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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象天魔-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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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南宫珏回到庭院中,金翅大鹏见了主人,胆气大壮,长啸一声,金色真元自它身上喷薄而出,化作一只遮天巨爪,朝那白猫狠狠拍了下去。
金色巨爪撕裂空气,掀起恐怖风暴,尚未击中白猫,先将其身后一片房屋全部震塌。
尘烟滚滚,废墟之中,陡然飞出一条白色身影,抱起白猫,就地一滚,于千钧一发之际,闪过金色巨爪扑杀。
轰!
金色巨爪击空,落处大地崩裂,飞沙走石。
尘埃之中,俊美少年怀抱白猫,迎风而立,冷冷凝视着金翅大鹏,眼中浮现怒意。
金翅大鹏一击落空,很是羞恼,冲那少年做出扑击姿态,长鸣恫吓。
锵!
少年悍然拔剑出鞘,剑锋直指金翅大鹏,一道凌厉的剑势,如同无形光束喷射出去,照在金翅大鹏身上,反倒吓得它一愣,似乎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弱小的生物,竟敢对它拔剑相向。
“江上云,休得放肆!”江心月厉声呵斥,“你竟然对南宫师兄的灵宠拔剑,想死不成?还不赶紧弃剑下跪,磕头赔罪!”
江上云冷冷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江心月,你是江家人吗?”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是江家人,如果你还懂得礼义廉耻,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蠢话。这头金翅大鹏无端恐吓我的猫,还试图捕杀它,我抢救自己的宠物,何错之有,为何要向这扁毛畜生的主人赔罪?难道不应该是这位南宫公子,向我赔礼道歉?”
“你好大的狗胆!”江心月气得柳眉倒竖,“我师兄的金翅大鹏乃是太古神兽,天生灵体,岂是一只野猫能比的,别说捕杀你的猫,就算杀了你,也不足挂齿。”
江上云点了点头,话语中饱含讽刺意味:“就因为他修为高,地位高,所以就可以在别人家里不守为客之道,肆意纵禽胡作非为?就因为他养的是金翅大鹏,我养的是普通白猫,所以他杀我就是应该的,我反抗就是大逆不道?江心月,在自己家里称王称霸,对外人卑躬屈膝满脸谄媚,公然侍强凌弱欺软怕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还要脸吗?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害臊。”
“你这个小畜生,找死!”江心月彻底被他气炸了,便要拔剑。
“且慢!”南宫珏抬手拦住她,淡淡扫了江上云一眼,毫不掩饰轻蔑之意,“江师妹,没必要跟一个井底之蛙斗气,他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看来江家并不都是好客之人,在下这便告辞了,后会有期。”纵身跃上大鹏脊背,起飞之际,又瞟了江上云一眼,淡淡道:“记住,蝼蚁面对天敌之时,跪地求饶或许还有一线活命的可能,倘若放不下你那可笑的自尊,对天敌流露出杀意,只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下次你可未必有这样的好运气。”
说罢,驾驭金翅大鹏腾空而起。
那大鹏也是记恨在心,振翼之际,有意无意挥出一股真元,直奔江上云撞了过去。
轰!
汹涌气流扑面袭来,以他聚气期的修为,根本无力抵挡,当场被吹得倒飞出去,撞塌一堵墙壁。
江上云挣扎起身,擦去嘴角血渍,冷冷凝视着扶摇直上的金翅大鹏,还有那傲然卓立于大鹏背上的“玉公子”南宫珏,心头燃起仇恨的烈焰。
“南宫珏,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辱,必将十倍奉还!”
