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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最新)-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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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丁家庄的渔网滋味如何?”二人从院墙上飞身而下,一人高声大笑,一人微微浅笑,正是茉花村丁氏双侠丁兆惠、丁兆兰二人。
  展昭停身落至院内,朝二人一抱拳:“多谢丁氏双侠出手相助。”
  “应该的,应该的!”丁兆惠大笑道,又瞅了一眼一脸黑气的白玉堂,挑了挑眉,“五弟,怎么了?难道是被占了便宜,所以心有不甘?”
  白玉堂狠狠瞪了丁兆惠一眼,两步上前,一脚踹在采花贼的肚子上,恶狠狠道:“竟敢耍白五爷,活的不耐烦了!五爷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哪里的牛鬼蛇神!”
  说到这,一把扯掉了采花贼的蒙面布。
  倒三角眼,满脸脏兮兮的胡子茬,塌鼻梁上还有一个通红的伤疤,整个一个街边卖肉屠户造型。
  白玉堂愣住了,展昭呆住了。
  此人竟是之前曾调戏金虔的二人组其中之一。
  “怎么是你?”白玉堂惊呼。
  展昭心头狂跳不止,之前那股不祥预感骤然增强。
  “五弟,你认识此人?”丁兆兰望了一眼白玉堂和展昭的怪异脸色,问道。
  “这、这个人不是……”白玉堂皱眉,提声喊道,“小金子,你过来看看,这人是不是之前对你动手动脚的那个败类?”
  无人应声。
  “小金子?”白玉堂回身四处环顾。
  院内,丁兆惠、丁兆兰外加一众丁家好手悉数到场,唯独不见那道随时随地都想邀功拍马屁的细瘦身影。
  “难道还在楼上?”白玉堂纳闷,转头望向展昭,“喂,臭猫,你们开封府人也太不尽职了吧……猫儿?”
  话说了一半,白玉堂猛然噤声。
  只见展昭脸色苍白骇人,在青白月光映照下如覆了寒霜一般,平日里沉稳静朗的黑眸竟隐显慌乱之色。
  突然,但见展昭一纵身,向琼玉阁内楼疾驰而去。
  “猫儿,你做什么?”白玉堂紧追其后。
  丁氏兄弟也察觉似有不妥,忙交待手下将那贼人牢牢看紧,也追了过去。
  众人随展昭疾奔至琼玉阁顶层花魁屋内,顿时惊愣当场。
  屋内,窗扇大开,月光笼罩下,展昭笔直背影散发骇人煞气,冰冷朔骨。
  在展昭身前,是一片凌乱桌椅。一把断了半截的椅子旁,躺着一个灰呼呼的布袋,原本被绑住的袋口四敞大开,里面的药丸、药弹、瓷瓶乱滚满地。
  “这是?”丁兆兰,丁兆惠同时开口问道。
  “是小金子从不离身的药袋子?!”白玉堂霎时脸色大变,惊呼道,“怎么在这里?”
  展昭缓缓蹲下身形,修长手指捡起沾满灰尘的布袋,死死捏住,青白骨节微微发颤。
  寂如死灰。
  屋内明明悄无声息,但众人就是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耳畔炸裂一般,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难道……”丁兆兰望向自家胞弟,还未说出自己的推测,就听楼下传来颜查散的变调高呼。
  “范、范公子?你这是从何处跑来?为何如此慌张?”
  紧接着,又传来一声众人十分耳熟的高声大喊:
  “展大哥、丁大哥,丁二哥,你们在哪?”
  展昭笔直身形一颤,蓝影挟风飚出,众人随后追至楼下大厅,顿时惊诧当场。
  只见大厅红木楼梯旁,颜查散搀扶着一名唇红齿白的少年,那少年气喘如牛,汗透衣衫,几乎虚脱,但一见展昭,就立即挣脱颜查散,扑上前死死拽着展昭衣襟,呼道:“展、展大哥,小金、小金被人抓走了!快、快去救他!”
  “范老弟?!”丁氏双侠同时惊呼。
  白玉堂上前一步,嘶声沉喝:“你说什么?!”
  范镕铧水眸布满血丝,眼眶赤红,声音沉哑,浑身发颤:“小金被一个黑衣人掳走了,那贼人好生厉害,莫言和邵问联手也拦他不住,让他逃了!莫言、邵问就追在后面,展大哥,你功夫好,赶紧去救小金啊!”
