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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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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她顿了顿:“姑娘怎么了?”
魏书有些急,就哭丧着脸把薛成娇的症状全都告诉了她。
茯翘一听,也觉得了不得。
这位娇姑娘自从住进来后,大病小灾一直就没断过,太太哪次不上心?
于是她很快做出了决定,丢给魏书一句等着,返身就进了屋。
润大太太见她打帘子进来,抹了一把泪,声儿有些冷:“我不是交代过你了?”
茯翘缩缩脖子上前去:“魏书过来了,说娇姑娘那里有些不好,请太太快去看看。”
润大太太脸上的寒意果然退了退,蹭的就站起身来:“请孙娘子,快去。”
她知道,那天听到的话,是一根刺,深深的扎在薛成娇心底。
她很心疼这个外甥女,小小的年纪,有苦不能对人言,大病了一场,已经吃了四五天的药,可是却不见好。
这是有了心病了。
润大太太想起了孙娘子跟她说的话。
她疾步出门,就看见了魏书:“你们是怎么服侍姑娘的?”
说着扬了扬手,可是心念一动,又垂了下去:“我看你平日伶俐,才把你拨去姑娘身边服侍,你可真叫我高看!”
魏书浑身一怔,这是迁怒,可是不由她反驳。
她把头低下去,一言不发。
润大太太冷哼一声,抬脚往外走。
出了敬和堂的院子,向西跨院那里走了几步,就进了院子里。
魏书一直跟在她身后,见她上了台阶,忙上前去打了帘子,叫她进去。
润大太太进屋时,正好看见薛成娇还在干呕。
邢妈妈在床里头陪着,一个劲儿的给她拍着后背顺气。
润大太太没料到这样,唷了一声:“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
薛成娇哪里还有力气回话?
邢妈妈看太太来了,不好淌眼抹泪的,就偷偷地擦了把泪:“姑娘前些天就不太好,但是近来吃的不多,就没太留神,只当是食欲不振引起的,可是今儿发作的更厉害了,还一直说喘不过来气,上腹疼得厉害。”
润大太太听的心惊,薛成娇这场干呕已经吐完了,她上了前,左右看。
只见薛成娇。小脸煞白,眉头紧锁,似乎是因为疼痛,引起了巨大的不适。
润大太太心疼得厉害,声音一个劲儿的软下去:“娇娇?娇娇,你感觉怎么样?”
薛成娇听了,只是摇头,却说不出话来。
她心一直往下沉,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前世临死的时候。
有气无力,胸口闷,喉咙被人掐住了,喘不上气。
可是又有一点不同,她知道,她不会死,但是很痛苦。
孙娘子来的很快。
她在崔家做了十几年,崔琦小的时候,她来的也很多,但是崔琦经常是些头疼脑热,并没什么大问题。
薛成娇算是崔家一个例外,她身体不好,底子虚,这是孙娘子第一次给她请脉就看出来的。
然后她脸受伤、吐血,今儿还出现了泛酸的症状。
润大太太见了孙娘子来,忙把床前的位置让出来,又摆手示意她用不着请什么安。
孙娘子也不矫情,上前就去给薛成娇请脉。
果然如她所料,薛成娇这是泛酸,且已经很严重。
润大太太那里问话道:“姑娘怎么样?我来的时候她才干呕了一场,这是怎么回事?”
“太太也不用着急,这是泛酸了,姑娘会恶心、呕吐,”她说着又看了看薛成娇,“姑娘近来是不是还觉得上腹疼,胸口闷,肚胃胀胀的还会打嗝?”
薛成娇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孙娘子脸色严肃的很:“不应该啊……”她喃喃了几句。
这些话被润大太太听见了,蹙眉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当日给姑娘开了方子,我特意交代了,酸辣忌口,尤其是山楂与醋一类不要食用,是给姑娘吃了这些吗?”(未完待续。)
166:有人下药(继续求月票)
润大太太让她问的有些愣,就回头看魏书。
魏书一个激灵,忙开口道:“是您特意交代了的,我们很仔细,这些东西绝不可能拿给姑娘吃的。”
孙娘子咦了一声,又觉得古怪,不多时神情变得有些复杂,问魏书:“给姑娘盛药的碗,拿给我看看。”
魏书不明就里,但是很听话,出了门也不支使旁人去,亲自去取了药碗。
她回到此间,将小碗递给孙娘子。
孙娘子接过碗,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神情骤变:“药渣子,煎药剩下的药渣子,还有没有?”