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江心月大感快意解气,嘴角掀起轻蔑的冷笑:“哼,蝼蚁般的废物,也敢在南宫师兄面前逞口舌之利,真是自取其辱,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懒得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回了书房。
江东流冲江上云投去厌恶的目光,冷冷道:“今日本来是我江家结交玉公子的好机会,若因为你从中捣乱,开罪了玉公子,你便是江家的罪人。”说罢,跟着女儿进了书房,关上房门,换上满脸讨好的笑容。
“心月,快跟爹说说,你跟南宫珏是什么关系,为何他会屈尊送你回家。”
江心月随意坐在太师椅上,把玩一枚小巧精致的玉瓶,淡淡道:“我那南宫师兄,年方弱冠,修为高达灵体十重,武功冠绝同辈,三年前中洲六大宗派会盟,各宗天才弟子比武竞技,排名前百者入《群英谱》,前十名入《十杰榜》,当时南宫师兄年仅十七岁,一路横扫各派天才,以黑马之姿杀入决赛,最终仅以半招之差,输给年长他三岁的皇极盟少盟主,屈居‘十杰榜’次席,而那薛惊鸿,也参加了六宗会盟,却连十杰榜都挤不进去,哪里配跟南宫师兄相提并论!爹,我知道你想把我嫁入薛家,实不相瞒,薛惊鸿不配娶我,我江心月要嫁就嫁南宫师兄那样的奇男子。”
“可薛家势大……”
“笑话!薛家势力再大,也不过局限于一个小小的天道要塞,薛天行自己都当不上天道宗主,他儿子就一定能上位?真当方家父子是摆设不成!就算能上位,顶破天是个天道宗主,在中州六大宗派中敬陪末座,岂能与灵剑宗这样的豪门大派相比?我那南宫师兄,将来大有可能继任灵剑宗主之位,到时候我就是宗主夫人,两者孰轻孰重,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心月,你说的有道理,可我们江家毕竟是在天道要塞讨生活,强龙不压地头蛇啊……”江东流左右为难。
江心月板起脸嗔道:“爹,你又说傻话!天道要塞四大家族,白家是药王谷的旁系,秋家是驭兽宗的旁系,人家在天道宗地盘上,不也活的好好的?为何不怕打压?因为天道宗亦有支系在药王要塞和驭兽要塞讨生活,相互牵制,才能有恃无恐。唯独我江家,在外没有强援,于内一味依附天道宗,天道宗若垮台,我江家唇亡齿寒,反之天道宗兴旺,难保不会兴起吞并我江家的野心,到时候外头没个有分量的宗派替江家撑腰,岂不是任人鱼肉?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清楚,江家上下,全是一群糊涂虫!”
江东流被女儿训斥地头冒冷汗,连连点头道:“心月你说的太对了,是为父短视了,江家下一代,还是得指望你呀!往后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为父便不再替你拿主意了。”
江心月淡然一笑,眼中隐含不屑。她的心很大,根本没把一个小小的江家放在眼中。江家,不过是她攀上高枝的一块跳板罢了。 “爹,我有一事不明,要向您老人家请教。”江千帆对父亲道。
“千帆,何事不明?”江东流淡然问道。
“您为何要促成江上雪与薛惊鸿结亲,这对咱家可没有好处,若是将心月嫁给薛惊鸿,岂不更好?”
江东流摇头轻笑:“千帆,你这个问题提的很好,归根结底,你还是太年轻啊,不懂这里头的算计。统领大人何尝不知心月比那江上雪更适合当他儿媳妇,故意向江铁城提亲,其实另有图谋。”
“还请父亲大人明示,薛统领究竟有何图谋?”
