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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协委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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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小莫进来了,将厚厚一摞纸摆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说:“王书记,改好了,也如数复印了,装订了。”
王书记掏出笔:“拿过来。”
小莫又将那摞纸摆茶几上,王书记拿起一份,看了看,署上自己的名,然后递给李市长,李市长也署上了自己的名。
“五十份呢,你们先签着,我别在这儿影响你们,我出去走走。”蒋副主席说罢站起来,走出门去。
王书记和李市长一时你看我,我看你——电话突然响了,小莫接起电话,听了听,捂住话筒对王、李二人小声说:“吴主席已经到了市委接待宾馆了。”
王书记和李市长二人来到市委接待宾馆院内时,吴主席已站在台阶上。他们快步上前与吴主席握手,王书记说:“吴主席,欢迎您来安庆市指导我们的工作。”
李市长说:“也欢迎您对我们进行批评帮助。”
吴主席笑了:“都是熟人了,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吧!”
在宾馆套房的客厅落座后,吴主席说:“也不管你们工作忙不忙,刚一到就把你们请来,是因为思毅书记有几句捎给你们的话,嘱咐我一定要当面转告你们。晚上的会你们还要参加,有些话,最好在会前和你们单独说。现在我说的是代表思毅书记,代表省委常委的话。开会时,我面对的就主要是政协的同志了,那就是另一话语体系了。”
王、李二人表情恭敬,翻开小本子,持笔在手,准备做记录。
吴主席冲他们摆手:“你们不必记录,记在心里就是了。思毅书记和省委常委,对于发生在安庆的不正之风,是予以关注和重视的……”
王书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检讨,双手呈送给吴书记:“这是我和李市长的检讨。我们刚一上任,就卷入尴尬事件,陷自己于被动,同时使党的执政形象受损,我们感到很惭愧。”
李市长也说:“这一份,请您转给思毅书记。还有五十份,也想麻烦您走时带上,回到省里替我们转给有关领导。您当副省长的时候,我和王书记都在市里工作。您是我们的老领导,想必我们也让您失望了。”
王书记接着说:“我们已做好了接受任何处分的思想准备。”
吴主席说:“言重了,你们千万不要背上思想包袱。你们的检讨我一定亲自替你们转给思毅书记,至于另外五十份,我看我就不必带回去了,建议你们发送给政协的、人大的常委们,岂不更好?毕竟,他们更是代表社会方方面面对干部负有批评责任的人士,对他们有一种主动的姿态是很必要的。”
王、李二人对视一眼。
吴主席说:“思毅书记也是这个意思。他让我跟你们讲,无论他本人还是常委班子,依然认为你们是两位好干部。但他也让我告诫你们,好干部更要珍惜好干部的形象。既是替自己,也是替党。现在,人民群众的民主意识提高得非常快,不但痛恨腐败,也憎恶不正之风。有些事在我们某些干部看来,是小事一桩。而在人民群众看来,是官本位现象,是公权私用现象。我们的某些干部认为,以权谋私那个私当然仅仅指的是钱财实物,这是错误的认识,起码是有局限的认识。在人民群众看来,谁要是利用职权出了一次国,或者出了点儿名,那都明摆着是公权私用。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干部们的认识如果远远地落后于人民群众的民主认识,那么即使是我们的好干部,也注定将会在人民群众眼里失去好形象。人民群众内心里不买干部的账了,一名干部还怎么能很好地执政为民呢?我以上的话,基本上是思毅书记的原话。思毅书记还举了一个例子——他在另外一个省当书记时,有一位市委书记,爱好书法,到处发表书法作品、参展、获奖、题字,结果在党代会上没能连任,落选了。组织部门很替他惋惜,又推举他当市长,结果在人大方面也落选了。书法又不多么的好,干吗总送去参展啊?干吗非要那个书法奖啊?这就叫‘不惜一指,于是难操弦器。’意思是你既为乐师,那么你就得自己处处爱惜自己的每一根手指。哪怕你仅仅因为一根手指有了毛病,那你就有可能当不成一位乐师了。这种时候,别人也就爱莫能助了。”
王书记郑重地说:“请您转告思毅书记,我们会牢记他的告诫的。”
吴主席点点头,说:“那么,我此行的一项重要使命,就算完成了。啊,对了,晚饭你们就不要陪我了,没必要讲那套礼节。但是,我要请一个人来共进晚餐。”
李市长问:“谁?”
