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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牙的攻击也随之到达蛇魔的面部。可惜的是，蛇魔面部也长满鳞片，金牙平日里能咬断小树的尖牙，也如同咬在一块铁板上一样，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蛇魔右手一扇，像拍苍蝇一样将金牙拍飞了出去。

　　　　东河一击不中跃开，心里就明白，绝对不是蛇魔的对手。无论是速度、力量、攻击力，特别是防御力，双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看着对方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鳞片，东河明白，除非击中眼睛、口腔等要害部位，否则就算对方站着不动，自己和金牙也不一定能拿对方怎么样。

　　　　双方再次呈三角对峙。不同的是蛇魔依旧一副非常人性化的不屑的表情，那怪物的样子，偏偏一副极其人类的表情，看着异常诡异。而金牙依旧伏低身子，做出攻击的准备。虽然害怕，但护主的忠心，让其不退半步。东河则仔细打量着对手，寻找可能存在的弱点。

　　　　突然，东河的目光凝聚在蛇魔的脸侧，太阳穴之下，有两个小小的紧紧趴在脑袋上的肉片。东河一眼看出那是蛇魔的耳朵。于是心中一亮，知道那是唯一的蛇魔不太好防御的弱点。譬如眼睛空腔之类，在正面，根本攻击不到。而东河也没看到类似于人类下体的地方。

　　　　东河盯着金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部位。金牙极其通灵，轻轻叫了两声，算是回应。

　　　　“看刀！”东河突然大喝一声，将蛇魔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匕首掠过寒光，再次攻击蛇魔的眼睛。

　　　　蛇魔动也不动，黑色的长舌伸出口腔，贴着嘴唇舔了一圈，悠闲得仿佛在晒太阳。东河的速度很快，两者之间的距离转瞬即至。

　　　　不过可惜蛇魔更快，东河的匕首还没到达，蛇尾已经带起旋风，拍向了东河的脑门。东河匕首转向，一个格挡，身子被拍飞。但他身手极其灵活，如同猿猴一般，身子尚在半空，左手却钩住了蛇尾，然后如同灵猴跃树，借势空中转向，再次逼向蛇魔。手中双匕首如同两道闪电，甩手而出，一刺咽喉，一刺眼睛。

　　　　一切在电光石火之间，蛇魔也没想到眼前人类如此灵活，应变迅猛。但这却难不住它。它双手上下并排往眼前一挡，叮当两声，匕首全被阻挡落地。

　　　　东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在此时，金牙已经如同一道黑影，顺着蛇魔的尾巴爬上肩膀，一口咬在了类似耳朵的地方。

　　　　果然如同东河所料，这里正是蛇魔的弱点之一，被金牙一口咬穿，鲜血激射，痛呼长号。

　　　　金牙的牙齿是有毒的。虽然不致命，但却有不错的麻痹效果。哪怕麻痹的效果对蛇魔这么大体型的怪物效果很弱，也让东河的逃跑几率加大了不少。

　　　　“快跑，金牙！”东河大吼一声，扭头先跑。金牙与他默契天成，对着另外一只耳朵也是一口，然后却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希望以此来耽误一点时间。

　　　　蛇魔确实微一迟疑，但最终还是朝着东河追去。东河的猜测是对的，金牙的毒素确实有效，但效果极其微小。不过十几个呼吸，蛇魔的毒性就自解了。但与此同时，受伤却激发了它的凶性，虽然没有腿，但全力追击的速度却比东河快了很多。

　　　　东河不敢回头，只听见背后粗重的喘气声越来越近。突然，一股巨大的风压声从背后传来，东河就觉得头顶一暗，一朵“乌云”压了过来——凭直觉，东河知道那是一块巨大的岩石。

　　　　然后，东河就觉得后脑一阵剧痛，人就被砸晕了过去。

　　　　东河醒来，就觉得脑袋撕裂一样疼痛。深吸几口气，东河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处是一个山洞，不深，天光从外面射进来，将洞里找得光亮，只余洞底一片阴影。而蛇魔就正盘在那里，一双血红的竖瞳，冒着荧光看着自己，冰冷而无情。

　　　　东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没吃了自己。既然对方在自己昏迷的时候都没吃自己，那么就不妨站起来看看。于是他爬起来，走向洞口。那蛇魔继续坐在那里，眼睛都不眨一下。

