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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不是人-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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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换成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他也不愿意跟这样的对手叫板。
然而,此时他若是退缩,叶析妥妥地就会被罗修带入归墟中,只好硬着头皮,微微笑道:“奶奶,您可要说话算话啊。”
于珍没再说话,缓缓打开面前的茶壶。
一股阴冷阴冷的青烟蓦然从壶中蹿出,袅袅腾腾升至半空中,竟是一股冤魂凝结的怨气。
骆柯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道黄符,抛向那青烟,口中念起解冤结咒:“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
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
我今传妙法,解除住冤业。
闻诵志心听,冤家自三灭。”
道符落到青烟中,青烟像被疾风吹着,骤然散开。
它后面的于珍,挑了挑眉毛,也默念咒语,双手交握,向前一推。
随着她的动作,青烟迅速聚拢成一个扭曲的人形,直向骆柯兜头扑来。
这种冤魂结成的怨气,阴煞之气十分重,骆柯忙闪身避开。
那怨气聚成的青烟反应十分敏捷,扑了个空后,化尾部为头,竟然直接就再次击向骆柯。
骆柯退得稍微慢了点,被它以煞气擒住肩头。
骆柯忙捏着指诀,念起祈火咒,一道火光,腾地烧向自己肩头。
他用的是金刚罡火,不会伤人,只能焚烧阴煞恶灵。
那青烟被烫得立刻缩了回去。
旁观的于珍,露出异样之色,喃喃说道:“我没想到,半年不见,你已经能够操纵金刚罡火。
以你的资质,若是潜心修为,必成大器。
可惜,凡俗之心太重,为了区区一个叶析,连奶奶都要对抗,可见也只能了了罢了,实在是不值得。”
第145章 六十八()
“我不会放弃叶析,诚如奶奶一心维护着罗修舅公一样。”骆柯依然笑得眉眼弯弯,“我们祖孙,不过是各自尽心、但求无悔罢了。”
于珍叹息一声:“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说不得,奶奶只好打醒你了。”
骆柯看着奶奶脸上浮起的毅然决然之色,心中立刻涌起不太好的预感。
于珍摘下手腕上套着的金镯子,扬手抛向空中。
那金镯子以细若发丝的无数条金丝,绞缠环绕而成,交叠构成古古怪怪的图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稍微有点道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些图案,分明是一个一个道家符篆。
金镯子被抛至半空中,竟如日月星辰般,悬而不坠。
它泛出耀目的金色辉芒,将怨气凝结而成的青烟,团团笼罩住。
骆柯被镯子迸射出的金光,刺得眯了眯眼睛,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他当然认得,这只镯子名叫锁金禅,乃是骆家祖传的一件法器,历来传媳不传子。
莲花坠则是传子不传媳,两件法器合在一起,相辅相成,最适合夫妻双修。
锁金禅的威力,虽然稍逊于莲花坠,却也不是普通的道符能够应付得了的。
骆柯再次感到无比的懊恼,一念之差,竟然没有把莲花坠带来。
见眼前情势危急,他也不顾不得多想,随手抽出几道黄符,刷刷射/向金光笼罩中的那团青烟。
金镯子散发出的恢弘金光,却似形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光墙。
道符触及金光,竟然全部反弹了回来。
用不上也不能浪费,要知道,画符也是很辛苦的。
骆柯赶紧腾身跃起,左奔右扑,伸手把道符一一收回,揣进兜里。
又顺手拔/出了插/在腰间的银质弯刀,戒慎地打量着那团青烟。
只见眼前一片金光笼罩中,它不停地伸缩、扭曲。
眨眼间,就聚拢成一个胖乎乎的人形。
光溜溜的脑袋,扁平的鼻子,厚厚的嘴唇,加上圆滚滚的身材……分明,分明是一个婴儿。
饶是见过不少凶鬼恶煞,骆柯也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难以置信地瞧着它,喃喃道:“鬼婴!奶奶,你竟然养了只鬼婴!”