吴主席说:“李一泓。思毅书记嘱咐我代表他单独见见李一泓,我自己也想在会前认识他一下,你们最好派车去把他接来。”
王书记说:“没问题。”
在餐厅一间小小的单间里,李一泓见到了吴主席。两人落座后,李一泓主动说:“王书记一听说我正要吃饭,急了,亲自赶到我家去了。”
“那他肯定急啊!一泓委员,你小女儿转到六中以后,情绪现在稳定下来了吗?”吴主席问。
“您……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李一泓不觉地瞪大了眼睛。
吴主席一笑:“这么说吧,对于你,我想知道的,确实都知道了。”
李一泓随便点了几样便宜的菜。
吴主席小声说:“我是替省委书记刘思毅同志请你客的。你点得这么便宜,我替他领情了。”
“他……他为什么?”李一泓张大嘴巴。
“因为你提出的某些问题啊!咱们政协,包容着方方面面的人。有些人成为政协委员,政协并非不要求他做多少事。政协里有他,那就是他对政协的一种存在意义了。但这种人不能多,多了政协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而对另一种人,政协是非常倚重的,比如像你们老馆长,一届委员两届常委,十五年里,提案并不多,但桩桩件件,都提得有理、有节、有度,还有解决办法。”
“您认识他?”李一泓意外地问。
“岂止认识,还特别尊重。他那样的委员,是政协的魂魄。缺少了他们,政协的意义就大打折扣了。一泓同志,你能不能给自己下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你是一个有思考习惯的人吗?”
李一泓想了想,自信地说:“算吧。”
“好,这一点你像你们老馆长。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世界上许多国家管钱的机构,都叫财政部?”
李一泓被问得张口结舌。
晚上参加会议的人较多,主席台上三把椅子,话筒摆在正中,长条桌上摆着三只茶杯。吴主席、王书记、李市长三人礼让着步入会场,有些人与吴主席握手。
三人走到台前,王书记说:“我和李市长就不上去了吧?”
李市长也说:“对,我们坐在第一排,行不行?”
吴主席说:“随你们,我也经常陪坐于台上,不是什么好感觉,还不如坐在台下自在。”
王书记连声说:“理解万岁,现解万岁。”
吴主席独自登上台,坐下,开讲:“诸位,安庆市最近出了点儿不同寻常的响动,市政协和市委、市政府领导们的关系似乎微妙了。省委刘思毅书记于是让我代表他来一下,传达他本人以及省委的看法。行前,思毅书记和我深谈了一次,我们谈到了一句大家都很熟悉的古诗——‘横看成岭侧成峰’。思毅书记说,横在这句诗里就是指正面。好比各级党和政府的官员们看问题的角度,执政的角色,决定了他们站在正面的位置。而岭,还是那个岭,从侧面看,有时就成了峰。他说,政协的角色,往往决定了看问题角度,没有人提出侧面看法,正面看法往往就会僵化为经验主义。一旦形成经验主义,别人再指出那个岭其实也是峰,自己往往就不爱听了。自己爱听不爱听,从侧面看的人是会感觉得到的。结果呢,从侧面看的人也会奉行起附和主义来。一正一侧,看得才全面。否则,从侧面看的人一味附和,说哪里有什么峰呢?那岭,怎么看怎么都是岭,根本就没有也是峰的一面,那站在正面的人,还需要你站在侧面那儿干吗呢?”
