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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看上去都像是笑里藏刀，实则每句话都带着深意。

　　　　樊裕美的身体依旧很放松，声音依旧很缓和，目光稍微垂了一下，道：“他打过我，但是那不是家暴。”

　　　　“不是家暴，那是什么？”

　　　　“是我做了错事。作为丈夫，他要教训我，我觉得理所当然。夫妻之间，肯定会有不同的沟通方式。而做错了事情，就得认罚，我觉得一点问题没有。”

　　　　“可是据我所知，他不止一次打了你。那就比较奇怪了，难道樊部长经常在家里犯错。”

　　　　用手轻轻遮掩面颊，樊裕美眉目一动，又是淡雅一笑：“经常犯错倒是不是，但是偶尔会做出点错事，让丈夫教训，我也是觉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一直再说理所当然？难道樊裕美真的有把柄在方一航手中握着。江笑枫感觉到心中有团火在憋着，这个女人的问题压抑在其胸中，真的要迸发一般。最终，江笑枫还是没忍住，直接道：“难道从头到尾都是你的错，你的丈夫就从来没有做错过？”

　　　　“江警官这话就不对了。夫妻之间，哪有一直对的一方。但是在我看来，丈夫为家里付出了太多，而我作为妻子，应该体谅他更多。而且，我和他的事情，有时候的确是我的不好，惹了他的不满。他就算有时候冲动了一点，事后想想，也是我不对的居多。”

　　　　江笑枫实在无语，只能摇摇头感叹道：“恐怕天底下的男人，都想要樊部长这样的妻子吧。只是你刚才说，丈夫为家里付出太多。难道你为家里付出的就很少？我了解过你们两人的资料，从工作地位上来看，樊部长还在你丈夫之上。就当当薪水而言，你赚的也应该不会比你丈夫要低吧。甚至于你丈夫现在的工作，怕都是有你的功劳。”

　　　　“江队长此言差矣。”樊裕美轻轻摇头，“夫妻之间不单单只凭赚得多赚的少来评判对家庭的贡献。这些年来，我丈夫为家里的贡献我记在心上。而至于他的工作，如果他的　能力达不到天腾公司的要求，我就算再怎么推荐，也是于事无补。实际上，在我丈夫来到天腾公司之后，他非常受上司的赏识。他已经很多次受到公司的奖励。所以，当初他一直没有发迹，怕是那家公司的埋没罢了。”

　　　　“所以，你甚至于崇拜你的丈夫？”

　　　　樊裕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我当然崇拜他。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依靠。作为一个女人，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安全安稳的家庭，而这一切，必然得要一个男人和你一起才能达到。”

　　　　江笑枫的手指轻轻抖动了一下，一般这个时候，意味着他意识到什么问题。但是今天，他觉得，他的这个意识还没彻底形成，只是在隐约间，他发现面前这个女人，或许并不复杂，只是他们把其想象的太复杂罢了。

　　　　“您刚才一直说，你做了错事，所以受到丈夫的责骂很正常。那我很想知道，您所说的错事，包不包括，你现在还没有给方一航生下一个孩子。或者准确的说，是一个男孩！”江笑枫的这个问题，实际上已经接近了某个真相。

第245章　传统的偏执

　　　　如果说之前樊裕美的脸上并未表现出情绪的变化，可是，当江笑枫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气氛忽然有了一丝诡异。因为江笑枫可以清楚的看见，原先那张恬静带着笑意的脸蛋，出现了僵硬，进而，笑容渐渐失去，甚至于还有了一丝尴尬意味。

　　　　樊裕美看了看江笑枫，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慢慢道：“江队长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只是照例询问。所以，还请樊部长认真回答。”现在，轮到江笑枫总是淡定的笑意了。

　　　　樊裕美哦了一声，道：“没有为丈夫生下儿子，我当然遗憾，为此，我的丈夫对我有所怨言，这也很正常。虽然如今很多人说，生不生孩子都一样，不会因为这个就对妻子如何。可是实际上，现实生活中，因为妻子不能生育，又或者不能为其生下男孩而导致的家庭矛盾比比皆是，不至于我一家。我的丈夫很体谅我，对我很是关心，所以，我很爱他。”

