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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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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飞虽然言语无忌,但是行事还是很有分寸,处处留心异常,待行至一定的距离后,瞧清楚面前的旗号,还有篝火之畔,围绕着放声高笑的人后,张飞目光从深邃变成喜悦,笑了笑道:“真的是咱们白马义从,真的是!”

    “将军,我好像也看到了,那个不是大人吗?”

    “对,是咱们的太守大人。”

    “你去招呼他人前来。”张飞吩咐一个人回去,又对身旁的老卒说道:“咱们过去,嘿嘿……他们倒是挺能耐,竟然跑到咱们的前头去了!”

    “翼德,你来晚了!”张飞刚要靠近,从对面便传来了皇甫岑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坏笑道:“我们都看到你好长时间了,你这个人还真是胆小的可以。”

    “奶奶的!”张飞撇了撇嘴,笑骂道:“竟然让他们赶在了咱们的前头。”

    “张翼德,你可来晚了。”黄忠心情很好,冲着张飞笑了笑。

    关羽也自然的挑了挑嘴。

    “真的。”看清楚,面前走来迎接自己的人竟然是皇甫岑、黄忠、关羽后,张飞跳下马来,嬉笑怒骂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跑到老子的前头?对了,尤其是你关羽,肥乡在我之后,你倒是跑的真快,你跟我说,是不是肥乡你根本没有去取?”

    “嗯。”关羽点头。

    “嘿!”张飞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挑挑嘴,不屑道:“我就知道。”

    “呵呵。”皇甫岑摇摇头,这个张飞就是一个活宝,白瞎了他这副身材,面白无须,身长八尺,堂堂一副帅哥样竟然让他一说话,就破坏了气氛,笑道:“云长没有去取肥乡,倒是收了肥乡的黄巾。”

    “啊?”张飞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瞧着皇甫岑问道:“真的?”

    “周仓都归降了,云长还用得着进城吗?”黄忠摇摇头。

    “我还没有问你,你也没进城,收降了黄巾匪徒?”

    黄忠扭头不语。

    “行了。”皇甫岑一拍张飞的肩膀,笑道:“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破的列人县,人家汉升拿来了程志远、邓茂的首级。”

    “连杀两将?”张飞深吸一口气,对黄忠另眼相看,这个家伙不仅功夫同自己不相伯仲,就是那一手百步穿杨,也是少有人能为。

    “你的兄弟呢?”

    “后头呢。”张飞点头回道:“我扮作酒商,沿途绕过,躲避列人县内的黄巾头目,却不想那裴元绍本不上当,在后尾随,我佯装逃跑,引得他勒马狂奔,最后老子趁他不注意,斩了他的首级,这列人县的黄巾也就鸟兽散尽!”

    “嗯。”皇甫岑点点头,心道:“谁说张飞鲁莽,这个人不仅仅是粗中有细,根本就是一副扮猪吃虎的主,掩藏在他的狂荡不羁下就是他那敏锐的嗅觉,这不是狼,是熊,一只北极熊,威胁着很多人的熊。难怪日后,就连许褚、张颌都败在了他张飞的手里,就连西蜀门阀严颜对张飞都佩服的不得了,足以可见,张飞之能。”

    “大人,咱们的人都到齐了,怎么干?”张飞严肃的瞧着皇甫岑问道。以皇甫岑只身前来,暗度陈仓,把大营驻扎在斥丘县的表现来看,他皇甫岑的野心决然不小。想想,几年前,皇甫岑带着几百刚刚组建的白马义从敢夜袭鲜卑,马踏连营,就足够说明他皇甫岑胆大心细。

    闻言,关羽、黄忠的目光同时转向皇甫岑,示意皇甫岑拿出什么样的主意。

    戏志才也扭头看向皇甫岑,现在他内心之中有很多疑团无法解释,只有瞧着皇甫岑,他究竟要把眼下这一千九百人带往何处?今日同张梁谈的究竟是什么?

    皇甫岑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起身瞧着几个人,开口道:“等着明日,咱们做场戏!”

    “戏?”

    ……

    “戏?”

