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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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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不溃!”



………【第四十九章 王景之后】………

    马蹄哒哒行在阡陌小道上,泥土纷飞。几匹快马未行几步,就因这块土地太过泥泞,跑步起来了,皇甫岑几人无奈,只得和戏志才等人下马步行。

    “出了闻喜县,这里距绛邑城还有多远?”皇甫岑回身问向随行的关羽。

    关羽瞧了眼天色,回道:“出了这闻喜县,过了涑水河,再行半日就可以抵达绛邑城。”

    “幸亏咱们昨日就到了闻喜县,在闻喜裴茂的族中住了一晚,要不咱们天黑也进不去绛邑城。”戏志才拍拍屁股,埋怨道:“这马上要是垫上几两棉花吗,我的屁股啊!”

    “呵呵。”皇甫岑对戏志才耍宝举动引以为常,笑道:“云长,你说这条河水是涑水河?”

    “嗯。”关羽点头。虽然皇甫岑是河东太守,可毕竟上任时间不长,又不是本地之人,对河东各地不可能面面俱到,便开口介绍道:“河东郡有两条大河,都是黄河支流,上面途经平阳的就是毗邻绛邑城的汾河。另一条就是眼下的涑水河,这涑水河穿过蒲氏一族的蒲坂县,再经我们解县,直穿安邑城,北上闻喜,终始于绛县。比起汾河,水势虽然没有其汹涌,但是在运城盐监地那片区域也经常会洪水泛滥。”

    “这么说来,也是条要整治的河水了?”戏志才道。

    “嗯。”关羽点头。

    “一条汾河就够人呛了,又有这涑水河,我看咱们河东府这两年是别想消停了。”戏志才忧心忡忡的说道。

    “也不尽然。”关羽摇头,说道:“虽然咱们河东郡内横穿两条大河,但是这涑水河和汾河一直都在修渠。尤其几十年前王景王大人治理河水的时候,颇见成效,这几年,这两条河也消停了不少。”

    “王景?”戏志才觉得耳熟,问道:“云长,你说的不会就是咱们要去找的那个人吧?”

    “找王景?”皇甫岑一笑,暗道戏志才白痴,这个文人有时候真是什么都不懂,诙谐的笑道:“志才,找王景的事情,我们就委托你了。”

    “为啥委托我?”戏志才不解的问道:“那你们去干嘛?”

    “我们?”皇甫岑一笑,几人已经走出泥塘路,纷纷踏上战马,回头看着关羽,会心一笑,两人同时脱口而出,“我们,自然去找王景的后人!”

    “擦!”听他们这么一说,戏志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说笑之间,几匹战马在日落前便已赶到绛邑城,皇甫岑几人一路赶至知县府。

    绛邑城的知县听说河东太守亲至,急匆匆,慌张的跑出县衙,衣帽不整的前来迎接皇甫岑。

    瞧见知县这副摸样,皇甫岑不悦的皱了皱眉,天色尚早,他竟然在睡觉,简直就是渎职。不用想,这知县昨日也没有去干什么好事情。不过皇甫岑要急于找人,也没有心情去查这些小事,眼下,皇甫岑还不想杀鸡儆猴,等河东诸项措施稳定后,才能下手。忍着耐性问道:“绛邑县令,见到本官因何不跪?”

    “呃。”那还在整理衣襟的绛邑县令听皇甫岑这么一说,紧张的跪倒在地,急忙回道:“是。是。是。”

    “嗯。”皇甫岑若有似无的发出一声不悦的低叹。“起来吧。”

    听见皇甫岑特赦,那县令起身,凑到皇甫岑身前,连忙陪笑道:“大人至此,为何没有人前来通知?”

    “有这个必要吗?”皇甫岑言语之中不怒自威。

    一句问话,吓得绛邑县令身子发颤,新任河东太守的名声他可都清楚的很。这个太守武将出身,为凉州三明的后继,又是大儒卢植的门生,在北地打的十二万鲜卑丢盔卸甲,亲手杀了大单于檀石槐又杀了高句丽王高男武,对外如此,对内他也敢擅杀上官大儒公綦稠。向自己这样的小吏,更是无所顾忌,唯恐自己性命不保。点头如捣蒜道:“是。是。是。”

    “哼!”瞧着心虚的绛邑县令,皇甫岑胸中的怒气就越盛,看着他肥厚的身子,说话喘着粗气,就知道这个家伙没少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

