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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知道你现在应该后悔了。”她打了个哈欠，“羽锦，把他带上，我们立即赶路。”

☆、第十九章　一俘一死

　　原本两人赶路是很快的，如今还拖了个人，速度自然而然就慢下来了。
　　瞪了一眼一点也不安分的完颜令染，君千玄继续往前，羽锦看他挣扎的厉害，干脆直接将他给拍晕了。
　　好不容易到达楽城的临城，因是北方，这里可以算是定江的发源处，自然真正的发源处还是在北漠。
　　来到临江楼，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君千玄特地走了后门，命人把完颜令染给带了下去。
　　君千玄并未去雅间，只是坐在一楼，方便听一些消息。
　　无奈还是太过嘈杂，说什么的都有，她只好唤来小二。
　　“小二，最近楽城的战事怎么样了？”君千玄抬眸问道。
　　“那个啊，似乎十天前大将军与秦王就被包围了，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呢！”小二说道，“不过，听说啊，这两日北漠那边可是有些动静！”
　　“多谢小二哥了。”君千玄笑笑，递给他一块碎银。
　　“不用不用！”小二笑着，将银子收起来。
　　北漠已有动静了！
　　君千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羽锦，赶路。”
　　刚刚走到门口，便有人大叫道：“不好啦！不好啦！楽城失守啦！快跑啊！”
　　临江楼里的人一听，连忙往外逃命。
　　君千玄蹙眉，羽锦忙上去拉住一人，问清了缘由，方亟亟的回来。
　　“宫主，不好，据说是楽城失守，将军与秦王……生死不明，北漠军队目前正往这里进发。”羽锦道。
　　“怎么会！”君千玄一惊，连忙恢复镇定，“去把完颜令染带来。”
　　“是。”羽锦连忙将完颜令染押了过来，脸上还给他罩了个黑色头套。
　　“去城楼上！”君千玄说罢，脚步飞快，往人们的反方向而去。
　　北漠军队其实并未到达城门口，君千玄匆匆登上城门，果然见远处一片尘土飞扬。
　　等军队渐渐近了，君千玄才使了个眼神给羽锦。
　　羽锦点点头，声音里带了内力，“前方的北漠军队听着，你们的世子在我们手里，若想带回世子，立刻停下！”
　　由于内力的缘故，城墙之下所有士兵都听的清清楚楚。
　　领兵的将领示意身后的士兵们停下，“就凭你们两个小小的黄毛丫头，怎么可能抓了我北漠世子！真是笑话！”
　　见他不信，君千玄直接揭开了完颜令染头上蒙着的头套，他的嘴里还塞着布，说不出话来。
　　“看清楚了吗？”君千玄的声音不大，却恰恰每一人都能听清。
　　那将领见城楼上的人，不由一愣，随即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找人来冒充我国世子！”
　　“是与不是，你还分不清？”君千玄唇角勾起，带了一抹讥诮。
　　那将领面色一黑，“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是谁，你不必知晓，你只告诉我，这是也不是你们世子？”君千玄笑道。
　　将领顿了顿，缓缓答道，“是！”
　　“好！我问你一件事，之前楽城之战中，我军雨将军与监军秦王在哪？”她的面色倏地严肃起来。
　　“他们？”那将领想了想，“一个死了，一个作为俘虏，押送回国。”
　　“你说什么？！”君千玄一惊，“你说谁死了！”
　　“似乎，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将军……”将领缓缓说道。
　　他这话就好似晴天霹雳一般，顿时，君千玄便僵在了原地，难道，她还是来晚了……
　　看君千玄失魂落魄的样子，完颜令染眨了眨眼，“唔，唔唔唔唔……”
　　喂，你怎么了？
　　君千玄却似完全没有听见，半晌她才抬起头来，“立刻把两个人都带来，尸体，人，都要！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们的世子从此变作一具尸体！”说罢，她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比在完颜令染的脖子下面。
　　“别！我这就传信回去！”那将领一急。连忙妥协道。
