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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身上除了枪，什么都没有，连身份证都没有。

　　　　在确认了两人死亡后，他在走到了走廊上。看着远处，一群蜷缩着的孩子们。他不知道该对孩子们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一旦处理不好，后果很严重。

　　　　不过看起来，其他的孩子还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扭头走下了楼梯。

　　　　郑晴正在一楼的楼梯间里帮小强包扎伤口，动作看起来专业而娴熟。

　　　　李剑锐走过去看了看，问道：“你这手艺已经可以当战地医生了。”

　　　　“习惯了，小时候，我父亲或是他的兄弟经常带伤回家，都是我包扎的。”郑晴答道。

　　　　李剑锐回头看看了楼梯，问道：“楼上的孩子们，怎么办？”

　　　　“交给警察处理吧，还能怎么办。”郑晴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李剑锐点点头，走到龙哥和监督员的身边，蹲下开始搜查起来。一样，除了枪，什么都没有。

　　　　他的脸上布满了阴霾，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这四个尸体就会被警察随意归入失踪人口。而后不了了之。或许，这本是他们事先安排好了的。

　　　　郑晴已经帮小强包扎好了伤口。让他平躺在地上休息。看着李剑锐脸上的表情，她就猜到了一二。

　　　　她问道：“什么都找不到，是不是？”

　　　　她看到李剑锐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了。都是失踪人口。如果这次，被杀的是我们，那我们两个就会变成失踪人口。一个数字而已。”

　　　　李剑锐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他不能想象，自己一个大活人，有家有身份证有军籍，就这么随随便便变成了一个数字，而且不是单一的数字，是一个长长的数字中的一个：“这不可能，指纹呢？这里边的人一定有案底！”

　　　　郑晴不屑的笑了笑，用看着小白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说道：“现在是数据化的时代，无论什么档案，只要轻松的按下删除按钮，一切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即使是古代，也不过是一场火灾而已。”

　　　　说完她蹲下，用手抚摸着小强的头发，安慰道：“安心休息吧。坏蛋已经被李剑锐哥哥消灭了。不会再来了。等一会就会有医生和警察叔叔来帮助你们的。”

　　　　小强睁开眼睛，看着她问道：“郑晴姐姐还会来看我们吗？”

　　　　“会的，姐姐一定会来看你们的，放心吧！”郑晴违心的说道。

　　　　事实上，她知道，以后再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而这里的孩子们或许都会被转移到其他的孤儿院去。

　　　　李剑锐说道：“那我们先回去吧。我担心他们还会有后手。”

　　　　郑晴站起来，点点头。她知道李剑锐说的对，如果换做她自己，大概也不会只单单派遣这一队人。

　　　　两人推开大门，来到了操场上。

　　　　龙哥的小轿车车灯还在亮着。只是开车的人和坐车的人再也不会回到车里了。

　　　　灯光照射不到的昏暗中，散落着几具尸体。有院长，有小红，有混乱中被射杀的孩子。

　　　　李剑锐跟着郑晴来到了一具尸体旁边，尸体仰面倒在地上。额头一个弹孔，鲜血在脑后形成了一摊黑色的阴影。美丽的大眼睛带着无邪，望着漆黑的天空。

　　　　两人顺着那目光仰头看看天幕，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一切都被乌云笼罩着。

　　　　郑晴伸手盖在小红的眼睛上，轻轻抹去。小红的眼睛闭了起来。如果没有额头的血洞，神态安然恬静，如同睡美人，在等待她的王子。

　　　　李剑锐看到，泪水无声的滴落在小红的脸颊上。郑晴的双肩颤动着，用手掩住嘴巴。他伸出手，按在郑晴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着。这样可以有效的舒缓剧烈的精神波动。

　　　　终于，郑晴停止了哭泣，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抬起头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李剑锐。她知道，即使没有李剑锐的出现，也会有其他的什么人，带着她来到这里，发生同样的事情。只是结果未必能像这次一样幸运。

　　　　这一切，从她接过刀疤老三交给她的证据，到她将这些证据埋藏在这座荒僻的孤儿院，一切已经注定！

　　　　郑晴心中充满悲戚，她早就预料的这件事的发生，也为此等待、适应了许久。但是真正发生的时候，所造成的伤害，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别人的伤害，都远远超过了她的预估，和她的承受范围。

