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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朋友了。

　　　　不管是她的龙形态，还是暗夜精灵形态。伊瑟拉总是给人一种优雅美丽的感觉。可出现在杜克面前的伊瑟拉无比虚弱。

　　　　暗夜精灵形态的伊瑟拉，此时居然站都站不稳。她半个身子倚靠在一株枯萎的血红色藤蔓上。

　　　　暗夜精灵的着装总是相当奔放，女精灵多半喜欢胸甲和腰带之间不着甲，因为这会更加轻便，以及让她们的皮肤感应到月神的力量。

　　　　可此时的伊瑟拉，露出来的整片右腰如同纹上了最拙劣的纹身。那简直是用最垃圾的重金属油彩，尽数刺入真皮层里，随意在上面留下腐蚀的颜色。

　　　　“见鬼，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我叫了啊……我一中招就第一时间想到你了。这就是……嗯，大概就是现实世界里八分钟的事。”伊瑟拉苦涩地笑着。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第2011章　对抗腐蚀

　　　　小姐姐身受重伤，还是熟悉的小姐姐，杜克说不心痛是假的。

　　　　脸部肌肉抽动着，看着半个身子陷入腐蚀状态的伊瑟拉，杜克说道：“对方是怎么腐蚀你的。把通道关闭。”

　　　　“不行啊！”伊瑟拉急了：“我的灵魂已经跟翡翠梦境完全融合在一起了。翡翠梦境的腐蚀，就等同于对我灵魂的腐蚀。我们必须先找出腐蚀的根源，将其毁灭……”

　　　　她的话被杜克一口打断。

　　　　“别欺骗自己了。按照这个进度，在我们找出并解决腐蚀根源之前，你就会先被腐蚀掉。你想成为第三条因为堕落而毁灭的守护巨龙吗？”杜克吐槽道。

　　　　“我的职责……”

　　　　“泰坦给你的职责是守护翡翠梦境没错。换句话说，只要翡翠梦境没事作为大前提，那么你是否会被腐蚀堕落，根本无关重要。我说的对吗？”认识这么久，杜克算是摸透了这几个守护巨龙的性格了。

　　　　一呛声，伊瑟拉立马无话可说。

　　　　“蠢女人！立马断开跟翡翠梦境的灵魂连接，否则翡翠梦境能否获救不知道，你肯定是没救了。”

　　　　“啊！但是……但是……”伊瑟拉无比委屈。她的兄弟姐妹，依然在各自的领域里抗争。

　　　　阿莱克斯塔萨忙于主持虚空战场。

　　　　诺兹多姆用不多的时空神力顶着来自其它时间线的燃烧军团恶魔的侵扰。放一个狗蛋，哦，古尔丹过来，已经是某种意义上的失职，诺兹多姆断然不会允许更多的恶魔从其它时间线过来。

　　　　到头来，能帮忙的反而是杜克这个外人。

　　　　在伊瑟拉犹豫之际，腐蚀在她身上继续扩散，就谈话的工夫，已经不止是腰际了，大有朝着肋骨胸膛往上蔓延的趋势。

　　　　“笨蛋！还不懂吗！？你又不是与生俱来的守护巨龙，你只不过是一条被开启了灵智的土著龙。泰坦抓你来打工。你没有丢弃你的职责就行。”杜克说着，居然一手按到了伊瑟拉那片腐坏的腹部皮肤上。

　　　　不是因为被碰到了身体，而是因为她惊愕发现，杜克居然在抢夺翡翠梦境的控制权。

　　　　伊瑟拉忽然明白了一切。

　　　　“杜克，你在干什么？”伊瑟拉惊叫起来，惊慌之际，连眼角都有泪水飚出来：“不，你不可以这么做。我知道你是好心，但真要腐坏堕落的话，我一个就够了。艾泽拉斯不应该在一天之内陨落两个正义一方的半神。”

　　　　伊瑟拉的话，让杜克都为之一愣：这……还真是够心地善良的。

　　　　不过这也更坚定了杜克救她的信心。

　　　　“够了！”杜克咆哮一声，状若怒狮：“你不是知道我有可能救到你和翡翠梦境，才把我找来的吗？我来了！我也有办法！按我说的去做，这样我们都不用堕落，可以活下来。你这笨女人，既然选择了相信我，那就相信到底啊！”

