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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陷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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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办吧。”半晌,我嗒然若失地应了一句。
开庭那天,尹雪梅又在法院门口等我。我问她来干什么。
她还是那副不亢不卑的样子:“你跟梁大哥离了吧。”
“为什么?”
“我要嫁给他。”
“有意思。”我说,而心里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如果尹雪梅不跟我说她要嫁给梁作明,说不定我会顺水推舟同意离婚。他们之间,仿佛有一朵灰白色的火焰,时隐时亮,让人琢磨不透他们真正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我因此在法庭上拒绝离婚,一则强调我的自主性,不是别人想把我怎么样就可以随便把我怎么样的人,二则不想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糊里糊涂地结束它。
从法院回到家里,我跟梁作明说:“咱们开诚布公谈谈好不好。你干吗要跟我离婚,我对不住你吗?”
“哪里?恰恰相反,是我对不住你。实话告诉你吧,我迟早会完蛋,不想连累你。”
“那么,你想连累人家尹雪梅是不是?”
“她很爱我。”
“你爱她吗?”
“没仔细想过。也许爱吧。”
“你们是不是……?”我想问他跟尹雪梅是不是早就上过床,却不知下面用一个什么词儿适当,停了停,笑了那么一笑,“我不会介意的。”
他相当严肃地瞧着我,说:“没有。”
我猜他说的是真话,因为他说“没有”这两个字时,尽管嗓音较轻,但他的声带好像承受了较重的发音负荷。一般来说,不诚实的人由于随时准备撒谎,尽管嗓音较大,相应的发音负荷往往较校大约一个星期之后,梁作明又上了法庭。一家国营中型企业起诉他拖欠巨款。他的公司早已资不抵债,第二天即被法院查封。
梁作明走投无路,一推六二五,扔下手头的烂摊子,带着尹雪梅远走高飞了。
债主们开始蝗虫一般来我的住处“狂轰滥炸”,我百口莫辩,难以招架;不少人还常常半夜三更打来恐吓电话,我担惊受怕,彻夜不眠,几乎得了神经官能症。
渐渐地,我的肚子显形了。债主们大概认为跟一个孕妇过不去,实在没劲,对我的骚扰才慢慢变得越来越少。
过了七八个月,我生下了儿子,给他取名钱程,指望小家伙将来能有一个绵绣前程,别像他爸这么混帐。
我出了月子不久的一天凌晨,有人在室外急急敲门。莫非又是债主上门?我蟋缩在被窝里,不敢动弹,屏息凝神,听得一声声低唤:“钱恰,钱冶。”
我才知道是梁作明这鸟人回来了,“啪”地揪亮台灯,跳下床,赤脚跑去开门,刚想挥拳捶打他一阵,发泄一下内心所受的委屈。墓地瞥见他身后的尹雪梅,顿时觉得自己很好笑很没意思,于是虎着脸说:“出去,都给我出去。”
边说边把他们往外推,但由于产后虚弱,哪推得动梁作明?他嬉皮笑脸的挤进门,一下子就看到了床上的小家伙,像窃喜的贼一般低嚷着:“儿子,我的儿子?!”
伸手便要去抱。
我插身阻止他,说:“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他姓钱,不姓梁。天一亮,咱们就去领那个蓝皮本儿。”
“要离婚了,我更应该亲亲自己的儿子嘛是不是。”说罢,他先把我抱到沙发上放好,然后折回去,小心翼翼捧起儿子,做出各种各样的鬼脸逗弄着小家伙。
好久,我乜着眼,发现他眼中倏然有泪光闪烁。
早晨8点多,我们到街道办事处去办离婚手续。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的尹雪梅不时提醒梁作明多个心眼:“刘胖子和赵‘国太’心狠手辣,都扬言要放你的血,万一给他们看到了怎么办?”