    “大人请入内。”

    皇甫岑带着戏志才、关羽直径的走入大堂,然后坐在主位上,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目光直逼面前的绛邑县令,说道:“本官来问你件事。”

    “大人想知道什么,卑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绛邑县令躬着身子回道。

    “绛邑城内可有一户人家姓王,祖上曾为名门高弟?”皇甫岑问得是东汉治水专家王景的后人。其实皇甫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不过却听裴茂说汉初王景治水,曾有后人留在河东郡的绛邑县。

    “呃。”经皇甫岑一问,绛邑县令摇摇头,其实他哪里知道自己治下什么样子,他是十常侍宋典的族兄,只懂得收敛钱财为祸乡里。

    “废物!”见这绛邑县令含糊其辞说不清楚,皇甫岑的脸拉得更长,撇向门外,吼道:“绛邑县丞何在?”

    “小人在。”一人急忙跪倒在皇甫岑近前。

    “你是绛邑县丞?”

    未等那县丞回话,绛邑县令急忙点头回道:“大人,他叫吴庸,是小人的县丞。”

    “是你的县丞?”戏志才知道这小县令恐怕要遭殃,估计这家伙不是祖上荫庇,就是跟着朝廷权贵有着姻亲关系,故而有意挑错的说道。

    “不。不。不是。”绛邑县令磕巴的回道。

    “吴庸,本官问你,你可知道这绛邑城内有一户人家姓王,祖上曾是章帝建武年间的庐江太守王景的后人?”

    “这。”那县丞双眼滴溜急转,偷偷观瞧着绛邑县令。

    “嗯?”吴庸的动作,精明的皇甫岑、戏志才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绛邑城内绝对有这样的一户人家,而且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就连一旁的关羽也转目观瞧着吴庸,也看出来这中有事。

    那绛邑县令见皇甫岑发怒,心中胆颤,唯恐再度刺激皇甫岑,对着县丞吴庸吼道:“大人问你话,你倒是快说啊!”

    “真……真……要说啊!”

    “费什么话!”关羽在皇甫岑的示意下,猛然拔出宝剑,寒光一闪,横在县丞脖子上。

    皇甫岑起身走到近前,看着双腿打颤的县丞吴庸,冷笑道:“不要跟我说谎,否则你知道下场!我是谁,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第五十章 恭请先生】………

    “是。是。”见关羽佩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县丞吴庸双腿发抖,声音打颤的回道。却有些担忧的回身扫了一眼绛邑县令。

    “你倒是快说呀!”绛邑县令不明所以,唯恐关羽真的把刀砍下去,急忙催促道。

    “我。”县丞吴庸狠了狠心,咬牙说道:“我知道,这个人就在县大牢里。”

    “大牢?”戏志才猛然站起,突然明白的看向绛邑县令,又转向皇甫岑说道:“大人,我看要人去请。”

    皇甫岑点头,双眸冰冷的盯着县丞吴庸,道:“不要说谎,也不要欺瞒,否则他的刀一动,你的命就没了。”

    “是。是。我知道。”吴庸现在也有所明悟,虽然说出去会得罪绛邑县令,还会死,可是不说,眼下就要命丧河东太守的刀下。现在说,但起码还能多活一阵,可如果触怒了面前的河东太守,那就是立刻去见阎王。这河东太守除去不能直接生杀县令、郡丞,其他小吏的生死大权可都是掌握着,而且这河东太守皇甫岑又有天子圣旨,谁不能动。

    “去派人给他请上来。”皇甫岑坐回原作,冲着门外站立的衙役说道:“记住,是请。”

    “快去。快去。”绛邑县令也急忙开口命令身旁的衙役去请,然后回身看着县丞问道:“我说吴县丞,为什么太守大人要找的人会在我的大牢里,你不会弄错了吧?”

    见绛邑县令还是不明白的状态,县丞吴庸微微退后几步让自己同县丞吴庸保持一段距离,然后开口道:“县令大人,一会人来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嗯。”绛邑县令不解,却觉得自己的脊背上开始冷汗涔涔。

    “哼!”见绛邑县令如此昏聩,皇甫岑不满的冷哼一声,然后闭上双目静待。

    “乖乖,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做了多少坏事,县丞这么提醒他,他都想不起来,我看啊,云长这刀又要见血了。”

    戏志才戏虐间,已经有两个衙役架着一人来到近前。

    看着面前之人满身伤痕,皇甫岑温润的脸庞怒色又盛几分,如果这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么这个人伤势这么严重,还怎么帮着自己协理河工?