　　　　她心中暗道：“这就是命运！一切事物发展的轨迹，不过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如此而已！既然，我种下的是毒药，理所应当收获死亡？如果没有李剑锐，或许，现在躺在地下的就是我吧。他是我命运中的变数！”

　　　　郑晴从思索中惊醒，无比震惊的看着李剑锐，眼中闪烁着他所不能理解的光彩：“李剑锐，你是我的命运之星！”

第0092章　NJ大地震

　　　　“听说了吗？nj大地震了！”

　　　　“什么？只听说过nj大屠杀，没听说过大地震啊。”

　　　　“是高层地震！听说整个领导班子都被彻查了！”

　　　　“胡说，都彻查了谁干活？”

　　　　“已经从hb空降了一个代市委书记听说来头很大。…”

　　　　一时间关于nj市的各种传言甚嚣尘上。

　　　　市政府也迅速做出了回应。报纸上刊登出了：关于市政府领导班子临时调整的新闻。并且对原市委书记田全忠过去的几年的贡献予以认可。

　　　　几天过后，报纸新闻又刊登了一则新的新闻。享誉全国的“反黑英雄”王铁军高调进入nj市，历任nj公安局党委副书记、副局长一职，享受正厅级待遇。

　　　　至此，有薄东来和王铁军组成的nj市新的领导班子，正式走马上任。

　　　　即使不知情的人，这时也都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剑锐和郑晴。

　　　　那天，当李剑锐带着郑晴回到军营。在见过刀疤老三之后，郑晴就将这些年保存的档案证据交给了上级。

　　　　当老刀和黑脸一起看过资料以后，也被田全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震惊了。虽然只是随手翻阅，其中的罪行已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而他们的往来账目也是另两人嗔目结舌。看着账本上的一排数字，黑脸还仔细数了数：“个、十、百、…十位数！是十亿啊！我的天，老刀，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亿啊。”

　　　　老刀紧缩眉头，叹息道：“这些人实在是…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就这样随便的处置国有资产，随便的谋杀百姓，强行拆除别人的祖屋？要知道，那是日本人来了都没有碰过的历史建筑啊，反而被自己人给拆了！”

　　　　之后，他将手里的资料和刀疤老三连夜用军用飞机送去了bj，郑晴执意要求随行，照顾她父亲。

　　　　老刀觉得这个案件，郑晴的作用也不小，就同意了。

　　　　夜长梦多啊。虽然他并不担心市里边那些拿笔杆子的会挑动军队来劫营，那样的话就是公然谋反了。他们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量。

　　　　不过自己的军营里军人三四千，其他人员也有七八百，加起来奔五千号人，难保会不会有几个见钱眼开，不要命的，充当叛徒。

　　　　万一死了刀疤老三就没了人证，毁了证据，就没了物证。行百里者半九十，不能输在最后这一段。

　　　　老刀也不是无门无派，他自己也有靠山，只是他为人硬气，一向凭实力说话，所以很少会要求背后的人出面帮忙。

　　　　这次不同，事关重大，当运送刀疤老三的专机起飞时，已经有一队士兵开赴bj附近某军用机场，准备接机。

　　　　当飞机降落，刀疤老三被豹牙突击队战士半护送半押解着下了飞机，整整一个特种兵突击小队。在和当地接机部队完成交接后，刀疤老三和罪证立刻被转移到了中纪委，并联合国安局进行调查。刀疤老三也成功转型成了污点证人。

　　　　老刀作为调起这场政坛大风暴的始作俑者，这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喝着上好的黄山毛峰。

　　　　黑脸笑眯眯的走进来，说道：“老刀，还是你悠闲啊。一杯茶一包烟，一张报纸看一天。”

　　　　老刀瞥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问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正闹腾呢，才住了一天，就死活闹腾着要出院。不过我对他说了，这是你的命令。他那个脸拉得跟驴脸似的，点点头，下巴都要挨到地板了。”黑脸笑骂道。

　　　　老刀听着也笑了，放下手里的报纸，说道：“不错，有点我当年的样子。这是打算轻伤不下火线啊，哈哈”

