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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爱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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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我们得马上为你们举行婚礼了。”他冷冷地说。
  “我死也不嫁给他!”尼莎尖叫起来。
  “你已经跟他上过床,就必须嫁给他!这是麦格列高的家规,尼莎。”
  尼莎的脸色变得死灰一般,她捂着脸冲出了房间。
  屋子里鸦雀无声,气氛非常压抑。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她可讨厌嘉文·科恩了。她很可能会跑到哪里躲起来。”
  “嘉文已经向她求过几十次婚了,”另一个人说,“要是他知道她已走投无路,除了嫁他别无选择,说不定会有多高兴呢?”
  “当然,如果他能找到她的话。”
  这话提醒了拉克伦,他立刻命令门口的两个男人:“去,看住她。让人去把嘉文·科恩找来。我们今晚就为他们举行婚礼。”
  金白利说什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觉有点可怜起尼莎来。她觉得逼着一个女人嫁给自己鄙视的男人是件极不人道的事。但此时她也不会去说什么。因为尼莎不配得到她的同情。
  第十六章
  那天晚上的接风宴会,除了个别人,大多数族人都兴高采烈,不会有人再来给晚宴泼凉水,败大家的兴致了。当拉克伦向大伙宣布此行找到了温尼弗雷德,并拿回了大部分家产时,所有的人都高呼万岁,宴会进入了欢乐的高潮。
  古堡经过重新修整后,看上去的确大方、洋气了许多,但也有不如意之处: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举办大型宴会的地方了。应付像今晚这种大聚会,新修过的古堡就显得有点力不从心:餐厅、客厅甚至过厅都成了他们吃饭的地方,墙边放满了椅子和长凳,几乎是没有一处空着。
  尼莎当然是与今晚这种气氛最不相容的一个。她弓腰驼背地坐在沙发上,两臂交叉抱在胸前,满脸的倔犟。要是有人跟她说话,她就用怨毒的目光盯着别人,好在也没几个人去自找没趣。
  金白利虽说今晚在与尼莎的交锋中获胜了,但她心里受的伤害已经太深了,让她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实在是不可能。可她还是尽量强装笑脸。毕竟今晚她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出现在人们面前,她不能在众宾客面前展露愁容,让别人难堪。虽说拉克伦在察看那些破碎的宝贝后,已向她保证一定能找人把它们修好,让它们看上去像新的一样,但金白利情绪还是很低落。一来她不相信它们会修得好,因为它们伤得实在太厉害了;二来她也不希望它们修好后看上去像新的一样。那都是些古董,古董就是要有一种陈旧而保存完好的风貌。
  但她还是想看看它们会被修成什么样子。是她的丈夫决定要纠正这个错误的,他说他将亲自负责这件事。结果怎样姑且不说,至少他的行为多少给了她一些安慰——金白利有点感动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又向他靠近了一步。
  嘉文·科恩今晚是个最快乐的人,他已经追尼莎很多年了。
  金白利原来多少有点担心尼莎被迫出嫁的事,但她同嘉文单独谈了几分钟后,就彻底解除了这个顾虑。
  拉克伦原先一直陪着她,后来有人找他去解决两个火爆脾气的兄弟之间的纷争。为了不让那边大打出手,正跟嘉文谈着话的拉克伦匆匆走了。金白利正好有机会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她跟嘉文谈了起来。
  金白利知道嘉文是湖那边小城堡的主人。他在那儿土生土长,一直是克瑞格勒的邻居。他已过而立之年,比拉克伦和尼莎都要年长,他们不算是从小一起嬉戏长大的伙伴。尼莎出落成个小美人时,是嘉文首先发现的,从那时起他就坚持不懈地追求她,但徒劳无获,因为那时的尼莎还只是一个淘气的假小子,对男人根本没有兴趣。
  金白利忍不住问嘉文:  “难道你不介意吗?娶一个——啊——怎么说呢?她并不……”
  “你是说她讨厌我?”嘉文帮她说出了那难以启口的几个字。
  “不,她其实并不讨厌我,她只是嘴上那么说。我过去也信以为真,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当她需要帮助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她难过的时候也总是趴在我的肩膀上痛哭。她把梦想告诉我,也把期望说给我听。起初我听她说她在深深地爱着麦格列高先生,我简直是心如刀绞,难受极了。后来我才慢慢听出来,这只是一种习惯性的依恋,而不是真正的爱。她从小就处处依赖着他。”
  看来嘉文是个挺不错的人。金白利觉得他配阴险歹毒的尼莎未免太可惜了。这个小伙子长着一头深色的金发,一双棕色眼睛给人一种很和善的感觉。他个子跟金白利差不多高,身材虽说没拉克伦那么魁梧,但整个人看上去很结实。
  “习惯性的依恋?”金白利重复着嘉文的话。“也许吧。呖说她已经跟你……”她又说不出口了,脸上露出了难色。
  嘉文笑了,这个善解人意的小伙子又一次帮金白利解除了窘迫:“我刚才说过,她需要帮助时就会来找我。这一次她又来了,是为了钱,我给了她,她也知道我会给她的。但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她觉得没办法偿还这笔钱,就说要把身体给我。我本来应该拒绝的,可是——”嘉文的脸红了。“我一直都想要她,我希望,我祈祷着麦格列高先生知道这事后,会把她嫁给我。”
  “让麦格列高逼迫她嫁给你?”
