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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看着众人相信的样子，阿林不禁悄悄松了口气。

　　　　“收为义子，怎么以前大老爷来怎么没带走啊？”

　　　　“多亏没带走，要不然也跟着完了。”

　　　　“就是，就是。”

　　　　“老爷也是回去后才有这想法的。”

　　　　“要个下人小子做义子，怎么不去买一个年纪更小不更事的清白小子？”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称是。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嘛，又不是你们做老爷。”郑强见阿林脸色不好，忙解释道。

　　　　刚才反驳的那个下人又道：“这不是萝卜白菜的问题。是能不能把一个人养熟的问题，一个记事的半大小子永远养不熟的。”

　　　　“老阮，就你最多！”郑强嚷道：“你这么能，怎么你没做上老爷啊？”

　　　　众人一阵哄笑，那老阮嘟囔道：“说不过就嚷，本来就是嘛，傻瓜才会买半大小子做儿子呢。”

　　　　※※※※※※※※※※※※

　　　　牛烛红光下，一个丝绸袍服的坐在旁边。轻轻展开一张牛皮纸卷，上面只有两个字：牛巴。

　　　　“牛巴？”那穿丝绸袍服的人不禁一愣，问道：“牛巴是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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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胆小的木儿
　　　　五月的天气不似四月，四月还可乱穿衣，五月可就已显热，不能穿那粗布厚实的衣服。。太阳也有些烤人，风起也带着热。树叶也因久不下雨，耷拉在枝头积满了灰尘。

　　　　李府的一门账房也都给各房下人置办了蓝色细砂衣裳，都是对襟短褂和直筒中裤。一大早，各房主管纷纷去中院库房。

　　　　李府的账房分六门，其中四门账房设在前院，五门账房设在后院，一二三门账房设在中院，六门账房设在何处，那就没人知道了。这一门账房，虽然管着全李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换季衣物配饰、各房生活器具、田园庄园生产农具等添置、更换，但全府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是一门账房管的，因为众人每次领取什么，都是去库房，至于这是哪门账房料理的，谁又会去操那个心。

　　　　木儿接到信儿，也早早的从四合院出来，匆匆赶过去。

　　　　一路上木儿乐滋滋的想着。虽然以前在中院，总是跟着大总管出门料理差事，能捞些小钱，可总被来福来贵他们要去了，捞也白捞，还总是承着大总管的情。现在自己也升为主管了，虽然不愿伸手捞什么小钱，但是胜在悠闲，心情舒畅。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可捞的，本来都是小钱，再伸手就没了，哪还有可伸的。不过跟着牛八，就好像跟着自己兄弟一样，照顾都来不及，哪还有伸手的心思。

　　　　四合院几个人，如今就像一家人一样，缺谁都不行。钱叔，老实木讷的一个老人，肯做事闲不住。钱婶，勤快，饭菜做得好，最大的乐趣就是喜欢拧憨子的耳朵。小凤，唔，不错，不错！憨子……

　　　　想起憨子，木儿不禁笑了，就像公子说的那样，真是一个吃货！

　　　　自己院子里下人只有钱叔、憨子和自己三个男丁，只需领六套，每人两套换洗。至于小凤，按照李府的习惯，得跟着小翠夫人一起领取的。所有丫鬟衣物配饰都是跟着各房女主人一起置办，只不过在料子上有些差异，颜色就放宽了许多，不像男丁们那样只有春秋靛青夏蓝灰冬黑了。

　　　　穿过东院院门，进了后院，过后院中庭，朝前进一个拱形门就是中院了。木儿来到后院，迎面就见李德和张二走过来。木儿心头一紧，忙往旁边躲。

　　　　“木儿？”李德已经看见他了。

　　　　听到李德的喊声，木儿不禁心头一颤，忙低头答道：“德爷。”

　　　　“嗯，这还差不多。记得，要每次都叫德爷。”李德不禁得意洋洋。

　　　　“小的……明白。”木儿只想早点离开。

　　　　“德哥，这小子恐怕是口服心不服吧？”张二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看样子，这小子刚才不想见到你啊，德哥。”

　　　　“唔？”李德托起木儿的下巴，斜着眼睛问道：“可是那样？”

