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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受伤者只是看着自己的左臂，被包扎得完好无损的绷带，上面渗出的点点血迹。
　　刚才哥哥为什么那样疯狂？
　　只是小时候说的话，他竟然记得如此清楚……
　　想努力地爬起来，可是左臂一旦接触到地上，就会传出撕心裂肺的疼痛，右脚也是一样。想要趴下去，下面一接触地面，也会疼……
　　弗朗西斯太可怕了，比刚走的时候可怕几十倍……
　　男子闭上眼睛，使劲呼吸着。
　　刚才弗朗西斯走的时候，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痰，嘴里说着一些什么……
　　天哪！他不会去找玛丽安了吧？
　　不要！不可以！
　　男子蠕动着朝门口爬去，此时静止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军官，身上被淋湿了。肩膀因为激动而颤抖，好看的军服上溅满了深红色的血……
　　被血染的白色手套上拿着的，是一个红色的东西，是一团肉……
　　“弗朗西斯……弗朗西斯你……”
　　“弗雷德，弗雷德……”
　　军官睁着狰狞的眼睛，血丝充满着眼球，无不显示着他的兴奋。他的嘴角咧到很高的角度，左手成托物状举起，似乎想要抓住整个世界……
　　“弗雷德，看！这是那个女人的子宫！是那个女人的子宫！我杀了她！她死了她死了！你不会再有孩子了！不会！永远不会！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浑身是血的男子呆住了……
　　玛丽安死了？
　　“弗朗西斯你个混蛋！你干了什么？你该去下地狱！你永世不得超生！你简直跟那群纳粹没什么两样！”
　　男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用这么恶毒的词汇骂自己的亲哥哥，弗朗西斯表情呆住了，他颤抖的右手扔掉子宫，拔出一把匕首，左手粗鲁地伸进男子的口中……
　　“竟然敢骂我！你竟然骂我！竟然为了那个该死的□骂我！”
　　弗朗西斯拉出男子的舌头，右手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
　　外面的暴雨下个不停，雷声很大，都躲在家里的人们完全不知道，有一声惨叫在一阵雷声后彻底消失了……




第一章

　　史蒂芬作为侦探，在英国伦敦破过许多要案，被称为第二福尔摩斯。他喜欢研究的，不是案子本身，而是犯罪者的心理，他发现，当他研究透犯案者的心后，案子的动机，手法等一系列都会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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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犯罪和各种各样的心理，他们产生杀人的这种心理，并不是自己突然萌生的，而是周围像自己一样的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埋下这个种子的。也就是说被杀的人，完全是咎由自取……真正的凶手，其实就是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人，他们不知情地伤害了某个人，扭曲了那人的心灵，导致自己其他人被杀，那个杀人犯，也冠上了——变态，这样的名字。
　　史蒂芬不觉得他们是变态，即使叫他们变态，所谓变态这个词也不是贬义的。这是一种心理，一种医学，实际上，叫别人变态的人，其实是造成变态的幕后黑手……这样说是不是有点难以理解？举个例子吧！一个孩子从小没有朋友，人们一见他就躲，可能因为他长得不好看或者有残疾。母亲也嫌他累赘，总是不管他抛弃他，孩子从小孤独，心理扭曲。长大后杀了他的母亲，那些人们就会说“这个孩子是个杀人变态。”但是谁“制造”了这个变态，不就是常年躲着他的人们吗？
　　所以史蒂芬侦探从来不会像警察似的把杀人犯关押虐待，而是用心灵温柔他们，那些杀人犯也会感动，他们也是人，也会伤心也会落泪……最后那些犯人都像亲人一样粘上史蒂芬了，他出资建造了一个看上去很像家的监狱，所有的犯人，他们都有一定心理障碍，他们生活在这个“家”里，史蒂芬也住在那里，他平等对待所有犯罪者，并收留残疾人和孤儿，一时间史蒂芬的名字扬名全英国，犯罪率也在伦敦下降了……