下面传来一阵笑声,有人跑上台,将小录音机放桌上。
吴主席笑着说:“谁想录,就录吧。反正我主要传达的是思毅书记的思考。他说他不怕犯什么错误。他都不怕,我更不怕。”
他的话又引出一阵笑声,更多的人跑上台放录音机。
吴主席说:“思毅书记是很习惯于思考的,我们政协的同志都要向他学习。他还举了一个更形象的例子,进一步说明我们政协参政议政的重要性。他说二战时期,英国皇家空军仅仅因为改变了一下战斗机组的编队形式,那就使损失减少到了很小的程度。怎么改变的呢?无非就是改变了一下僚机的位置,给僚机以更宽的侧面观察的视野。我听你们蒋副主席说,在座有的同志不解,怎么一位新近增补的委员李一泓的一些说法,就引起省委书记同志那么重视的态度?原因很简单,因为思毅书记和省委常委也在思考这么一个问题——经济次发达的省份,如何落实党中央国务院提出统筹城乡社会协调发展,尽量使城市和农村共享改革成果的国策。当然,这就关系到各级政府改变财政分配思路的习惯了。会前,我问过李一泓委员一个问题——为什么世界各国管钱的机构都叫财政部?现在我回答这个问题:只对钱的收支进行数字统计,自然叫财会。财会人士高级化,就是财务总监了;替一个国家管钱的,那就是财政部长了。财和政联系在一起,同志们,是很耐人寻味的。管理得好,促进政通人和。管理也包括分配。共享就是合理分配,尽量体现社会公平。我们省的经济利益分配,是不是已经体现了温家宝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的社会公平原则呢?是否已经做得特别符合胡锦涛总书记提出的构建和谐社会的大目标了呢?刘思毅书记和省常委班子,在开始自觉地省思这个问题了。而我们的李一泓委员,也从我们安庆市政协这个平台上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当然,他仅仅还是根据自己亲眼所见的某些现象提出问题的,是一种印象式的提出而已。但是,这起码证明,横看者和侧看者,都看到了问题所在。”
会后,李一泓坐在小车后座上,仍在想着会上吴主席的话,没有注意到已经到了家门口。司机下了车,替他打开车门:“李委员,请下车。”
李一泓这才中断沉思,难为情地说:“不好意思,还让你替我开车门。”
李一泓进入家院,向屋门走去时,听到素素在屋里哭着说:“姐,求求你,别再喝了,你从来不往醉里喝酒的……”
李一泓一掌推开门,跨入屋去。桌上放着半瓶酒,还有一小碟咸菜,春梅一手握着酒盅,已喝得伏在桌上了,而素素在一旁看着她哭。
“姐,爸都回来……”
春梅抬起头,晃了晃,叫了声:“爸……”
“你这是什么样子!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说罢,李一泓在椅子上坐下,生气地瞪着春梅。
春梅撑着桌子站起,走向他,走不稳,素素不得不搀扶她。
李一泓举起了巴掌,素素立刻抱住他胳膊。他一抡胳膊,素素退后数步,坐在地上,呆呆地看他。
李一泓的手掌使劲儿在两椅之间的条案上拍了一下,大吼:“你给我起来!”
“爸你别吼,我起,我起……我不是……成心气你……”春梅费劲儿地站起,身子一晃,又向李一泓倒下。
李一泓急忙抱住她,再看时,春梅已闭上眼睛,醉睡过去了。
犹豫一下,李一泓将春梅横抱起来,走入自己屋里。素素赶紧站起,跟了进去。
服侍春梅躺好后,李一泓走回中间的屋子,坐在椅子上:“素素,拿酒来。”
素素流泪道:“不。你们不能一个醉了,另一个跟着醉……”
李一泓低声说:“就一盅,啊?爸这会儿,需要点儿酒。”
素素看看桌上的酒,还在犹豫。
“我小女儿最理解爸爸,听话,啊?”
素素只得倒了一盅酒,双手呈送给他,李一泓接过来一饮而尽,放下酒盅,说:“今晚你和你姐睡,要预备一杯水放床边上,她半夜会渴的。如果她吐了,叫醒我。”
“她说……说我们重点中学杨校长,过几天就要接受审查。也许,还会被双规、判刑。爸,杨阿姨她的问题,有那么严重吗?”素素仰起俏脸问。
李一泓不由得一下子将素素从怀里推开:“你姐,她听谁说的?”
