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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4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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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沧行点了点头:“那我还是叫你杨先生好了,因为我不想把你向那个邪恶阴险的山中老人身上扯,也许跟天下第一才子杨先生这样坐着谈话,能多少减少一点我对你的敌意,平息一点我现在心中的愤怒。”

    杨慎微微一笑:“哦,李大侠很愤怒吗?怒从何来?”

    李沧行冷冷地回道:“如果你是我,给人这样愚弄,欺骗,当枪使,能不愤怒吗?杨先生,我和你只见过两次,不算现在这次,只不过两面而已,你却骗了我两回,这还不够让我愤怒吗?”

    杨慎平静地摇了摇头:“李大侠,难道你的一生不是给人驱使和欺骗吗?”(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三回 首辅的倒台

    李沧行的心猛地一沉,两道剑眉竖了起来:“杨先生,你很了解我吗?凭什么这么说我!”

    杨慎微微一笑,又端起茶杯,轻轻地呷了一口:“沧行,上次我们在那镜湖小屋,虽然没有见面,可是你我也算是交谈了一回,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底细,那知道地可是一清二楚。你在武当的时候就给紫光欺骗和驱使,后来跟沐兰湘定情后又给陆炳父女联手欺骗,就算学得了这么一身纵横天下的武功,仍然逃不脱作为棋子的命运,若不是前一阵子南少林的大会,只怕你现在还是给凤舞当猴儿耍呢,难道我说错了吗?哦,对了,你这回来云南,又是给陆炳利用了吧。啧啧啧,沧行,你的命运还真是可悲,我看了都心疼啊。”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杨慎,我们很熟吗?只有我的师门长辈和我的亲近之人才能叫我沧行,你又是什么东西,这样占我便宜?”

    杨慎笑着摇了摇头:“不,沧行,你误会了,我不叫你全名,不是想倚老卖老,而是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是叫你朱沧行或者桂王殿下呢,还是叫你李大侠?”

    李沧行的眼中寒芒一闪:“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希罕那个王爷的身份?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热衷于权势,不要想得别人跟你一样好不好。”

    杨慎叹了口气:“我还是叫你天狼吧,这样应该是最合适的。天狼,你要知道,人这辈子无法改变的就是自己的出身和血缘。不管你再怎么否认,你都是大明的宗室亲王。虽然皇帝不认你,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但你的体内,流着的是洪武皇帝的龙血,若非如此,你又怎么可以这样轻松地驾驭斩龙刀和莫邪剑这样的上古神兵呢?!我看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李沧行的剑眉一挑:“杨先生,我知道你是天下第一才子,口舌之利,天下无人是你的对手,我今天回来找你,也不是想要跟你打这种无聊的嘴仗。而是想要从你这里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今天白天那样对你,我也不想再弄第二次,杨先生是聪明人,还是把这事给顺利解决地好。”

    杨慎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天狼,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李沧行的眼中目光炯炯:“今天我有足够的时间,也有充分的耐心,想要听你说很多的事情,你最好从你爹当年教林凤仙偷太祖锦囊,不。最好从当年你爹找杀手去刺杀我娘的事情说起,把你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情,尤其是和万蛊门主的关系,一桩桩。一件件地,给我说清楚喽!”

    杨慎点了点头:“也好,这些事情闷在我的心里。也快有四十年了,却不能向一个人倾诉。正好今天有一个象你这样的倾听者,也罢。天狼,这些事情跟你的这一生,息息相关,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你知道你这辈子活得有多可怜。”

    “我就从当年你父皇母妃的事情说起吧,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你的父亲是正德皇帝,母亲是蒙古公主朵颜那拉,本来这二人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阴差阳错,那蒙古公主化妆入关内想要刺探军情,而你父皇又是个不喜欢在大内呆着的玩童皇帝,也是一个人偷跑了出去,结识了这个蒙古公主,然后他们就一见钟情,在一起了,我爹当年是内阁首辅,知道这事后极力反对,可是你父皇却是一意孤行,不仅不把你娘送回蒙古,还专门为她建了个豹房,自己也不在皇宫里呆着处理国事了,每天就在豹房里陪着你娘,哼,倒还真是不要江山要红颜啊。”

    李沧行厉声道:“我父母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不许你诬蔑他们。”

    杨慎的表情变得可怕起来,激动地一摆手:“不对,你父母不是普通人,尤其是你父皇,他如果要追求爱情,就别当皇帝,至少让位给其他能负担得起朱明天下的人,与敌国公主为妻,还生儿育女,这让驱逐鞑虏的洪武皇帝如何能甘心!”

