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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身后的霍森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第31章：坏事

　　霍森被果果从后面偷袭，一酒瓶子砸在后脑勺上，那酒瓶砰地半截碎了。
　　果果手里握着瓶颈，死盯着摇晃着转身的霍森，脸上瞬间惨白，手脚不住发抖。
　　这一下打得不轻，霍森立即跪倒地上。
　　罗兰连忙扶住霍森，伸手摸他的后脑，竟摸到一手血。
　　果果见了血，吓得扔了手里的瓶颈，转身跑出去。
　　“她这是要打死我啊。”霍森说着还不忘笑出声，看这样子酒劲还没退。
　　“快点，我带你去医院。”罗兰说。
　　祖瞳此时出现在门口，问：“发生什么事了？”
　　“导演他的头受伤了。”罗兰说。
　　“罗兰你怎么满手是血啊？”祖瞳紧张起来，赶忙过来看。
　　“不是她的血，是我——”霍森话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轻，“我头晕，帮我叫救护车。”
　　救护车把霍森送去医院，医生说他不严重，但需要缝几针。霍森在诊室被按着缝针的时候，罗兰在外面走廊把事情经过告诉了祖瞳。
　　“这不能怪你啊。”祖瞳安慰罗兰道。
　　“导演的头受伤两次了，都是因为我，怎么不怪我。”罗兰歉疚地说。
　　“他是自己作的，你内疚个什么劲儿，我还怕这事连累到你呢。”
　　“不会连累我，这一两天我就要走了。”　
　　“一两天，这也太快了！”
　　这时，祖瞳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你的手机呢？”祖瞳问罗兰。
　　“忘在导演家里了。”罗兰说。
　　祖瞳摇头接起手机：“是小莫啊，你别急呀，罗兰就在我身边呢，她没事。”　说完，她把手机递给罗兰。
　　罗兰刚“喂”了一声，手机那头的莫迁程立刻道：“不回来为什么不说一声，我打了几十个电话怎么都不接。”
　　“我手机忘在导演家里了，可我在那之前给你打过电话了，你一定是没听到。”
　　“我看见未接来电就给你打回去，可就是没人接，你没了手机可以借祖瞳的，你这样我以为你出事了，就打了两次我没听到你就不再打了吗！你为什么这么敷衍！”莫迁程语速很快，还明显带着怒气。　
　　“导演出事了，我一时没想起来再给你打电话。”
　　“出了什么事？”
　　“又被打了头，不过医生说没事，他在医院缝针呢。”
　　莫迁程不说话了，罗兰还以为手机信号不好。
　　“迁程，迁程，你在听吗？”　
　　“你走吧，再也别回来了。”莫迁程冷冷地说。　
　　罗兰正要说什么，莫迁程那头却突然挂断电话。她把手机还给祖瞳，慢慢坐到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罗兰，你没事吧？”祖瞳问。
　　罗兰突然又站起来，对祖瞳说：“你替我跟导演说声对不起，我现在要回家了。”
　　“这都后半夜了，我得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喝了酒不能送我。”
　　罗兰之所以急着回去，是因为她换位思考后，突然就明白了莫迁程的心情，今天的事如果换做是她，也一定会很担心的。
　　莫迁程的确给罗兰打了几十个电话，在这之前，他的实验彻底失败了，想要用其他材料替代时光机关键材料的希望也破灭了，这代表着他依然没有选择，最后还是要拆开罗兰的量子大脑，用她的材料修复时光机。
　　其实这段时间他没日没夜做实验，只希望制作出可替代材料，这种努力他在过去的三年里尝试过无数次，可从未像这段时间一样全力以赴过。但结果却还是失败。
　　只剩最后一天，他还能做什么？
　　罗兰回到家。一进门她就看到莫迁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她进来也不说话。他身上穿着外套，要不是这么晚了，她真会以为他是准备出门呢。
　　“我回来晚了。”罗兰向莫迁程走过去，“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不是叫你走吗！”莫迁程突然对罗兰大吼一句。
