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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魂越妖魔行-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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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脑筋……”
  他敛眸,淡蓝双瞳微暗。他不喜欢原来的自己,身处阴霾的人生太灰暗疲惫。他喜欢自己乐观开朗些,那只会琐事烦忧的自己是显得如此淳厚,令葬谦循以为那才是原本的自己。然,昨夜蠢蠢欲动的心念使他动摇,晦暗的渴切推翻了他坚信的认知和自以为是。他原本便不是慈悲,只是那过去让他变得看起来心胸宽大——在饶恕与理解他人错误的同时,葬谦循仿佛能通过那些人原谅过去的自己。
  但是,在她身边的话。他就无法不去面对那过去吧?
  葬谦循以为自己在一开始就已做好了最深的觉悟。但他却忽视喜爱是如阳光般明媚璀璨,给人温暖却又不容人触碰。若是得不到喜爱之人的回应,他也会因失落最终陷入阴霾。蛰伏的阴暗不曾在他心中逝去,只是变得隐隐约约,随时可能以狂笑之姿卷土重来。
  葬谦循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指腹不自觉的放松。一手支撑着脑际,火红的发丝散落背脊四周,深刻立体的锁骨凸现,与结实而削瘦的肩膀连接起美丽的线条。他勾唇而笑,犀锐目光温静如光,笑弧狂放。麦色肌肤在午日中变得耀眼夺彩,金白色的日光为他的周身打上一圈光芒。那艳丽的发色反射着丝橙黄,立体的五官化为深邃的俊美。
  “墨,你最近总是对我没有戒心……”
  他的指尖触着她的脸颊,眉宇放松的洋溢着愉悦。他缓慢的靠近,于她的唇边留落啄吻。
  “真是太遗憾了……”
  的确,真是太遗憾了。平白给人亲近的机会,不做些什么真有点对不起自己。葬谦循的手指抚触着自己的唇,微微笑着,柔和的眼波静静的看着小狐狸。
  她的双眼正磕着,展现出美丽的眼睛线条。浓密的黑色睫毛覆盖着墨如子夜的瞳,眼皮因睡眠而变得轻轻浅浅。细致的眉宇像是弯弯的黑色月牙拥护着睛眸,白皙的额角下双颊泛着微微的淡粉。小巧的鼻连接着眉宇,她的五官既不深刻又不妩媚。细看下来,顶多算是清秀。再加上她常常或清冷或调皮的神采,没有人会为这张脸而倾倒膜拜。
  但是,她有时又会露出那样迷人的表情。
  斩杀青蛇时,笑若灿花的她娇艳而疯狂,宛如盛开于血泊的死亡之花。捉弄碎星遥时,促狭而得意的她傲慢且邪恶,仿若夜之魔女般张狂而狡猾。面对不幸时,疏离而冷漠的她看起来孤高但叛逆,就像是永不服输的战士般倔强的捍卫自己的安乐国土。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手指在润红的唇上留恋忘返。
  葬谦循默默地告诉自己,就是这张脸拥有着自己喜爱的魂魄。那诡异的灵动性子变化多端,处处透露着与众不同的信念。他就是喜爱这样的她,每每都带给人惊奇,每每都让人又气又笑。
  她微张着的檀口流返着宝灿的朱光。他的食指触及到她唇间的那条缝隙,淡蓝色的眸隐约瞥见滑动的舌蕾。就是这双唇,常常会吐出令人哭笑不得的话,有时又会说出刁钻至极到显得甚为可恶的歪理——却又让人无言反驳,还觉得它……该死的有道理。
  她并不美丽,她绝不善良。她冷清到有些无情。然而,那栖息于魂魄里某种与别人极为不同的特质,任何人都无法妄图效仿。她没有温婉如水平复不安的话语,她没有天真活泼到让人忘记伤痕的本领。她不像仙子般能坦然的宽容任何瑕疵,她能平静的接受他人灵魂里一切污浊与丑陋。
  为什么?
  原本在他人眼里合该使人厌恶的、痛恨的、嫌弃的污浊与丑陋在她眼里是理所当然?
  为什么?
  面对或沉沦欲望或逃避过去的他们,她都一视同仁并不曾鄙夷?
