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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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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彩凤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好了,妹妹,不谈这事了,其实这些天我也在想,林宗为我的付出,一点不比沧行对你的少,他也同样是苦守我这么多年,可我却在感情上背叛了他,我心里还有林宗,最近也一直梦见的是他,只是,只是我不能原谅自己曾经喜欢过别人这件事。所以,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林宗。”

    沐兰湘的美目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屈姐姐,我觉得作为一个女人,一定要忠于自己的内心,我最初也可能爱的是徐师兄,但当我发现大师兄才是一直以来真正在守护我,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人后,我才意识到我真正离不开的是大师兄才是,我好后悔以前没有好好地对大师兄,所以不想再和他分开片刻,最后我终于可以感动老天,得到自己的爱情。而屈姐姐你,也应该弄清楚。现在在你的心里,装的究竟是谁。”

    屈彩凤的嘴唇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我现在喜欢的究竟是谁?”她低下了身子,把头深深地埋进了水面以下,沐兰湘透过那不停晃动着的水面,透过那连珠泡般上涌的汽泡,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屈彩凤内心的激动,而那对如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傲人双峰,也在剧烈地起伏着,一切都能折射出这位女中豪杰此时心中的挣扎与剧烈的斗争。

    久久。屈彩凤浮出了水面,霜雪般的白发已经一片湿润,晶莹的水珠子挂在丝丝银线之上,被这客房中的烛光映着着,幻出七彩的光芒,此刻的屈彩凤,是那样的美丽,让沐兰湘都看得不禁呆住了。

    屈彩凤捋了捋头发上的水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沐妹妹。你说得不错,我确实应该想清楚这个问题,不去武当只不过是逃避自己内心的情感而已,刚才在水下。我仔细地想过了我和林宗,沧行所有的纠葛,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心里最爱的,还是林宗。”

    沐兰湘正要开口。屈彩凤却是一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妹妹。听我说完,我这样说不是因为当着你的面要表态拒绝沧行,我屈彩凤敢爱敢恨,恩怨分明,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所以我不在你面前掩饰我对沧行有过好感,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也是甘心能做他的女人,陪他一生,妹妹,你听了不要生气,就是在这次南少林大会之前,我依然是这样的想法。”

    沐兰湘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那么,屈姐姐现在就能彻底放下我大师兄了吗?只是因为现在知道了徐师兄也一直心里有你?”

    屈彩凤平静地说道:“不,我刚才仔细地想过了,我跟沧行,其实算不上是真爱,充其量,只是两个在爱情上被折磨得绝望的人,在最孤独寂寞的时候,相遇到了一起,妹子,不怕你笑话,别看我成天号令群雄,威风凛凛,但我屈彩凤毕竟是个女人,在我孤独无助,在我觉得受了伤害的时候,还是内心深处里希望有个男人能包容我,温暖我,给我力量和支持,而沧行,就是这种力量。”

    “在我的感情陷入绝境,误会林宗乃至心死,甚至误入歧途,帮着严世藩和魔教做下那么多恶事的时候,我的内心也开始变得自暴自弃,甚至象勾结贪官污吏,与蒙古交易这些事情,我居然问都不问就去做,也许那样再过个三两年,我也会变得象冷天雄那样,彻底不问是非,彻底地堕落,违背师父创立巫山派是为了接济造福天下穷苦人的初衷,成为一个彻底的女魔头。”

    沐兰湘兴奋地说道:“不,屈姐姐,你不会是这种人的,你的本性善良,内心有光明,我相信即使没有大师兄出现,你也能自己走出来。”

    屈彩凤苦笑道:“谈何容易。我明知自己是在做坏事,但就是不能自拔,当时我受了寒心丹之毒,自己也不知道何时会死,只是一厢情愿地想着要保护好巫山,至少不能让师父传下来的巫山派在我的手中毁掉,所以我后来就不问是非,一门心思地和你们伏魔盟厮杀,仇越结越打,我也就越来越离不开冷天雄和严世藩,若不是李沧行给了我一条明路,我只怕早已经恶贯满盈,不可自赎了。”

    沐兰湘微微一笑:“不,屈姐姐,任何事情,最后能决定的还是自己,而不是外人,如果不是你本性良善,那我大师兄不管怎么劝你,你都不可能回头的,就象严世藩那恶贼,只怕就是连真武大帝,如来佛祖去劝他向善,他也不可能做一个好人的。”

