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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娇-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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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薛成娇一直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不让崔瑛嫁去临江府,眼下不就有个好办法?

    只要崔瑛不稀罕陆靖淇这个人,就算崔溥想定亲,崔瑛要是闹到钱老恭人那里去,事情不就又得两说了吗?

    她这样想,眼看言景堂的院子已经在了眼前,便暂且没多问话,只陪着崔瑛进了院子去。

    正巧崔昱要出门去学堂里,见了她二人来,先愣了愣,跟着就看见薛成娇怀里的猫,笑着问:“怎么了?”

    崔瑛小脸一垮:“我来还你的猫,我不养了。”

    崔昱不知道她给吉祥伤了,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去看薛成娇,只看见薛成娇微微的朝他摇头,他歪着脑袋看了崔瑛一会儿,也没有多问什么,吩咐了身后的照月把猫抱回去,又跟崔瑛她两个说了会儿话,眼看时候不早,就匆匆道了别:“你们这时候来,我也不能带你们玩儿了,这会儿要赶着去学堂里。”他说着竟又皱了皱眉头,“大哥哥如今得了官职,老师这两天正不高兴,我可不想迟到了给他拿住。”

    于是薛成娇颔首,领着崔瑛一起陪他走了一段路,三个人才分了手。(未完待续。)

115:看上了陆靖淇

    却说崔瑛本来是打算送了猫之后就回自己家去的,她觉得自己近来有些太倒霉了,本来半个月前在马车上撞的那一下,后背上瘀血积了很久,如今才刚刚好了点儿,就又让吉祥给抓伤了,所以素日里爱玩闹的兴致也没有了,就想在家里待着。

    但是薛成娇因为心里惦记着陆靖淇的事情,哪里肯就这样放她走?

    见崔瑛要与她分别,薛成娇当下就拉住了崔瑛的手:“你急着回去做什么?大早上巴巴地跑来,猫我也陪你还了,你就不陪我说会儿话?这河才过去,桥拆的也太快了吧?”

    崔瑛就站住了脚,哦了一声想起来薛成娇最近好像心情也不太好,就无所谓的耸了肩头:“我听说你最近也不舒坦啊?上次大伯母又请孙娘子来,后来不是说你积了食还是怎么着?”她拿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薛成娇,“你这么瘦,我看你每天吃的也不多,怎么还积食了?这可真是吃饱了撑的你。”

    薛成娇眼角抽了抽,也习以为常了,反正什么话到了崔瑛嘴里就得变味儿,本来是关心她的,可让崔瑛这么一说,怎么听怎么觉得崔瑛欠揍。

    崔瑛又算了算时间,好似心中了然,可又有些不懂:“你不是为了大哥哥的事情吧?”

    薛成娇心说正好你问,我还愁没机会扯上陆靖淇呢,于是点了点头:“也就你心大,我近来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像是要出事儿一样。”

    崔瑛忙呸了两声:“别胡说八道的,大哥哥做了官这是好事,能出什么事儿?”

    薛成娇也不跟她计较,反正是为了套她的话才有这么一说,她倒是真有些担心,可却并不是怕崔旻进京之后会惹麻烦,只是担心究竟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会发生。

    她拿手肘戳了戳崔瑛:“我从前听人说,京官难为。那像旻表哥这样,十四岁中举,十五岁就进京当官的,是不是将来也会名震天下了?”

    崔瑛毕竟年纪小没心眼,倒真没觉得崔旻做官这事儿有什么不好的,当下很得意的扬了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哥哥,不要说大哥哥,就连二哥哥将来也是要名动一方的大人物。”

    “就你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薛成娇又笑着啐她,“这样说起来,我倒想起来一个人哦,临江府的陆靖淇,不是说他三岁成诗五岁做赋吗?两年前一曲《潇湘水云》名声大噪,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崔瑛好似很不以为然,仿佛薛成娇说的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那又怎么样?他跟二哥哥是一样大的,我上次还听我父亲在祖母面前提起来一回,去年他是下场了的,但是没中。”说着又啧了一声,像是有些不屑,“只怕临江府神童的这个名头也不过是吹嘘出来的,什么三岁成诗五岁做赋,他真这么有本事,怎么连个举人都中不了?古琴弹得好有什么用?中举入仕又不看这个。”

    薛成娇心头微动,照这样听起来,崔瑛好像对陆靖淇并没有什么仰慕,甚至还有些不屑?