　　　　东河走向洞口，朝外一望，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就见洞外山河广阔，树木渺小，白云压肩，却是在一处极高的山洞之上，至少有几百米高。难怪那蛇魔动也不动，原来是知道自己根本逃不了。

　　　　“怎么？很失望？”一阵沙哑到几乎同不清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东河大惊，一回头，却见蛇魔正盯着自己，一脸戏谑。

　　　　“你会说话？”东河惊问。

　　　　“我本来就是人类，会说话有何稀奇？”蛇魔眼中红光闪灭。

　　　　东河看着对方绝不似人类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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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故事
　　　　“嘎嘎！怎么，很震惊我会说话么？”蛇魔的声线完全变异，就连笑声都变得诡异可怕。“你不是第一个出现这幅表情的人。不过你确实比我之前见到的凡民都要胆子大很多。我看得出来，你虽然震惊，但并不是特别害怕。”

　　　　东河回过神来，明白对方说得对，自己并不是特别害怕，该害怕的早在七岁那年就害怕完了。他找了块平坦的地方坐下，看着对方冷静说道：“为什么要害怕。你若想杀我，我害怕也没用。你若不想杀我，我不害怕你也不会杀我。只是，你既然说你是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嘎嘎！真是胆大的少年啊。你今年岁数不大吧？”蛇魔并未回答东河的问题，反而对东河的年龄起了兴趣。

　　　　“再有半年，我就十七了。”东河回道。

　　　　“嘎嘎，真是个不错的少年啊。”蛇魔瞳孔闪烁，眼中红光游动，声线中透出赞叹的意味。“若是放在以前，我一定要招你进我的侍卫队。虽然你不是神民，但是就凭你的胆色冷静，我很喜欢你。”

　　　　东河撇撇嘴。

　　　　“你说侍卫队？你以前是哪里的守备队长？”东河奇道。在东河的印象里，只有守备队长可以掌控侍卫队。

　　　　“嘎嘎。你不知道侍卫队？”蛇魔眼中红光闪了一下，显示心情的波动，然后恍然道：“你是不是从来没出过这个山里？”

　　　　东河摇头：“我去过最远的城市就是巨木城。”

　　　　“嘎嘎。难怪。”蛇魔点点头，道：“也就在这里，巨木城才敢叫城。这个城市我去过，不过几万人的小镇子而已。让我来慢慢告诉你。知道世袭爵位么？”

　　　　东河点头。爵位是神盟仿照兽人帝国制定的等级代号。起初是和领地挂钩，爵位越高，领地越大。但到了最后，一些对神盟贡献巨大的人，也会获得爵位作为一种荣誉的象征。譬如，每个城的城主，就必然有一个爵位头衔。

　　　　“无论是世袭的爵位，还是荣誉爵位，都可以雇用自己的侍卫队，作为自己的私人武装。爵位越高，这个队伍的数量就越大。当然，没有爵位你也可以养自己的力量。只是那样的力量是不受神盟承认的。当然，一旦属下叛变了，神盟也不会追究叛逃罪。

　　　　而我说的侍卫队，是神盟律法规定属于我的私人武装，是受神盟保护的。一旦出现属下叛逃的情况，在神盟之内就会没有立足之地。”

　　　　蛇魔侃侃而谈。

　　　　东河哂然一笑：“那我觉得你的侍卫队似乎还没有私人武装好，最起码自由不受限制。一旦进了你的侍卫队，岂不是就等于你的奴隶了？”

　　　　“嘎嘎。看来你完全不知道神盟的内况。对于神民，当然觉得这是一种束缚与累赘。但是对于你们凡民来说，这是磕头都求不到的好机会。

　　　　你不知道神盟的法律么？神民虽然不可随意杀死任意一个凡民，但是看你不顺眼将你的腿打断，只要说一句你对他不敬，就可以无事了。你这样走在大街上，和一个可以自由走动的狗有什么区别？看不顺眼踹两脚，还可以逗逗乐子。

　　　　而一旦成为了我的侍卫队，谁一旦无故欺负你，就是在对我不敬。试问，又有谁愿意轻易得罪一个神民呢？不仅如此，就连你的家人都会因此而收益。做一条任人欺辱的流浪狗，和一条背后有主人护着的看家狗，你说会怎么选呢？要知道，当年有多少凡民挤破了头，都只为进我家做一个仆役！”

