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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蒂斯之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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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操起桌上的一只酒瓶,猛力抛出,奔着台上那位演讲者的脑门儿就射过去了。演讲者躲闪及时,逃过一劫,酒瓶击中他身后两米开外的墙壁,立时爆碎,玻璃碴子横空乱飞。随即,那小子跳到桌上,吼道:“叛徒!克里特走狗!我们同属一个民族、一个政府,世上只有一个亚特兰蒂斯!”

  这一行为引起许多追随者,更多的酒瓶砸向讲台上这位高喊独立的人,不幸的家伙逃得慢了些,被一只酒瓶击中,头破血流。另一些人见状,高呼:“不独立就意味着战争!”“看啊!支持战争的人就是野蛮!”此话一出,发表者当即被人抡倒,人们嚎叫着向对方猛扑过去,扭成一团,大打出手。

  青年没有参与殴斗,保护着姑娘离开了啤酒馆。

  姑娘吓是不知如何是好:“我的天,这些人简直是疯了!”

  青年耸耸肩:“这就是*生活。”

  “都是你的错,你不该砸人家。”

  “你都看见了,不只我一个人想这么干。”

  “听着。”姑娘叹了口气,“别再和这些不务正业的人一起胡闹了。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

  “人必须面对自己的命运。”青年抱住了姑娘,“我的事业就在这儿。”他指着那啤酒馆儿,“我相信自己的能力,当我站在讲坛上我能感觉得到……我不能放弃。”

  “没人要你放弃,我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我们得有住的地方,你得有收入,这并不复杂吧。”

  “这就是要我放弃,生活的琐碎是埋葬灵魂的黄土。”

  “我看你需要跟自己谈谈。”姑娘转身离去了,青年目送她的背影。对,他没有追上去,反而转身奔向帝国广场,最近有多演讲家都挤在那儿,尤其晚饭之后,非常热闹。

  可是只到午夜之前,毕竟演讲不是夜生活的方式,所有人都需要回家睡觉。

  这儿离柏加大剧院不远,就在它后面,一个四层高的房子。本来,这四层楼都属于一个人,但他不幸破产,把下面三层抵押了,跑出去赚大钱,只留下妻子和两个儿子在家。

  青年离开广场,到了家,默默地走上四楼,在家门口徘徊许久,犹豫多时,下了个大决心似的,终于推门进去,迎头便撞上一句:“噢!宙斯!你跑到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母亲。”宙斯无奈的回应着,口气里满是厌烦。

  母亲过来拉他进屋,说:“朱诺刚走,她跟我讲了今天在酒馆发生的事。”

  “别跟我没完没了。”宙斯推开母亲的手。

  “我才刚刚开口。”母亲关好门,返回身来对着他的后背说,“你为什么总是不想谈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不像你弟弟那样去学院读书?至少也该学个一技之长。你为什么厌恶正常的生活?你应该告诉我你的打算,你得让我心里有底。”

  “够了!”宙斯的吼声有如炸雷,“我曾经努力过,我想让你和父亲知道我的想法,可你们怎么说的?你们认为我在发疯!”

  “我们从不怀疑你的能力,你小时候就很聪明,我们只是觉得你太着迷,你不在乎爱你的人,以及作为一个人必须承担的责任,这让我们很担心。”

  “谁说我不在乎!我时刻记得我的职责,还有人民,那就是我的事业!”

  “但是你自己呢?你自己的生活呢?除了政治你什么都不要了吗?”

  宙斯再也不能忍受母亲的纠缠,冲进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取出衣物,打算出去住一夜。收拾零钱的时候,一团东西从抽屉里露出来,宙斯拿起它,展开来看,嘀咕:“这是什么”。那是一段用鱼皮做的套子,有手指那么粗,巴掌那么长,弹性很好。是的,这就是安全套。这东西皱皱巴巴的,不知是否被用过。

  母亲正站在门口,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争吵也好,怨恨也罢,就让儿子把一切都发泄出来,一切都在今晚解决,因为实在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究竟要游荡到什么时候?为了你自己,你必须得有个正经工作才行。”

  “你这无知的妇人,你竟然想支配我的一生!你喋喋不休的唠叨将毁了我的一切!”宙斯大步走出房间,把母亲丢在身后。另有一扇房门应时开了,一个小伙子徐徐而出,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哥,这么晚了你作什么妖儿啊。”

  “你,我亲爱的弟弟。”宙斯将安全套扔在他脸上,“你比那妇人还要好一点儿,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只能毁了你自己。”

  小伙子吓得浑身一颤,从脸上抓下那鱼皮套子慌忙塞进裤腰里,两只眼睛紧张地注视着母亲,却撞上愤怒的目光。

  “那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

  “你们兄弟都这样不懂事!”母亲的泪在眼眶里了,“你想让妈妈绝望吗!”

