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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世流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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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此刻写信给姓沈的才是疯了!他们犯了通敌叛国的大罪,那是要诛九族的!”

    幻听……绝对是幻听!宛若一盆冰水劈头浇下,凝滞了所有动作。沈擎风怎么会叛国呢?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明明只说北上去帮他爹爹……

    “你在骗我……”

    魏柏青把我拖到门后,冷静地解释:“待过几日公文下达,届时便轮不到你不信。现在朝廷里都闹开了,若不是七王爷坚持要拿到确切的证据,恐怕……沈府此刻已是鸡犬不留。你既然已经离开沈家,自然应该明哲保身。盈儿,再听一次我的话,离得远远的,知道吗?”

    我抬起头,惊惧地望着他,不敢眨眼,怕错漏任何一个表情,他不是在开玩笑……

    “也许……事情会有转机呢?”我反抓着他的衣袖急急追问。不是说朝廷有人在帮沈家么?沈擎风不像是有强烈政治欲望的人,而且,他对钱财也不大看重,虽然平时总喜欢用钱来压人……可我真的相信他不会通敌叛国。

    “盈儿……”魏柏青扯下我的手,轻轻握着,“沈家这次是完了……不要担心,他们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日后……有什么困难,我会照顾你的——”啪!他的话结束在一个响亮的耳光里,我气得胸口都快裂开了。他怎么还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还如此地理所当然……

    我死死盯着他,恨不得眼神可以化为利刃:“告诉你,我就是沈擎风的妻子,无论生生死死都是沈家人!你满意了吧?”

    我们的认知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有在魏柏青面前,我才深刻体会到了古代与现代的差距,无法沟通……抄家?灭九族?古装电视剧里经常上演的戏码,难道在这里我要亲身经历一次吗?

    一路从驿站狂奔到沈府,门前的石狮依旧威武,大门却一反常态地紧紧关着。不停地拍打门板,过了好半晌,才有人出来。我认得来人,是沈府的老管家徐伯,乐善堂掌柜徐天的父亲。

    “少夫人?”老人家揉揉眼,仍有些迷惑。

    “徐伯,我不跟你多说了,姑太太在哪里?我想见她。”

    “……在祠堂……”

    我得了答案,急忙闪身进门,也不管徐伯在后面叫唤。回廊亭台,假山怪石……熟悉的路,偌大的沈府此刻却显得空荡荡的,走了十几分钟,居然没碰上一个下人。

    祠堂,是每个家族最神圣的地方,轻易不会让外人踏入。上次我回沈家,姑太太曾提醒要找个吉日叩过祖宗,然后圆房……我听到后面的话马上就对这个祠堂敬而远之,推说自己身子并未痊愈,一直拖延着时日,对这个祠堂,自然无缘相见。相比其它院落,此处收敛了华丽和精致,显得古拙,灰暗沉重的色调加上香火的味道……我不禁将脚步停在门外。

    门内,姑太太背对着我跪在蒲团上,看不到她的动作和表情,然而,我同样感觉到了她的虔诚。视线往上游移,触目皆是灵位,按照辈份层次分明地排着,冰冷、肃穆。我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出声唤道:“姑太太……”

    那个背影微微动了一下,并未回头:“是你啊……进来吧。”

    犹豫片刻,我提起裙摆迈过门槛,行至她身旁的另一个蒲团前,屈膝跪下。走到这里,我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隐隐觉得沈家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行过礼,我扶着姑太太起身,她忽然说了句我不大懂的话:“你果然来了,母亲的确没选错人……”

    “姑太太……”

    她虚弱地摆摆手:“什么都先别说……”我这才注意到她满眼的憔悴,又不止是憔悴……她伸手从神坛下抽出一个匣子交到我手上,那神情,仿佛匣子重如千金。

    “盈儿,沈家即将遭难,我这老太婆也不知还活不活得成。思前想后,此事唯有交付予你,我才放得下心。”

    明明知道不应再管沈家的事情,可我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了,偏偏横着心答应下来:“姑太太尽管吩咐便是,只怕水盈人微力薄,难受重托。”

    “你一定可以的!箱子里有一个地址和一些碎银、珠宝、银票,加起来大概值上万两吧。这些钱是我夫家那边留下的,没记在帐目上,跟沈家没有关系,你大可放心。万一沈家有什么不测,你以后按着里面的地址,每隔半年便送些银子过去。”

    就……这么简单?我望着姑太太,难以置信。

    “这是沈家的秘密,也是……我的罪孽……你须千万谨慎。半年内匣子不许打开,要是他日风儿或者他爹爹躲过此劫回来,你将此物移交给他们,那么,承诺就此作罢。你能否办到?”

