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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狼行-第4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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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璁政务能力不行,但是引经据典。博古通今的本事一流,是个典型的书呆子,讲起礼仪是一套一套的,把杨廷和等人驳得是瞠目结舌,气急败坏,一下子扭转了皇帝认爹的颓势。”

    “但张璁毕竟只不过是个新科进士,虽然杨廷和作出了让步,同意嘉靖之母,兴献王妃蒋氏可以以皇太后的身份入主后宫。并且把张璁贬到了南京任闲官。但这一轮交锋,皇帝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三年之后,等他地位稳固之后。便再提大礼议之事,坚持要把父亲兴献王加以皇帝之名,牌位入太庙。”

    “这一次杨廷和已经无力正面与嘉靖对抗。除了调回京城的张璁外,象夏言。严嵩这样有实力的后起之秀也都站在了皇帝这一边,杨廷和最后没有办法。干脆就让儿子杨慎领头,带领六部的一帮中层官员,几乎是满朝大半的文武,三四百人一起逼宫请愿,让嘉靖皇帝收回大礼议之命,结果嘉靖这回有了陆炳的锦衣卫支持,毫不让步,在殿外广场上对这些官员加以廷杖重责,打得他们哭天喊地,杨廷和这才认识到自己已非皇帝的对手,第二天上书请求告老还乡。”

    “而嘉靖皇帝却顺水推舟,准了他的上疏,从此杨廷和为首的前朝重臣势力被彻底打倒,张璁和夏言先后登上了内阁首辅之位,严嵩也在这次站在了皇帝一边,从此得以入阁,并在三十年后以奸计扳倒夏言,彻底成为帝国首相。”

    二女听得目不转睛,听到这里,沐兰湘忽然说到:“那个杨廷和的儿子杨慎,就是屈姐姐说的那个才子吧,他也是在这次的事件中被重责,贬到云南的吗?”

    李沧行笑道:“不错,正是此人,当年的杨慎,是天下闻名的大才子,十一岁就能作诗,二十四岁的时候更是高中状元,入翰林院当了学士,嘉靖皇帝即位之后,他担任皇帝的经筳讲师,为其讲经明义,本是前程无限,却因为大礼议事件,顶撞了皇帝,第一天的廷杖打死了十六个官员,他第二天又拖着伤体再次跑到大殿前痛哭死去的同伴,结果龙颜大怒,把他当即革职,赶出京城,贬到云南永昌卫充军。”

    屈彩凤点了点头:“是有这事,当年杨廷和任首辅的时候,曾经打压过锦衣卫,把不少老锦衣卫给找了些借口裁撤掉,削职为民,这些人恨杨氏父子入骨,听说杨氏父子倒了霉,就准备在路上截杀报复,杨廷和虽然致仕回家,但毕竟曾是首辅,手下护卫众多,他们不好下手,而杨慎却是待罪之身,只有两三个护卫跟着,对他下手则容易许多,所以这些人就计划好了,准备在半途截杀,让杨廷和尝尝这丧子之痛。”

    李沧行冷笑道:“杨廷和也是做了无数坏事,当年怕刺客刺杀无辜的我娘母子时,可曾想过有这一天?彩凤,是不是后来杨廷和找上了你师父帮忙救他儿子?”

    屈彩凤微微一笑:“正是如此,杨廷和在大礼议之前就作好了两手准备,提前秘密约我师父到京城,事败之后,托我师父能罩着杨慎,一路保护他安全到云南。我师父那一趟,也算是九死一生,一路经历了十七次暗杀,二十多名跟随我师父起家的老兄弟战死,这才把杨慎平安地送到了云南,而我师父也为此身受重伤,调养了整整一年才恢复了过来,还从此留下了内伤的病根。”

    沐兰湘叹了口气:“想不到这中间有这么多惊心动魄的往事,看来朝堂就如战场,就如江湖,一样是刀光剑影,步步惊心。”

    李沧行的心中一动,沉声道:“彩凤。你说冷天雄和严嵩的关系,是这杨慎牵的头。这又是怎么回事?”

