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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旅奇缘-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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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心抗捕谩W萑换骋蓛g哥儿,也不关她的事,他不会去出这个头。”
那妇人又软软地趴在青年肩头,低声问:“那死鬼口都不能开,只剩一口气了。那三个贱婢伺候得再好,也就是七月半的事!难道你让我看着自己的儿子喊那贱婢作‘娘’?”
“放心,不会的!”青年接着劝她:“山上那些杂毛各怀鬼胎,只要那老鬼一死,势必大乱。到时候我趁乱上山,就能让我们一家团圆。你不是说那贱婢住潇雅轩吗?到时候我让你住潇雅轩。”语声淳厚,似能安心定神。话没说完,一只手已掀开纱襟,捉住了那团柔嫩。
“果然不是姘头这么简单,看来这白衣人身后还有一帮人。”容辉凝神倾听,不断揣测:“她让我来,或许就是让我探明这白衣人的背景,就是不知道这‘小寡妇’知不知道。”正自盘算,忽然听一声娇呼:“别闹!”
那妇人回手去整衣襟,非但没能阻止,一颦一动,反而更添娇艳。她轻声嗔怪:“坐了一天车,人还没站稳,让我歇会儿!”柔声细语,酥麻入骨。
青年的手肆无忌惮,搂着妇人柔声嬉笑:“那我给你松筋!”一手提过酒壶,直接用壶嘴灌她。
妇人轻轻衔住壶嘴,小口慢啜,玉颈滚动,妖娆无限。青年身姿如松,似能撑起一片天地。他提着酒壶,越灌越急,妇人连喝下两大口,一只手汲汲勾住青年的脖颈,接着吐开壶嘴,仰头急喘:“不行了!”酒水倾泻,溅了一身。
容辉凝神俯瞰,四目相接,那两湾眼波上好像起了一层薄雾,柔情似水,朦朦胧胧。他欣然暗叹:“果然是她挑的人,一哭一闹后还有这等风采,当真是举重若轻!”只见她已环住那青年腰,那青年笑着自斟自饮,轻声浅笑:“好不容易两个小家伙不在,你还小气?”说着抱起妇人,一并扑到床上。
容辉不想再看,干脆闭上眼睛,仰躺在屋脊上。屋中男吼女吟,哼哼唧唧。肌肤相击,啪啪有秩。听在他耳中,却像是一阵阵春雷。雨越下越大,雷越炸越响,淋得他全身发冷,轰得他头脑发昏。
雷声渐止,云销雨霁,一颗心似已被春雨润透,萌发出一股意志:“我自知配不上你,你若愿意嫁我,无论年月,我都等着。你若真的不愿,我们索性撩开。你日后但有所需,我一样赴汤蹈火。”转念想起最近虽和潇璇越走越近,两个人却越发不对脾气。自己心里明明想着她,见了面却没好脸色给她。甚至没来由的,就吵起架来。
他心中怅惘,睁开眼来,只见月如银盆,星辉灿烂,竟已是二更时分。屋中妇人轻劝:“歇一晚再走!”
“你睡吧,我还有事!”青年轻声解释:“你不是还想早点看见两个小家伙吗?”一气呵成,不急不缓,似已有成竹在胸。
妇人不再说话,只有布匹摩擦,细细索索。“对了!”青年忽然问:“你一个人回来的?有没有人跟着!”
