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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行云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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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 怎么说话这个腔调。飞天不自在地退了一点。
“其实飞天殿下如此情痴,行云倒是十分的佩服呢……可惜殿下垂青的不是我,不然……行云倒愿意尽心尽责,给殿下一个永生难忘的成人之礼……”他声音越来越低,嘴角那抹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妖异味道。
飞天心里烦得很,还有隐隐的惧怕,又向后退了半步,杨行云跟着逼近前来。
“殿下心里恨我恨到什么地步了……难道殿下不想再杀我一次?”他缓缓拉开前襟,露出如雪的肌肤,隔着纱帘飞天还是觉得有些耀眼,不自然的向一边转头。
“看着我啊!”杨行云声音一下子提高,一把打掉他的笠帽拧住了飞天的下巴:“看我啊!现在不敢看了么?”
飞天被动的看着他裸露的胸口。
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从颈项一直延伸到胸腹,又深又狠的一道伤疤。
飞天倒吸了一口气。
“殿下……”他脸贴近,那双眼漆黑乌亮,像是浸在水银中:“我流了好多的血……好多好多的血,沾了你一身一手……飞天殿下,殿下,你身上手上全是我的血,黏的,热的,腥的,红的……你晚上能睡得着觉么?你看到了我翻狞出来的筋络和血肉了吧……你不觉得烫手么……殿下,飞天殿下……”
飞天胸口难受得很,胃里翻翻腾腾像是要呕吐,用力挣开他手,向后退了一大步。
“殿下怕了?”他恍若无事,把衣服拉拢,俯身捡起了笠帽,递到飞天面前:“殿下,您的成人大礼之时,行云一定会净身焚香,献一首绝世好曲。”
飞天颤颤的接过笠帽,他却不松手,眼睛定定看着。
飞天觉得后背上凉凉的,这个人……
让人觉得好恐怖。真是飞天伤了他的吗?
“殿下……若是殿下不嫌弃,行云也就厚顔自荐,愿为殿下抱枕扫榻……只怕……”他嘴角有不怀好意的笑容:“殿下跟飞天这等优伶伎人交欢而成礼,也走上我这条路,才叫冤枉。”
杨行云突然松了手,挥挥衣袍:“既然殿下无意,那我也不延请殿下入内奉茶了。殿下还请自便。”
他翻身上马,飞天的瞠目结舌,那马竟然长嘶一声,四蹄腾空向着那长阶飞纵而去。
啊 啊 啊 啊 ——
飞天虽然知道这是个有怪力乱神的世界,可还是头一次看到超自然的现象啊!
好,好神奇!果然像汉青说的,不长翅膀而可以飞的马呀!
飞天刚才被恐吓的惊吓,倒被这飞马临空的画面,给冲淡了不少。
满脑子里都是杨行云……他在马上微笑,扯开衣襟露出的伤痕,飞马凌空的样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了飞天殿。
如果猪会说话,那被宰的前一天晚上,它会说什么呢?不知道。
飞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又,能做得了什么。
更衣上床的时候,飞天抱着被子蜷成一团。汉青手里拿着玉拂尘,站在床前呆呆的看着。
“殿下……您不要怕成这样子啊……”汉青也是很无奈地小声说。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心里闷得慌……”飞天抱着膝盖,声音闷闷的。
“殿下歇了吗?”舟总管的声音在外面问了一句。
汉青应了,“还没有。”
舟总管衣袂翩然走了进来,长长的头发束成一把。
飞天抬头看了看,又低下头去。
“殿下不必惊怕。”他在床沿坐下轻声安慰:“天帝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假若殿下要与克伽将军多培养些默契,想必陛下会准许。”
“我……我就不想和克伽,完全是个陌生人……”飞天老老实实讲出真实感觉:“一想到要和陌生人……觉得都要吐出来了。我根本不想行什么成人礼,太荒唐可笑了。”飞天把头重重埋进曲起的膝盖中。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恍如落水的时候,那种巨大的,要灭顶的无力感。尽力挣扎也看不到生机,只能等着窒息一步步的来临。
“殿下……”舟总管轻轻叹息:“面对未知的事情,谁都会害怕。但是不会因为害怕,明天就不会到来。一件事如果真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为什么不能勇敢面对,并且试着去接受?”