　　　　“德爷，小的没有。”一听这话，木儿不禁有些害怕，身子不禁颤抖起来。

　　　　李德看着木儿那害怕的熊样，拍拍木儿的肩膀，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木儿，德爷吃人么？”

　　　　“……”

　　　　“看你怕成那个熊样。”

　　　　“德哥，不是说这小子现在升主管了么？”

　　　　一听张二这话，李德嘎的收住了笑，说道：“是啊，小子，听说你现在是主管了啊？”

　　　　“不……不……是……”

　　　　“不是？”李德道：“不是说你成了牛八那小子的管家了么？”

　　　　“德爷，这是……老夫人……安……安排的。”

　　　　“我知道是老夫人的安排。”李德拉着木儿的手，故作亲近的说道：“木儿兄弟，你现在是主管了，怎么样，弄几个小钱用用？”

　　　　“德爷，我……我……”木儿急了，自己哪有小钱啊？

　　　　“别说你没有。”李德皱皱眉，说道：“你都是主管了。听来福他们说，以前你不是主管时，手上都有小钱，现在还会没有？”

　　　　“……”木儿傻眼了，这样说来，他身上还真应该有小钱的啊。可自己有吗？还真没有！

　　　　“小子，那你还真是没把德爷当爷了哇！”李德不禁嚷道。

　　　　“德哥，这小子看来是欠揍！”张二道：“说不定揍一顿钱就出来了。”

　　　　李德笑了，阴阴的笑。木儿不禁急了，说道：“德爷，我真的没钱，有钱我一定给德爷去喝茶。以后有，一定给，一定给……”

　　　　“这小子皮痒了，先给他搔搔！”李德一掌掴去，木儿一下就被打倒在地。李德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提起来说道：“以后给以后德爷对你好，这次没有，这次爷帮你搔搔痒！”又一把掼在地上。

　　　　张二一见，连忙上去几脚踢在木儿的肚子上。木儿疼得捂住肚子弯了起来。

　　　　李德拦住张二，说道：“木儿，站起来。”

　　　　木儿慢慢的撑着站了起来，双手捂住肚子，脸色苍白，嘴角渗出血丝。

　　　　李德伸出手，摸摸木儿的脸，微笑着说道：“木儿兄弟，做人呢，要知道感恩戴德，我这是教育你。人要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算你是主管，可我还是你的爷。”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木儿的衣领，摸着脸的手又重重的扇了几个耳光后，慢慢说道：“木儿兄弟，你记住，你的主子是牛八，徐老婆子的养子，徐老婆子知道是谁么？李府的做饭婆子，你是下人的下人，爷的主子是谁？是二公子！”一推，木儿被掼到院门壁上，跌坐在地上。

　　　　脸上已经麻木，肚子内的疼痛，让木儿有昏眩的感觉。这还不是真正让他恐惧的，让他害怕恐惧的是，李德会不会以后经常找他要钱？会不会经常打他？不是说牛八已经是公子么，怎么还是下人，自己怎么也成了下人的下人？以后自己该怎么办啊？

　　　　李德捋起袖子，准备上前继续，张二忙拦住他，低声说道：“德哥，别打了，他好歹是老夫人定的主管，如果在府里打死了，这事难了。”

　　　　李德一听点了点头，上前提起木儿，说道：“木儿兄弟，德爷呢，也不多说了，下次记得请德爷喝茶啰。”

　　　　木儿努力地站好，哆哆嗦嗦的说道：“一……定，一定的。”

　　　　李德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抹去木儿嘴角的血丝，在木儿身上擦擦手，说道：“木儿兄弟，你怎么啦？弄得嘴上都是血，身上这脏？”

　　　　木儿一阵昏眩，忙伸手撑着墙壁，艰难的笑道：“德爷，小的……小的过这门……摔了，摔的。”

　　　　“摔的啊，木儿兄弟，不是爷说你，走路怎么这不小心啊，以后可要看着点走。”李德拍拍木儿的肩，哈哈一笑，对张二扬扬手，两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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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谁在欺负我的人？
　　　　木儿撑着墙壁，慢慢的抚顺了头发，盘起来把头巾戴上系好。。忍着疼痛，把身上的尘土拍干净了。一步一步的往中院蹒跚而去。

