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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第3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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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名誉和尊严有的时候可以舍弃,但是一个民族的骨气和脊梁,他于夫罗自认为还输不起!
“赌气不是什么好办法!”关羽笑笑道:“大单于知道,不谈的结果,我不会在乎无关紧要人的性命,没有我们河东,你和你的部族都没有活路。”
“你。”
“大单于,关某今夜是要向大单于要兵源。”
“不给。”
“给不给?”
“不给。”
“给不给?”
“……,给!”
“好!”
几番激烈的言语对峙,关羽终于在强势的念头下压制住于夫罗,他面向于夫罗,淡然道:“大单于,适方才关某施礼,关某为人一向狂妄自大,望大单于不要见怪。而且,大单于,此番助我河东,日后,定当重现匈奴风光。”
“嗯。”于夫罗目光下压,极力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恨意,把紧握的拳头藏在汉服宽大的袍袖之中。
“周仓。”
“在。”
“为防贼人生事,这几日你就留在大单于身边,日夜不离。出则同车,入则同寝!”
“诺!”
一声厉吼,周仓转目瞧向于夫罗,只字不言,那表情就像是在告诉于夫罗,不用多想,其他的都没有用,他是不会离开于夫罗的身边。除非死,当然有这种本事的人没有几个。
关羽并没有因为于夫罗的答应,而放松警惕,反而越演越烈。
于夫罗愤怒到极点,现在他也只有忍耐,因为他知道单凭一个丁原根本扳倒不了皇甫岑。自己也只能为皇甫岑的走狗,可是,关羽如此,却是人生一大耻辱!
……
漠北。
空旷的草原上,扎满了营寨。
篝火点燃,接连天地,一望看不见尽头。
军营里,士兵酣睡的声音时而响起,更多的却是冰冷的呼吸。甚至是,感觉不到人类该有的气息。
麴义站在一座大帐之外。
独自一人,迥然一身,仿佛身处世外的高人。
他有的时候在河东会很羡慕襄楷、华旉、张机、申屠蟠这类半仙半神的化外方士,他们不会为了生存而感到忧虑,甚至也不会为了下一妙身处哪里而有忧虑。偏偏自己是个军人,出生在西凉武将世家的军人。他唯一的生存方式,就是在战场上拼命的厮杀。
西凉,历来是武将世家诞生之地。
不只有凉州三明,不只有西凉军团,即便底层的军官,也向来是世家。
皇甫、段、张、夏、董、尹、田、马、阎、庞、麴,等等。
他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跟着皇甫岑走到如今这一步,他本来是想借着北地太守皇甫嵩的家世还有威望,然后等上高位,却阴差阳错的走入了皇甫岑的权力中心,而且是一步成为心腹,当时是没有选择,如果退缩,可能面对的就是死。
可皇甫岑从来都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基石。谁都清楚,皇甫岑名声一向不好,在士人中没有好名声,想在这种乱世生存下去,又怎能会这么轻松的活下来。
士人才是王道。
可是,这几年的历练让他看到了一些他没有想过的东西。
关于大汉精神这种虚幻的东西。
关于劳苦大众民生这种低贱的东西。
还有武夫们被士人踩踏在脚下的东西。
这些,就是这几年,他麴义能继续留在河东,并且为之奋斗的东西,他这也是为了跟随自己奋斗一生的宗族兄弟的前程。
精神支柱,有些时候往往是杀场上最救命的利器。
跟着皇甫岑,为自己,为武夫,为大汉,也是为了劳苦大众。
从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痛快战斗,此次出征,自己宗族子弟的步卒为根基组建的河东步卒,在出入并州大败白马铜,然后又在斜谷全歼其部,不过,那都是小毛贼。今天,他们要面对传说中的鲜卑人。
白马义从是鲜卑人的死敌没错。
可是,自己的步卒却没有会过鲜卑铁骑。
这一次,才是真正的针锋相对。
皇甫岑给来的信息是,鲜卑会随时派出轻骑偷袭。
给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也很难,简单在短时间处理这偷袭贼兵,难在要全歼后火速北上东进,合围鲜卑大部,甚至直抵幽州蓟县!