他口气真婉转,突然让飞天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痞痞的人生格言。
说人生就像强奸,不能抗拒,那就好好享受。
虽然舟总管表述的文雅,但与那句话粗俗话基本上意思是一样的。
逃是没法儿逃,可是要他去接受……真的是强人所难的一件事。
汉青走到了寝殿的一端,正在逐盏熄灭那琉璃灯盏。
舟总管端端正正的坐着,飞天只看到他一个侧面。
修长优美的颈项,顺滑的乌发有一绺散垂在那雪白的脸侧。灯影幢幢,看起来有一点……亲近。不像白天那样清冷遥远。现在的他看起来很亲近。
不知道为什么,飞天突然觉得心跳得很快。有句在心里闷了两天的话,突然就从舌尖上吐了出去。
“舟总管……你帮我成礼好不好?”
这句话仿佛是一道锋锐的尖刺。舟总管猛的转过头来看。
飞天被自己吓得呆住。没有想到会说出来。舟总管是那么美丽而优雅的一个人,他根本……不敢碰他一片衣角。
可是,居然说出来了。
他微睁着眼看着飞天,汉青没有发觉这边的不对,依旧在殿角那里收拾香鼎。
飞天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是居然又重复了一遍:“你帮我成礼,好不好?”
看着舟总管的时候,他的心情总是很平静。
他说话举止总是淡淡的,像是青绿的湖水,温柔的和风,蓝的天,柔软掠过的云。
这个念头飞天平时根本不敢在心里想一想,偶尔冒出个头来,就急急的转去想别的。
没办法……这样的丑陋,什么也不敢说出来。
可是,如今竟然脱口而出。
飞天脸上火辣辣的,可是眼睛却盯着他看。
已经说出来了,就没必要再强迫自己不去面对。
“很抱歉,殿下。”
他说,很抱歉,殿下。
飞天看着他美丽的嘴唇开合,一字一字听得很清楚。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并没有再作解释。
飞天愣愣的点了点头。
汉青走了过来,躬了躬身:“殿下,请早些安眠,明晨要早起的。”
飞天嗯了一声,舟总管站起身来,汉青为飞天放下了帐子。
他们脚步轻巧的退了开去。
飞天抱着被子,陷在柔软的锦褥中。
意料之中。
甚至不需要理由。
他只是说,很抱歉。
不可以。
不需要理由。
因为拒绝这样荒唐的请求,不需要理由。
完全是应该拒绝的,飞天知道,这是应该被拒绝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在说出口的时候,就预备好了被拒绝。
甚至在没有说出口的时候,自己已经知道要被拒绝,所以,才一直没有说。
身子慢慢缩了起来,手脚都蜷着,握着拳,可是手心里什么都没有。
外面有微弱的,灯火的光。
空旷的飞天殿里,只有飞天自己。
天很黑,但很快会再亮起来,明天一定会到来。飞天的命运,会走向一个什么样的方向。
不知道。飞天不知道。
飞天还以为自己会难以成眠,但是仍然很快的睡着了。
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飞天睁开了眼。
好像同之前的几天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并不是世界末日。汉青照例来为飞天梳洗更衣。
衣服是飞天前几天同那些舞服一起订做的,大红色的,衣摆不像其他的衣服一样直拖到地上,前后两片,长度只及脚踝,但是袖子非常宽,腰带也极长。衣料像水一样滑,可也不失挺括,穿在身上极舒适。
