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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妻不下堂-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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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严淑玉这小肚鸡肠的性格,知道了她给严润心送东西,再比较她被严清歌赶出来的经历,一定会愤愤不平,怒火更盛。

    海姨娘日日都立在严淑玉面前,她肚子里的火,估计要全倾洒在海姨娘身上。

    想到这个,严清歌眯起眼睛狐狸一样笑起来。看海姨娘和严淑玉窝里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如意去了库房取东西,严清歌想了想,又道:“对了,莺姨娘、柳姨娘养育三小姐有功,楚姨娘生育三小姐有功。再给她俩三个一人送一块皮毛,我记得库里不少色泽不错的皮毛,稍微裁剪一下就可以做衣服的。你挑几块又大又好的,叫她们做了披风穿,当做我给的新年礼物。”

第一百零九章 家宴

    严家现在数的出来的主子和姨娘,共有八个。

    这八人之间,除了一胎同胞而出的莺姨娘和柳姨娘,和襁褓中什么也不知道的稚儿严润心外,别人竟是再没有一个齐心的。就算是海姨娘和严淑玉这对亲生母女,亦是各自心怀鬼胎。

    可是无论如何,严家三十晚上的家宴还是要办的。

    家宴这日,天色近昏,严清歌才开始穿衣打扮。

    她身着一套新做的棉服棉裙,淡雅的珍珠粉锦缎面上,用淡粉和银线绣出了不断头的福纹,尤其是在灯下看时,这衣服更是闪耀着莫名的动人光芒。因为天气寒冷,她披上了一件雪白色的狐裘大氅,衬着领口的粉色镶金狐狸碧玺领扣,华贵之感,油然而生。

    出了门,天色已经黑了。今天白天才下过一场雪,严府里很多地方都没来得及打扫,灯笼一照,白雪就将光芒映射出老远。

    走了没多久,严清歌就遇到了楚姨娘。她带着丫鬟才从珠玉院里出来。

    楚姨娘穿着新衣,披着一件黑白纹的毛皮披风,所用的材料正是前几日严清歌送给她的。

    楚姨娘一手捂在小腹上,一手扶着两个丫鬟,对严清歌露出个讨好的微笑:“赶巧遇到大小姐,我们一起去寒友居吧。”

    莺姨娘跟着楚姨娘后面,她身上同样穿着皮毛披风,亦是用的严清歌那日送给她的皮毛。

    看此情形,柳姨娘今天也一定会穿上皮毛披风出现了。

    到了寒友居,严清歌果然见柳姨娘穿着毛皮披风,即便屋里点了旺旺的火盆,她怀里还抱着正熟睡的严润心,那披风她也没有取下来。

    直到严清歌自然的取下披风,叫如意给她收着的时候,柳姨娘才松口气,不引人注意的悄悄将披风解下来,却不敢收走,只叫丫鬟挂在椅背后面。

    严松年过了有一刻钟才来,新年并没有让他脸上多几分喜意,反倒因为周围人的精神焕发,更衬托的他疲惫苍老,他几乎没有多看屋里的女人们一眼,直接将巨大的身躯埋在主位上。

    坐下后,他才瓮声道:“海姨娘和淑玉呢?”

    “姐姐想必是还在装扮。”楚姨娘微微一笑,看了眼柳姨娘,柳姨娘立刻接话道:“老爷,今儿三小姐很是乖巧呢,想必是知道今天过年,笑了好几次。”

    严松年听柳姨娘说起严润心,面上表情松快不少,招手道:“抱来我看看。”

    严润心正在睡觉,红润的小脸上满是婴儿特有的恬静,严松年看了她几眼,心情变得出奇的好,紧绷的脸上挂出笑容。

    柳姨娘趁热打铁道:“老爷,三小姐现在用的襁褓和衣裳料子,都是大小姐前几日送来的呢,真真是柔滑极了,三小姐虽人小不会说话,可是也知道舒服,这几天睡得安稳多了,白日里也很少哭闹。”

    严松年哦了一声,才看向旁边不说话的严清歌,道:“你有心了。”

    严清歌感觉严松年现在对她态度奇怪,似是多了几分难言的客气,倒像是对着一个地位在他上面的外人一样,心里略有些奇怪。再回想上次在茶楼里他说的那几几句话,严清歌更是觉得里头有什么内幕。

    她只略略的点点头,就不再理严松年。

    楚姨娘一笑:“老爷看看,就连我们几个也得了大小姐的好处,她给我们一人送了一张上好的皮子,我们做了披风呢。”说着叫丫鬟将自己的皮毛披风给严松年看。

    严松年点点头,淡淡道:“那你们就多谢谢大小姐。”

    没一会儿,严淑玉和海姨娘也到了。

    楚姨娘和柳姨娘、莺姨娘还没显摆完那上好的毛皮披风,海姨娘一看到那毛皮,就知道是好东西,她插言道:“几位妹妹从哪儿得的好东西?”说完心里酸溜溜的看向严松年。

    严松年现在是越发不把她放在眼里心上了,凭什么其他姨娘都有好东西,就她们母女两个没份儿?

