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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室友不是人-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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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牢抓着骆柯,叶析睡得特别香,谁知好梦正酣,忽然被刺耳的哭声吵醒。
他恼火地睁开眼睛,听见窗外传来一声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尖锐凄惨,象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又象是受伤猛兽的哀号。
竟然不是做梦!
睡意登时不翼而飞,叶析忙掀开被子跳下床,趿拉着鞋跑到窗前。
用木杠支开旧式木格子窗,探出脑袋好奇地往外张望。
黑乎乎的暗夜里,依稀看见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影影焯焯,似乎聚集了不少人。
随着窗子打开,哭喊声越发清晰地钻进来。
骆柯也被吵醒了,揉着闷痛的额角,含糊不清地咒骂了句,懒洋洋爬起来,凑到叶析身边,也抻长脖子往外瞧。
模模糊糊的,见有个黑乎乎的人影正往大门口跑去,看身形体态应该是旷野,忙喊道:“旷野!出什么事了?!”
旷野听到叫声,扭头往他们这边瞄了瞄,略带懊恼地回答:“把你们吵醒啦?走脚的先生刚刚把祖尔的尸体带回来,马上要盛棺入殓,我得赶去帮忙,你们先睡吧,没事的。”
骆柯一下子联想起在赤柱峰上遇到的那个赶尸匠,忙说:“我跟你一起去。”
“这……不太好吧。”旷野犹豫了下。
“没关系的,反正我也认识祖尔。”
见他坚持,旷野只好应道:“那好吧。”
骆柯穿上外套往外走,叶析当然不肯独自留下,万一昨夜那只无头鬼又来闲逛就惨了,于是理所当然的变成三人同行。
“怎么半夜三更办丧事啊?”叶析不停揉着直打架的眼皮,一路上眼泪汪汪的,呵欠连天。
旷野慢声细语地解释:“赶尸的规矩,是到达目的地前会事先通知家属,准备好衣衾棺木,等‘喜神’一到,立刻将寿衣寿帽给他穿戴整齐,装进寿木。
整个过程,都由走脚的先生来承担,绝对不允许旁人插手旁观。
因为僵尸接触到活人的阳气,会有‘惊尸’的危险,所以入殓必须选在三更半夜、阴气较旺的时候,待先生将一切安排就绪,死者装殓后,丧家才可以认领哭丧。”
“原来死人也这么麻烦。”叶析感慨。
“是啊,人出生不容易,死得安然也不易呢。”旷野喟叹。
三人赶到宋阿嫂家时,里里外外已经围满了人,一口大红描花棺材横在院子正当中。
现在的情形,显然是已经到了哭丧的程序。
见到棺材,叶析就浑身不自在,说起来挺丢脸的,其实他挺害怕死尸之类的东西,连死鱼都不大敢碰。
他不愿意靠得太近,和骆柯远远站着。
隔着前面晃动的人影,看见红色棺木中横陈着具男尸。
旁边一个年过五旬的瘦小妇女被两个同样上了年纪的女人搀扶着,哭得死去活来,嗓音嘶哑,拼命往棺木那边扑:“祖尔……祖……尔……”
撕心裂肺地声声哭叫着,毫无疑问,她就是死者的母亲宋阿嫂。
距离她半米处,面无表情摆弄着香烛供果、相貌丑陋的中年男人,正是骆柯和叶析路上遇到的赶尸匠,依然戴着青布帽、穿着青布长衫。
棺木中,祖尔紧闭眼眸,面容平静,看起来不象是死亡,而仿佛只是在沉沉入睡。
第52章 十六()
“祖尔!祖……尔!我可怜的儿……啊!!”宋阿嫂的哭泣声钻进叶析耳中,不由得一阵酸楚。
他想起在俞允泽葬礼上哭得晕倒的俞伯母,想起了她一夜间灰白的鬓角。
“宋阿哥走得早,宋阿嫂好容易把祖尔拉拔大,如今突然走了,留下她孤零零一个,以后要怎么过活……真真是可怜……”
“是啊……宋阿嫂命真苦……”
“老天真是不长眼啊……”
“……”
“……”
身旁的人窃窃私语着,割掉的,不是自己的心头肉,除了说几句同情怜悯的话,又能怎样呢?