  那小子慌张解释:“没那么严重,是我们学院的一个女孩儿,她想嫁给我……”。

  “今晚我不在这儿住。”宙斯不屑于理睬这些可笑的生物,丢下一句,拉开家门,大步离去。

  “你去哪儿?”母亲追上去,“答应我,明早一定要回来。”声音飘散在楼道里,没有回应。

  已经深夜,繁华的特洛伊也沉沉睡去,宙斯走在街上,形单影支。“我多么孤独。”他自言自语着,“怎么能让那些愚昧的头脑理解这伟大的事业……对,要把同志们找出来。这一旷古未有的新纪元要由一群能够理解她的人开创!这是一群精英,人民将由他们带领!他们将是亚特兰蒂斯的灵魂!”

  走得累了,他又回到了啤酒馆,望着那门面,他喃喃道:“这才是我的家,我是属于这里的。” 

  “嘿,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宙斯寻声去望,看见一个年轻人爬在二楼的窗户上向他招手。随即店里的伙计为自己开了门:“请您随我来。”

  宙斯跟着他到了二楼,窗户上那位年轻人出现在眼前:“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凯帝斯。”

  “凯帝斯!你就是那位有名的富商?”

  “不,那是我父亲,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小凯帝斯。”说时将宙斯让进屋内,挥挥手示意伙计可以离开了。伙计站在那儿没动,许是在等小费,凯帝斯哪还有功夫理他,“砰”地一声把伙计扔在门外。

  “你射酒瓶的手法很不简单,那酒瓶就像一道闪电。”凯帝斯为他斟上一杯红葡萄酒,然后自己拎上一杯欣赏地望着他,“我要说的是,没有几场演讲不是以群殴结束的,但每次人们大打出手都是因为自己受到侮辱,只有你高呼国家民族。在那一刻我就想到了——如果你不是个流氓,你就是个天才。哈,那是一定的,人们将为你的演说而疯狂。”

  宙斯端起那杯酒晃了晃:“就这么简单?”

  “在啤酒馆就这么简单,如果你想成为政治家,你就得让人们把今天的事忘掉。成熟政客总是以温和、智慧、博学的形象出现。”

  “我该怎么做?”

  “把胡子留起来。”

  4

  萨图恩杀出重围,一路狂奔,日落时,他发现自己被逼进了陌生的山道里。

  “海格力斯!”他大声喊叫。

  一个谋士凑上来:“王,现在怎么办?”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们!看看你们的衣服,看看你们骑的马!在我的属国里有多少人要一辈子做苦力?凭什么你们可以富贵!人和人的差别在哪儿?告诉你,在于信任,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现在,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了!可你们却来问我怎么办!”

  “王!”一声呼唤伴随着马蹄声传来,萨图恩为之一振,回应道:“海格力斯!”

  这位将军在他的主人面前将马停住。他满身血污,铠甲已经没有光泽:“王,敌军在山里迷路了。”

  “就像我们一样。”萨图恩绝望地仰视着黑夜中的群山,它们幻化为众神,渺小的萨图恩在群山脚下犹如众神手中的骰子,“众神抛弃了我。”他分明看见众神正对着自己摊手耸肩,那意思是说——不关我的事。骰子掷出去了,显示多少点数却不由掷骰子的人。

  “王。”海格力斯靠过来,“我们只有赌一赌,干脆找条大路,快些回到北方属国,这样才会安全。”

  “我从不赌博。”

  萨图恩不再说话,自顾自地打马向前,仿佛没有他的军队,只他自己一个人。大队人马见主人前行便在后面紧跟。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军队,回马一望,发现逃命出来的队伍居然还带着大型的攻城装备,喝道:“把重装备丢掉!”随后继续走。上千号人随着一个人乱绕一阵,终于在一片开阔地前停下,萨图恩向天一指:“上山!”

