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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说好说。老头儿不但老不死了，还越活跃硬朗最近都开始收弟子了！”洪禄一点也不气，笑呵呵：“来，给你介绍一下。”回头看了看，却不见妩心的人影，不禁扯长了嗓门喊：“宝贝徒儿，你在哪啊？快出来给肖老前辈打个招呼。”

来之前肖长老就听说洪禄收了个徒弟，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入得了这老挑剔的眼，不过，洪禄那恶心巴拉的声音实在让人消受不起。

“要来的，躲也躲不过。”远远看到襄城旗帜而缩到队伍最后面的妩心无奈的冲尉迟宇笑道，走上前去：“师父，我在这。”

尉迟宇耸肩一笑，跟了上去。

“如何，这便是老头儿的第一关门弟子，如何？”洪禄招手让妩心到前面，得意的看向肖长老，却见肖长老，不，不止是肖长老，襄城队伍前几排，好多人看到妩心和她怀里的小白时纷纷都脸色为之一变，那眼底明显的带着惊惧。

怎么回事？

洪禄利眸微凝，瞥眼看着妩心。却见她举止得体的向肖长老行礼：“妩心见过肖长老。”

纳兰府险些被踏平的一幕幕犹在眼前，肖长老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勉强恢复神色，话语却还是有些生硬：“洪长老果然好眼光。”

“哈哈哈，那是当然了。”洪禄哈哈大笑。

“武试大会在即，鹳蚌相争渔翁得利，现下恶斗实在不智。既然是你们先到，那我们只好退离另寻地方扎营了，告辞。”肖长老抱拳道，一挥手，领队浩浩荡荡离开。

“怪了，向来蛮横无理闻名的纳兰门下竟然文明起来了。”

“就是啊。”

“哈哈，我看是纳兰门下自上次被人大闹毁了纳兰府后就怯胆了。”

死对头不战而退，让麒麟山众多弟子得意起来。

洪禄不语，利眸瞥在妩心身上，见他看她，蓦地便勾起了和蔼的笑，吩咐管事安排弟子投宿，而后才对妩心道：“妩心，跟我来一下。你……”指着尉迟宇，揶揄般：“在这等着，老头儿吃不了她。”

妩心心知洪禄表面容易糊弄，其实最是精明着，瞒是瞒不过他的，点头应声，思索着是不是真要说实话。唉，解释起来很麻烦诶。

才起步，一只手横了出来挡住她的去路。

“五长老面前，说实话。”

是提醒？是警告？

妩心抬头，风千夜已经转身进了客栈，还在身侧的尉迟宇道：“千夜说的是，妩心，你可以有苦衷的瞒着我们一些事情，但在五长老面前，你最好还是坦白的说。”

他们都知道……

妩心微讶，看着尉迟宇，又越过他看向风千夜，忽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头顶落下一抹温暖，轻轻揉了揉，尉迟宇温柔笑道：“别想太多，我们都理解，也不怪你，去吧，别让五长老等久了。”

欲言又止，妩心最终还是点头，只觉得心头有些堵，第一次知道，温柔和温暖，也是有重量的。

洪禄站在离客栈有一段距离的树下，见妩心已经过来了，等她近到身边，才缓步又往林子里去，就像跟她在散步一样。

“师父，您老有话直接问吧，妩心知无不答。”她想清楚了，瞒也是瞒不了一世的，再说，这师父虽然是她意料之外而得来的，却是真心待她没错，一心一意护着她，教导着她从来不知的窍门，对她修炼非常有帮助。

“到麒麟山前，经历了不少事情吧……”洪禄笑看着她，一如往常的和蔼可亲，语气却有些意味深长。

“被辱骂，被唾弃，被欺凌，无助过，彷徨过，不甘过，而时间一长，便什么都淡了……”

022　她到底是什么

说着这话时，妩心十分平静，仿佛像在陈述着别人的过往般云淡风轻。

洪禄心头一沉，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的第一个弟子，犹如五味杂瓶般，说不清的滋味，而不可否认，心疼占据了大片空间，举起手，一个劲道十足的爆栗落在那颗漂亮的小脑门上：“你个死丫头，才多大啊，说话要不要这么深沉？你是没把老头儿放在眼里吗？”

太过忽然，并且快狠准，妩心反应过来已经吃了个结实，只感觉脑门一片火灼，痛，却不知道为何，心中竟是一片温流源源不断。

“啧啧，竟然没哭？我让你不哭……”洪禄皱眉，举起手又要敲下去，却被妩心闪身避开了，撇撇嘴，哼哼着：“那劲道若是落在别的孩子身上，早哭得哇哇叫了，你说你个死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打你你不哭反而还笑！”

