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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象天魔-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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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闪出一抹幽蓝,江上云亦拔出他的剑。
三尺青锋化作暗夜流光,一闪而逝,旋即传来“叮”的一声金铁交鸣。
当啷!
罗腾只觉得手腕一麻,军刀脱手掉在茶桌上。
青锋剑余势未消,凝成一道剑风呼啸袭来,锋利的气压,使得罗腾颈部毛细血管纷纷破裂,咽喉处透出一抹殷红,微觉刺痛,心头一片冰凉。
愕然抬头,却见那白衣美少年一脸淡然,长剑不知何时已然归鞘,捧起茶盏,从容啜饮。
优雅的举止,令人无法想象,就在瞬息之前,他的剑,几乎斩断罗腾的喉咙。
“咕咚!”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罗腾面皮胀红,向江上云拱手道:“罗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少侠海涵!”
他这坦率认输的气度,倒是令江上云刮目相看,平添几分好感,放下茶盏,拱手还礼,道了声“承让”。
高玉竹看出他修为比罗腾差了一大截,能够正面对抗击落罗腾的军刀,除了罗腾太过轻敌,更主要是发动了一门能够增幅出剑刹那爆发力的秘术,不由暗自惊讶:“宗门几时冒出这样一位少年天才?看他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假以时日,必定一飞冲天,震惊天下。”一念至此,望向江上云的目光里,多了三分敬意。
这时,狱吏匆匆跑了过来,在马行空耳畔道:“大人,那湖龙王在牢中沉睡不起,无论卑职如何呼喊,他也不肯回应,卑职担心他装疯卖傻,图谋暴起越狱,不敢擅自打开牢门,还请大人定夺。”
“这老贼,关了三年还不死心么?”马行空目光一冷,起身道:“我去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罗腾闻言连忙起身,肃然道:“这湖龙王,乃是中洲域七大寇之一,关系到一大笔财宝的下落,是统领大人亲笔圈下的头号要犯,万万不容有失,我与高师妹陪马大人走一趟。”
马行空微微颔首,道:“江师弟也一起来吧。”
“在下正有此意。”
马行空与那狱吏走在前头,罗腾、高玉竹、江上云紧随其后,不多时便来到关押湖龙王的牢房跟前。
刚走近牢门,江上云便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不由脸色微变。
马行空喝道:“湖龙王,别装死了,你不是嫌弃天牢环境差吗?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要搬家了。”
喊了几声,不见应答,马行空的脸色渐变凝重。
高玉竹皱皱鼻子,颤声道:“不对劲,血腥味很浓,莫不是湖龙王已经……”
马行空愕然道:“不会吧?以湖龙王辟海巅峰的实力,纵然被锁在牢中,也没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加害于他,这血腥味,可能是之前被他杀死的疯子所留。”
罗腾道:“不管他是死是活,这样僵持不是办法,打开牢门,我进去看看。”
“也只好如此了。”马行空一挥手,身旁狱吏上前打开牢门,方踏入大牢一步,突然停了下来,面露迷惑之色。
“怎么回事儿?”马行空问他。
“没什么,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狱吏陪笑道。
马行空沉下脸道:“没事儿就快干活,磨磨蹭蹭,成何体统!”
话音未落,那狱吏突然面露惊恐之色,丢下手中一大把钥匙,拼命在身上抓挠,一边呃呃怪叫,仿佛非常之痒。
马行空大怒:“你在搞什么鬼名堂!”
狱吏却不答话,倒在地上翻滚抽搐,凄惨嚎叫,双手拼命抓挠,抓得满身血痕,不知受到什么折磨,眼珠子都凸了起来,七窍流血。
马行空愕然色变。
罗腾与高玉竹亦面面相觑,眼中写满震惊。
江上云按剑上前,观察那发疯的狱吏,却见他胸口有一团拳头大的凸起,四处游动,很是古怪。
“哼,藏在这里吗?”
