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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妻不下堂-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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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只有一天就要离开了,这日早上,严清歌才起来没多久,如意就怒气冲冲的跑进来,大声道:“大小姐,大事不好了,咱们的两对儿鹿,被人牵去厨房杀了。”

    严清歌霍的站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眼看明天就要离开了,活鹿这种东西,是很难买的,她买到这四头鹿,还是因缘巧合,被人杀了到哪儿临时填补去。

    如意气的都快掉眼泪了,道:“那两头鹿我吩咐人在外院找了间暖和干燥的空屋子仔细养着,每日里都喂草料豆子,今早上我去看,发现四只全没了,找来喂鹿的人一问,人说是大清早就有老爷派来的人将鹿牵走,看样子是往厨房去了。我到厨房一看,那四头鹿都被扒好皮放着了。”

    严清歌嘴角噙上一抹冷笑,这四只鹿是她买来送给鹤山乐家的礼物,在严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偏有人就在她离开前一天将这鹿大刺刺牵去杀了,还放在严家的厨房里,不是故意针对她是什么。

    严清歌安慰如意道:“你别着急,你跟我出去问问,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她有一种预感,杀鹿不算什么,还有更多事儿还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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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孕信

    大厨房中,烟熏火燎,十几个下人正在忙忙碌碌,杀鸡宰鱼,为午饭做准备。

    严清歌领着如意走到门口,立刻就看到了那四头鹿,它们瞪着死不瞑目的大眼睛,通身上下露出红色的**肌肉,被倒吊在烟囱附近的房梁上。

    厨房里的下人立刻认出了严清歌,打头的婆子立刻上前道:“大小姐来了?可是要点什么吃的?”

    平素严清歌很少在大厨房点菜,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吃小厨房做的饭菜,今日亲自登门,倒是稀客。

    她颦眉指着梁上的鹿,硬邦邦道:“是谁叫你们杀我的鹿的?”

    婆子不解的看着严清歌:“是早上老爷院子里来人来吩咐的,说这鹿是小姐给家里买的年货,让提前杀了用烟熏上,刚好过年吃熏鹿肉。”

    “是老爷院子里哪个人来吩咐的?”严清歌问道。

    “我想象……哦,对了,那丫头说自己叫明香。”婆子说道。

    严清歌回想一下,没想起来明香是谁。但是严松年从来都是只要小厮和姨娘伺候的,身边并没有什么得力的丫鬟,这件事委实有点奇怪。严清歌没再理那婆子,领着如意转身就走,朝寒友居行去。

    寒友居门前,舞文穿了身蜡黄色棉袄,拢手看门子,看见严清歌,赶紧见礼道:“是大小姐来了,我这就去通报老爷。”

    “不必!”严清歌回道,又问了他:“老爷身边最近可添了丫鬟伺候?”

    “没有的。”

    “那你们院子里可曾有叫明香的人?”

    “我们院子里并没有,倒是听说海姨娘院子里有个叫明香的姐姐。”舞文伶俐的说道。

    严清歌点点头,没多问他,直闯进去,听见里面一片欢声笑语,严淑玉脆生生的声音在里面格外惹耳。

    “楚先生,你就让我两个子嘛,你知道人家下棋不行的。”严淑玉大声笑声的娇笑着。

    楚丹朱用含着笑意的声音回复她:“淑玉,你老是赖棋,这么下去棋艺是永远不会进步的呀。”

    严清歌推门而入,屋里坐着的几个人都看过来,见是严清歌,众人的目光各自不同。

    自回到严家后,严清歌还是头一次来到寒友居,也是头一次见到严松年。

    严松年看着胖了一些,穿着臃肿的棉袍,一双眼睛显得更小了。

    他眯着眼睛看向严清歌,看严清歌不对自己行礼,心中十分不悦,嗤笑一声:“呦,这是哪里来的贵客?”

    严清歌慢条斯理用帕子擦了擦手,对他行个稀松的礼,道:“见过父亲大人。我今儿来不是为别的,就是想告诉父亲大人一声,我明儿要去鹤山,你叫人拿走我的那点东西,是死是活,我都要带走上路的。”

    严松年心生不悦,道:“我能贪图你什么东西,你吃的穿的,什么不是严家出的。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不是要把严家搬空了,都带到乐家去?”