“男子汉大丈夫,怕他个鸟!”仿佛要给我留下这样的印象——他并不是一个逃债的胆小鬼,梁作明昂首挺胸,大步流星。
不料,办完手续刚出门,我们便碰到了梁作明的一位债主。还没等后者走近来,梁作明就一招手,跳上一辆迎面驶来的的士,指着我对债主说:“找她要。她是我老婆。”
我心里骂了一句:梁作明你他妈缺德,欠了人家的钱,还要消遣人家。
债主真的追问我要钱。我没吭声。他一直跟了我200米。
我烦了,扬了扬手中刚领到的小蓝皮本儿,对他说:“他又骗了你。我已经不是他老婆了。你瞧。”
他“呸”地往离婚证上啐了一口。他啐得很有气势,我没有责怪他。
情归何处钱怡结尾的一句话惹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陆昕讲述了她的故事。
我跟马元亮结婚时,他只是一个乡邮员,整天吭哧吭哧蹬着一架破自行车,甚至还需要推着它在山路上跳舞,平平仄仄的,让人瞧着挺难为情。
他家跟我家是世交,他爷爷跟我爷爷曾是生死与共的游击队员,他爸跟我爸在一块住过牛棚,他妈跟我妈都是居委会的“大妈”,小时候我们常在一块玩,到了青春期,就谁也不理谁了。
我高中毕业后,他又开始到我家来走动。过了3年,他正式托人向我妈提亲。我妈征求我的意见,我想也没想,一口就回绝了。他不仅人长得像个店小二,还有点木呐。跟他走在一块你都觉得没面子,更别说嫁给他了。况且当时我的心完全被另一个人占据了,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那个人是刚分配到县财政局的大学生,我们偶然认识后,约了3次会,接了6个吻,见面时一个,分别时一个,很严谨,类似现在的上班打卡。
然而,当我们的感情有了几分成色时,他突然调走了。原来他早在大三时就谈了一个女朋友,是地区林业局业的女儿。
他不辞而别,到那边给我写来一封信,一往情深地祝福友谊地久天长,叫人一读就反胃。
3天3夜,我把自己埋在剧团的蜗居里一粒米未进。不知怎么马元亮知道了,他从家里煲了鸡汤送来给我喝。我一点也不领情,喝斥他出去。即使这样,他还一股劲地哄着我吃点东西。我觉得这样的男人贼没劲,撒气把床上桌上的小玩艺儿,一古脑儿全扔在地上,然后蒙头大睡。
等我探出头来,发现他还赖着不走,地上的东西也被他收拾好了,始觉此人有一种你无可奈何的可爱。
你爱的男人,让你无可奈何;爱你的男人,也让你无可奈何。你嫁不了前者,当然就只能嫁给后者了。
新的生活开始了。马元亮知冷加热,如同爱护一幅名画似的爱护我,堪称模范丈夫中的模范丈夫。
“马元亮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把她像菩萨那般供奉起来了,好没出息……”“怕老婆”的风言风语常常搅得马元亮心烦心躁。他听到更多的是某某打服了老婆,某某是家里的绝对权威……不知不觉,他对我变了,从开始的骂,到后来的打。他骂,我沉默;他打,我也沉默。谁叫你自己选择无可奈何的婚姻呢?
尽管他骂了我打了我,事后都有不同程度的悔意,向我道歉,他越是这样,反而越让我瞧不起他,我越瞧他不起,又越让他心理不平衡,就越想骂我揍我……我怀孕后,他收敛了一段时间。孩子生下来,一看是个女儿,他对我又是老一套,甚至变本加厉。
28岁那年,我认识了县文化馆的画家秦万里。他不但画儿出色,吹拉弹唱,样样拿得起放得下。一次,剧团请他鼓捣一幅布景,我们一块吃了顿饭,多喝了几杯酒,大家怂恿他跟我对唱一个段子。我们就这样熟悉了。
从此,他常来看我的戏;奇怪的是,找一上台,就能从观众席里辨认出他在哪个位置坐着。
在台上我从来没有不自在过,但只要想到他在某处瞧着我,就要出点小错误。觉察到这一点,他便不来剧院了。
他不来看戏,我在台下就更心神不定了。我不得不来点“自我保护意识”:小心,你别像个傻气直冒的女中学生!
可结果,唉,还是像个女中学生似的去拜访他了。开始,他对我不冷不热,让我很有点自作多情的惭愧,回家面对丈夫也不免有点内疚。后来有一晚,大约8点左右,我在紧邻县城的一个乡镇演出,5分钟内,收到两个同样的传呼,回机才知道是秦万里。他说:“我一个人在‘银苑’喝闷酒。你能来陪陪我吗?”