    张梁惊恐的从床榻上走了下来,瞧着自己面前的张婕儿,这是他张氏兄弟三人之中唯一的子嗣,又是大哥的女儿,并被称为少主的女人。她连夜来此,就是为了城外那个男人,那个直到现在还让他震惊的男人。

    “对。张婕儿双手担忧的握在一起,然后目光深远的瞧着自己面前的张梁,然后说道:“叔父,他在做戏!”

    “他敢说破了肥乡、列人、曲梁三地,还敢跟我谈话,他能是在做戏?”

    “三叔,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喜欢反其道而行之,当初,父亲就是因为喜欢听他说这些。”

    停顿了一刻。

    “你深夜来此是不信我,还是要见他?”张梁从床榻之上走下来,抬头瞧了瞧自己的侄女,并没有继续纠缠那个话,只是忧虑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见他?”张婕儿本能的掩饰道。

    “呵。”张梁笑了笑道:“你说为什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他就是曾经大哥口中的那个抵天之柱,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年轻,这么算了,当年他应该还是个孩子,以大哥的秉性,这里只有你接触他最深!”

    “他说的?”张婕儿黛眉紧蹙。

    “嗯。”张梁点点头,道:“如果他没有说那句‘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我想,我是不会下城去见他!”

    “就是因为他曾是故友,三叔你就轻信与他?”张婕儿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自己苦苦隐瞒的实情,如果让父亲张角知道会怎么样?

    “也不全是。”张梁踱步笑道:“你相信一个敢同我有说有笑聊上半日的人还会有机会投靠汉庭吗?”

    “不会。”张婕儿平静的说道:“但是,他不是其他人,他是皇甫岑,他是天子重信之人。”

    “重信?”张梁放肆一笑道:“君是君臣是臣!”

    “君是君臣是臣?”张婕儿思量了片刻,然后反笑道:“他入我太平道又何尝没有君臣顾虑?”

    “这。”张梁脸红,甩了甩衣袖,道:“此事以后休要再提,他皇甫岑左右不过才那几百人马,我们还能怕他不成?”

    “可是他那五百人不是常人。”张婕儿盯着张梁,一字一语道:“那五百人是白马义从,是从昌黎城跟他生生死死的人,他可以把命托付给他们,他们同样可以把命卖给他,想想公綦稠、阳球、宋典,三叔,你就会知道,当今昏庸无道的天子对他是多么的信任!”

    “那。”张梁语怔,本是不信,但张婕儿口口声声言称皇甫岑不可信!自己又该如何抉择!

    “如果他真想回来。”张婕儿松了松口,看着张梁道:“咱们也不差他这一份功劳,咱们在等上一两日,我想,朝廷上对北地也必定做出部署了!”

    “部署?”听张婕儿此言,张梁梦转回头,看着张婕儿问道:“你是说,封……有动作了?”

    “嘘。”张婕儿示意不要把封谞的名字念出来,点点头,道:“他卢植一走,皇甫岑要是真有反心,必定会反,咱们也不必冒险而为。”

    “哦。”张梁点点头,道:“那明日我托病不出。”

    “自是最好不过!”



………【第二十一章 横生枝节】………

    “什么?”刘备闯进斥丘县的大营,瞧见身旁阻拦自己的白马义从,剑眉一挑,怒道:“让我进去!”

    “不行。”白马义从老卒颤抖着手臂,阻止道。

    “嗯!”刘备沉吟一下,思量一番,便发现这其中有许多漏洞,身旁围困自己的白马义从虽多,但这一路走来,在这斥丘城却没有发现其他白马义从的身影,反倒是新招募的士卒很多。

    “三将军,非是我等阻拦,实在是大人有话,这期间谁也不见。”老卒瞧了眼身后,然后硬着头皮跟刘备解释道。

    “我都到了门口,岂有不见的道理,你们连向里询问一声,便要阻拦我,岂不把我刘备放在眼里?你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就是没有把你们大人放在眼里,我是他的结义三弟。”

    “呃。”老卒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三将军稍等,我去禀告一声。”说完,还冲着身旁的战友挤挤眼睛。

    “呵。”刘备现在可以肯定皇甫岑定然不在军中,这些白马义从在糊弄自己,目光放远,瞧见站在墙后的狄清,脸色一沉,吼道:“狄清,你过来。”

    “呃。”躲在远处的狄清听到刘备的一喊,身子急忙背过去,佯装要走。

    刘备一把就推开阻拦自己的老卒,迈着大步,抢到狄清的近前,推了他一把,吼道:“还跟我装!”