　　　　一顿猛喷，把伊瑟拉骂得失神。

　　　　“密码呢？我问的是关掉连接的密码。”就这么一个心神失守的瞬间，杜克已经侵入到她的精神世界里，大叫起来。

　　　　下意识地，伊瑟拉回答了一句龙语。

　　　　然后，这个光怪迷离的梦魇世界，在一秒后发出一声难听至极的嘶叫声。

　　　　无法形容这是什么生物的叫声，只感觉是某种肉食性的凶暴生物，在猎物即将到手之际，功亏一篑。

　　　　“呼！呼！呼呼……”两个都是瘫倒在地上，互相望着彼此，有点发呆。

　　　　切断了跟梦境之间的联系，失去了对整个巨型梦境空间的控制，避过了腐蚀的高速扩大，但已经腐蚀的地方，仍旧不会减轻。

　　　　伊瑟拉腹部的污痕，仍以一个比较快的速度扩散着。

　　　　“杜克，你的手！”伊瑟拉惊叫了一声，因为她赫然看到，杜克的右手也跟她的腹部一样染上了斑斓的灵魂腐蚀毒物。

　　　　是一小块腐蚀没错，伊瑟拉下意识认定，自己害得杜克也没救了。

　　　　“杜克……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居然连你也感染了。抱歉，我在最危急的时候，只想到你。我没想过要你跟着我一同堕落的……对不起……”伊瑟拉痛苦地瘫坐在地上。

　　　　这一刻，她多么渴望自己身体的痛，能超越心底的愧恨。

　　　　陨落的话，她一个就够了，还害到别人。

　　　　罕有地，她嚎啕大哭起来。

　　　　没想到，至少活了两万五千年的翡翠龙王，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杜克轻轻勾起伊瑟拉尖尖的下巴，用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微笑道：“该抱歉的人是我才对。我应该早点跟你分享我的一个秘密。好吧！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了。”

　　　　在伊瑟拉愕然的目光中，杜克的右手变得更加虚幻起来，几秒种后就化为彻底的灵体，然后杜克将右手缓缓伸入伊瑟拉的腹部，如同在牵拉一张纱布一样只见到大片大片的灵质腐蚀，被杜克牵扯着，从伊瑟拉的腹部过渡到杜克的手上。

　　　　灵魂深处传来的撕裂痛苦，固然让伊瑟拉痛得弯下了腰，可那种比神经刺痛还要痛苦万倍的连绵腐蚀痛楚却在明显地减少着。

　　　　“等等！杜克，这种腐蚀不是靠光明力量就能净化的。”对于杜克主动承担她的苦痛，伊瑟拉不感动才怪。

　　　　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浓浓的忧心。

　　　　自己跟杜克熟归熟，彼此之间绝对不是那种可以托付生命的关系。

　　　　一个盟友能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这让伊瑟拉尘封已久的心出现了一丝异样。

　　　　过了多久？

　　　　或许是十来秒，又或者是几小时，几天？

　　　　在失去了时间概念、已经变成翡翠梦魇的奇特世界当中，伊瑟拉根本搞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一颗心都放在面前这个以凡人封神的伟男子身上。

　　　　杜克的确试图净化，很快他就放弃了。

　　　　伊瑟拉很快发现杜克的不同之处。

　　　　他的灵魂手臂不像是手臂，反而像那种人类小孩子经常玩的可拆卸的布偶手臂。

　　　　没有手术，也没有什么魔法，杜克就这么简单地拧着自己完好的一小部分手臂皮肤，然后一大截灵魂手臂，就这么被拆了下来。

第2012章　精神与物质

　　　　仿佛扔垃圾一样，扔到旁边，就在半空中，杜克扬起了左手，念了一个字：“灭”

　　　　一团宛如炎爆术的硕大火团凭空出现，一下子将整截腐坏的灵魂手臂焚烧殆尽。

　　　　“这……”伊瑟拉小姐姐目瞪口呆，完全傻眼了。

　　　　“嗯，我的灵魂是特别的，我可以用我的主灵魂同化那些失去主人的灵质和灵魂碎片，将其化为我自己的一部分。至于切割灵魂，那可是我当卧底，从燃烧军团那里学来的。我想，你不会怪我吧。”杜克的微笑风轻云淡，那种自信，却给伊瑟拉一番别样的感触。

　　　　“不会……”刚说了一半，似乎正想站起来的伊瑟拉一阵腿软，不自觉地就倒在了杜克怀里：“抱……抱歉，我腿软……”

　　　　伊瑟拉发现，这是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的她，道歉最多的一天。

　　　　她无比虚弱，除了杜克这种可以任意增减灵魂的特殊存在，任何一个正常的存在灵魂受损都要元气大伤。

　　　　“你歇一下。”杜克轻轻拍着伊瑟拉的背。

　　　　忽然有点感同身受，如果此时的他实力大跌，变回当初那个刚到艾尔文森林无能的穿越者，估计他也会无法接受吧。

　　　　力量，荣耀，地位，权力，这些东西得到过就再也不想失去。

　　　　可惜，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杜克也无路可退。

　　　　伊瑟拉坚定地摇了摇头。

　　　　感受到伊瑟拉美眸中的倔强，杜克不再劝了，淡然地嘴角一扬：“跟着我，真怕走丢的话，那就拉着我的袖子。我答应你，会还给你一个纯净的翡翠梦境的。”

