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柘枝引-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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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
  这一日,孔平德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坐在书桌旁,看几个孩子习字。在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老了,年轻时曾意气风发,闯荡中国,耗万千财产,为成就自己的梦想。那个梦想曾使他热血沸腾,不辞辛苦,为国家,为百姓,抛头颅,洒热血。眼看着成果展现,却似大厦倾塌,一切成为泡影,百姓重归水深火热之中。、若他不是这样的老,不是这样的病,他一定会扛起枪,上前线,抵挡外敌。可是他如今连拿一支毛笔,都会手抖。
  忽然,门被撞开,一队日本人涌了进来。孔平德抬起头,目光平静,他是经历过多年风雨之人,内心镇定。三个孩子则吓了一跳,扔下手中的笔,躲到他的背后。
  留着仁丹胡子的日本军官走到他的面前,阴阳怪气地问道:“孔老爷,前些日子同您商量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孔平德认识他,驻扎菰城的日军头目松崎少将。他知日本人来此的目的,几次三番的,劝说他出山,欲利用他的名声和地位,让他出任日伪政权的官员。孩子们的手,抓着他的衣摆。他看了孩子们一眼,微微一笑,安慰他们,让他们不要恐惧。
  “你们提的要求,我已经考虑过了。”孔平德道,“让孩子们先离开,我自会更衣,跟你们走。”
  “哟西。孔老爷真是爽快的人,良心大大的好。”松崎少将笑道。
  孔平德取下墙上的一副字,卷起来,交给明杰,道:“你和魏东把明慧带回去。这副字,是我亲手写的,交给你的母亲。”
  看着孩子们的背影,孔平德的脸上露出微笑,苍老混浊的眸子又显现出光芒。“各位稍后,容老朽更衣。”说罢,关上内室的门。
  松崎清子站在院子里,听见屋里传出留声机的声音。
  “我的大郎儿替宋王把忠尽了,二郎儿短箭下命赴阴曹,杨三郎被马踏尸首不晓,四八郎失番邦无有下梢,杨五郎在五台学禅修道,七郎儿被潘洪箭射花标,只落得杨延昭随我征剿,可怜他尽得忠又尽孝。血染沙场、马不停蹄为国辛劳,可怜我八个子把四子丧了,把四子丧了,我的儿啊!可怜我一家人无有下梢……”
  在寒风之中,悲凉的曲调回转着,盘旋上升。四周一片萧条,更是添了几分悲戚。
  松崎少将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松崎清子道:“中国人的京剧。这首是《李陵碑》里的唱词。”
  “李陵碑?”松崎少将问,“是什么东西?”
  “中国历史上有个宋朝。时逢辽军入侵,老将杨继业率儿子出征,被困两狼山,终因无援,人马冻饿,碰死在李陵碑前。”松崎清子缓缓说道。她喜欢京剧,曾多次听过这出戏,但如今听来,却别有一番心境。
  “……害得我东西杀砍、左冲右突、虎撞羊群被困在两狼山,里无有粮、外无有草、盼兵不到,眼见得我这老残生就难以还朝。我的儿啊!饥饿了就该把战马宰了,身寒冷就该把大营焚烧。宝雕弓打不着空中飞鸟,弓折弦断就为的是哪条……”
  松崎清子忽然觉得不对劲,赶紧跑上前去,一脚把门踢开。只见孔平德吊在梁上,早已断了气。两旁悬着白色的纸,上面书着几个大字:“几经衰荣中华必胜。休逞猖狂倭寇终败。”一旁的留声机上,唱片转着,没了曲调,唯剩滋滋的声响。
  林雅书正在家里,将几件旧日的破棉袄拆洗,将布片缝起来,替外公做一件冬衣。见孩子们回来,便问:“怎么今日这么早?”明杰道:“日本人来了,太公便让我们先回来。”说着,把手中的那副字交给林雅书,又道:“这是太公让我们交给你的。”
  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副书法,上面写的是陆游的《示儿》。“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林雅书看着这幅字,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她放下手中的活,对孩子们道:“我暂且出去一会儿,马上便回来。你们几个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