    屈彩凤被逗得“扑哧”一笑,有所压抑的内心又变得活跃了起来:“可是不管怎么说,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我碰到了沧行,他就象是一盏明灯,给我照亮了人生的方向,让我看到了希望,把我拉回了正途,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而且,而且我看到他为情所伤,那痛苦万分的模样,我的心也就象被千万把刀扎得千疮百孔,我好心疼他,一个这样坚强。优秀,铁骨铮铮的男儿。却被命运折磨得如此可怜,我。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只想,只想一直陪在他身边,不希望他离开我片刻,就希望他能永远地在我身边。妹妹,我这个样子,你能说是爱吗?”

    沐兰湘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我也不能说很懂爱。少年的时候每天跟着徐师兄一起练剑,又知道未来武当就是由他来执掌,所以也就每天缠着他,当时武当所有的师兄弟,包括大师兄,都只是一味地让着我,宠着我,把我当成公主一样,众星捧月。所以,我现在也不清楚,当初我对徐师兄的那种依恋,是爱。还只是少女时代的情窦初开。”

    屈彩凤笑着抚了抚沐兰湘的秀发:“你那肯定是少女的崇拜,不是爱,我师父和我说过。当初她对达克林也是如此,两人其实并无什么往来。只是命中注定要结亲,那是娃娃亲。但达克林当时武功高强,一下子吸引住师父了。你这情况,应该也是这样,算是小师妹对于武艺高强的师兄的欣赏而已。”

    沐兰湘点了点头:“这些我也是到了后来才想明白的,当时因为大师兄天天会在我练完功后陪我玩,逗我开心,帮我找好吃的,所以我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的心里一直有两个影子,一个是徐师兄,但是可望而不可及,另一个是大师兄,但我又总觉得隔着些什么。可是,可是真到了落月峡之战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心里真正有的,真的不能缺的,是大师兄。”

    “徐师兄虽然也会保护我,但那只是尽同门的义务,不是那种象大师兄一样,可以把性命都舍出来护我一人的感觉。在我第一次杀人,在我们惨败,在我亲眼看着爹爹几乎在我面前被打死的时候,是大师兄,只有大师兄还一直陪着我,生死不渝,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非他不嫁,而我心里一直模糊的那个爱的对象,也终于确定了,就是他。”

    屈彩凤微微一笑:“想不到妹妹还有这样一段感情经历,这么说来,后来你们回武当以后,就成了情侣吗?”

    沐兰湘摇了摇头:“当时我的脑子很乱,师门遭遇惨祸,爹爹又卧床不起,那么多师叔师伯全战死了,我和大师兄居然成了武当最年长的二代弟子,要撑起整个武当了,以前我可以缩在后面,象个小女儿一样地尽享父叔辈的宠爱与保护,可一下子我发现我居然要挑起武当的大梁了,我害怕又无助,大师兄也是新失去了他的师父,我们,我们都没往那方面去想。”

    屈彩凤点了点头:“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新失去师父后,那阵子整个人也几乎是要垮掉了,完全是强撑着在打理帮派的事物,那天在落月峡的时候,我在混战中看到林宗,我,我真的一下子什么也不想管了,只想跟他杀出去,就此远离一切江湖纷争。”

    沐兰湘叹了口气:“其实,其实那次我本来是和徐师兄在一起的,可他看到了你后,马上就跟你打到了一起,我也插不上手,后来,后来是我爹硬把我拉走的,从那次开始,我也彻底对徐师兄死了心,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心里仍然是只有你一人。”

    屈彩凤幽幽地说道:“我跟林宗出来以后,想让他跟我远走高飞,可是他死活不肯,我没办法,只好跟他回了武当,可没想到,没想到那是我跟他以情侣身份见的最后一面。”

    沐兰湘想到了这些往事,神色也变得黯淡起来:“其实现在想来,都是那个可怕又可恶的幕后黑手,一手策划了落月峡之战,让我们反目成仇,互相厮杀,即使是有情人,也不能在一起,你走之后,这个内鬼居然为了陷害大师兄,在我房里下了迷香,害得大师兄给赶下山去,但其实,其实我心里倒是宁愿那晚大师兄是能真的要了我,即使没有迷香,我其实,其实也是心甘情愿。”

