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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槿如画(完结) 张瑞-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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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手,覆上了女帝微微发颤的手:“槿儿……”无力地叹息。

    “哥哥!哥哥你醒了!”延载女帝猛地抬眸,瞬时红了眼圈,紧紧地搂住了帝后的腰。

    “槿儿……”帝后羽扇般的睫毛,掩盖了眼底的悲伤。他无力地叹息一声,声音如撕裂般沙哑。

    “哥哥槿儿好怕,槿儿好怕你就这样丢下槿儿,槿儿惹你不高兴了你可以打槿儿,你可以骂槿儿,可是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槿儿不能没有哥哥,槿儿若没了哥哥也不愿独活,哥哥要走就带槿儿一起走,无论去哪槿儿都跟着哥哥,死都不愿和哥哥分开。”

    “傻槿儿……”一滴清泪滑落眼角。

    延载女帝将头埋在帝后的颈窝轻声抽泣着:“哥哥怎能如此的狠心……你差点吓死槿儿了。”

    帝后的脸轻轻地磨蹭着女帝的青丝:“槿儿……你为何……总是这般的让人放心不下?”微微沙哑的声音,如溪水滑过心田般安抚着人心。

    延载女帝紧紧地搂着帝后,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她覆在帝后耳边轻轻哭泣着,泪滑落在帝后的颈间:“哥哥……哥哥……”

    帝后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槿儿……先起来好吗?哥哥身上没有力气。”

    延载女帝抬起眼眸,狐疑地看向呼吸越来越急促的帝后,一下红了脸庞,手却没有松开帝后的腰,并一点点的磨擦着他腰间的皮肤。

    “槿儿……别乱动……”帝后垂下眼帘,身子轻轻颤动。

    “哥哥给了槿儿吧,槿儿想要个哥哥的孩子……”延载女帝的唇一点点逗弄着帝后的耳垂,气息中带着少女的清醇与□。

    “槿……槿儿……别动……哥哥……受不住……”帝后紧闭双眸,双手握拳,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脸上已通红一片。

    延载女帝的手一点点地抚摸着帝后的敏感的肌肤:“难道哥哥不想要槿儿吗?难道哥哥不要槿儿吗?”

    “槿儿还……小……还不懂……不是现在……槿儿乖……莫再乱动了。”帝后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他的声音已破碎一片。

    延载女帝眼底滑过一丝光芒,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帝后的腰间的嫩肉:“那哥哥以后不许再想着丢下槿儿,就算是死,槿儿也要死在哥哥前面!”

    帝后闷声呻吟一声,浑身僵硬得厉害。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力的苦笑:“槿儿……莫要折磨哥哥了,哥哥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延载女帝得到满意的答案后,乖顺地靠在帝后的颈窝,不再乱动。

    帝后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的手一点点地抚摸着女帝青丝:槿儿……何时……何时你才能长大……何时……何时你才能明白我对你的心……

    耀辰528年延载一十二年冬初

    帝后——司寇郇翔再度感染风寒,此次病势凶猛。

    帝后一直咳血不止,一度药石不进,昏迷不醒。

    延载女帝心焦如焚几度落泪,日夜相守,整整一个月未议朝政。

    月余后,帝后方能勉强下床。

    延载女帝欣喜万分,鸣谢天恩,大赦天下。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众里寻他千百渡(七)

    众里寻他千百渡(七)日至午后,连日的阴雨后,天色湛蓝,一阵风带来远处淡淡的荷香。极好的阳光暖暖地照在人的身上,让人有种倦怠的舒适。

    訾槿一动不动地盯着书桌上的宣纸,静静地磨着砚,缓缓地执起笔来,一笔一画用心地写着,写来写去似是都不满意,下笔越来越急促,一张张的墨迹从桌上抛下。

    良久后,訾槿甩手扔了手中的笔,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她呆滞的望着桌上的唯一留下的一张宣纸。