妩心只是笑，揉着还发疼的脑门抿唇不语。

小白趴在她肩头，不停的点头呜呜低声直附和，甚至骂得更毒，可惜洪禄根本听不懂。

看着妩心那样，洪禄真是好气又好笑：“老头儿我怎么觉着你这孩子的心比老头儿我还老呢？”弹指神功，又戳上了妩心的额，但力道却只是轻轻的，轻叹：“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等你哪天准备好了，再说……”

“师父。”妩心脸上依旧带着笑，只是那笑，已经似乎有所不同：“有没有兴趣听徒儿讲个故事？”

怔了一下，洪禄一本正经问道：“长吗？”

笑意更深，妩心道：“不短，说不定讲起来就要个三天三夜。”

你一句我一句的玩笑起了头，不知不觉间，妩心便把自己由小到大的境遇，包括怎么得到的小白的事情简单明了的给洪禄说了个大概，自然，也包括自己那传说中逆天的天赋——五行同具！

毕竟是女儿身，碍于男女有别，背上的宝图自然是不能随便给洪禄看，但妩心却是拿出了娘亲临死前给她的玉佩出来。

天下美玉何其多，尤其碧玉，但如此剔透晶莹色泽温润质地纯净的壁玉，却是相当稀罕，虽然不是价值连城却也价值千金，洪禄乍见那玉佩也只是惊艳之色，而后也不知道怎么，忽然面色一边，一把将玉强了过去，细细端详之后，面色陡然一变，惊声脱口而出道：“你说这本是你父亲的东西？”

妩心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我娘亲是这么说的！”察觉到了洪禄看玉的神色不对劲，不禁惊道：“师父为何这么问？难道师父见过这块玉佩？”那岂不是……师父知道她父亲是谁？！

父亲，对她而言只有字面上的意义，从来没有出现过，又谈何来的感情，娘亲不愿提起，她便不问，娘亲至死不谈，她也觉得自己没有父亲都这么大了，这么多年也都这么过了，不觉得哪里不好，便没必要追询下去，可……

离开水氏之后，她的世界变大了，解除到的人多了，自然看到的事情也多了，然后，她愈发深刻的清楚感觉到，自己与别人果真是不一样的，尤其在风千夜那般慎重的告诉她，身怀多种属性的人强大的背后是要付诸代价时，她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不禁想问，既是如此，那为何，她没有那种所谓的力量反噬的感觉？

再者，小白乃是凶兽九尾狐，是邪恶暴戾的化身，是神兽之首，由古至今从不被人驯化，无人能将其驾驭，即便小白因为某种原因而被封印了，那与生俱来的骄傲也不会让它那么轻易的屈居人下做一区区神兽为人所差遣，可为何当初，它却死缠着她不放？为何她的血能解它的封印？就算它是她无意中偷出来的，不小心放出来的，也不该因此而挑选上她做它的主人吧？难道她身上有什么它想要的东西？

她，到底是……什么呢？

这样的想法冒出来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然后连带的，她忽然间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了！娘亲那般爱着父亲，却又为何带着还在腹中的她离开父亲？父亲又为何不来找娘亲和她……

洪禄惊然回神，看着妩心的眼神都有些复杂起来，但很快便隐敛了去，快得妩心根本来不及捕捉，遗憾道：“不，我没见过这块玉佩……”说罢，把玉佩还给妩心：“既然是你娘的遗物，便好好收着吧，别弄丢了！”

妩心沉默的看着洪禄，接回玉佩，点点头。不知道为何，她感觉洪禄在说谎，她感觉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师父，您真的没见过这块玉佩吗？不知道我父亲是什么人？”妩心忍不住问出口。

“抱歉，我真的没见过……”洪禄的歉意不想作假：“这样吧，我有个友人是玉石行家，一生阅玉无数，此次也被邀请着参加武试大会的评委，到时我领你去看看。”

“……嗯。”妩心低下头去，闷闷应了一声。

“好了，天都要黑了，我们回去吧，再呆下去恐怕有人要出来寻了。”洪禄又恢复了往常那副笑脸，甚至直言不讳的调侃起来。

妩心依旧低着头，不做声。

洪禄暗暗一叹，面色一整，没好气道：“死丫头，又开始装深沉了吗？老头儿我快饿死了，你继续装吧。”说罢，瞥了妩心一眼，当真走了。

“喂，丫头。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喂喂喂，本尊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嘴巴被缝了还是怎样？”小白在妩心身上窜了两圈，终于忍不住火大起来：“死丫头，本尊现在命令你，快给我张嘴说话！”