    “哎~~~~三将军,你不能这样啊!”一旁的老卒没有拦住刘备,扼腕叹息一声。

    “装?”狄清背着刘备的脸急速的变了变,傻呵呵的转回身笑道:“三将军,我哪里敢装啊!”

    “还装!”刘备一怒,吼道:“别跟老子装,你说,我二哥去哪了?”

    “二哥?”

    “少废话,你说,你们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三将军,你这可是冤枉我不是,我能打什么鬼主意,你要是咱们大人,我这不正要回去通报吗?三将军,你先在这等着,我去通报。”言罢,狄清就要找个借口逃脱而去。

    并不时给身旁的白马义从急忙使着眼色。

    一旁就有几个老卒硬着头皮抢上身前便要拉住刘备的前路。

    “锵!”

    一声剑鸣,刘备拔出手中宝剑,横在狄清的脖子后,怒道:“狄清如果你还认为我是二哥的兄弟,就跟我说二哥去哪了?”

    “这。”狄清背着身子,现在他清楚,皇甫岑出去的事情恐怕隐瞒不下去了。

    “我早就知道。”听着狄清的哀叹,刘备把剑撇在地上,怒声道:“二哥这事办的鲁莽,老师都要有难了,他反而不再,他……他……他。”

    “什么,卢师有事?”白马义从对卢植的称呼一同皇甫岑,皆称卢植为卢师,眼下听到这样的消息,脸色几度变了变,问道。

    “当然,如果没有大事,我能来找二哥。”

    “这。”狄清慌神,他对皇甫岑的话一向很听,但也十分清楚,卢植对皇甫岑意味着什么,只有点头说道:“三将军跟我走。”

    听狄清这么一说,刘备的脸色缓了缓,他清楚,这些白马义从只听皇甫岑,对自己和公孙瓒虽有敬意,却不听调令,问道:“二哥……”

    “嗯。”狄清牵过一旁的战马,急道:“事情紧急,容我稍候再说,大人恐怕现在广平城下,肥乡、列人、曲梁三地现在已经落入我们的手里。”

    “哦?”刘备又惊又喜,惊的是,皇甫岑人现在广平城下,能否及时赶回,喜的是,肥乡、列人、曲梁,等直通广平三地的要塞如今都已经落入了皇甫岑的手中。

    ……

    朝霞刚出,万道光芒洒落在广平城外。

    皇甫岑命令身后的白马义从扑灭各自近前的篝火,然后神情忧虑的走到队伍的前面,望着面前的广平城,喃喃自语道:“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得到你?”

    “谁?”戏志才慵懒的抻开双臂,仰着脸,笑了笑说道:“我想,你是该说清除那里的事情了!”

    皇甫岑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广平城的身后,那里应该是太平道起家的中心——广宗,许久,摇摇头,道:“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嗯?”

    “人的一生,可以尝试很多种生存方式,而我的人生恰恰经历了很多的不可能。”皇甫岑捋了捋自己的发梢,瞧着戏志才,调侃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曾经也是太平道徒!”

    “太平道徒?”戏志才身子向后缩了缩,退了几步,望向皇甫岑,双目之中留露出很多的情愫,迷茫,不相信。

    “对!”皇甫岑负手于后,身旁就戏志才一个人,他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安定皇甫氏为什么迟迟没有回应我的出身问题吗?”

    “难道就是因为此事?”

    皇甫岑点头,叹道:“我年幼时,听张老、段公说,先父为躲避大将军梁冀的刺杀,托人收养我。”

    戏志才点点头,这个答案,已经在京流传了很久。

    “可是,收养我的人,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不是平凡子弟,却是太平道。”

    “太平道?”戏志才猛然一怔,问道:“不会就是张角吧?”

    “不出你所料,正是张角!”皇甫岑凄惨一笑,有的时候你无法抉择自己的命运,既是老天能让你穿越,但你的身世,你的成长方式都不可能是年幼的你做主的,“十五岁前,我都是太平道中活过来的。”

    “活过来?”戏志才反复嘀咕几句这三个字,这样的说法很奇特,也必定饱含着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对,是活过来!”皇甫岑再次点头肯定道:“虽然我没有加入太平道,虽然张角视我为己出,可是那几年我承受的却是非人一般的生活,他们有个神秘组织叫天机阁,那里头,培养着天下奇士。”

    “大人,也是天机阁的人?”戏志才大惊失色,这也太狗血了,简直就是一场人生大戏。

    “我不是天机阁的人。”皇甫岑摇摇头,“我用来交换的代价就是不威逼我入太平道。”

    “张角没有威逼大人?”

