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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协委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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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劳动局,传达师傅因为曾跟李一泓学过太极拳,并且知道局长也曾跟李一泓学过太极拳,对他很客气,顺顺利利地就放他们进去了。李一泓敲了几下局长办公室的门,开门的正是市劳动局邵局长本人,见是他,一愣。

李一泓请求地说:“邵局长,我有件事儿想麻烦您,您看能不能让我们进去说?”

邵局长却看看龚自佑问李一泓:“他叫龚自佑,对吧?”

李一泓连连点头:“对对,他是我街坊,也是我老哥,我就是为他的事儿来麻烦您的……”

不料他话还没说完,邵局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打断道:“我这会儿没空!”

话音一落,邵局长呯地将门关上了。

李一泓和龚自佑,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起小眼来。李一泓虽然是个颇有涵养的人,还是不免大为尴尬。

李一泓想想,轻轻将门推开道缝,也不进去,只探入一颗头,赔着小心问:“邵局长,您这会儿没空,什么时候有空啊?”

邵局长正看一份报,头也不抬地说:“李一泓,龚自佑的事儿,你少跟着瞎掺和!我也决不会给你什么面子。我们劳动局,倒要看看他龚自佑还有些什么能耐!”

李一泓索性将门推开,不请自入,皱眉道:“邵局长,您这台独不好吧?龚自佑的事,各厂推来拒去,你劳动局不给他做主,让他还去找哪儿方面呢?”

邵局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说:“李一泓,我这是局长办公室,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李一泓愣了愣,也火了,同样大声地:“邵局长,我这怎么就算教训您了?你别忘了你的权利是谁给的?!龚自佑的事儿,你今天还偏管到底了!今天你不定下一个我们谈谈的时间,我不走!”

邵局长将自己刚才在看的报纸揉乱一团,朝李一泓和龚自佑扔过去……

“龚自佑,你多能耐啊你!既然你都让记者搞得满城风雨了,那干脆让报社来解决你的问题吧!”

李一泓捡起报纸,展开一看,但见一行醒目的大标题映入眼帘——档案丢失谁之过?退休老工人数年没领退休金!

他瞪着邵局长,也不叫局长了,冷着脸说:“他接受记者的采访怎么了?退休工人享有领退休金的正当权利,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限你三天,你如果还没有愿意解决他的问题的诚意,我李一泓将替他写状子,替他告你,替他和你打官司!”

邵局长气得脸色发青,指着李一泓,声色俱厉地说:“李一泓,你要怎么样我们劳动局奉陪,现在你给我滚出去!”

李一泓不用龚自佑再拽他,霍地站起,也指着邵局长声色俱厉地说:“你把你最后那句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这时,李一泓的手机响了——文化馆有人通告他,他正四处请求拨款维修的那一间小危房,塌顶了……

李一泓在众目睽睽之下,合上手机,复瞪着邵局长。

邵局长却已在亲自给派出所拨电话,要求赶紧派人来“抓走闹事分子,维护正常办公。”

李一泓听着,看着不知所措的龚自佑,苦笑道:“老哥,你看,咱俩成了闹事分子了。”

可怜龚自佑老人,急得都快哭了,反反复复只说一句话:“咱们走吧,咱们走吧……”

李一泓说:“就走,就走。”

他几步跨到邵局长办公桌前,拿起邵局长的磁化杯,猝然往地上一摔……

包括邵局长在内,皆目瞪口呆。

李一泓瞪着邵局长又说:“你既然已经说我们是闹事分子了,那我就得留下点儿闹过事的迹证,否则你局长大人不是要担诽谤的罪名了吗?”

言罢,执龚自佑手,扬长而去。

正所谓谦谦君子,偶发一怒为他人……

也许是由于龚自佑那一种忍气吞声的样子吧。

县文化馆在一条小街的拐角,塌了的小库房的砖瓦布满人行道上,有些孩子从残垣断壁进入文化馆的院子,在砖瓦堆中捡什么……

李一泓发现有个男孩捧着一个小匣子跑,急了:“站住!把东西放下!”