　　　　压根不知杜克的自信从何而来。明明自己才是掌管这个梦境世界最高之王，伊瑟拉却发现自己在此时此刻，竟然相信杜克多于相信自己。

　　　　是杜克一次又一次奇迹般的壮举，让所有正义方的存在都觉得杜克无所不能了？

　　　　还是杜克的强大早已超乎所有存在的想象？

　　　　或许……这就是实绩带来的信任吧。

　　　　伊瑟拉像个乖巧的小媳妇，默默跟在了杜克身后，一手拧住了杜克后背法袍的尾摆。

　　　　“……”

　　　　等等，这剧情不对啊！怎么好像突然上了幼儿园的车！？

　　　　杜克龇牙咧嘴，支支吾吾：“其实……我不需要施法也能发动最强攻击的……”

　　　　“哦！”伊瑟拉仿佛迷糊了，之前她拽着袍子的一角，大概只怕影响杜克需要配合手势来施法。

　　　　但……现在你像当街派狗粮、跟男票压马路的妹子一样挽着我的手臂，动作还这么标准，这是几个意思？

　　　　“怎么？这也不适合嘛？”伊瑟拉力量大损，不需要闭眼压制自己的力量。

　　　　此时她一对萌死人的大眼睛眨呀眨地，那种无辜样，简直萌出杜克一面血。

　　　　“不，这个，只是……”

　　　　“抱歉，我其实没跟人类有过多少交流。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翡翠梦境当中。以前认识的，个个都是德鲁伊，他们对我尊敬过头，我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们。也聊不起来。”

　　　　“……”杜克超无语，那伊瑟拉算是宅女吗？

　　　　“跟我聊天最多的人类就是你了。我看到你跟其她女人都是这样的啊！”

　　　　杜克一翻白眼：“她们都是我老婆啊！”

　　　　“伴侣吗？龙族里面伴侣关系也是很松散的呀！不是很懂你们人类。”伊瑟拉一边这样说，一边却不由自主地抱紧了。

　　　　感受着龙之峰的弹性，杜克倒是真的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伊瑟拉了。

　　　　她是条龙。

　　　　她是条龙！

　　　　她是……

　　　　这个自我催眠真的一点卵用都没，特别是杜克啪了奥妮克希亚之后，更加不觉得是事儿。

　　　　忽然想死！

　　　　完全绝望的杜克，干脆暂时掐掉自己左臂上的感触。对于一个拥有元素之躯的元素系半神来说，这些是小意思。

　　　　“呼”长长了吐了一口气，杜克静下心来。

　　　　伊瑟拉惊讶地发现，周遭的景象赫然在高速变化着。

　　　　“啊！你懂翡翠梦境的力量运作方式？”

　　　　“略懂略懂！”杜某克的谦逊，看在龙女的眼里更像装逼。

　　　　眼前的景象飞快地溶解着。

　　　　本来仿佛张牙舞爪的怪物一样，不停晃动的暗红色景象，不管是巨大的墙壁，枯萎的树林，还是变得犹如固化岩浆、层层叠叠的黑乎乎地面，全都像被火烤融化的蜡烛，在杜克面前惊叫着分解掉。

　　　　一团漆黑如墨的玩意蓦然不知从哪瓢泼而来，明明杜克开着寒冰护盾，这团神秘的邪恶物质轻易越过了杜克的防御，浇到杜克身上。

　　　　“滋滋滋！”那是类似于烤焦肉类的味道。

　　　　神奇的是，杜克竟似浑然不觉。

　　　　明明其中一块黑水已经把杜克小半张脸都融化掉，脸皮没了半张，露出森然可怖的牙齿与不断融化的筋肉。

　　　　即便知道这也是翡翠梦魇的一部分，伊瑟拉仍皱紧了眉头。

　　　　谁知道，下一秒钟，突然一阵绿色的光辉闪过。伊瑟拉非常肯定，在笼罩杜克脸颊的黑底帷幕当中，有大量绿豆大小的绿色数字从上到下倾泻下来。

　　　　0和1

　　　　一眨眼的工夫，杜克脸上的损伤业已无损修复，连一丁点疤痕都没剩下。

　　　　“你是……怎么做到的！？”伊瑟拉惊了。

　　　　“没什么，只是我从另一个角度搞懂了翡翠梦境的原理罢了。平时我们知道的世界，都是有实体形状的、纯粹的物质世界。可艾泽拉斯世界的物质与精神之间的分界线，并没有凡人想象中那么清晰。”