  淡蓝的瞳看得目不转睛,他怔怔地将视线移往下方,游览着她纤细的颈脖,以及耸起的胸部线条。小麦色的手掌不自觉中沿路眼睛所到之处,他揭开她本就微敞的衣领,动作轻柔而不扰人睡眠。
  面对痛苦时,她不以为这是痛苦。
  温润的唇靠向她的,支撑身躯的手垂落于床铺。他半抬起身子接近她身边。
  甚至,她以这痛和苦为乐。
  两唇相碰,他轻轻的磨磋,在自己与她的唇畔上留下酥痒。惹得她不耐的皱眉,却硬是不肯从梦里醒来。纤长的指尖撩开散落在胸前的墨发,接着打开灰色长衫,轻扯里衣。
  面对别人的悲伤苦难或是矛盾挣扎时,她会笑,发自真心而愉悦的笑。笑容里止不住的邪恶与欣喜着实让人不敢恭维。她喜欢看痛苦和挣扎,懊悔与疯狂。
  他眼眸半掩,神情迷醉。望着她的面容浮现着深邃难懂的复杂,连他自己也搞不懂的迷惑泄漏在葬谦循的面部。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身体想要更靠近她,仅此而已。葬谦循的手指在她的肩膀与手臂间反复,色情的意味并不浓郁。他伸出舌尖轻舔她的唇,表情既性感又野魅,唯独缺乏素来的温良。
  但是,他想他永远也忘不掉那笑容。引发着他战栗的同时,三分畏惧与七分恋慕同时滋长。
  湿热的舌像是先前那样子一路沿着颈项往下,在她的锁骨之上与脖子之下停住。滑细的苍白色肌肤有细小的纹理,他张开牙有些笨拙的啮咬,像是想把她拆吃入腹。那双清澈的淡蓝色眼眸渐化为暗沉深幽,因为它染进了欲望。
  于是,冲着那份血流加速的情不自禁。她,全部都让他想得到。越近一分,就越近疯狂。
  迷乱的眸诉说着心底的喟叹,他闭上眼在心底同时感叹。轻轻的脚步声在远方响起,葬谦循的耳朵动了动。接着,他睁开眼又凝望她的睡颜。在看见她份外扭曲又不愿醒来的神态后,俊美的脸庞浮现出明媚如光的开怀笑容。白皙的牙清晰可辩,背向阳光的葬谦循忍俊不禁,由无声的笑转为轻笑,看上去极是莫可奈何的满足。
  “呵……真是败给你了,墨。”
  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葬谦循躲过了她像是烦透苍蝇般的挥手驱赶。他侧身躺卧在床铺,一手触额而笑,笑声并不宏亮,但远比刚才的响亮。红色的眉宇轻皱是因为止不住笑容的无奈,他就像是面带阳光的大男孩般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可笑。
  “哈哈,哈……我真是……中了什么毒吧?最近越变越奇怪了……”
  就在这时,轰然的响声镇住了他的笑声。两边的门扉摔落地面又引起巨响,灼热的光与闷燥的热流长驱直入,原本于一室弥漫的阴凉与旖旎殆尽夭折。来人身着干净的淡紫色衣服,银眸倨傲但笑容痞赖。他抬起手向葬谦循打招呼,“呦!早晨!我原本还在想你们如果还没睡醒的话,这种叫床方式会不会太温和了……”
  “温和?”挑了挑眉,鹰眸垂落看向倒在地面的木板。葬谦循可并不苟同,“假若你对待房门有你对待女人的三分之一温和,我相信它们还会静静的履行着阻挡匪徒的职责。”
  碎星遥怔忡了下,随即笑容改为戏谑。他夸张的感叹道:“唉!我是不是在梦游呐?嚣张到欠扁的尸牙竟然有苏醒的趋势?你小子竟然敢在我的地盘上说我是匪类?信不信我随便一呼都有大队人马赶着取你这叛徒的脑袋?”
  这次葬谦循更狠,只回了他两个字。“请便。”
  碎星遥登时气焰变短。他埋怨的瞪他一眼,接着道:“赶快变回你那狗样!”
  轻哼一声,葬谦循并没有马上依命行事。他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大有副你奈我何的意思。嘴间也不服输,“手下败家,你那伤口的恢复能力与你脸皮换得一样快。若是你以前那群女人有幸瞧见你现在这副粗暴样,恐怕会吓得退避三舍吧?”
  “你是男人。”碎星遥斜倚在门柱边,邪笑盎然。“我更相信小狐狸见到你此时的无赖样,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他指了指葬谦循身侧的人影,嘴边那意味深刻的笑暧昧不明。碎星遥微侧着头,像是想起什么不甚重要的事般说道:“刚才我看见有人趁人不备,做出了与乖狼宝宝牌不甚符合的行为。让我想想……道上是怎么称呼这种行为来着?”
  他好整以暇的注视着葬谦循,目不斜视,唇畔泛着得意的微笑。“孟浪?偷香?轻薄?还是登徒浪子的非礼?”
  葬谦循暗自翻翻白眼,他也不反驳更不承认。只是转眼,便向小狐狸送上最温柔的关怀问候。“墨,你醒了?”
