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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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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崔琼叹了一声:“他是男儿家,总有心不细,照顾不到你的时候,可你看,你住进来半年多,他对你也算是事事上心,可还有什么好怄气的呢?怎么就要搬出去呢?”

    薛成娇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们会这样想。

    再去看崔瑛的神情,分明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一时无奈,又深觉无力。

    正想着,垂花门就已在眼前。

    那里有高家的婆子们在等着,见了三个姑娘出来,管事儿的一个就先上前来行了礼:“我们太太和大爷在外头等姑娘,今儿天不好,太太说也不想再劳动家里,就不进府了。”

    崔琼嗯了一声,还是拉着薛成娇没松手:“非要去舅舅家?”

    薛成娇笑了笑,拍了拍她的那只手,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随着那婆子走了几步。

    一只脚踏出垂花门外,她又停下脚步来,回头看二人,扬了笑:“日子,是自己过的。这句话,和今日的事,表姐你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说完了,她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府。

    留下崔琼和崔瑛二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二人目送薛成娇行了一段,直到看不见人,才返身回府去。

    可是一扭脸儿,就看见崔琦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把二人皆吓了一跳。

    崔琼皱眉看她:“怎么站在这里却不出声?”

    崔琦嘴角还挂着笑,近前问了好:“听说成娇今天出府,本想来送送她,但是听了她的那些话,又觉得没必要送,她比我们都活的明白。”

    崔琼怔了怔,显然是不懂她在说什么。

    反倒是崔瑛气的直跳脚:“你就阴阳怪气的吧……”

    才叫嚣了一句,发现崔琦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也不知怎么的,陡然就是一个激灵。

    转瞬之间,便想起了薛成娇那天说的话,不要招惹崔琦啊。

    崔瑛下意识的往崔琼身后靠了靠,小声嘀咕:“大姐姐,我们回去吧,大伯母心情肯定不好。”

    崔琼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只是惦记着母亲,就嗯了一声,领着她往前走。

    走了两步,发现崔琦没有动,还是一直盯着垂花门看。

    于是她停下来,叫了崔琦一声:“回家吧,人都已经走远了。”(未完待续。)

176:被警告了

    薛成娇离开崔家,带走的东西并不多。

    无非是些润大太太平日置办的首饰衣物。

    原本她不想带走魏书,倒不是舍得下。

    前世她跟魏书也算得上相依为命的,就算今生有再多的变数,她还是极为信任魏书的。

    只是魏书毕竟是崔家的丫头,她若住在崔家,魏书跟着她倒没什么。

    如今既然要去高家了,带上人家的丫头,算怎么回事呢?

    于是她回明了润大太太,说是只带邢妈妈和燕桑走就是。

    润大太太自然不愿意,魏书跟在她身边儿大半年了,她用起来也习惯。

    本来要把她送出去,不在自己身边儿养着,润大太太就万般的不放心。

    更不要说她如今身体还不好,需要好好的调养。

    再加上魏书也哭着求了好一阵,薛成娇这才把魏书也一起带了出来。

    出了崔府大门,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高辕马车,前头是高子璋高头大马立在马车正前方。

    薛成娇没见过高子璋,但也知道,这是舅舅家的表哥。

    高子璋见她出来,翻身下马要凑过去。

    郑氏似乎是听见了动静,手在马车边儿上敲了敲:“赶紧叫成娇上车,我们回家了。”

    高子璋听见他母亲的话,脚步一顿,嗳的一声应下,支使人搬了脚踏来,看着薛成娇上了马车,自己才讪讪的回到前面去,重新上马坐好,一行人往高家去了。

    薛成娇上了车,见郑氏眉开眼笑的看着她,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

    提出来要去高府住,说是一时气话也不为过。

    那天突然知道这些事,饶是她重生转世,也经受不住,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再做他人俎上鱼肉。

    但彼时并没有仔细想过,这位舅妈,又是否会真心接纳她呢?

    她的母亲,把弟弟的死,归咎于舅舅的鲁莽,八年多不来往。

    她呢?

