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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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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第二遍时,德里斯·哈莫来接电话了。贝尔·加拉简洁地将好消息告诉了他。“继续干,他们支持我们。”电话那边舒了一口长气。“我将乘飞机去会晤莫德利的手下,”贝尔·加拉继续说下去,自然而然地小心着不在电话中讲得太具体,以防泄密。“可能需要几天时间。我走后你可开始与你在尼斯的人联系。”
“到早晨我就开始办,”哈莫答应道。“我们那已故朋友的照片又上报了,有人怀疑他不是自杀的,但又没有证据,猜测而已。”
事事如预先所料那样在发展。“还有别的事吗?”贝尔·加拉问道。
“那女人来过电话。就是你那位英国朋友。我自称是你的表弟,几天前来这儿的。听说你已经走了,她似乎有些烦躁不安。”
贝尔·加拉挂上电话,从外衣兜里找出一个电话和地址记录本。朱丽叶的房间有专线电话,在这时给她去电话不会惊动他人。贝尔·加拉找到她的号码,在电话上拨了起来。
电话铃一响,她就拿起了话筒,声音中充满睡意。“是的……我是朱丽叶……是什么……”
贝尔·加拉打断她的话,平静地说:“是我呀,朱丽叶。对不起,搅了你的好梦。”
她声音中的睡意顿时无影无踪了。“安德烈?没什么……没关系。你回来了?”
“还没有,还在巴黎。刚结束一个很长的事务会议,已经很晚了,可我突然想给你挂电话,想得要命。就想给你道个晚安。”
“现在什么时候了?我的天,两点多了……”朱丽叶在电话中咯咯地笑起来。“你真疯了!很快就会回来吗?”
“几天之内还不行。”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又赶紧加添说:“听着,朱丽叶——你为什么不能飞到这儿来呢?我在这儿有住处。我们可以在一起。等我在这儿的工作完毕后,我们再一块儿飞回南方。”
“我去不了,真倒霉!瓦拉西明天就回来,我得去机场接他,然后还得继续为他的生日招待会作准备。”她叹口气,几乎生起气来。“我真希望能去,可……实在遗憾。”
“我也同样遗憾,但这没什么,反正我过几天就回去。但愿这些准备工作不会影响我们的相聚。”
“我会设法抽时间去看你的。”她发誓地说。“怎么样也得找几个小时的时间。”
“好吧,”贝尔·加拉暗自笑笑,温柔地添了一句:“我想你。”然后立即挂断了电话。
他面带笑容走回卧室门口,推开门进去。他让客厅里的台灯亮着,往卧室里透进足够的光线,他在与女人做爱时,喜欢观察她们脸上的表情变化。贝尔·加拉淫心又动,盯着那个睡在宽大的床中央的姑娘。
她叫罗莎琳达,18岁。虽然她从15岁起就过着这种淫乱的生活,但却保养得很好,使自己看上去仍象15岁的少女。她是个妓女,但贝尔·加拉对此不在乎。与朱丽叶·夏尔那种不牢靠的女人做爱能有一种性欲冲动,而与罗莎琳达这种堕落的、粗野的小母狗似的女人同床则又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他一边脱衣,一边审视着她那长着一只小狮子鼻的俏脸。在睡梦中,她看起来是那么纯洁,宛如一个小天使。他也相信,他不在这儿时,她肯定也与别的男人鬼混,但他不在乎。这只不过给他们之间的关系增添了一种特殊的嘲弄意味儿。当他在巴黎时,她只是他的,完完全全属于他。他占有她;就如一件玩物,虽然脏点,却讨人喜欢。花在这套公寓上的微不足道的租金和一点点给她个人的开销,对占有这件玩物来说是完全值了。这件玩物具有在床上支配他情欲的力量,就如他具有支配许多半老徐娘的力量一样。
贝尔·加拉将脱下的衣服收拾好,钻进被单,睡到她的身边。他伸手去抚摸她温暖的肉体,动作越来越粗鲁。那姑娘被弄醒了,立即自动转过身向他挨过来。她双眼懒睁,朦朦胧胧地咧嘴一笑,软软地将苗条而充满活力的身子缠上他的身子。于是,贝尔·加拉再一次沉迷在她那老练的手法之中。