    小白不愿再来了,夜夜的痴等已成了一场场怪异的梦。心底浓重的失落和惶恐将人焚烧得快要疯狂,连最美好的陪伴也已被人扼杀在梦中。

    訾槿默默地盯着窗外那些忙忙碌碌出出进进的宫人,未央宫四处张灯结彩,喜气冲天。每个过路的宫人都带着兴奋快乐的笑脸。

    “晓双,外面出了什么事?”訾槿眼睛不转地望着外面。

    晓双看着窗外忙碌的众人,眼中也闪耀出喜悦的光芒:“前日耀国的君上与未来的君后都已到了天都,这几日皇宫各处几乎早已逛遍了。耀国的君后生性喜荷,恰恰咱们未央宫的荷花,在前朝早已盛名天下。耀国的君上对君后疼爱备至,自是不舍得扫了君后的雅兴,特请咱们皇上,今晚在未央宫水榭旁设宴。”

    “耀国……君上?……今日晚宴,王爷会来吗?”訾槿垂下眼眸,不经意地问道。

    晓双嘴角勾起迷离的笑容:“那是自然,王爷与耀国君上自小一同长大,感情自是不一般。”

    “自小一起长大?耀国君上?”訾槿疑惑地转过头来看向晓双。

    “公子是月国人,自是不知道。耀国君上独孤郗徽当年与咱家王爷年龄相当,当年二人在咱们宫中一起长大的。”晓双嘴角露出自得笑容。

    訾槿微微侧目:“独孤郗徽?一同长大?”

    “是啊。耀国君上独孤郗徽的生母,是咱家王爷的亲姑姑。”

    訾槿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她的手指细细磨擦着那块自挂上后,再未离身的寒玉:世界原来如此的小,也怪不得当初……

    “烬阳公子?那日你没听到我叫他独孤郗徽吗?烬阳公子是和我没有恩仇,但独孤郗徽和我仇早已解不开了,也不差你这一件。”

    独孤郗徽俯视着倒地不起的西乐,绝美的眸中露出淡淡的轻蔑:“自儿时起,你从不曾斗赢过我,如今依然败在我手。”

    “独孤郗徽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自小我便看出了你的卑鄙,只可怜那人被你的柔弱的外表蒙骗一生!”

    “你对我倒还如儿时那般的不留情,但我今日不但不会与你计较,还要告诉你个秘密……我虽已将那人给了你,但是那人已并非你等的人了……”

    “公子!公子!”晓仆轻轻地摇晃着神情恍惚的訾槿,眼中露出焦急之色。

    訾槿木木地转头,蹙眉看向晓双:“嗯……晓双我想睡会。”

    “公子,一会方老先生就要过来了……”晓双见脸色灰白的訾槿缓缓闭目地靠在躺椅子上,不忍再说。

    “让老先生晚上再来吧,我乏了,想睡会。”訾槿闭目靠躺椅,无力地说道。

    “嗯,那晓仆……一会让人告诉先生,公子睡吧。”晓双将薄薄的锦被,轻搭在訾槿的身上,轻声说道。

    訾槿眯着眼,看着晓双关门离去后,再次睁开眼,眸底已没有了方才的疲乏,多了一丝不明的光芒。她怔怔地盯着窗外忙碌的人群,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神色。她盯着手中的玉佩细细地磨擦,那手指一次次的刮着玉佩上的花纹。

    此生本只是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按照心意,自己迫不及待地来这辰国。按照心意,自己相信独孤郗徽,怜惜独孤郗徽。按照心意,自己虽对西乐有所防备,但却笃定他不会害自己。

    自四年前来此后,自己真正拥有过和真实拥有的便是这一条命。自己虽天性薄凉,但心底不恶。自己本不愿露其锋芒,只想安活于世,但他们为何要如此地咄咄相逼。

    他们不该……他们不该想要害自己的性命。他们费尽心机争来夺去,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吗?可就算自己心里不愿知道,不愿明白,夜夜那清晰怪异的梦境都会隐约地告诉自己,那些不愿让人看到的前尘旧事。

    本不愿与他们多作纠葛,针锋相对,可为什么……他们却不愿意放一条生路给这样一个卑微懦弱的人?这是报应吗?这是占据她人□的报应吗?这是报应吗?这是负了君凛的报应吗?这……是报应吗?……可!就算是报应也不该如此!自己生性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只想自保罢了。若这世上真有报应,为何要报应在如此无辜的人的身上?!