看着那个嚎啕大哭的老女人,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叶析只觉得心里涩涩的,眼眶热乎乎的发胀。
不由自主地瞥了眼棺木中的男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紧闭着双眸,苍白的脸孔,显然已经被修饰过仪容,看起来并不可怕,只是双手紫胀,象是风雨摧残了千百年的古树皮。
“呀!”看清楚他的身形体态,叶析忍不住脱口惊呼。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不满地看向他。
“你又怎么啦?”骆柯皱眉小声问。
“他,他就是昨夜出现在房间里的无头鬼!”叶析压低嗓音,凑到他耳边说。
骆柯微微变了神色,走近几步,细细打量死者。
“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赶尸匠厉声呵斥,“离远点,诈尸你负责啊?!”
“我负责又怎样?”骆柯挑着眉角,满不在乎地说。
“好大的口气,你想找死吗?!”赶尸匠语气很冲,恶声恶气警告,“如果惊了尸,大家都别想活!”
宋阿嫂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弄得愣住,停了哭声,张着红肿的双眼,愕然望了望骆柯,露出思忖的神气,迟疑地叫:“你是……骆柯?”
“阿嫂,我怀疑祖尔的尸身有古怪。”骆柯温声说。
周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看表情,大家都不相信他的话。
“你不要胡说八道!”赶尸匠狞声道,表情阴狠。
“是不是胡说,验证一下就清楚了。”骆柯扭头对旷野说,“帮我找盆清水来。”
“骆柯……”旷野为难地欲言又止。
“相信我。”骆柯笃定地说。
旷野直视他的眼睛,半晌,弯眉一笑,轻声说:“我当然信你。”转身吩咐旁边一个黑瘦的小伙子,“你去打盆水来。”
小伙子动作很麻利,很快端了盆清水来。
骆柯接过水盆,毫不迟疑就往尸体上泼。
瞧见他的举动,好几个人都失声惊呼,赶尸匠的脸色则倏然变得惨白,趁大家都没留意,悄悄向人群后退去。
“你做啥子呦?!”宋阿嫂哭喊着扑上来,那么大的力气,以至于身旁两个身强力壮的妇女都几乎拉她不住,嘶哑的嗓音因为气急,后面已经戛然失了声。
“你别急,先看看祖尔。”骆柯平静地说。
宋阿嫂懵懵懂懂地将目光转向棺中,顿时尖叫着捂住嘴巴。
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窃窃私语。
只见祖尔除了脑袋、手足,整个躯干都塌陷下去,似乎只余下两三根肋骨支撑着。
旷野走到棺木前,俯下身子,一把掀开衣料。
这回大家看清楚了,里面竟是纸糊的,就像给死人扎的纸人,用几片竹子做成简单的撑子撑着——这就是隔着衣服看起来像肋骨的东西,纸被水浸透,全都软软的糊成一团,躯干当然就彻底塌空了。
“先生……”宋阿嫂仓促地转身,这才发现,赶尸匠趁着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祖尔的尸身上,已经悄悄溜出了院子,正沿着山路跑远。
愤怒的村民哄地骂开了,忙不迭争先恐后追出去。
骆柯站在原地没动,随手捡起棺木前放着的贡品馒头,抡抡胳膊、晃晃手腕,左脚后退半步,摆了个便于发力的姿势,像掷铁饼那样猛扔过去。
他手上功夫极准,风干了的馒头又冷又硬,狠狠砸中赶尸匠后脑勺,效果不啻石块。
赶尸匠被打得顿时仆倒在地。
他反应还算快,痛得哎呦一声,马上跳起来,捂着脑袋继续狂跑。
骆柯又抓起个馒头继续丢,赶尸匠再次被砸到。
这么一耽搁,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已经成功追上他。
赶尸匠脑瓜很机灵,见根本跑不掉,索性也不做徒劳的挣扎了,转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直磕头,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哀告:“各位阿伯阿婶阿哥阿嫂饶命啊!小老儿也是没法子哟!”
愤怒的村民将他倒剪双臂绑成粽子,推推搡搡带回来,宋阿嫂边哭边扑过去死命地捶打他:“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生!把祖尔还给我!把我儿子还给我!”
旷野见她激动得气喘吁吁、手足直发颤,担心她悲伤过度经受不住,忙示意旁边的两个女人,将她连拉带拽,拖到一边竹椅上歇息。
自己走到赶尸匠面前,厉声质问:“你说,祖尔在哪里?到底怎么回事?”