　　“我又没有跑，你生这么大气做什么！”罗兰毫不示弱道，“实验又不顺利？”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莫迁程腾地站起来，快步向外走。
　　“都这么晚了，你真的要出去吗？”罗兰跟上去问。
　　莫迁程转身折回来，几大步到了罗兰面前，对她发出讥讽的笑声，“你去霍森家了？去干什么？”他问。
　　“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你凶神恶煞的样子很可怕。”罗兰说完偏开头不看莫迁程。
　　莫迁程却偏偏要靠近罗兰的脸，他抬手托住她的侧脸向前转，强行让她看自己。
　　“回答我的问题。”莫迁程说。
　　“吃散伙饭！”罗兰高声答，眼睛看向莫迁程，目光倔强。
　　“散伙？”莫迁程冷笑，不以为然道，“我想起来了，你的死期到了。”
　　“你怎么能说得这么可怕！”罗兰说。
　　“你以前都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我说就怕了。”
　　“我每次这么说你都不爱听！”罗兰说着猛地推开莫迁程。
　　莫迁程苦笑，随即去拉罗兰的手，说：“走，我们也来吃散伙饭。”
　　罗兰大力甩开莫迁程的手：“你放开我，我不吃。”
　　莫迁程紧抿着嘴唇对罗兰摇头，半晌才说话：“也对，机器人学会交朋友了，也学会对人类舍不得了，还要学着人的样子聚餐喝酒了，可笑。”
　　“没错，我舍不得导演和祖瞳姐，他们对我一直很照顾，我很快就要走了——”
　　“你知道霍森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就去他家吃饭！”　
　　“他是什么样的人跟我没关系。”
　　“可你就要死了，要朋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失去。”
　　“那是我的事，”罗兰的声音哽咽起来，“和你没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莫迁程再次拽住罗兰的手。
　　这一次罗兰没有甩开他，她哭了，根本拿不出力量挣脱他。
　　“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拆了你。”莫迁程拉罗兰朝楼上走。　
　　“你不守信用，你放开我。”罗兰哭着说，“我要看到电影上映。”
　　莫迁程拉扯着罗兰到了实验室门口。
　　“好，你想拆就拆。”罗兰抹了一把眼泪。
　　莫迁程停下脚步，罗兰瘫坐在他脚边，抬头注视他。
　　“只要能帮你实现理想。”罗兰接着说，“是不是我拿出材料，你就能马上修好时光机？”
　　莫迁程拉着罗兰的手看她，眼神中是难掩的痛苦。
　　“好，我现在就给你。”罗兰说着反手抓后脑。
　　“你想干什么？”莫迁程弯身伸手扣住罗兰的手腕，同时屈膝跪下来。
　　此时，罗兰两手都被莫迁程抓着，不得动弹，她气喘吁吁道：“我可以亲手把你想要的东西取出来，让我自己来。”
　　“先留着，我要你先留着。”莫迁程这后一句声音很轻，他松开罗兰，拧着眉头看她，接着他张开手臂轻轻抱住她。
　　“我难过……头疼。”罗兰断断续续地说，“迁程，我有点不记得你长什么样子了，我害怕……我果然就要报废了……”
　　他们躺倒在地板上，手拉着手仰面躺着。两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早晨的阳光照射进来。
　　江弘远一来了，当他看到莫迁程抱着罗兰睡在二楼走廊时，着实吃惊不小。
　　“你要找他吗？”罗兰尴尬地站起来。
　　这时莫迁程才醒，他坐起来，询问的目光看江弘远。
　　“出大事了。”江弘远木着一张脸说。
　　“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大事了，你急什么。”莫迁程说。
　　他们下楼去了客厅，莫迁程喝了点杯水，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坐下来。
　　“说得简短点，我晚上没睡好，一会儿还要补觉。”莫迁程边说边揉肩膀。
　　罗兰来到莫迁身边坐下，她有极不好的预感。　
　　“是这样的，今天的新闻很不妙。”江弘远吞吞吐吐地说，“有个小模特半夜去警察局自首，说自己失手打伤了霍森，结果后来霍森说是一场误会，本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是那个小模特转头就放消息给媒体，说晚上回到和霍森同居的住处时发现他劈腿，说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咳咳，她用的词是‘捉奸’，然后她一气之下就和霍森打起来——”
