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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臣孽子-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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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镖师还是不服气地说:“传说就是传说,谁知道有多大水分!”
黄三泰大怒:“还反了你了,跪下,给总盟主认冒犯之罪!”
二冬在旁边说:“这位兄弟没见过也不能怪他,没事,是真是假,事久自然明,你也不必认罪,这世道确实有些人徒有虚名,黄老镖师不必责怪。”
那个镖师虽然不说话,却仍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黄三泰看二冬不生气,飞起一脚,把那个镖师踢出多远,嘴里骂道:“你这个夯货,有眼不识泰山,我今天给你一个教训!”
二冬过意不去,赶紧过来拦着:“算啦。您不要和小辈生气,这位大哥既然想见识我的功夫,就让他试试好了,就让他的刀剑来试试我的金钟罩功夫如何。”
那个镖师“哎呀哦哎呀哦”半天没爬起来,二冬说:“算了,你再找个人来试吧!”
摔跤的镖师躺在地上对二冬说:“窦尔敦,我功力低微自然不行,你敢叫我师父来试你的金钟罩吗?”
二冬笑了:“黄老镖师功力深厚,盛名在外,愿意屈尊来试,我还是斗胆可以让黄老镖师来试。”
黄三泰心中暗喜:“果然施世纶这相人之术很准,他算定窦尔敦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豪杰,看来今天事成一半了。
虽然心里在想着想那,但是脸上却仍然是生气的样子,斥责那个镖师:“你这个没教养的生马蛋子,就是皮肉痒了欠揍,我平时管教不严,都把你们惯坏了,敢于如此目无尊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牛二白活觉得其中有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拉了拉二冬的衣襟,二冬回头对牛二白活笑笑,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对黄三泰说:黄老英雄:“来吧!委屈一下黄老英雄,我受了伤,只能怨我学艺不精,与黄老英雄无关,不接黄老英雄的刀剑,我也难称这虚名。”
黄三泰见二冬上钩,心中狂喜,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好吧,用我这半辈子的老骨头,成全盟主的威名。”
二冬叫牛二白活退后几步,双腿微分,马步半蹲,吸一口丹田混元气,左手护腰间,右手指天划地,气运周身,喊一声:“有劳黄老英雄!”
黄三泰也将手并拢,脚步前弓后箭,力气凝于指端,大喝一声“吒!”
一个立掌如毒蛇吐信,饿虎出山直插窦二冬前胸,打到二冬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二冬身体不摇不动,脚下却沉入土中半寸;二冬朗声说:“黄老英雄好掌力,真不愧是名震河北。”
黄三泰心中一寒,却不慌乱,抽出钢刀,他再退后几步,然后前冲,腾空跃起,白光闪过,只听咔嚓一声,钢刀断为两截。
屡败屡战 一一四章蓄谋已久
钢刀砍到窦二冬的头上,钢刀断了,黄三泰楞了一下,又倒退几步,一脸地分不清是真诚还是恭维地说:“好猴子顶刀功。”二冬憨憨一笑:“黄老英雄过誉了,是您手下留情。”
黄三泰说一声:准备了;抬腿转身,人似陀螺,金镖在身体旋转中激射而出,直奔二冬的咽喉,二冬目光凝视着这道寒芒,依然不躲不闪,打虎的金镖正中脖颈,三寸金镖钉进去一半深,牛二白活差点哭出来,却见二冬眼神转动,吸了一口气,金镖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接在手中,看脖子不红不肿,一点油皮都没有破。
牛二白活转悲为喜,对那个还在地上躺着的保镖说:“看到了吧,只有这功夫,才配当武林盟主。”
黄三泰呆立半晌,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几步上前躬身施礼:“盟主神功,黄某佩服。”