  “该死!哪个方向?”白玉堂一跺脚。
  “东南……”
  话音未落,蓝影就如闪电一般风驰而去,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白玉堂三下两下扯下身上的雪色纱裙、头簪发饰,仅着一身单薄亵衣一阵风似地疾奔追出。
  丁兆惠扭头朝自家大哥呼道:“我也去追!大哥,你再多叫些人来帮忙!”说罢,也随后追了出去。
  丁兆兰立即奔回后院调配人手。
  范小王爷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一向清澈见底的双眸中凝出狠历之色:“可恶、可恶!竟敢抓小金!竟敢抓小金!!待我回去告诉皇兄,定要诛他九族!灭他满门!”
  颜查散望着展昭等人离去方向,眉头紧紧蹙起。

第七回 翠荫林密情难抑 秋宴冷拒丁氏亲
  漆森树影罩墨夜,残月悬霜泠风寒。
  杭州城郊外东南十里,有一处山丘,丘上有片方圆五十余里的树林,昼间,树荫丛丛,凉风习习,绿树红花茂盛,多为杭州城内诸达官显贵、风流才子纳凉之处,故被命为“翠荫坡”,可到了夜间,这翠荫坡却是黑漆森森,阴冷寒湿,且常有野兽出没,所以这翠荫坡一入夜,便被列入禁行之林,无半点人烟。
  此时,已过子时三刻,翠荫坡树林之外却是破天荒有了人声。
  “哎哟哟……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贼子,怎的如此厉害?!”
  只见林边一棵枝叶繁茂大树下,呈大字型仰面躺倒一个人影,一身短衫黑衣,一把阔叶刀扔在两尺开外,刀刃上沾满血迹,刚抱怨了一句,就从嘴里涌出一口血来。
  可即便是如此,此人仍是一副眉眼弯弯,心情愉悦的模样,正是当朝孝义王爷贴身侍卫邵问。
  只见邵问不以为意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一脸苦笑道:
  “今晚进入那琼玉阁之前咱们王爷说什么来着?啊,对了,好似是说怕遇上有什么特殊嗜好的嫖客,占那金校尉的便宜,咳,还真就遇上了,幸亏咱手疾眼快,飞了一个酒杯过去……咳,又说什么怕那采花贼看上金校尉,对金校尉下毒手,这居然也准了!咱们这王爷啊,咳咳,还真是货真价实的乌鸦嘴,咳咳咳……”
  “无可……无礼。”另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从大树另一侧传出。
  说话之人与邵问一般同是黑衣黑衫,盘膝靠树而坐,双目紧闭,貌似打坐调息之状,冷峻面容惨白泛青,正是侍卫莫言。
  “好吧,那就算咱们王爷是铁口神算好啦……咳咳……”邵问瞥瞥嘴道,顿了顿,又问道,“我说莫兄,你怎么样了?”
  “无妨。”莫言回道。
  “无妨个屁啊!咳咳咳咳……”邵问提声喝了一句,顿时又涌出一口血水,险些被呛死。
  “凝神!静气!”莫言微微睁眼,沉声提醒道。
  “凝什么神?!静个屁气!”邵问坐起身,吐出一口污血,瞪着莫言恶狠狠道,“邵爷我大小也算禁军侍卫排名前五的高手,叱咤杀场横行江湖那都是小菜一碟,何必劳你莫侍卫替我挡那贼人的一掌,搞得现在你堂堂一个禁军第一高手现在连一个小拇指头都动不了,脸白的能吓死活人!”
  莫言抬眼望了邵问一眼,面无表情解释道:“你已受内伤,躲不过那一掌。那人功夫不弱,那一掌若是拍在你身上,你定毙命当场。”
  “你!”邵问瞪着刚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的脸色,扭过头,闷声道,“你之前也伤的不清啊……”
  “我内功比你好。”
  邵问只觉一股甜腥又涌上喉头,又咬牙咽了回去,气鼓鼓瞪着莫言:“好,你内功好!好的很!如今还不是身受重伤像木头一样坐在这里?!如今那金校尉被人掳走,生死不明,看到时候王爷追究起来,你如何复命?!”
  此言一出,莫言脸色又白了几分,闭眼道:“我刚刚推了那贼子一掌,想必他也伤得不清,金校尉暂时还没有危险。”
  “但愿如此……咳咳……”邵问向前蹭了蹭,靠在莫言身侧倚树盘膝坐好,叹息道,“我看那金校尉是个福大命大之人,搞不好他还活蹦乱跳的,我们俩的小命却要交待在这儿了……咳咳……”
  “王爷已回去搬救兵,路上还留了记号,想必不多时便会有人来援……”
  “哪有那么快”邵问摇头长叹,目光移向杭州城方向,突然,双眼睁大,发出一声惊呼:“诶?”
  “何事?”莫言睁眼问道。
  邵问滴溜溜瞪着一双月牙眼,一脸诧异惊色:“我的乖乖,不是我眼花吧,那边过来的人是在跑还是在飞啊?”