“机缘巧合罢了,”于珍呵呵笑道,“柯柯,你应该知道鬼婴的厉害,还是趁早死心吧。
你阻止不了我,更阻止不了罗修。
你向来是个聪明的孩子,很懂得审时度势,又何苦做无用功?
白白的勒掯自己。”
沉默了两秒钟,骆柯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有用没用要试过才知道。
奶奶,难得能有机会跟鬼婴过招,我怎么舍得轻易放弃呢?”
见他如此不识时务,于珍沉下脸,冷冷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别怪奶奶出手太重,你也是该受点教训了。”
她说完,加快了念动咒语的速度。
那只鬼婴在喋喋不休的咒语声中,如有气吹般,迅速膨胀、变大,转眼间脑袋就顶到了天花板。
它用黑乎乎的、烟气缭绕的眸子,对着骆柯,慢慢张开黑洞洞的嘴巴。
一股阴风,蓦然从它口中吐出,裹挟着类似血肉内脏*的恶臭味道。
骆柯给熏得差点吐了,顿时眼前阵阵发花,脑袋直发晕。
忙按捺住心神,咬破双指,凌空画了道辟邪血符,口念净身神咒,护住自身:“灵宝天尊,安慰身形。
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队仗纷纭。
朱雀玄武,侍卫我真。
急急如律令。”
鬼婴者,乃是未见天日的胎儿,死于母亲腹中。
最好是怀孕的妇女,在胎儿五六个月的时候,被至亲至近的人,屠杀致死。
其腹中的胎儿,自然失去了活命的机会。
母子二人深深的怨气,便同时凝结在腹腔中,存于胎儿体内。
由懂得术数修行的人,将胎儿的阴魂灵体引出,在至阴至寒至邪之处,将它炼化成怨气冤煞——也就是俗称的鬼婴。
当然,一般的正道人士,是不会炼化鬼婴的。
它身上怨念太重,阴煞戾气太盛,稍一控制不住,就会给周遭的人带来巨大的灾祸。
骆柯用辟邪血符加上净身神咒,勉强护住了自己。
虽然还是能感觉到鬼婴令人作呕的气息,总算不那么难受了。
他瞧着于珍,淡淡问道:“奶奶,这鬼婴比起叶析,危险千万倍,也凶悍千万倍。
你情愿养着它,为什么却容不下叶析?”
于珍和蔼地一笑:“你若是同意我把叶析炼成小鬼,我也不介意多养一只。”
如果这句话换个人说,骆柯一定和他不死不休。
可是,是从自己奶奶嘴里吐出来的。
他纵使再不愿意,也不能把于珍怎么样,所以也就格外恼火。
他这个人,越是生气,面上越是不肯显山露水,耸耸肩,轻轻柔柔地笑道:“奶奶,您想炼小鬼很容易啊。
归墟乃天地间极阴极寒之地。
里面自然有大把极阴极寒的家伙,您又何苦打叶析的主意。”
他毕竟是于珍养大的,一看他柔软的笑容,听他轻飘飘的语气,于珍就知道他气得不轻。
不禁暗暗迁怒于叶析,不知道那个不是人的小家伙,究竟耍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自己的孙子,如此维护他。
甚至为了他,和自己这个祖母作对。
于珍恼了,咒语念得更快。
转眼间,鬼婴的身体,已经胀大到足有七/八米宽,说是个小型巨人也不为过。
它往前迈了两步,抡起肥肥厚厚的大巴掌,照着骆柯就兜头拍了下来。
骆柯哪里敢挨它这一下,忙闪身避开。
后背被掌风扫到,只觉得像被大铁锤重重敲了一下似的,痛得他几乎叫出声,喉咙里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见到孙子吐血,于珍眼眸里闪过一抹不忍的神色,温声说道:“柯柯,只要你答应把叶析交给我,我立刻就收回鬼婴。”
骆柯直起身子,弯着眉眼,冲着她一声浅笑:“我若是见到个厉害点的对手,就逃之夭夭,未免太辜负奶奶十几年的教诲了,想必奶奶也会很失望的。”
于珍闻言,哼了一声,铁青着脸,没再做声。
骆柯说完,举起弯刀,朝鬼婴蹂身扑上。
弯刀四下翻飞,将鬼婴聚拢在一起的形体,转瞬间切成几十块。
然而没有用,那些分隔开的怨气,又迅速弥漫、缠绕到一起。
鬼婴黑气昭昭的爪子,满含着戾气,抓向他的胸膛。
***
自打游程失踪后,叶析一直寝食难安。