“我不在城关镇。”我说。
“对不起。那就算了。”他搁了电话。
我很纳闷他这是怎么啦,神经兮兮的?犹豫片刻,向领队撒了一谎,说孩子发高烧,我必须赶回去,让B角凑合一常尽管领队不同意,我还是租了一辆面的,风风火火赶去“银苑”酒家。
一路上,我暗暗自嘲:你才是个“发烧友”呢。
见我跑这么远来赴约,秦万里既高兴又不安,把手掌握了又搓,吩咐女侍添酒加菜之后,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我的伶牙俐齿也一时钝然。我们都在搜寻对方目光里的“信息”,小心翼翼一对视,又赶紧闪避开去,好像害怕自己的存在似的。
店主放了一支什么曲子,才让我们打破沉默,从谈那支曲子开始,谈到一些彼此都熟知的人与事,再谈到各自的家庭,谈到一种感觉,也许是每一对大妻都要面对的感觉——疲惫。他跟妻子的关系很糟,事实上,他之所以来这里喝酒销愁,是因为两小时前两人大吵一场,且没有任何理由,莫名其妙地,就吵了个乱云飞度。
“所以,”他苦笑一下,“我也莫名其妙地Call你了。”
“我电莫名其妙地来了。”我说。
当晚,我们进一步莫名其妙地到一家宾馆开了一间房。
事情就这么直接了当。
他还特意送给了我一幅《梨园学艺图》,图中的女子都有点像我,又都有点不像我。
见我疑惑的样子,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俏皮地说:“我画的是你的魂。你的魂在我这儿寄存,你付给我多少寄存费?”
这样的情话,感觉好爽埃频频幽会,如火如荼。然而痛苦也渐渐蛇一般缠绕着我——无论如何,偷情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贬抑感。
于是,我对秦万里提出:“我要正大光明地爱你。咱们结婚吧。”
秦万里面露难色:“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但离婚是一群人的事。先要折散两个家庭,容易吗?”
我不快地说:“那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搞婚外恋。”
我的话挫伤了他的自尊心。他拂袖而去。
我的一位女友,在地税局工作,还是个股长,离婚之后,像一只不懂得安静的花蝴蝶,成天在男人之间穿梭。当我跟她谈自己的苦恼时,她当即批评了我迂腐:“喜欢一个男人,有好心情就行。你一旦嫁给他,原来的感觉就全没了。何必呢?天下丈夫一般黑。”
“而且,我告诉你吧,男人都很自私。如果说80年代的男人,有了婚外恋,主观上更希望重组家庭,那么眼下90年代,这个观念发生了变化,主观上不破坏家庭的婚外恋现象逐渐增多,将社会责任与个人情感截然分开。
“他们对情人,土气一点的说法是:开垦情感的‘自留地’,时髦一点的说法是:”只要控股,不要全资‘;而对老婆,绝不提出离婚。“
“为什么,你丈夫离了你?”我问她。
“正因为他没有婚外恋,看不惯我的风花雪月,才离了我的呀;假如他有‘外线’的话,情况就不同了,对吧?”
我把女友的一番话转述给了秦万里,问他是不是那类“只要控股,不要全资”的男人。他当然一口否定了,并信誓旦旦:“你先离吧。你一离我就行动。”
我相信了秦万里,立马将一纸离婚协议交到马元亮手上。
他不屑一顾,将离婚协议撕了个“天女散花”,还三拳两脚把我打翻在地。
第二天,我把第二份离婚协议又递过去。他没接,也没打我,如同一头狂暴的狮子在家里转圈,然后摔门而出,但不到一个小时,又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似的回来了,一下跪在我面前,可怜巴巴地说:“老婆。以前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请你原谅;以后,我要好好待你,改掉我粗暴的脾气……”我冷冷一笑:“你少来这一套。你肯定已经知道,我跟秦万里早好上了,为什么装聋卖傻?你是个懦夫,不敢面对现实!”
他“霍”地跳将起来,又打算要揍我。我蓦地为他感到悲哀,一丝怜悯之情涌上心头,又是一笑,真诚地说:“不是你对不起我,而是我对不起你。真的。咱俩没缘份,强扭的瓜不甜是不是。”
他有些猝不及防,怔愣一下,瞧着我一脸歉意,彬彬有礼,心里还真没有什么底,反正感到受了极大的伤害,却哭也不得,笑也不得,那就离婚吧——我离了你还能不活啊?
女儿归我,家庭财产归他。我们两讫了。
天高云淡。我静静地等待着秦万里那边的消息。
秦万里请了R县最著名的律师,精心做了准备,要赢得离婚官司。然而,他老婆处之泰然,既没有请律师,也没有做准备,天天打麻将,上法庭那天,只说了一句话:“谁判我们离婚,我就死在这儿!”