　　　　黑脸摇了摇头，说道：“还是让他多住几天，观察观察。你是没看到他当时的样子，下车的时候，脸色白的跟死人似的，车座上一滩血。他本来就刚刚受伤，还在医院的观察期。夏医生说了，之前医生的技术相当高明，如果能静养三天，就没什么大碍了。但是他又是跑又是跳的，原本缝针的地方都撕裂了，二次伤害，出血比第一次还要厉害。还有轻度感染。”

　　　　老刀紧张的问道：“夏医生怎么说？”

　　　　“要卧床四天，观察治疗！”黑脸干脆的说道。

　　　　老刀点点头：“这个兔崽子！以为他是谁啊，超人？麻辣隔壁的，回去告诉他，观察治疗一周，不得出院！到了医务所，连劳资都要听夏医生的，他算老几？”

　　　　其实他是心疼李剑锐，怕真的弄点后遗症什么的，这个茁长成长的幼苗如果毁在自己的手里，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黑脸听了，会心一笑，说道：“放心，他还是遵守命令的。不过你也太清闲了吧，你没听说，外边已经闹翻了天了。”

　　　　“说说，怎么回事？”

　　　　黑脸无奈的说道：“还问怎么回事？还不是你。哦，不是你，不过这事也是因你而起。nj市里一片风声鹤唳，现在人人自危啊。”

　　　　“自从薄东来来了以后，就提出要加强精神文明建设，大力提倡上山下乡活动，要组织大学生们每学期抽出六个月的时间下基层，跟农民伯伯学习怎么种地呢。”

　　　　“**妈的，胡闹！”老刀听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觉得是胡闹，人家觉得不是，而且还得到中央的高度赞扬呢，全球日报都报道了。老百姓也积极支持啊。再说政府拨款，只要下乡的大学生，都是带薪的。享受乡村教师待遇。”黑脸说道。

　　　　老刀听得却直摇头：“胡闹，简直是胡闹！现在还有多少农民在种地？还有多少地给农民种？麻痹的，这就是愚弄百姓！”

　　　　黑脸摇了摇头：“军政分家。这事都是地方的事情，你还是别瞎操心了。不过听说新来的王铁军动作也很大。”

　　　　“哦？这人我倒是听说过，是条汉子。听说曾经单枪匹马闯过黑帮的老巢，击毙七个在逃犯人，一人就挑了一个黑帮。当时都把他跟常山赵子龙相比。”

　　　　“恩，就是这个人，大家都称他是中国警界的脊梁。据说他还早就定好了棺材，发誓要和黑恶势力斗争到底，决不妥协！”黑脸言语间有种惺惺相惜的意味。

第0093章　余波

　　　　老刀点点头，不无遗憾的说道：“可惜当初没遇到他，不然就拉过来，做我的兵！”

　　　　黑脸听了哈哈大笑：“不能全国的好苗子都给你一个人占了啊。”

　　　　“你刚才说他怎么了？”

　　　　“王铁军是吧，他一来到nj就开始打击黑社会，听说第一天上任，开了个早会，不到十分钟。然后就领着一帮子警察扫了七八个场子。抓了上百号人回公安局。”

　　　　“这小子有点‘彪’，刚来就敢这么干啊。”

　　　　“后边有薄东来顶着呢，正宗红二代，根红苗壮的实权少壮派！谁敢跟他掰腕子？”

　　　　老刀听了，顿时了然。不过此刻看着，颇有隔岸观火的感觉。曾经风云一时的田全忠就这么被扳倒了。nj市的政坛开始重新大洗牌。

　　　　顾小川还在拘留之中，对他的审查遥遥无期。但是老刀听到了从京城传来的风声，顾小川最大的靠山：他那个军长老爸会在明年退居二线，换他儿子的一条狗命。这样既使顾小川以后还留在军中，也不会有太大的发展了。或许会被分配到一个偏远的地方，保持他的军衔，就算最好的结果了。

　　　　经过这几年的斗争，说到了解。老刀对顾小川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他那个军长老爸。