    楚姨娘淡淡笑道:“这是大小姐赏我们的,我们是沾了三小姐的光,大小姐说我们三个养育润心有功,才赏下来的。”

    海姨娘本只是有些酸,听了是严清歌给的东西,酸变成了嫉恨,她剜了严清歌一眼,又瞥了眼严润心,才朝家宴的桌前走去。

    早到的几人都坐好了。柳姨娘抱着严松年的心头宠严润心,紧挨他左下手坐,严松年右下手,是严清歌的位子。严清歌旁边空了个位子,再就是离严松年八丈远的地方,才有位子了。

    海姨娘心里清楚,严清歌旁的位子,肯定是给严淑玉留的,她在家宴上的排位,竟是连莺姨娘、柳姨娘也不如了。

    严淑玉似乎看不到海姨娘脸上的阴霾,她甜笑着坐到了严清歌的下手,笑眯眯对严松年道:“爹爹,女儿这几天写了几首冬景和新年的诗作,等吃过饭守岁的时候,还请爹爹指点。”

    严松年被严淑玉一哄,又有几个姨娘在边上帮腔,混身上下舒坦无比,之前在心里憋了好几天的大疙瘩也被解开不少。

    严清歌照例是话不多,眼观鼻、鼻观心的吃着家宴,看严淑玉在旁献宝。

    饭正吃了一半儿,坐在海姨娘上手的莺姨娘忽然道:“海姐姐,你怎么了?”

    众人都看过去,只见海姨娘眉头微皱,不知是她今日涂得粉太多还是为何,她的脸色苍白无比,正对着面前被丫鬟夹来的一筷子鱼肉做出欲呕的样子。

    “我不碍事的,只是今日闻了鱼腥味儿,想吐的很。”海姨娘娇弱的从袖筒里抽出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用大眼睛盯紧了看过来的严松年:“老爷,今儿是过年的大好日子,别为了我耽搁大家兴致。”

    严清歌重生前怀过两胎,当然知道这些女人的弯弯绕绕,海姨娘这么做,不就是为了告诉大家她可能有孕了么。

    只是她这么做太假了,因为妇人怀孕后口味大变,闻不得荤腥气这些变化,约莫都是到三个月左右才开始有的。前几天严淑玉说海姨娘才服下药,就算怀了,那孩子也才在她肚里呆了不到一个月,她这么早就作妖,真是不怕折福。

    楚姨娘深深的看了海姨娘一眼,笑道:“海姐姐说的是。可能是这鱼做的不好,我看大家也别吃这鱼了,将它撤了吧。”说着就指挥丫鬟将桌上的两道鱼全端下去。

    严松年从来都不关心女人怀孕有什么症状,竟是对此一无所觉,海姨娘的一番作态,半点用都没有起到。

    严清歌肚里暗笑,只看着海姨娘接下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果见海姨娘微微的揉着太阳穴,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但是严松年根本没给她递过一个眼角,海姨娘看这样也没用,便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

    “海姐姐是哪里不好了么?”楚姨娘一脸关切的看着她,然后望了望屋里的火盆:“是不是觉得熏热,所以头疼?冬日里干燥,倒是常有体虚的人得这病呢,我这里有清凉丹,姐姐服一颗可好?”楚姨娘说着,从自己腰上的荷包里,取出来一小瓶丹丸,打开盖子,递给了海姨娘。

    瓶子还未近海姨娘身,她就闻到了一股冲鼻的冰片、麝香、牛黄混杂的味道。

    她惊得猛往后一仰身子,不敢置信的看向楚姨娘。只见楚姨娘笑靥如花,却不说话,竟是屏住鼻息,把那瓶子放在她桌上,离得远了才呼吸。

    楚姨娘这一胎有四个月了,坐胎非常稳,月份也不算小了,基本没有滑胎的危险。只是海姨娘没想到,楚姨娘竟然这么大胆,敢随身带着这些可能会致胎儿不稳的药物。

    海姨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众人的目光中讷讷将瓶子推远,对着严松年柔声道:“老爷,从上回伺候过你,这几天身上总是不舒坦,我瞧着,竟像是跟当年怀上淑玉的时候差不多呢。我怕……我怕自己是……”

    严松年目光一凝,盯住了她:“你说你有孕了?”