    屈彩凤的眼中神光一闪:“这事我早该告诉你的,是我疏忽了。那严嵩以前是杨廷和的门生,虽然在大礼议时见势不妙帮了皇帝,但仍然算是杨廷和走后留在朝中的唯一亲信了,当年他在内阁时无权无势,也是靠了杨廷和的势力才有了和夏言相处的资本,杨慎和那严世藩更是从小的好友,冷天雄当年就是由杨慎的介绍,才搭上了在朝中已是势力雄厚的严嵩父子。”

    李沧行咬了咬牙,沉声道:“想不到这杨慎居然和严世藩是朋友。他身为首辅之子,又是状元之才,难道也这样不辩忠奸吗?”

    屈彩凤叹了口气:“沧行,你刚才还不是咬牙切齿地说这些重臣们只顾自己,不管国家,不问忠奸吗,怎么这会儿又这么激动?”

    李沧行恨声道:“这些人才华满腹,饱读诗书,如果不是一肚子的私心。能公忠体国的话,本是栋梁之才,可是偏偏为了一已私利,置国事于不顾。杨廷和此人,若说限于华夷大防,不允许我父皇娶我母亲。倒还算有几分道理,但不让皇帝认自己的亲生父亲为爹。这是说到哪里也行不通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皇帝面前竖立自己的权威,把皇帝玩弄于股掌之间,能一直专权下去。”

    沐兰湘奇道:“师兄,你不是一直恨现在的这个皇帝吗,有个权臣来制约他,难道不好?”

    李沧行叹了口气:“现在的这个皇帝,聪明伶俐,饱读诗书,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宗室各亲王之间脱颖而出,本来如果君臣一心,协力治国的话,完全可以成就一番中兴大业,哪至于现在这样主庸臣昏呢?这个口子只怕就是要从杨廷和这里找,他想虚君实权,玩弄权术,所以才逼得这皇帝对所有大臣都心生警惕,一边追求着长生不老之道,一边挑动臣子之间互斗,明知严党贪污**,但自认为严党只要钱不要权,并无政治野心,这才弄得国事衰败至此,苦了天下百姓。”

    屈彩凤重重地“哼”了一声:“沧行,从皇帝到大臣,没一个好东西,咱们报了仇以后就别管他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咱们行走江湖,快意恩仇,逍遥自在,岂不是赛过活神仙?”

    沐兰湘也跟着说道:“是啊,师兄,等我们消灭了魔教之后,江湖上也应该得到平静了,到时候我们就退隐江湖,过那闲云野鹤的生活,不用再为这些事情烦心,好吗?”

    李沧行微微一笑:“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想要进江湖容易,想要退出就难了,这么多年下来,咱们都有自己的一帮生死兄弟,有自己的门派,哪是想退就能退的?彩凤,师妹,你们能扔下现在的巫山派兄弟,或者是武当派的师兄弟,彻底地不问江湖事吗?”

    二女张了张嘴,又闭了起来 ,显然这点是做不到的。

    李沧行笑道:“这就是了,到了我们今天这步,已经不可能说退就退,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我们应该想着利用自己的本事,造福给更多的人才是。”

    屈彩凤的秀眉一蹙:“沧行,你这话的意思是,报完仇后,还想起兵夺了皇位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没有,我没这个打算,如果皇帝不来帮着严世藩惹我,我无意于起兵夺位,虽然那个位置按说应该是属于我的,但我也知道,只要兵端一起,那天下就会血流成河,而且各种想夺位的枭雄都会跟着起事,想要结束,还不知道要打多少年的仗。”

    沐兰湘长出了一口气:“师兄,可是,可是如果昏君要象上次围剿巫山那样,或者象这次围攻南少林那样,主动来进攻我们呢?你这个皇子的身份,只怕不可能永远保密,以昏君的狠辣,如果知道了,难保不会向你下毒手。”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沧行,沐妹妹说得对,不是你不出手,就能平安无事的,如果严世藩真的和那个武当内鬼已经勾结在了一起,而你的身世,那个内鬼是一清二楚的,他早晚会告诉严世藩,到时候皇帝只怕容你不得,你就是想安安稳稳地开你的黑龙会分舵,只怕也是可遇不可求。”

    李沧行平静地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实在给杀到头上,当然也不能坐以待毙,无非就是取出锦囊,跟黑袍合作,奋起一搏罢了。不过现在,还没到这一步,我们还是先查出那个内鬼的身份再作计较。”

    屈彩凤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光波流转:“沧行,我有预感,当你查出内鬼身份的时候,也是他狗急跳墙,跟你彻底作个了断的时候,这个恶贼绝不会跟你江湖事江湖毕的,一定会想办法动用朝廷的力量,你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行,不然,我的巫山派总舵被灭的惨剧,可能就会重演。”

