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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臣孽子-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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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麻子和小丑鬼两个人的合击之下,不仅鳌拜丧失了警惕性,鳌拜的手下也越来越嚣张,以为自己可以说了算,所以在京城内外无所顾忌地圈地占房,巧取豪夺,民怨沸腾,而康熙则通过文武科举,默默培植自己的势力,静静地等待时机。

鳌拜一直在*心前方,虽然李来亨被顺利平定,但对榆园军和二冬的河北明军,也是维持现状为主,用施不全的话来说,鳌拜现在是养寇自重,有寇就有鳌拜,没有了造反的人,康熙先要诛杀的就是鳌拜了。

二冬讨厌和这些士绅打交道,眼见进入冬天之后河流就要封冻,就撤出船只向莱州一带退却,一些大船到海州一带集结。

鳌拜趁二冬撤退,收复了南皮、盐山、无棣、乐陵、齐河、商河、禹城、临县、临邑,向康熙报捷。

康熙做出非常高兴地样子,重赏了鳌拜和有关将士,特意厚赏了费思细的家人,让大家高高兴兴过个年。

没想到,过年之后天气刚刚回暖,一场天灾突然降临:康熙四年(1665)三月初二日,北京在“一阵地动”之后,京师宫殿和全城都在震颤之中,城内房屋倒塌者不计其数,就连坚实的城墙也有百处左右塌陷。与此同时,狂风骤起,横扫全城,灰尘遮天蔽日。人们惊恐万状,争相逃到街上。

康熙帝和太皇太后、皇后、妃嫔及宫中的太监、宫女、朝中的要臣显贵等都撤离屋外,有帐蓬中住宿。同一天,又接连发生三次地震。此后三日内,每天都有余震发生,众多百姓无家可归,露宿街头。

随着天灾,二冬卷土重来,从漳河顺流而上,凭借早就安排好的内应,重新攻占南皮、盐山、无棣、乐陵、齐河、商河、禹城、临县、临邑,这次那些油滑的士绅们不再那么是非了,因为他们在满清的屠刀之下,几乎被剥夺了所有家产,这次开始大部分坚定地站在明军一边,一小部分还不相信明军能长久也只是在背后造谣。

王余佑虽然不愿借百姓的愚氓来为自己造势,但是时事*人,如果不能迅速稳定人心,也只有靠天灾迷信来鼓动麻木的百姓来造反,于是在民间迅速掀起了“天摇地动,日月重光“的谶语。

借着谶语的流传,天地会开始活动在运河两岸,甚至汉军旗中,也有不少人开始人心浮动。

二冬现在忙不过来,要是比武冲锋陷阵他最喜欢,现在管百姓是他最头疼的事情,其实王余佑当参谋很适合,做主政一方也是欠缺一些油滑和狡黠。自己还真没找到这类人才。

所以现在二冬管区的治理是比较混乱的,一般都是村子里的保长一切一把抓,牛二白活感觉这样不太好,说这个保长要是为非作歹,不仅丢了一方的税赋,还会影响到明军的声誉,百姓们会指二冬的脊梁骨。应当给保长以一个制约,加强族长的对村长的抵制权,并且族长不允许当保长,需要各家族推举保长,这样保长就不再是土皇帝,而是几大家族的势力平衡的结果。

王余佑说:“我的意见是:首先要知道,现在的百姓想要什么,能做到什么?假如族长作威作福呢?我们如何制约族长?”

牛二白活对王余佑严肃地说:“一般族长大多是维护家族利益的长者,是世世代代的传承,家族之中推举出的结果,大部分薄有资产,乐于助人,为人公平,族长如果不公平,过年节祭祀的时候会打起架来的。”

二冬对打架有兴趣,问牛二白活,是不是能打的当族长呀?牛二白活撇了撇嘴:“什么呀,一个家族一般是打嘴仗,比谁能说的,吵嘴架。”

二冬的自尊受到了打击,看来他当个族长都不称职。

王余佑倒是有了新发现,对呀,你二白活不是很好的行政人选吗?就这么办。

牛二白活走马上任,他带领十个人,先在一个村展开试点,请周围十个村的耄耋老人来做见证,先请村里各家族出一名族长,由族长推举保长,并且族长们可以商议罢免保长。

这样一个村带十个村,二白活也命令自己手下一个人带十个人,这样三天一个村,迅速在运东大地上掀起了新的整改风潮,仅仅两个月,以族长立保的规矩风行开来,不仅在明军地区,就是在清军占领区的族长们也开始尝试换保长,这样从下到上,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夺权运动。

康熙的耳目还是很灵通,作为一个政治家中的天才,知道这基层政权的重要,他一下慌了手脚,谁这么厉害?