难得的,今天睡得异常的踏实。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置身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树下开着大簇大簇叫不出名字的鲜花。
那些花朵都有碗口般大,色彩斑斓、鲜艳欲滴。
有粉红的、洁白的、淡紫的、鹅黄的……
花间飞舞着一只一只的大蝴蝶。
真的是“大”蝴蝶,每一只都有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翅膀上是或诡异或妖艳的花纹。
有的,像人的两只眼睛,一左一右对称在两边的翅膀上。
有的像是张京剧脸谱,也是从中间分开,左边翅膀一半,右边翅膀一半。
有的像是绮丽的云霞,有的像是一朵日轮花,有的像是个大西瓜……
无论这些蝴蝶有多么漂亮,多么奇特,由于它们超乎寻常的个头,叶析都从心底里感到恐惧。
这些蝴蝶长得已经很匪夷所思了,叶析在一株花丛下,还看到一只血红色的蜘蛛。
和蝴蝶一样,它的体积也大得惊人,比叶析的脚掌,足足大了一圈。
它有一双妖异的、血红色的眼睛,像两汪血水凝结而成的深潭。
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就那么静静地凝视着叶析。
叶析感到有股凉气从脚底直接蹿到了头顶,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幸好蜘蛛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对他没什么兴趣,慢吞吞地走了。
由于家境优渥的关系,叶析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风景,和各类或普通或珍惜的动植物。
然而,这片树林里的植物,他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那么大个的蝴蝶和蜘蛛,他也从来没见过。
心里不禁开始发慌,这里到底是哪里呢?是地球的哪一处角落呢?
那些动植物,分明不属于热带,也不是亚热带的,更不可能是南极北极的……
地理是叶析难得学得比较好的科目,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眼前的动植物,究竟应该属于哪里。
天气很好,金灿灿的太阳,就悬在头顶。
明净如洗的天空,洁白如棉花团的云朵。
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一丝微风也没有,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温暖如春”。
明明是这样美好舒适的环境,叶析却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仰望着天空,一分钟、两分钟……
他忽然想起哪里不对劲了,看起来那么明亮的太阳,为什么……光线一点也不刺眼呢?
哦,不对,是压根就感觉不到太阳的光线。
它挂在那里,只是挂在那里,像一幅画上的布景。
如果光亮不是太阳带来的,那么是什么在发光呢?
叶析茫然四顾,很美的景致,很舒适的环境。
美得就像假的一样,舒适得就像有人按照他的喜好,特意调控过温度、湿度一样。
树下没有乱蓬蓬的杂草,花间也没有干枯的叶子,空气中一丝微风也没有。
耳边突然响起柔和的声音:“喜欢这里吗?”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在哪里听见过。
叶析茫茫然问道:“这是哪儿?”
“这是归墟,世间万物最后归宿的归墟,离地心最近的地方。”男人答道。
归墟?叶析想起骆柯说过的话,赶紧问道:“我哥哥是不是在这里?”
“是的,你想见他吗?”
