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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灵主-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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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一场战争,是两场。郑陨义是想借昭平王不在,南北夹攻,逼迫凌佩打开通关边贸之道。他并不想深入而战,凌佩养息多年,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攻克。如今漠原争储已经白热化,此时离京远战,已经是冒险。他之所以会来,一是想借驭者速战速决。二是其弟在京中照管。但是现在倾绝回来了,他已经心下动摇,其弟又无端落在我们手上。他当然想以缓为进。”宁扬踱到边侧,歪靠着边上的兵器架:“但那些驭者也有自己打算,他们肯为漠原卖命,是想借此地匿藏行迹。如今又想借漠原的手削弱凌佩,从而异军突起。在漠原掌握权势。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我看他们的目地,还想借此让缀锦出兵。逼墨虚家的人重新驭灵,在缀锦混不下去。重新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所以。他们是想持久而战。但他们也没料到倾绝会活着出现,自然又多了聚灵咒地念头!”

  “我只是没想到。你没让小白先回去。倒还教她驭灵!”他微微笑着,斜睇着倾绝:“你的想法,实在让人难测?”

  “你以为我连她也算计了?”倾绝眉眼不抬,轻声说着。

  “不是吗?”宁扬回眼看了下夜哥:“派谁送信,让谁传话。你都步步为营。让她回家,才是最好地吧?干什么又在这时教她驭灵,不是想借风?”我曾经想过借风,但看了她,便还是决定让她回家。”倾绝直起腰身,回靠到椅背上:“但是最后,我被她说服了。”

  “她?说服你?”宁扬哈哈一笑,微摇了头:“倾绝,你这个理由好牵强啊!”

  “我们都自认是聪明人。你时时都在猜我的算计。夜哥时时都想知道我的想法。但是关键时刻,我们都只会退缩。”他轻轻笑着,带出一丝媚诡的神情:“小白已经开禁了。早晚要驭灵。我不教她,凌破也会教。都没人教的话。她自己也能慢慢想起来!不过是早晚而已。避地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我只要还拿着聚灵咒一天。他们就不会罢休。今天三个死了,明天还会再来三个,或者六个,十二个。她是我娘子,这种日子,就得一直过。既然不能避,为什么不能面对?一如我的曾经,既然是事实,为什么不敢承认?搞得我时时燥狂,其心难舒。当初我给她构建美梦,你说过,过度的保护对她无益。如今也是如此,东躲西藏更是无益。”

  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双臂:“在这世上活着,本就是一条艰辛的路。我以前曾经想过,弃了当下一切。不再与人纷争,只过自己的小日子。过往的曾经种种,不过如云烟,过去了,也就罢了。但我不招惹别人,别人却来惹我。只因我有聚灵咒,便要时刻忍受别离的苦楚。我是半人半灵,失了聚灵咒,狂血无止,命不久矣。这条命我本不吝惜,但因现在有她。我必得时时爱惜,从前的错误,决不再犯一次。注定要在这样的烽烟里讨生活,她就一定要站在我地身边。与我看同样的方向!”

  宁扬怔怔的看着他,此时他焕发了一种夺人地光彩,他浑身的气息都非常平静。以至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灵罩地气息,他眼底带出一丝光,这一刻,跟小白简直是一模一样。但是,他比那种清澈见底地明亮,更多了深沉如海的稳健。

  “我是小白,也是白夜黄泉。如果要喜欢小白,也同样要喜欢黄泉!”他轻轻笑着:“就是这样一句话,让我明白。为什么她可以一直以来,保持这份明澈。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回避过自己地过去!我同时也相信,就算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断全都串连起来,她同样,不会因此而憎恨。她只会接受,不会憎恨!”倾绝看着宁扬:“所以,我也接受。自此以后,我要连纵漠原,分化缀锦。不仅如此,我还要让聚灵咒,真正归我所有。让所有驭者臣服,成为驭者之主。就算我此生无法做到,我的后代也要继续,这便是宿命!”

  “真正得到聚灵咒,什么意思?”宁扬和夜哥一时有些错愕,不由的问他。

  “打通死者驭关,得驭死灵!”倾绝看着宁扬:“你要坚守的诺言,在我这一代,便会结束。因为接下来,我还有事要你做!”