　　这次他打算出国看看，于是史蒂芬侦探来到了法国……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他真的见到了他这辈子见到的最奇怪最残忍的人……
　　
　　酒馆里的吊扇懒散地旋转着，气味有点难闻，一群群男人举着酒杯，打着扑克。看上去有点像美国电影里的场景，史蒂芬坐在一个角落里，边喝着牛奶边看着手里的资料。说真的，自己一人离开伦敦，还真怕那些人在“家”里捣乱呢……
　　坐在酒桌边的男人们突然传来一阵哈哈大笑，随即在开门的声音里消失了。史蒂芬抬起头，看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应该是本地的军人吧？刚要低下头去看资料的史蒂芬突然听到一声锁链的哗啦声，那个军人有点发怒地吼了一声：
　　“进来！你这不听话的狗！”
　　周围的嘈杂声都黯淡了下来，众多人看着那个军人，和他身后牵进来的“狗”。人们从安静再次变成了小声的琐碎声……史蒂芬看了一眼他所牵的“狗”，吓得险些打翻牛奶……被锁链拉住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的男子，他身上只穿了一个类似高开叉旗袍腰以下部分的白色衣物，也只是挡住了该挡住的地方，上身□。更让侦探惊讶的是那个男子没有左手，小臂在胳臂肘拐弯处就被切断了，右腿也是，甚至连膝盖处都被砍掉了。男子在军人的拉扯下慢慢地挪动着，可是气急的军人几乎是暴力地拉着他脖子上的项圈，男子只得用右手和左腿努力地跟上军人的进度……
　　“呦！弗朗西斯！来了啊！过来一块儿喝酒！”
　　有一桌子人大笑着喊军人过去，被叫做弗朗西斯的男人拉着自己的“狗”就朝桌子那边走去……
　　“等等！这太惨无人道了！”
　　史蒂芬不知为何地，突然站起身来吼道，看着站在那里的军人，一动不动地，用他不屑的眼神鄙视着自己。酒馆里安静下来，人们看着史蒂芬，有的是想看热闹，有的离他近了则拉拉他的衣角提醒他不要多管闲事……
　　叫做弗朗西斯的男子整整衣领，上下打量了一下史蒂芬，嘴角轻蔑地吐出几个字：
　　“英国绅士？”
　　史蒂芬摘下他的英伦式帽子，一副彬彬有礼毫不野蛮的样子：
　　“我是英国侦探史蒂芬　L　威廉姆森，不论这个人犯了什么错，你都不可以这样对他这么狠！而且他还是一个残疾人，你这样是犯罪的！”
　　法国的警察都是吃什么的？这样残忍地带着一个残疾人在大街上逛，这里难道比沙皇俄国还乱吗？
　　弗朗西斯军人只是轻蔑地笑了一下，不爽地朝地上吐口痰，顺便用白色的手套擦擦嘴角，和眼前的绅士完全形成反差。
　　“如果我说，这个男人是被我砍成这样的呢？”
　　史蒂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眼前的人确实长得就很凶狠，但是把一个人砍成残疾，还像牵着狗似的牵着这个人……这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了！GOD！
　　“这彻彻底底地就是犯罪！你应该下地狱！”
　　史蒂芬从没这样愤慨地说一个人，显然这个男人是个心理有问题的犯罪者！刚刚说完这句话，军人弗朗西斯的眼睛就变成了愤怒的颜色，掏出枪就对准了史蒂芬的额头。酒馆里传出尖叫声，大家都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史蒂芬已经不是头一次被抢抵住额头了，他只是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军人。弗朗西斯脚边的“狗”也蹒跚地爬过来，揪着史蒂芬的裤脚求他，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咿——呀——”声。
　　史蒂芬听到男子的声音后惊讶地俯下身看他的脸，并用右手捏住他的下巴——舌头也被割掉了，左眼球也被摘下，只是看见一个空洞……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这个男子和军人长得一模一样……
　　“不许低三下四地求人！”