灼热的西西里阳光,以及陶敏纳傍海山坡上那种野性的美,使它2000年来一直是人们钟爱的冬季避寒胜地。海伦娜。雷吉安尼的别墅坐落在一片树木葱郁的山坡上。坡下是一个古老的圆形竞技场。当西西里还是希腊的殖民地时,这个竞技场就为度假游客修建她了。后来西西里成了罗马人的一个省份,竞技场也经过一次扩建。雷吉安尼家族在17世纪修筑了这座由三面附翼建筑构成的别墅,每面附翼建筑都有十几个高大的大理石房间。建筑物周围的地面经过世代园丁的修整,草木树篱都呈现出不同的精巧形状。那座符合奥运会标准的新游泳池还是已故的安东尼奥。雷吉安尼为他年青的妻子解闷面修建的。
海伦娜。雷吉安尼坐在游泳池边,穿一条三角裤和一件丝绸罩衣,看上去仍象一个时装模特儿,但亨特猜她可能已近40岁了。她那晒成棕褐色的修长双腿线条很美,瀑布般的金发衬托着一张轮廓优雅的脸蛋,很是可爱。亨特现在能理解为什么老雷吉安尼认为她值他整个家族的财产了。她那双大大的眼睛中有一种温存的力量,丝绸下面高耸的乳房展示着热情和安稳。她是一张在严酷的现实生活中给人以慰籍的软垫;但她那咬着的嘴角边紧绷的线条却令人不安地暗示着所要支付的代价。
亨特觉察到她对自己的生活方式有一种幻灭感;那是一种与日俱增的烦闷与她的美色所挣的家当的结合物。但他发现要不喜欢她几乎是不可能的,并为此感到惊异。她开朗,直爽,对自己和其富孀的生活有一种苦涩的幽默感。他很快便作出了自己的判断,并对她完全开诚布公,这种开诚布公的态度已使他得知了他所追踪的那个人的名字:阿罕默德·贝尔·加拉。
“但我完全有把握说,你找他是在浪费时间,”也对亨特说。“他不是一个干那种事的人。他从不涉足政治。至少我从没听他对任何类型的政治事件表示过兴趣,更不用说那种杀人的事了。”
“那他对什么感兴趣呢?”
海伦娜。雷吉安尼苦笑了。“性生活。我让你感到窘迫了吗,亨特?你是那种沉静,保守类型的人,对你讲这些很难。”
他摇摇头,眼睛一直看着她。
“呵,我自己倒有点发窘了。”她从膝上拿起一副太阳镜来戴上。“无论怎样吧,你问我问题,而问题的答案就是那样。他曾是一个很不错的情人,很不错。”
“你说他”曾是“,那你们之间的事了结多久了呢?”
她的眼光离开他,向游泳池对面雕琢精致的花园望去。“快一年了。就在你感兴趣的那次见面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也就是我介绍他与玛托那个走私者接触后。以后他给我来过几次电话,最后一次是在1个月前,从罗马打来的。”
她看了看亨特的脸色,并轻轻皱了下眉头。“这使你的预感更实在了,是吗?但我仍要说,你找错人了。他听上去不象是在干那种可怕事情的人。在电话里,听他说的话,似乎心里只想着那事儿:再跟我做爱。而我给他的回答是: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认为他是想跟我结婚。为了我的钱。”她瞧着亨特,大笑起来。“用这种手段来达到目的不是太可笑了吗?在我这一生中至少明白了这点,一个男人对我好的时候,他的目的是什么。在过去7年中,只要有男人对我过分亲热,我就得想想他是不是在打我财产的主意。我完全被逼成一个妄想狂了。”
她又大笑起来,但笑声中却无多少快乐的成分。然后她耸耸肩,丰满的双乳在丝绸罩衣下性感地颤动。她注视着亨特脸上的反应。“无论怎样,阿罕默德只要对女人得了手,便变成一个无心无肝的狗东西。我可不喜欢让别人玩弄我的感情。”
亨特不知是什么引发了她这种情绪,但他来西西里可不是为了这个。“”贝尔·加拉“听上去象是个阿拉伯名字,他是哪儿人?”
“摩洛哥。”
“肯定吗?”
她又耸耸乳房,并再次观察他的反应。“我就是在那儿遇到他的。4年前在拉巴特,我与他在希尔顿酒吧邂逅,然后……这个,我已告诉过你了。他是人绝妙的情人。在那以后,因工作关系,他大多时间住在巴黎,这样我们就经常见面了。有时我去巴黎,在他公寓呆一段时间,有时他来这儿,或去佛拉特角看我。”
亨特慢慢吸口气,有些眉目了。“他在巴黎什么地方做事呢?”