　　　　来到了中院库房，那看库房的见木儿过来，忙迎了上来。见木儿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一副痛苦的样子，忙扶住他，关切的问道：“木儿管家，你不舒服？哎呀，不舒服怎么不另外派人来啊。”

　　　　木儿艰难的笑笑，说道：“没……事，我们房的衣服……”

　　　　“我都已经捆好了，六套，我去帮你拿来，你在这里坐着。”扶着木儿坐下，那看库房的飞奔库房。

　　　　木儿坐下，有种腹胀的感觉。

　　　　衣服拿出来了。那看库房的说道：“木儿管家，要不要我帮你送过去？”

　　　　“不了，你……还有事。”

　　　　“没事了，各房都来领了。你们房是最后一个了。昨天晚上老夫人和老太爷那边就来领了的。”那库房一手把那捆衣服夹在腋下，一手扶起木儿，说道：“还是我帮你送回去，看你样子，我怕你半路上倒了。”

　　　　“那……真是多谢了。”木儿见他这样说，也就不再拒绝了。

　　　　两人慢慢往后院走去。

　　　　平时只要顿饭功夫就能从中院回到四合院，可今天木儿回到四合院，沿路走走停停，却花了整整一个时辰。

　　　　进了四合院，正遇见童航从正房出来。童航抬头见一下人背着一捆东西，扶着木儿站在院子里，不禁一愣，忙问道：“木儿哥，你怎么啦？”

　　　　木儿不敢把前面的事告诉他，只好说道：“没什么，不小心摔了一跤。”转身对扶着自己的库房看管道：“谢谢大哥了，改天请你喝茶。”

　　　　那人一听，忙答道：“些许小事，不当如此。”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这木儿大小也是个总管，结交好总有好处。说完一拱手，朝童航告辞。

　　　　童航一点头，那库房看管忙放下肩上物事离去。童航忙迎上去，扶住木儿去东四房。

　　　　进了木儿的房间，憨子在外面看见，也冲了进来，大嗓门嚷道：“木管家，你怎么满身伤？被人打了？”

　　　　木儿狠狠剜了他一眼，说道：“哪里被人打了？摔了，这是摔伤的好不好？”

　　　　“唔？”憨子在木儿前后左右转了一圈，摇摇头说道：“不像，嗯，不像！”

　　　　“先让木管家躺下。”童航对憨子说道：“去，去，把你爹喊来，他不是说有自己配的跌打伤草药么？叫他带来。”

　　　　憨子答应一声，嘟囔着出去喊他爹，看他那摇头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不信摔跤成伤的说辞。

　　　　“看见了吧？”童航摇着头，把坚持要自己上床的木儿扶到床上躺下，说道：“连憨子都不信。”

　　　　“公子，这些许小事，你不要问了。”木儿知道李德今天的所作所为是针对牛八的。以前自己有小钱，那李德从不来索取分文，今天却如此强要，明显是针对牛八的。本来两人就不对付，何况现在牛八又被老夫人奉为公子呢，怡园那边不知道有多嫉恨！

　　　　童航一听，不禁怒极反笑，说道：“想来又是他们了！”木儿不愿说，肯定是怡园那边干的好事。木儿不说，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与怡园的关系，他不想也不愿自己与怡园再僵持下去。

　　　　“果然是人害的！”憨子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只见钱叔走进来，憨子跟在后面。

　　　　童航平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对钱叔说道：“钱叔，你帮木儿哥上上药。”

　　　　钱叔忙点头上前，在床头小桌上摊开带来的小布包，只见里面都是更小的小布包，个个如童航记忆中的糖果大小。钱叔慢慢解开那些小布包，却是各种各样晒干的草药粉末。他把几包药粉倒进一个杯子，对憨子说道：“去弄点清水来，我调药粉。”

　　　　憨子答应一声忙出去。

　　　　钱叔对童航说道：“公子，木管家不说，公子也知道是谁。请公子不要动怒，这些都是些许小事，一个家人哪有不遭遇这些的。我以前在外面田庄里，也经常被庄里管事打来打去的，憨子也曾闹过几回，可每次都是被管事带人绑起来一顿毒打，躺个把月才能下地的。”

　　　　“无法无天了，官府就不管么？”童航简直不敢相信。

　　　　“官府？官府说这是家事。就算打死了人，官府老爷来了，府里也只是封一个红包，吃顿饭就算了。”