他手下的情报官员不是很厉害,但是施不全靠着他的汉人的社会关系,最注意收集一些对康熙有用的信息,他也是康熙很重要的情报来源。

康熙手下的满人显然是干不了这个应对基层政权的攻势的,康熙把目光又一次转向了施不全。

  屡败屡战  一三五章阴谋诡计

一道圣旨,施不全刚刚坐热屁股的通州通判的位子又变成了德州同知,虽然他也提心吊胆自己的小命,但是身边带着黄三泰等人,也给他壮了胆子;加上康熙的荣宠,就令他忘掉生死。

对于施不全这类不仅身体残疾而且心灵残疾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面子,皇帝重视,使他有面子,别人尊敬使他有面子,即使像窦尔敦仇恨他,他也觉得十分有面子,他曾经洋洋自得地说:天下闻名的大盗窦尔敦,别人都对他无可奈何,只有我施不全,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篮的一个文弱书生,让其寝食难安,咬牙切齿。

施不全非常高效地办完权力移交,然后赶赴德州上任,他这里兴高采烈,却没顾得上看黄三泰愁眉苦脸。

自从黄三泰被施不全骗上了贼船,黄三泰的师门就和他断了往来,特别是傅青主是他的师叔,据他儿子学艺回来说,傅青主不止一次说要替师兄清理门户。

可是黄三泰的师傅却是个忠实的满清走狗,听说傅青主要收拾黄三泰,先找上了傅青主要与傅青主决斗,傅青主因为儿子傅涯体弱多病,需要照顾,无奈含垢忍辱,忍气吞声。

听到师傅为他出头的消息,黄三泰不仅不高兴,反而感到巨大地危机感,因为他这才知道,窦尔敦竟然是师叔的后辈,昆仑派传到他师傅手中,实质上已经失去了武林人士的敬仰,他师父的骄横,是出卖自己的良心和武德的结果,实质上已经是叛出了昆仑门。

昆仑门规规定,昆仑门人不得为官府走狗,不得以武压人,带上了朝廷的血腥和金钱的铜臭,就玷污了昆仑的逍遥真意。

昆仑武功,是仙道之学,讲究脱尘出世,即使不修仙,也要追求长生,以道法自然为宗旨,远离尘世的纷争。

昆仑派介入尘世,必是为了解救苍生,惩奸除恶,所以昆仑派虽然是远比少林武当峨眉华山要历史悠久,但是在尘世中绝少昆仑派的踪迹。

黄三泰的师傅原名叫王三彪,道号青云子和傅青主原是奉师命下山,解民倒悬,拯救苍生,可是青云子贪恋富贵,开始还支持姜镶反清,在姜镶失败之后,青云子就投靠了镶白旗的多铎,后来多铎身死,青云子很快就转投在鳌拜门下,鳌拜对他非常优待,找了几十个美女陪伴,还让他做青云观的主持,做鳌拜的走狗,替鳌拜在出征的时候当保镖。

当走狗虽然看上去锦衣玉食,可是失去了自由,所以黄三泰指望不上他师傅永远来保护他,除非鳌拜死了,可是鳌拜死了,青云子还要找一个主子,还是没时间顾得上他。

所以黄三泰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却又不敢叫施不全看出来。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世上绝丑的小丑鬼,绝不是善良仁慈之辈,你如果武功高强,他自然会抬着你敬着你,处处给你点好处。你一旦被发现不行,这个小丑鬼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甚至拿去当替死鬼,牺牲你,来榨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他知道,他打伤窦尔敦其实是一个取巧,二冬要是出手,不用三下,一下就能放倒他,所以他不敢想象,下次见到窦尔敦的情形。

不过他知道二冬属于吃软不吃硬,假如软语求告,加上师门的关系,也许二冬会放过他一马,可是这样在施不全这里他就原形毕露,再也没有利用价值,再回老本行保镖也是不行了,因为他得罪了窦尔敦就是得罪了山东绿林同道,他再干保镖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会赔的倾家荡产。

这次到德州,黄三泰早就吩咐好家里人收拾好金银细软,听到不好的消息就赶紧离开京城,回河间老家,还有几十亩地,过一下隐姓埋名的日子。

他这里战战兢兢,施不全却是踌躇满志,他知道二冬正在运东搞家族自制,他已经想到了这个制度的缺陷,所以完全有把握战胜二冬谋略,拔除二冬的生存根基。

康熙四年(1665)五月,四川总督李国英疏言,全川已经恢复,当因地设防,酌议增减。其中,应裁减兵额者,督标抚剿五营兵五千名、慕义候谭弘兵三千名、龙安城守兵五百名等等。应设职增兵者,潼川、绵州、叠溪、建武、重庆等二十二处。此外,广元、成都、松潘卫等十二处武职设置照旧。全省经制官兵共计四万五千名,以“马二步八”,战守各半定额为宜。清政府准其所请。