  碎星遥还没来得及嘴角抽搐,就因接下来的画面有一刹那的傻眼。
  小狐狸终于在两个制造噪音的家伙眼中坐起身,她揉揉被阳光刺的有些发疼的眼睛,红唇微撅,衣领微敞展露着大片雪白色胸前肌肤,使她看上去憨态可爱而又显得有些迷糊迟钝,全无平日清冷鬼灵的模样。当然,此时的她显得更加娇小玲珑,整个人在毫无所觉中伸起懒腰。身躯与双臂柔韧的伸展,宛如猫般发出一声细碎的呻吟。
  她自然是看见了碎星遥,奈何每次起床她的脑筋都会变慢一拍。素有赖床习惯的她很不给石头面子的惊疑道:“咦咦咦?石头,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我房间来了?今天貌似不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风大到连石头都吹过来了。
  “你就这么帮他?”碎星遥不是滋味起来。对葬谦循这只色狼给小狐狸收拢衣领的行为大为不爽,因此对葬谦循的狼扮羊行为更加嗤之以鼻。
  “小狼是我家的狼啊。”小狐狸前一句话说得葬谦循很窝心,但后一句话就说得连他也不是滋味起来了。“打狗也要看主人,石头你没听说过?”
  “哈……”心头的阴霾被驱离了不少,碎星遥又有了笑趴在地的冲动。特别是看到尸牙那想反驳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忍气吞声的无奈表情!
  “偷窥狂爱好者。”葬谦循极其小声的咕囔了句,忍住了在小狐狸面前朝碎星遥比中指的冲动。温柔的小狼是不会做这么粗鄙的行为的,与踢门而入的无知匪类一般见识会降低格调。
  小狐狸整理着自己毛躁凌乱的黑发,红唇轻勾起一丝柔媚。她侧头静静的看着葬谦循与碎星遥间的互动,黑瞳顺势凝望着石头。刺眼的白光使她眼睛微眯,流露半分娇邪。有些迟钝的脑筋告诉她,她似乎忘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而它又是断修魂交待的。然而,小狐狸在想起断修魂时怔了怔。那孱弱而魅惑的容颜在她脑海盘踞不去,轻柔的话语宛若此时此刻就在她耳畔徘徊。
  脸色蓦然升绯,她想起自己的唇曾碰触过他的。当时,她不以为自己在和他亲吻。但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们间的那份亲昵像是与生俱来,小狐狸对他产生了份宿命的归属感。白皙的手指轻触自己的唇。黑瞳仿若泛着动人的水光,晶莹剔透,甚至隐含一丝羞涩和懊恼。
  然后,小狐狸马上回过神来,因为她想起身边还有两个亮度堪比太阳光辉的电灯泡。黑色的眸珠定了定,闪过奇异的色彩。
  碎星遥咳了咳,假装没有看见小狐狸疑惑的目光。可恶,刚才他的心跳竟然漏跳一拍。这只狐狸真是越来越危险了。葬谦循淡蓝的锐眸闪烁着复杂的光,微笑不答,仿若对她心底的萌动了然于胸。只是他不说,任凭那副阳光的表情谁又会怀疑呢?
  “你们怎么了?”小狐狸坦荡的眼神清亮异常,一点也不像刚才还对其他男性浮想联翩的样子。
  面对小狐狸,碎星遥反而有点拘谨无措。他别过头看向屋外,没有像往常般与小狐狸打情骂俏,反是轻声道了句:“尸牙,你快变回狗的样子。我有事找你们相商,这里已经并不安全了。”
  小狐狸和葬谦循面面相觎,收起所有玩笑的神色。小狐狸在跳下床的同时,葬谦循也刚准备好。当他完成变身后,连他自己都震惊的僵在那里——那白中透紫的毛色已然颠覆了原本。尖端的毛发由淡紫化为更浓更沉的暗紫,艳美的红由其缓缓蔓延至发端尾末,张扬的细长绒毛仿若烈火般能把一切碰触它的物质焚成灰烬。
  无疑,它是美丽的。但是这美丽并不属于光狼,葬谦循起前以为那毛色的细微变化不过是封印之术引起的特殊反应,他并没有多加在意。然,毛色的巨大反差让葬谦循有些不知所措。至少,变异并不如他想象那般单纯。联想起昨夜发生的异状,饶是葬谦循也有点忧心。
  “哇!小狼你越变越漂亮了呢!”小狐狸一把抱起他,幼狼模样的葬谦循挣了挣。双手抄在狼形的胳膊间,小狐狸高高的举起他。笑得宛如发现新奇游戏的小女孩,使葬谦循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但是,想象中的惨事并没有发生。柔软的红唇轻轻碰了下狼颊,小狐狸乐呵呵的调戏着小狼。
  碎星遥一回头就看见这副画面,他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其实委实松了口气。在这风不平波不静的特殊敏感时刻,任凭尸牙恢复真身到处走动是件极不明智的事情。碎星遥咬牙警告道:“尸牙,你最好小心点,你们算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葬谦循按耐住不紊的心思,不在去为变异的事费心。奈何效果有限,只得分神应付碎星遥。“发生什么事了?”
