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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个巨大的角斗场。

　　　　“啊，战歌氏族，黑石氏族，影月氏族，碎掌氏族……几乎所有的大氏族都来了。”

　　　　奥格瑞姆接口：“当然，世界在灭亡，我们不想跟着世界完蛋，就只有响应黑手大酋长和古尔丹的号召。”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儿，有不少兽人看到了杜隆坦。

　　　　不少兽人的眼瞳骤然缩小，充满战斗气息的人群骚动起来。聚集的兽人战士们分开了，如同被荡开的水花，又或者像是退却的潮水。兽人战士们为这两个浑身戴满獠牙饰物的勇士让开一条道来。

　　　　这时候，一个更为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一个用木头搭建的粗糙高台上。那是一个包裹在沉重铁铠之下的巨大兽人，满是干枯血祭的巨大战锤彰显着他的勇武。

　　　　一张铁血的脸庞仿佛在告诉其他兽人，他同样有着一颗钢铁般的心脏。

　　　　他出现时的气势就像是一柄巨大的战斧，硬生生劈开桀骜不驯的兽人人群，那些退后稍迟几步的，都会被那股充满血腥味的杀戮气息压得无法呼吸，因呼气而缩进去的胸膛几乎没有再弹起来的勇气。

　　　　“哦，霜狼氏族的，自己去南边找地方。”能在气势上压倒英雄级的霜狼酋长的，在此刻的部落中，也唯有绰号‘毁灭者’的大酋长黑手。

　　　　对于大酋长，杜隆坦和奥格瑞姆同时右拳击打自己左胸，以示尊敬。但黑手看都多看杜隆坦一眼，径自离去。

　　　　稍微安顿好霜狼氏族后，一个小时过去了，在聚集地那个数百米高的巨大石造巨门前面，响起了集合的号声。

　　　　“呜呜——呜呜呜——”悠长的号声，仿佛来自很久很久以前的远古，仿佛在宣示这个被德莱尼人成为‘德拉诺’的世界即将消亡，又好似在吹响一场新的战争的号角！

　　　　大部分兽人没想那么多，他们只知道，那是古尔丹以黑手大酋长的名义在召集兽人了。

　　　　以绿色为主的兽人潮水涌向那个巨大门扉前的广阔空地。魁梧至极的身影轻易将那块空地挤个水泄不通。

　　　　身体孱弱点的兽人根本连靠近大门都做不到，缺乏力量和体力的存在，会被自然而然地排斥到最外圈。

　　　　在那个高出大地足足有数十米的巨大门前石阶上，一个身披黑色罩袍的驼背兽人，拄着一根骷髅头法杖缓缓步入数万兽人的视线中。他的背脊中甚至有几根从后背冒出来的巨大骨刺，上面还插着几个干枯的骷髅头骨。

　　　　他的身形并不庞大，但无论哪个兽人都不会无视他的存在。

　　　　他就是超越了他的导师耐奥祖，现在兽人实质意义上的支配着——古尔丹！

第74章　黑暗之门（上）

　　　　他的因为恶魔能量的侵蚀而变得丑陋而可怖，他的爪子因为整天使用来自恶魔的力量而流荧着绿色的光辉。不同于大酋长黑手的那种典型的兽人式的勇武，他的气息更为冰冷而邪恶，靠近点都会被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睛散发着邪恶的红色光芒，他的意志正主宰着整个兽人部落的命运。

　　　　充满恐怖气息的法杖猛然插入坚实的地砖当中，明明是很小的一个声响，整个广场数万兽人却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命运齿轮转动的隆隆轰鸣声。

　　　　在世界陷入毁灭，在大地缺乏粮食，在兽人即将陷入毁灭的当儿，古尔丹以萨满和兽人先知的身份，回应了兽人们的祈愿。

　　　　古尔丹蠕动着满是獠牙的大嘴巴，他的声音通过邪恶的魔力传遍四面八方。

　　　　“我们的世界要毁灭了！但伟大的兽人不会毁灭！”

　　　　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如同整个世界的搏动。

　　　　他的每一个字都强劲而有力，透露出绝对的自信。

　　　　他的话，如同锻锤击打铁具一样敲打着每一个兽人的心脏，驱使他们强有力的心脏喷涌出更激情的血液，与他的话语共鸣着，与他的话语沸腾。

　　　　“噢噢噢噢——”无数兽人举起了他们手中的武器，源自恒古苍凉的豪迈让兽人们发出震天的咆哮，以轰隆的震响回应着古尔丹。

　　　　古尔丹半侧身，以空出的左手指向身后的大门，这座在日后会成为传奇的传送门，其造型有些像神殿的大门，看起来庄严肃穆，还带着一丝神秘，随着他的嶙峋而修长的手指指向，巨大而空洞的石门霍然产生了变化。