  众人领命,逮住一座山开始攀,爬到半山腰,萨图恩下令队伍就地扎营,待命。办妥了这些事,萨图恩站在夜幕里点着下巴自言自语:“伍尔凯和格瑞斯在干什么……?”

  这时已入深夜,皇帝还在演武厅里与武师比剑,宫内灯火辉煌。

  报信的来了,皇帝虚晃一剑,武师退下。皇帝不待来人开口,先问:“找到萨图恩了吗?”

  “还没有,追踪的部队在山林里迷路了。”

  皇帝大喝一声,砍翻一旁放剑用的木架:“给我把将领们叫来!”

  兵士得令去了。皇帝双手握住剑柄,将剑高举过头,对那剑说:“萨图恩不值得我浪费时间,我要进军他的属国,北方是我的,然后那小子就会变成丧家之犬。”

  5

  在巴乌希斯港,柏加军团的舰队驶来了,就像汪洋之上移动着一块大陆。

  “守军还在犹豫。”传令兵带回了口信儿。

  卡俄斯望向港内:“看来还有希望。”

  “未必,已经谈了四天了,三十万陆军在运兵船上,很难再挨下去,从伊比利亚算起他们已经在狭小的空间里忍受了两个星期了。”

  “我早就该自己去跟守军谈判。”

  “今天早上我已经让您去了。”

  “你没跟我说过……”这不对劲儿,老人望着乌拉诺斯,“替身?”

  “嗯哼,反正在这块土地上已经没人认得你。”

  “这很容易弄巧成拙。”

  “长官!看!”

  港内正降下战旗升起数面绣着地图的白旗,

  “瞧,没成拙。”

  风火台上打出旗语。

  “让我们进港了。”卡俄斯笑了。

  “很好,不过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让运兵船先进港。”卡俄斯开始安排。

  柏修斯不同意:“应该让护航艘队先进港,运兵船上的陆军没有任何装备,装备都在武器库里。”

  “我们迎向自己的兄弟,不需要武器。”

  一颗着了火的油罐子远远地飞过来,到了近处猛地砸在船板上,一声裂响,浊油四射,火焰冲天。这太突然了,没人料到,柏修斯慌忙放眼张望:此时,舰队为了进港靠岸已经聚拢,列成方阵;岸上,港内正在降下白旗,红色的战旗急速升起,鼓声伴着号角,各种投掷和喷射器械正把大片大片的烈焰向舰队抛来。

  “保护执政官!”柏修斯扯下身上的披风,“拿我的盾来!立即登陆!”

  他们跳上小船,驾着它在山一样的舰船之间穿行,烧断的船只残体从空中落下。

  6

  恬静的山村,没有几户人家,静到可以听得见作物成长的声音,几处茅草屋沐浴在阳光下,树林在风中舒展,就像大地女神的长发。在远离茅屋的草地上两个少女引着羊群散步。

  “老东西!”几个身穿铠甲的男人走近茅屋,他们嘴眼歪斜、狰狞恐怖,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说你呢,听见没有!”

  老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剑,已刺穿他的身体,那必是难以形容的巨痛,老人抽搐着倒下去。

  天空依旧美丽,惨叫声在原野上回荡,茅屋和所有可烧的东西在大火中灰飞烟灭。

  “做得好。”萨图恩懒在大床上伸出手,示意部下把他想要的给他。

  “去吧宝贝儿。”凶神恶煞的男人们把两个女孩儿推向他。

  萨图恩迫不及待了,他站起来走过去,抓住女孩儿们,嘴巴凑近她们的耳朵:“我会让你们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知道我是谁么,嗯?”他猛力把女孩儿抱进怀里,“我是北方的王,我是萨图恩。”女孩儿们吓坏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连哭泣也哽咽在喉咙里,萨图恩对此并非视而不见,他试图安慰她们:“在一开始,新的生活总是很难被接受,会有镇痛的,但很快就会过去,其实我和你们的处境差不多,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来吧,让我们这些同命相怜的人好好谈谈。”