    李沧行冷笑道:“分明是你们这些官员不怀好意,食古不化,就是洪武皇帝,也娶过蒙古妃子,为什么到我父皇就不可以了?”

    杨慎摇了摇头:“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妃子,自然没什么,可是你父皇想要立你娘为正室皇后,群臣苦谏之下,他竟然就扔下朝政,一个人跑到豹房去了。天狼,你说这也是应该两情相悦的?你娘可不是在皇宫里生下的你,说句不好听的话,正德皇帝是不是你爹,我们都不敢保证的。万一弄出了个野种得了我大明的江山,让我们这些臣子死后如何去见洪武皇帝,见我大明的列祖列宗!”

    李沧行猛地一下站起了身,骈指剑指杨慎,怒道:“姓杨的,你说谁是野种!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杨慎面不改色,毫不退缩地说道:“我没说你,你不必这样自行代入,但母亲是敌国公主,又是来路不明的孩子,作为臣子,不应该极力反对你登上皇位吗?谁敢保证你就是正宗的朱明血统!”

    李沧行平复了一下胸中沸腾的热血,坐回了椅子,声音的调门降了一些:“我娘并不希罕这个皇后位置,我知道她只想和我爹相守罢了,可就是这样,你们还苦苦相逼,痛下杀手,你们到底是什么居心!还敢说自己是忠臣吗?!”

    杨慎毫不迟疑地回道:“我们当然是忠臣,只不过我们忠的是大明的江山社稷,列祖列宗,而不是正德皇帝一个人,他自己不守祖制,要强娶你娘为皇后,还要立你为太子,那就怪不得我们这些忠臣了,所以我爹当年派出大批江湖义士,去豹房刺杀你们母子,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竟然出了差错,让你上了武当山。活到了今天,也算是造化弄人。天不佑我大明吧。”

    李沧行冷冷地说道:“这些事情我先不跟你算账,你们做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下场,我父皇郁郁而终,可是你们新挑选出来的嘉靖皇帝,也绝对不是你们父子能任意摆布的,你们想通过大礼议来控制这个小皇帝,结果反而给他反击得手,只能说是你们自做自受罢了。”

    杨慎的脸微微一红。叹道:“也怪我爹过于忠正,深感于以前正德皇帝从小顽劣,不成器,长大后有了权力更是无法无天,所以想找一个聪明过人,富有贤名的宗室藩王继承大统。那嘉靖帝在宗室亲王中的名声极大,所以我爹也同意他入继大统,可没想到他一登基就要搞这个大礼议事件,几年的拉锯。趁机把我们父子一系的官员全部逐出朝堂,就此独掌大权,我们还是低估了他的能力啊。”

    李沧行冷笑道:“作茧自缚,这句话形容你们最合适不过。不过我想问你的是,严嵩当年是出卖你们父子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你们跟严嵩居然还能保持合作关系?”

    杨慎的嘴角不屑地勾了勾。眼中闪出一丝阴狠的神色:“严嵩?哼,从头到尾。不过是我们杨家养的一条狗罢了,你以为他真的有本事能一手遮天?你以为他的严党真的可以横行天下?做梦去吧。没我们杨家在暗中为他策划一切。就他那点本事,早给夏言赶回老家了!”

    李沧行的心中一动:“这是什么意思?严嵩难道还要靠你们这对给贬官了的父子来控制局势?”

    杨慎冷笑道:“天狼,你还是一介武夫,并不了解官场啊,表面上看,当朝首辅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这一切都是无根之水,皇帝只要一不高兴,马上就可以贬他的官,夺他的权,到头来他还是一无所有,所以历代聪明的内阁首辅,无不在入阁之前就开始广结关系,象是一同中进士的同年,一起进京考试的同乡,自己的老师,自己的门生,都是天生的关系和同盟者,这些人你认识得越多,那在官场上的盟友也越多,久而久之,当你的这些盟友和党羽们能控制一大半的朝臣,那皇帝也奈何你不得了!我爹正是因为深黯这一切,才得以成为三朝元老,把持朝政几十年!”