  一出门,便觉得寒风刺骨。林雅书急匆匆地走着,心里慌乱不安。快速走了几步,又开始小跑起来,气喘吁吁地,眼看快要到孔府大门,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孔府大门外的平地上,孔平德的尸体躺在那里。白发在寒风中凌乱,身上的棉袄破旧不堪。日本军人们呼喊着,欢笑着,用刺刀戳着他的尸体,一下又一下。林雅书用手捂住嘴,躲在一旁的墙角,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个小小的声影冲了过去,喊道:“日本鬼子,放了我的太公。”林雅书一看,竟是明杰,不知他何时跟在自己的身后,来到这里。
  一个日本士兵怪叫了一声,举起枪,对准明杰。林雅书慌了,赶紧扑过去,把明杰搂入怀中。她听见枪声,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剧烈疼痛,低头一看,原来是大腿中弹。
  松崎清子跑上前来,大叫道:“不许开枪。快给我退下。”一边说,一边过来,扶住林雅书,关切地问道:“雅书,你没事吧?我马上让医生给你治。”
  林雅书推开松崎清子,又是一个踉跄,明杰赶紧扶住她,她才勉强站稳了。疼痛让她的额上冒出冷汗,嘴唇发白,这不光光是腿上的枪伤,更是失去亲人的痛。她咬着牙,道:“不必了。”顿了顿,又道:“我的外公已经死了。请你们放过他,不要再践踏他的尊严。”
  松崎清子点了点头,挥了挥手,带着日本士兵离开。
  林雅书终究支撑不住,瘫倒在地。孔平德仰面躺在那里,尽管衣衫破旧,尽管伤痕累累,他依旧面容慈祥,仿佛睡着了一般。这个冬天是这样的冷,骨头冻得发出滋滋声。她听见明杰的哭声,看见明杰摇着孔平德的尸体,唤着他,让他醒来。她的泪也落了下来,一滴又一滴的,沾湿了干涸的土地。

  第三十七章

  林雅书腿上的子弹被取出,但终究是留下后遗症。王敬轩替她包扎伤口,神色凝重,道:“恐怕往后,你的腿便瘸了。”林雅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腿上的疼痛一阵一阵蔓延。她见明杰呆呆地站在一旁,知他受到刺激,亦如她幼时那样,目睹惨烈死亡,笼罩在阴影之中。她不忍自己的儿子也陷入这样的境地,便把他拉过来,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道:“所谓命运,无非如此。一味追问为何会有这样的结局,终究得不到答案。倒不如一切顺应自然,让自己释怀。”明杰拼命地摇头,道:“我不明白,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却打不赢几个小鬼子。难道十个中国人杀一个小鬼子都杀不了?就像爸爸这样的男子汉,若是个个上前线去杀敌,我们中国还怕赢不了小鬼子?”
  林雅书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愣。的确,中国人那么多,就算是十个人打一个,也是足够抵御外地。可是,四万万中国人在做什么?有多少人奋起抵抗外敌?大家都沉默着,躲藏着,不吭声,不抵抗。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千百年来儒家中庸思想的根深蒂固,还是封建奴性的侵蚀心骨?她看了王敬轩一眼,对明杰道:“你爸爸是个书痴,即使上了战场,亦不懂得如何使唤枪炮,到底是白白送死。如今他在这里,替百姓治病,也是尽自己的全力。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定位,让一个医生去杀敌,或是让一个士兵来行医治病,都是浪费。”
  但明杰依旧是听不进去,歪着头,赌着一股气。林雅书看着自己的儿子,发现他的的确确是长大了,到了年少气盛的时候。只是因为这些年生活疾苦,食不果腹,缺少营养,他长得矮小,看上去依旧稚气。或许,在每个母亲的眼里,孩子终究是孩子,长不大的。
  几日后,明杰离家出走了。留下字条,说是去城外找游击队打小鬼子。林雅书哭得眼睛红肿,王敬轩坐在一旁叹气。明杰这一走,不知能否活着回来。林雅书见过战场的残酷血腥,想到自己的儿子陷入其中,便坐立不安,担忧焦虑。她的旧疾复发,耳鸣一日比一日厉害,时常出现幻觉。淘米做饭的时候,手在水里晃着,忽然见血水涌上来,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一切照旧。缝制衣服的时候,厮杀声漫天漫地的涌过来,夹杂着火药味,针刺了手指,才忽然醒悟,四周一片寂静。夜晚睡不安稳,即使睡着了,也是重复着噩梦,她仿佛回到过去,依旧是那个天真无助的女童,呆呆地站在旷野之中,周围是千千万万士兵的尸体。