“有!”妇人悠悠开口:“一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子,去年上的山。他告了三天假,在‘歇马店’下的车,多半住在那里,明天就会回去。”有气无力,显得十分慵懒。
青年没有多问,片刻后门轴转动,又是“吱呀”一声,走出了个白衣青年。他背脊如松,缓步徐行。虽似风轻云淡,仍引出几声犬吠。
容辉心头微紧:“这人心机深沉,定然十分谨慎,他必去客栈找我。”于是深吸一口气,抬手在屋脊上一摁,双腿踏着屋脊,用力蹬出。身形如箭,直射出去。
他跃上柳梢,升力已尽,于是凌空一个筋斗,虚灵顶劲,展开双臂,借着坠势滑出,直接飘过池塘。这一跃横跨十丈,虽又引来两声犬吠,他已去得远了。
容辉潜运神功,展动身法,清风般直奔回客栈。人在楼下,已能听见鼾声阵阵,此起彼伏。纵身跃起,凌空翻身,直窜进房中。又脱下鞋子,盘膝坐在床上,拉好蚊帐,出手如风,捏死帐中蚊子,开始运气调息。
清风拂过,白衣青年已追到窗台外。他三根手指按在窗台上,身似凌空虚立,悠然自得。双目却如刀锋,搜刮屋中每一寸地方。
容辉虽闭着双眼,仍感觉眉心酸胀,正是有人凝视自己。他心里发苦:“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别的房间不去,还单单来我这里。”心念电转,忽然闻到一股浓香,才知道只有自己房里没点蚊香,让人不得不怀疑。
微风拂过,容辉睁开双眼,窗口已是空空荡荡。他轻轻拿起鞋子,仔细看了一圈,鞋底干干净净,心中不由哂笑:“水稻土粘性大,你一定是看我鞋上有没有沾泥。你哪知道哥轻功高明,看你上床也是脚不沾地。”穿上鞋子,起身藏到窗后偷瞧。
第二十二章 寻根探底
盛夏时节,客栈里格窗大开。那青年身似一缕白烟,一一查看其他客房。每到一间,均是右手三指撑在窗台上,凌空虚立,凝视片刻后飘然而去。
容辉待他查完客房,飞身远去,心中又有了计较:“心思缜密,果然难缠。不过你也太自负了,看见老子在打坐,还只查一遍。”当下一跃出窗,悄然跟上。
月下白衣,轻快如烟。容辉随在百丈开外,跟出一段后,终于发现那白衣青年身法虽妙,长途施展却有颇多涩滞,远不及自己以气御劲,浑圆如意。若相互追逐,两、三里后,他就远远不及自己。
容辉看到了长处,心里就有了底气。小心跟随,眼见那青年出了驿镇,直奔一片营地。“卫所?”他心中微凛:“他到底是什么人。他说有事,显然不是一件小事。”
朝廷为养兵而不耗国力,所以广设卫所。千户一所,五所一卫。军户平时屯田驻防,战时上阵杀敌。那青年去的,正是六驿镇上的百户所。
自古民不与官斗,容辉人还没去,心中已有怯意:“难道他是官府的人?‘太虚观’自立门户,占山为王。既不纳税,也不交粮,该遭官府记恨。”他从前只想往外摘,可事已至此,不由得他不多想。瞥眼见左近有片乱石,于是飞身过去,随意坐下,思绪滚滚而来。
“山上的生意做得这么大,难保没有外人眼红。光是贩运生意,就少不了打点各处关隘、路卡。若没个有权有势的人出面,光凭一介武夫,哪里能纵横千里,低买高卖?”容辉心里一亮:“陈夫人、田夫人和韩夫人每年都来山上避暑,捐的香油钱又多,看似是极虔诚的信徒,实则是背后的东家。三家既是功勋,又是外戚。由他们出面,自然哪里都走得通。”
容辉想通了这一节,不由会心一笑:“明清真人曾在陈都混迹十余年,自然是个极会经营的人。他当掌门后,拉上三家公府,一个出人,一个出面,生意自然越做越大。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又想起另一桩事来:“世上无白食,明清真人当了大掌柜,每年要上缴的红利自然不少。赵长老的江湖声望远非明清真人能比,所以他看见掌门借鸡下蛋,也想分一杯羹。那么多长老拥护他,怕也是想雨露均沾。可‘明清真人’先把蛋分完了,哪里还谈不拢?赵长老才想除了‘明清真人’,自己扯大旗单干。”想到这里,又有疑惑:“那么是谁支持赵长老,竟敢拆三家公府的门槛……那青年开口就问‘明清真人’的病情,显然知道御医赐药的事,难道是就他?”
他一番分析,明清真人和赵长老已是水火不容。转念想到门中还有个和蔼可亲的马长老,不由冷笑:“他既是账房首座,也是监察长老。自己查自己,能查出什么?两边都不想得罪他,所以睁只眼闭只眼,不闻不问。他也不简单,自然乐得当和事佬,自己捞油水,两边不得罪!”
容辉回想起刚入门时的情景,眼下对号入座,果然是三股势力。心中灵光一闪:“潇璇若想把这生意做下去,自然该接任掌门。她若不想跟三家公府做生意,为什么还拉着我上蹿下跳,闹得全山上下不得安宁?难道这是以退为进?先把水搅浑,让下面的小鱼蹦跶上来,再一网打尽,自己一人做大?”