  莫言顺着邵问目光望去,只见远处浓浓夜色中飞驰而来一抹蓝影,足不沾地,衣袂狂舞,飞扬墨发几乎融于漆漆黑夜之中。看那身形步法,自是江湖上罕见的绝世轻功,可看这飞奔速度,江湖已是无一人可及。
  不过眨眼之瞬,那蓝影便来到二人身前,抱拳道:
  “二位可是范王爷手下的侍卫?”
  来人身姿笔直,素色蓝衣,俊容苍白如霜,黑眸沉深微乱,薄汗布满额角脖颈。
  “你是?”邵问愣愣问道。
  “在下开封府展昭,擒走金校尉之人在何处?”展昭声音沉哑,急声问道。
  “那贼人入了树林。”莫言回道。
  “多谢。”第一个字一出口,展昭身影便消失在漆黑茂林之中。
  邵问眨眨眼皮,不可思议道:“难怪汴京人人都夸御猫展昭轻功绝顶,果然名不虚传。”
  莫言却是微微皱眉:“以十成内力持续狂奔飞驰,这岂不是伤身之举?”
  邵问略一回想,也不由点了点头:“面无血色,呼吸紊乱,声哑如嘶,果然是伤身之举。”顿了顿,又有些莫名道,“都说开封府御前四品护卫展大人为人沉着冷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刚刚展大人似乎有些……”
  “慌乱……”一向冷言冷语的莫言,此时语气里也有些不确定。
  *
  慌乱……
  展昭怎能不慌?怎能不乱!
  疾行穿梭在漆黑密林之中,展昭只觉心口好似被火烧一般,火辣翻滚,如焚心肺。
  何处?到底在何处?!
  平日黑烁双眸此时已隐显血红,入眼树影就如鬼魅魔障一般蛊惑心神,素蓝身影飞驰叠换,惊如闪电,可那脚下的步子却是失了章法。
  为何自己没有早一步发现他没跟在自己身后?
  为何自己竟如此愚笨,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为何自己……自己没有护在他的身边?
  为何……
  层层叠叠的责问犹如波涛一般在脑海中纷涌而起,又如巨石一般堵在心口,几乎另血脉逆行。
  疾行脚步骤然停滞,笔直身影定定立在深冷黑漆树影之下,一丝血红从齿唇间滑下。
  不能慌!
  不可乱!
  要救他,就决不能再乱下去!
  剑眉紧锁,双目紧闭,展昭将几乎自己吞噬的惶恐强自压下,不消片刻,双眼再启,黑眸中血丝依旧,却再无狂乱之态。
  风起,树摇,叶影婆娑,沙沙声响,一抹若有若无的熟悉药香飘荡而至,瞬间又被林风吹散。
  展昭眸中火光一跳,手指狠狠捏住剑柄,提气向树林深处奔去。
  树影摇动,森森幽深,偶尔从叶间射下微弱月光,林间时不时传来诡异鸟鸣之声,更显寂静异常。
  展昭脚尖点在地面上厚厚的腐叶之上,每一步都踏得极为小心,连枯叶也未踏碎一片,无声无息。
  突然,毫无预兆的,一丝隐约人声顺着夜风幽幽传至。
  展昭呼吸瞬间凝滞,素蓝身影宛若烟雾一般拔地而起,飞身腾树,脚踩树枝向来声处飘去。
  层层树枝叶片在眼前疾驰而过,声音愈发清晰可辨。
  “该死……咳,想不到只是抓一个臭小子竟如此费事……”
  “好容易调开展昭、白玉堂……又凭空冒出来两个高手……那个冷脸的,真是难缠……”
  两句话之间,展昭已经来到说话之人头顶,轻飘飘落在树梢之上,屏息凝神,闪眸观望。
  树下,一人靠树席地而坐,手脚隐有刀伤,一边捂着胸口干咳,一边从怀里掏出药瓶往嘴里倒药。
  但见此人,一身黑色夜行衣,淡眉长眼,长相斯文,脸上还有被殴青紫淤色,正是之前在琼玉阁调戏过金虔二人中的另一人。
  而在此人身旁,仰面平躺一人,一身灰衣,身形瘦小,浓眉圆脸,双眼紧闭,正是金虔。
  展昭目光一触及地上的消瘦身影,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冲身上前,但那黑衣人的下一句话,顿令展昭心神大震,惊骇当场。
  “想不到这金虔一个从六品校尉,竟有这么多一等高手护着……难怪公子会把我调回来,若是别人,怕早就丢了性命……咳咳……”
  此人知道金虔的身份?!
  公子?什么公子?!