  “你要我做什么?”宁扬心下有些微凛,看着他。他轻轻颔首:“现在还不用,现在我要你去守十八盘道。我怕离殇来袭。夜哥无法凌空,你若查觉,也不要跟他打。他的主人俊则,是一个会使封血绵针的小子。你在那里设毒雾之阵就可以了。若你要将这件事算做一件,也行!”他看宁扬欲张口,遂径直出口。宁扬摇头:“算了,比起这些,我更期待接下来你让我做的!把人家好奇心调起来。却不肯说,真没意思。”说着,他懒洋洋的便向外走。一晃神的工夫。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倾绝最后看了看夜哥:“你去看看鬼目灼,如果他心燥动手。就把他带回来!”他抚了抚太阳穴:“晚上。如果小白可以顺利导血的话。我就为他们三个弹上一曲霓裳断肠!送他们一程。”

  “你,你不是说不打仗了吗?”夜哥微怔,不由地开口问着。

  “你刚没听宁扬说吗?这是两场战争,于公,我不想凌佩与漠源再战。如果陨义退兵。我正好借此拉拢漠原。与他们合谈!但另一场战争是因为聚灵咒,这三个人,绝不能再留着。”倾绝看着夜哥:“我知道我带了鬼目灼,你心内不忿。但我体内有一半血也是妖狼,平原战于我们有利。山谷峡道,奇峰峻岭。对于我们,是地域上的局限,光不能遍及,乱刃不能全展。所以。我这次会以鬼目灼为主力。”

  “我明白。你能跟我说这些,已经足够。”他轻轻点头,特地让宁扬先行。倾绝是顾及他的心事。已经很好!他说着,便转身向外走:“你去看小白吧。如果她真地可以控血。凌破一人足矣了。”

  漠原与凌佩之间的交战。与凌佩无益,能避则避。灵物杀力虽强。但不足以敌挡数十万大军,驭者血力有限,不可能绵绵无期。他们这次挑拨不成,已经技穷。所剩地,就是在这里,给他们寻一个葬身之地!他的血气太溃,为了帮鬼目灼已经搞得将枯,小白因为凌破也是这样。所以,此次不能继血而拼。只能出奇兵,奇兵啊!

  倾绝回到配楼,小白却不在房里。侍从说与一个男子让副将陪着去了三营校场。他们对这里不熟,刘宗尧还算是聪明,没把他们带到更宽畅的六营去。因为那里有郑陨奇。此时小白与他相见也没什么好处,徒增烦恼而已。

  他出了内关,外关三营驻在峰谷开阔地,这里开山筑关,打出大片空地作为校场之用。此时兵帐星罗,中央大场空旷无人。因为倾绝之前已经将人全调回内关把守,外面只有星散哨兵在塔台嘹望。他坐着刘宗尧的车驾,所以就算没见过他的兵勇也不曾相拦。一见车来,便有人拉开栅门,推开马挡,让他过去。慢慢沿着土路向阔地而去,他已经感觉到有风力飞旋,散出一股目地性很强的张力在四周浮荡。他感觉不到小白的血气,不由的微微牵出了笑意。他没有再继续走,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帐子钻了进去,慢慢感觉那浮荡空中的气息,渐渐的有了规律。

  凌破和小白正在靶场,这里是士兵平时操练刺矛跟练箭的地方。此时军队已经回撤入了内关,除了许许多多的稻草人,再也没半个人影。小白盘坐在地上,不时的掐着中指和无名指。嘴里还念念有词:“心门,拓门和力门。”凌破摇晃着脚,低头看着她:“我不散灵,就这样。你把我挥出去打最远那个稻草人。我也不看了,你自己看着打吧。”

  “啊?那不是要加上器门?”小白一听,又开始摁食指:“那我打了啊!”

  “打吧。”凌破笑弯了眼:“先把拓门和力门地血逆送上去啊,主力的法血推到四肢去啊。主拓的法血控制好方向啊。然后再开器门帮我看啊。”他一连好几个啊,说地小白手忙脚乱:“一起摁吗?可是拇指只有一个。”

  “摁快点就好拉!”凌破话音未落,突然感觉自四肢一股血力飞窜,然后一下窜到他的胸腹。整个人跟离弦地箭一般嗖一下弹了出去。他根本没压任何血气,此时若压,小白一定更乱。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扯线木偶,也没有散灵。他一头就向着前头直冲了过去,身体失重一般地乱窜,然后就冲着靶场最远端的大石围墙直撞了过去!