　　　　听说顾小川特别爱经商，而不是当兵。从军完全是因为受了他老爸的命令，接受了他老爸规划的这条路，才走上军人的道路。

　　　　这也是顾小川思想扭曲的根源吧！做着自己不喜欢，却又不得不做的事，而且背后还有一个强力的人，支持、推动着他向前冲。或许最后只剩下了肆无忌惮的破坏，这是一种变相的叛逆。

　　　　将家庭中的怨恨转移到军队中。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毁掉了国有资产，军队的大量装备，还有，无数条人命。这些都是无可挽回的。让老刀每次想到都感到心痛。

　　　　随即老刀想到了李剑锐，当初他也是被迫才加入军队。不过想到那一次深刻的谈话，他了解到李剑锐的隐忧和那片赤子之心，觉得自己想多了。李剑锐和顾小川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一个是被压抑着的变态，另一个是还没有认清自我的天才战士。

　　　　不过现在听了黑脸的话他知道，李剑锐越来越适应现在的身份，开始把自己当作一个士兵了看待了。

　　　　可惜老刀并不知道李剑锐挣扎着想要离开医务所的真正原因。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抓着李剑锐的头发，把他揪起来，然后正反甩她几十个耳光。再把他丢到塔克拉玛干沙漠去特训几年。直到他忘了夏医生或是找到媳妇为止！

　　　　老刀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对黑脸说：“你带着我的命令回去，告诉李剑锐，一个星期的治疗，只能多，不能少！一切都要服从夏医生的安排！”

　　　　黑脸抬起右手，行了一个正规的军礼，说道：“是！”然后转身离开了。

　　　　李剑锐在接到老刀的命令后别提多郁闷了。

　　　　在医务所里。他是重点照顾的对象。夏医生根本就不放心让别的护士来照顾他，所以什么事都亲历亲为。

　　　　这样就李剑锐更加的难过。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夏医生。

　　　　有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心想着：如果小护士也在，或许就会好一点。但是转念一想，真的会好吗？情况会不会更加糟糕呢？这样的问题，他反复问过自己无数次，但是没有一次得到答案。

　　　　他忽然有点想念郑晴，那个妖孽。如果她知道这样的情况，或许会从完全不同的视角来思考，然后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可是郑晴已经身在京城，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李剑锐想起郑晴留给他的纸片上记载的电话号码，翻出手机来，再次拨打。手机里的声音依旧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怎么不躺在床上？又爬起来了，你这样对伤口恢复不好。”夏医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剑锐继续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寂静的树林。从夏医生开口他就听得出来。是她的声音。他不愿意转身，不愿意看到她。因为每次看到她，就会感到心上被划了一刀，很痛。

　　　　偏偏夏医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唯一承认的就是他这个弟弟的称号，在无人的时候总会喊他“弟弟”。

　　　　夏医生看到他手里拿着手机，好奇地问道：“谁打电话呢？是不是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我听说她不错的，还是个英语教师，又孝顺。要是这次她回来，你们两个就发展发展吧！”

　　　　听到夏医生若无其事的话语，李剑锐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机，指节绷得苍白，他的脑海里重复着夏医生平淡的语音，仿佛电子合成音一般。他没有发现，老旧的手机上本身已经满是裂痕，这时在他的掌心，已经承受不住握力，裂缝在不断的加大。

　　　　夏医生走前了两步，来到李剑锐的身后，想要再劝劝她。却听到他手中的手机发出“咔哧”的碎裂声。

　　　　她惊讶地抓起李剑锐的手，用力扳开他的手指。鲜血已经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李剑锐仍旧望着窗外，看都不看她一眼，他的手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觉，任由碎片刺进手心里。

　　　　夏医生慌了，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医用纱布，快速地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减缓血液的流动。然后迅速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左手拿着一大瓶医用酒精，右手拿着医用托盘。

　　　　她把托盘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开始用酒精清洗李剑锐手上的伤口。在酒精的冲洗下。酒精混合着鲜血，被冲洗干净。手心还有几个刺进肉里的碎片。她拿出镊子，小心翼翼的，左手抓住李剑锐的手腕，保持稳定，右手用镊子一点一点的把碎片夹出来。然后再用医用酒精清洗了一遍伤口。最后用医疗纱布把李剑锐的手包扎起来。

　　　　整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