他不由好笑:“好你个楚潇璇,我还以为你是位尊师重道的淑女,想不到你也有自己的野心!”从前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眼下想到这里,心里顺畅多了:“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虽然不知道你有多少底牌,但多探听些消息,总没错的!”心念电闪,想通前因后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认准三里湾,展开身法,直奔过去。
容辉身形如风,来到三里湾,见绿柳白墙仍在,于是纵身一跃,直入院中。南窗下种着两簇向阳花,屋中灯火通明。大门敞开,那妇人就坐在门中。她换了雪绫背心,穿着条百褶长裙,还罩了件大袖绸衫。正襟危坐,端庄典雅。
容辉见她鬓发上还挂着几滴水珠,显然刚刚出浴。虽未装扮,却比珠光宝器更加动人,索性直接招呼:“杜夫人这是在等我吗?”
杜夫人起身迎出,敛衽行礼:“贱妾丑态,令公子蒙羞,实在惭愧。”神色恭城,语声温柔,哪里有半点轻佻?
“哦?”容辉微微一怔,笑着问她:“你知道我来过?”不由分说,径直坐到位上。
杜夫人凝视容辉,轻声说:“我虽不知公子底细,却知道她看重男人,一定会来!”
任容辉心思机敏,毕竟是个没经人事的少年。“这实在不是个好话题!”他微觉尴尬,轻咳一声,直接问:“你是要儿女,还是要男人。”一语出口,眼见杜夫人瞳孔急缩,大惊失色,不免暗暗得意。
杜夫人赶紧移开目光,低下头说:“公子远来,妾身为公子奉茶!”敛衽一礼,转身去了倒座。屏风后瓷器轻碰,流水咕咕,玲玲有致,十分悦耳。
容辉只听声音,就知道是个茶道高手:“想不到她还有这手本事,难怪能勾搭上莲山掌门。”
杜夫人端上两盏热茶,恭恭敬敬地呈到桌上。填白瓷的茶盅,上好的明前。容辉只闻气味,就知道是好茶,但哪里敢喝?于是伸左手端住茶托,右手食中两指夹住盖柄,轻轻去刮浮叶。
热汽蒸腾,朦朦胧胧。瓷器轻砰,叮叮有声。他垂下眼帘,去树杯中浮叶。却不知这番举动,像足了潇璇。
杜夫人看得奇怪:“怎么都喜欢学这调调?”犹豫片刻,终于松了口:“四年前过了端午,一天吃过中饭,就下起雨来,刚好他来避雨,我们就认识了。”说着抬眼去看容辉,却见他端坐如松,似听非听,似笑非笑,看不出半点心思。
杜夫人心叹一声:“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只好接着说:“我姓杜,单名一个莎字。”
容辉暗笑:“杜莎,豆沙,好甜的名字,果然人如其名!”只听杜莎接着说:“家里搭了十亩暖棚,专给豪门大宅种花。我小时候常跟母亲往各府里送花,自己也常赶在花期前,挎着散花上街卖。我十六岁那年端午节时,我在街上卖艾草,楚潇璇忽然找到我,开口就问我‘想不想当主子’?那时她还是个刚留头的黄毛丫头,就那么一丁点儿!”
杜莎抬手比划,不由好笑。撇眼见容辉未动神色,只好敛了笑容,接着说:“家里也正忙着给我说亲,没想到她第二天就带着两个小姑娘往我家里送了二十两纹银,两匹克丝。我大哥见是三个小丫头,还以为天上掉了馅儿饼,当场就想夺了金帛,把她赶走,结果被她一掌打断了肋骨。我爹娘吓懵了,只好按了卖身契,她就用一辆游车把我拉到了这里。”
“我当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有院子,有丫鬟,有一百亩良田和十户佃农,就稀里糊涂地和一个男人圆了房。”杜莎轻叹一声,撇眼见容辉仍然未动神色,也不知他信不信,只好接着说:“山上那位并不常来,有时候隔三差五地来,有时候一、两月才来一次。有时候一住三、五天,有时候喝盏茶就走。就这么一来二去,我就怀上了瑟瑟。”
她语声柔和:“潇璇给我买的两个小丫鬟什么都不懂,要不是他后来给我派了个有经验的妈妈,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我阵痛的时候他才来,瑟瑟满月才走。我看着他端屎端尿,就盼着他不走该多好!”