    严清歌淡声道:“我要带去的,都是我自己拿钱买的。严家的东西我看不上眼,当然不会带去乐家。”

    严淑玉趁机大声道:“好你个严清歌,你就是这么对爹说话的么。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严家,你身上还不是流着严家的血,你知不知道孝字怎么写。”

    严清歌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当她是空气一样。

    严淑玉更是不忿,站起身指着严清歌怒道:“你以为你去了白鹿书院,就高人一等了么!这些天你从不给爹请安,一见面就气爹,你马上跪下给爹爹道歉!”

    严清歌去了白鹿书院后,严淑玉曾对严松年撒娇,也想去白鹿书院读书,可是被拒绝了,因为严家根本没有资格送女儿去那里,何况她是庶女。严清歌能去,是因为乐毅的面子。

    严清歌偏脸看她一眼,道:“可笑!”

    严淑玉转脸就对着严松年道:“爹,你看看她那个样子!真是张狂的没边儿了,可曾把爹爹您放在眼里。”

    严松年气的浑身发抖,跺脚道:“你这个不孝女!我只当没生过你。”

    严清歌驳他:“你除了叫人搜我娘嫁妆的时候,哪里当生过我了?”

    屋里的气氛眼看就要爆炸,楚姨娘站起来,走到严松年身边,给他揉着肩膀,温声道:“老爷,大小姐这是还为上回的事儿气着呢。您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计较。”然后,她对着严清歌哀求道:“大小姐,老爷年纪眼看不小了,鹿肉最补,你既为人子女,给父亲送上几头鹿补补身体,不是正应该的么?我看这样吧,你去公账上支点钱,想要什么再买点回来,好不好?”

    被楚姨娘一按肩膀,严松年的气性都跑到九霄云外了,他眉目间的怒气消散,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严淑玉眼瞧楚姨娘把严松年拿在手心,眼睛里闪过几丝厌恶的光芒。

    严清歌将这一切看在心里,盯着楚姨娘只是冷道:“不要多说,鹿我是不会给你们的。”

    她一万个没想到,只是几个月没见,楚姨娘的心竟然就这么野了。楚姨娘迅速的从一只小白兔长成了披着羊皮的狼,不但能拿出手段陷害海姨娘,还想要利用她。方才她进门后,可是一句都没提起来鹿的事情,严松年和严淑玉瞧着也不知情,倒是楚姨娘一口就说出鹿字,这件事是谁主导的,自不用多言语。

    眼看楚姨娘给严清歌台阶下,严清歌还是这么态度强硬,严松年暴怒,猛地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吼道:“孽女!”

    严清歌理都不理,转身就走,还没到门边,就听见严松年一阵惊呼:“丹朱,丹朱你怎么了。”

    严清歌回身一看,发现楚姨娘身子软软,歪倒在严松年怀里,竟是不知道何故昏了过去。

    严淑玉在旁边大呼小叫,咬牙切齿的指派着几个下人:“快去拦住严清歌,是她把楚姨娘气昏过去的,楚姨娘若是有个好歹,叫她拿命赔。”

    如意和严清歌寡不敌众,被几个丫鬟婆子堵在屋里。

    严清歌冷笑一声,索性干脆利索的回到房中,捡了张椅子坐下来,看看她们玩的是哪一手把戏。

    她的目光扫过莺姨娘和柳姨娘的脸,发现她们两个微微低着头,不敢和自己对视,就知道今天的事儿,肯定她们两个也有份了。

    楚姨娘被严松年拦腰抱着,好半天才嘤咛一声醒过来,她搂着严松年的脖子,眨巴着眼睛轻声问道:“老爷,我这是怎么了?为何躺在你怀里。”然后就挣扎着作势要起身,被严松年摁住了。

    “丹朱,你不要乱动,你忽然昏过去,叫我好担心。”严松年含情脉脉的摸了摸楚姨娘脖子,催道:“郎中呢,怎么还不到!”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才有名郎中背着药箱急匆匆的过来。

    他搭着楚姨娘的手腕号了半天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时,莺姨娘忽然跪下来,轻声道:“老爷,不知道奴婢当不当说,楚妹妹的月信已经迟了有大半个月了。”

    严松年抚须的手猛然顿住,惊喜道:“你是说,丹朱有孕了?”

    那郎中听了这个提示,又细细的诊了一回脉,才道:“月份尚浅,脉象还不怎么显,但应当是怀孕了。孕妇的身子很好,只要好生将养,九个月后定能母子平安。恭喜恭喜!”