　　军人走过来一脚踢上男子的肚子，男子被踢飞出去，后背重重地撞上吧台，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也疼痛地蜷缩起来。弗朗西斯收起枪，使劲拽手里的锁链，生生把男子的身体拖回原地，右脚踩上男子的头，在他好看的金发上磨蹭着。
　　酒吧里安静极了，史蒂芬看得几乎忘记了呼吸。眼前这个男人太恐怖了，当着诸多人的面就这样，他们都不阻止的吗？
　　“估计你也看出来了，这个人是我孪生弟弟弗雷德，他不讲诚信，还骂了我，就被我割了舌头。而且还想逃跑，所以我出此下策，这是我家的事情，希望侦探先生不要干涉……”
　　男子低下头，发出呜呜声。弗朗西斯军官撇着嘴瞪着他，一手使劲拽着项圈，愣是把男子弗雷德拽起来，让他爬着跟在他脚边，两人又朝着叫弗朗西斯的那桌人去了……


　　酒吧里又恢复了可疑的热闹声，史蒂芬呆呆地坐下，周围有很多法国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表情都很惋惜。要说最热闹的就是弗朗西斯的那桌了，坐在那儿的都是一些壮汉还有军人，他们谈着谈着，又开始哈哈大笑，他们酣畅淋漓地喝着啤酒，只有可怜的弗雷德跪趴在桌子下面，弗朗西斯的军靴大大咧咧地踩在他肩膀上。
　　一些人害怕地走了，几乎跑了一半儿的人，那边的军人还在若无其事地要酒。他们还偶尔伸出手，在送酒女的屁股上狠狠掐一把，弗朗西斯也不例外。在喝了有十分钟后，弗朗西斯一把拉起弗雷德的头发，拉开自己的裤链就把那东西掏出来，放进弗雷德的嘴里，然后一副很爽的表情，最后拿出那东西上下摆动两下就收起来了。
　　“怎么样？我的狗，哥的尿味道如何？很好喝吧？”
　　周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史蒂芬的肺快气炸了，这太过分了！在那群军人喝完酒走后，旁边一个看似酒保的大男孩走来坐在史蒂芬侦探身边。
　　“先生你真的是侦探？”
　　史蒂芬点点头。
　　“这对兄弟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那哥哥那么残忍？”
　　大男孩用毛巾擦擦头发，表情也变得静谧。
　　“那个军人叫弗朗西斯，他是曾经参加过战争的军人，现在是个少校，很牛吧！他弟弟弗雷德，听老板说兄弟两个以前关系特别好！后来哥哥去参战了，在战争快结束时弗雷德要结婚了，在弗朗西斯回来后，我们就看见他牵着残疾的弗雷德，在街上对他特别粗暴。刚开始有人管，但是少校人际关系广，很快把事情摆平了，我们平民百姓的也管不了，只能对可怜的弗雷德哀叹了……”
　　史蒂芬沉默了，没想到在他人生中竟然能听见这么离奇的事情，关系好的兄弟，竟然搞到这种程度！
　　“但是据说有些人在他们家门外听到，弗朗西斯少校在家里对弗雷德就不会施虐，我们也不敢去看，那家伙可是杀人不眨眼啊。听说弗雷德的未婚妻就是弗朗西斯杀的呢，在他回来那天晚上下了暴雨，第二天玛丽安的尸体就出现了，开膛破肚啊！可是脚印什么的都被雨水冲没了，我们也没证据说是弗朗西斯杀的啊……”
　　“他弟弟好可怜……”
　　史蒂芬感叹道，本来应该幸福一家的，现在却变成了血色了……
　　“是啊，听说弗雷德的□都被砍去了一半儿呢！”
　　在他们正要交谈时，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头发花白的老板怒瞪着偷懒的大男孩，嘴里的烟雾也缓缓地喷出。
　　“不许偷懒！去工作！”
　　大男孩吐吐舌头，去工作了，老板默默地走到史蒂芬身边，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
　　“来自英国的先生，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涉及这件事了……”




第二章

　　史蒂芬想要问原因时，老板只是摇头。
　　“罪孽呦！明明是个奋勇杀敌的战士，居然变成这个样子……”
　　“他是英雄吗？”
　　老板赞许地点点头，表情也从开始的低沉变成了回忆往事的沧桑……
　　“弗朗西斯是法国陆军的少校，他是个谋略很多，人际交往好，遇事果断，长得很也帅气的男子，多少女人追他啊。可是他以前几乎一个女人都不看，小时候，他最喜欢他弟弟了，我可是看着他们长大的哦！他孱弱的弟弟经常被欺负，弗朗西斯就会帮他报仇什么的，他年轻力盛的，保护他弟弟很多次，唉唉，不知怎么的就会变成这样，玛丽安也很可怜呦……”