　　“带着你的军队，退后五十里！”君千玄又说道。
　　“好！”那将领答着，命令军队退后了五十里。
　　君千玄蹙了蹙眉，觉得有些奇怪，狐疑的看向身边的完颜令染，却见他并无异样。
　　北漠军队已然退后，君千玄看向羽锦，“羽锦，这里有我，你带着临江楼的人去安抚那些百姓。”
　　“是。”羽锦点点头，下去了。
　　君千玄一直站在城楼上，匕首架在完颜令染的脖子下面，就没有松过。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喂，我说，你能歇会吗！
　　君千玄瞥了他一眼，“不能。”
　　“唔，唔唔唔唔！”
　　喂，抹布拿开！
　　她想了想，确实这样子交流挺费劲的，便将抹布给去了。
　　抹布刚取出来，完颜令染便不停道，“呸呸呸！脏死了！”
　　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君千玄没有说话。
　　此时，羽锦登上了城楼，“宫主，已经安排好了。”
　　“城门呢？”她问道。
　　“因为宫内有一部分人一直守在这里，所以也让人去把守好了。”羽锦解释。
　　“嗯，派人去楽城。”君千玄只淡淡说道。
　　“是。”羽锦点点头，又下去了。
　　就这么僵持着，一直到入夜时分。
　　“喂，你这么拿着都不累吗？”完颜令染说道。
　　“别叫我喂！”她只看了他一眼，声音极冷。
　　“怎么了？”他甚觉奇怪，“哦！是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将军的事啊？那是你谁啊？还是说，那另外一个王爷是你的谁？”
　　“住嘴！”君千玄叱道。
　　“哦！被我猜对了！那将军那么老不可能，难道……那个王爷是你的……”他话还没说完，便忽然感到唇边碰上了什么冰凉的东西，下意识低头一看，竟是一把匕首。
　　“再多嘴，我割了你的舌头！”她狠狠说道。
　　“唔……”完颜令染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被匕首划到。
　　不知何时，羽锦再次上了城楼。
　　“宫主，让我来吧。”
　　“嗯，你看紧点。”君千玄点点头，将匕首手柄递给羽锦。
　　叹了口气，君千玄下了城楼。
　　百姓们竟都等在城楼下面，一见她下来，便齐齐涌上来。
　　“姑娘！姑娘！你们是谁啊？”
　　“姑娘，多谢你了！”
　　“姑娘……”
　　看着眼前的百姓们，绝大多数都是老人与孩子，年轻人要么去参军了，要么，早自顾自的跑了。
　　君千玄叹了口气，“各位先静一静，都进临江楼去吧！”
　　说罢，她自己率先进去，百姓们站在原地，犹豫着不敢进去。
　　知晓他们在担心什么，她笑笑，“无事，都进来吧。”
　　见她来了，小二立马过来，“属下不识宫主，请……”
　　“无事，你赶紧让人弄些食物给他们吃，我先上去休息休息，没有必要的事情别来叫我。”君千玄挥挥手。
　　“是。”小二下去了。
　　说是休息，她也没能休息多久。
　　从房间里出来，看时间还早，下面大厅里，所有剩下的百姓们都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君千玄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裙，面上戴了面纱，从后门离开，向楽城而去。
　　楽城此时正是一片寂静，战场残余的血腥味都没有散去，地上竟还有没收拾的尸体。
　　浓郁的血腥味，让君千玄有了丝丝恶心。
　　强忍住不适，她向城里走去。
　　“宫主。”有人在她面前停下。
　　“找到了吗？”君千玄问道。
　　“还……没有。”那人回答。
　　“还有哪里没找？”她问道。
　　“东城都找遍了，并没有，西城也已经找了大半了。”那人回道。
　　“继续。”君千玄强撑着下了命令，等那人走后，这才忍不住干呕起来。
　　“咳咳……”猛地咳嗽了两声，努力忍住不适，向西方走去。
　　突然，传来一个孩子清脆的喊声，“姐姐！”
　　君千玄猛地转头，只见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站在她身后，她不禁奇怪，“小朋友，你怎么在这儿啊？”
　　“姐姐，您是来找人的吗？”男孩问，接着说道，“白天爹爹带了个人回家，说那是什么将军，不过那个伯伯都不动弹的，浑身都是血。”
　　“那么，小朋友，你爹爹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君千玄狐疑的问道。