　　　　“对！”伊瑟拉点点头。

　　　　“翡翠梦境既是泰坦留给艾泽拉斯的蓝图，也是一个可以将精神与物质完美融合，随时让精神以物质的形式具现化的特殊空间。只要知道了这个，那就好办了。”

　　　　一边说，杜克一边摆摆手，一个夸张到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光罩包裹着他和伊瑟拉。

　　　　外面无论是狂风暴雨，火山爆发，亦或是星辰陨灭，竟然丝毫未能影响到光罩里面的世界。

　　　　“所谓的腐蚀，就是在这个精神可以物质化的世界里，将受害者的精神改变。篡改受害者的记忆，让受害者以为自己的灵魂真的被腐蚀、被毁灭。当受害者在精神上相信了这一切，那么受害者就真的完了。”

第2013章　毁灭也是解脱

　　　　“但是，不论是谁，在这里不可能不受影响！”伊瑟拉无比笃定地说道。

　　　　“我受影响了啊！”杜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手指头一抓。只见他变得半透明的右手，一抓就在脑袋边上扯出一张跟他脸部轮廓一模一样的虚幻‘人皮’。

　　　　不，那不是人皮，那就像是一个有着杜克模样的三维立体投影。

　　　　有那么一下，伊瑟拉以为杜克在玩魔法镜像。

　　　　她马上确认，那也是一份带含灵魂材质的精神碎片。

　　　　“我将我的精神海做成层层叠叠的球形防御体系，每次某一层被翡翠梦魇污染了，我就舍弃掉这一层精神防护罩。”

　　　　伊瑟拉木立当场，旋即道：“但你还是会受损。”

　　　　“对！我只要还呆在这里，我就会不停受到整个梦魇世界的攻击。所以我在努力找这个世界的支点，又或者说代替幕后攻击者，充当腐蚀源泉的核心。”

　　　　“你能找到？”伊瑟拉惊讶。

　　　　“不是能不能，而是，我已经找到了。来”杜克转身往左，伊瑟拉连忙跟上。

　　　　杜克缓步踏在有点虚幻的腥红大地上，眼前的景物却一秒十变。

　　　　杜克左手轻按虚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景观在一人一龙的面前化为融蜡一样的玩意，消弭在虚空当中。

　　　　场景变幻。

　　　　很快，一颗参天巨木的影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是……莎拉达希尔？”伊瑟拉有点愕然。

　　　　杜克微微抬首。

　　　　什么x达希尔，其实就是一群暗夜精灵德鲁伊种的世界之树，一棵又一棵，一棵又一棵。

　　　　在一万年前上古之战后，艾泽拉斯发生巨变，古卡利姆多大陆炸了。

　　　　在破碎群岛的德鲁伊幸存者们想用种植世界之树的方法治愈艾泽拉斯，于是便在瓦尔莎拉种植了莎拉达希尔。

　　　　在“军团再临”这个时间点前，虽然破碎群岛地域被大漩涡的力量所笼罩包围，但莎拉达希尔一直存在于破碎群岛且相安无事。

　　　　如今联盟尚未攻下苏拉玛，更不要说在破碎群岛更西北角黑心林地里的莎拉达希尔了。

　　　　可是，在翡翠梦境这个艾泽拉斯精神蓝图当中，莎拉达希尔一直安然无恙。

　　　　此时，伊瑟拉见到了一条龙。

　　　　她的脸色相当不好了，红唇中发出梦呓一样的声音：“尼珊德拉……”

　　　　杜克也在叹气。

　　　　尼珊德拉曾是守护翡翠梦境里世界之树莎拉达希尔的守护者。

　　　　身为绿龙军团中的一员，当这场神秘的腐化梦魇吞噬了梦境里的莎拉达希尔后，这位沉睡的守护者也跟着被腐蚀吞噬了。

　　　　如今的尼珊德拉只是过去的残影，深陷于瘟疫之中，时刻准备着吞噬任何胆敢深入她巢穴的愚者。

　　　　“嗷”那是愤怒的怒吼！

　　　　这头巨龙身上，早已看不到绿龙的影子了。

　　　　曾经美丽的绿色鳞片，全部呈现出一种惨白的灰质。看上去随时会被风化，然后崩碎当场。

　　　　伊瑟拉抿着嘴，这让她感觉挺难受的，因为这条梦魇巨龙，让她想起了曾经身为始祖龙的自己……

　　　　尼珊德拉感到了威胁的存在，她一上来就吐出脏脏的口水。

　　　　虽然很想将其定义为龙息，但太恶心了。

　　　　绿油油，夹杂了大量大大小小虫子肢体的粘稠液体，比猪吃的馊水还难闻。

　　　　这也是一种腐蚀喷吐。

　　　　杜克伸手一划，一道半透明的紫蓝色奥术幕墙立刻出现在他俩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