  “妈妈呀,你打哪里啊……。”他哇哇乱叫,但他完全把身体交给小白。虽然嘴巴乱喊,脸已经有些发白,还是没有任何纵气。结果,轰一下直撞上围墙,啪嗒一声脆响,便直跌到地上。

  小白吓得脸又青又白,直跳起来,拎着裙撒丫子就向着凌破跑过去:“小破,小破!”她扯得嗓子嚎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凌破一翻身直跳了起来,一脸地土灰,他胡乱拍着身上:“我让你打草人,你把我往石头上扔啊!”

  “对,对不起……”小白眼里含着泪花,一脸的愧色,看着他额前还挂了一丝血痕一下有些慌了:“呀,流,流血了!”

  “没事,我是风啊。”凌破一看把她吓着了,又有点后悔,伸手一。伤痕绕出一层气烟。然后便消失无踪了:“我又没伤到主灵,怕什么。”

  “我刚才看不见。手指往前一推你就这样了。”小白拿出帕子给他擦土:“我怎么就看不见啊!”

  “血没有送上去,你力一使出来。一看我弹出去了,心里一慌,器门的血没送上去。”凌破伸出食指抵着她的额头:“不过,你也是的。反正这么点地方,送不上去你就用自己的眼睛看嘛。真把我往石头上扔啊!要学会变通,变通!”他蹙着眉头,咧着嘴哼着:“还好我是风,要我是什么蛇啊,狼啊之类的。完蛋了!”

  “我,我好像太笨了。”小白看着他,心下又是悔又是愧。

  “不笨,你这样已经算学的快的。多少驭灵的,驭一辈子还不就那样?”凌破突然嘻笑起来:“再来一次吧?”

  “啊?不来了吧,拿你练我心里毛毛的。”小白心乱跳起来,眼眶都跟着发疼:“你都不躲的,不能再这样练了。摔坏了可怎么好?”

  “小白!”凌破弯下腰看着她:“记得在万春楼吗?我说过,我们是最信任的伙伴。”她看着他的眼,此时这种微狭的飞扬带出动人的神彩。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当时说,你把你的身体完全交给我。无论怎么样,都要信任我!所以,咱们两个配合,跳出极美的舞。你当时若有一点点的害怕,怕我把你给折断了,或者拉坏了。你都不可能有那样绵柔的动作,妩媚的姿态,对吧。”凌破看着她的眼睛,轻轻说着。

  “你不会把我折断的,我相信你。”小白抽了抽鼻子,回眼看他。

  “那你也不会把我摔坏,我相信你。所以,我把身体完全交给你!”他笑了,冲着她眨眨眼睛。

  “那怎么一样?我,我什么都不会呀。”小白怔了,一时被他的目光弄得发傻,喃喃的说着。

  “我相信你,我们是最佳搭裆!还有,那只狼也很相信你。不然,早把你扔回家去了!”凌破笑起来,他蛮不在乎的笑容带出一丝放肆,眉眼清晰的在阳光下折射出动人的光晕。

  “呵呵。”小白也跟着他傻笑起来,相信你!多好啊。以前,所有人都说她像一根棍子,一根竹,又硬又细。碰着了还咯得慌。但谁又知道,其实她是如此绵柔,可以跃动出撩人神魂的舞姿。就是因为彼此的信任,才可以发掘出身体最深的潜能。正是因为如此啊!
第五卷 第十四章 霓裳破铁衣
     龙翔关主营大帐之内,郑陨义靠在大座上,一脸漠然。日头已经渐落,一天又要过去了。从昨天晚上,凌佩北关守将刘宗尧遣使而来开始,他忽然觉得一时一刻是如此难熬。月前,曾经以为,此战可以速战速决。山谷峻道,虽然大军得不到施展,但他有奇兵在手。足以击溃对方士气。逼得守将交出三关,重新退回三绝关之内。

  借由凌佩南北受敌,逼迫他们打开南北通道。增强自己在朝中的威信,树立军民声望。原本事情进展顺利,刘宗尧很快便弃守凤鸾,而攻破龙翔只用了短短几日。我军士气大盛,父皇人在病中,听闻喜讯,还亲派使前来嘉奖。胜利已经近在眼前,回京之后必定成为储王的翘楚。但不过一夜的工夫,突然感觉一切颠倒。原本一盘稳操胜券的棋,如今陷入难进难退的尴尬境地。凌佩的昭平王,居然未死。不仅未死,他从后背而来,还擒了陨奇。甚至连他们是何时从自己头顶上飞过去都毫不知情。听说他自己就是一个驭灵的人,驭灵,他们一直在聚云岭所藏匿的,同样也是驭灵之人。但昨夜天空上的动向,他们依旧无觉。不仅让他恐惧,更让他心生怀疑。