    海姨娘目光里全是兴奋:“是呀。老爷还记得今天上午我回海家送年礼么?我叫父亲给我诊了脉,他说我这一胎八成是男孩儿呢。”

    一桌子人都在肚里头诽谤。严松年上回到海姨娘屋里,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儿,就这么几天,海姨娘的父亲有多神,竟能诊出来怀的是男是女。给楚姨娘扶平安脉的,也是京里面出名的妇科郎中,她都四个多月了,那郎中也不敢断言她腹中胎儿性别呢。

    严淑玉眼中浮上沉沉的恶色,脸上却挂了欣喜的笑容,拍着巴掌道:“爹爹,这下我就有两个弟弟了!”

    严松年这些天对海姨娘很是冷落,得了这个好消息,对她的态度柔和不少,道:“这是好事。”

    海姨娘讨巧道:“今年我和楚妹妹都怀了身孕,可见咱们严家是要转好运了。我看明年不但老爷能添儿子,升官发财也是少不了的呢。”

    这马屁拍的严松年舒爽,他笑哈哈道:“你说的是!”

    正这时,海姨娘忽然捂着嘴淡淡笑道:“老爷,楚妹妹和我又怀着身孕,往后几个月,自然要劳烦莺妹妹和柳妹妹伺候老爷了,总叫她们跟着楚妹妹像什么话?楚妹妹身边那个墨环,我看这几年胖的走路也走不动,不知道身子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不如发卖了,我把彩凤给了楚妹妹用吧。彩凤是我调教多年的丫鬟,最是可靠,伺候人最是利索了呢。”

    海姨娘这一席话,叫桌上的人齐齐变色!

第一百一十章 新妾

    虽然人人都看着海姨娘,可海姨娘却只管柔情似水的紧盯着严松年,娇滴滴道:“老爷,妾身这么做,都是为了严家好。莺妹妹、柳妹妹只管专心伺候老爷,专心给咱们严家开枝散叶,难道不比现在跟着楚妹妹好么?”

    严松年抚须道:“你说的也在理。”

    楚姨娘心知绝不能让海姨娘将彩凤塞到她身边,她煞白着脸色,强在脸上挤出来一个笑容,站起身对着海姨娘行了个大礼,低着面孔道:“若我没记错,彩凤是姐姐的陪嫁丫鬟,我怎么能要姐姐放在心尖子上的人。”

    “妹妹不必客气,一切都是为了严家,别说一个陪嫁丫鬟,就是再多的,我为了严家也能做。”

    严清歌看着她们两个虚伪的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脸上嘲讽的笑容越来越大。

    正在两边僵持着的时候,严清歌忽然开口对海姨娘道:“海姨娘,你说你为了严家什么都能做,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跟了老爷十几年,我的心,老爷都清楚。”海姨娘道。

    “哦,既然你担心父亲房里空虚,直接让彩凤伺候父亲不就得了,何必拐个弯儿让彩凤伺候楚姨娘。”严清歌慢条斯理说道。

    屋里的气氛霎时间静了。

    严清歌对着海姨娘身后的彩凤招招手,道:“到我跟前来。”

    彩凤没想到严清歌竟然语出惊人,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她哭丧着脸看看海姨娘,又看看严清歌,最终还是战战兢兢挪到了严清歌跟前。

    严清歌个子不矮,和彩凤差不多高,她抬起素白的手,摸了摸彩凤的脸蛋,笑道:“看看这丫头,长得果然不赖。你今年几岁了?”

    彩凤心惊胆战的回答:“奴婢今年二十二。”

    “二十二!竟然这么大了!府里面的丫头留到十七八岁,就该配小子了,看来海姨娘留着你这么多年,也是备着让你伺候父亲的。”然后,严清歌对着严松年露出个笑盈盈的表情:“父亲,你看彩凤姑娘怎么样?今日正是过年的大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叫她今儿就跟着父亲吧。”

    海姨娘鼻子都要气歪了,她根本没想到自己想要往楚姨娘屋里塞人,竟是临时变成了让严松年又多个姨娘。

    彩凤知道很多她的秘密,她敢把彩凤往楚姨娘身边送,是因为她还能拿捏住彩凤,让她帮着自己对付楚姨娘。但是彩凤一旦变成了身份和她一样的姨娘,这件事就不能善终了。

    彩凤苍白着脸,满眼惊惧的看着严松年,岂料,严松年瞧着瑟瑟发抖的她,竟然满意的点点头,对着海姨娘道:“很好!这丫头就留下来吧。”