“当然。”
第146章 六十九()
“叶析,只要你跟我进入归墟,就会见到游程的,你们就可以兄弟团聚了。”男人用满是蛊惑意味的声音,接着说道。
这几天,叶析茶饭不思,心心念念惦记的,就是失踪的哥哥。
乍听说能见到哥哥,当然很激动很兴奋,脑子一热,脱口就要答应。
这时,锁骨下/面的部位,忽然感到一阵灼热。
他一下子就被烫醒了,本能地想要睁开眼睛,却吃惊地发现,自己好像被施了定身咒,完全动弹不得。
不管大脑怎么下达命令,眼皮却纹丝不动,一丁点反应也没有。
别说撩起眼皮了,连抖抖睫毛都做不到。
完全不能动弹,思想和肉/体彻底分离的感觉,很诡异很可怕。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一阵心慌意乱,叶析想喊想叫,想招呼骆柯,然而不管他怎么着急,都没办法张开嘴巴。
至于舌头,也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地待在口腔里,犹如一条冬眠中的蛇。
额头渗出了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有几颗汗珠子滑落进眼睑,顿时感到生疼生疼的。
叶析很想伸手擦擦,然而,别说抬起手臂,他连稍微动弹动弹指尖,都没办法做到。
他真的希望,所谓的“醒来了”只是个错觉,他现在还在做梦,只不过是从一个梦境,进入另一个梦境而已。
然而,叶析有个优点,就是从来都不会自欺欺人。
不管处境怎么恶劣,他不会想逃避,而是会直接面对。
他很清楚,不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境,也不会有如此真实的感觉。
此时此刻,虽然动不了,但是他的意识是清晰的,思维也是灵光的。
所以他知道,绝对不是梦。
既然动弹不了,就要充分发挥其它感官的作用。
叶析集中精神,调动听觉、嗅觉和触觉,努力地体悟着。
他敏锐地感知到,锁骨下方,有个灼热的东西,紧紧黏贴在皮肤上。
透过皮肤,细细感觉它的大小、形状和质地,脑子里根据所得到的信息,不停地加以分析。
根据形状和微凉的触感,他很快就想起来那是什么了——骆柯的莲花坠。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叶析不只是见过、戴过莲花坠,还好奇地拿在手里,细细把玩过,对它的形状和触感,算是比较了解的。
叶析记得,骆柯说过,这个莲花坠,乃是道教祖师张道陵留下来的,能驱阴辟邪,是恶鬼凶煞的克星。
前几天,当着他的面,骆柯还用莲花坠,驱走过噬魂煞。
由此可见,它的确是件蛮厉害的道家法器。
想到这儿,叶析蓦然想到,刚才在睡梦中,神思恍惚之际,突然间被它烫醒了,是它在保护自己吧?
然而,它怎么会出现在自个儿身上的呢?
稍微一琢磨,叶析就明白了。
应该是骆柯在他睡着的时候,悄悄给他戴上的。
对于骆柯的这份关怀,叶析自然是感动的。
如果不是肌肉僵硬,完全动不了,他一定会高兴得笑出声。
但是这份开心只维持了不到几秒钟,叶析马上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骆柯为什么会把莲花坠戴在他身上?
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骆柯有事离开了,临走前担心自己的安危,才会留下莲花坠。
骆柯不在,而自己现在变成了木头人,完全不能动,这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趁骆柯不在,闯了进来,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
叶析听林朗说过,有些药物是能令人肌肉僵硬、完全不能动弹的。
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是像多年前一样,想绑架自己,威胁父亲吗?
现在的状况,自己就如同一只被抹了脖子的白斩鸡,放在砧板上,不管对方要做什么,都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这一点,叶析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对自己说,要冷静,要保持理智,情况越危急,越不能乱了方寸。
哥哥不在,骆柯也不在,他必须尽快分析出自己的现状,弄清对方的目的,然后找出自救的办法。
“吱呀”——突然传来一声开门声,接着是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有人走进来了,还不是一个人。
叶析戒备地竖起了耳朵。
然后,他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的声音在开口说话,那声音和自己在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只听他说道:“怎么样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另一个男人笑嘻嘻回答道:“应该可以了,我瞧瞧。”
随着说话声,叶析能感觉到他已经走得很近了,脚步声就在自己耳边戛然而止。
不用看,也能意识到那人在注视着自己。
那种一动不能动,却被咄咄逼人的目光,审视着的滋味,十分不好受。
叶析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要鼓起来了。
几秒种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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