　　　　“所以你承认，所谓家暴，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你不能给方家续了香火，你只要回答我，是与不是。”江笑枫的语气变得强硬，一字一句道，“樊部长，请你认真回答。”

　　　　一个重重的深呼吸，表现了樊裕美内心的局促，她的表情显出挣扎，嘴里说了句：“不是，不是这样。”

　　　　她否定了江笑枫关于香火问题而导致的家庭矛盾，可是樊裕美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摇头的动作非常僵硬，同时，嘴唇在抖动，眼神飘忽，想看却又不敢看江笑枫。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心虚了，而是心虚到害怕了。

　　　　江笑枫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樊裕美，长达一分钟的时间里，他没有说一个字，他需要重新认识这个女人。从之前古典美人的梦境中，他要走出来。或许，他还换一个新的词语来描述一番。

　　　　直至樊裕美首先开口，问道：“江队长，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

　　　　她说话的时候，垂首看着桌面，撩动头发的动作，实则是在掩饰自己的面色。

　　　　江笑枫道：“当然，我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你。这或许牵扯到一些**，不知道樊部长是否能够配合。”

　　　　樊裕美已经表现出一丝抗拒，道：“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义务，但是公民也有保护自己**的义务。所以，我有权选择不回答某些问题。”

　　　　“也罢，为了尊重彼此，我会问出我的问题。如果樊部长觉得这个问题不想回答，就直接拒绝。如果想说两句，不妨告诉我。第一个问题，在你丈夫方一航之前，你是否还有其他的男朋友？”

　　　　“有一个。”

　　　　“那你们是否有过性行为？”

　　　　“没有！”樊裕美皱了皱眉头，很果断的回复。

　　　　江笑枫继续道：“那你和你丈夫婚前是否有过性行为。”

　　　　“没有！江队长，你难道只想关心这方面的事情？我很好奇，你的调查方向，难道只是夫妻之前的床底生活？如果你一直这般，我很怀疑你的问话是否带有其他目的？”

　　　　“哈哈，樊部长别生气嘛。我的工作证件在那，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以直接投诉我。只是，我问话的目的我自己清楚，每一个问题都不是多余的。所以，请你继续回答，你的不能生育，是因为单纯自己的身体原因，还是你丈夫的原因？”

　　　　“这！！！”樊裕美有些迟疑，吞吐的咽了一下唾沫，她嘴巴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笑枫见状，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两人应该没有做过相关检查吧。所以，你们其实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不行。”

　　　　“我。。。。”樊裕美脸色羞红，终于忍不住道，“我拒绝再次回答类似的问题。”

　　　　“好好，我尊重你的意愿。我现在不关心这些问题了，我们来聊聊其他的事情吧。”江笑枫指了指周边的布置，还有樊裕美的身形举止道，“我第一眼看樊部长的时候，就被你的气质吸引。我相信不少男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对你的评价会是古典美人。而这种古典美人气质，应该就是樊部长自己所追求的吧。”

　　　　“我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并不会过分追求什么感觉。”

　　　　“也对，遵从自己的内心，而你的内心，应该就是遵从最古老的传统。我很好奇，樊部长的家教一定很严吧。你是否出生于书香世家，又或者是那种传统宗族观念很强的　地方？”

　　　　樊裕美点点头道：“我的出生地宗族观念的确很强，而我父母则是老师。要查到这些很简单，江队长不必专门来问我。”

　　　　“哈哈，实不相瞒，其实对樊部长的了解还很少，有些资料我们根本还没查，所以随口问问，你也别放在心上。那照你这么说，你从小就应该被灌输一些特别的传统思想。甚至于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也被你身边的某些长辈经常提及吧。”

　　　　咕噜，明显的吞咽动作，樊裕美有些紧张，可是这会，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怯懦或者迟疑的神色，便肯定道：“我觉得女孩子接受一点这种教育没什么。如今过分强调女权，却反而忘了国内的传统美德，这是相当极端和不妥的。其实在很多人看来，女人能够遵从某些传统，会让女人身上的气质加分。殊不知，如今很多人都在怀念古代美女的风情，实则就是她们身上保有的那种特殊传统。”