    李沧行虎目中精光一闪,他摇了摇头,说道:“杨先生,你又在大言不惭了,你爹要是真的有这么厉害,能把持住整个朝政,那也不会让皇帝直接把你们这一党四五百个官员全部免官,赶出京城,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了。是不是?”

    杨慎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我们千算万算,本来是算得清清楚楚,朝中上到内阁,下到各部官员,多数都是我们一党,共同进退,绝不会有问题,就是严嵩,当时对我爹也是死心踏地,当年我们这些官员,能逼得正德皇帝都无法立皇后,只能自己躲到豹房,甚至明知是我们派人刺杀了你母妃,他也根本无法报复,这就是我们的实力,比起今天的严嵩一党,只强不弱。因为严党毕竟还有清流派诸臣牵制,而我们当年,可是一家独大,甚至可以虚君实权的。”

    李沧行略一思忖,摇了摇头:“但你们没有算到,嘉靖皇帝居然可以重新起用在南京的那些半退休官员出来,填补你们的这些空位,对吧。”

    杨慎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咬了咬牙:“不错,就是如此,千算万算,算漏了这一条,虽然我大明自靖难迁都以来,南京名为陪都,但也设了六部,照着朝廷的官位,除了内阁外,所有的官职都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可是在这些位置上的官员,无一不是政治斗争失败,或者是年老昏庸,准备致仕回家的那种,领个俸禄罢了,无任何实权可言,多年来都无人关注,而且当时我爹在南京也有几个亲信坐镇,重要的职位上全是我们的人,按照常理,一般的人就是想有野心,也不可能折腾出什么结果的!”

    李沧行冷笑道:“但你们偏偏就是不知道,南京的礼部主事,那个叫张璁的家伙,为人虽然迂腐迟钝,没有实际政务处理的能力,却是个钻死书,认死理的书呆子,更可怕的是,这个人看得懂风向,会做政治投机,看到那时你们群臣一边倒地欺负皇帝,就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在这大礼议事件上公开地站在皇帝一边,上书为皇帝争生父的名份,从那天起,皇帝就不再是孤军奋战,而你们在这事上本就不占理,给张璁引经据典,驳得也是体无完肤,只怕就是连才高八斗的你杨先生,也是始料不及吧。”

    杨慎的脸上两堆肥肉轻轻地抖了抖,缓缓地说道:“其实当年我也是反对家父的意见,劝他不要在这事上压皇帝一头的,小皇帝想要认谁当爹,让他母亲当太后,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事实上朝中大事他根本离不开我们,我们又手握实权,尤其是人事权,他连一个信得过的太监也没有,跟着他一起过来的锦衣卫陆炳又给我们打发去了外地,可谓孤掌难鸣,就是他有野心,也不可能在十年内建立自己的班底,完全没必要跟他搞坏关系。”

    “可家父就是不听,说这小孩子聪明,若是新登皇位的时候不给他点下马威,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啥事都由着他性子来,只怕就会成第二个正德皇帝!”

    李沧行点了点头:“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清楚了,不想多听,总之你们父子两个,还有你们的团伙,最后被连根拔除,赶出朝堂。可是严嵩跟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听你的意思,他并不是背叛你们的?”

    杨慎摇了摇头:“严嵩是我让他主动上书投靠皇帝的,当时的情况已经明朗,我爹必败无疑,嘉靖帝的母亲已经进了后宫,作为太后,而他的父亲也给加了皇考之名,唯一没做到的,也就是他父皇的牌位没有进祖庙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四回 民间内阁

    杨慎双目中精光闪闪,继续回忆着当年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但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因为我们完全不占理,那时候就是想要反过来向嘉靖帝认错投降也不可能了,而且张璁在前几年给我们整得够惨,当时已经当了次辅,明摆着就是下任首辅,他恨透了我们,一定会对我们彻底反攻倒算的,若是想保底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有留下自己的人,以后扳倒张璁,再想办法回朝为官。”

    李沧行笑道:“所以你们这个留下来的自己人,就是严嵩了?”