杜莎喝了口茶,接着说:“后来我碰到了胡公子,他叫胡世荣,避了一次雨,就常往这里跑,有时候还把我叫到军营里作陪。他是朝廷里的人,虽无官职,可所里的千户,卫里的指挥使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地喊声公子,也喊我声‘如夫人’。将官们都以兄弟相称,既不问我的身世,也绝口不谈军务,可我还是从只言片语中听出,他爹是正三品的指挥使。”
她满脸无奈,羞红了脸,接着说:“这两个人交替着来,我也是一会儿像被冻进了冰里,一会儿像被推进了火里,又稀里糊涂地怀上了僩哥儿。”
杜莎会死前尘,仰头望天。沉默片刻,又悠悠开口:“胡公子这次是三天前来的,一来就说山上那位不行了,让我带着两个孩子去看看。还说他在山上经营了近十年,手里至少有十万两现银。看在孩子的份上,至少能分我五万两。我想自己一个人总不能分成两半,这样也好。我若拿到了钱,就到宋国去,于是上了山。”
话已尽,水已凉。容辉放下茶盅,直接说:“胡公子在军营,我要去瞧瞧。”语声清冷,毋庸置疑。
杜莎立刻会意,站起身敛衽一礼:“请公子为我驾车。”容辉微微点头,循着气味一跃出墙,见那骡马正在墙根下睡觉,于是顺手拿起鞭子,抬手抽出。“啪——”,一声脆响,又引得一阵狗吠。骡马一个激灵,一跃而起。
容辉一手拽住缰绳,一手拉过游车,套上马鞍,赶到了门口。杜莎叫醒两个丫鬟,开门出来,直接上了游车,又由容辉牵着,直上官道。两个丫鬟怔怔地站在门口,见车驾远去,才揉着眼睛关了门。
千亩良田,围着一座营寨。容辉牵着马车,在田埂上行出里许,才走到寨外。寨门紧闭,两侧延伸出一道土墙,墙后屋脊重重,已然建成一座村落。游车直到寨门下,才被守夜的兵丁喝住:“站住,什么人!”
杜莎掀开帷幔,探出头招呼:“军爷,是我,胡公子让我来的。”
土墙上站起两个青衣军士,一人拱手说:“小的不敢当如夫人称呼,公子就在中帐宴客。”另一人已下了土墙,抽开门闩。
中帐被建成了一座四脊大厅,檐下垂着四面纱帘。微风吹拂,帘卷帘疏,灯光下更像一股躁动的火焰。容辉还在百丈开外,就听到了阵阵喧嚣,心中松了口气:“但凡议论大事前,总是要大设酒宴。可灌饱了黄汤,还能议什么事?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门轴转动,“吱呀”一声,寨门开了条小道。容辉轻拽骡马,直入寨门。寨中屋舍整齐,有套间,有平房,也有小院,宽高相等,进深一致,好像一列整装待发的劲旅。穿梭其间,竟有些透不过气来。
游车停在中军帐外,容辉摆好脚踏,请杜莎下车。两个守门的兵丁也认得她,一个上前见礼:“如夫人好!”一个进帐通传。杜莎微微颔首,棉步轻移,撩帘入帐。
容辉收好脚踏,将骡马拉到一边,坐到车上细瞧。纱帘透光,屋中又亮,厅中人物,清清楚楚。胡世荣果然坐在上位,身姿如松,脸色微凛,沉声质问:“你怎么来了!”语气生硬,透着不耐。众人一愣,立刻停杯闭嘴,鸦雀无声。
杜莎裣衽行礼,低下头悠悠地说:“妾身就是想您才来的!”身姿轻盈,话语温柔,听得人心头发麻。
胡世荣神色如常,一直看着杜莎。杜莎用歇步蹲着,巴巴地看着胡世荣,等他唤自己起身。两个人一动不动,气氛更加凛冽。容辉趁机打量厅中诸人。
厅中坐着六个人,坐在左边首座的是个穿宝蓝底云纹直裰的青年,容辉虽只看到他的背影,但他右手举杯时,左手还握着一柄金鞘长剑,显然是个名剑客。
那剑客对面坐着个中年,眉似刀裁,面如冠玉。目光深邃,鼻梁高挺,本是一副绝好的面相。只是嘴唇细薄,嘴角上翘,显得既阴毒,又刻薄,让人进而远之。旁人停了杯去瞧杜莎,只有他眯着眼自斟自饮,不知在想什么?
“刻薄”中年旁边坐着个赤发汉子,双目圆瞪,直勾勾地盯着杜莎。笑容绽放,嘴唇开合,就像要吃人的狼。
容辉看着他心中冷笑:“好色之徒,安能与谋?”瞥眼看向他对面那金甲大汉,他每一片鳞甲上都嵌珍珠,当真是珠光宝气,甲胄辉煌。
“难道他就是这里的将军?将军也不会穿这样的铠甲吧!”容辉心中好笑,看向他身旁那个小个子。腰上扎着一圈金环,形状繁复,大小不一,一共十二个,像是个街头的手艺人。
“手艺人”对面也坐着个汉子,穿着麻布背心,目光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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