　　　　“呵呵，都只是奴隶而已，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嘎！果然是年轻气盛。”蛇魔怪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么？”

　　　　“总不会是为了让我陪你聊天吧。”东河瞎猜道。

　　　　“嘎嘎。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少年。”蛇魔兴奋地摇起尾巴，自恋于自己高明的目光，“对！我就是想让你陪我聊聊天。我已经很多天没有和同类说话了，我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人类了。你知道么，整天游走在荒山野地里，与虫兽为伍，吃蛇肉，喝蛇血，那种感觉是多么恐怖！我有时就想，只要有个人愿意在我面前陪我说说话，我愿意把我最宝贵的宝藏送给他。

　　　　但是没人愿意这样。我抓来许多人，他们或是直接吓死，或是哆哆嗦嗦说不话来，甚至有几个假意欺骗伺机逃跑。这样的人都该死！

　　　　所以我抓了你，并且没有吃你，而且将你带到这样一处悬崖上来。这样你就不会想着逃跑了。怎么样？我这个办法不错吧？嘎嘎嘎！”

　　　　蛇魔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得意。东河没想到竟然被自己随口说中，真的是抓自己来陪聊的。看着带着疯气狂笑的蛇魔，东河判断对方恐怕真是憋坏了，不由想起了易大师说的一句话：“人类最大的敌人，其实是寂寞。”

　　　　于是说道：“那些被抓来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当然是吃了。”蛇魔笑声戛然而止，盯着东河说道：“他们都该死。他们一是不陪我聊天，陪我聊天的尽想着逃跑。最主要的是，他们见过我这张脸。我发过誓，凡是见过我这张脸的人类，都得死！”

　　　　东河眉心一跳。虽然蛇魔说的是人话，但他血色的竖瞳总是给人感觉一种极强的魔性，暴躁，嗜血，阴冷，里面流淌着不知名的邪恶，仿佛随时会爆起咬你的喉咙；偶尔眼珠一闪，总让人心惊肉跳，后脊梁一阵恶寒。

　　　　“嘎嘎！不过你不要怕。我还不准备吃你，你和那些凡民不一样。你胆大，冷静，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喊我怪物。要知道，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怪物’两个字。

　　　　你要感到庆幸。

　　　　我昨天吸食了那条大蛇的精华，让我又成功进化一次。现在你的血肉精华对我已经没什么用了，所以我不会吃你，而且我也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了。要是在昨天之前，你早就已经被我吃了。要知道，我曾经在三河郡吃了整整一个村庄的人。那些可怜的人，现在想想，死得真冤。若是现在再经过那条村子，我一定不会杀他们的，因为他们对我完全没有吸引力，除非他们看到了我的脸。”

　　　　东河沉默不语，心道果然是魔性，要靠吸食血肉来进化。

　　　　蛇魔接着说下去道：“不过你还是不幸的。因为你是我遇到的最后一个人类。我已经决定，越过沉默森林的边缘，一路向西北，穿过混乱峡谷与恶灵地渊，就会到达混乱大陆的北部。那里是兽人的天下。到了那里，再也不会有人喊我怪物，因为他们都是和我一样的怪物。嘎嘎！”说道这里，蛇魔两眼放光，尾巴又啪啪地拍打起来，显示出内心的兴奋。

　　　　对于蛇魔口中的沉默森林、混乱峡谷与恶灵地渊，东河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有一点他很明白，这头由人类转化而成的蛇魔，准备穿过很远的地方，去兽人的地界，因为那里的人都和他一样半人半兽，不会将他当成怪物。

　　　　蛇魔接着道：“我之所以说你不幸，就是因为一旦穿越兽人帝国，我就会获得新生，没有人知道我曾经是个人类。我再也不会因为变成这样而自卑。

　　　　在这之前，为了祭奠让我热爱又痛恨的人类世界，我已经决定抓最后一个人类来吃掉，以此来告别曾经的人类生命和迎接即将获得的新生。

　　　　假如你迟几天再碰见我，我已经抓过人来祭奠，即便你看到我的脸，我也不会杀掉你。因为我对自己说过，一旦完成祭奠，在到达兽人帝国之前，我都不会再主动杀人类。”

　　　　东河接道：“你的意思，就是将我当做你祭奠人类身份的祭品是么？”