    屈彩凤笑了起来,摸了摸沐兰湘清秀的脸庞:“想不到武当的沐女侠,居然也这么大胆开放呢。”

    沐兰湘的俏脸微微一红:“姐姐,这可是我们姐妹之间的私语,你可千万别跟人说呀。”

    屈彩凤笑道:“怎么会呢,其实你这样敢爱敢恨的性格,我才是真喜欢呢,以前我最看不惯你们名门正派的,就是那种道貌岸然的虚伪样子,林宗也有点这种迂腐,凡事患得患失,瞻前顾后的,一点男子汉的魄力也没有,要了我的那个晚上,醒来以后居然想着要自杀,真的是气死老娘了。”

    沐兰湘跟着笑了起来:“居然有这种事啊,这倒是符合徐师兄的性格。”

    屈彩凤想到这里,脸也不禁微微一红:“不过林宗毕竟还算是负责任,不是始乱终弃,其实我们江湖儿女,情投意合,兴之所致,在一起就在一起呗,要那么多繁文缛节作什么,无趣得紧。”

    沐兰湘眨了眨眼睛:“那,那这事你不告诉你师父吗?”

    屈彩凤得意地说道:“我师父才不管这些事情呢,只是她提醒过我,说男人都是负心薄幸之辈,要我别上了当,不然以后总会后悔,但她老人家从头到尾也没阻止过我和林宗,以后知道了我和林宗的事后,还允许林宗在山寨内和我到处走走,这点比你们武当的牛鼻子老道要开明多了吧。”

    沐兰湘勾了勾嘴角:“可是,可是那婚礼总是一个天下同道过来祝福你的场合啊,也是一个向天下人都宣扬你和你爱人正式在一起的仪式,怎么能没有呢?”

    屈彩凤摇了摇头:“妹妹,这点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样,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没必要刻意地做出来给别人看,而且我跟林宗当时是正邪不两立,即使巫山派当时没有和武当派正式开战,也是给正道各派看成异类的,从后来你们武当的紫光道长等人的态度来看,这个婚是结不成的,所以我只能和林宗私订终身。”(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九回 茶马古道

    沐兰湘点了点头:“不过这件事也是传遍江湖了,纸里包不住火啊,其实,其实我倒是觉得紫光师伯没这么老古董,他对林前辈还是很客气的,如果那时候你真的走提亲的路子,我想师伯也多半会答应的。”

    屈彩凤的嘴边梨窝一现:“傻妹妹,你们名门正派间的婚姻,尤其是象林宗这样掌门弟子的联姻,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在我看来,就算没有落月峡之战,紫光也一定会让林宗娶你,作为巩固林宗武当掌门弟子的手段,再不济,也会让林宗去娶象林瑶仙和杨琼花,或者是岳灵娇这样的女子,与其他门派联姻,退一万步,林宗他爹也不可能让林宗娶一个江湖草莽的。”

    沐兰湘想到自己在多年后还是为了稳定武当的事情而与徐林宗走上了假结婚的道路,深知作为正派弟子,很少有选择自己爱情的自由,不由得一声叹息。

    屈彩凤继续说道:“沐妹妹,其实刚才我就在想,当我知道林宗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气得发疯,但我知道沧行的心里始终对你念念不忘的时候,我却怎么也气不起来,以前我自己也对这点很奇怪,现在听你这样一说,我才算彻底明白,沧行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特殊时期出现的特殊的人,友情之上,恋人未满,我心里有他是因为我缺乏安全感,又在感情上受了伤害,所以才会希望他能一直护着我,守着我,但即使这样。我也经常和他吵架,发脾气。时不时地使唤性子说走就走,可他从来没有追过我。如果换了林宗,他是一定会跟过来的。”

    沐兰湘勾了勾嘴角:“是的,如果是我走的话,大师兄是说什么也会追上,他,他可能确实象对我说的那样,可能,可能心里没有姐姐你。”

    屈彩凤惨然一笑:“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人,妹妹。你知道吗,李沧行在身受重伤,几乎要死,陷入昏迷的时候,嘴里念的也是你,这样深情专一的男子,我这辈子还没有碰到过,林宗他虽然心里也只有我,但他能把武当放在我之上。而李沧行,他可以为了你舍弃一切。”