　　　　江笑枫很难相信，这些话是在一个做互联网企业的女性领导者口中说出来的，他道：“所以我说你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性，你应该不会拒绝这个评价吧。”

　　　　“为什么要拒绝？难道传统就是不好吗？”

　　　　“当然不是。然而，这样一位传统女性，却选择在互联网企业工作。在很多人看来，科技进步的代表，很多就是和互联网还有电脑科技技术有关的。这些和传统行为显得格格不入。樊部长难道没感觉到差异？”

　　　　“有什么差异？江队长，麻烦你再次看看四周。难道我们现在做的不就是把传统和互联网的一些研发结合在一起吗？这两者存在冲突，但是难道不可调和吗？”

　　　　嗡的一声，江笑枫感觉到自己耳朵一震，身体也在轻轻抽动了一下。这种感官，让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脑海中闪现了刚才樊裕美回复自己的画面，瞬间，江笑枫被冻结了一般，停在了那一刻。

　　　　这一次，可不是一分钟，而是更长时间。樊裕美也意识到江笑枫这次出神的时间有些过长。她在叫唤两声后，索性让江笑枫自己从梦境中回来。

　　　　“樊部长，谢谢你接受我的问询，我想，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终于，江笑枫起身告辞。

　　　　那一刻，他面色严峻，但是双目看去，充满了霸气。在接触樊裕美伸过来的手一刹那，他的力道加重，给了对方一个威慑。这等同于告诉樊裕美，你已经进入了江笑枫的怀疑范围，而且，这个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

　　　　从办公室出来后，江笑枫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迅速找到一个无人角落，拿出手机后，拨通了林佑天的电话。

　　　　“佑天，你马上帮我查一下樊裕美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有几个重点，第一是调查樊裕美是否做过生育检查。第二查清楚樊裕美在进入天腾之前的工作状态。第三，樊裕美除了在天腾工作之外，她是否还有其他兼职项目，这些项目有些甚至是没有酬劳的。”

　　　　“没有酬劳的？江队你的意思是义务劳动？哇哦，她都这么忙了，还去义务劳动。”

　　　　“别废话了。赶紧给我去查，查到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哦了，我马上去查。对了，弓箭伤人案的卷宗我已经和杨哥调阅完毕，现在杨哥正在进行统计，我随后会完成数据比对分析。晚上我们大家碰个头吧。”

　　　　江笑枫言道等自己电话，便又直接挂断了。调整了一下状态，整理了一下思路，江笑枫脑海中再次回想樊裕美最后的一个表情动作。

　　　　在回答两者不存在冲突的时候，樊裕美的语气有些激动，同时，她的印堂部位微微有了皱纹，嘴唇两边都在微微上扬，而其中一侧上扬得很明显。

　　　　樊裕美一直以端庄美人的形象出现，所以，她基本上以微笑和平缓的面部表情示人。但是那一刻，她不仅于不自觉的皱眉，而且还导致她印堂部位出现皱纹。这个表情，是典型微表情动作中的厌恶和讨厌的表情。江笑枫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微表情基本常识。

　　　　“过于复杂的表情我分析不了，但是这个表情，我不可能看错。樊裕美说不冲突，可是她流露的确是厌恶讨厌的表情。所以，她根本就是在撒谎。她其实很抵触她现在的工作状态，她甚至于根本不喜欢这种和网络电脑有关的工作。”

　　　　结合樊裕美的种种回复，江笑枫似乎能猜到方一航和樊裕美之间特殊的夫妻关系了。此时，江笑枫并不想马上去找方一航问话，他的目标，则是方一航的直接领导。而他问话的内容也不多，只是稍微证实一下樊裕美所言，方一航的工作状态罢了。

　　　　在江笑枫调查问询的同时，百无聊赖的于思丽在车子上稍微休息了一会。等她睡醒后，江笑枫还没下楼。看了看时间后，于思丽决定去旁边的咖啡店坐一下。

　　　　从停车场出来，于思丽摆弄着手机朝前走，忽然间，一个影子在她身后慢慢靠近。

第246章　反现代工业犯罪

　　　　于思丽的高跟鞋发出声响，配合着她一贯的丝袜造型，的确非常诱人，更加上她行走的姿态绝对妖娆，可以说非常吸引眼球。但是此刻，四下无人，从停车场前往咖啡店的通道是一个狭长的小路。于思丽已经隐约觉察到身后有人，猛地一回头，顿时，她的身体僵住了。