    “是,我会尽力。”

    见我答得如此坚定干脆,姑太太终于缓下了满脸的严肃,微微展颜:“果真是个傻丫头!你就不怕是什么罪证?”

    “我……”

    “放心,我也不愿连累你。倒是你自己,在外头说话要小心,千万别承认自己和沈家有任何关系。”

    不!不该是这样,我无法接受她语气里那份认命:“沈家是被冤枉的,是不是?”

    姑太太低下眉,明显不愿回答:“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心底黯然,纵然满腹疑问,我还是忍下话退了出去。沈府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甚至……姑太太还代沈擎风拟了休书将颜夫人和如夫人也遣回了娘家。人去楼空,只有她,我知道,她是会在这里守到最后的。草木凋零,冷风凄凄,远远路过清欢楼,爱恨情仇一并没入寂寥的尘土。有谁能公平地作个清算,往事前缘,哪些是对,哪些是错,哪些一去不回,哪些尚待补偿。沈家不可以毁,沈擎风……更是不能死,如此结局,教我情何以堪?

    步下洁净的大理石台阶,大门在身后缓缓盍上,夕阳的余晖在两扇门之间流过,美丽而辉煌。最终,“嚯”地一声,一丝亮光也不见了,只剩东边天色昏然……

第二卷:满目山河空念远 第15章 缘是故人

    扬州也下雪了,虽然秀秀气气的,到了夜里,寒冷还是侵入骨髓。等了这么几日,沈府还是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我坐立难安,神思恍惚,针灸时几次险些弄错穴位,吓得爹爹再也不敢叫我拿针了,想当初这个权利还是我非常主动争取来的……

    “盈儿,你最近有何心事?”

    我本来打算瞒着的,可转而一想,水家和沈家渊源颇深,况且,我们能否置身事外也还说不准……可爹爹平日只醉心医术,是不管事的,跟我一样没什么主意。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官非是惹不起,也断不能惹。

    “你是不是担心……”

    “爹!现在的情况,我们更应该与沈家划清界限,对不对?”我望着他,祈望得到肯定的答复,这样,或许就不会终日心乱如麻。

    爹爹叹了口气:“你真若作此想法……就不会这么反常……”

    我突然开始恨自己的无能,成为水盈后,我都干了些什么?把她变得比21世纪的张越更自私冷漠,像个乌龟般缩在壳里不敢出来。就算是这个陌生的时代让我极度缺乏安全感吧……可也总不能一辈子这样,那还好长好长……

    父女二人正默然,寂静里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当时未觉有任何异常,我们都以为是遇上了急诊。拉开门闩,雪夜里伫立的三道黑影险些将我的心吓得跳出来。

    “是哪位?”爹爹举着灯笼,另一只手却把我往他身后拉去。

    中间那个身形较为瘦削的人微微动了动,解下斗笠,抬眉苦笑:“亲家,竟不认得我了么?”

    “啪!”的一声,灯笼落地,冷风瞬间扑灭了烛火。

    会喊爹爹“亲家”的只有沈家人,我意外地在这个晚上见到了神秘的沈老爷。天意弄人吗?又或许,我注定跟姓沈的……轻易脱不了关系。沈老爷是被押着回来的,可跟着他的并非官府之人,而是两名契丹武士!沈家父子果然是落入了辽人手中,我早就怀疑了,不然大宋这边也不会怀疑他们通敌叛国。但是,我万没想到,扣押他们的人会是肖寄远!几乎已经忘了这个名字,当日在水家后院,我甩了他一巴掌……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

    木然接过武士递过来的发簪,紧紧握着,也不管掌心被扎得发疼。这是我以前常戴的饰物,有一天早上醒来忽然就发现它不见了。我对那个早上还有些印象,因为当时还怀疑过自己是否患有梦游症。原来是他……他依旧可恶!