    “听四叔提起来的吗?”她装作不知,嗳了一声,“四叔跟陆家很熟吗?”

    崔瑛不疑有他,想了会儿才回她:“我父亲跟陆伯父是同年,后来陆伯父去了临江府为官,虽然不在一处做官吧,但是也时常书信来往,而且陆伯父这个人很有傲气的,我父亲很多次都说想帮他一把,你看他做了这么多年官吧,一直在临江府那地方,说起来也是个四品知府,但是连我都知道,临江偏远,那地方远比不上应天府繁庶,”她说着还撇了撇嘴,“就连姜家从前在的镇江府都比不上,所以说陆伯父的这个四品其实也真没什么。不过他自己做的风生水起的,也不愿意让我父亲帮他,十几年也就一直这样了。”

    这点薛成娇倒是头一次听说,没想到陆秉均政绩平平,骨子里倒是文人的清高风骨,不然若换了旁人抱上崔家这样的人家,殷勤谄媚,总要替自己挣出个好前程的吧?

    只是话说过来,崔溥慧眼识人,若陆秉均真是那样攀龙附凤的小人,大概崔溥也不屑与之相交了。

    “既然四叔跟陆家关系这样好,怎么你提起陆靖淇,像是很不屑的样子呢?”二人说话间步上了沁芳桥,这桥连接着一方浅湖,又修有九曲回廊置于湖面上,末端是一座小亭。薛成娇往亭子方向看了一眼,“我这会儿也不想回去,过去坐一会儿?”

    崔瑛倒无所谓,反正回家去也是无聊,薛成娇愿意拉着她闲逛说话,她其实也很乐意,哪怕就是聊这些有的没的,也总比一个人在家里好些,便就跟着她往凉亭那边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又想起薛成娇之前问的话,唔了一声回道:“我只是觉得陆伯父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其实为人是很低调的,但是陆靖淇这个人做事张扬,我父亲都说起过好几次,说他一点儿也没继承他父亲的谦和,反正我是觉得这种人不靠谱,而且你想啊,他也不好好读书,不是说九岁的时候拜在里奚陶先生门下吗?”说着又嗤了一声,“不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学什么雅士摆琴弄筝。”

    薛成娇一时有些无奈,她还以为陆靖淇是怎么得罪了崔瑛呢,却原来是为了这个:“那要照你这么说,嵇康也是不务正业吗?只能说人各有志,也许人家志不在入仕呢?当年子期死后,伯牙绝弦破琴,终身不复鼓琴,若按你今日所说,这又算什么?”

    崔瑛把小。嘴撅的很高:“我也就随口一说,偏你有这许多话来堵我的嘴。”她怔怔的看向湖面去,想了好一会儿,竟又叫了薛成娇一声,“我从来没见过你维护谁的,你这么替陆靖淇说话,不是看上人家了吧?”

    薛成娇惊讶不已,张大了嘴,盯着崔瑛看了半天,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我是跟你讲道理,你怎么拿这种话开玩笑?我见都没见过他,看上他什么?”(未完待续。)

116:做官受辱?

    可是崔瑛也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进去,还是有心开薛成娇的玩笑,伸出手就朝薛成娇腰窝呵过去:“坏丫头,还说你不是?你不是慕其名,怎么替人家说话?还拿他比嵇康伯牙,嗯?”

    薛成娇是个最怕痒的人,崔瑛来呵她腰间,她闪躲不及,让崔瑛抓了个正着,一时哭笑不得,连连求饶:“你怎么又呵我痒,上回在车上撞你也是活该!”

    崔瑛又抓着她呵了好一会儿:“你说谁活该,快说,我是不是猜到你心思了!我可告诉你,我们家就有世间仅有的好儿郎,你的眼睛可不要往外面看,不然让二哥哥知道了,他肯定……”

    “瑛姐儿,成娇,你们做什么呢?”

    崔瑛后话没说完,崔晟的声音却在脑后响起来。

    薛成娇半靠在栏杆上,左右推搡着崔瑛,突然听见一道声音,因她平日与崔晟相交不深,一时竟也没听出来是谁,只是吓了一跳,连忙推开崔瑛,抬眼看过去见是崔晟,这才松了一口气。

    崔瑛朝她吐舌做鬼脸,站起身来往崔晟那里走过去,薛成娇又恐怕方才玩闹时弄乱了发髻,忙背过身去整理了一番,才随着崔瑛过去。

    崔晟脸上的表情很是温和,声音有厚重感,可似乎这个人就是这样的,翩翩有礼,说话时候语调不紧不慢,让人听来很舒服。

    他见崔瑛和薛成娇过来,笑着问:“我从学堂回来,要去长房那里一趟,就见是谁在这边亭子里闹着,上来瞧了一眼竟是你们,”他又看向崔瑛,“怎么总欺负成娇?”