  “嗯,”嘉文不好意思地笑了,“我肯定尼莎也会料到这样的结局。她已经无数次地拒绝我了,她的傲气不允许她按部就班地嫁给我。”
  金白利睁大了眼睛:“你是说她后来又想嫁给你啦?只是碍于面子要故意设置一些障碍?”
  嘉文点点头,“你知道,我已经和她——呆了一个晚上。她的动作、眼神已经表露了她的感情,只是可能连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现在她的那些不愿意都是装给别人看的,我想大概是因为她平时太骄傲了吧。哈哈,我的小尼莎,真是个捉摸不透的美人啊!”
  也是个恶毒的、报复心极强的女人!金白利心里想着。还好,从今晚起,她再也用不着想那么多了。尼莎是个捉摸不透的美人也好,或者是个歹毒的恶妇也好,只要她不呆在克瑞格勒城堡,管她怎么去作怪呢。
  他们又扯了一些闲话,拉克伦就回来了。很快婚礼就在客厅正式举行了。
  尼莎仍然一脸的倔犟。她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梳头发,眼前的美味佳肴更是一口不尝。结婚仪式举行时,她拒绝回答所有的问题。
  麦格列高家族的一位长者主持了这次婚礼。当问到需要尼莎作答,而她又拒绝开口的问题时,那位长者就抬起头来看看大家,高声说道:“麦格列高家族说她愿意。”新娘新郎的誓词就在这样越俎代庖的问答中过去了。
  在金白利看来,这很像中世纪时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式的婚礼,不得到自己的同意就被逼出嫁。尼莎看上去却一点也不吃惊,在场的其他人也一样。婚礼结束后,嘉文·科恩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高兴地狂喊了一声,像攻克了一座堡垒一样把尼莎往肩上一扛,大踏步往外走去。
  所有的人都为他的大胆举动欢呼起来。尼莎在他肩上尖叫着:“你这个蠢货,放我下来!我又不是没长着脚!”
  嘉文快活地大声笑着:“不把你安全带到湖那边我们的家里,我亲爱的尼莎,我是不会松手的!”
  “要是你以为结了婚就能管住我……”尼莎正想争辩,但又突然停住了话头,因为她意识到婚姻的确有这个功效。但是她还是嘴硬地加了一句:“算了,回去再跟你理论!”
  站在金白利身旁的拉克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了,这下终于把她给一个可靠的人了。”
  金白利斜了他一眼:“但她好像不太愿意。”
  拉克伦冲她一笑:“不会的,要是将来她对他有什么不满,那一定是想独享他所有的爱。咱们走着瞧吧!蜜月一过,她感激我还来不及呢。”
  “真的吗?要是她还想独享你的爱呢?”