    “我家主人说了,只是想请姑娘去作客,并无恶意。这里还有一千两黄金,是主人的小小心意,以报当日救命之恩。”

    我转过身,望向沈老爷:“他是这么说的吗?”

    “不……”他几乎不敢看我,“你不去,风儿活不了。”

    “这就是他报恩的方式?”

    爹爹上前劝道:“盈儿,因为你被休的事情……寄远说不准是误会了。你可以写封信让这两位壮士带回去——”他的话还没说完,那武士即刻打断:“恩公请恕罪!主人的意思是一定要请到水盈姑娘,属下们不敢有违。不过主人教属下转告,决不会伤害姑娘半分,恩公大可放心!”

    “放心?如何放心?北方战乱,盈儿只是一名女儿家……”

    “属下们有命到达扬州,自然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姑娘的安全!”

    在武士们铿锵坚定的回声中,我们相看无言,一时茫然。

    一天的时间!那两名契丹武士会在城北十里亭等到明天日落。商议之下,沈老爷决定立刻上汴京,只有朝廷那边的误会解决了,局面才会有转机。过家门而不入,为了避人耳目,他乔装妥当搭了最早的渡船离开。我坚持一路相送,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到了分别的时候,却只有“抱歉“二字。如果不是因为我,也许……

    “盈儿……你无须介怀,若不是你,我父子二人可能早已魂断他乡。风儿的事……就算你不去,我也不会怨怪,相信他亦不愿你如此涉险。”

    “可是,我不去,他会死的……”

    沈老爷冷静地分析:“你去了,他也未必活得成……没那么简单!生死之事,沈家人早已看淡。我是他父亲,说没有私心是骗人的,可你要想清楚,你爹爹膝下也只有你一个女儿!”

    我呆在原地,无法回答。如果去了会怎么样?众人心底雪亮。肖寄远在大辽的身份……尊贵异常,萧太后的亲外甥,主管北府南院,征宋前锋将军……如此大费周章请一个无名女子,有脑子的人都会怀疑他的动机。这个萧寄远已经不是当日在水家医馆做学徒的肖寄远了,他若真怀了什么心思,我有可能全身而退吗?

    望着沈老爷的背影在江面渐行渐远,脑中浮现出了重叠的场景。我想起上次,也是在这里,那抹朦胧的紫色竟是最后的回忆。我还一直等着他回来呢,我们之间有好多话没说明白……沈擎风一点都不像他的父亲。沈擎风心里只装得下自己在乎的人,一意孤行,他也不管别的,就认定自己的方式对我而言便是最好。而沈老爷不同,他是一名睿智慈祥的长者,他会考虑旁人的悲欢。这对父子,怎么看都是两个极端的人物,甚至连外型都差了许多。沈父相貌平平,沈家姊弟却宛若天人。沈擎风自不必说,至于沈凤华……据说是十年前扬州第一美人,想必定有倾国倾城之貌——

    这个名字让心结蓦地揪紧。

    “……生死之事,沈家人早已看淡……”我听得懂这话里的沧桑,若真是看淡生死,需要怎样的心境?总之,我做不到……

    前方忽然一亮,思绪乍断,我定下眼,胸中狂潮翻涌。那对迎面走来的璧人,不正是楚浩然和沉烟么?此时,日已初升,昨晚那点小雪,对扬州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恰逢墟期,街上一大早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可我却错觉天地间只剩我们三人,熙攘的背景被处理成黑白。

    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近。

    “水姑娘……”楚浩然轻轻颔首。

    淡淡的声音,我和沉烟的视线在惊愕中不期然地撞上,彼此了然,楚浩然的称呼里有多少疏离的意味。他不会再唤我“小越”了,这个名字将在时空里彻底湮灭。

    “两位这是准备远行?”注意到千墨手里的包袱,我不禁开口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我无意间打听到南方有位名医,此人似乎对医治楚公子的旧疾颇有把握……”