嘴角泛起冷笑,江上云蓦地拔剑,刺向狱吏心口。
第40章 雪夜来使
马行空搓了搓手,呼吸明显变得急促,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马师兄,你有心事?”江上云好奇地问。
马行空迟疑了一下,苦涩道:“我在担心,那两位使者来意不善。”
“还请师兄点解。”
“你在宗门中,可曾听闻方、薛二系明争暗斗之事。”
若是重生之前,江上云作为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对马行空所言,恐怕不知所云。
然而有了一世记忆垫底,听到“方、薛二系”这四个字,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方,指的是当代天道宗宗主方天豪。
薛,指的是副宗主兼天道要塞城卫军大统领薛天行,亦即薛乘风之父。
此二人,从少年时便是竞争对手,一时瑜亮,并称“二天”。十年前,方天豪以极为微弱的优势,击败薛天行,继承宗主宝座,薛虽出任方之副手,但独掌军权,势力丝毫不逊于宗主。
十年来,两人都致力于在宗门中、要塞里扩大自己的影响力,门生故旧,开枝散叶,形成了两个相互竞争的势力圈子,即为方、薛二系。
任何一位宗门子弟,想要混出名堂,不能只靠埋头苦练,先得抬头看路,选择站队,依附方系或者薛系,摇摆不定者,独善其身者,难免被排挤冷落。
江上云还知道,就在今明两年,由于诸多因素,导致方薛两系矛盾急剧激化,明争暗斗不断,严重削弱了宗门内部的凝聚力,这正是日后天道宗迅速衰落,直至灭门的祸根。
今世重生,江上云当然想设法避免宗门内讧,只不过,目前他的修为还太低,无力影响高层。
相对于薛系,他对方系的印象要好得多。宗主方天豪当得起侠义二字,麾下门生也多是正直之士。薛系则良莠不齐,领袖薛天行乃是一位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枭雄,做事风格突破了他的底线。有到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一点,从他儿子薛乘风的为人便可见一斑。
所以,若是非要在两系之中选择一系站队,江上云宁愿选择支持方宗主。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总少不了权力斗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虽不才,又岂能置身度外,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薛方二系,我更赞赏方系,”江上云徐徐道,“狱门堡隶属统领府管辖,马师兄亦有军职在身,按理说应属薛系人马,可你如此不安,似乎另有隐情。”
马行空听他自承看好方系,明显松了口气。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对权力斗争分析的头头是道,望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些许讶异。
“江师弟目光如炬,监狱系统,相对独立,名义上隶属城卫军,但自典狱长以下,包括我在内的多数典狱官,都是方系出身,因为这个,深为薛副宗主所嫉,时常找茬为难我们。”
江上云目光一闪:“照这么说,天牢凶案频发,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此事若被薛副宗主知晓,恐怕会借题发做,治你们一个玩忽职守之罪。”
马行空擦了把冷汗:“谁说不是,我与典狱长甚至私下里怀疑,所谓神秘杀手,很可能是薛副宗主授意下的阴谋,目的便是打击以典狱长为首的方系军官。”
“你是说,有内鬼作祟?”
“这些年薛副宗主一直没有放弃控制狱门堡的打算,从典狱官到普通狱卒,安插了不少薛系人马,若有人暗中勾结捣鬼,刺杀死囚之后故布疑阵,装神弄鬼,制造恐怖气氛,并非难事。”
“若真是内鬼作案,便不好调查了。”