那男孩子将小匣子朝马路上一扔,匣子开了,滚出个陀螺似的铜锈斑斑的东西。

李一泓的自行车倒了,他的膝盖磕在人行道沿上,疼得龇牙咧嘴,一拐一拐地跑去捡那东西。

李一泓把手里的东西揣入衣兜,扶起自行车,一拐一拐地走到人行道边。而那只漂亮的小匣子,却被接连驶过的车轮碾成片片了……

文化馆的一间屋子里,男男女女几个人围着电视看球赛;一脚猛射被守门员扑出,齐馆长喊:“臭球!”

话音没落,馆员小刘就叫了起来:“不臭,又进啦!”

双扇门呯地开了,李一泓拎着塑料袋,一脚迈入来。屋里顿时一片肃静,大家都扭头看他。

李一泓将塑料袋放桌上,眼瞪着小刘。

李一泓朝倒了的小仓库一指:“那怎么回事?”

“我不是打过你的手机了嘛——被一辆大卡车拐弯时撞倒了……”小刘拿着块油饼,说完咬了一口说。

李一泓一瞪眼:“我不信能撞成这样!”

小刘解释:“起先也不是这样,后来看热闹的,捡破烂的,又给弄倒了一面墙……”

李一泓简直要跳脚了:“岂有此理!那都是宝贝!是破烂吗?”

小刘连连点头:“是啊,我也是像你这么说的啊!可一听是宝贝,捡的人更多了……”

一个正喝豆浆的同事忍不住笑,口中的豆浆喷了一桌子,也喷了李一泓一身,众人皆大笑。

李一泓拍了下桌子:“不许笑!”

“老李,消消气,消消气。”齐馆长走了进来,将一捆绳子交给了小刘,“小刘,你们几个,把咱们这现场围护起来。”

李一泓叹气:“唉,我怎么就摊上了你们这么些同事呢!”

在齐馆长的办公室,李一泓问:“哪个单位的卡车?”

齐馆长落座后,说:“我正在办公室里接电话,只听轰隆一声。跑出来一看,小仓库已倒了面墙。等我跑到街上,卡车早没影儿了……”

“现在可该怎么办呢?”

“其实,倒的好哇。这下,咱们向有关方面要钱,理由不是更硬气了吗?”

李一泓从兜里掏出姚局长为他写的信,默默递给齐馆长……

齐馆长看着连说:“这信写得不错,不错。”

“那你今天就去办吧!”

“别我去啊,还是得你去。”

“我烦了,该轮到你馆长出马了。”

“你别烦啊!当然还得你去。不过咱们先不谈这事了。我有更重要的事告诉你——咱们老馆长,他前天,过世了。”

李一泓眼圈一红,低下了头,忧伤地说:“他是好人。”

齐馆长的情绪也低落下来:“他是三届县政协委员,这你知道。临终前,他给有关方面写了郑重的推荐信,希望将你增补为政协委员……”

李一泓诧异地抬起头:“为什么?”

齐馆长拉开抽屉,取出十几封信往桌上一放,“看,仅仅本月,就收到了这么多群众写来表扬你的信。你李一泓二十几年如一日,无怨无悔地做群众文化工作。在做群众文化工作的同时,还多次化解了群众和群众,群众和政府的矛盾。你早该是位政协委员了。你是,我这位馆长首先就服气!”

“先不说这事儿行不行?”李一泓从兜里掏出了那个铜迹斑斑的东西,用手擦了擦,轻轻放桌上,“差点被一个孩子弄去,你可千万先保管好了。”

齐馆长一愣,拿起那个东西,看也不看就往抽屉里放,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李一泓跟前,将一只手拍在他肩上:“你当上政协委员,咱们文化馆不但继续有面子,对你自己也有好处——政协委员任期内,将来就没有退休那一说。换一种说法那就是退休不退职,每月能多开几百元工资呢……”

李一泓也站了起来,皱眉道:“打住,现在我脑子里装不进你的话。你现在听我说,别打岔。”转身朝门外的砖瓦堆一指:“你下令,让同事们先把卡片盒从砖瓦堆下找出来,按照卡片,再一件件把东西找出来。要搬开一砖一瓦认真地找。然后,雇辆车,派专人先送我家去,我家有两间空屋子,暂时存放咱们的收藏品。我呢,现在就去办正经事,找有关部门要钱!”说罢,转身大步而出……

李一泓来到市文化局,把姚局长写的那封信交给一位三十几岁的女同志,他坐在她桌旁,一边察言观色地看着她,一边掏出烟来……

女同志将信原样折起,还给他,不动声色地说:“李局长已经调到别的县去了,现在的局长姓林,刚接任不久……”