    原来如此……

    “公子应多加保重才是。医者自可救一时之病,身子毕竟是自己的,平日的调养也不能掉以轻心。可惜水盈入门尚浅,帮不了公子,望你寻得名医,早日康复。”这些话,我是不是多说了?有沉烟在身边,她对他自是无微不至的。

    “谢过姑娘,楚某定当谨记。”

    沉烟望着我,眼里似乎有些为难,正想开口,却被楚浩然的眼神制止了。

    的确,他们何必对我多说什么?如此矫情的客套,我没有法继续下去。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我想,我和楚浩然不适合再见面。在彼此面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坦然。简单道别后,我们随着人流擦肩而过,一如电影里不断重复的镜头。我总算明白,为何导演们总会对这一幕加重强调,或许不是最伤最痛的时刻,却定能铭心刻骨,终生难忘。

    回到家里,我一刻也没停,闯进房间开始翻箱倒柜,收拾北上的行李。与沈家有关的物件,应该统统处理掉。

    “拿来!”我伸手向绮兰索要。

    “小姐……”她捏紧了手里的书籍和信件,就是不肯放松。

    我没什么耐性,一把抢过扔进了火炉:“你这丫头犯什么傻?为这些死物赔上性命值得么?要是被官府搜到了,大家都脱不了关系。”回头见她满脸黯然,我又宽慰了几句:“我不会让你们少爷死的。留在家里替我照顾爹爹,好吗?”

    “是,奴婢一定好好侍奉老爷。”

    爹……他自然不愿意独生女儿冒这样的危险。可是,对沈家,我们都有亏欠之心。毕竟有过半年的相处,萧寄远不会杀我。他若要别的东西……低眉寻思着,我哪有什么值得他要?他耿耿于怀的应该就是那个熏醉的晚上,只要解了气,放人也不至于太难吧。

    别过家人,未到日落,我已经赶到十里亭。一行三人,片刻也没有耽搁,马上驱车奔往云州。

    马蹄翻飞,我曾经梦想过无数次,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远行,遍游全国。却没料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糟糕得一塌糊涂。为了赶路,我们几乎可以说是日夜兼程。那两名武士是习武之人,没什么大碍。可我的状况却狼狈极了,晕车,吃什么吐什么。十几天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色苍白,蜷缩在名贵的白裘锦衾里,仍是冷得瑟瑟发抖。

    “不行……”这样下去,没到云州我已经先行一步了。最后,我的意识已经接近昏迷状态,只能感觉到隔段时间便有人灌汤药入口。没力气拒绝,只得吞下去,在那苦味的刺激下,这才稍稍缓过来些。

    “我们……到哪里了?”

    “回姑娘的话,还有半日的脚程便可抵达将军府。”

    “那还耽搁什么,怎么不继续走……”

    “属下们担心姑娘的身体,刚刚找了大夫来看过。您先稍作休息,过一会儿再走。”

    这两人也真奇怪,我们先前赶得那么急,待到只差临门一脚了,却停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客栈里。次日午后,我在店主婆的帮助下难得地洗了个澡,总算舒畅些。老闻着原来那股子味道,想不吐也难……

    “我就没见过那么娇弱的姑娘,都歇下一天了,还吃不下东西……这么折腾法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店主婆一边擦着我的湿发,一边在嘴上唠叨着。

    我微微笑着,并未答话。进入契丹人的统治区,发现这边汉人也不少。他们或耕种,或从事手工业、商业……日子倒也算安稳,不过皇帝换成了外族人。

    “老板娘,你们有想过回大宋吗?”我听说辽政府严格禁止统治区内的汉人回国。大辽的繁荣绝大部分原因在于汉人带来的先进生产技术和国家管理技术。高中的历史教科书上说这是先进文化的力量……不过,塞北再繁华,毕竟不如中原。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我是个典型的南方人,连日来的身体不适更多是由于水土不服,我害怕,日后要永远留在这里……

    “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在哪儿还不是求个安稳?时日一久,什么都能习惯。”

    的确,我都能从二十一世纪回来了,还想这些干什么?沉默里静静梳着长发,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巨响,渐行渐近,好多马……

    木梳落地,店主婆哆嗦着说出去瞧瞧,莫不是要打仗了吧?我随便在发间别了根簪子,欲起身出门看个究竟,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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