二冬刚要伸手相搀,黄三泰忽然从腰间取出黑乎乎一物,脚后跟发力,甩腰扭背,抡起那东西向二冬砸来,二冬暗叫不好,来不及凝神屏气,手拦的时候忽然发现,这东西是软绳子连着的,挡一下它正好转弯打自己的后脑海,后脑海的玉枕穴是人身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二冬来不及多想,转身斜肩,用肩膀挡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东西打到身上才知道这黄三泰是准备要自己命来的,这黑乎乎的家伙形状是一个鬼头,獠牙厉角,师傅讲过,这东西就叫甩头,是专门破金钟罩铁布衫的兵器,虽然只有茶碗大小,却是外包玄铁,内灌铅汁,足有五六十斤重,就是借用这沉甸甸的重量,以力破巧,专破金钟罩铁布衫。
你外功好,只要内功没有练到极致,打中就会造成巨大的内伤,假如打到后脑,虽然不会皮开肉绽,但是震荡你的脑子,不死也变成白痴。二冬的金钟罩虽然练成了,但是内功还没能达到金刚不坏体的地步,鬼头击中二冬的左后肩,二冬自己都听到自己的内脏受打击发出的痉挛和筋脉的扭曲破损。
二冬站立在那,对黄三泰怒目而视,黄三泰心虚,不敢看二冬的眼睛,二冬咬牙说:“我敬重你年纪大,可是你却为老不尊,暗算偷袭,你走吧,我不杀你,你自己回去想想,该如何悔罪。”
牛二白活尖叫:“你不能走,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黄三泰不搭理牛二白活,带着十个镖师灰溜溜上马迅速离开。
人走了,牛二白活赶紧扶住窦二冬:“二冬你没事吧,别吓我。”
二冬缓缓放松身体,一扭头,喷出一口鲜血。然后从衣服兜里取出一个放了很久的小葫芦,捏破封蜡,把葫芦里的药丸一股脑都倒进嘴里。
牛二白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二冬告诉牛二白活,迅速骑马回五王山,命令大家迅速转移,东西分给乡亲们都埋藏好,你们人去单桥河边的梨树地里等我。我需要找个地方疗伤,两天后去找你们,你们如果等不到我,就自己去海州找榆园军。
牛二白活说:“不,我们死也死在一起。……”二冬眼睛一瞪,牛二白活住了口,扶着二冬坐到地上,然后放开二冬,骑上马绝尘而去。
大青骡子也在二冬身边绕圈子,二冬又是一瞪眼,大青骡子会意地跟着牛二白活奔向五王山。
二冬身上药力开始发作,头顶热气蒸腾,二冬盘腿,眼观鼻,鼻问口,口问心,静心凝神,先内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发现肩头筋脉有些扭结,肺里有一些出血,嘴里喷出的血就是从肺里喷出来的,肩头暂时不能活动。但没有生死大事。
二冬慢慢起身,在路边用右手折了一根树枝,原来能生裂钢铁的手,现在折树枝都牵扯得周身疼痛。
二冬看四周无人离开大路,来到河边,河道边芦苇密布,二冬慢慢走入芦苇丛中,在芦苇最密集的地方,找一个稍微高些的台地,慢慢折断芦苇搭起一个草台,周围静极了,幸好冬天快到了,没有蚊子,不然就是蚊子咬也把人咬死了。
二冬盘腿而坐,吸清气吐浊气,药性发作使浑身火烫,真气运行一个循环,然后内视伤口,能感觉得到,自己扭曲的筋脉慢慢舒缓,痉挛的脏器开始放松,浑身的气血开始重归正路,心脏也从紧急的跳动变成了有节奏的脉动;……。
二冬睁开眼睛,已经深夜了,天上明月高悬,月朗星稀,四野中一片静寂,二冬记得自己这地方距离李家店不远,站起身,活动一下酸麻的腿脚,虽然肩头还是不很活便,但是已无大碍,只是肺部的内伤仍然脆弱,不能发力。
二冬慢慢悠悠又回到李家店,找到一个大户人家,在一个没有人的屋子里找了些被褥,然后把被褥搬到柴房之中,找了个舒舒服服地好地方,沉沉睡去。
没想到,这家人很勤快,晚上起来喂马,发现二冬在柴房中打呼噜,他这呼噜,就是聋子也能感觉得到震动,这一家的姑娘非常聪明,看出二冬身上有功夫,衣襟上还有血,就拿起一个火把,把灯油泼到二冬身上,二冬惊醒了,发现一家七八口老老小小围着自己,自己一脸的灯油,一个姑娘横眉立目地拿着火把,叫自己老老实实不要动。
二冬不敢乱动,也是在是不能发力用工夫,被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那姑娘是家里老大,几个弟弟还小,都躲在父母后面,那姑娘亲自审问二冬。
“说,你是哪里的强盗。”
“我是窦二冬!”
“胡说,窦尔敦是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谁像你这样傻大憨粗,黑不溜秋。”
二冬乐了,乐得牵动了肺部的内伤,一顿咳嗽,又喷出一些鲜血。
“说,你到底是谁?”
“你们看我是谁,我就是谁吧!”
后面一个十来岁小男孩跳过来说:“姐姐,他不老实就打他屁股!”
这姑娘说:“别,他挺老实的,可能是受伤了,没有偷咱家的财宝,估计是想在这养伤,就是不知道他是谁,难道是窦尔敦的手下?”