“谁说不是,他们熟悉狱门堡的情况,包括轮值制度,总能找到作案机会,而且有充裕的时间抹除痕迹,为免于打草惊蛇,纵有怀疑也不好大张旗鼓调查。”叹了口气,马行空接着说,“更要命的是,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薛副宗主若借题发挥,责备我等无能,顺势将我们调离狱门堡,换上自己的亲信,此事很可能不了了之,永无水落石出之日。”
江上云微微一笑:“马师兄的推测,只是一种可能性,未必真的就是这样。”
马行空苦笑:“希望只是杞人忧天,你且随我迎接统领府来使,倘若他们此行目的是接管狱门堡管辖权,我的猜测便**不离十了。”
江上云点了下头,跟他走出大厅。
两名黑袍骑士下了马,大步走进城堡,却是一双青年男女,约莫十七八岁,男的挎刀,女的佩剑,模样倒也英挺清秀,都有聚气期巅峰修为,举止雷厉风行,带着精英军官特有的气质。
挎刀青年走到马行空跟前,抱拳道:“卑职罗腾,这位是我的搭档高玉竹,任职于统领府宪兵团,敢问典狱长大人何在。”
马行空亦抱拳还礼:“在下马行空,两位来的不巧,典狱长大人偶感风寒,卧病在家,狱中事务暂由马某代理,不知两位大人有何指教。”
罗腾冷笑道:“那老狐狸‘病’得还真巧,把你推出来背黑锅。”
马行空脸颊微微抽搐,苦涩地陪笑:“罗大人说笑了。”
罗腾冷冷道:“懒得跟你废话,既然典狱长不在,你能做主也行,狱门堡天牢血案频发,凶手至今未能查明,薛统领对此很是不满,认为狱门堡现在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关押要犯,特派我与高师妹连夜前来,押解湖龙王等重要囚徒离开狱门堡,转移到要塞宪兵团大牢,这是第一批转押要犯的名单,你速去办理,我与高师妹在此等候,点齐人头,立刻上路。”说着,递给马行空一张纸。
马行空得知他来转移囚犯,并非自己之前担心的那样接管狱门堡,暗自松了口气,便把名单递给一名狱吏,着他准备囚车,押解名单上的囚徒。
接着,又邀请罗、高二人落座,吩咐侍从上茶。无意中觉察到罗腾身旁那高挑清秀少女,时不时的偷眼打量江上云,笑道:“对了,尚未向两位大人介绍,这位江小兄弟是宗门来使,特为调查天牢死囚离奇死亡一案而来。”
江上云如何听不出马行空故意抬高他的身份,用所谓“宗门特使”,对抗两位“军中特使”,不由暗自好笑,嘴角微微上扬,向罗腾、高玉竹拱了拱手,一言不发。
高玉竹端详他片刻,一脸严肃道:“小师弟,你年幼无知,不懂江湖险恶,奉劝你趁早打道回府,省得在这里白白送了性命。”
我年幼无知?不懂江湖险恶?
江上云暗自冷笑。
啜饮一口茉莉花茶,对高玉竹淡淡道:“是去是留,轮不到你替我做决定。”
第39章 黑暗中的杀人狂
疯癫囚徒便把额头抵在铁栅栏缝隙间,喝道:“爱说就说,不说拉倒!”话音未落,忽然见那湖龙王脸上的微笑,变成阴森森的狞笑,“呸”地一声,吐出一口灌注真气的黏痰,宛如一口飞剑,闪电般刺入疯癫囚徒额头。
噗!
疯癫囚徒额头破开一个圆洞,眼睛翻白,鲜血与脑浆自额头孔洞中汩汩涌出,尸体亦顺着铁栅栏滑落,萎顿于地。
“地阶下品绝技,一气贯长虹。”江上云眼中浮现一丝讶异,“这湖龙王,修为不低,至少是辟海后期高手。”
马行空喝道:“湖龙王,你犯的什么邪性,平白无故,为何杀人!”
湖龙王歪头蹭了蹭耳朵,若无其事的笑道:“那疯子大呼小叫,吵的我耳朵痛,弄死他,换来片刻清净,难道不是美事一桩?再则说,我湖龙王纵横江湖二十载,平白无故死在我手上的人多了去了,马大人何必大惊小怪。”
“你这杀人狂,不得好死!”
“嘿嘿,那就走着瞧呗,指不定谁死在谁前头,”湖龙王咧嘴狞笑,满口白牙分外阴森,“马大人可别忘了,那个徘徊在天牢里的神秘刺客,才是真的杀人狂,不止杀死囚,狱卒照杀不误!马大人,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说罢,放肆的狂笑起来。
江上云皱了下眉毛,走到马行空身旁问道:“这凶徒是何人,竟如此嚣张。”
马长空擦擦冷汗,沉声道:“玄玉帮主,匪号‘湖龙王’,辟海巅峰高手,曾是横行玄玉湖上打家劫舍的超级大寇,如今是天牢中的头号凶犯。”
“这等杀人越货的悍匪,为何不处以极刑,留着浪费粮食有何价值?”