    沐兰湘的心里就象吃了蜜一样甜,眉头也不自觉地舒展了开来,转而想到这些年李沧行以为自己抛弃了他。背叛了爱情之后,仍然这样折磨自己,心里就疼得无以复加。美丽的长长的睫毛上登时挂上了晶莹的泪珠,几乎要滴落下来。

    屈彩凤轻轻地拂去了沐兰湘的两滴珠泪。笑道:“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又哭又笑的,象个疯丫头,不过也多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事情,能让我彻底想清楚,想明白,沧行对于我来说,真的不合适,我想即使我们勉强在一起,最后的性格也不合,我太要强,他又不会让着我,就算他肯要我,只怕也会以悲剧而收场,我心里也一直放不下林宗,而他又是个醋坛子,肯定会为这些事情不停地吵架,最后不欢而散的。”

    沐兰湘无言以对,也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尽管屈彩凤亲口放弃了李沧行,但按理说作为胜利者的她,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感觉,个中滋味惆怅,尽在不言中。

    屈彩凤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这辈子是欠了沧行的恩情,也只能尽力地帮他报仇,以此作为报答了,但我欠了林宗的爱,却不能永远这样拖下去,妹妹,这次云南的事了之后,我就去武当,跟林宗说明一切,至于他肯不肯接受我,只有听天由命了。”

    沐兰湘激动地说道:“相信我,屈姐姐,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李沧行在隔壁的房里听到这里,闭上眼睛,喃喃地自语道:“彩凤,你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云南大理,滚龙寨。

    这是一处座落在点苍山上,靠着洱海的山寨,山下的一条只能容两三匹马并道而行的蜿蜒小道,便是著名的茶马古道。

    茶马古道起源于唐宋时期的“茶马互市”。因与云南接壤的西藏属高寒地区,海拔都在三四千米以上,糌粑、奶类、酥油、牛羊肉是藏民的主食。在高寒地区,需要摄入含热量高的脂肪,但没有蔬菜,糌粑又燥热,过多的脂肪在人体内不易分解,因此藏人的寿命往往非常短暂,活过五十的就算高寿了。

    而茶叶既能够分解脂肪,又防止燥热,故藏民在长期的生活中,创造了喝酥油茶的高原生活习惯,但藏区不产茶。而在内地,民间役使和军队征战都需要大量的骡马,但供不应求。

    藏区和川、滇边地则产良马,于是,具有互补性的茶和马的交易即“茶马互市”便应运而生。这样,藏区和川、滇边地出产的骡马、毛皮、药材等和川滇及内地出产的茶叶、布匹、盐和日用器皿等等,在横断山区的高山深谷间南来北往,流动不息,并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而日趋繁荣,形成一条延续至今的“茶马古道”。

    滚龙寨就建在这茶马古道的边上,这座位于点苍十几峰里的沧浪峰的山寨,背后则是一望无际的洱海,山下则直达那茶马古道,地势险要,通向山上的三道山寨门,其中有两座都是座落在两峰的吊桥之间,易守难攻。山上的高处和岭近的几座山头上都设了烽火台,一旦在茶马古道上有什么客商旅队往来,马上就会点起烽火,报与滚龙寨知晓,紧接着,滚龙寨中即会点齐寨兵,下山拦路抢劫。

    今天是五月十三,已近雨季,这条道上的来往商队少了许多,一只有十余只骡子和马车组成的小型队伍,正在这崎岖颠跳跛的山道上艰难前行,而为首的两骑,一个是一位身材修长。体态匀称的贵公子打扮的蓝衣汉人,另一位是一个戴了个黑色布缠头。中等个子,看起来精明强干的白衣管事。留着两撇勾须,而队伍里的其他人,则多是藏人苗人行脚挑夫,一个个沉默不语,拉着骡子,赶着车,在后面默默地赶着路。

    那黑布缠头的白衣管事看着身后山峰上腾起的一道火焰,眉头一皱,策马向上靠近了那名蓝衣贵公子。轻轻地说道:“主人,这里已经是滚龙寨的地盘了,后面的烽火台烟起,只怕那些强人要下山打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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