  男人们窃笑着退出大帐,来到帐外那窃笑变成大笑,却突然煞住,因为他看见海格力斯就在眼前。

  “告诉我你们所做的事。”

  男人们跪下了:“元帅,这是王的命令,我们必须这么做,不然那些村民会把我们的踪迹泄露给皇帝的人。”语速越来越快,看样子他们很紧张。

  大帐里传出女孩儿的喊叫,这声音可以撕碎任何一颗善良的心。

  “元帅,我们……”副将欲言又止。

  “我们已经沦为土匪了。”海格力斯大步上前,拔出配剑,朝男人们砍杀。

  男人们用歇斯底里的喊叫重复着:“那是王的命令!”“我们只是照办!”

  萨图恩像大变活人一样神奇地从大帐里掀幕而出:“什么事!”

  海格力斯单膝跪下:“王,我怀疑这些人中有奸细。他们点燃草屋,浓烟很容易招来危险,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萨图恩松了口气:“说得对。”

  但他只是换了个山头儿。

  “除非摸清外面的形势,不然我哪儿都不去。”

  7

  “应该派个使者去波塞多尼亚,我们必须跟皇帝谈谈。”卡俄斯这两天有点儿咳嗽,“皇室跟贵族的关系从来都是只有利益,现在他们分裂了,我们可以不通过战争来实现一个理性、公正、自由的社会。”

  “皇帝会杀了使者继续北上,他任命了载入史册的军事家,扬名天下的大力士——安泰俄斯,担当先锋。”乌拉诺斯站在地图前面,挥鞭指点,“皇帝正在散布萨图恩的死讯,群龙无首的北方行省会变成皇帝一个人的,然后北方原有的三十万大军加上安泰俄斯手中三十万大军会一起压向我们,最后,你们这些人都得钉十字架,或者跟我去埃及。”

  “你的意思呢?”

  “由普罗米修斯率军南下,把整个北方省变成欧洲的延伸,同时,柏修斯跟我去菲利门,奥德修斯为先锋沿斯提克斯河向西推进。数十万大军兵围波塞多尼亚的时候,皇帝就会认真考虑您关于和平的建议了。”

  8

  皇帝和他的军团并没有离开波塞多尼亚太远便接到了一个令他沮丧的消息,那就是南方贵族的军队正在维纳斯取得胜利。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坏消息了,对于皇帝来说,第一个使他感到上不来气儿的消息是在三周前,卡俄斯攻陷巴乌希斯港——这使他占领北方属国的计划泡汤了。于是,皇帝不得不回到起点:“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萨图恩!”

  “陛下。”这个时候应该由谋士说话了,“也许萨图恩已经回到北方属国,甚至可能就在巴乌希斯港。”

  谋士的分析使皇帝基本上绝望了:“那我们怎么办!”

  “把主力开到南方去*格瑞斯和伍尔凯,在北方,我们可以先稳住卡俄斯使他不至于倒向贵族,然后联络地中海上的克里特人。”

  “哈,你还真有想象力,克里特人会为我们去打仗?”

  “只要给他们更多的好处。”

  皇帝低头不语,也许他正在考虑谋士的意见。这实在太难决断了,就像买东西一样,失去与获得总是等价的:“如果我们要克里特人帮忙,他们指不定会提出什么条件,到了那时,贵族的问题解决了,克里特人又来了。”

  “至少克里特人不要您的江山,而且就算有新的战争,那与内战是不同的,全国人民会与我们同仇敌忾,克里特不可能战胜强大的亚特兰蒂斯。”

  “白痴,那个时候谁不知道是我们引狼入室的!不用等到那时我们就会被骂作卖国贼!”

  谋士笑了:“如果别人可以利用舆论作战,我们也可以。”

  皇帝也笑了,然后,一点过度都没有,皇帝的脸“唰”一下严肃起来:“就算克里特人靠得住,他们能帮我们解决多大的问题?有消息说上百万大军正在伊比利亚集结,随时准备渡海作战。就算克里特人能拖住卡俄斯的脚步,那贵族怎么办?”

  “无论如何,陛下,我们绝不能两线御敌。卡俄斯与贵族不同,他不会为了权利发动战争。”

  “那是十年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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