　　　　“你们是我的人！谁动我的人，我就要找他算账，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该找回的我就要找回来。”

　　　　“公子，公子……”木儿眼泪盈眶的说道：“公子恩情，木儿记住了。请公子小声，小声啊。”

　　　　童航看得出，他们出生成长在这个环境里，眼见这些现象，脑子里也是这种教育，已经习以为常了。发生在别人身上，觉得正常。发生在自己身上，虽有激愤，也觉得理所当然。在童航激愤时，他们反而相劝。是因为他们已经麻木了这种生活，受的已经受了，何必再多一事呢？再就是觉得童航太小，为他们出不了什么头，说不定还会迎来更大的灾祸……

　　　　自己只有为他们出一次头，收拾怡园那边的杂碎一回，他们才会觉得自己是他们的靠山，是他们的天，才能收了他们的心。

　　　　“嗯，我知道如何平息这件事。”童航压下烦躁的心情，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木儿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莽撞的，我才多大？只有十二岁啊。”

　　　　听他这么说，木儿不禁放下心来。不过放心之余，心里隐隐约约有丝丝失落。十二岁？是啊，十二岁！他又能做什么呢？

　　　　“水来了，水来了。”憨子捧着一碗水咋咋呼呼的进来了。

　　　　“给我。”钱叔接过憨子端来的碗，往杯子里倒了寸许水，用手指在里面搅动，对憨子说道：“把木管家的上衣脱了。”

　　　　“我自己来。”木儿挣扎着爬起来，说道：“不劳憨子哥了。”

　　　　“这有什么劳烦的！”憨子一步抢过去，粗鲁的帮着木儿脱下上衣，木儿连连皱眉。；
第二十六章　我是主子
　　　　“这有什么劳烦的！”憨子一步抢过去，粗鲁的帮着木儿脱下上衣，木儿连连皱眉。<；冰火#中文。

　　　　钱叔见木儿疼得皱眉的表情，怒道：“你这个憨子！轻点，轻点。”

　　　　憨子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我轻点，我轻点……”。

　　　　一看到木儿肚子上的乌紫，几个人都愣住了，这是多重的手脚啊！童航看着木儿那苍白的脸，不禁急了。会不会伤及里面的内脏啊？以现在这个医疗条件和水平，如果伤了，那真是死路一条啊。

　　　　看到童航脸上那关切的神情，木儿不禁感到十分温暖。

　　　　“这不行，要去集子里找郎中，我这药只能医看得见的明伤。”钱叔对童航说道：“公子，这伤……太重了，外面只能看到乌紫，别的看到什么……只能请郎中……”

　　　　“憨子，你去集子里请郎中。”

　　　　“公子，不可，那要花费很多银钱的。”木儿挣扎着想起来阻拦，钱叔忙把他按躺在床上。

　　　　“只要你能好，银钱算什么。”童航说道：“人才是最重要的。”

　　　　木儿眼中涌出泪水，说道：“公子的心意小的领了，木儿知道公子的好，木儿……木儿这辈子虽然胆小怕事，以后为了公子，就是悬崖，小的……也会跳下去。”

　　　　“只是治个病，哪有这般严重。”童航拍拍木儿的手背，笑着说道：“治好你的伤，我才能使唤你啊。”

　　　　“憨子，你这傻货！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公子吩咐么？”钱叔转头朝憨子吼道。

　　　　遇到一个好伺候的主子，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自己这位公子，不但对下人脾气好，没架子，还把自己这些下人当人看，当跟他平等的人看，这何止是上辈子，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憨子只是觉得公子太好了！这么用心的对待木管家，自己以后有什么，公子也会吧？应该会的！他自己点了点头，愉快的答应一声，撒开脚丫子，一阵风似地跑出去了。

　　　　“木儿哥，我们都是人，都是爹娘生养的，你记住，我们都是平等的。”童航在床边坐了下来，盯着木儿的眼睛，说道：“就是那怡园的，跟我们也是平等的。不错，我们是李府下人，我们吃李府喝李府的，可我们也在为李府干活出力啊……”

　　　　“公子，公子……”钱叔连忙打断童航的话，生怕别人听到似地急急说道：“公子，我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