毛茸茸的小爪子还没伸到妩心嘴边，五指一收，妩心便把它脑门捏了个紧紧的，就这么拎着，嘴角飞扬，双眸弯弯，笑得让小白炸毛的可怖：“亲爱的九尾狐大人，请问一下，你当初到底为什么缠着我不放？”

至少，小白是肯定知道些什么的！

小白哈哈干笑：“妩心姑娘，你在说什么，本尊怎么听着这么糊涂？”

妩心眯眯笑得愈发可怖愈发阴冷，不再追问，倒是五指越缩越紧，痛得小白哇哇大叫，四爪齐挥，冰刃是唰唰唰的往妩心身上射去，而妩心竟然也不闪不避，眼看冰刃就要击中她，她胸前陡然张开一张泥网……

023　土系，隔地取物之术

泥网将冰刃团团包裹成球，弹飞出妩心的胸口。

小白和妩心同时斜眸，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笑眯眯的雷玉霆：“妩心师妹，你的小神兽脾气不小啊，竟然敢攻击主人。”普通神兽是不会也不敢这么做的。

换言之，那只额头有个印记的小家伙，绝非寻常神兽！

“雷师兄好修为。”妩心淡淡一声，夸奖的成分微乎其微，该拎小白的尾巴，甩啊甩，往回走。

“同门一场，妩心师妹别这么冷淡啊。”雷玉霆追了上来。

“天生如此，没得改。”

“啧，你这天生是看对象的吧！”雷玉霆撇撇嘴：“明显你对尉迟师弟就非常不同。”

妩心懒得理他，手里骂骂咧咧的小白忽然抖了抖耳朵，小声道：“丫头，有只虫子。”

妩心蹙眉，斜眸瞥向树，见到一只通体暗红的大嘴怪鸟，那双鸟眼正盯着他们这边看，眸微沉，挥手便飞出两抹银针，意在生擒而后言行拷问，却不想，那怪鸟竟然如此机敏，竟然跳起别开了她的银针攻击，振翼就逃。

“抓住它！”妩心二话不说把小白丢向那只怪鸟，足下点地也不理会错愕不明所以的雷玉霆便径直也追了上去。

“臭丫头你找死了，你当本尊大人是什么，竟然用丢的你你你……你给本尊等着！还有，不许命令本尊大人！”小白骂骂咧咧，动作却不含糊，半空翻了个跟斗借着树枝为立点，嗖嗖嗖一阵窜，追着那怪鸟就狂挥爪子。

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也听不懂小白的骂声，但雷玉霆自觉不对，也面色一凝跟了上去。跟妩心相比，他的动作要快很多，虽然迟起步，却转眼便追上了妩心，长臂一卷圈住她的腰，更加迅速的往前追。

那怪鸟速度出奇的快，也十分灵敏，在这里林木繁茂杂草丛生的林间竟犹如鱼入水中，小白被封印能力受限，竟然一时半会儿也顶多是够落它几根毛，气得哇哇直叫。

妩心面色一沉，大喝一声：“小白，闪开。”同时，难得的双手迅速结印，顷刻间大树瑟瑟动摇，地面轰隆隆的伸出四面土壁，硬是将那怪鸟包围起来。

四面包围，怪鸟唯有向上逃窜，却不想，天上竟陡然落下巨大冰壁，泰山压顶之势直落而下，巨响中，隐约有个悲惨的嘎声……

雷玉霆瞪大眼立在树干上，不敢置信的目光在妩心和那土壁拼成的方形柱子间来回，面色很微妙。

“臭丫头，早用这招不就好了吗？害得本尊上气不接下气，额不对……你丫的，刚才差点连本尊都给灭了，你你你……反了反了。”小白四爪乱蹦戳着妩心大爆粗口。

“要不是你没用，我用得着大材小用浪费灵力吗？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什么什么，呸，连只鸟都抓不到！”妩心挥手一拍，更大声的吼回去，震得林颤颤。

妩心忽然间发这么大脾气，小白有些错愕，怔了一下又凶了起来：“你这丫头现在是干嘛？平常不是最爱装的吗？现在吼这么大声是想怎么样？吵架吗吵架啊？来啊来啊，本尊怕你不成？”