  这些人生有怪力,原本用起来就不算妥当。以至蓄养多年,一直不敢示人。若非夺嗣之争已经迫在眉睫。连他也不想动用这些人,不想给他们身份,不想给他们权力,不想让他们成为,漠原的昭平王第二。

  他手里握着陨奇随身的玉佩。抚着那如血一般的玉石,他此时心如刀割。他没见到陨奇本人,派上京的还没回信。只凭信物。他不能尽信,但也不敢不信。

  陨奇不能不救。不仅因为是他同父同母地兄弟,自小感情深厚。更是因为,他是自己夺嫡之战最有力的同盟。他紧锁着眉头,眼下如果可以和谈也可以。他把栈道毁了,再打下去是持久战。他耗不起。山谷路险,于大军无益。指望那三个人简直有点无稽,他们连倾绝什么时候过去的都不知道。力量方面说好了也就是个平分秋色,说不好,估计还要在他之下。他犯不上因此而搭上兄弟地性命。甚至,丢掉了已经近在眼前的王位!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一个声音自下面轻轻响起:“俊王。”他没有抬眼,已经知道是离殇,他涩涩地应着:“还没有回信来么?你不是说要潜入敌营。救出我弟弟吗?”

  “此时不能不战,退兵只会乱我军心。此时军情大好,正是挥军南下。一吞凌佩的好机会。”离殇一袭白衣,悠然而立。面上看不出悲喜。言语。只是淡淡。“哼,挥军南下?你们之前连攻三日。他们损伤无几。如今他们也有驭灵之人。与我僵持,还掳走我亲弟!你还在这里白道,说是什么好机会?”陨义忍不住拍了一下案台,微叱着:“漠原养你们十多年,耗费巨大。你之前口口声声说,此战一个月即可结束。说那昭平王已经死在聚云岭,凌佩一定大乱。本王曾经答应你们,助我为帝,便让你官封列候。如今再打下去,京中怕是早已经改了年号了罢!”陨义直立而起,眉峰紧蹙:“军心?你可以去营中打听打听,这几天都说了什么?山路崎险难行,大军无法纵横,他们粮草丰沛,源源不绝。难不成要我们在这里一僵数载?你说会去救我弟弟,现在他人呢?”

  “这两日风向与我们不利,此时入冬,在下观天,今晚便有北风凛凛,到时死黑一出。无人可敌!王爷只消静待几日,定然可胜。万不可此时动摇。”离殇低声说着:“倾绝未死,的确是我的失策。镇王被擒,但他们此时一定不会动他。我本想前去打探,只是……。”

  “你也怕着了他们的道吧,真是……”他本想骂一句,但生生压了口。跟这些人扯破了面皮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他微微攥了拳,重重地坐了回去:“算了,我已经回信给了凌佩那边,肯放归我弟弟,我便……。”

  “不可能了。”离殇轻抚了下眉毛:“我让拓海在信里封了死黑毒,他们看了信,便会受到毒害。就算毒不死他,也不会再与王爷和谈!”

  “你说什么?”陨义一听大怒,双眼圆瞪:“谁,谁许你这么做的??”

  “在下怕王爷动摇,便自作主张。”离殇面容不改:“日后,王爷必然明白在下的苦心!”

  “滚!”陨义除了这个字,竟然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他浑身乱颤不休,真是可笑啊,还以为可以借他们成就自己。现在,分明成为人家计谋的牺牲品。信中挟毒,就算信内言词再是恳切,再也无人可信。双方战火,必定蔓延不休。陨奇的性命不保,而他,要成为漠原的千古罪人。他们的母亲,舅父,皆要受到诛连。他眼底发黑,胸中一股血直冲而上,脑内轰轰作响。只觉眼前景物乱晃,一片死灰之色!

  “王爷请保重身体。在下告退了!”离殇微微颔首,刚要退下。忽然门外一阵喧哗,一个身穿青甲之人直扑了进来,一头跪倒在地:“大帅,孙昭临有急事要报,不待传召前来。”

  “说吧。”陨义怔怔的软倒在座上,双眼无光。听他口气急燥,却也提不起半分精神来:“又是什么坏消息?”

  “属下今晨带人外出巡关之时,忽然有人自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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