魏书愣了愣,却很认真的想了下,然后声音高了点儿:“有,还有,今天早上煎完了留下的还没有扔掉。”
她说完了似乎明白过来,就要出门去取。
孙娘子叫住了她:“把煎药用的小锅也拿来。”
魏书嗳了一声,忙出了门。
润大太太隐隐感觉到什么:“是药出了问题吗?”
孙娘子不承认也不否认:“我需要验一验才知道,只怕要太太稍等。”
说着,薛成娇的那股子酸劲儿就又上来了,人往床边一歪,张嘴就吐,可是出了酸水儿,什么也吐不出来。
润大太太脸色一变,看向孙娘子:“好歹先给娇娇压一压啊!”
她语调有些重,口气也不好。
孙娘子知道她着急,也不说什么:“府上还有没有黄连上清丸?”
润大太太朝着外头叫了一声茯翘。
丫头很快进了屋里来,润大太太看也不看她,只管问:“上次给老太太配的黄连上清丸,还有没有?”
茯翘想了想,摇了摇头:“咱们这边没有了,太太要吗?只怕要去老太太那里问。”
润大太太一愣。
自那日之后,老太太问过成娇几次,还来看了她一次,其实对成娇算是不错了。
她记得崔琼五岁那年,高热不退,老太太也只是问了几次,连看都没去看一眼。
可是润大太太心里怪上了老太太,便不觉得如何。
这会儿看看薛成娇,又咬了咬牙:“那你快去,也不用惊动老太太,老太太的丸药一向都是金陵保管着,你只问她,若是有,取个两三丸来。”
茯翘嗳的一声应下,跟着就一溜烟的出了门去。
这时魏书去取了药渣子和药罐回来,险些同茯翘撞在一起,茯翘忙伸手稳住她,她也顾不上道歉,绕过茯翘就进了屋。
把东西交给孙娘子后,孙娘子也不多说话,只是拿到一旁反复的验看。
先看过药渣子,她神情已然凝重。
而后再看药罐,更是连连摇头。
润大太太看她忙了半天:“看出什么了?”
“藜芦。”孙娘子站起身来,不再管药渣子和药罐,擦了擦手,“药里给人加了藜芦。”
“那是什么东西?”润大太太是不懂医理的人,但她知道,孙娘子说的这个藜芦,一定就是症结所在了。
“《儒门事亲》里有记载,藜芦反人参、沙参、丹参、玄参、苦参、细辛、芍药,这就是后来我们常说的十八反中‘诸参辛芍叛藜芦’,”话到此处,见润大太太还是有些茫然,她索性也不解释医理了,“就是说,藜芦和芍药不能一起用。我给姑娘开的这一味断红饮中,便有白芍入药。这是有人在姑娘的药里加了藜芦,虽然分量不重,但是基本上每次都加了,要不然不可能连药罐里都残留有藜芦的味道。”
“反了!”听到这里,润大太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有人要害薛成娇。
她神情冷峻:“有毒吗?”
孙娘子摇了摇头:“毒不至于,藜芦虽有毒性,但可入药,只要分量不重,就无妨,下药的人应该也不是要害姑娘性命。”她稍顿了顿,见润大太太一直盯着她,就又道,“藜芦与芍药掺在一起,就会引起泛酸,时间久了症状加重,就会是姑娘这个样子,若是再厉害些,身体只怕要更不好。”
她没有明说,但是润大太太知道。
当日薛成娇落水后,孙娘子来请脉,就说过“这位姑娘身体底子着实的有些不好”这样的话。
如今她说身体只怕更要不好,润大太太更是生气。
这东西虽不致命,却是要拖垮薛成娇的身体吗?
“查!给我查!”