  拉克伦笑了。他低下头去当着众人的面给了她一个深情而甜蜜的吻,客厅里沸腾起来。金白利有点尴尬,但心里面却暖洋洋的:麦格列高家族的人终于接受了她。至于尼莎——嗨,尼莎现在已经是科恩家的人了。
  这一天真够长的,让金白利遍尝了人生中的酸、甜、苦、辣、麻。她的心情也随之起伏跌宕。她累极了,早早地就上床休息了。拉克伦也抛下宾客们,推托身体不适和她一起离开了宴会。他出乎预料地没有与她做爱,他只是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当她开始哭泣时,就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其实,她并不是在为那批被毁的宝贝伤心,她是被拉克伦不爱自己的想法折磨着。她不能再欺骗自己,她的心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而是完全被拉克伦俘获了。
  一个星期以后,克瑞格勒城堡来了一群骑手,他们大约有三、四十人,厚厚的外衣上清一色的斜挂着红绿格子的肩带。他们像古堡的主人一样,大摇大摆地骑马走过吊桥,然后在院子里列成一长排,大声叫着拉克伦·麦格列高的名字。
  拉克伦是从大厅那儿看着他们进来的。他又急又气,心想这可能是尼莎干的好事,她一怒之下送信给这些人,让他们来这里捣乱。她以后要为这事后悔的!可是,现在这些人已近在眼前,怎么办?看来只有出去应战了。实在不行就动硬的。
  拉克伦刚刚把门打开,就看到金白利正好经过院子朝大厅走来。她刚才是去马厩了,现在乍一看见院子里有这么多骑在马上的人,惊异极了,最后几步不由得紧张地小跑起来。
  拉克伦等她靠近,就一把将她拉进来,关上门低低地,然而又是严厉地说:“呆在里面,别出来!”他没作任何解释,只是以一种不由分说的口气命令她。疑惑不解的金白利只好听从了。拉克伦打开门,对着那伙人大声说:“我就是拉克伦·麦格列高。你们想干什么?”
  站在中间的一个黑发青年看着他:“听说我们的妹妹在这儿,我们来看看她。”
  “你们难道都是她的兄弟?”拉克伦看着满满一院子人,感到不可思议极了。
  “不,”黑发青年说着,举起了一只胳膊。于是,一个人牵动缰绳,他的马匹往前跨了几步。接着又是几匹马上前来了。最后数数,竟有将近一半的马匹站到了前排。
  金白利不知什么时候也出来了,她站在拉克伦身后小声地问“他们在说谁?”
  “你,亲爱的,”拉克伦松了口气,“他们是麦克菲尔森的儿子,可真不少啊?”他又对着那个黑发青年说:“你们可以见她,但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她现在是麦格列高家的人,属于克瑞格勒城堡。”
  黑发青年点点头,率先翻身下马。金白利这时已从拉克伦身后走了出来,她惊异地望着眼前那一大排人。那大多是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年龄和她差不多,也有些年龄要小一些,最小的恐怕仅有十四、五岁左右。
  这些都是她的兄弟?金白利数了数,十六个!居然有十六个!他们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像极了。大多数人都和她一样有着一头深色的金发,一双深绿色的眼睛。
  过去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身高是遗传了母亲家的基因,但现在,一切都明白了。那个黑发青年看来是他们的长兄,他差不多有拉克伦那么高,其他的兄弟个子跟他基本不相上下,连年龄较小的几个也不甘示弱,都比他们同龄人高出一大截。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金白利从小就没有兄弟姐妹,可现在——简直要手脚并用才数得过来!既然传说中有关伊安·麦克菲尔森的私生儿子这一点是真实的,那么其他情节中,又有多少是可信的呢?
  “我们可有点等不及了,麦格列高。”
  金白利的兄弟们下马来到门口,一个年纪较轻的男孩说。
  “你快快去把她带来,好吗?”
  另一个男孩用手肘拐了他的肋骨一下,用下巴朝金白利一指,顽皮地冲她笑笑。这下所有的人都笑了,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嗨,她好像比你大,伊安一!看来你不能再当老大了。”
  “你别瞎起哄,约翰尼你还是得帮我擦鞋,如果我想要把它们擦干净的话!”伊安一挑战似地望着他年轻的弟弟。
  约翰尼不服气地一瞪眼,他刚想反驳,又一个兄弟开口了:“你们不觉得她个头儿也太矮了吗?这像麦克菲尔森家的人吗?”