　　　　再其面前缓缓出现的是一个带着头套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用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于思丽不要声张。换做其他人，怕是早就吓得半死，只是于思丽还算淡定，只是捂着心口，稍微点头，便不在说话。

　　　　她看着那人将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头套人慢慢的凑到于思丽耳边，道了句：“你确定要这么做。”

　　　　那种稍微的紧张，到现在相当的放松，表明于思丽的确和这个头套人不陌生，她微微点头，道：“我做事，自有我的想法。”

　　　　“希望你的想法别坏了我们的事。”用力的捏了一下于思丽肩膀，那人快步的朝着前方走去，透过背影可以看见，那人将头套从自己的头上扯开，瞬间消失在前方。

　　　　“混蛋！我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于思丽面色微红，有些恼怒，哼声过后，又是朝着咖啡店走去。

　　　　静静的在那里等候，她的心绪开始再次平复，等到江笑枫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好似没有经历过刚才的一切。

　　　　而江笑枫从天腾科技公司出来，已经询问了方一航的领导。从领导口中，江笑枫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回答。

　　　　方一航来到天腾科技公司后，并没有像樊裕美所说的那样，经常受到奖励。而他所谓的奖励，更多是和团队一起获奖。在领导看来，方一航的行为，很多时候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在以创新为立足点的互联网公司，这类人员并不是非常吃香。只是作为一个团队补充，方一航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罢了。

　　　　落座之后，江笑枫言道：“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是在这里休息片刻。如何，今天的调查是否顺利？”于思丽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叉支撑自己的下巴，这样的姿势，加上她挑动的睫毛，显得很有吸引力。

　　　　江笑枫毫不吝啬自己的欣赏之情，他盯着这张脸蛋，用赞赏的眼神扫过几眼后，便道：“我说了，公私分明。查案是否顺利，可不是随意能向你透露的哦。”

　　　　“哈哈，是我不好。我不该多嘴去问！”于思丽摊手抱歉，“那我们等会去哪？”

　　　　“今天就不去哪了，为了感激阿丽你今天的招待，晚上我请你吃饭。”

　　　　这个要求肯定让于思丽接受，本身，她也是想趁此接近江笑枫。于是乎，两人在咖啡店逗留了不少时间，进而就直接去吃饭了。

　　　　江笑枫和于思丽小酌了几杯，便和这个女人告别。本来，于思丽是邀请江笑枫去她家坐一会，可是江笑枫言道今天太累了，便有次借口，先行离开。实则，江笑枫是要赶回去，和其他人进行今天的汇总。

　　　　坐在出租车上，他赶忙给其他人打去电话。林佑天还以为今天不会碰头了，接到电话后，又赶忙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他们这次碰头的地点，是萱世蕊的工作室所在地。

　　　　今天一天的接触，萱世蕊已经对欧阳泰形成了一定的强势者地位，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欧阳泰的确臣服于自己的这种造型。

　　　　“很显然，江笑枫你设想的没错，欧阳泰对某种类型的女性有种被臣服的**。看来，在他的内心，的确存在某种施虐者心理。”

　　　　萱世蕊已经脱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坐在吊椅之上，她可不习惯整天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这让她跑步起来都费劲。

　　　　江笑枫看去另外两人，他想先听听今天卷宗的整理结果。

　　　　杨振涵道：“我和小林已经将所有卷宗快速浏览了一遍。按照先前我们所说的，将受伤等级进行划分。我们重点关注的是三级和四级的受伤人群。之前我们已经分析过，三级受伤人群中，以青少年居多，这些人过分追求模仿的高度相似性，所以造成一些误伤。而在四级伤者中，则是上流阶层较多。在看过整体卷宗后，我和小林依然确定，这两类人群依旧是三级和四级受伤的主体。只是，我和小林在分析了受伤者职业之后，意外的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他说着，还将统计分析后的数据分发到每个人的受伤，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