　　“简短简短，”莫迁程忍不住插嘴道，“都说了简短。”
　　“噢！就是那个小模特往霍森和罗兰身上泼脏水，说罗兰抢了她的男朋友，说霍森劈腿，网上现在都是这事。”　
　　“那又怎么样？”莫迁程懒散地问。
　　“会影响《绑架》的上映，网友全都要抵制它，而且还会影响罗兰。”
　　罗兰十指搅在一起，后槽牙紧咬着。辛苦拍的电影难道就要毁于一旦吗？
　　“花钱公关啊。”莫迁程说，“我们公司摆平这点小事不是很简单吗，不用来问我，我又不是迁程影业的公关经理。”
　　“是，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处理。”江弘远说完便朝外走。
　　莫迁程起身跟上了上去，手搭上江弘远的肩膀和他一起走出去。
　　两人到了外面，莫迁程对江弘远说：“我有件事要交代给你。”
　　“莫先生，您说。”
　　“迁程集团这三年多发展得非常快，就像坐了火箭一样，不过任何事物都是物极必反的。”
　　“您是天才，是伟大的人。”
　　莫迁程笑笑，拍拍江弘远的肩膀说：“我没什么了不起，我开了挂啊。”
　　江弘远敬慕的目光看莫迁程说：“不，您太了不起了，有您才有迁程集团，是您创造了迁程集团这个奇迹。”
　　“啊，我刚才说到哪儿了？”莫迁程挠挠头接着道，“就是说，万物都是物极必反的，一切终有尽头，我不打算再守着这个臃肿的大玩意儿了，我要打散它，我要把他分给其他人。”
　　“什么？！”江弘远高声道，“您说要分了什么东西？”
　　“就是迁程集团。”莫迁程点头眨眼说。
　　“不可以！”江弘远瞪大眼睛道。
　　

　　☆、第32章：首映式

　　“绝对不行。”江弘远又重复一遍，“您不能这么做！”　
　　“就这么不乐意？”莫迁程挠头道。
　　江弘远冷着脸半晌都不说话。他从来没想过莫先生有一天会从神坛上走下来，他就是他的信仰，他只佩服一个人，那就是身边这位神一般的人物。
　　“对不起莫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弘远缓和语气说，“我只是您的助理，没有权利质疑您的决定，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迁程看着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助理，想起一直以来他都喊自己莫先生，对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任何交给他的事都是言听计从，再难的工作也从没有过怨言。
　　“我累了，我打算去要远行。”莫迁程说，“如果我要专心远行就没有精力管理企业，远行比事业更重要，所以我决定卸下负担，孑然一身准备启程。”
　　“孑然一身？那罗兰呢，您不带着她吗？”
　　“噢她啊，她很快也要开启自己的旅程，只是我们不同路。”
　　江弘远低下头失落地问：“您是想解散董事会吗？”
　　莫迁程想了想说：“我这么做是不是挺不负责任的？”
　　江弘远扭开头，闷声说：“很不负责任。”
　　“那我再想想，”莫迁程在草地上慢慢走，边走边说，“不然这样吧，我解职后把股份分给股东们，这样就不会给员工们带来影响了。”
　　“莫先生，这么大的事情，您是打算跟我这个小助理讨论个两三句，然后就下决定吗？！”江弘远说着突然挡在莫迁程面前，越说越激动，“你为什么能这么随便，这么随便的撒手不管？我做你的助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以前绝不会这样，为什么自从她来了——”
　　“那是你不了解我。”莫迁程打断江弘远。
　　“我一直把你当人生标杆，我知道我不够资格说想要成为你这样的人，可我是真心认为你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
　　莫迁程噗嗤笑了：“弘远啊，你先等等，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好吗？”
　　江弘远尴尬地后撤一步，说：“我希望您能认真考虑一下，毕竟事关重大。”