    不公!不公!苍天不公!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远处红灯高照,未央湖边亮如白昼,宫人来来往往的要比午后还要多。沿岸的柳树干上都包裹着耀眼的红绸,似是还有琴音飘过。

    “公子醒来了吗?”晓双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点上了宫灯。

    “晓双……外面好热闹……”訾槿微微侧头,小声说道。

    “公子,王爷吩咐……今晚不许公子出宫门半步。”晓双面有难色地说道。

    “嗯……”

    “公子,方老先生已在门外候着了,是否请他进来?一会皇上就要用完晚膳了,老先生怕皇上误了今日的药……”

    “进来吧。”訾槿缓缓地起身,一阵阵的眩晕迎面袭来,她退了两步扶住书桌方才站稳。

    晓双连忙上前,扶住訾槿朝外间走去。到了外间,訾槿安逸地坐到椅子上,拉起衣袖,看了一眼满是针孔的胳膊,嘴角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容。

    很快,方老先生背着往日的医箱,走了进来。他看着訾槿灰白的脸色,终是忍住了为其把脉的冲动,生怕自己就此不忍心再下针。他利落地打开医箱取出必备的三样东西,对訾槿点头一笑。

    訾槿回了一恍惚的笑容,方老先生再不敢抬头看向訾槿。

    进针的时候,訾槿还是疼得一哆嗦。那刺眼夺目的鲜血,顺着针管一点点地流出来。訾槿浑身上下冰冷一片,微微哆嗦着。她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而后突然笑出声音。她的脸苍白而麻木,仿佛已死去的人。

    晓双与方老先生都不忍心再看,默默地转过身去,谁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訾槿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打翻了那青玉碗,疯一般地朝宫门跑去。

    “公子!”方老先生与晓双大惊失色,同时追了出去。

    訾槿疯一般地朝未央湖跑去,她手上的银针还未拔去,那血顺着来路流了一地。她毫无知觉一般奔跑着,想靠近远处簇拥的人群。

    “有刺客!有刺客!”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訾槿被那些拿刀的人,挡住了去路。

    訾槿猛地回头,朝湖心的流然亭跑去,那交纵的走廊挡住一部分人的追赶。流然亭上燃起四盏琉璃宫灯,只有几个女子在亭中抚琴。满身是血的訾槿刚跑了进去,便将那些琴女吓得四处散去。

    流然亭内,已无退路,訾槿已被御林军团团地包围。她一步步地,退到连接到水的石梯上,冰凉的湖水已经将打湿了她的长靴。

    “不要过来!”御林军一步步地逼近着,訾槿一步步地退后着。当湖水漫到小腿时,訾槿突然声嘶力竭地叫喊道。

    “不要伤了她!”晓双、方老先生慢慢地接近那石梯。

    “不要过来!不许过来!”訾槿的眼眸没有任何焦距,歇斯底里地对着人群呐喊道。

    晓双与方老先生立即站在原处。

    “公子,你别怕。我是晓双,来,你伸出手来,晓双拉你上来。”晓双说完就想靠前。

    “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跳下去!”

    “晓双姑娘不要急躁……公子体质已到极限,想办法先让小老儿给你拔去银针。”方老先生压低声音,焦急地说道。

    “不许过来!谁也不许过来!”訾槿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指着众人。

    御林军内其中有一人,走了出来:“晓双姑姑快想想办法,皇上和王爷已问起了,我们不好交待。”

    晓双想了一下,随即小声说道:“你快去,将此事如实地禀告锦大人,就说被围在流然亭内的是突然躁狂的月国公子。”

    訾槿摇摇欲坠地站在水中,毫无焦距的双眸似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公子。”晓双小声的叫道,“公子你在找什么?”

    “鱼落……将军怎么还不回来?他不要我了吗?”訾槿望着人群,喃喃地说道。

    “公子,你在说什……”

    “顺着她的话说,她不能再度狂躁。”晓双话未说完,被方老先生的耳语打断。

    “将军就快回来了。”晓双声音温和地回道。

    “我醒来时……他告诉我,他是我的爹爹……他说让我等他回来,带我离开……我是真心对君赤好的,也是真心等着他的……我只是自由地生活。喝药……我不怕,君凛欺负我……我也不怕,有爹爹我便还有希望,等着爹爹,便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希望。他们说西乐长公主喜怒无常,我却执意西乐是好人。她虽常戏弄我……可是我知道……她更不愿别人伤我害我……如今我已不怪君赤……一点也不怪他,他也和我一样……只想活着……好好地活着……所以才会在如此小的年纪去费尽心机接近我……他对我并没有恶意……在那里……没有宠,没有爱,没有地位的人……是没有资格活着的……我对他也只有怜惜……”