    “抬头。”皇甫岑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听见没有,太守大人让你们抬头回话。”那绛邑县令转回身狐假虎威的吼道,但是当他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后,身子向后退了退,脖子不自然缩了缩,神情极度不自然。

    “闭嘴,从现在开始,绛邑县令,你给本官闭嘴。”皇甫岑虎目一瞪,身子里的气势随之而生。

    绛邑县令急忙点头。

    “吴庸,你来说,他是谁?”戏志才道。

    县丞吴庸急忙跪倒近前,开口道:“是,大人,他就是你们要找的王景王仲通的后人,家住绛邑城,王沈王伯达。”

    “你是王仲通的后人?”皇甫岑瞧着面前这血肉模糊的男子,轻声问道。此时,他心里已然认定这个人就是汉章帝时期治水专家王景的后人,此专家非后世的砖家,乃是治理黄河千古伟业的第一人,王景治水,此后数百你年里,黄河尚未出现改道的情况。可以说王景治水在黄河水利史上有着浓墨的一笔,他确保了两汉至隋唐期间的民生。当然,汉末天灾不断,虽然没有出现黄河改道这种逆天的灾害,水灾时常发生也是不可避免的,皇甫岑为了协理河工,才千方百计寻找王景后人,却不想眼下这个血肉模糊不成人样的男子就是王景的后人。

    “嗯。”那男子毫无生机的回应了一声。

    “你可懂治水?”皇甫岑问道。

    “呵呵。”男子苦笑两声,随即身子瘫软的看向一旁的绛邑县令。

    “大人,问你话呢。”此时浑噩的绛邑县令似乎也明白过来,谨慎又低微的提醒着面前的王沈,并不时的偷瞥眼色,似乎在示意王沈不要乱说话。

    皇甫岑心知肚明的给关羽一个眼色,关羽点头,手腕翻转,佩刀番背,猛地煽在那县令的脸上,喝道:“大人说过什么,难道忘了?”

    “呃。”安邑县令觉得脸面又疼又热,他何曾受过这样的磨难,嘎嘎嘴,却始终不敢再说一句话。

    皇甫岑安慰道:“给先生上座,先生无须顾虑,有何冤情,尽管陈诉。”

    那男子不解瞧了眼皇甫岑,在一旁官差的搀扶下做到皇甫岑的身旁,问道:“大……大……人,是何官职?”

    “他是咱们河东郡的新任太守皇甫大人,白马都尉的名声听过没?”县丞吴庸及时提醒道。

    见男子有苦难言,又不想直说,皇甫岑看向县丞吴庸,问道:“你定然知道这中缘由,说与我听。”

    那县丞有些许的畏惧,转回身瞧着县令,踟蹰不语。

    “少要吞吐,本官可没那么多的耐心。”

    “是。”县丞自知皇甫岑手段狠辣,硬着头皮说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王沈本为本县小吏,前些时日给县令大人进言,今秋将有大水,让县令大人上书直言,早作打算。却不想……”

    “却不想,这个贪官顾忌自己受贿治理河水的银子,瞒着不报,反把卑职打入监牢,大人!河东郡今秋要有大雨!大人!大人!不可不管啊!伯达一命是小,可河东百姓性命事大!”听县丞吴庸提及旧事,那王沈神情&欲泪,双目发红,身子扑倒在皇甫岑的近前,跪都跪不稳的哭诉道。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戏志才连忙去扶王沈。

    “伯达说的可都是真的?”皇甫岑眉毛竖起,双手紧握,语气冰冷似霜。

    “嗯。”

    “你。”皇甫岑一指县丞吴庸,问道:“王沈之言可属实?”

    县丞吴庸不敢瞒报,微微点头。

    “关羽!”

    “在。”关羽单手提起绛邑县令,应声回道。

    “杀!”