　　“好了，我知道了，噢对了，这件事要保密，你先帮我把董事会成员和总部高层的全部资料整理出来，我需要研究一下。”
　　“好的，我尽快办。”
　　江弘远走了，莫迁程叹了一口气，随即便往家门口走。
　　他刚进门就看到穿得整整齐齐的罗兰，她好像马上要出门的样子。
　　“你要上哪儿去？”莫迁程打量着罗兰问。
　　“我想去公司。”罗兰拿起包，“我要开记者会。”
　　“你想澄清？”
　　“我必须跟大家解释清楚，我的粉丝也想听我说出实情，电影拍摄期间大家都很辛苦，我们一起完成了这部电影，我不想因为我而毁了它。”罗兰说着就走到了莫迁程身边。
　　莫迁程拉住罗兰的胳膊，规劝道：“我看没有必要，又不是你的错。”
　　罗兰说：“全组人的努力就要付之东流了，你不知道网友们都是怎么说的！”
　　“电影是完整而独立的作品，它的好坏和那些有的没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大众会把现实中的事带入到电影中去，况且现在很多人已经开始抵制这部电影，如果没人看只有骂声，那么再好的作品也会被埋没。”
　　“我叫弘远去公关了，你私自开记者会将会打乱他们的公关计划，而且就算你去了公司，他们也不会帮你办记者会的。”
　　罗兰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根本没想要公司帮她办记者会，其实她想自己给媒体放消息，约他们出来，想现在这种情况，只要她说一声，那些记者就会蜂拥而至。但她之前没想到电影本来就是公司投资的，他们是有权利对不利消息进行公关的。
　　莫迁程接着说：“听我的，留着你勇气和自信，到合适的时候再用，晚上我陪你去电影首映式。”
　　“迁程，你相信我吗？”罗兰问。她很在意他的想法，可从他知道这件事后就一直没有表示，竟然还是很无所谓的样子，这让她很有些介怀。　
　　“信什么事情？”莫迁程笑了，“你说绯闻吗？我信老霍对你有企图，但我不信你会喜欢他。”
　　“为什么？”
　　“我饿了，我要去做饭来吃。”莫迁程不回答，转头朝厨房走。
　　“你说啊，你怎么就不信呢？”罗兰跟上去问。
　　莫迁程心里说，因为你喜欢的是我，这么明显的事，傻子都知道。
　　“你是不是以为我以貌取人？”罗兰追问。　
　　“机器人也学会以貌取人了？”莫迁程反问。
　　罗兰和莫迁程一起吃饭，他们说了好多话，却小心地绕开与时光机、未来、关键部件材料等等有关的所有话题。
　　如果知道你只剩下一天的生命，你会怎么过？罗兰曾经读到过这句话，而如今真正面临这种情况时，她很自然地找到了问题的答案，她只想留在莫迁程身边，这就够了。
　　晚上，罗兰和莫迁程一起去了公司。她要化妆和试衣服，还要准备首映仪式的发言。而莫迁程到了公司后就不见影子了。
　　罗兰在试衣间时和工作人员聊天，听他们说果果那边一直都在卖惨，网友全都很吃她这一套，要知道，集体讨伐小三和渣男向来是网民参与度最高的八卦事业。
　　后来，罗兰在化妆间见到了祖瞳。
　　“那个小模特搞出的事我也知道了，”祖瞳宽慰罗兰说，“你不用担心，也不用紧张，所有人都会知道真相的。”
　　“首映式上有记者提问环节吗？”罗兰问。
　　“听说有的，现场来了超多媒体，你不要想那么多，就拿出最好的状态，然后不要怯场就行了，其他的都不要想。”
　　祖瞳以为罗兰是第一次参加首映式，又遇到这么一桩事，难免会为她担心。但她不知道罗兰做了二十年的演员，参加的首映式和拍过的电影一样多。可这次不同以往，以前，罗兰作为机器人参加首映式时绝不会遇到现在这样的问题，试问，她怎么会不担心、不紧张呢？
　　罗兰心里琢磨着怎么应付记者的问题，但每次想好要说的话又觉得有漏洞，很怕记者揪住一个点借题发挥，她脑子乱乱的，像人类一样产生了憋闷感。她决定出去透透气。
　　她在走廊来回徘徊，无意间听见一个房间里有人说话：
　　“今天首映式的场面非常大，公司的高层全数到场，而且听说总部有位大人物来了。”　
　　“这么厉害！那这个人物是谁啊？”　
　　“听说是莫先生的儿子。”　
　　“莫先生哪有儿子，他是单身啊。”
　　“真的吗？他都挺大岁数了吧，怎么还是单身吗？不过这也太惊悚了，你相信莫先生真会来吗？”
　　“怎么可能呢，就是瞎传的，莫先生从来没在公众面前露过脸，集团的一般事务也都是其他人处理的，要见他起码要身家过亿的人才有机会。”　
　　“我也觉得是假的。”
　　罗兰正在聚精会神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