    从住到了应天府,就从没想起过,还有个舅舅应该去拜访。

    眼下把舅舅家当成了避难所似的,尽管舅妈毫不知情,可她内心却有些愧疚。

    “舅妈何苦自己来呢?外头又下了雪,叫婆子们来接我去就好了。”她柔声笑着,笑意不浓,但听来一派和婉,让人听着就心情大好。

    郑氏手里有个小手炉,罩着云锦缎子,她拨弄了两下,才给薛成娇递过去:“今儿一早起来就下了雪,路不好,我更不放心了,左右你表哥今儿不去学里,叫他陪我一起来接你正好。”

    薛成娇笑着接了手炉,小脸儿红扑扑的,也不知是车里的热气打的,还是因为那点子羞愧闹的。

    郑氏只看她脸色不错,嗯了一声:“果然还是这样更好看,等住下来了,得好好给你补补身子。”说着又顿了顿,脸上的表情更柔和了些,“我的羡姐儿,一年到头脸儿都是红扑扑的,你没见过她,跟团球似的,等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裹上披风,领子上堆上毛,她人缩在里头,就更像一团球了。”

    薛成娇的笑僵了僵。

    这说的是高子羡,郑氏那个小女儿。

    她听姨妈说了,高子羡两年前就被外祖父接回了保定去,一直没再送回来。

    舅舅虽然不怎么愿意跟保定那边亲近,但高子羡毕竟还是高家的孙女儿,又是外祖母的亲孙女儿,跟保定高家如今那几个小孙女儿的身份,又不相同。

    所以对这件事,舅舅也没计较,外祖父要养,自然让外祖父带在身边养着了。

    可是……祖父再亲,也亲不过亲爹亲娘,高子羡早晚还得回应天府来。

    “羡表妹什么时候回来?”薛成娇手里的手炉更抱紧了些,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句。

    郑氏脸色如常,只是几不可见的叹了一声:“上回去了信,你外祖父说了,她自己也不大愿意回来,且得在保定住一阵子呢。”

    薛成娇啊了一声,还是头一次听说,不愿意待在爹娘身边儿的呢。

    郑氏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那点子堵心稍散了散,伸手去挽薛成娇耳边的碎发:“等你住下就知道了,家里人少,只有你表哥一个,他又好在外头疯,没人没你玩儿的。”她说着又想了会儿,“听你姨妈说,你跟四房的崔瑛关系挺好的?”

    薛成娇嗯了一声,又不由觉得好笑。

    原来在长辈们的眼里,她跟崔瑛,已经很好了啊。

    “那回头你要觉得无聊了,给她下个帖子,把她接到家里来玩儿,省得一个人在家闷坏了。”郑氏突然又想起一个人来,唷了一声,“差点儿忘了告诉你。”

    薛成娇疑惑的扭脸儿:“怎么了吗?”

    “你表哥呢从小指腹为婚,定的是纪家的二姑娘,这个丫头是个没心眼儿的人,就厉害了一张嘴,我跟她母亲是手帕交,平素也不拘着她,她偶尔会到家里来做客,日子久了你就知道了。”

    指腹为婚?那就是她未来的表嫂了?

    听舅妈这个口气,大概是怕她跟纪氏闹矛盾吧?

    “舅妈,”薛成娇放轻了声音,“我不是好与人呈口舌之争的人。”

    郑氏一愣,嗳了一声:“我可不是那个意思,知道你多心,也怪我话没说清。我的意思啊,是她来日来做客,你只管跟她一起玩儿,要觉得她脾气不好,就不要搭理她,你表哥会对付她的。”

    薛成娇面上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只是心里仍旧高兴不起来。

    她不知道,究竟是她多心,还是这位舅妈有心警告。

    舅妈说起纪氏时,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河间府纪家。

    这会儿仔细想想,舅妈说的应该是纪岳君,河间府纪家嫡出的二姑娘,她母亲是琅琊王氏的后人。

    虽说到了这一朝这一代,什么琅琊王氏陈留谢氏,早都已经没落,但是说起王氏后人,世人难免高看一眼,毕竟是在那个风雨动荡的年代里,屹立百年不倒的望族大家啊。

    高子璋将来要娶的这位妻子,出身也真是高贵的很啊。

    呵,不过也是,这应天府里,勋贵世家遍地跑,她一个薛成娇,又算的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薛成娇的脸色稍稍变了变,只是很快就隐了起来,手里的手炉,也不像刚才那样热了。(未完待续。)