    严松年喜得见牙不见眼,喊着给赏。严淑玉在角落里用阴沉沉的目光打量着楚姨娘的肚子,严清歌则是满脸嘲讽。

    这消息像是长了腿一样,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严家。严松年高兴之下,当晚就给整个严家的下人加了一道肉菜。

    晚上,严清歌还没歇下,如意就说外面莺姨娘、柳姨娘来报要见她。

    严清歌叫她们进来,莺姨娘、柳姨娘进门就给她跪下,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莺姨娘道:“大小姐,求你救救楚姨娘吧。”

    严清歌道:“我救她?她现在有了身孕,只怕要被父亲捂到手心里呵护,有什么要救的。”

    柳姨娘和莺姨娘互视一眼,道:“大小姐有所不知,楚姨娘有孕的消息,本不该这么早流传出去的,只是今天她看到大小姐你和老爷闹僵,于心不忍,为了让你们父女和解,才让消息提前曝光。但是海姨娘的手段您也知道,恐怕以后楚姨娘的日子会不太好过,只盼大小姐能照顾楚姨娘一二。”

    严清歌呵呵一笑:“是么?我看不尽然吧。”

    她又不是三岁小儿,今天的事儿,明摆着是一场局,这三个姨娘早就露出来偌大的马脚,还真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她看不出半分端倪么?

    “求求大小姐了,上回大小姐说,若是我们姐妹两个有人怀孕,可以去庄子上住。看在今日楚姨娘帮了大小姐忙的份上,大小姐能不能让楚姨娘也回去庄子上住,等诞下孩儿,再回来京里。”莺姨娘和柳姨娘哀求道。

    “你们走吧,这事儿我不会管的。”严清歌说道。

    谁料,莺姨娘、柳姨娘竟像是吃准了她一般,不住的磕头不起身。

    严清歌心头火起,啪的一下将茶碗扔到地上,摔得粉碎,骂道:“滚!别以为你们的命就比我那几头鹿贵重!来人呐,把这两个贱东西撵出去。”

    莺姨娘和柳姨娘顿觉不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被婆子们架出去。

第六十九章 复诊

    眼看第二天就要离开,偏生闹出来这样糟心的事儿,活鹿也变成死鹿,礼物的价值生生打了个折扣。虽然天寒地冻,肉类腐烂的慢,可是等运到鹤山,味道也不鲜美了。

    严清歌思前想后,索性叫人将鹿肉往炎王府、凌霄家、水英家和卫家宁敏芝处各送了一只。

    晚上还没掌灯,各家就回礼就全来了。

    炎修羽送回来一对北地运来的长毛绵羊,据说肉质鲜美,是内地鲜少能见到的。

    凌霄送来两篓个头极大的甜橘。

    水英手笔最大,叫人拉来了一车活鲈鱼,放在这寒冬腊月,随便放出去就可以等价白银。

    宁敏芝的回礼很有意思,是卫樵亲手画的四副四时花卉图,恰恰可以挂在中堂。今年科考,卫樵得了探花,游街时因为他年纪最小,容貌最佳,加之没有定婚,随行围观的女子们纷纷把香包花囊抛向他,他的名头一时无两。这四幅画放出去,各家的姑娘小姐要抢破头。

    这些东西严清歌并不打算留在严家。装四头鹿的车子空出来,正好有地方放这些东西。山羊占地不大,只有鲈鱼麻烦些,但也算好办,连夜用水冻上就是。剩余的橘子和画随便放放,一车装走,当做给外家的礼物。

    严清歌收拾停当,正准备睡个安稳觉,明天好出发时。忽的,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如意走进来,道:“大小姐,楚姨娘闹着非要见你,说要给你证清白。”

    严清歌冷笑:“拦着门,别叫她进来。”

    正说着,严松年愠怒的声音传来:“都让开!”原来她竟然不是一个人来,还带着严松年。

    严松年领了哭哭啼啼的楚姨娘走进来,满脸的怒色,进门就呵斥严清歌:“你还知不知道尊卑?楚姨娘是你半个长辈,寒冬腊月,为何要叫她在你门外久站,她肚子里可是有你未出世的弟弟妹妹。”

    严清歌缓缓站起身,嘲讽的看了严松年一眼:“父亲大人,难道非要我允了她不用通报就可进来,才不算久站么?”

    楚姨娘抹着眼泪,抱紧严松年袖子,道:“老爷,你不要为了我和清歌置气。都是我不好,今日那……”

    严清歌猛地打断她话,道:“你哪里不好了?”