  “她是个女孩子,你这个白痴!”另一个兄弟反驳道,“女孩子肯定要比男孩子矮喽。”
  “我一直想有个姐姐,”一位红发男孩羞怯地说。
  “唐纳德不是有一个嘛,”另一个男孩指出。
  “可是唐纳德的姐姐又不是麦克菲尔森家的人。查尔斯,她既不是你的姐姐,也不是我的姐姐。而面前这个就不同了,她是我们麦克菲尔森家的人,是我们大家的姐姐。”
  “她长得有点像伊安六,你看出来了吗?”
  最小的那个男孩显然就是伊安六,因为他红着脸在咕哝,“才不像呢。”
  金白利望着伊安六笑了。她对这种在名字后面加上数字的做法觉得很新奇。她想起了拉克伦说的这些兄弟们的母亲都各不相同,或者说大多数都不相同。看来那些母亲们觉得让孩子以父亲的名字命名很好喽?为了防止出现混淆,她们竟别出心裁地在名字后面加上了数字。
  金白利不知怎样才能记住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留下来,让她把名字和人对上号吗?她很想去抱抱那个最小的兄弟,其实,她还想和每一个兄弟都亲切拥抱一番。可他们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吓人:头发又长又密,腿上挂着短剑,虽说是兄弟,可在感情上金白利觉得还是有点生疏。
  这时,后排骑马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大叫起来,“嗨,她只顾看着他们,那我们可怎么办?”
  伊安一回过头去看了那小子一眼。金白利也回过神来:她居然把后排的人给忘了。她很快扫了那排人一眼,没看到有谁是她认识的,她后来才知道那些人也是麦克菲尔森的人,是她的堂兄弟。她舒了口气。这时,一个人调转马头,骑着马冲出了吊桥。
  是伊安·麦克菲尔森在外面吗?金白利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是怕他不喜欢她呢,还是她自己不想见他?根据塞梭的说法,那个男人引诱了她的母亲——仅仅是为了报复。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喜欢呢?但母亲又曾经爱过他。这点塞梭也承认了。那么说他身上应该有吸引人的地方喽?否则温柔可爱的母亲怎么可能爱上他?
  不一会儿,刚刚离开的那个堂兄弟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魁梧的男子。那人看上去显得野性十足,身穿厚实的羊皮大袄,深金黄色的长发中夹杂着一些银发,脸上虽然布满皱纹,但轮廊却非常分明。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是一个让女人心醉的男人。
  那人一走过吊桥眼光就落在了金白利身上。他慢慢地走近她,那双和她一样的深绿色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她。那是一种带点疑惑而又冷峻的眼神,富有穿透力却又有点阴森,就好像这人从来没享受过人间的欢乐一样。人们纷纷为他让出一条路来。金白利不自觉地移到拉克伦身边,拉克伦搂住了她。她对这一切事情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是的,她根本没想好该怎么办。
  伊安·麦克菲尔森,一个传奇式的人物,小孩子们心中害怕的魔鬼,她的父亲,现在站到了她的面前。金白利开始是有点胆怯地看着他,但当她注意到他因为紧张而显得有点焦虑、疲倦的面容时,她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原来他也一样的紧张,一样的心中没数。
  金白利轻松地笑了,“你好,爸爸。”
  在起居室里,金白利递给伊安一杯醇香而温和的白兰地,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她现在肩膀两侧还在隐隐作痛。刚才在外面,伊安像个大笨熊一样紧紧拥抱着她,把她弄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幸亏一位兄弟提醒,他才松了手。金白利把他们都让进屋来,外面实在太冷了。
  伊安当时哭了,这是金白利做梦也没想到的。当然她被伊安拥抱得喘不过气来,也是她始料不及的。
  拉克伦去安排她那么多兄弟的吃住问题了,金白利单独和伊安呆在一起。这是他们头一次见面,相互都还有些不太习惯,金白利这时满脑子都是疑问,这些疑问都要等着伊安来解答。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金白利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话头。
  “这星期我收到塞梭·理查德一封信,他告诉我他妻子死了。”
  伊安闭上了眼睛,慢慢地继续说道:“他说他已经没必要再把梅莉莎的私生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我起初还以为他是在耍我。”
  “他不是因为我母亲死了才这样做的。至少他不是自愿的。
  我母亲一年前就去世了,但他是几星期前才告诉我,你是我父亲。他本来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事,只是无意中说漏了嘴。他以为我一定会去找你,就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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