    李沧行咬了咬牙:“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这回不同于以往,朝廷在东南一带没有强力的部队,也无法轻易地消灭我们,而且现在东南的浙江总兵戚继光戚将军,和我已经是生死与共的兄弟,虽然我从没有和他说过我的身份,但我想如果严贼挑唆皇帝出兵来打我们的话,戚将军也会象这次拦住朝廷的讨伐军的,至少,他也会给我通风报信,让我做好准备。”

    沐兰湘的眉头舒缓了开来:“师兄,你也真是有本事,有这么多忠心耿耿的兄弟,连戚将军都跟你关系这么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只是这回你孤身入苗疆,跟他们又怎么说呢?”

    李沧行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此事我早有计较,黑龙会新成立,东南一带的海外贸易还需要重建,按理说这时候我应该坐镇东南,指挥这些事情的,但现在苗疆之行,不容再拖,迟了可能内鬼会销毁线索,再想查就比登天都要难了,所以我还是得让柳生来假扮我在这里,其他人各司其职,只要我这回能从苗疆回来,希望能看到黑龙会的一切都已经成形了。”

    屈彩凤笑道:“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呢,就是让我在天台山扎根的事情,你我都不在,我的手下找谁去做?”(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六回 携美南飞

    李沧行正色道:“这点自然不会误了你的事,我叫钱胖子去一趟天台山,跟你的兄弟接上头,然后在那里安顿下来,现在帮里的钱都归钱胖子管,先给你们二百万两作安家费,不够再要,你看如何?”

    屈彩凤的秀目流转:“你现在可是财大气粗呢,不过这钱是我的办事酬劳哦,也不是白占你的便宜,以后我们巫山派也会如你所说的在陆上提供商队的护卫,这抽成之事嘛,等我们回来以后再说。”

    李沧行点了点头:“理当如此,不过,你这回还是要打出巫山派的旗号吗?”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怎么,不可以吗?”

    李沧行正色道:“我建议不要一下打出巫山派的旗号,在皇帝那里,巫山派是挂了号的,还是换个名字保险点。”

    屈彩凤的脸色一变:“我还真不想换呢,这巫山派可是我师父一刀一枪创下的基业,怎么能随便改名字?再说了,如果改了名字,只怕想要重招那些旧部也不容易呢。皇帝上次派兵围剿我们巫山派,肯定知道我这个人,我就是换了名字也是一样,沧行,有这必要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不,彩凤,你听我说,我这一阵反复在思考此事,只怕当年下令消灭巫山的,不是皇帝本人的意思,而是严世藩个人的行为,所以皇帝未必会知道你屈彩凤的事。”

    屈彩凤倒吸一口冷气,凤目圆睁:“什么,皇帝没有同意。严世藩就敢私自调动军队?沧行,难道你对当年严世藩灭我巫山派的事情。已经调查过了?”

    李沧行正色道:“不,这点只是我的猜想。当年调兵之事,我还没查过,但今天和陆炳聊过之后,我更确信了这一点,一定是严世藩的个人所为。有几个原因可以明显看出这点。”

    “第一,当年围攻巫山的主力,不是朝廷的军队,严世藩是调动了伏魔盟四派,洞庭帮和魔教。这三方加起来就有几万弟子,除此之外,他本人带了几千名护卫和兵士,但这些只怕并不是朝廷兵部给他派的兵,而是他在湖北湖南省的党羽给他从各个衙门里调来的衙役,并非卫所部队,不然他也不会以江湖武人打主力了。”

    沐兰湘听到这里,马上说道:“不错,师兄。当年我们在山下的时候没看过多少正规的大明官军,那严世藩平日里也只是带着几百个护卫来往于各派之间,最后攻山和捉拿巫山派人众的,也多是洞庭帮。”

    屈彩凤咬了咬牙:“也许。也许这是严世藩得到了皇帝的许可,为了夺回太祖锦囊,不大张旗鼓地动用官军呢?”

    李沧行摆了摆手:“这就是第二点了。严世藩如果和杨慎勾结在了一起的话,那他就不可能为皇帝来夺取太祖锦囊了。而是据为已有,起码也是给自己留一道反抗的工具。当年嘉靖皇帝之所以这么愤怒,非要把作为几朝元老的杨廷和赶出朝堂,把杨慎廷杖后发配云南,这么多年也不让他回朝为官,甚至除了让杨慎奔了一回父丧外,都不允许他离开云南,形如囚禁,绝不止是一个大礼议这么简单。”

    沐兰湘的双眼一亮:“师兄,你的意思是,皇帝知道了是杨廷和指使了林前辈偷走太祖锦囊之事?”