云南东部土司反清康熙四年(1665)四月,云南东部各土司和已灭亡的南明余众乘平西王吴三桂征剿水西土司之机,举兵反抗。昆明以东的土司王耀祖据守兴城,建号大庆,攻占易门,直取昆阳、河西。宁州土司禄昌贤占领宁州,攻取江州、通海、宜良,伺机欲取澂江府。土司禄益攻陷嶍峨。故南明开国公赵印选强攻弥勒。龙韬等攻石屏,谋进广西。王朔、李世藩等率兵攻打临安府。云南局势骤变。吴三桂自水西归,亲统大军,分路进剿,生擒王耀祖,破其中心据点大营城。其余诸土司及赵印选等非败即亡。王耀祖等被磔于市。康熙帝传旨嘉奖有功人员。康熙五年八月,根据吴三桂疏议,将云南东部各土司改设流官,设立开化府、永定州。

水西土司改土归流康熙四年(1665)六月,清政府批准吴三桂的请求,将平定后的水西土司改土归流。在水西共设三府,三府新名由吴三桂拟定具题。康熙五年,定新府名为平远府、大定府、黔西府,改比喇镇为平远镇。每府设知府、通判、经历、司狱、儒学教授各一员;三府共设推官一员,承办三府三府刑名大案。

康熙西南经略成功,也是稍感轻松,现在全力对付二冬的黄河以北,运河以东的地区。二冬正在全力布防之时,噩耗传来,由于朱慈悲过于仁厚,被混入军营的满清走狗下毒。

  屡败屡战  一三六章满腹委屈

王余佑接到飞鸽传书后,火速起身,带三匹骏马,孤身一人赶往五莲,他和慈悲的感情,绝不是亲如父子所能形容,在这反清复明大业的关键时刻,朱慈悲这肩负重任的人假如倒下,一切后果难以想象。如此大的危机冲击下,令王余佑都没顾得和二冬吩咐几句,只是说:“你在这儿,我去救他。”

王余佑运起浑身的功夫,轮番骑着三匹马,过黄河,走广饶,奔安丘,下诸城,一天一夜赶到五莲。千里奔驰,让他纵然是铁打的身躯,也是被颠成一团软泥,三匹马跑死了两匹在路上王余佑在一个大户人家打倒两个放马的人,抢来两匹骏马,然后扔下了几十两银子。

见到朱慈悲,朱慈悲脸色青紫,嘴唇火红,脉象微弱,气若游丝,王余佑赶紧问:做了如何救治,有人回答说是喝了盐汤,吐出的东西不少,但是仍然昏迷不醒。正在金银花甘草熬的热水里泡着。

已经顾不得许多的王余佑,赶紧先给二冬针刺放血,叫下人们去准备牛奶,鸡蛋,把四肢,耳朵,命门,百会放血,然后赶紧抓药解毒。

想给朱慈悲灌豆浆,旁边的方靖眼含泪水,告诉王余佑朱慈悲都不会吞咽了,王余佑抓起一棵大葱,抽出葱芯,插进一根葱芯粗细的木棍,然后撬开朱慈悲的嘴,把葱叶送进朱慈悲的口中,然后把生豆浆,鸡蛋清,甘草绿豆汤,一股脑灌下去,把朱慈悲的肚子灌起多高,然后把大葱抽出来,把朱慈悲放到牛背上,在周围草地上游走。

朱慈悲的肚子在牛慢慢颠簸挤压下,把灌进去的东西又吐出来,大家看到:吐出的东西碰到草地,草都枯萎了,可见其毒性之烈。

王余佑又摘来了柳树蘑菇,来一些童子尿,熬成一碗,给朱慈悲喝下去,朱慈悲还是人事不醒,但是放了一个屁。

王余佑知道,自己是黔驴技穷了,现在只有找到下毒的人,给予相应的解药,不然朱慈悲性命虽然可能能保住,但一生就毁掉了,只能痴痴傻傻,像个废人一样。

天亮了,王余佑已经两天没合眼,可是丝毫没有睡意,抬头看太阳升起,望着这晴天,他眼睛喷火,狠狠盯着老天,恨不得把天盯出一个窟窿方靖怕主公的师傅有什么不测,赶紧过来劝解,王余佑对方靖怒目而视:“你们是怎么保护他的,怎么会中如此猛烈之毒?”