李一泓怔住了。

“李一泓同志,你应该清楚的,文化局本身不但不是一个创收单位,反而是一个消费GDP的部门。文化局一向缺的就是钱,所以,你们馆里的事,局里爱莫能助,你们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这,我能不能见一下林局长?”李一泓一边问,一边已不得不将信接过去,揣起来。

“见也白见,局长变不出钱来。再说,林局长到县委开会去了。”

文化局院子的厕所那儿,文物科科长刚从厕所里出来,一个男人快步迎上去说:“科长,文化馆那个李一泓又来要钱了,我看你还是在厕所里躲一躲为好,这次让我来对付他!”

那个男人掏出自己的烟递给文物科长,见文化科长又缩回厕所里,自己才优哉游哉地走向文物科办公室,一迈进门槛,就见李一泓已在坐等。

“哎呀,李副馆长,久违久违。有事?”

“还是那事儿。”

“那事,不好办呀。咱们文物科但凡有点钱,不是早就一狠心批给你们了嘛!”

李一泓按灭烟站了起来:“我不跟你说了。赵科长在哪儿?我要见他。”

“猫在厕所里呢。”对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我说错了,说错了,他猫在厕所里干什么呢!他……他刚才还在,一转眼,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李一泓狠狠瞪他一眼,迈出屋,向厕所走去。

赵科长从窗口望着守候在厕所门口的李一泓,在屋里走来走去,两手互搓,不知如何是好。

赵科长一脚迈出了厕所,发现李一泓守在厕所门旁,急转身又想躲入厕所,李一泓却抢先一步,伸张双臂拦在了厕所门口。

赵科长激头掰脸地说:“嗨,老李,你这是干什么嘛!你这……这太不人性化了嘛!”

李一泓不理他这茬,开门见山:“少给点儿!两三千也行。四面墙我们可以自己动手砌起来,但上门窗,上房梁,技工活必须得请工匠,我们文化馆的同志自己干不了。”

赵科长一跺脚:“老李哇,就是一千元,我也没有啊!没有你叫我怎么批给你?!”

李一泓的手机响了,他接听手机,表情渐变不安:“是我是我……哎呀我给忘了,您别急,别急……”

李一泓搂住了赵科长的肩膀,开诚布公地说:“赵科长,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文化馆那些收藏。论对文物的评估,你当然比我更内行,我不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彼此彼此,你现在也名声在外,已经是位专家了嘛!”——赵科长虚与周旋。

“咱们以后不争文化馆那些东西究竟有没有文物价值了。我再来,那就只找你解决一个问题了——我们文化馆的一间屋子倒了,不能就那么横砖竖瓦的,得再把屋子修起来是吧?”

“是啊是啊,就那么横砖竖瓦的哪行!”

“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说到做到。四面墙呢,我可以动员同志们,再把它砌起来。但砖瓦肯定是不够了,这就需要一笔钱,添砖添瓦。还需要一笔钱,买木料,上房顶,做窗做门,是吧?”

“是啊是啊!”

李一泓看看赵科长在原地走来走去,极具耐心地说:“所以呢,我亲爱的同志,你作为文物科长,那就应该急我们文化馆之所急,多多少少,你就总得批给我们一笔钱,帮助我们,把我们所面临的困难解决了……”

赵科长一斜肩膀,摆脱了李一泓的手臂,滑头地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李一泓就又瞪他,意思是——怎么和你没关系?!

赵科长巧舌善变地:“如果你还是认为你们文化馆那些东西具有文物价值,那么就得拿出一批专家们的郑重其事的鉴定为据,还起码得是省一级文物专家们的鉴定,只你一个人认为有价值不行。如果你拿不出来,你就没有正当的理由非找我们文物科来要钱。虽然我们是特殊情况,文物工作由文化局兼管着,但事实上,文化文物根本就是两个平级单位,文化馆归文化局,不归文物局。你文化馆的房子倒了,你找文物局就是找错了门,一而再、再而三、三四五六七次地找,那就是无理取闹!”

李一泓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你认为我无理取闹?”

赵科长哼了一声,悻悻地走回办公室。大王愣了一会儿,跟入办公室,坐下,抬头望着屋顶说:“我有点可怜他了,都来过七八次了。科长,你就替他们文化馆向局长申请一笔款项又怎么样呢?”