  她一日日消瘦,一日日憔悴,被内心的病折磨得不成样。但她沉默着,坚韧地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垮掉。她的丈夫,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她的奶奶,瘫痪在床,需要人照顾;她的女儿,依旧不懂事,胆小害怕,向她索取保护;沛儿亦是没主见的人,什么事情都需要她拿主意。
  这场仗,究竟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林雅书盼着中国战胜的那一日,等到那一日,她的儿子必定会回到她的身边。她期盼着,等待着,没有等到她的儿子,却等来松崎清子的信。
  信是一个日本士兵送来的。沛儿正在天井里给菜施肥,见日本兵进来,吓得瑟瑟发抖。好在日本兵只是送信,并未多停留。
  林雅书打开信,见上面清秀的字迹,是她熟悉的。松崎清子写得一手端正的小楷。
  “雅书: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亦或,你根本不会看这封信,且作对我多年欺骗的惩罚。
  来到中国,是我幼时的梦想。家族里有位先祖,曾经作过遣唐使,漂洋过海,来到这古老神圣的国度。我崇拜他,敬仰他,亦对中国充满憧憬。那么灿烂的文化,那么光辉的过去,泱泱大国,更突显日本的渺小。
  当我知道我有机会来到中国时,我是多么地开心,激动地留下了眼泪。心里想着,我也可以如同我的祖先一样,为两国的文化和友谊,尽自己的力量。但是,我错了,一切并非是我所想。当我踏上这片神秘的国土,才发现过去的强盛不再,广阔的土地上弥漫着濒临死亡的味道。
  接受训练,安排任务,我有了新的身份,新的名字。来到菰城,探访民间的古籍,将其运回日本,这是我的任务。为了天皇陛下,为了不让这些瑰宝被愚蠢的中国人毁掉,为了保护中华文化遗产,为了大东亚共荣圈的繁盛。我凭着信念,支撑着自己,独自一个人在异乡,将思乡之情压在心底,将孤独寂寞之心掩盖在最深处。
  眼看着,我们就要拯救着病怏怏的国家,就要替天皇陛下挣得无尽的荣耀,但我却渐渐地迷茫。我们究竟在做什么呢?杀害手无寸铁的百姓,□无辜的妇女,烧毁壮丽精致的建筑,这难道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我来中国的目的是什么?我的理想和信念是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泡影,消失在火光和血海之中,不见踪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去了哪里?楚辞乐府,唐诗宋词,去了哪里?笔墨书画,琴棋歌赋,去了哪里?
  我好想回家。想念冬日全家一起去神社祈福的日子,想念夏日穿着浴衣看烟火的时光。父亲坐在榻榻米上喝着茶,妈妈在厨房捏着饭团,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嬉笑打闹,木屐上的绳子断了,摔倒在樱花树下。我有一件和服,是我最喜欢的,上面印着樱花的纹样,及其美丽。穿着它,站在樱花树下,等待邻家大哥哥归来。然而,他已经死在中国的战场之上……
  冬天即将过去,又将迎来樱花盛开的日子。如果有机会,真想请你来我的家乡看一看,那漫天的樱花雨,美丽无比。若是没有战争,两国友好相处,彼此和睦往来,那该多好。
  我要回家去了。离家太久,都忘了樱花的颜色。樱花,应该是红色的吧,就像是身体里流动的鲜血,那样的绚丽壮美。
  雅书,等到战争结束,你一定要来我的家乡,试试我父亲的茶道,尝尝我母亲做的寿司,还有我的弟弟妹妹,离家的时候,他们依旧是个孩子,如今应该长大成人了吧。
  你永远的朋友:松崎清子”
  一张画纸掉落在地。林雅书捡起一看,是那日她在松崎清子房里看到的樱花图。原本的素描已经添上了颜色,斑斑驳驳的,是一片沉默闷杀的红。
  这是松崎清子的血。她在菰城的寓所里剖腹自杀。
  松崎清子死后,王敬轩被抓到日军司令部。林雅书这才知道,原来之前都是松崎清子替他们担着,所以才未受到侵害。如今松崎清子一死,日军便找上门来。
  王敬轩被拷打,逼他说出古籍的下落。他是富家子弟,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几次昏死过去,但依旧咬紧牙关,不露半点口风。
  林雅书独自撑着这个家,终日提心吊胆,生怕日本人还会做出什么。好在,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这是日军最后的猖獗,苟延残喘,临死前的挣扎。他们熬过了最难的日子,终于等到日军投降的那一日。
  王敬轩回到家里,已是没了半条命。他笑,对林雅书道:“我这个书痴,也总算做了一回英雄。明杰回来,也不会觉得我懦弱。”