    一声令下,那绛邑县令双腿打晃,连忙摇头,脸红脖子粗的喘着粗气,解释道:“大人,不要听他们一拍胡言啊,不要听啊!卑职族弟……族弟……是……”

    “——扑哧!”未等他说完,关羽凤目一瞪,手上的佩刀已然横出,一股血光洒满厅堂。

    “——扑通!”尸体栽倒在地。



………【第五十一章 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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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随着一声刀落,血光染红县衙大堂,围站的官差神情极度惊恐的看着面前谈笑风生的新任河东太守——皇甫岑。

    县丞吴庸脸上的冷汗不知不觉间滑落。只觉得自己脊背上的冷汗,脖子后的冷风涔涔。早就听说过新任河东太守大人杀人无情,手段异常狠辣,却不想这事今日就发生在自己眼前。

    “这样的贪官早就该杀!”戏志才瞄了一眼皇甫岑,然后心知肚明的看向王沈,道:“先生,所言之事可当真?”

    同样被眼前这一幕幕惊呆的王沈踟蹰不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后,略带一丝怒气道:“河东郡全郡军民的性命岂可儿戏!”

    闻此,戏志才忧心的看向皇甫岑,点点头。

    皇甫岑负手于后,严肃的问道:“先生可愿同我共救河东上下数百万性命?”皇甫岑说河东人口有数百万绝没有夸大其词之意,而晋书记载,公元156年左右,东汉人口约有五千万之众,光江东几个大郡都有上百万人口。汉末并未设置平阳郡,故从属于河东,又因位置特殊,虽然毗邻河套、白波等地,却因山势险要,很少波及,所以虽然不及弘农郡、河内郡、河南尹三地,却也有百万人口。而河东地处三辅上游,河东不保,司隶不保,洛阳亦是危矣。

    “愿同大人共往。”王沈想都没想,直言回道。他心道新任太守做事如此雷厉风行,能差到哪里去,虽然黄河经常泛滥,可是治水一事很少有当权者上心,而且治水之人向来地位不高,如果高,昔日单凭祖上荫庇就不会落得今日。能有人如此,王沈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先生这副身子能行吗?”戏志才略带一丝微微担忧。

    没想到王沈连看都未看戏志才一眼,语气挚诚无比的回绝道:“昔日祖上为治理黄河水患,从未有过儿女私情,我王伯达虽然不才,却知晓大义,晚一刻,恐河东数百,真是数千人性命不保。怎可因为些许皮肉伤耽误国家大事。”

    “有那么悬乎?”戏志才有些不解的问道。

    戏志才问得也是皇甫岑想问的,在皇甫岑的记忆力,汉末虽然天灾不断,却绝对没有王沈说的那样大的灾难,一般来说是因为黄河上游水势急湍,洛阳,三辅京畿重地地势又不高,很难出现大的暴洪!难道又是自己的蝴蝶效应?

    闻此,王沈脸色难看的回道:“大人如果不信,何必来找王某。”

    皇甫岑连忙冲着戏志才摇手,冲着门外小吏喝道:“去准备牛车,换上战马,车上多加棉被。再请绛邑县最出名的大夫随我共往安邑城。”

    “诺。”听皇甫岑令下,立刻便有衙役下去办,现在他们可不敢触怒皇甫岑。

    “志才,你先去带先生去清理一下伤口。”皇甫岑令道。

    “是。”戏志才上前搀扶王沈下去。

    “大人,这个县丞怎么办?”问等王沈等人走出这屋子,戏志才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

    经王沈这么提醒,皇甫岑问道:“伯达先生,这县丞吴庸的名声如何?”

    听众人问及自己,县丞吴庸双腿打颤,一脸乞求的看向王沈,却不敢出声。

    “虽然为人有些胆小怕事,怯懦不前,不过却是没有同绛邑县令同流合污。”王沈点头道。

    皇甫岑颔首示意,心道,绛邑县令这样愚蠢的人,如果没有一个狗头军师出招,估计也坏不到哪里去,这郡丞吴庸即便像王沈说的那样,估计也逃脱不了什么干系,可是眼下绛邑县不可一日无主,随即道:“县丞吴庸。”

    “卑职在。”吴庸连忙应答。

    “绛邑县令贪污受贿,谎报灾情,又欺瞒上官,今已诛杀,在本官未保奏县令到来之际,就由你先暂代这假县令一职。”

    “是。”

    “下去把绛邑县令的后事安排一下。”

    县丞吴庸哪敢废话多言,急忙去办。

    关羽皱皱眉,凑到皇甫岑近前,几度欲言又止。

    “云长何事吞吞吐吐?”

    “大人。”关羽眉毛一皱,道:“这绛邑县令临死前口称他族弟是……我也听过一些谣传,说这绛邑县令同十常侍有着姻亲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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