    杨慎点了点头:“还有夏言,也是我爹的门生之一,只不过不象严嵩那么有名罢了。我很清楚夏言刚正不阿,而那严嵩却是个彻底的奸滑小人,但他的儿子严世藩,又是个绝代枭雄,这两个人肯定会轻松地搞定张璁的,然后他们互相之间又会起了冲突,而这时,就是他们需要投向我们父子寻求支持的时候了,也是我们父子可以重新出山为官的时候。”

    李沧行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我不太相信,你们父子一个致仕,一个充军流放千里之外,而朝中的同党也给一网打尽,这二个人如果得势,扳倒了张璁,也肯定会有自己的班底,又何必再回过头来寻找你们的支持呢?”

    杨慎微微一笑:“看起来你还是不懂这官场的奥秘啊,你以为真正的官场人脉和盟友关系,是到了朝堂之上,通过了科举考试之后才确立的吗?错了!真正的关系。是在求学阶段就通过各种书院,师生关系来确立了。至于上京赶考。约定门生这些,只不过是走个形势罢了。官场上的进退总是会随着圣意和时局的变化而改变的。可是只要自己的势力和影响力在,即使退隐山林,仍然可以左右天下大势,所谓黑衣宰相,隐阁老,就是这样?”

    李沧行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眉头一皱:“我不信,你们退休了的官员,甚至象你这样的充军之人。无权无势,又怎么可能影响得了当今的朝堂呢?”

    杨慎哈哈一笑:“天狼,你说说看,那些进京赶考,每三年通过科举中进士得官做的人,他们想要求学,要识字,会读书,这钱得从哪里来。要在哪里上学?”

    李沧行眉头一皱:“小的时候上私塾,年龄大一点后四处游学,或者是在家苦读啊,这跟我们武人进门派练武。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杨慎点了点头,正色道:“确实是这样的,但是你想想。一个农民的孩子,哪有钱这样从小就读私塾习字呢?你从小长在武当。一切吃穿用度有门派供养,并不是太清楚民间的疾苦。更不知道农村乡间的农家子弟,想要供孩子读书上学,是件多不容易的事情。现在天下的耕者有其田的,已经不足一半,如果父母自己都是要给地主家打工养家人,那还哪有余钱去供自己的孩子读书上学呢?”

    李沧行叹了口气:“对这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们武当就有不少穷苦人家的孩子,家里实在养不活,只能送到山上来了,这些人大多数也没有什么习武的天赋,只能做些打杂的工作,照杨先生这么说,这读书习字,上学应试,就只能是富人,地主的权益了?”

    杨慎微微一笑:“不说天下的读书人个个家里有钱吧,起码十个里有**个必须至少是衣食无忧,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最低限度,家里得是个小地主或者富农,这才能供得起你上私学,穷人家的孩子,也只能早点帮家里做农活,或者进城当个小工,至于习字读书,那是不要指望了。就连你们武当派,真正能学武功的,又有多少不是家里能交得起香火钱的呢?”

    李沧行默然无语,这些事情他以前没有细想过,今天听杨慎这样提及,才知道了世事的艰难,生存的不易,他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天底下能读得起书的,也都得是富农以上才可以,对吗?”

    杨慎点了点头:“准确地说,要读得起书的,也许几个非常聪明的农家子弟,在同族富人的资助下,也能读得起来,但是,想要读书之后,考试做官,中秀才,举人,甚至进京赶考,中进士入朝堂,那就非士大夫家族不可了!”

    李沧行奇道:“这又是什么意思?不是有才又聪明的穷人家子弟,也有同族的接济和补助吗?他们难道就不能去考试?”

    杨慎笑道:“天狼,你以为考试就是考你是不是会读书写字做文章吗?要知道,考试很多时候都需要引经据典,看你的知识量,这些巨额的知识储备,远远不是你在私塾里看的那些书,认的那些字就可以对付的,就好比你,你也读过一些书,也会写字,但要你去参加科举,你能中个秀才吗?”

    李沧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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