177:谈氏晋贵妃

    而此时前往京城的官道上,崔旻一行人停留在阳岭镇的驿馆之中。

    原本崔旻的计划,就是半个月到京城去。

    左右他上任也要到年后了,之前刘光同说过,京城现在多事之秋,去的太早,未必有好处。

    他想来也有道理,谈家现在在风口浪尖上,他的亲姐姐,马上要成为谈家宗妇,他现在急着进京,又四处走动,如果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对他也没一点儿好处。

    所以一路走的悠闲,走了两日才到阳岭镇。

    他身边儿跟着的小厮叫京墨,也是个很有眼色很伶俐的,虽然只有十三四岁,但也是从小跟着他服侍的。

    这会儿端了茶果上来,又布好了退到一旁去。

    崔旻捏了颗果子丢进嘴里,然后才问他:“明儿能进凤阳府?”

    京墨似乎想了一下,才点点头:“明儿能到蚌埠。”

    崔旻那边哦了一声,片刻又啧了下:“走得有些快了,明儿告诉他们一声,走的再慢点儿。”

    京墨不明就里,想着何不早入京师呢?

    这一路上虽称不上艰辛,但条件毕竟艰苦,崔旻从小是锦衣玉食,如何吃得了这份苦?

    不过他也知道,不该问的不要多问,这点儿他跟当归算是学了个十足十,所以崔旻这回入京,才会带上他。

    京墨应下来,又跑出去吩咐了一通。

    不多时回到此间来,只是面色颇为凝重。

    崔旻一抬头看他脸色不太好,就问了一声:“怎么了?”

    京墨近前去,压低了声音:“新禄大人在门外。”

    崔旻也是一惊。

    对他而言,新禄自然不过是个奴才罢了。

    只是在京墨他们眼中,新禄出身东厂,如今又颇受刘光同器重,哪里敢怠慢?

    新禄怎么会到这里来?

    崔旻几乎立时就想到了,一定是严竞的事情有了眉目。

    想着就忙打发京墨:“快让他进来,你去门口守着,别让人靠近。”

    京墨嗯了一声,小跑着出了门。

    没一会儿工夫,门又被推开,新禄步入此间中,先与崔旻行了礼。

    崔旻也就受了,才问他:“是刘公让你来的吗?”

    新禄声音有些沉,还有些沙哑:“刘公本来是给府上下了请帖的,但是才知道大爷已经离开了。”

    崔旻无言的笑了。

    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去告诉刘光同。

    严竞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他此时就走,刘光同肯定是要骂人的。

    但是家里的事情出了,又不能不走。

    他现在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刘光同一定是跳着脚骂他瓜娃子,然后让新禄一路快马加鞭追来的。

    只是要这样急……

    “严公找到了?”

    新禄始终低着头,嗯了一声:“两日前,在水湾镇的河里,捞上来的。”

    饶是如崔旻这样能干的人,也一时受了惊吓,跌坐在椅子上。

    严竞,真的死了。

    他一直没出声。

    新禄沉默着等了一会儿,就知道这是在等他细细的回话,于是又道:“仵作验了尸,是被利器穿胸而入,先把人刺死,才丢进河里的。”

    崔旻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

    耳边还是那日严竞的话。

    他说,我既见了麒麟刀,只当你有生死攸关的大事。

    他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说,我来替你诈一诈他们。

    最后,他笑着说,刘四若再不来,上好的桑落,我可要吃独食了。

    可是,严竞却因他而死了!

    崔旻心头怒火大动,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新禄忙劝他:“刘公说了,大爷不要太动肝火,这样的结果,严公失踪当日,就该想到了的。”

    “我知道……”崔旻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是怎么说?刘公给京城送折子了吗?”

    “还没有。”新禄摇了摇头。

    这三个字,却让崔旻眯起了眼。

    当日刘光同压下不报,是因为严竞生死未卜,没办法跟陛下交代。

    如今尸体也找到了,如何还不上报?