　　　　“嘎嘎！不错，真是聪明！可惜的很。。。。。。”蛇魔吞吐蛇信，乱摇身子，仿佛真的感到很惋惜一样：

　　　　“不过你放心。我看在你是这么长时间我看的最顺眼的人类的份上，我决定不吃掉你，只会轻轻在你脖子上咬一个洞，留你一个全尸。同时，我也会就地将你下葬。我知道，你们人类没有神灵庇佑，所以要死后入土为安，与大地融为一体。”

　　　　东河再次无语。眼前的曾经的人类，已经彻底抛弃了人类的身份，在同东河交谈时，已经用到了“你们人类”这样的字眼了。

　　　　东河并不将眼前的生死看在心上，静静看着它，似乎能明白它的心情，于是说道：“还是说说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吧。”

　　　　蛇魔突然顿了一下，眼中红光激烈闪烁，厚厚的眼睑翻滚着，浑身颤抖，显示内心进行激烈的心理活动。突然，它整个身体突然像雕塑一样固定不动，眼神空蒙，仿佛陷入深沉的回忆里面。过了好久，它才缓缓开口道：“多亏你的提醒，否则我都快忘了。

　　　　是的，这也是我把你抓到这里来的原因。因为，我要再不说，这个世界就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了。我是不能说的，那两个贱人也不会说，也不敢说！即使我以后回到那里，找到那两个贱人报仇，我也不能说出来。

　　　　是的，我要告诉你。虽然你马上就要死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我要再不说，就不会再有人知道我的遭遇。就算以后我再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不能让这件事藏在我心里。否则我会发疯，难受一辈子的。嘎嘎嘎嘎！”

　　　　蛇魔再次怪笑，东河也分辨不出笑声里是疯狂还是悲凉。

　　　　蛇魔缓缓游动过来，走到东河的对面，盘起尾巴，努力地将身体放到可以与东河视线齐平的位置，然后缓缓说道：“知道镇海城么？”

　　　　东河摇头。

　　　　“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你连凤凰城都没去过。镇海城是神盟镇海郡的郡治所在，镇海城里最大的家族就是王家。

　　　　王家是神盟世袭的镇海郡领主，就是世人所称的镇海郡王。而当代的镇海郡王，就是现在王家的家主，王明阳。

　　　　王家子孙无数，血脉众多。但真正嫡系的却只有七支。我的父亲，就是其中一支的宗主。而我就是父亲的长子。论辈分，王明阳是我的曾爷爷。

　　　　我父亲子女很多，但嫡亲的儿子却只有三个。我是老大，还有老二，以及一个才几岁的三弟。”

　　　　说到这里，蛇魔顿了一下，看向东河，道：“你这么聪明，想必肯定知道我想说什么，对不对？”

　　　　“你是不是想说，你其中的一个弟弟害的你像现在这样，对不对？”这样的桥段，正是许多戏文的最爱。

　　　　“嘎嘎！果然聪明。是啊，我身上的事就是这么烂俗，就像戏里的一样！可是，真事却比戏残酷百倍。看戏的都嫌戏不够热闹，却不知戏里主角的悲惨！

　　　　我们这一支或许注定要没落。我父亲子嗣多，却偏生只有三个嫡亲儿子。庶子不能继承宗支。这三子一母同胞，但偏偏这三个儿子，除了最小的那个还不知道外，大的两个却都没有点燃神火。

　　　　我父亲自然不想宗支旁落，于是决定用一样神盟里绝对禁忌的东西——引火丹。”

　　　　东河眼神一凝，开始仔细倾听，凡事牵扯上神盟的禁忌，自然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嘎嘎，想必你更不会知道引火丹。不过你肯定知道引火是什么意思。柴枝烧不着，就得用火引子引燃。神火点不亮，自然也可以用引火的东西。不过柴枝的火引子可以是很多东西，但神火的火引子却只有一种，那就是引火丹。

　　　　你不必知道什么是引火丹，你只知道那是神盟绝对的禁忌，以及可以帮人点燃神火就可以了。

　　　　相比于整日喝酒**，丢脸败事的老二，我自然更得我父亲亲睐。三弟长到十六岁还有十几年，更不确定一定能点燃神火。所以父亲逼不得已只好冒天大的风险这么做。父亲的计划很简单也很实用。那就是服用引火丹之后，一旦点燃了神火，先隐瞒着。然后想办法弄到一个去神木族神殿学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