错觉吗？他好像看到小白在跟妩心吵架……雷玉霆嘴角抖了抖，静默看着。

“无聊！”妩心挥开爬上身来找架吵的小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间如此烦躁，绷着脸走向那只怪鸟的葬身之地，卸了术，土壁归回地底，冰壁消失，却竟然……并未见到那怪鸟的尸体！

怎么回事？！

妩心面色一变，蹲下身去，而这时雷玉霆也近到身边蹲下来，抓了一撮那块地面毫无植被好像被翻过土似的泥土，蹙起眉来：“这是土系地阶四段以上的高级术，隔地取物！”

转看向妩心，满目探究。他完全没发现那只鸟有什么奇特之处，她却如何得知？对方是个土系高手，目标是什么？麒麟山弟子？还是她……她到底是什么人？

妩心蹙眉，很快恢复平淡的神色：“小白，我们回去吧！”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追踪到施术者的位置。

小白也不再计较刚才的事，沉默跳上她的手，爬上她的肩。

“妩心师妹！”雷玉霆叫住妩心，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人影掠动，转眼风千夜和尉迟宇便来到了跟前。

“出什么事了？”尉迟宇感觉得到四周还有灵力的波动。

“没事。”妩心笑着摇头，走过去挽住他的手：“我饿了。”

“饿了还在外面瞎晃，五长老早回去了！”尉迟宇失笑，任由妩心带着他往回走，转身之际意味深长看了风千夜一眼。

“啊啊，不提还好，我也饿了。”雷玉霆笑嘻嘻着跟上，肩上却忽的被搭住，顿住，回头看着风千夜，笑得人畜无害的指着天：“风师弟，天色不早了……”

风千夜一直沉默到妩心和尉迟宇走远了，才开口：“什么事？”

“什么事？”雷玉霆哭笑不得状：“风师弟，这话该是我问你的吧，明明是你拉住我啊！”

他不说，风千夜竟就没追问下去的意思，眸乍寒：“别缠着她。”推开他，回客栈去。

“即便是无心之过，但看了便是看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我自然会负……”险些撞上忽然转身贴上来的风千夜。

风千夜狭长的墨眸微眯，冷光灼灼，寒声彻骨：“相信我，杀你不留痕迹，轻而易举。”换言之，别以为是同门我就不会杀你！

“我又不傻，当然不会直接跟她说。”否则，她本人恐怕都会直接追杀他！

不理会他，风千夜转身走在前面。

“话说回来，妩心小师妹到底什么来头？她竟然拥有水系，土系，木系……”雷玉霆随口般说道，墨眸精光飞掠：“山主拥有三种属性，所以风师弟你万里一例的得到了遗传，也是三种属性，那么妩心师妹呢？她该不会其实就是你的亲妹妹……”

然而，他想从风千夜那里打听是打错算盘了，风千夜压根就不理他！

纳兰门下扎营地。

“马上将那个人参加武试大会的消息传给城主。”

024　侵犯神的领域

能使用地阶四级的隔地取物之术，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襄城纳兰门下？那只奇怪的鸟是从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又听去了多少事情？到底是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妩心心中疑惑更甚，只是冥冥中总觉得，一切都跟她的身世有关。

夜深人静，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累得休息下了，但妩心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窝在身边的小白，忽而一把揪住它的耳朵：“狐尊大人，醒醒。”

小白大怒，暴起，嘶牙咧嘴就是一阵骂：“你这臭丫头真是越来越过火了，三更半夜不睡觉竟然还扰本尊好梦……”

一招九阴白骨爪落在小白脑袋上，妩心笑得阴测测：“是吗？呵呵，那真是抱歉啊狐尊大人……”

小白炸了下毛，故作镇定，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有什么事说吧，本尊大人现在心情不错，兴许会大发慈悲给你点提示。”

妩心松开它：“当初你为什么会缠上我不放？”

“喂喂喂，什么叫本尊缠上你？本尊身为神兽之首，这么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缠着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开玩笑！”小白傲慢的太高下颚，斜视着妩心，毛茸茸的尾巴神气是甩啊甩。

手微抬，一团浅白色火焰在掌心跳跃，妩心慢慢道：“不知道烤狐狸是什么味道……”

“你你你敢！”小白怒喝，嗖一下跳下床，几个跳跃，转眼间上了窗口，一副随时准备逃走的模样。

“我不敢，真不敢……”妩心缓缓起身，款款踱过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