  “为了一个瘦的没几两肉的臭小子,老子险些丧命于此!”那黑衣人将药瓶揣进怀里,狠狠瞪向金虔,忽然,咧嘴露出一个阴森猥笑,“公子只说要将这金虔活着带回去,可没说不准老子我找乐子!虽说这金虔又瘦又小,没什么姿色,但这荒郊野外条件所限,大爷我也就不讲究了,就凑合凑合……”
  说话间,黑衣人手指便伸向了金虔腰带。
  一寸,不过一寸。
  黑衣人的手指刚探出不过一寸,寒光瞬闪,五根指根“嘶”的一声多出五道细若发丝的红线,骤然,手指齐根断落,血浆激射而出,断指跌落在地。
  “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天际,惊起一群夜鸟。
  黑衣人抱着断手满地翻滚,一脸惊恐万状瞪着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蓝衣人。
  星眸充血,剑眉凝煞,俊逸容颜宛若罗刹,黑发无风狂舞,蓝衫腾动似魔,巨阙宝剑冰寒刺眼,剑刃一抹腥红怵目惊心。
  “展、展展……”黑衣人惊叫刚出口半句,就觉眼前剑光一闪,剧痛瞬间铺天盖地袭来,双手双脚软塌塌跌落,竟是手筋脚筋同时被挑断。
  黑衣人一口气没上来,顿时昏死过去。
  杀了他!杀了他!!
  展昭盯着黑衣人,满心满脑都充斥着这句话。
  不行、不行!此人还要押回府衙受审,还杀不得……杀不得!
  好似发泄一般将巨阙剑狠狠回鞘,展昭深吸一口气,压下从未有过的澎湃杀意,目光移向躺在地上的消瘦身形,心头不禁剧烈一抽。
  展昭一步一步走到金虔身侧,誉满江湖的轻灵腿脚此时却是重逾千斤。
  撩袍、蹲身,探出手指在细瘦手腕上探了探脉门,黑眸在金虔身上细细查看一番,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放下了几分。
  仅是被点了昏睡穴而已。
  黑眸移向金虔脸颊,微微泛白皮肤上溅上了几点血水。
  修长手指想要抚去那几点刺眼血红,却在距离金虔面庞仅有毫厘之时硬生生停住,收回,握紧。
  “金、金虔……”清朗嗓音好似染上风霜,涩涩发哑。
  好似听到了展昭呼唤一般,金虔脑袋偏了偏,双唇微启,传出一声呼声。
  “呼噜——”
  “……”
  薄唇微勾苦笑,星眸点点闪烁,展昭此时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心里不知是泛苦还是泛痛,就这样定定守在金虔身侧,直直望着金虔,一动不动。
  直到一声远处疾呼打破了沉默。
  “丁二,刚刚的惨叫就是从这边传出来的!”
  “五弟说得是,想必是展南侠和那贼人对上了!”
  “臭猫!展昭!小金子!”
  一阵急匆匆脚步声瞬时逼近。
  展昭身形一颤,猛然伸出双臂,将金虔捞入怀中,紧紧扣住,双足发力,翻飞上树,不过几个起落,就将金虔抱离此处数丈之外。
  待穿着一身单薄亵衣的白玉堂和满头大汗的丁兆惠循声而来之时,现场便只留下仅剩半条命昏死在血污里的黑衣人,让二人惊诧不已。
  “五指齐根斩断,挑断手筋脚筋,这、这是南侠下的狠手?!”丁兆惠一脸无法置信。
  白玉堂一脸沉凝,皱眉四下环顾:“展昭如此失常,难道是小金子糟了不测?”说到这,脸色不由又是一沉。
  丁兆惠四下探找:“为何不见南侠和金校尉?莫不是还有其他歹人?”
  “丁二哥,我们分头找!”
  “好!”
  *
  躲?为何要躲?
  展昭不明白。
  既然已将贼人擒住,就应立即解开金虔的睡穴,与白玉堂及丁兆惠会和,将贼人押送至杭州府衙受审,而不是现在这般、这般好似做贼似的抱着金虔躲在树顶之上……
  但是、但是……
  怀中人温暖呼吸萦绕耳畔,淡淡药香缠绕鼻尖,熟悉的睡脸近在咫尺……
  展昭手脚僵硬抱着金虔,黑烁眸子看也不敢看怀中人一眼,只是硬邦邦环着那消瘦身形,靠坐在树杈之上。
  霜月朦胧,夜林十里如墨,秋风萧索,落叶翩飞若雨。
  清凉月色照在展昭面容之上,俊逸五官苍白的几乎透明。
  只要……片刻……
  长睫缓缓阖上,手臂慢慢收紧。
  ……片刻……就好……
  茂密林叶间,素蓝衣袂随风飘荡,划出一道凄寂弧度。
  “展……展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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