“殿下这衣裳……见天帝陛下的时候,可得换一件。”汉青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一句:“我把殿下正式的礼服都包好带着,殿下记得要入席的时候,一定要换。”
“知道了,你都说了三遍了。”飞天伸手在他鼻子上弹了一下。
飞天迈步向外走的时候,汉青在一边还是说个没完。
“人都已经集结好先出发了,衣服都是备好的,鞋子也都试过了很合适,殿下说的,为了美观而让他们暂时全束起头发,飞天也已经吩咐过了。殿下前天让我找的笛子,我找了十三支,长短音色各个不一,可是殿下昨天没来及试,等下我们在车上殿下可以趁空儿试一试,看到底要哪一支。其实照我说,殿下练习的时候用的短笛就很好,音色很悦耳的。虽然……殿下真的要吹么?杨公子的箫技珠玉在前,我们也来吹管乐,似乎有些……”
“少点自知之明?”飞天笑了,停下脚看看他:“吹得不好,就不能吹了?技巧当然比不上他,但是曲子保证他是没听过。对了,昨天最后一次排练,你没看吧……要是看了,可能不会劝我了。要说呢,其实我这个节目,就在于独特二字上,精致不精致,那是另外一回事。”
汉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却还是提醒,“殿下记得入席时一定要换礼服。”
站在大门口的石阶上,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映得飞天身上那件红衣服似火般耀眼。风从脚底卷上来,吹得衣带广袖飘飘摆摆。
忽然有人从身后抓住了他的肩膀,吓了一跳。
“舟……舟总管?”飞天有些口吃,他干嘛突然……
舟总管目光从来没有这样凌厉过,定定看着飞天,手劲好大,抓得他臂膀生疼。
“我……一时失仪,请殿下别介意。”他慢慢松开了手,转过头去。
可能他也……紧张吧。
“好啦,出发吧。”飞天有些故作轻快地说:“我还真想见见辉月殿下的相貌呢,人人都说我喜欢着他,可是我居然连他长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多可笑。”
汉青板着脸:“殿下,这个笑话一点不可笑。”
“嘻嘻,是么……”飞天搔搔头:“最近没幽默感哦……这个生日庆不是晚上才开始么,我们不如吃过午餐再去啊。”
“不可以么?那,早去也有早去的好处,嘻嘻,辉月殿今天应该有难得一见的美食吧?”飞天两眼放光:“有没有琼浆玉液、不老蟠桃……”
“您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啊……胡说八道。”汉青为飞天紧了紧腰带。风刮得衣袍烈烈有声,带子有些滑散了:“正席正然有难得的美食。不过白天基本上没人有心思吃东西,都在预备着晚上的庆生会呢。不光上界,妖界和灵界都应该会有人来,辉月殿下人脉一向广,处事平和,上次庆生典上,来了好多的他界的人呢。我们早些去看下场地,再把您那支节目熟悉一下,别临时场地不凑合了。还有呢……殿下闲了把您的笛子挑一挑,其实照我说,您常用的那支就很好啊……“
“汉青,算我拜托你了,你说了一上午,都不渴啊!快歇歇吧,别再说话了……小心嗓子会哑。”
汉青忙着系衣带的手停了一停,抬起头来,一张雪白的脸在阳光下似会发光:“殿下……您今天……”下半句话却咽了回去,低头继续整理衣带:“殿下即将要成年了……汉青等着殿下顺利过了这一关……将来,殿下要为我成礼……可以吗,殿下?”