    因为今日是年三十的关系,彩凤穿着一身新棉裙,黑亮的头发被一根银簪固定住,微微涂了些脂粉,白净的脸上是一对儿微微吊稍的凤眼,眼下正因为紧张恐惧,而聚起水汽,看起来分外诱人。

    往常严松年就常在海姨娘身边见到彩凤,虽然彩凤长得并不如海姨娘,但是海姨娘这几年老态初现,彩凤却正是青春动人的时候,这丫头慢慢的就显出来了。严松年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平时里以君子自居,不动家里的丫头,但现在有人给他搭好梯子,焉有不爬道理。

    “老爷!奴婢这样低贱的下人,怎么配做姨娘。”彩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是惨叫起来。她不用转身,就能感觉到海姨娘想要撕吃了她的目光。

    严清歌笑眯眯道:“你怕什么,父亲能看上你,是你的幸运。从今儿起,你就不是海姨娘的奴婢了。你的身契叫海姨娘一会儿送过来给父亲,往后你就专心伺候父亲,给我们严家开枝散叶,也不枉海姨娘嫁来严家十几年,一门心思为严家好的心意。你说是不是呀,海姨娘?”

    海姨娘头脑一阵儿发昏,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了严清歌那张嘴,但是因为严松年在场,她一双染了鲜红蔻丹的尖尖十指,将帕子快要抠出洞,脸上却还勉强挂着笑容,道:“大小姐,我自然是没问题。但是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管起父亲纳妾的事儿,会不会太过了些?难道你在白鹿书院,就没有人教你什么叫廉耻么?”

    严清歌脸色一凝,对海姨娘道:“海姨娘,我看你是不想让彩凤伺候父亲吧。我这样做,是为了孝敬父亲,也是为了让自己多几个兄弟姐妹。彩凤又不是外面买来的不干不净女人,什么叫我没廉耻?”

    严松年才得了一个美妾,不想听她们吵闹,抬手道:“好了好了!海姨娘,你怀着身孕,不要轻易动气。我看你们见面就闹,这饭也吃得差不多,大家都散了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了彩凤的手,摩挲两把,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收了彩凤了。

    一桌人里,楚姨娘和莺姨娘、柳姨娘如蒙大赦,立刻称是,低着头退了出去。严清歌似笑非笑瞟了海姨娘一眼:“海姨娘不要忘了把彩凤姨娘的身契送来给爹爹。”然后才离开。

    年三十晚上,本是要一家人一起守岁的,但因为严松年急着当新郎,这岁是没法守了。

    严清歌带着丫鬟走后,海姨娘满身的戾气,领着严淑玉离开了寒友居。

    回到明心斋后,海姨娘一进门,就叫来剩下的七八个年纪刚刚好的丫鬟,叫她们在自己面前站了一排。

    她方才去寒友居的时候,只带了王婆子和彩凤,这些丫鬟们不知道海姨娘叫她们来是什么事儿,但是看海姨娘的脸色,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跪下!”海姨娘怒吼一声,那些丫鬟们低着头,下饺子一样跪了一地,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海姨娘那阴云密布的脸孔。

    “你们这些小蹄子,一个个的心都野了,今日我来教训教训你们。”海姨娘走到容貌最出挑,叫做晶儿的一个丫鬟跟前,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她指甲极长,在晶儿白嫩的小脸上刮出来长长几条血痕,瞧着皮肉翻卷,眼看是要毁容了。

    海姨娘这般发疯,让其余几个丫鬟都惊呆了。晶儿脸上疼的厉害,闷头闷脑跪地磕头,哀求道:“姨娘,晶儿错了,晶儿再也不敢了。姨娘饶了我这一回吧。”

    “你哪里错了?”海姨娘嘴角阴森的冷笑问道。

    “晶儿不该趁着姨娘不在,去厨房里偷偷烤火。晶儿往后再也不敢了。”

    海姨娘一把揪住了晶儿的领子,骂道:“怎么不烧死你,你还敢烤火,你当自己是多贵重的人。来人吧,把她的衣服扒了,给我扔外面一晚上,我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命,今天敢烤火,明天你就敢勾引老爷!”

    屋里的下人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相信海姨娘竟然会这么做。丫鬟们觉得冷,去厨房里烤烤火,这哪里算什么错事儿,这天气把人扒光了衣服扔出去,只要一个时辰,就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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