魏书一个激灵,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去。
她仿佛看见了当日的茯苓。
姑娘,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事,有人就在小厨房里下了药,可她浑然不觉,每日端了药来给姑娘喝。
润大太太果然一记刀眼扫过去。
只是她们都还没说话,一直站在床边儿静默不语的丫头站了出来,叫了一声太太。
润大太太扭脸儿看过去,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就是薛成娇买的燕桑吗?
燕桑屈膝礼了礼:“这些日子,除了您和老太太以外,只有大姑娘和四姑娘五姑娘来过,四姑娘来的不勤,每次来也都是和五姑娘一起的,五姑娘是天天的来。”
薛成娇心里动了气,斥了一声:“燕桑!”
只是她底气不足,这声训斥也没什么威慑力。
润大太太心里有数,这是怀疑崔瑛了。
她面皮也松动了些。
崔瑛为什么要天天的来呢?
她知道崔瑛是个最不服管教、不受约束的人,每天在小雅居窝着,不觉得无聊吗?
薛成娇一直看着润大太太的神情,心里咯噔一声:“姨妈,阿瑛不会害我,她为什么害我呢?”
可是润大太太显然不信,冷声吩咐魏书:“去四房,请她们太太来,叫她把五姑娘一起带过来。”
“姨妈!”薛成娇显然有些急了。
润大太太转脸看她,神情稍稍缓和:“我只是问问她,不会怎么样,你不要忘了,推你下水的也是她,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薛成娇心里有数,如果说到害她,只怕崔琦嫌疑更大。
可是润大太太显然不这样想。
崔琦做的滴水不漏。
她不一个人来,不单独进小雅居,每次都跟着崔瑛一起。
可是背地里呢?背地里她一个人有没有去过小厨房,这谁又知道?
住在这里,没人料到会有人蓄意害她,连她自己都因为心神不宁,疏忽大意了。
每天煎药,总有那么一段时间,药罐是没人管的,那是最后煎好,放着凉一些的时候,如果有人下药呢?
不能问崔瑛,也不能问溥大太太。
虽然这合情合理,可是不能问!
崔瑛那个人,问了就伤了情分,而且事情传回四房去,不管崔瑛是否真的无辜,她们一定会借题发挥!(未完待续。)
167:你怀疑我(20月票加更)
薛成娇一时有些慌了。
顾不上身上的不舒服,扑腾着要起身,伸手就朝润大太太的方向去抓。
她这一动可了不得,本来从早上呕吐到这会儿,身体早就虚了,这会儿身子一歪,竟径直往床下栽去。
邢妈妈吓了一跳,可是手快的很,赶忙就从身后搂住了她。
这样的动作,吓坏了润大太太。
她扭过头来,板着脸训斥:“胡闹什么?摔下来是闹着玩的吗?”
“姨妈,您听我一句,”薛成娇自己也吓到了,可心里还是惦记着崔瑛的事儿,“真的不能问。”
润大太太眯起眼来看她。
薛成娇也顾不了那么多,便只管说道:“且不说这样做,会伤了阿瑛的心,只说四房会不会善罢甘休呢?真的闹起来,老太太那里又要怎么交代?”
这些事情,润大太太自然是考虑了的。
老夫人想让袁慧真嫁崔昱,在她看来,无非是为了给四房一个警告。
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显然老夫人也没法子跟四房硬来,所以才会想出这种办法。
“你不要急,我不会把话说死了,只是叫她来问一问而已,”润大太太往薛成娇身边走近了些,压了压她的肩头,“我自有我的分寸,你不要操心这个。”
说完了,便再不发一言,往她床头的小凳子上坐了下去,似乎是在安静的等待康氏和崔瑛。
先回到此间的,反倒是茯翘。
丫头从敬和堂那里取了黄连上清丸回来,孙娘子早就留了服用的方子,出府去了。
润大太太叫人服侍着薛成娇吃了丸药,又就了些去酸的乌贼骨。
薛成娇嘴角抽动,一副还有话说的样子。
然而润大太太端的是一副一概不听的模样。
薛成娇知道,此时说什么,她姨妈也不会听进去了。
也许在姨妈看来,崔琦娇俏温顺,从不忤逆长辈,是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但是崔瑛不同,她胡闹,她放肆。
所以出了今天这样的事,姨妈满心的怀疑崔瑛,却从没想过,其实崔琦也有下药的可能。
薛成娇心念转动,如果说除了她们二人呢?