  原以为可以过上安生的日子,却又迎来内战。王敬轩身子太弱,已是成了废人,稍微走几步,便出一身虚汗,无法干活。林雅书把家里的事托付给沛儿,自己一瘸一瘸地去菰城的一所学校里当代课老师,勉强换得一些钱,填补家用。沛儿一直在等待丈夫的归来,如今日本人走了,她的丈夫依旧没有回来。林雅书也一直在等明杰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明杰的任何消息。直到新中国成立,她才听说,明杰参了军,加入了□,在军队任职。此外,还有她的二姐林雅棋,二姐夫张道恒,以及陈少卿的弟弟陈少华和他的妻子兰儿,如今都是政府的官员。
  听到陈少华的名字,她又一次想起陈少卿。如今,陈少卿离开了大陆,她和他恐怕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从此,山水相隔,天各一方。
  或许,这就是命运。在历史的潮流之下,一个人实在太过渺小,无力抗争。
  林雅书的女儿明慧嫁给了沛儿的儿子。若是在过去,别人一定会说明慧委屈,便宜了魏东这小子。但如今,时代不同了,人人都是魏东愚蠢,怎么取了明慧这样出身的人。好在魏东是个实在的人,与明慧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经历了艰难困苦的时刻,亦是真心疼爱明慧。小两口在工厂做工,自力更生,日子过得也算是不错。
  林雅书心想,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今后应该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她没有过多的奢望,只盼能够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她撑了这么多年,实在是太累了,想要停歇,想要休息。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场暴风雨正在悄悄地酝酿,即将袭击。

  第三十八章

  似乎早就有了预兆,接连的天灾人祸,就连号称鱼米之乡的菰城都出现饿死之人。随即几次大事件,拉扯着形势的走向,渐渐步入一个狂躁的时期。这场文化的革命,席卷整个中国,挡住前进的脚步。
  王敬轩和林雅书被拉出去批斗,他们是“地主”和“地主婆”,“欺压人民的资本家”。一切都能忍受,但当林雅书看到明杰的时候,她落下了眼泪。
  明杰随军去了朝鲜,遇到美军的毒气弹,身受重创,连牙齿都掉光了。因为出身,他亦被打倒,极力与父母撇清关系。他一脚踢在林雅书的身上,林雅书摔倒在地,痛得连呼吸都困难。她抬起头,看着儿子冷漠的脸,心里坍塌了一大片。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人心变得扭曲。
  深夜,王敬轩与林雅书相互搀扶着,步履艰难,往家里走去。林雅书的腿剧烈疼痛,这是多年的旧伤,为了救明杰而中弹。她的泪又落下来,她的儿子,多年未见的儿子,竟然送了她这样的见面礼。
  前边人声嘈杂,似是一群愤怒的青年聚集。听得他们高呼口号,神情激动。隐隐约约的,听见“藏书楼”三个字。林雅书听住了,转头看王敬轩,他亦是一脸严肃。两人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却是那群青年商议着破四旧,竟要烧了藏书楼。
  王敬轩急了,跺脚道:“真是作孽。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他们居然要毁掉。”说着,扶着林雅书,让她靠着墙坐下,然后道:“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林雅书的腿是瘸的,一拐一拐的,赶不上王敬轩。她扶着墙,极力往前赶,顾不得腿上的伤痛,心急如焚,生怕王敬轩出什么事。
  江南的夜,是那么的静,一片死寂,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其实声音是有的,只是林雅书听不见,她的耳鸣声盖过了一切,茫茫然的,惦记着王敬轩的安危,拼命赶路。
  远远地,看见人群聚集。火把的光下,王敬轩躺在地上,被众人殴打。“他是资本家,剥削我们无产阶级”,“封建残余的毒瘤必须被割除”,口号声一阵盖过一阵,人们面目恐怖,仿佛是鬼一般狰狞。
  林雅书扑过去,挡在王敬轩的身上。拳头如雨水一般落下,打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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