“不瞒您说,祖尔胳膊腿都断了,只能背尸。
爬赤柱峰的时候,小老儿实在走不动了,万般无奈才想出这个阴损的主意。
把他的脑袋手脚带回来,身子扔进了赤柱峰下边的山涧里。”赶尸匠眨巴着鼠眯眼,边说边小心翼翼睥睨他的脸色。
他话音刚落,宋阿嫂又哭着要扑过来。
“事已至此,杀了他也没用,”旷野拦住她,温声劝道,“叫他赶紧把祖尔的尸骸找回来才是要紧。”
“各位活祖宗,”赶尸匠哭丧着脸,声音都抖了,“赤柱峰下边儿可去不得哟,那儿真真的闹鬼,你们就饶了小老儿吧!
小老儿也就是为了糊口饭吃,但凡有活路,也不会干这个赚喜神钱的营生!”说着,砰砰砰继续不停地磕头。
叶析听他连哭带嚎说得很凄惨,不禁有点心软。
旷野板着脸道:“你知道下面闹鬼,还把祖尔丢下去!简直是太可恶了。”
骆柯似笑非笑地搭话:“你不愿意主动下去也行,大不了把你丢下去嘛,正好和祖尔作伴,省得他在下面寂寞。”
赶尸匠顿时像被卡住脖子的兔子,张着豁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灰褐色的脸膛上淌出两道沟。
宋阿嫂歇息了大半天,又被喂了点水,这会儿精神了些,突然挣开扶着她的人,走到骆柯面前,扑通就跪下了:“骆柯,阿嫂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阿嫂信不过那个畜生,他趁机逃掉阿嫂也没办法。
别人又都没法跟他同去,你帮帮阿嫂,跟他一起去把祖尔带回来吧!”
叶析和旷野忙往起拽她,谁知她死死抱住骆柯的双腿,说啥也不肯松手。
“宋阿嫂,你别为难骆柯。
大家都知道,这两年,那条山涧里死了多少人,骆柯又不是寨子里的人,怎么能让他去犯险呢?”旷野叹了口气,“你别担心,还是我走一趟,一定把祖尔带回来。”
“不行,你不行的,万一……”宋阿嫂使劲摇着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不行也得行啊,怎么着也不能让祖尔曝尸荒野。”旷野说着往起拉她,拽了好几下,宋阿嫂才勉强松开手。
为难地看着他,心里知道应该拒绝,可是又惦记儿子的尸骸,所以左右为难,只能不停地呜呜哭。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旷野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温声吩咐,“先把这个家伙关起来,明儿早上我和他一起去找祖尔。”
“旷野!”有人紧张地叫。
“那条山涧可不能去哟!”有人哆哆嗦嗦劝道。
旷野摆摆手:“都别说了,我决定了,我想阿爸也不会反对的。”
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幕的骆柯突然开口:“你们别吵了,我去好了。”
“骆柯!”旷野吃惊地叫,“你不知道……”
叶析心里也是一紧,不过他见识过骆柯的本事,所以还不算太担心。
骆柯打断旷野的话:“没关系的,我有分寸,你帮我准备些东西就行。”又扭头吩咐叶析,“你也别闲着,明天起早去采些菖蒲回来。”
***
因为心里有事,叶析睡不踏实,天才蒙蒙亮,就爬了起来。
骆柯睡相不太好,眉头紧皱,因为什么烦恼似的,弓着背,蜷着身子,被子卷在一边。
叶析扯过被子给他盖妥,掖好被角,才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
出去洗了把脸,被冷水一激,整个人顿时清醒了。
时间太早,整栋吊脚楼安安静静的,显然旷昀父子还在睡梦中。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早的了,没想到拐过竹林,一眼就看见爱漓坐在瀑布边的一块石头上,身体一动不动,似乎在专注地想着什么。
他挺喜欢这个粗枝大叶的女孩,所以高高兴兴打招呼:“爱漓!你起得好早啊!”