二冬看出这姑娘对窦尔敦有好感,赶紧顺杆爬:“对,姑娘猜的不错,我就是窦尔敦的手下。”
那姑娘看了看窦二冬,也没说什么,出去和父母在屋外商量了一下,然后把窦二冬身边的几个半大小伙子也叫了出去,只剩下窦二冬自己一个人,捆得像个粽子一样坐在柴房里。
二冬也是心量宽,反正这样了,既来之则安之,坐在那里,也不发愁也不着急,过了一会儿,竟然打起呼噜来。
一会儿,姑娘从外面端过一碗黄澄澄的小米饭,小米饭上面放着几根咸菜,看到二冬睡着了,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姑娘踢了踢二冬的屁股,二冬睁开眼睛,看到黄澄澄的米饭,吸了吸鼻子,真香。
这姑娘把米饭放在那就想走,二冬逗这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馋死我吗?”姑娘说:“你自己吃。”
“你绑着我的手,我怎么吃呀?”
姑娘回头看看二冬,也是,怎么办呢,环顾一下四周,有个木凳,把米饭碗放到凳子上,歪了一下嘴,示意叫二冬自己用嘴去碗里吃。
二冬闭上眼睛,不吃,也不搭理这姑娘,姑娘看他没动静,生气起来:“你这夯货,不知道好歹,我们一家也不是天天能吃到小米干饭,你一个强盗摆什么架子?”
二冬说:“那你送我去见官好了。还能换点赏钱。”
这姑娘生气了:“真不知道好歹,那会儿我就该拿灯油点了你。”
二冬嘻嘻一笑:“你就不怕菩萨怪罪你乱杀好人吗?”
姑娘反唇相讥:“看你的样子就不会是好人,只不过看在窦尔敦的面子上,饶你不死。”
“窦尔敦有啥了不起,……。”
“哼!你敢说窦尔敦的坏话,看我不教训你,说着从旁边拿起一个木叉,劈头盖脸向窦二冬打下去,二冬虽然受伤,但是身体还算结实,不用运气也可以禁受得住这打击,但是二冬突然心中活动,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姑娘马上就停了手。
二冬赶紧感谢:“谢谢姑娘手下留情。”这姑娘却不再理他,转身走开了。
河间城内,施不全正在对黄三泰大发雷霆,施不全本来计划是想借口比武失手,除掉窦尔敦,可是黄三泰在他策划之下,打虎的金镖和专破金钟罩的甩头竟然无功而返,最可气的是黄三泰回到河间城不去见他禀报,反而收拾家里的东西要跑路。
施不全一早就派出五千清兵去围剿窦尔敦的营地,黄三泰的话他不信,他走访多地高人,辛辛苦苦制造的玄铁灌铅甩头,伤不了窦尔敦,就是神仙妖魔见了这武器也要胆寒呀。
黄三泰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回来之后就像一个斗败了的公鸡,一点精气神也提不起来,一脸哭丧像,像是死了亲爹。
施不全发狠,窦尔敦,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屡败屡战 一一五章朝廷封赏
虽然施不全的五千清兵扑了一个空,面对空无一人的五王山营寨,清兵绝不空手回去,清兵把当地百姓几百人抓走当替罪羊,也起获了一些二冬分给百姓的物质装备,都成为这些清兵的战利品。
施不全和河间知府相互吹捧,妙笔生花,把这次行动描绘成精心设计,顺利实施的大捷,报给直隶总督,而真实低调一些的实际情况则越级直接报给康熙,康熙非常高兴,起码这是自己专属的力量做出的成绩,虽然没有抓到窦尔敦,但是证明自己手下也有了一只能打胜仗的人马。
对于黄三泰,康熙狠辣地继续大力褒奖,钦赐黄三泰“金镖无敌”的牌匾,并传谕天下州县,拿黄三泰做广告,收买一些利欲熏心的人为清朝卖命,彻底断了黄三泰的后路,让黄三泰死心塌地变成满清的走狗。
黄三泰也亦喜亦悲,喜的是窦尔敦真的不是不能战胜,看来窦尔敦确实是被甩头打伤了,自己暂时应该是安全的。悲的是自己已经被绿林同道所不容,以后保镖这碗饭是不用吃了,窦尔敦肯定要报复自己。
虽然施不全安慰他,窦尔敦的弱点比较明显,只要对他服软就一般不会斩尽杀绝,但是黄三泰还是后怕,窦尔敦的刀枪不入的功夫确实惊人,他要杀谁,龙潭虎穴任其闯荡,谁能挡得住?