    崔瑛不服气,哼了一声:“谁欺负她啦?”

    薛成娇无奈的摇头,又听他说是从学堂回来,咦了一声:“这会儿就下学了吗?”她瞪大了眼睛看崔晟,“可是我们之前去言景堂的时候,表哥才刚去学里啊。”

    崔晟又是不紧不慢的摇摇头:“今天大哥哥去了学里,师傅一见了他横竖看不顺眼似的,非让他出去,二哥哥却不乐意了,当着我们的面跟师傅争执起来,可把师傅气坏了,这不就让我们先走了,留了他两个训话呢。”

    薛成娇一听就明白了。

    崔家族学里请的是魏笠仲来给孩子们授课,这位魏先生别看他身上没有一官半职,却是永宁二十三年的殿试探花,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有入翰林熬资历,薛成娇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文人骨气吧。

    魏笠仲师从的是已故去的大儒名家孟川孟老先生,这种师从和上蒙学时讲课的老师傅性质并不相同,所谓名师出高徒嘛,孟老先生在生的时候也没入仕,做的是这世间一股清流,要的是雅名流芳千古,大概魏笠仲就是随了他老师这一点吧。

    薛成娇想着不禁嘴角抽动,崔旻和崔昱兄弟俩因天资聪颖,当初魏笠仲一眼就看上了崔家这两位少爷,收在了门下,所以崔晟他们叫师傅,可在崔旻和崔昱这里,魏笠仲就是实实在在的老师了,将来别他两位表兄也学了这样,那才有意思了。

    崔瑛先回过神来:“三哥哥是去找老夫人吗?”

    崔晟嗯了一声:“他们在族学那里,我们出来后合计了一下,还是想着把这事儿告诉老夫人或是大伯母知晓,看师傅今天的意思,还是气大哥哥进京做官这事儿。”

    崔瑛嗤鼻:“他自己不做官,就不让学生为官啊?”

    崔晟一贯的笑脸难得崩了一下,眉头皱了皱。

    薛成娇在崔瑛背上拍了一把,嘟囔着警告她不要胡说,才又看崔晟:“可是旻表哥也不是自己上赶着去的,魏先生怎么这么……”她本来想说不讲道理,但是又知道像崔晟他们这样的学子,大概是把魏笠仲看的很高的,就没把那四个字说出口,不过崔晟应该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薛成娇又续后话,“昱表哥在学里跟魏先生起争执,若告诉了老太太,岂不是回了家还要挨罚吗?”

    崔晟先是点了点头:“挨罚是一定的,所谓尊师重道者,是为学生的本分。师傅今日虽训的大哥哥脸上无光,可身为学生,大哥哥只能受着,二哥哥急着站出来替他出头,还出言顶撞,这本就不是他的本分。这会儿要去告诉老夫人,是想着大伯不在家,总不能还让族学里的人看笑话,还得请老夫人出面化解了才好,不然依师傅的脾气……”崔晟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这几日只怕都不必去上学了。”

    薛成娇哦了一声便明白了,都说文人矫情,这话一点也不假,尤其像魏笠仲这种探花出身的,让自己的学生出言顶撞了,他大概会觉得这是奇耻大辱,没当场说要把崔昱逐出师门这种话,就已经很难得了。

    可是崔瑛不管这些,只听崔晟说姓魏的把崔旻训的很没脸,她便不高兴起来了。

    在崔瑛的心里,家里的这些哥哥们都是个顶个的优秀,她可以欺负,别人绝对不行,就算是老师,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一顿训斥吧?

    只是见崔晟这样慎重,崔瑛也知道这事儿不是她管的了了,说多了只怕又要变成无理取闹,就叹了一声站在旁边儿不说话了。

    崔晟又与她二人说了会儿话,才往桥那边走了。

    薛成娇盯着他背影看了半天,唉声叹气的:“旻表哥这次被陛下钦点进京,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啊。”

    崔瑛眯了眼:“你也想说大哥哥该等着两年后的会试一举得中,然后再进殿试,入翰林吗?”