    李沧行很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陆炳很确定这一点,我刚才就说过,他以前跟我提到过此事,说杨廷和等重臣通过林前辈盗取了太祖锦囊,以求自保,这事他一定告诉过皇帝,所以皇帝才会如此震怒,借大礼议之事把杨廷和父子,还有他们的同党全部赶出朝堂。”

    屈彩凤摇了摇头:“既然皇帝知道此事,为什么不杀了杨廷和呢?这可是谋反罪名吧。”

    李沧行微微一笑:“这就是杨廷和的老辣之处了,他让你师父把拥有太祖锦囊的事情公开,其实就是告诉皇帝,这东西在他的手上,如果皇帝做得太绝,那他就鱼死网破,找个宗室持此物起兵,以前皇帝好象并不是太清楚那个建文帝遗诏的事情,更不知道太祖锦囊的内容,还以为只靠锦囊就能夺取天下,所以他可以借机罢杨廷和的官,却不敢对他下杀手。”

    “杨廷和死后,杨慎一直被监视着,大概皇帝也希望能通过他取得太祖锦囊,彻底了结这块心病,所以也一直不敢对杨慎下手。”

    “严世藩和杨慎是好友,在严家父子掌权之后,肯定也是知道了这锦囊之事,我才不信严世藩会因为什么以前关系好,就跟杨慎搭上关系呢,这个人的眼里只会看是不是对自己有用,杨慎手上掌握着太祖锦囊的线索,也许他指望着杨慎能开口要回太祖锦囊给他呢。而他们之间联系的桥梁,就是冷天雄的魔教了。”

    屈彩凤长出一口气:“原来如此,想不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复杂的关系。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严世藩既然在当年敢于出兵攻击巫山派总舵,事后又没有在巫山四处寻找太祖锦囊的下落,那显然已经是对太祖锦囊的获得不报希望了,既然如此,他和杨慎还会是合作关系吗?”

    李沧行摇了摇头:“彩凤,我觉得你想得有点简单了,当年的巫山派之劫,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严世藩,黑袍这两方势力都是故意放我们一条生路,他们就是想让我们亲眼看着巫山派的毁灭,然后在强烈的复仇意愿驱使下,取出锦囊,起兵造反,然后他们再从我们身上夺取锦囊。”

    屈彩凤点了点头:“我当年还真是想这样作的,只是给你劝住了,沧行,听你这样一分析,还真是后怕,万一真的把这东西给这些奸贼获得。我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的。”

    李沧行正色道:“其实,其实我当年亲眼目睹巫山的灾难时。也有很强烈的取出锦囊,报仇雪恨的冲动。若不是意识到了凤舞一直在跟着我们,也许我也控制不住自己,跟彩凤你一起取出那太祖锦囊了,说来也是阴差阳错,那天黑袍也一直在跟着凤舞,若是我们真的取出锦囊,只怕会给黑袍捷足先登,那可就是天下的大难临头了。”

    沐兰湘笑道:“师兄,这叫吉人自有天相。老天有眼,不会让坏人得逞的。

    李沧行摇了摇头:“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老天长眼上,就象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内鬼突然被雷劈死一样,一切还得靠自己的双手来完成,师妹,这回你我还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是。”

    沐兰湘正在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李沧行转向了屈彩凤,正色道:“彩凤,这回的云南之行。危机重重,我左思右想,此事不应该把你牵连进来,巫山派百废待兴。还离不开你,若是你这回有个好歹,让我如何对你这几千兄弟交代?!”

    屈彩凤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的神色:“沧行。你这是在赶我走吗?还是,还是你嫌我碍事了?”

    李沧行摇了摇头:“彩凤。我这次和师妹多年后终于重逢,所有的误会烟消云散。这样的神仙也似的日子,就象是做梦,哪怕让我现在就死,也没有遗憾了,而你也经历了这么多年和徐师弟的分别,我觉得现在你应该到武当找徐师弟,再续前缘,而不是为了我的事去苗疆云南冒险,毕竟这个内鬼没有针对你,只是跟我有着不解之仇。”

    屈彩凤的表情变得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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