黄三泰在家闭门谢客,一些趋炎附势的势利小人们来恭贺,他一概拒之门外,他明白,这些来恭贺的小人们,事到临头肯定会跑得干干净净,一个也不能指望,他们现在来恭贺,不过是想打打秋风,看看能不能从中捞点什么好处。
施不全这里更热闹,一些江湖败类像发现大粪坑的苍蝇一样,云集在施不全周围,盼望有一天能像黄三泰一样走时运出名发财,……。
康熙还给施不全的八品又升成了七品官,一年两次提升一个十六七的小丑鬼,一时成为朝野上下的焦点,一些好事的人不无嫉妒地猜测,康熙是不是找一个比自己的麻子脸还丑的当官,相比之下康熙的麻子脸就俊俏多了。
且说窦二冬在李家店倒是没有受太多委屈,这些绳子对他来说就是玩笑,等姑娘走了,估计是又去补他打扰的觉去了,听听外面没有了动静,他轻轻扭动身体,舒展筋骨,轻易地把绳子像蛇皮一样从身上蜕了下来。
二冬几口就把一碗小米干饭倒进肚子里,感觉还是不饱,摸摸脚下,靴子里还有张银票,可是这里荒僻小村也没地方去兑换,还是去偷鸡摸狗吧!
二冬看天刚蒙蒙亮,左右没人,从后墙上爬出院墙,因为肺还是有伤,不能剧烈运动,他找了根柳木,用把小刀绑到柳木棍上,变成一只标枪。因为村里都是穷人,二冬没有找到目标,就到河边寻找机会。
正巧,入秋之后,是狗发情的季节,河坡之下,两只狗正在互相闻嗅,二冬知道他们马上就要交配了,就蹲下身子等着,过了一会儿,两只狗*完毕,公狗跳上母狗的背,猛烈耸动,二冬知道这时机最好了,他悄悄靠近一点,准确地掷出手里的标枪,一枪扎中了母狗的胸部,狗原地没动倒在地上,血呼呼蹿出来,立马就死了。
俗话说,狗*带锁,母狗突然被扎死后,锁得更紧,公狗受惊,却拔不出他的命根子,二冬拿起一块土坷垃,紧赶两步,打晕公狗,就在河边,开膛扒皮,在河水之中把两只狗洗涮干净。
看路上无人,二冬悄悄再次爬墙进入老汉家,就在老汉家的锅灶里,用刀把狗分割开,放进点花椒大料,生火炖起来。
因为昨晚被惊扰了一个多时辰,这家人都睡得很香,可是睡梦之中,闻到狗肉的香味,几个小男孩倒是先醒了,因为在穷人家,一般都吃两顿饭,而且吃不饱,所以小男孩最不禁饿,早早就被香味吸引了出来。
—文、—他们看到二冬在锅灶旁烧火,却也没有大惊小怪,都围在锅边,哈喇子流出多长。
—人、—二冬和他们聊天,小家伙们眼里盯着锅里翻滚的肉,嘴上也就没有把门的了,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家里的情况。
—书、—他们家姓李,老汉叫李老根,是个本分的庄稼人,家里有六个男孩三个女孩,可是因为兵荒马乱,南方打仗,老大老二都被强征去当兵,一直没有消息回来,吉凶难测。大丫二丫出嫁了,三丫在商林的地主家当丫鬟,可是二丫的男人在湖南打仗死了,还没正式圆房,就被婆家撵回家里来。剩下这四个最小的男孩一共七口人。
—屋、—人多地少,就靠李老根一个人种着十亩地,农忙时给人当短工维持一家的生计。四个小男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大的十二三,小的六七岁,因为经常吃不饱饭,所以身材都不很强壮。
李老根老两口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起来一看,发现竟然是二冬在炖肉,惊得说不出话来,那边的李二丫也起床打着哈欠出来,看到二冬在炖肉,张开的嘴半天没有合上。
他们知道二冬是有功夫的人,也就不再说别的没用的,估计也怕二冬生气性起杀人,于是一家人等到狗肉滚烂了,把狗肉盛出锅来,又熬了一锅粥,一家吃肉喝粥也算其乐融融,二丫叫小孩子们少吃,别撑着,小孩子们眼巴巴看着盆里一大盆肉,哀求姐姐给自己多分一些,老人们却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
二冬把二丫叫到一边,拿出鞋里的银票,告诉李二丫:“这是五十两的银票,我走后你们可以去商林镇兑换成银子,买些被褥什么的算作我打扰你们的补偿,给你弟弟他们买些好吃的东西,家里困难,也别乱花钱,我的伤好多了,今晚就走了,再在你家呆一白天,也不多打扰你们,很感谢你昨晚的小米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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