法官火了:“被告,请不要威胁法庭。”
秦万里老婆一听,二话不说,一头就往墙壁撞去,幸好秦万里的律师反应迅速,一把攥住了她。法官惊得把眼镜扶了又扶,说了一些不痒不痛的话,匆匆把这个送到他面前来“会诊”的家,量了一下“体温”,认为只有点小毛病,无须“开刀”,即完壁归赵,打发了秦万里。
秦万里把这一切告诉我时,我很失望。尽管因为有了他,我才有了勇气冲出死亡婚姻的牢笼,然而得到自由之后,又恰似一片浮萍,情感还是没有归宿。一如既往地跟他偷情,我的心理负担越来越重,背后指指戳戳的人越来越多,你能满不在乎吗?
去年秋天,跟我一样失望的秦万里,实在无法忍受他那令人窒息的家了,停薪留职,背起画架,去了北京,行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无话可说,也没去车站送他。
一个玩笑
黑子、钱怡和陆昕之后,蒋金花轻音低诉了一番,张小飞“大鸣大放”了一阵,只有杨斌和郑爱琼三缄其口。大家齐声谴责,定要他们说出个子丑寅卯,否则割袍断义。
杨斌狡辩道:“各位知道,我最喜欢瞧别人的热闹,最讨区别人瞧我的热闹。哥们姐们放杨某一马吧。我那点不尴不尬的事儿,说出来大没面子。”
谁也不肯饶他,黑子跟张小飞扬言要往他的裤裆灌两扎生疲眼看席间就要推搡打闹起来,郑爱琼长叹一声:“恭敬不如从命。我先扯扯吧。”
场面重归安静,良久,只见郑爱琼低眉敛气,调整情绪,以为她即将莺声出谷,孰料“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从眼里竟悄然滑出两行清泪来。
这太感人了,也太糟糕了。郑爱琼的脸上本来浮着一层厚厚的脂粉,风一吹都要扑楞扑楞往下掉,何况被情感浓度极高的泪水一浸泡洗刷,顿时成了一片冲积平原,惨不忍睹。
众人心下恻然,悔不该把她“逼上梁山”。谁知转眼间,郑爱琼又气短干瘪地“嘎哒、嘎哒”笑了两声,类似一辆老爷车,怎么也打不上火的咳嗽,令大家毛骨悚然。
这当儿,她才启朱唇吐圆齿,细诉幽怨。老同学们原以为她的故事非常精彩,听来听去不过是她丈夫如何仕途得意、如何另觅新欢、如何将她扫地出门,比较滥俗,从地摊文学到传媒报道,比比皆是。
末了,她反省自己的一段话,倒是让在座诸位感慨不已。
她说:
“我这种女人也是活该。当我发现他变心时,并没有做到自尊、自强,这边厢咬牙切齿要跟忘恩负义的丈夫一刀两断,重新做人,那边厢却又娇情地以搂着丈夫出人头地为荣。所以,他更瞧不起我,略施小计就‘政变’成功了。”
“各位姐妹,要牢记郑爱琼的教训。日后再婚,千万不要跟官人拍拖呐,”黑子一笑,“最好来找咱们传销界的精英。”
他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没有谁附和,也没有谁反对,大家重又把焦点对准杨斌,想知道他是如何没面子的。
张小飞撩拨了一句:“莫非你小子被前妻扫地出门的时候,还被鸡毛掸子敲了一敲?”
杨斌眼睛一瞪:“她敢?其实,我前妻她一直待我很好,离婚后还给我介绍对象呢!不信?好好听我说吧……”我前妻,哎哟,“前妻”这词儿说起来总是他妈的挺别扭,还是称呼“老婆”好。我老婆叫周青青,在婚介所工作,也就是所谓的红娘。她这人有一副该死的热心肠,乐于助人。
有个离婚男人到婚介所找对象。我老婆给他介绍了半打女人,他都不满意。当她准备要给他介绍第7个时,他说算了,不可能再找得到了。我老婆问他为什么?他大言不惭说他想找个像我老婆这样的女人,什么时候有像我老婆这样的女人,请我老婆打电话通知他。
我老婆就觉得这人蛮好玩,回来跟我说起了他。我开玩笑说:“人家看上你呐,你嫁给人家吧。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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