小厨房离这里虽然不远,可要绕一小段路,路过顺安堂那边和崔润的书房。
如果说崔琦有可能趁人不备去下药,那别人一样有可能。
薛成娇的头又隐痛起来,便不由自主的伸手揉了一把太阳穴。
很快,康氏就带着崔瑛踏入了屋中来。
一进了屋,康氏先打量了一圈儿,见薛成娇。小脸惨白,脸上满是担忧:“好姑娘,你这又是怎么了?前几天不是好多了吗,今儿怎么又这样?”
崔瑛这会儿倒是老实了很多,先同润大太太请了安,才转着眼珠子看薛成娇。
薛成娇暗地里朝她使眼色,可崔瑛一头雾水,压根就不明就里。
润大太太皮笑肉不笑的,冲对面的凳子努努嘴,示意康氏坐,然后才自顾自的开口:“有人在娇娇的药里动了手脚,倒没什么大碍,吃几丸药就没事儿了。”
乍然听闻此时,康氏唷的一声,险些没跳起来:“这是怎么说的?什么叫在药里动了手脚?”
润大太太啧了一声:“就是下了药,要害她,听明白了?”
康氏虽然没什么心计,一向又心软,可谁不是世族里长大的?
听了润大太太这些话,她隐隐察觉到什么,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大嫂叫我过来,是要做什么?”
润大太太倒没理她,只把目光投向了崔瑛。
崔瑛糊里糊涂的,又很担心薛成娇。
突然一抬头,见润大太太泛着精光的眼神,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也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就往她母亲身边靠了些。
她不动还好,这一动,润大太太更当她是做贼心虚。
“瑛姐儿,”润大太太声音清冷,脸上也没了表情,“这些日子你常来,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吗?”
康氏这会儿是生了气的。
这是怀疑崔瑛了!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崔瑛平时再胡闹,在康氏眼里,也是娇滴滴的姑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虽然常骂崔瑛,也觉得崔瑛没个姑娘家的样儿,可这不意味着,旁人能随意的猜忌她女儿,责问她女儿。
于是崔瑛还没开口,康氏的声音已经冷了下去,呵了一声:“大嫂有话不妨直说,你不如直接问瑛姐儿,有没有给成娇的药里做手脚。”
崔瑛怔了一把,猛然眉头紧锁,盯着薛成娇看了半天:“你怀疑我?”
薛成娇连连摇头,刚想说话,倒噎了一口气,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燕桑去端了水,递给邢妈妈,叫薛成娇喝下去,她才顺过气来。
润大太太也不悦起来:“这是要胡搅蛮缠吗?”
康氏也说不过她,只是一味的生气:“大嫂说的这叫什么话?瑛姐儿因担心成娇,每天起的大早,家里什么也不管,就往这儿跑,”她说着拉了崔瑛一把,拍了拍她腰间的小荷包,“我收起来的糖,她天天闹着找我要,说要拿来给成娇吃,您护着自己的外甥女,我无话可说。可您也是瑛姐儿的伯母,怎么能这样怀疑她?”
崔瑛却冷哼了一声,还是看着薛成娇:“我就不该对你好,要想害你,当日就该溺死你。”
润大太太更生气了。
这叫什么话?她还坐在这儿呢,崔瑛张口说要溺死薛成娇?
康氏知道崔瑛是什么脾气,这是真的伤了心。
一面伸手拉她,一面在她手上轻拍。
薛成娇顺过起来,人更虚弱了些:“我怎么会疑心你?姨妈是太着急了……”
崔瑛仍旧回了一声冷哼,别开脸去。
润大太太看的心里不是滋味:“我问你,你只管跟我说就是,你要是委屈,也总要容我查清楚,说句难听的,住在这府里的,谁都有嫌疑。”
崔瑛正要叫嚣着,那怎么的一个就找上了我。
然而她心思转动之间,突然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三天前,她缠着母亲闹了半天,要了十来颗糖,塞进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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