    “嗯。”皇甫岑道:“当年皇甫家的人会去找过我,但看到张角的太平道,却不知道为什么退缩会去了!”

    “大人如何逃出来的?”

    “这就归咎为神医华佗先生了。”皇甫岑笑着道:“如果没有神医华佗,恐怕我这一生也很难走到这一步,当年元化(华佗)先生助我逃脱那里,辗转反侧,我漂泊涿县,天寒日冻,最后被老师子干先生收留。”

    “难怪!”戏志才点头,没有想到皇甫岑竟然同张角有着这么深的交集,难怪说起太平道的每个统领,对他们的评价都很准确。而且,在河东,皇甫岑见到华佗还那么熟悉,原来是当年有过救命之恩。

    “我同张角的感情非同一般,恩怨也诸多,但利大于弊,我这身马术武艺,几卷兵书,天下大事,皆是他所教。”

    “张角其人竟然如此不凡?”戏志才大惊问道。

    “嗯。”皇甫岑点点头,笑道:“他的理想同我们都不一样。”

    “不一样?”戏志才摇摇头,反问道:“他的天下大同,可能实现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皇甫岑摇头,回道:“但是我很清楚,在时下的大汉决然不能。”

    “嗯。”戏志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南阳之败,绝对不是朱儁同皇甫嵩的用兵有如何的高明,实在是黄巾军已经失去了当地百姓的民心,他们无度的烧杀掠夺,已经让人们意识到他们巨大的破坏力,所以,就再也不会有人支持他们。”

    “民心啊民心。”戏志才抬抬头,反复呢喃几句。

    “这就是当年我跟他们说过的那句话,‘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戏志才摇摇头似乎想出了什么,抬头望着皇甫岑,问道:“你说他们能起事是因为他们检讨自己才会兴起,因为疏忽从而灭亡?”

    “嗯。”皇甫岑点头道:“农民起义有一定的劣根性,亦如光武先帝的绿林、赤眉起义,皆是因为领导阶层自身的目光短浅造就了起义的失败。”

    “可高祖……还不是一样?”

    “可是他有识人之明,重用良臣猛将,重用寒士,萧何、曹参、陈平、张良等人才会有大汉四百年的基业!”

    “哦。”戏志才脑海之中想了想,似乎消化了片刻,然后问道:“所以,大人你是不赞同他们的方式,理解他们的意愿?”

    “嗯。”

    “那大人你这戏是要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作?”

    皇甫岑拍拍衣袖,转回身,冲着自己身后的白马义从高声喊道:“动作都快一点,咱们在天亮之前,构筑攻势!”

    瞧见皇甫岑并不回答自己,戏志才有些慌张,他现在倒真是拿不准,自己跟着的人面对张角和卢植的时候该如何抉择,一方面是如父如师的张角,一方面是救命恩师的卢植,两个人在皇甫岑的心中的比例应该都很深。

    回头看到呆呆愣神的戏志才,皇甫岑笑道:“放心,咱们假戏真做!”

    听到这样的回答,戏志才嘴角挑了挑,笑了笑,暗道自己多虑,他皇甫岑虽然同张角的梦想相差无几,但是手段不一致。他又怎么能走张角的老路。



………【第二十二章 今非昔比】………

    “老师,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公孙瓒也不信自己老师卢植会这么鲁莽对待左丰这件事。虽然从宗员讲诉的整个过程来说,都是左丰在无理吵闹,可是卢植并不迂腐的人,也决然不会这么不懂变通。

    “左丰走了?”卢植不动声色,抬头问着自己的大弟子。

    “嗯。”公孙瓒点点头道:“老师放心,宗大人已经去追了。”

    “刘备呢?”看了看公孙瓒的身旁不见刘备的身影,疑虑道。

    “去找老二了。”公孙瓒听卢植谈及皇甫岑,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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