这接下来连日的行军,才是真正困难的。
而且,日后很有可能会遇见戏志才、沮授、程昱三位先生反复提起的太平道张婕儿。
“所以,行动一定要快!”
麴义拳头握紧,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里的心跳。
自己的身旁没有人,只有几个族中部将。张颌同沮授,徐晃同程昱,分别带着两小股轻骑埋伏在外,只等鲜卑人入毂。
“大哥,你放心,甭管谁来,兄弟们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身后宗族子弟麴生从来没有见过麴义会有这么多感慨,他知道他大哥麴义很少有表情,可是今天,他竟然如此反常。
“呵呵。”
麴义笑了笑,回头给着他们一个安慰的笑容,耸耸肩,道:“今天,我就带着兄弟们杀出个出路!”纵然是前路凶险无比,纵然是前路荆棘密布,纵然是前路渺渺无期,他麴义已然选择了走下去。既然走,就要义无反顾!
………【第二十一章 我的决心】………
广昌,营地。
一座山丘后,数千匹战马静静地站成一排排冲锋的阵型。战马之上的勇士们拔出环首刀,配好自己的装备,目光坚毅的望向远方。
在他们最前方是皇甫岑。
皇甫岑的身边是戏志才和黄忠。
今夜注定无人入眠。
黄忠时刻警惕着面前的动静,辨别着大地之上都是什么在游动。
戏志才抬头瞧了瞧皇甫岑,平静的说道。
“如果鲜卑真的派人偷袭我后路,我们还需不要认真的对待眼前的敌人?”
“什么叫认真?”皇甫岑转回身瞧着戏志才,知道戏志才所想,不过皇甫岑却打断了戏志才脑袋里的想法,不给他其他的想法,目光冰冷的望向前方,道:“不等麴义他们,不管他们能否全歼偷袭之敌,我却要这几千白马义从奋勇向前,诛杀敌酋,生擒慕容风。以绝我边塞之患!”
“呦!”
戏志才深吸一口气,皇甫岑的口气真的很大。当然,皇甫岑有这样的实力。
一旁的黄忠只是冷漠的扫了眼戏志才,仿佛在他的心中,同皇甫岑想法无二,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敌人屠戮殆尽!
戏志才被黄忠这一看,觉得脖子发凉,回身瞧了瞧自己身后的那些白马义从。
每个人的脸上挂着与皇甫岑同样的表情。
原来,这群人根本就没有打算等麴义歼灭敌人后,两下夹击对手。
他们是要孤军犯险,一战击溃鲜卑。
很少有这种情况,主帅、士卒们的想法会这么一致。显然,戏志才忘记了,昌黎城的那番誓言,不诛鲜卑,白马铁蹄一日不停!
虽然戏志才也经历了昌黎城的大战,但他一向在幕后,心里的仇恨自然没有白马义从深!
可他忘记了,白马义从是与鲜卑人的仇恨中组建的队伍。
白马义从的骨血里流淌的都是仇恨。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消灭敌人。
……
常山,高平。
大批的黑山流民正如蚁附一般的朝着幽州境内急速行军。
敢在最前头的张婕儿面带沉重的回看自己身后的部众。
这股流民就是于毒资助自己的部队,除却精锐,剩下的大多是老弱病残,想要把速度提起来还真的不容易。
于毒的理由也很简单,这种敏感时刻,他是万不能把手下精锐调走。
张婕儿也未强求,毕竟于毒的这些老弱病残,也比管亥手底下的那些人强上一些,从管亥那里带走一部分人,加上于毒的部众,总共一万八千人挺进幽州。前方的探报来送,皇甫岑的白马义从追击鲜卑,已然抵达到了幽并交界处,事前有关羽驻守并州平城,如无意外,就应该在广昌、代县、平舒等地。
可是这行军速度迟迟提不起来,张婕儿也是一筹莫展。
战机,往往都是一闪而逝。
如果不能提早到达,然后趁白马义从战后疲态之时突然杀出,也休想占到白马义从的便宜。
这一点,张婕儿太清楚不过了。
所以再同于毒没有达成协议的前提下,她都能冒然前行,为的就是这来之不易的战机。
“皇甫岑对她的吸引力依旧那么强烈,只是仇恨比爱恨多了一点。”管亥在后,手持马鞭,望着张婕儿的背影,喃喃自语,这些年,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段不同寻常的过往。管亥无奈的叹了口气,两个人背道而驰,今生可能不会再有交集,只剩血债。他打马前行,赶上张婕儿,勒住张婕儿的马匹,低声道:“少主!”