    未央湖水榭,华灯甫上,华服云鬓、姹紫嫣红,那描花檀木桌上,放着各种精致的菜肴。司寇郇翔与鱼落二人首席而坐,左手处是独孤郗徽与一个脸带面纱的女子,右手处是安乐王一人。众人脸上都挂着和谐而恰到好处的笑容。

    不远处的,飘逸的琴音嘎然而止,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与杂乱的叫喊声。

    御林军侍卫远远地跑来,走到安乐王身后的锦御身边,附耳回话,却被首座的司寇郇翔打断了。

    “那边如此噪乱,出了何事?”司寇郇翔瞟了侍卫一眼,随意地问道。

    那侍卫连忙上前一步,跪在首座前:“启禀皇上,是居住在未央宫的月国公子,被我等围在了流然亭。”

    “如此小事也须回报吗?既然已经围住,还不快带回未央宫。”安乐王玩着手中的杯盏,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是,围……围是围住了,可那公子狂躁无比,如今站在流然亭的临水的石梯上与众人对峙着。晓双姑姑与方神医都不敢动他,生怕再惊了他。”那侍卫面有难色地说道。

    安乐王猛地站起身来,一脸狂怒:“岂有此理!”话毕后,转身朝流然亭走去。

    独孤郗徽嘴角露出一个谦和的微笑,对着首座的司寇郇翔说道:“未曾想这空了十多年的未央宫,如今也已住上了人,不知住的是什么人,可否同去看看?”

    司寇郇翔斟酌了一下,笑道:“朕还未曾见过乐儿从月国带回的客人,一同去吧。”话毕后司寇郇翔抬手抚了抚身旁鱼落的被湖风吹乱的发髻,“南儿累了吗?若累了……朕先让他们送你回去。”

    鱼落垂下眼眸:“南儿想随皇上一起去看看。”

    司寇郇翔宠溺地笑笑,站起身来,拿过宫人手中的披风,仔细地披在鱼落的身上后,旁若无人地拉住鱼落的手,朝流然亭走去。独孤郗徽与那脸带面纱的女子紧跟其后。

    一阵风吹过,訾槿似是有点冷。她抚了抚胳膊,血染湿了她的衣袖:“鱼落……要下雪了吗?……怎么那么冷?”

    “不是,是刮风了。”晓双眼眶微红,压低声音哄道。

    訾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鱼落知道韵染吗?……我认识她,她是君凛的侧妃……她率直、天真、甜美……她说活着真累……她说那里很冷很冷……她说我们不醉不归。那样美好的女子怎会成了那般模样?怎会成了那般模样?鱼落……我好怕……我好怕终有一日我也会成了她,我也会和她一般疯癫至狂……所以我想走,所以我要逃,我等着爹爹来接我……我期盼着爹爹全胜回来接我……可为什么……可为什么……”

    “将她给本王拉上来!”安乐王满面铁青地怒视着訾槿。

    訾槿微微侧脸,那双毫无焦距的眸子,借着灯光扫了安乐王一眼,而后面无表情地在人群中寻找想要的身影。

    安乐王满脸的阴霾,迅速朝前逼近两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訾槿大惊猛地退后两步。

    待安乐王看清訾槿后,瞳孔微微一缩。月光下訾槿的脸灰白一片,毫无生气。那双本该炯炯有神的眸子,黯淡无光,毫无焦距。她比来时还要瘦弱得多,仿佛一阵风便可以将她刮走。那本该红润的嘴唇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那脸上再无往日的笑颜与灵动,青色衣衫上血迹斑斑,仿佛一具行尸走肉的死人。

    安乐王心中波涛汹涌,只才几日……只才几日,她怎会成了这般模样,她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小哑巴!本王命令你……赶快上来!”安乐王怒喝一声,尾音轻轻颤抖着。

    訾槿看也未看他一眼,继续在人群力寻找熟悉的身影。

    “你!……”

    “王爷莫要再惊了她,她手臂上的银针未拔,连日的取血,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如今只是一口气在吊着……初夏露重,水中冰凉,她……已受不住任何的病痛。”方老先生打断了安乐王的怒喝,附在他耳边说道。

    安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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