　　“爹爹说那个伯伯是将军，一定会有人回来找他的，就让我在这里等着。”男孩回答。
　　她还想问什么，却见时间不早了，“小朋友，带姐姐去你家好吗？姐姐的爹爹不见了，姐姐是来找爹爹的。”
　　“好啊！”小男孩笑得天真。
　　“爹爹！爹爹！”一个破败的门前，小男孩使劲的敲着门。
　　“来了。”里面，有人走了出来，叱道，“不是都告诉你要小声点了吗？！”
　　复而，穿着朴素的男人看向君千玄，眼中带着警惕，“这位小姐……您是……”
　　“敢问，今天您是不是救下了雨将军？”君千玄亟亟问道。
　　“您是？”男人更是奇怪。
　　“我是……他的女儿，快带我进去。”她道。
　　男人想必是因为常年待在这里，并没听说雨将军的女儿是皇后，便立刻放了她进去。
　　“小姐，将军在这边。”他指路道。
　　一边走，君千玄一边问道，“不知，这位大哥，您是怎么救下我爹的？”
　　“也不算救下吧，只是战争结束后发现了将军，便带回了家来。”男人回答。
　　“哦？那你们为何没有逃走？又是怎么避开北漠兵马的？”君千玄再问。

☆、第二十章　赶回帝都

　　“这个……”男人犹豫了一下，“家里不是有个地窖么。”
　　“嗯。”君千玄点点头，拂了拂衣袖。
　　她这一拂，衣袖里掉出了一把匕首，男人不但不惊，反帮她将匕首捡起来。
　　君千玄眼眸一眯，接过匕首，蓦地抵上他的脖子。
　　“当我是傻子吗？说！谁让你来的！”她声音低沉。
　　“姑娘……你在说什么啊！”男人佯装害怕。
　　她笑笑，“还装？”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男人皱眉说道。
　　君千玄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吹了个口哨，所有在外寻找的魔宫门徒们便都过来了。
　　“搜！”她一声令下，所有人齐齐向屋里而去，而刀刃下的男人动弹不得，只得紧紧盯着他们，垂下的手缓缓握紧。
　　“宫主，在一个地窖里，发现一具尸体。”一个门徒向她禀报。
　　君千玄抬眼，“抬上来。”
　　不一会儿，一具尸体被抬了上来，她只觉身体僵硬的不能挪动，便问道，“是……吗？”
　　抬尸体的人默然点了点头。
　　她猛地一震，握着匕首的手轻颤着，隐隐发白，“谁让你来的。”
　　“哈！要杀就杀。”男人此时倒不遮掩了，嚣张道。
　　“好。”君千玄点点头，“来人。”
　　“属下在。”两个人走上前。
　　“带下去，梳洗。”她冷冷说道。
　　两人上前封了他的穴道，将他给带走了。
　　所谓梳洗，在这里其实是一种极刑，血腥至极。
　　君千玄望着院子里，被白布遮掩上的人，牙关紧咬，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将白布掀起一点，看见里面那血肉模糊却又极为熟悉的面孔，君千玄双手紧握，指甲险些扎进了肉里。
　　她呼出一口气，将白布盖好，“带回去吧。”
　　君千玄带着所有门徒，回到了与北漠军队对峙的城楼之上时，天已蒙蒙亮。
　　羽锦看见她，“宫主。”
　　她仍将完颜令染控制着，保持着那个姿势未变，而完颜令染却已然睡熟了。
　　“下去休息，我来吧。”君千玄说道。
　　羽锦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将匕首交予君千玄。
　　看了看睡熟的完颜令染，君千玄侧首，对身边属下的编号，咐道，“零三六二，该叫他们起床了！”
　　“是。”零三六二点点头，拿起一柄弓箭，一箭射穿了对方的旗帜。
　　果然，那边很快便有人出来，没多大会儿，之前那个将领便出来了。
　　“他叫什么？”君千玄问道。
　　“呼延越。”零三六二回答道。
　　“嗯。”她点点头，“呼延将军，准备好了吗？”
　　“姑娘，只有一晚的时间，再怎么样，也是到不了的啊！”呼延越道。
　　“哦？”君千玄挑眉。
　　昨晚，去楽城之前，她便派了人潜入北漠军营，虽没什么确凿证据，但还是能够知道，其实夜子墨就在他们军营里。
　　“呼延将军，拖延时间你倒是做的不错。”她缓缓道，“不过，你可知道，再拖一刻，你们的世子，就危险了！”
　　呼延越脸色一变，迅速恢复镇定，“姑娘这是在说什么呢！”
　　“呵……”君千玄笑笑，手上的匕首逼近了些，完颜令染的脖子上有丝丝血迹蜿蜒而下。
　　他疼得醒过来，一见自己脖子上的血，惊叫一声，“呀！”
　　她蹙了蹙眉，没说什么。