“呃。”
“这样行军不行啊!”
“哎!”张婕儿无奈的一叹,然后转回头瞧着管亥,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少主,莫不如让我先带一部分精锐前行,由少主带着大部人马,直扑平城,扼住皇甫岑的归路,我等成与不成,皇甫岑的敌人定然会抓住这个时机,一举拿下白马义从。”
“平城?”
张婕儿凝眉思考了一下。
“少主。”
“这样。”张婕儿瞧着管亥,道:“精锐由我率领,直扑广昌等地,得没得手定然会向你告知,如果没有得手,你急速带着人从平城退下来,切不可轻举妄动,重演广平杯具。”
“是。”
管亥虽然心中不忿,却知道事关身旁几万人的生死,不能大意马虎。
“平城的守将是皇甫岑麾下第一悍将关羽,加上颜良、文丑,已然是铜墙铁壁,不是我轻视将军,实是平城非易夺之地,更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并州丁原,如果不出意外,我得手后,告知与你。”
“弟子谨记。”
管亥抱拳,然后离去。
张婕儿马鞭一指,分调面前的精锐,朝着东北方向继续前行。
……
灵丘。
麴义已经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震动,然后他默然转回头,朝着步卒之中几个头领模样的人点点头。
立刻便有人下去准备。
大寨之中,步卒早就整装戒备,严阵以待。
在几个小头领的带领下,撸盾手,弓箭手,纷纷上前,然后在队伍的正中央,聚集几个人点燃篝火,似乎再向谁示意着什么。
“咚,咚,咚。”
轻微的敲击声,击打着大地之上的泥土。
虽然声音不大,却胜在速度很快,旦夕之间,就已经行至近前。
深夜中,也仿佛只能感觉到面前这大批的铁骑的向前冲击。
麴义嘴角微挑,向着身旁的麴生说道:“弓箭手准备!”
麴生回身,重复令道:“弓箭手——准备!”
时间在这一刻,却突然停止流动,分分秒秒之间流淌的都仿佛像是死亡的气息。
马蹄音在这一刻似乎也突然消失了一般。
直至阵型中间那抹高高飘起的烟火,大家才听到这近在咫尺的动静。
而面前袭来的敌军,却突然降低了马速。
柯比能冲在队伍之后,他已然看见了那高高飘起的篝火,然后篝火之外,尽是严阵以待的汉卒。
“妈的,上当了。”柯比能暗骂一句,叹道:“难怪一路上都没有看到敌军的暗哨探马,还以为皇甫岑轻骑虽然犀利,但统领步卒却没有法度,不过他们是怎么知晓自己会偷袭的呢?”
柯比能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些问题。
冲在最前方的鲜卑勇士,已经自作主张的杀上前。
随着他的带动,身旁其他人也在同一刻,冲向了汉卒。
深夜的夜空里,只听麴义一声高喝:“放!”
顿时遍布天空的箭矢有如箭雨、飞蝗一般的射向这鲜卑铁骑。
柯比能本想撤退,事到此时,却没有选择,他想用一部分人的伤亡,来换取胜利。本能的下令道:“冲!”
可是,他糊涂就糊涂在,不清楚麴义的本领,麴义是西凉边将,自小就识得羌斗,对轻骑兵很熟悉,同样也掌握了他们的缺陷,上一次大破匈奴轻骑决然不是巧合,随着这一声呼唤,已经轻车熟路,经过上一次混战的汉卒,从容的竖起撸盾,长矛手上前,架在撸盾之中,抵抗着面前轻骑的冲击,身后上枪手伺机而动,压在最后的是刀斧手。
几声短短的命令,阵型变换很快。
柯比能在后已经瞧出面前这支汉卒不同寻常,这些措施,也仅有熟悉羌斗的西凉步卒才会做的如此出色。
这种步卒屠戮轻骑的方法,也只有西凉军才有。
虽然皇甫岑是安定皇甫氏的人,可柯比能从慕容风口中得知,皇甫岑并不是成长在安定,也料想皇甫岑不会训练出这样的部队,却万万没有想到,今夜竟然碰见了这么扎手的对手,不仅对方早有准备,而且他们还是一群轻骑的天敌。
柯比能慌张的拨回战马,荣耀和生死只能选择一样,柯比能不是英雄,他要做枭雄,所以,只有提高嗓音,对着周身部下,吼道:“撤!”