“新局长刚刚上升,我当科长的,就带头打报告向顶头上司要钱?这是最招顶头上司烦的事你知道不?”

“那你也可以替他们文化馆把他们的困难向省文物局反映一下嘛。”

赵科长有些不耐烦了:“你少来!还轮不到你教我该怎么当科长不该怎么当科长!我之所以今天熬成了科长,那正是因为我懂得一个道理——如果没有什么成绩可以向上级汇报的,起码也要善于把使上级心烦的事给压住!否则上级需要下级干什么?现而今,对于只花钱不挣钱的单位,打报告要钱就是最让上级领导心烦的事!除非刀架在脖子上,枪口对着胸膛,否则我绝不做那样的事!这是经验,明白?!”

大王诺诺连声:“明白,明白。您不说,我还真有点儿不明白。您今天一说,我茅塞顿开……”

·2·



市中心广场地带,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民众。

两处临时搭起的休息棚一红一黄,黄布休息棚那儿,三名舞狮队员已装束停当,却一个个表情焦急,相互议论:

“李老师怎么还不来啊?”

“是啊,急死人了!”

“这可是擂台赛啊!邻市的舞狮队向咱们下的战书,李师傅如果不亲自来扛狮头,那咱们结果惨了!”

休息棚外,一个组织者在打手机,另一个组织者问:“怎么样?”

打手机的人绝望地说:“他……他把手机关了!”

一辆出租车驶来,停住,李一泓从车上踏下来。

“他来了!”二人迎上前去,一左一右,将李一泓陪入休息棚。

李一泓拱手道:“抱歉,抱歉,让各位着急了!”

有人给他让座,李一泓端端正正地坐下,说:“水。”

立刻有人恭恭敬敬地递上矿泉水,李一泓饮了一口,含在口中片刻,缓缓咽下……

传来轻微的声音:“李老师……”

李一泓睁开双眼——组织者向他指了指自己腕上的表。李一泓站起,抖搂了一下精神,大步迈出休息棚,两个年轻人将红色的狮头搬到了他跟前。

鼓声响起——广场上,双方红黄两色装束的鼓手,比着劲头地擂鼓。

红黄两只狮子出场了,每只左右都伴随着一对活泼的小狮子,观众的喝彩顿时此起彼伏。

有人交头接耳地议论:

“文化馆的李老师舞的是哪一只?”

“当然是那只红的!”

“唉,五十出头的人了,不容易啊!”

“看,看,老将出马,威风不减!”

广场上,红黄两只狮子正对舞,各自施展技艺,斗得难解难分。红狮就地一滚,却没能敏捷而起,狮头滚到了一边去。黄狮也停止了舞动,摘下了狮头,双方舞狮人都围住了李一泓。

“李老师,怎么了?”

李一泓坐在地上,沮丧地嘟哝:“闪腰了!”又对黄狮队的人们说:“你们别也停下来呀!接着舞,快接着舞!可不能让观众扫兴……”

一辆平板三轮车驶在街巷里,组织者孙主任亲自蹬车,车上坐着李一泓,一手按着腰部。车在李一泓家小院门前停住,组织者小心翼翼地扶李一泓下了车。

孙主任拍了拍门,素素打开院门,吃惊道“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李一泓忍着疼,笑着说:“爸爸刚才在广场上舞狮子来,不小心把腰闪了一下……”

素素生气地瞪着孙主任,没好气地责备:“都是为了你们!”

素素搀扶李一泓进入小院——小院里摆满了东西:几架老旧的纺车、老旧的独轮车、口边沿缺损的缸、摇篮、摇椅之类。

素素抱怨:“你看你们文化馆的人啊,我中午放学,前脚进院,他们后脚紧跟着就来了,接着就往院里搬进这些古怪的东西,说是你让他们搬来的!”

李一泓轻叹一口气:“是爸爸让他们搬来的,没想到他们这么快。”说罢,点数。

素素也叹了口气:“咱家又不是你们文化馆的仓库,你倒是让他们把这些没人要的破烂搬咱家来干什么呢?”

李一泓严肃地说:“你对爸爸的看法是完全错误的!”

素素不甘示弱:“怎么错误了?你说你说!”

李一泓拄着腰在小凳上坐下,慢条斯理地说:“十二年前,咱们安庆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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