    薛成娇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咦了一声回头看她:“怎么,你不这样想吗?”她说着又玩笑崔瑛,“刚才说起陆靖淇,你还说人家不务正业呢……”

    “那不一样。”崔瑛否定了一句,然后才道,“我只不过觉得世人狭隘,何以见得入翰林入阁就一定是最好的呢?诚然,家里若出了进士,那是脸上有光的事情。可世事自有命中注定四个字管着呢,大哥哥此次进了户部,说不定是他命里注定的呢?为什么不顺从天命,非要按着别人说的什么考进士入翰林,才是正途吗?”崔瑛又连连摇头,“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他的那个老师,自己考中了探花却不肯做官,他走的就是正途?如果按他今日对大哥哥的态度来看,当年他老师就该把他逐出师门……也不是,他老师也不是什么正途咯?可到了大哥哥这里,就因为提前做官没等着考会试,就要受他的羞辱吗?这是谁家的道理?”(未完待续。)

117:淬了毒的眼神

    薛成娇想来,崔瑛说的或许是有道理的,一时心头又大为震撼。

    她一直把崔瑛当小孩子看待,觉得崔瑛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

    可这几个月重新接触下来,她才突然发现,崔瑛或许本不像她们想象中那样无畏无知。

    也许崔瑛心里都懂,可她更愿意把自己的人生活的精彩些,随性些。

    崔瑛问她,什么才是正途。

    是了,天下学子寒窗十年,有的甚至是数十年,为了一个进士,甚至是一个举人的功名,这是正途吗?也许是吧,可考取了功名之后不就是为了入仕做官?

    崔旻如今已经得了八品京官的职,在天下学子眼中这已经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到底魏笠仲和崔家人不满什么?

    薛成娇此时才恍然大悟,这一切,不过是贪心不足所致而已。

    如果崔旻出身寒门,不要说他今日得了八品京官,就算是十四岁中举这一条,阖家上下就没有不欢喜的了。

    说到底,是崔家人和魏笠仲自己对他寄予了太高的希望,希望将来崔旻能考中进士,甚至能在殿试中拔得头筹,就算只中二甲头名,只要能够入选庶吉士,这就足够了。

    所以到今日,崔旻莫名其妙的被点名进京入了户部,家里没有欢喜,他的老师也不替他高兴,因为他走错了路,这不是他的正道。

    薛成娇一时替崔旻不平,蓦然又想到了自己。

    那么她薛成娇今生的正道又是什么?她的结局又会如何?

    崔瑛刚才说了,这世间万事都早有天注定,可老天如果注定了让她惨淡收场,又何必让她重活一世?

    她本以为她是为了嫁崔昱才重活的,也许是老天爷前世铺错了路,把她的结局弄岔了,所以让她重新活过,改写一下这一笔呢?

    但是活过来之后,很多事都做的太顺利,虽然这顺利之中夹杂着很多风险,可至少她想做的,都做成了,然则时至今日,她竟没有丝毫的欢喜和欣慰。

    崔旻做官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是不小的。

    她一时间竟觉得,或许她心里所想的那个结局,根本就不是老天安排给她的结局,她最终是该何去何从?将来她又应该为了什么而努力?

    薛成娇下意识的看向了崔瑛,复杂的神色中夹杂着一丝羡慕。

    崔瑛真好啊,在最好的年纪里,过最好的生活,无拘无束,无忧无虑。

    崔瑛并不知道她心里闪过了这么多的念头,只是看她许久的沉默不语,却又突然看向自己,便吞了吞口水:“你看我做什么?”

    薛成娇嘴角上扬:“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好。”

    崔瑛让她夸的有些莫名其妙:“你看你这个人,说话总让人摸不着头脑。本来前些日子觉得你好多了,不像是刚醒过来那会儿神神叨叨的,怎么从大哥哥任职的文书下来后,你又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整个人怪怪的。”

    “是吗?”薛成娇收回了目光,盯着不远处的湖面,“也许是觉得世事无常吧,或许你的说法是对的,这世间本没有什么是人力可改变的。但是崔瑛,为什么总会有人不停的说人定胜天呢?你觉得,人之所以努力的活着,是为了什么?”

    崔瑛啊了一声,又喂了一声,伸手推了她一把:“你又在想什么?问的话古里古怪的,让我怎么接?”

    薛成娇扭脸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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