马行空压低嗓音道:“师弟你有所不知,此人干了一辈子剪径买卖,杀害、绑架、勒索富商无数,虽说不见得每次都能得手,可也着实积累了大量财富,杀他容易,挖出匪赃藏于何处,党羽下落何在,却不是一件容易差事,所以现在还不能动他。这天牢里的死刑犯,多是同样的问题,追不回贼赃,抓不完同党,他们的命就还有价值。”
江上云面露不屑:“难怪你们要增派狱卒,保护王爷似的保护这水贼头子。”
马行空苦笑:“自从发生死囚被神秘暗杀事件,这一个多月来,天牢的警卫比平时增强了三倍,我们还与城卫军合作,监控进出天道要塞的江湖客,特别注意那些与死囚有关联、或者隶属于同一帮派的角色,玄玉帮,也是重点盯防对象。”
江上云心头微动:“你们怀疑死者是被同党灭口?”
马行空微微颔首:“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毕竟谁也无法保证他们在牢里会否乱说话,外头那些党羽,为了保护自己,或者独吞贼赃,偶尔会动用手段混入天牢,杀人灭口。”
“最近可有这方面的线索?”
马行空摇头叹气:“查了一个多月,结果一无所获。似乎死者旧日党羽与暗杀事件并无直接关联,这就是最令我们费解的地方之一。”
“既然此为之一,想必还有之二。”
“不错,最开始遭到暗杀的,只有死囚,可是最近事态起了变化,准确的说是恶化,连狱卒和外来调查凶案真相的武者也遭那神秘刺客暗杀,比如前些天,天道宗一个叫铁骨的外门弟子,就因调查此案,于深夜在狱中遭遇不幸,这就更令人费解了,难道刺客杀人,不是为了灭口?”
江上云沉吟一声,“的确有此可能。”
马行空面露困惑:“若不是为了灭口,又是为了什么?入狱杀人,总要有个理由。”
江上云轻声道:“或许,这正是我们要追寻的谜底,还有别的线索吗?”
马行空耸肩苦笑:“没别的了,如果我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立马掉头回宗门,省得在这里白送了性命。”
江上云摇头道:“我当然要留下来,这个谜底,我会亲手揭开。”
马行空无奈的叹气:“你们世家子弟,总是自视过高,要知道在你之前,已经有多名城卫军高手和宗门子弟前来调查,他们都一无所获,甚至送了性命,比如那个铁骨,修为比你高出一截,他都不行,你哪里来的自信。”
江上云神色从容:“一个人的行为,映射出他的心理,大凡行踪诡秘,专攻暗杀偷袭之辈,若是光明正大与人对决,实力往往不值一哂,只要解开那刺客制造恐怖气氛的伎俩,我修为虽低,却未必杀不了他。”
马行空一时无言以对,只得放弃劝说,转而问他:“你打算从何处着手调查。”
江上云也不遮掩,“当下唯一确定的线索只有一条,就是那刺客,仍然藏匿在天牢中,这是一个突破口。”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天牢,来到城堡回廊。
马行空突然停下脚步,望向窗外。
江上云亦觉察到远处有马蹄声,寻声望去,却见夜色中,一对骏马冒雪飞驰而来,眨眼间便冲上吊桥。
马背上,两名头戴斗笠的黑袍骑士勒住缰绳,希律律的马嘶打破寂静。
为首的骑士飞身下马,冲着城堡大门喊道:“统领府使者特来执行公务,尔等还不快开门!”
喊话者是一位年轻女郎,尖锐高亢的嗓音在雪夜里回荡,令人惊心动魄。
狱卒不敢擅自开门,便都望向马行空。
马行空却是脸色苍白,不停的擦拭冷汗。
江上云留意到他神色异常,不由心生疑惑。
门外两人等得不耐烦,女郎再次厉声喊话,声音里平添了几分杀气。
另一个黑袍骑士,似乎觉察到楼上有人窥探自己,蓦地抬起头来,目光宛如两道闪电刺破夜空,朝江上云这边射来。
旋即,黑袍骑士无声冷笑,蓦地一拍腰畔刀鞘,仓啷一声,半截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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