　　史蒂芬看出来弗朗西斯军官长得确实很帅气，多少酒吧里的男女在偷偷看他。根据他的经验，在伦敦犯罪的人们，有很多是大家公认的又帅又漂亮身材又好几乎是完美的，将来肯定大有前途的人，可是上天是不公平的，这些“完美的人”不是心理十分变态，就是死的早……上帝就是这样爱开玩笑的一个人……


　　可是既然他小时候那样喜欢他弟弟弗雷德，那他为什么要把他弄成残疾人呢？史蒂芬拿起帽子，谢过老板后就走出酒吧，在走了没多久，他就看见弗朗西斯军官了，他牵着步履蹒跚一路爬行的弗雷德，在大街上和一个风尘女子搭讪。女孩子自然愿意和帅哥交谈，还时不时地戳戳军官的胸膛，笑得阳光极了。史蒂芬躲在建筑后面，偷偷地看他们。
　　弗朗西斯边坏笑地边抚摸着女子的纤腰，女孩子害羞地轻推着军官。史蒂芬发现了，军官看似在和女人调笑，实际上一直在瞥向跪在一边的弗雷德，弗雷德脸色很差，时而看看弗朗西斯，时而低下头去不说话……
　　“看样子我的‘狗’今天身体不舒服呢，我要先回去了，希望下次再见到你，美丽的少女……”
　　弗朗西斯抬起女子的右手，在手背上轻吻了一下。女子的表情一下子惊奇一下子羞涩，弗朗西斯军官用右手食指并拢中指在右额处滑出线以表示对女子的告别，接下来就粗鲁地牵着弗雷德走了……
　　女子还在花痴地望着弗朗西斯的背影，弗朗西斯少校使劲扽着手里的铁链，总觉得弗雷德跟的太慢了，残疾的弗雷德右臂和左腿已经蹭出血了，走过的路上有斑斑的血迹……史蒂芬悄悄地跟着他们，一路上弗朗西斯跟诸多女子搭讪，所有的女人都是脸红地看着弗朗西斯的离去，对于这个帅军官牵着一只“狗”完全不予理会。
　　史蒂芬一直跟到他们回家为止，他们兄弟的家很大，可能是军队给予弗朗西斯的补助很多。弗雷德累得气喘不已，弗朗西斯少校还是不满地拽着项圈，直到把他拖进大门才伸手抱起他……
　　门“咣——”一声关上了。
　　史蒂芬听到酒保男孩说他在家不会虐待弗雷德，可是这话也只是空｜穴来风而已，史蒂芬决定去挖墙角听听，少校有枪，而且杀过人，这次一定要小心，不然可能无法活着回伦敦了。
　　史蒂芬翻外墙进入院子，找了个灌木就隐藏进去，在窗户那边，他模模糊糊地听见了里面的法语对话。当然他只是仔细地听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
　　“弗雷德，我可爱的弟弟，弄疼你了吧？来，躺下，哥哥给你上药……”
　　好……好肉麻的话，史蒂芬第一次觉得白天为什么这么冷？里面发出翻东西的咚咣声，弗雷德也在“咿呀——”地说着什么，史蒂芬法语不是非常好，但是还是能听出点弗雷德说的话，他好像在说“我好疼……”
　　“别乱动，哥哥马上给你上药。呀呀，皮都破了，别咬嘴唇，咬哥哥的肩膀好了。弗雷德，我的弗雷德，你好可爱，哥哥最喜欢你了……”
　　没听错吧？史蒂芬知道虽然他法语一般，但是也不至于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弗朗西斯确实说出了“喜欢”这样的话。他搞什么，难不成是双重人格？
　　“弗雷德，别哭，有哥哥在，啧啧……这里也上点药好了，呵呵，尽情朝我撒娇吧，打我也好啊……”
　　里面传出了噼噼啪啪打在衣服上的声音，最后清脆地“啪——”一声，看样子是打在脸上了……史蒂芬呼吸都停下了，弗雷德不会就此遭遇不测吧？
　　“没关系，尽情打我的脸好了，哥哥知道你心里积攒着许多不满，尽情地打，直到你把怨气撒完为止……”
　　那你还不得被打死？史蒂芬摇摇头，继续偷听里面的声音。弗雷德果然在一边哼唧一边捶打着弗朗西斯，军官完全没有一句怨言，反而是鼓励着弟弟尽情朝他虐打。最后弗雷德哭了，呜咽的声音听得很清楚，军官只是在安慰着他，语气温柔到鸡皮疙瘩能掉落一地的程度……
　　“来，把腿打开，我可爱的弗雷德，快把这里张开，我要在这里上药……”
　　那里有伤吗？在史蒂芬侦探回想着弗雷德受伤的地方时，里面传出了奇怪的声音，啪叽啪叽的，弗雷德也在吱吱嗯嗯地叫着，弗朗西斯的喘气声也变得有点重……有点奇怪啊，史蒂芬偷偷地朝窗户那边张望了一眼，看见了弗朗西斯少校的半个背影，他正伏在弗雷德身上，左胳臂在前后移动着，手被他的身体挡住了，但是看见弗雷德泛红的微微发抖的腿部时，史蒂芬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害羞地顺着灌木逃走了……
　　干嘛逃走啊？算了，知道他在做什么就行了。不过为什么这样，弗朗西斯前一分钟还在调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