方靖回禀说:“现在看来,是朝廷下的毒,因为虽然义军内部严密控制消息,只有核心几个人知道,但是清军已经从运河沿岸向榆园军所在的地区和海边发起了强大的攻势,一切迹象表明,清军这次下毒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大规模行动。

本来朱慈悲就不愿增加百姓负担,一直采取精兵策略,主动进攻,把危机消灭在萌芽之中,可是现在,朱慈悲倒下了,不知死活,手下都没有了主意。

徐宝峰是方靖的老上级,这次也参与了核心机密,他大嘴一咧,满目含泪的对着大伙嚷起来:“早就叫你们要人人如龙,天师怎么教育你们的?都依靠天师,现在天师倒下了,我们一个个都像猪一样。”

王余佑眼见事情紧急,也不再客套,因为大局紧要,他下令大家分三路行动,方靖带主力向徐州敌后基地袭击,然后转道邳州退向海州从海上撤退,撤到日照外海保存力量相机杀敌。

徐宝峰带领老营老弱妇孺,赶紧出日照走海路撤退到黄河口地区,然后船只迅速返回接应方靖部队。

王余佑带领十个人,护卫着朱慈悲和宫秀儿和孩子走陆路化妆过黄河去二冬大营。

王余佑安排完,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方靖一见,更慌了手脚,叫来医生,虽然医生医术不高,但也看出王余佑是疲劳过度,给王余佑喝了些糖水,用了些解郁安神的药物,王余佑沉沉睡去。

方靖想多安排些人护送朱慈悲,可是自己又怕出事情,在那又和徐宝峰商量起来。

宫秀儿这时显出了女强人的一面,她告诉方靖:“别管我们,你打好了,我们榆园军就一定有将来,你如果打不好,即使我们逃出去,也不会容易脱身,所以不必顾及我们,打败敌人,才有我们的生存空间。

方靖领命而去,宫秀儿带上两个孩子,拉上三只奶羊,把朱慈悲装上车,叫人再用一辆车拉上王余佑,连夜出发北行,只带了十个侍卫跟随看到如此果决的宫秀儿,徐宝峰咂咂舌头,跟着嘛人学嘛人,连女人跟着天师都有点煞气了。

王余佑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到第二天才在马车的颠簸中醒来,细心地宫秀儿给王余佑垫了很厚的被褥,可是即使这样,王余佑还是浑身疼痛,额头发烫。

王余佑叫宫秀儿用一根大葱连根带须熬了一碗独龙汤喝下去,发了一些汗,勉强支撑坐起来。

宫秀儿进到车帐内,咨询师傅身体如何,王余佑看着一夜之间变得沉着练达的宫秀儿,心中无限感慨。

王余佑安慰宫秀儿,这一切也许是天意,慈悲太累了,让他先休息休息一段时间,他的担子,我们大家分开来扛住。

宫秀儿一下哭了出来:“师傅!我们不争这天下了,我们不报仇了,我带我的郎君和孩子到哪里都可以生活,即使他再也不能醒来,我养着他,也是一家人。”

“孩子,我知道你爱你的丈夫,甘愿为他放弃一切,但是我们这么做正是敌人期待的,相信我们能治好你的郎君,我们会卷土重来的。”

“慈悲就是太慈悲了,不愿给百姓增加负担,精减兵力,要是多养兵恐怕已经拿下了济宁徐州;为了不愿让手下牺牲,自己有事就朝前冲,我仍记得我们结婚的那天,他站上城楼,带领大家守城,头上中箭之后,还屹立不倒,射杀鞑子将领,为什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呢?”

  屡败屡战  一三七章命悬一线

王余佑知道宫秀儿坚强的外表之下,还是一个柔弱的心灵,他对宫秀儿实话实说:“孩子,我这时应当转告你,原本崇祯皇帝托孤的时候,说的就是,假如慈悲成器,我就帮他复国,假如慈悲不成器,我就杀掉他,免得他受到屈辱。

宫秀儿本能的说:“不,即使他只有一口气,我就守护他一辈子,你杀了他,我也自杀”

王余佑笑了:“傻孩子,我怎么舍得杀他,他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也是个好孩子,慈悲遇上你算是有福气,别急坏了身体,我前两天太着急了,有违昆仑仙道。”

说到这里王余佑一拍脑门:“对呀,就这么办!人急无智,我急糊涂了。”

宫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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