“在爱丽舍田园大街附近,是一家摩洛哥旅行社。他的工作就是在欧洲各办事处巡视,设法为他的国家招揽更多的游客。所以他能到处乱跑。”
“你在任何办事处见过他吗?在巴黎,或其它任何地方?”
海伦娜摇摇头。“没有理由这么去做。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办事处到底在什么地方。”
“但你有他巴黎公寓的地址吧?”
“莫佛塔大街34号,”她张口便说了出来。“顶层。就在康特勒斯卡普广场旁边。但他已不在那儿住了。一年前我最后一次与他见面时,他对我说要搬家了。”
亨特掂量着她讲的这许多线索。其中大概有些是靠不住的;但他也相信她本人认为这些都是实情。
“让我们从那个时候说起吧——1年前。他为什么要让你帮他找一个认识偷越边境秘道的走私者呢?”
“我也不太清楚。我确实曾问过他,但他只是大笑着说想偷几幅画来走私到边境那边去。这意思就是让我别多问了。于是我去找了梅德莫塞。劳拉,为阿罕默德物色了一个走私者。但据我所知,他并没有用过这个走私者。”
亨特又描述了赛利姆和另外一个跟贝尔·加拉一起随走私者越境的人的模样。
她摇摇头。“我从没见过这两个人。事实上,我从没见过阿罕默德的任何朋友。”
“是吗?请再回忆一下罢。”
“我确信这一点。我的感觉是阿罕默德没有朋友,我指的是男性朋友。我相信他一定另有女朋友,但他瞒着不让我知道。”
亨特在问下一个问题之前,心中先暗自祈祷了一下。“你有贝尔·加拉的像片吗?”
这一次,她的微笑几乎抹去了嘴角绷紧的线条。“没有。我还不是一个如此多愁善感的人。我从不保留男人的照片。要嘛去找个男人,要嘛不找。照片替代不了活人。”
亨特继续问了她一会儿,但再也问不出什么情况了。但就目前来说,他已有了足够研究一阵子的东西了。亨特从游泳池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谢谢海伦娜的坦诚相告。
她迅速站起来,从中有一种古怪的失望感。
“差不多是午餐时间了,为什么不留下来跟我一起进餐呢?”
“不行了。我得去赶下班飞机。到机场去吃午饭。”
海伦娜带着一脸的失望神情,将他送到车道国。他租来的车就停在一辆灰色的本特利轿车和一辆黑色的奔驰牌轿车旁边。
她看着他钻到方向盘后面。“那么好吧,能有机会跟你练练英语真是好极了。过几天我要去伦敦。你也去吗?”
他点点头。“我常去的。”
“我也许会去拜访你。”她又咬住了嘴唇。“或者,你也许会来看看我。我是很出名的,你不知道有多出名。”
亨特沿长长的车道驶到通往大门的拐弯处时,他从后视镜中看见她仍站在她的两辆轿车旁边,注视着他离去。
一路上,他以令人称道的西西里人那种蛮干精神飞快地开车。西西里人还喜欢干的一件鲁莽事是:在峭壁山道的转弯处打轮猛拐,会不会与对面来的卡车迎头撞上,就全凭运气了。这个玩笑亨特可不敢开。他到达机场时,去罗马的飞机还有一小时才起飞。
他利用这段时间给罗马打了个电话。并不是打给班底利,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说明贝尔·加拉——如果这是他的真名——犯过什么罪行。而且,他如果去摩洛哥大使馆查询,也可能引起棘手的政治反应。于是,他给美国使馆负责安全工作的本。格拉汉姆找了电话。亨特约在10年前就认识他了,那时格拉汉姆刚接手负责使馆的安全工作。由于这种关系,他率直地请他帮忙问问摩洛哥大使馆,是否有人听说过阿罕默德·贝尔·加拉这个人,甚至可能提供些有关他的情况。他给格拉汉姆解释了这样做的原因。格拉汉姆答应帮他查问一下,等他到罗马时将结果告诉他。
3小时后,亨特从利奥纳多。达。芬奇机场乘一辆出租车直奔罗马市区。他叫司机在美国大使馆后门停下车。亨特经过喷射着密密水柱的人工喷泉,进了左边第二道黑门。他爬上里面宽敞的楼梯,推了推本。格拉汉姆办公室的侧门。
门没锁。但在挂着大幅罗马地图的墙下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人并不是格拉汉姆,而是亨特的顶头上司查乌兹。
“格拉汉姆还在外面为你跑腿呢,”查乌兹漫不经心地对亨特说。他推开格拉汉姆的黑皮椅,站起身来。“我们去”哈利酒吧“我得先喝点什么,再听你说。”
第十一章
这家装饰时髦的酒吧现在正好不是顾客盈门的时候,所以空座很多。他们找了一个拐角的隔座,两面低矮的靠背后面的座位都空着。查乌兹一口气喝下三分之一用高脚杯盛着的苏打水加黑麦威士忌,然后连珠炮般地开了口:“我来欧洲并不是为了见你,当然这也可以算是一个理由。我到伦敦后曾给你打电话,说你离开罗马去西西里了,并要回到这儿来,诸如此类。于是我比你早到一小时来这儿等着。这着实要花点精力哩,亨特!”