冲在最前头的轻骑旦夕之间,便被对手屠戮在前。
紧接着大批失控的铁骑丧命。
听着柯比能的口令,这些鲜卑人也清楚,今夜的偷袭是成功不了了,而且,要不早退,很有可能会被对手全歼。
“妈的,皇甫岑步卒都这么厉害。究竟是在哪里找来的将军!”
柯比能除了嘴上能骂几句,也无其他办法,毕竟轻骑的优势不仅在偷袭,还在撤退,他们的速度,绝对一流。
可是,柯比能又错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刚刚拨马而回之际,从两个方向冲过来两股轻骑。
正是徐晃和张颌。
他们带领的人数虽然不多,却是白马老卒,都是精锐,而且对败军之将,他们优势很大。
徐晃举着巨斧,嘴里不住的高吼:“抓住敌酋,赏千金!”
张颌亦不甘示弱,对着自己的部下,道:“生擒敌酋,升官三级!”
随着这两声悬赏,早有老卒冲着柯比能那鲜明的马匹杀去。
饶是柯比能心神淡定,却也没有料这外还有两股伏兵,而且都是轻骑,这一切竟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看起来这一仗,输的彻彻底底,无论从军事实力,还是从布局安排上,自己都处在被动。
“唉!”柯比能猛击马臀,吼道:“快撤!快撤!”
………【第二十二章 昔年对手】………
就在柯比能高喊口号之后,在广昌营地之外,大片的篝火冲天燃起,紧接着无数匹战马集结。
在他们面前是松散的鲜卑轻骑,为首之人正是慕容风。
朔风扬起。
铁骑盔甲在黑夜里格外的阴寒森冷。
慕容风高坐战马之上,横刀在前,目光瞧着许久不见的皇甫岑。
昔年,昌黎城一战。
盛极一时的鲜卑彻底的瓦解。随着檀石槐的死亡,三部鲜卑陷入了永不止息的内乱之中。三部鲜卑各自为伍,再次在汉庭的铁骑下生灵涂炭。
不能说责任在于皇甫岑,或是在于昌黎城一战,毕竟一个民族的衰亡是由里到外自然的腐朽,而恰巧被某人在某地提前碰触了,鲜卑能有今日是迟早的。可也绝不能不归咎于皇甫岑,毕竟触发这一切的都是皇甫岑,如果没有皇甫岑,如果没有白马义从,鲜卑人不会这么早衰落,也不会这么惨败。从昌黎城到并州境内,一转眼,七八年的时间,大汉依旧衰弱,鲜卑也江河日下,唯有这白马义从的名声越来越大。在北地,提起骁勇善战的部队,谁人不提白马义从。
慕容风也知道自己的部众不是白马义从的对手,所以他带着他的族人东进。
可是,时势逼人。
可无论如何,今夜也走到了此地,只有战,才或许还能有条生路。
而,慕容风也知道,无需用尽全力,只要拖到柯比能偷袭事后,大军撤去后就好。
而且,白马义从势必回军。
本来,慕容风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当他瞧见面前这些严阵以待的白马义从,心头生出一丝不好的念想,如果……意外,恐怕,皇甫岑今夜不会善罢甘休,唯今之计,也只能期望,柯比能不要贪功冒进,早早结束偷袭之策。
慕容风在冥想,皇甫岑亦在瞧着慕容风。
史书上对慕容氏的记载很多,但那大多是在南北朝后,而汉末三国时期的慕容氏却不显于名,鲜卑人中能算得上枭雄的莫不是檀石槐、柯比能这类人,却没有想到,在昌黎城上,就多了一个慕容风,慕容鲜卑的娇楚。
也是至今为止,自己遇到的第一个真正对手。
于夫罗、丘力居、和连这些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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