    楚姨娘被她抢话,拿着手帕蘸泪的手顿住,严清歌一笑:“只怕姨娘没觉得自己哪儿做错了吧。我倒要问问你,今天早上我进了寒友居,最先提起来鹿的人是谁。”

    楚姨娘闻言,略一思索,脸上就变得惨白。

    她以为给厨房那婆子送了银子,叫婆子往海姨娘头上栽赃,严清歌肯定会中计,没想到严清歌竟然像是长了十万八千个心眼一样,并没有立刻找海姨娘麻烦,还有心情试探自己。

    倒是严松年先恼怒起来,扶住一副摇摇欲坠模样的楚姨娘,怒道:“不是你先朝我们讨东西么,现在又来陷害楚姨娘?你若是气坏了她身子,今年就别去鹤山了。”

    严清歌此刻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她对着严松年微微一躬身,道:“父亲也知道我明日一清早要去鹤山,你们就先回吧。”

    严松年有心找事儿,哪儿肯放过严清歌。

    严清歌凉凉看着严松年,冷声吩咐如意:“去外面请个郎中,就说家里有个姨娘葵水不调,叫他来给诊诊。我听说海氏药房诊妇科很有些本事,就从海氏药房请人吧。”

    此言一出,屋里人脸上皆是色变。

    楚姨娘嘤咛一声,趴倒在严松年怀里,带着哭腔道:“老爷,大小姐竟然咒我没怀上严家子孙……”

    如意却是不管楚姨娘,已经大步小步奔出去去叫大夫了。

    海氏药房稍微有些名头的郎中,谁不知道家主的女儿嫁给了严府当姨娘。叫他们来诊脉,就算有孕也会给诊成没孕,两幅药下去,楚姨娘迟到已久的“葵水”当然就会来了。

    严松年却是想不通此节,只是觉得严清歌这话晦气。严清歌慢条斯理的用手帕擦擦手:“父亲大人难道信不过海姨娘家郎中的医术?”

    严松年看楚姨娘哭的不成样子,连声骂严清歌胡闹,抱着楚姨娘出门了。

    送走这一对儿,严清歌坐在椅子上,一阵的烦闷。

    楚姨娘找事儿的时间掐的好,正好赶在她要去鹤山前,若是她不服气非要留下来将这件事闹腾明白,今年的年肯定要留在严家过。一来二去,就算楚姨娘不挑拨,严淑玉和海姨娘也不会放过她。楚姨娘坐山观虎斗,等月份大起来,别人想动她就难了。

    但是,严清歌是不会叫她如愿的。

    这件事她宁愿不搞明白,鹤山也是要去的。当然了,她也不会叫楚姨娘过的痛快。

    如意没多久回来,告诉严清歌,她已经给外院的小厮送了银子,叫他们加紧去海氏药房寻郎中。

    严清歌本来已经准备睡了,听了这消息,赞道:“好如意,咱们且等等,看那郎中来了那边怎么办。”

    如意嘿嘿一笑,悄悄附耳对严清歌道:“我怕那郎中来了,有人不叫进门,又叫人去告诉了海姨娘呢。”

    严清歌笑着戳了她脑袋一下:“果然是个鬼丫头。”

    楚姨娘怀上身孕的事儿,最烧心的一定是海姨娘,有海姨娘出手,楚姨娘今晚别想睡安稳觉了。

    到半夜时分,严清歌得了信儿,海氏药房来了个地位颇高的郎中,似乎还是海姨娘的养兄,医术非常高明,连很多御医都自愧不如。

    这位郎中给楚姨娘诊过脉,说她的确怀孕了,但是因为楚姨娘怀孕时年纪太大,坐胎不稳,极有可能流掉,勉强生出来,很可能智力有残缺。这郎中给开了一贴安胎方子,至于楚姨娘吃还是不吃,就是两说了。

    严清歌听完如意的学嘴,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楚姨娘不过学了一鳞半爪,就想满严家蹦跶,海姨娘一出手,就让她往后十个月都不好过。她肚子孩子也被打个先天智力残缺的签子,只要不是才华过人,只怕一辈子都毁了。”

    如意听完默然不语,唉声叹气道:“若不是楚姨娘自作聪明,何至于落到眼下这个地步。”

    如意是知道的,之前严清歌从没想过动楚姨娘,甚至还叫莺姨娘、柳姨娘帮她。若是楚姨娘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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