  “大事。”碎星遥恨恨的瞪他,极为气愤他那股事不关己的态度。他挪开了挡住屋外视线的身子,走进屋里极为大方的往床铺边一坐。他的鼻子里冒出声嗤哼,“门里的人死了一个,那人给尸牙看过病。晚宴不久后他就死了,我叫你们去吃饭你们又推三阻四,搞得现在成为最有嫌疑的对象。事情倘若要是闹腾开,就尸牙你这叛徒的身份是跳进通灵河里也洗不清。”
  “你不怀疑我们?”小狐狸见缝插针,却是问了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极小白的问题。
  碎星遥扬起脸不屑的望着小狐狸,反问道:“你觉得我像是傻瓜吗?”
  “不是像不像的问题。”她浅浅的笑了声,促狭道:“是非常像。”
  关键时刻,碎星遥也不与她斗嘴。轻巧且纨绔的笑半勾在嘴角,他笑骂道:“我谈正事呢,小狐狸你严肃点。”
  “傻瓜都看得出来,这是嫁祸栽赃。”瞥见银眸里的阴霾,小狐狸收起了得自石头真传的玩世不恭,认真的发表自己的见解:“但一个人可能很聪明,一群人反而就变得愚蠢。”
  “会不会是荆紫藤曾提过的敌人?”葬谦循道出天外飞来的一笔,他也知道这可能性甚小。这夜雪门分堂虽非铜墙铁壁,但也不是谁都能玩飞檐走壁的地方。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分堂里有人接应,换言之他们的情况就非常不妙。眼线问题暂且不谈,暗箭难防下还有未知外援。
  碎星遥不置可否的耸着肩,现在谈这些还言之过早。眼下最迫切的是要调查出谁是趁夜行凶的杀手,至于幕后行凶的黑手是否有其人,现在并不是最重要的。分堂里若是闹到人心惶惶,就算是碎星遥的客人也必是首当其冲的严重盘查对象。到时,尸牙的身份是怎么也瞒不住的。
  “有没有检查过尸首?”小狐狸再接再厉抛出第二问,但就是这问题使其余两人投以诡异的目光。她不自在的挠挠头,莫名其妙的问道:“干嘛?难道人家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有点兴奋?”碎星遥心思微沉,清冷的光闪过眼底。一瞬间的猜想,令他觉得连蠢蠢欲动的心都快要冷凝。他既庆幸又愤怒,复杂的眼波笼罩在小狐狸身上。
  “现实版杀人事件耶!能参与其中这还不够你们兴奋?”小狐狸挑起眉冲着碎星遥无赖的扬扬唇,“我以前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或许会变得很有趣也不一定。”
  “有趣?我门中有人丧命让你感到有趣?”碎星遥的笑容在刹那间殒灭了,他第一次用冷冷的目光盯视她,低沉的嗓音泛漾着一丝危险。他清清淡淡的瞥看她,甚至故意升起细微妖力释放出无形的压迫感。“不,这并不有趣。你,我,尸牙……以及分堂内所有的生命都陷入一场阴谋里,你当真以为这浓郁而深沉的氛围只是为了营造一场有趣的游戏?”
  “生命就像是在与老天玩场赌博。我并不认识你的同伴,他们的存在与否对我毫无意义,就宛如我路过时目睹到的风景。”面对碎星遥质问的言语,小狐狸的神情没有一毫一分的变化。冷色蔓进她的眼帘,屋外的日光腐蚀不了这沐浴于阳光里的黑色灵魂。“我说过倘若有天我将死,我会笑得一如既往。我敬畏死亡如同我尊重每一种生命形式,但任何东西的诞生与毁灭都从不值得我珍视。”
  眨眼间的针锋相对,葬谦循并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的被小狐狸拥抱在怀毫无反抗,以行动证明他站在何方。淡蓝的双眸浮现如冰霜般的寒光,与碎星遥相对而持。
  “你从不觉得你活得矛盾而别扭吗?”浅灰色的眸色深邃黯淡,他的嘴边泛起君子般的有礼笑弧。什么是敬畏和尊重?若是敬畏若是尊重,她为何连对自己的死亡都谈论的理所当然?他原以为他够懂,现在才发觉原来她真的令人琢磨不透。
  “我?”她歪着脖子侧头想了想,黑瞳霎时透出明亮的反光。这行为与态度又让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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