　　呼延越见此情形，心知瞒不下去，忙道，“你别伤害世子！人确实在军营里。”
　　“带出来。”君千玄说道。
　　呼延越不敢耽误，忙吩咐人去把夜子墨带出来。
　　“人带来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将我们世子放了？”呼延越道。
　　“呵……”君千玄一笑，“等着！”
　　说罢，她从城楼上缓缓走下去。
　　城门开启，她一手握着冰凉的匕首，一手拉着完颜令染，脚步极慢，身后也跟了许多下属。
　　缓步走到呼延越面前，君千玄声音沉冷，“同时换。”
　　“好。”呼延越点点头，让人将夜子墨带过来。
　　君千玄使了个眼神，将完颜令染递给身边一下属。
　　两人缓缓走近，迅速调换了人质，这才飞快跑回自己这方。
　　“我很好奇。”呼延越说道。
　　“但说无妨。”她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夜子墨。
　　呼延越道，“你一介女子，是如何指使的了这城中守卫的？”
　　“我？”君千玄笑笑，“你派人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吗？”
　　说罢，她转身，“至明日起，双方再战！”
　　因北漠人十分豪爽，呼延越也没有狡猾的为难，便各自回了去。
　　看着她的背影，完颜令染的嘴角竟缓缓勾起，他们还会再见的。
　　将夜子墨带回城里临江楼，君千玄为他把了脉，不由一惊，那脉象，已是油尽灯枯之兆，而他却全凭一口气撑到了现在。
　　知道他想什么，君千玄当机立断，安排好了这里所有的事情，将他们带回帝都。
　　马车行的飞快，她也不怕对夜子墨来说太颠簸，她相信，夜子墨一定能撑到回去。
　　连着赶了六天的路程，终于离帝都近了。
　　“宫主。”羽锦递上来一块干粮。
　　“嗯。”君千玄点点头，接过干粮，咬了一口。
　　“马上到了，我们快走，羽锦，你先行，回宫去通知一声。”她吩咐道。
　　“是。”羽锦点点头，扬鞭离去。
　　稍作休整之后，一行人再度出发。
　　到达城门处时，雪梦希竟已然等在了那里，一见他们，便立刻冲了上来。
　　“子墨……子墨……”她嘴里不停念叨着，眼角还挂着泪痕。
　　君千玄动了动唇，也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只缓缓拉起身侧的车帘。
　　夜子墨似乎是知晓她来了，此时正罕见的睁着眼，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梦希。”
　　“子墨！”雪梦希很快钻进车厢，紧紧抱着夜子墨。
　　看他俩在一起，君千玄微微心安了些，吩咐下属把马车赶往秦王府，自己则带着雨之远的灵柩回将军府。
　　转头回望，之间那黑漆漆的棺木，君千玄紧紧咬着下唇，她实是没有想到，如果，之前了解了梦希说的事，并尽力阻止下来，会不会就不是这样？可惜啊，世上哪有如果呢？
　　终于，到了将军府门口。
　　行人们都奇异的看着这一幕，并很快聚集在一起，围成一圈。
　　他们并不知，为何会有人带了口棺材来到将军府门口。
　　君千玄翻身下马，走到门前去敲了门。
　　秋伯将门打开，疑惑的看着眼前风尘仆仆的面纱女子。
　　“秋伯，是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不难分辨出来。
　　“小姐？！”秋伯一惊，看向她身后的灵柩，“您这是……”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这是……父亲的灵柩。”
　　“什么？”秋伯紧紧抓住她的手，险些倒了下去，“这是……将军？”
　　君千玄深吸一口气，“是！”
　　秋伯晃了晃，连忙跑到灵柩前，颤抖着打开棺盖，见里面静静躺着的尸体，顿时老泪纵横。
　　“将军啊……”秋伯抽噎着。
　　围成一圈的群众们也都看见了棺里的人，皆不可置信的窃窃私语。
　　君千玄强忍住泪水，“秋伯，先把灵柩带回府里吧！”
　　秋伯这才反应过来，忙去叫了人来，将灵柩抬进去。
　　君千玄正要进门时，却忽然发现，之前去秦王府的马车又回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车帘掀开，雪梦希从上面下来。
　　“玄子，救救他，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