“千帆,你虽然在军中历练,但名义上仍是天道宗弟子,应该晓得天道宗内部有两大派系,一派是宗主方天豪的嫡系,另一派人马则以薛统领为魁首,宗内核心弟子乃至内门长老,不是方系,就是薛系,两派人马貌合神离,关系颇为紧张。”
“此事孩儿自然晓得,却不知跟我们江家有何关系。”
“这里头的关系可大了,须知咱们江家与方家乃是世交,江铁城本人与方天豪亦是私交颇深,否则他也不会放心将一双儿女送入天道宗修行。统领大人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明为联姻,暗含离间之意,若能如其所愿,既可获得江上雪的三圣品血统,又能瓦解江、方两家联盟,可谓一石二鸟。”
江千帆恍然大悟:“统领大人的确是老谋深算,可惜您老人家吃苦受累不说,到头来还是替人做嫁衣,落不下什么好处。”
江东流摇头道:“那也不见得,江铁城父女俩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我对这门亲事,表面卖力促成,看似不负统领大人之托,其实是起到反作用,越逼迫他们,他们就会越反感这门亲事,到时候彻底闹崩,统领大人便死了拉拢他们父女的心思,转而扶持我夺取江家大权,心月嫁入薛家的机会也就来了。”
江千帆竖起大拇指赞叹:“爹爹真是神机妙算,不过……心月那丫头,心比天高,孤芳自赏,且天赋精才绝艳,如今已经晋升灵剑宗首席内门弟子,可谓前途无量,未必看得上薛家大少。”
提起自己那个任性高傲的女儿,江东流也是禁不住一阵头疼,正待开口,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长鸣。……
江东流父子听闻那声长鸣,顿时脸色大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施展轻功飞出窗外。
正值黄昏时分,夕阳尚未落山。满院积雪反射落日的余晖,本该非常亮堂,此刻却变得一片昏暗,仿佛乌云罩顶。
江东流抬头望天,眼角肌肉,不由得狠狠抽搐。
一头巨大无比的金翅鸟,此刻正悬浮在江府上空,双翼展开,遮天蔽日,投下的阴影,竟然将整个院落笼罩起来,仿佛黑夜降临。
“爹!这、这是什么怪物?好生恐怖!”江千帆失声惊呼。
江东流深吸一口气,右手五指握紧剑柄,禁不住有些颤抖,沉声道:“灵体后期魔兽,金翅大鹏!”
“啊!”江千帆目瞪口呆。
金翅大鹏,如同神龙与凤凰,乃是货真价实的太古神兽,天生灵体,虽然这头大鹏尚未成年,只有灵体后期修为,但是只凭神兽与生俱来的气势,便压的所有灵体期以下武者呼吸艰难,不敢正视,遑论与之搏斗。
江东流强做镇定,回头喝问家仆:“大爷何在?”只凭他一人,可对付不了这恐怖的大鹏,这种时候,唯有修为达到灵体后期的江铁城,方能镇得住场面。
家仆已经被金翅大鹏的气势吓得两腿发软,结结巴巴道:“大、大爷带着大小姐,去了铸剑坊谈生意,只有云少爷在家。”
“呸!”江东流没好气地啐了一口,“那野种在家,顶个屁用!”
大哥不在家,他便是江府第一高手,没奈何,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去。
再次仰望金翅大鹏,隐约发现鹏背上有两道人影,顿时心头一凛,向天拱手,朗声道:“不知是哪位前辈莅临江家,还请报上尊姓大名。”
这时,大鹏背上传来一串银铃似的娇笑。
“爹,不必紧张,是我回来了。”
“啊!心月?”江东流喜出望外。
这时,空中那金翅大鹏收敛双翼,缓缓降落在江家庭院中,带来的狂暴气流,将包括江东流、江千帆父子在内所有围观者,吹得踉跄后退。
至于辟海期修为以下的寻常奴仆,更是不堪,直接被金翅大鹏的神威吓得两眼翻白,昏倒一片。
一双年轻男女傲然站在大鹏背上,女子正值豆蔻芳华,容貌俏丽,身段儿妖娆,眉宇间流露出一股高傲气质。
在她身旁,是一位白衣飘飘玉树临风的美男子,随意负手而立,便有一种雍容华贵君临天下的气势散发出来,令人禁不住兴起顶礼膜拜的冲动。
江东流与那白衣公子对视一眼,顿时感到浑身发冷,仿佛被对方那双幽深冷冽的眸子看透内心,在他面前,毫无**可言。
“灵体期圆满修为……阁下莫不是灵剑宗首席核心弟子,鼎鼎大名的“玉公子”?”江东流试探地问道。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拱手道:“在下正是南宫珏,此番顺路送江师妹返乡探亲,途经贵府,特来拜见伯父,唐突之处,还望海涵。”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从容不迫,却有一种慑服人心的魔力。
江东流不禁受宠若惊,诚惶诚恐道:“哪里哪里,玉公子莅临寒舍,乃是江家无上荣耀,若是不嫌寒舍简陋,可否移驾进屋喝杯清茶。”
南宫珏沉吟不语,似乎在赶时间,不想多做耽搁。
江心月扯扯他的衣袖,嘟嘴撒娇:“大师兄,来都来了,陪我爹喝杯茶不行么?就算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南宫珏无奈的笑笑,点头道:“好吧,真拿你这丫头没办法。”
江心月眉开眼笑,抱着他的臂弯走进书房。
江东流与儿子对视一眼,满脸诧异。
“真是没想到,我这个向来眼高于顶,对男人不假辞色的妹妹,竟然也会向男人撒娇。”江千帆啧啧称奇。
江东流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慎言!玉公子那是什么身份,何等尊贵,心月在咱家是金枝玉叶,可在人家面前,哪还有骄傲的资本,管好你的嘴,当心祸从口出!”