爱漓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听到叫声,吓了一跳,差点从石头上栽下去。
抬眼见是他,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勉强扯扯嘴角:“叶析,是你啊,你也蛮早的。”
“我来采些菖蒲,你一大早坐这里寻思什么呢?”叶析随口问。
“……”爱漓沉默了。
“难道跟旷野闹别扭了?”叶析调侃。
“你也看出来啦?”爱漓苦笑,“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我。”
第53章 十七()
“怎么会呢?”没想到会引出这个话题,叶析只能装糊涂,尴尬地说,“你们不是快要订婚了吗?”
爱漓轻轻叹了口气:“我看旷野和旷家阿伯对我都不太满意,或许会取消婚约也说不定。”
“不会吧?!”叶析知道,对苗人来说,婚约是很严肃的约定,他没想到俩人之间会变得这么严重,吃惊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爱漓是个有口无心的直性子,百般烦恼的事压在心里好久,又不能向父母和寨子里的人倾诉,难得找到听众。
听他问起,于是不加思索地一股脑说道:“旷野本来是我阿姐爱菱的未婚夫,和阿姐自幼定亲。
四年前旷家阿伯送他是那里教育环境好些,做苗王也需要懂得很多东西、跟上时代的变化。
没想到,他这一去就是整整两年,连寒暑假都没回过家,也不知道在学校忙些什么。
后来还是阿伯觉得不对劲,三催四催,才终于把他给叫回来。
他是带着骆柯阿哥一起回来的,喏,我就是那时候认识骆柯阿哥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旷野这次回来以后,对阿姐突然变得很冷淡。
一次,我无意中听到他和旷阿伯吵架,说是要取消婚约,所以那段时间阿姐都很不开心。
更奇怪的是,退婚的事还没定下来,几天后的夜里,我阿姐突然失踪了。
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寨子里的巫医陶尼,大家都在背后议论,说他们两个私奔了。”
叶析蓦然怔住,只觉得打心底里嗖嗖直往上冒凉气,他想起骆柯曾经说过的话。
不论真凶是谁,他都可以断定,爱菱和陶尼,其实不是私奔,而是被杀害了。
“我阿爸阿妈一直觉得对旷野有愧。我倒是很纳闷,阿姐打小儿就很喜欢旷野,就算是跟他一时闹脾气,也不会和陶尼私奔吧?”没留意到叶析骤然发青的脸色,爱漓困惑不解地说。
“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吧。”叶析干涩地开口。
“我也是那么想的,可是如果阿姐没跟陶尼私奔,她又去了哪里?”爱漓轻叹,顿了顿,她又说道,“前阵子,旷家阿伯来到我家,跟我阿爸阿妈提亲,我阿爸阿妈答应了。
阿姐失踪了两年,谁也不认为她还能回来,自己的女儿能嫁给下一任苗王,何况旷野那么出色,他们都觉得很满意。”她深吸口,“可是,我看得出来,旷野根本不喜欢我,但他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答应和我订婚呢?”
她烦恼地摇摇头。
如果没有亲眼见到旷野和骆柯拥抱的那一幕,叶析一定会安慰她,说她想多了,可现在,除了沉默,他根本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阿伯也是,对我完全不满意。”爱漓再度叹气。
“既然这样,”叶析斟酌着问,“你为什么还要答应和旷野订婚?”
爱漓抬眼,幽幽地看着他:“我喜欢他啊,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那时候他是阿姐的,现在终于给了我拥有他的机会,我怎能拒绝呢?”
“可是……”叶析踯躅。
“就算他心里没我,”明白他的意思,爱漓打断他的话,“那又怎样?不试一次,我又怎能甘心?”
“……”叶析默然。
“知道吗?这世上最痛苦最无奈的事,就是你明明知道那个人不爱你,你却不能不爱他,就像飞蛾扑火一样。”爱漓低声说着,站起来,自嘲地笑了笑,“我还真是可怜。”她说完,慢慢走远了。
她背后,是飞流直下的湍急瀑布,银白如练,美丽得像一幅泼墨山水画,可惜清冷而毫无温度。
想起僵尸客栈里变成焦炭的那只小飞虫,叶析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
卧不库达通往赤柱峰下只有条羊肠小道,非常险峻陡峭,骆柯把叶析采回来的菖蒲,和旷野帮他准备的一堆古里古怪的东西,都塞进背包里,然后自己背上,准备出发。
叶析当然死巴着要一起去。
他一旦执拗起来,骆柯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带上这根甩不掉的尾巴,旷野也要同行,结果被旷昀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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