他声音并不高,看上去也没有动怒,只是一副很关切的模样;而这正是一种不祥之兆。查乌兹穿着便服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他仍然带着自17岁起当兵养成的职业军人风度:屁股后面就象别着一根步枪通条,腰板笔直。他个子比亨特矮,但身板宽些,结实得象头牛。他脸盘平板,如用沙岩琢成。那双淡褐色的眼睛在讲话的时候紧盯着亨特。
“我还得去伊斯坦布尔、孟买、新加坡、马尼拉和东京,对这些地方的情况作一番调查,5天后就得返回华盛顿。但我却在这儿把宝贵的时间花在你身上。因为你没给我打电话,而我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怕你贵人多忘事,只好来找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亨特?又是你在报销单上说的,通过一件案子来对国际合作成效进行一次实际检验?别来这一套!”
“但那是实话,”亨特坦率地告诉他。对查乌兹不能掉以轻心,他说话举止越温和,就越有可能一口吃掉你。
“一派胡言。”查乌兹的口气仍相当克制,但淡褐眼睛中却射出子弹一般的光来。“你在侦查自己的一件案子,花的却是国务院的钱。而且,那些航空公司的代表也在抱怨你取消了他们与你的会晤。”
“不是取消,只是延期,这是不一样的。”
“真漂亮,”查乌兹拖着长声说,漏出一些嘲讽的味道来。“但他们仍不愿意。国务院也不愿意。而最后都找到我头上来了。还有最近这事,怎么让我们花钱雇山斯基?就是中央情报局那帮蠢货也早不用这个”怪杰‘了。“
“我要用他,”亨特冷冷地说。“现在用此人正是时候。”
查乌兹又喝下三分之一的威士忌,强抑住自己的火爆脾气。他那竭力不让自己发火的神态,让有些人见了会觉得好笑,但只要是见过他发火的人,就再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到底是什么事?”查乌兹问道。“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亨特。回答时不要拐弯抹角,行吗?”
亨特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用不着去解释自己的行为了。查乌兹会自己把事实摆在一起,然后作出判断;这样最好。至于他是否认为亨特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那就全在他了。
亨特讲完之后,查乌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沙岩般的面部后面,精明的大脑在细细咀嚼着亨特说的每一句话。亨特等待着火山爆发,但结果却出乎意料。
“也许,”查乌兹取笑道,“你的行动只是对那些恐怖分子每次在不同地点打了就跑后的自然反应罢了;你干的事,也有人在干着——来回地跑,与有关的人保持联系。能更快地将各处安全人员搜集的线索拼到一起……”
查乌兹又沉默了很久。“但问题是,他们可不是雇你来干这个的。你我都知道,如果你不听使唤,要自行其事——那得有成绩才行。如果你劳而无功,那就证明不了你行动的正确性。你就得为自己的不安份守己和不听号令而吃苦头了。”
亨特逼视着查乌兹的眼睛,嘴里毫不退让。“我确信这个叫贝尔·加拉的人应对利奥纳多。达。芬奇机场的爆炸案负责。我还确信他现在正策划别的更为凶险的恐怖行动。我就要掌握他的阴谋了。我心中已经有数,脑子里能感觉到就要出事了。如果我继续追踪,我能制止这事的发生。”亨特将双拳放到桌上,用力伸开手掌:“要是你现在将我拽出此事,我就辞职。这一点我也是确信的。”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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