江天帆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一个字。
江家父子进了书房,满脸堆笑地招待南宫珏,借喝茶寒暄之机,正要跟他套套近乎,门外突然传来大鹏怒鸣。
“嗯?”南宫珏闻声脸色微变,身形一晃,闪电般飞出门外。 在这样温馨的时刻,江东流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你这个自不量力的小子,不要以为打败江松就可以自鸣得意,跟薛家大少比,你给人家提鞋都不配!看在大哥和小雪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如果你能在族会比武中获得冠军,我便不再插手此事。”
江铁城怒道:“老二,小云年方十三岁,修为不过聚气八重,你让他与那些比他年长五六岁的辟海期武者争夺冠军,根本就是强人所难!有本事你从江家找出一个比小云强的同龄人。”
江东流顿时语塞,一时间,他还真找不出来能够稳胜江上云的同龄人。
他那一双儿女,江千帆和江心月,皆是江家首屈一指的天才,在他看来当然比江上云强得多,可女儿跟江上雪同龄,儿子就更大了,委实不便拿出来跟江上云比较。
这时,江上云趁热打铁,提出一个令众人大吃一惊的建议。
“二叔,明日族会大比,我不敢夸口夺冠,但前三应有我一席之地,你敢不敢就此跟我打赌:如果我输了,自愿离开江家,终生不再踏入江家大门一步;如果我赢了,雪姐与薛家联姻一事休要再提,并且从今往后,你不得插手江家事务,所有权力归还我爹。”
江东流闻言愕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无论怎么预测,族会大比前三名必然是江上雪、江心月和江千帆等辟海期天才,哪里轮的到他一个聚气后期菜鸟虎口夺食?这小子哪儿来的底气?
江东流沉吟一声,徐徐道:“打赌我不怕,就怕你们一家三口在大比中玩猫腻,操纵比武分组,合起伙来坑我。比如你们姐弟俩分在同一组,你姐替你保驾护航,最后故意输给你,保送你进入决赛,岂不是可以轻松赢下赌约?这种圈套,我可不敢上。”
江上雪一听这话,立时柳眉倒竖,凤眸含煞:“二叔,如果你担心作弊,我倒有一个建议,干脆把我和江心月分到同一组,小云和江千帆也划入同一组,如此一来,我和小云若想晋级决赛,必须击败你家那两位,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明日族会比武,不单小云争夺前三,我亦誓必夺冠,二叔,你敢不敢赌!”
话说到这份儿上,几乎一切因素都对自己有利,江东流再无任何顾忌,朗声大笑:“好!赌就赌,我还怕你们两个小娃娃不成?别人慑于家主威压,不敢跟你们姐弟俩动真格的,我家心月和千帆可不会放水,大哥,今日赌约你为我们做个见证,明天走着瞧。”说罢,扬长而去。
还不等他走远,江上雪一脚踹翻方才他坐的那把椅子,怒不可遏道:“这个老狐狸,明明自己满肚子阴谋诡计,竟还讽刺我们搞暗箱操作,真是小人之心!”
“小云,你不该冲动的!”江铁城扶额叹气,“你二叔是故意激你,你答应跟他打赌,就是上了他的当。”
江上云淡然道:“无所谓,他想算计我,我何尝不是在算计他,定下这个赌局,有他后悔那天。”
江铁城闻言不由愕然。他知道养子这一年来进步很大,可聚气八重的实力,似乎还不够格说这种狂话。
江家年轻一代,并不缺少辟海期的天才,比如江心月和江千帆便是其中的翘楚,实力甚至不在江上雪之下。
江上云要杀进前三,江心月和江千帆,他至少要淘汰一个,怎么看都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江铁城实在想不通,他哪来得底气与江东流对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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