    刘光同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此时不报,那一定是京城出事了。

    “刘公还有事让你告诉我吗?”

    新禄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仍旧端的很是平静:“两日前后半天,京城送来消息,谈妃娘娘晋了贵妃位,皇后娘娘被陛下禁足中宫之内了。”

    “是因为什么?”崔旻眼睛蓦然瞪圆,对这个消息难以置信。

    “据说还是因为太后娘娘的事情。谈妃娘娘是被冤枉的,陛下以中宫失察为由,将皇后娘娘禁足了,只是……”话到此处,新禄的情绪才微微有了波动,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刘公说了,事必有异,只怕皇后娘娘这次,难逃干系了。刘公还说,大爷您是聪明人,应该能想明白其中利害,他只能点到此处,话再往透里说,对谁都不好。大爷这次去京城,一路上还需缓行才好,当年刘公来应天府,也看够了这一路的山川美景,他请大爷仔细赏赏。”

    崔旻不傻,一下就听出来了。

    刘光同不想让他这么早入京去。

    很可能,刘光同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当初压根就不该把他推到这个户部提举的位置上去。

    其中利害?

    他虽不谙内宫中事,但也知道。

    当今天子的内廷之中,能够与中宫皇后分庭抗礼的,也只有谈妃一人而已。

    这么多年来,谈妃安分守己,陛下尚且没许她一个贵妃的位子。

    如今这一桩事,显然是抬举着谈妃,打压着皇后。

    谁有这个本事?谁又有这么大的能耐?

    答案不言而喻。

    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呢?

    崔旻立时想到了捧杀二字。

    至于皇后——

    崔旻的指头在膝头不停地点着,想了半天,抬头看了看新禄:“你是东厂出来的人,我想问你几件事。”

    新禄应该是得到了刘光同的授意,这会儿崔旻问他,他就很老实的点了头:“大爷只管问,奴才必定知无不言。”

    “皇后娘娘,是不是出身云南府甄家?”

    新禄眉心微动:“大爷果然好聪明,当日刘公就说了,大爷若是不问皇后娘娘出身,后面的话,叫奴才一概不必再回的。”

    崔旻挑着声儿哦了一句,也不催新禄,心下清楚,刘光同是一定会让他弄个明白的,索性袖了手等新禄开口。(未完待续。)

178:难题

    “云南甄氏,世代镇守,三十三年前,恪国公一战成名,此后数十载,甄氏满门无不风光。”

    新禄低着头,将来时刘光同交代的话,一一说与崔旻听。

    果然是这个甄家。

    崔旻眯起眼,似乎是在思考。

    陛下容不下谈家,是私仇。

    那甄家呢?

    陛下何等英明,真的会眼看着外戚做大吗?

    只要宫中皇后一倒,虽不至于伤及甄家根本,可也一定重创甄氏一族,更何况,是戕害太后这样的大罪。

    崔旻一阵心惊。

    他本以为,自己看惯了阴谋算计,应付起各方明枪暗箭,也是游刃有余。

    然则此事一出,这位陛下的城府之深,实在不得不让人钦佩又害怕。

    谈贵妃晋位,中宫禁足。

    谈家和甄家,再没有和平相处的将来了。

    闹到最后,两败俱伤。

    “新禄,刘公有没有跟你讲,如今朝中,谁是与云南往来密切的?”崔旻显得有些沉重,声儿也闷闷地,“跟我们崔府有瓜葛的,可又有没有?”

    新禄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嘴角扬了扬:“大爷您真是神了,您怎么想到问这个的?”

    崔旻没回他。

    其实这不难猜。

    刘光同不是个好事的人,尽管谈家的事情,很可能牵连他们家,但是这和皇后毫无关系。

    新禄所说,分明是刘光同授意的。

    为什么刘光同要让新禄告诉他这些?要让他知道,陛下的这位皇后,出身云南府甄家呢?

    不必深思,也能想明白。

    云南在京城之中,必定还有势力,和他们家,说不定还有些瓜葛。

    新禄看他不说话,有些讪讪的,顿了会儿才回道:“王芳有个干儿子,叫白启桓,是甄公的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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