素素摇头:“不知道……”
李一泓绝对没有料到,当上了政协委员的他,自己的一个举动会引起那么大的连锁反应。他一定和素素一样,觉得太对不起杨校长了,或者,他因为自己是政协委员了,和素素的感受不一样了。谁知道呢,素素已经不能像从前那么容易理解他了……
·16·
十七
早晨,李一泓心事重重地在院子里修剪花树,素素背着书包走出屋门,一边推自行车一边悄声说:“爸,我上学去了。”
李一泓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爸今天中午要出差,也许……半个多月都回不来。”
素素急了:“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昨天晚上,我……我不忘了嘛。”
素素快哭了:“那,那我怎么办啊!”
李一泓放下剪刀,走到素素跟前,爱抚她的头:“让你一个人在家,我当然不放心,我会要求你姐和你一块儿住的。”
“可是一会儿她醒了,你要是训她,她受不了,又像上次一样赌气走了呢?”素素还是担心。
“爸向你保证,一会儿她醒了,我不训她行不行?哦,对了,你也得向爸做一个保证——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总而言之是一切人,如果有人问你杨校长什么事儿,你都要一概说不知道……”
“我本来就什么也不知道嘛!”
“所以我才嘱咐你啊!好了,乖女儿,跟爸爸说再见。”
“爸爸再见。”
素素在六中校门口下了自行车,周家川、王连举他们看到她,也同时下了自行车。
王连举推着自行车快走几步,与素素并肩时,试探地问:“素素,问你点儿事……你爸没对你说,重点中学的杨校长她……将会被怎么样吧?”
“别问我这类事儿,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们!”
素素把车推进车棚,锁好车,转身便走,头也不回。
在教学楼走廊里,周家川快走几步赶上了素素:“素素,我,我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素素站住,瞪着周家川,鄙视地说:“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说话吗?”
“你认为,如果你连这么一点儿资格都不给我,你就对吗?”
“请你以后再别纠缠我好不好?”
“可我已经当众向你老爸道歉过了!”
素素大叫:“事情不只影响到我父亲!”言罢,快步往前便走。
教员室的门开了,拿着教材正要上课的刘老师迈出,看见素素,叫住她:“素素,到教员室来一下。”
素素跟刘老师走入教员室,
刘老师将一把椅子搬到自己的椅子对面,坐下,亲切和蔼地对素素说:“素素,别拘束,你也坐下吧。”
素素坐下,瞥视四周,正看着她的老师们,赶紧将目光转移,装出并不注意她的样子。
刘老师问:“你爸爸,昨天晚上,参加了一次什么会?”
素素又点点头。
“那,他回到家里以后,跟你说了些什么没有?比如,关于重点中学的话啊,关于杨校长的话啊……”
素素摇头。
“一句也没说?”刘老师追问。
素素不说话,还是摇头。
刘老师张张嘴,不知再该怎么问下去,她将目光转向常校长,常校长也朝她摇头。
素素离开教员室以后,常校长说:“当下吾国,真是叫人爱也不是,烦也不是啊!”
众老师将目光投在常校长身上,刘老师问:“领导这话是什么意思?”
常校长说:“从前年代,哪些人开了一次什么会,不该知道的人,过了几年都不知道。现在可好,头天晚上的事儿,第二天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刘老师说:“杨亦柳毕竟是我大学同学,她如果栽了,我就会兔死狐悲的。”
常校长吸了吸鼻子:“我可怎么觉得,这空间里似乎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气味儿呢?”
杨亦柳家院的半扇门敞开着,她穿着那套红色运动服在小小的院子里打太极拳。李一泓在门口默默地看着,杨亦柳直到收了拳路,才发现李一泓,她也默默看着他,不主动开口。
“我……我一会儿出差,我想出差前,怎么也得来看你一次。”
杨亦柳不说话,仍定定地看他。
“省政协吴主席,让我跟他一起走。”
杨亦柳终于开口,低声说:“那你就快走吧。”
李一泓没料到这么说,呆了一会儿,问:“你……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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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什么不好。你已经看到了,我刚刚打完一套太极拳。”杨亦柳的神情稍微有点落寞。
二人一个院里,一个院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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