最后两句话,他说的声音很低。要是风再大点儿,就把他的声音全盖过去了。
飞天低下头,看着单膝跪在飞天面前的汉青。
他的黑发只是松松的挽着,大风吹得发丝在风中四散,与那红色的衣带一起缠绞飞扬。细白的指头颤抖着要把衣带结起来,却一直系不起。
他没有抬头,就是这样固执地一意要去系那条带子。
红与黑交映得那样鲜明。
飞天觉得这顔色鲜明的一刻,会被记许久。即使到很久之后再想起来,这一幕也不会褪色的吧。
“等我……过了这一关之后,如果你还是这个想法,我答应你。”
汉青一下子抬起头来,眼中水气蒙蒙,随即又飞快的把头低了下去:“汉青先谢过殿下。”
恍惚中,一滴闪亮的水滴,落进那火红的衣襟里,似真似幻,转眼间消没不见。
汉青手指重又灵巧起来,将飞天腰间的丝带打了一个美丽的衣结。
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不知道今晚会面对什么。但他一定要去面对。
坐在备好的车里前往辉月的宫殿,车子摇摇晃晃,飞天把汉青准备的笛子挨支拣出来试音。从最长的试到最短的。
最后试的是一支晶莹的月白色短笛。音乐清亮又不尖细,空灵却不脆弱,和飞天想象中应该有的音色最相近。
“就这一支了。”飞天笑着说。
汉青答应了一声,拿出预备好的佩饰丝绦系在一端,将那短笛装饰得更加精巧漂亮。
把玩着那凉滑的流苏丝穗,舟总管说了句:“这就到了。殿下是先去与辉月殿下招呼……”
“不用吧……”飞天有些情怯。对于这个闻名已久的辉月,一想到马上能见到他,却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天帝陛下的车驾应该也到了,既然先不见那就都不见。我先去与岳总管打招呼,就说殿下亲自排演节目,等晚上正席时再晋见。汉青先领殿下去休息,顺便看一下场地。”
飞天被安置在一间客舍,汉青带着人去看场地。他们舞步已经极纯熟,现在要做的只是根据场地调整下队形。他不过是在舞蹈的间隙里吹一段曲,去不去看场地倒是无关紧要。
舟总管说要排演不过是客气话。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情怯吧。
飞天有些茫然。这几天从来没有这么闲过,他脑子里一直乱纷纷的。
晚上……一切近在眼前。
飞天懒懒的推开窗子向外看,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可是却照不进心里。
如果是真正的飞天,他今天会做什么样的选择?他会怎么面对这一切?
不是他,却又是他。
飞天无意识的摩挲手里的短笛。非竹非木,非玉非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笛子,精美无比。
这是飞天不熟悉的陌生世界。但却又是他要面对的,一个真实的世界。
那天飞天决定要吹一段曲的时候,舟总管教他运气呼吸,飞天才发现,原来他可以不歇气的,把一支曲由头吹至曲尾,一口气都不用换。
原来这真的是一具天人的身体……好大地肺活量!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里如此美丽,如此真实。
他要在这里生存下去。他有想要保护的人。
汉青也好,舟也好……飞天希望他们能生活的自由而幸福,也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顺利平安。
想保护他们……也要保护自己……
所以,得面对这一切,接受这一切,他需要力量,必须变强。
他将笛子慢慢举起来,挨在唇边,轻轻的吹响。曲调随性而婉转,像是一阵风,在原野上吹起绿浪。
有要保护的人。所以必须要面对前路。
汉青遥遥挥手:“殿下,我们是第四个出场……现在得到大殿去了!”
飞天应了一声,翻身出了窗子。
身子凌空的一瞬间,心像是脱笼之鸟。
惶恐也好,害怕也好,抗拒也好……都抛掉吧。
一切,只有向前。
5。
汉青把一个极单薄精巧的面具扣在飞天的脸上。像是化妆舞会的面具,盖住了上半边的脸,露出口唇和下巴。飞天就着镜子仔细看了看那个面具,上面浓黑重彩绘着奔放四散的花纹,居然有点像京剧里的大花脸。
“我以前就戴这个?”
“嗯。”汉青退几步看着飞天:“还好,挺合适的。既然殿下要吹笛,所以面具下面是要改去的。”
大殿比飞天想象中还要大得多,比一个标准的足球场地还要大。
殿堂的华美,廊柱的整肃,壁画的清雅……还有穹顶上那如星月生辉的长明的琉璃灯盏,次第亮起。
空远的殿堂,渐渐被晶莹华彩点饰,流光溢彩。
远远的石阶一直向上延伸,上面有几案锦垫。汉青指给飞天看座次,那是神将的位置,想必今天会来许多的人,所以席次竟然有一百多席。
再向上看,石阶一直上去的尽处,是个敞轩,华丽精致,却显得十分大气。汉青压低了声音,天帝,辉月,星华,还有飞天,将坐在那个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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