　　　　一股肉眼可见的绿色能量波动如同涟漪般在石头巨门当中荡开，绿光中，兽人们从模糊的幻像里看到对面世界的景色——不同于这个即将毁灭的暗红，那是清澈的蓝天，飘逸的白云，还有兽人们渴望已久的绿树。

　　　　兽人们的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

　　　　“这扇通向新世界的大门即将打开！在大门后面，只有几个孱弱的种族，他们的力量如同我们的小孩！他们脆弱的身躯，不如我们的妇女！去吧！征服他们！屠戮他们！用我们的战斧染上敌人的鲜血——用我们的勇武，为部落打出一片新的天空！”

　　　　在恶魔之血的侵染下，大多数兽人早已变得无比好战与疯狂。而击溃德莱尼人的战事，更让兽人心中的自信去到了无以复加的巅峰。

　　　　“噢噢噢——”

　　　　震天的呐喊，鼓震的气浪，足以掀翻整个天空。

　　　　随着古尔丹手指的指向，早已被筛选过的部落勇士们高举着手中的武器，迈着连大地都要颤抖的步伐，化作绿色的洪流，涌向巨大的黑暗之门！

　　　　看着这一幕，杜隆坦转头对着自己的老朋友奥格瑞姆：“我突然想起了我们跟德莱尼人的战争。”

　　　　“那又怎样？德莱尼人的沙塔斯城已经是部落的领地了。”

　　　　“一无是处的领地。”杜隆坦撇了撇嘴。

　　　　“希望这是一块可以让兽人繁衍的好地方。”

　　　　杜隆坦的话，被他的妻子，一直矗立一旁的德拉卡接过：“希望能为我们的孩子打下一个更好的地盘。”

　　　　杜隆坦略微皱眉：“德拉卡，你还是要坚持加入第一波攻击？”

　　　　“唯有最勇猛的兽人才能参与第一波的侵攻，你是怀疑我的勇武？”德拉卡有点恼怒地用匕首比划了几下。

　　　　“好吧！至少，让我先过去！”

　　　　跟随着兽人的洪流，杜隆坦一马当先，毫不犹豫地冲过了那个巨大的绿色光芒大门……

　　　　同一时间，暴风城。

　　　　在封闭房间里的杜克霍然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目中电射出锐利的神芒，他的双手在兴奋和不安双重作用下颤抖，他的心脏因激动和些许的恐惧而猛烈跳动。

　　　　他的心情是如此复杂，他甚至无法用一种味道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作为一个曾经的大学牲，长久的和平让他从不知道战争的味道。

　　　　但作为一个立志在艾泽拉斯世界混出一片天的穿越者，当看到系统精灵提示‘黑暗之门开启’这六个字时，他知道：他的机遇与危险已然同时到步。

　　　　“温德索尔！马卡罗！”

　　　　三个月来，杜克的声音第一次透出门外。最近几天，连吃喝拉撒都在外厅的两人顿时精神一振，敲门后进入房间，他们看到了头发乱糟糟，胡子都长了不少的杜克。

　　　　外形颓废，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

　　　　成为杜克的追随者以来，温德索尔不止一次怀疑杜克是否一个可怕的野心家。他左看右看，都觉得那是一双渴望证明自己，渴望建功立业的眼睛。

　　　　温德索尔不由心中一凛。

　　　　杜克清朗中带着坚定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我一直在担心的浩劫，来了。”

　　　　两人的心就是咯噔一下。

　　　　杜克昂首：“这不是世界的末日，也不是人类的末日。事情，还大有所为。我会向你们，向整个暴风王国乃至于全人类证明，我在过去一年的时间里做的准备工作没有白费。”

　　　　作为杜克的左臂右膀，杜克在过去这段时间里做的事，一直都没有瞒住他们。曾经有那么一会儿，他们都以为杜克要发动叛乱占领暴风城了。

　　　　杜克的所作所为都很片面，根本就不是一个叛乱分子所为。

　　　　而今天，一切都将揭晓。

　　　　暴风城内，洛萨依然在兵营里监督着士兵的训练，对于士兵的进度，洛萨相当满意。

　　　　有了雄娜迦的帮忙，新兵们以高速成长着。从最初连剑都拿不稳，到现在变得有攻有防。在这三个月里，很多的小战术被研发了出来。比如让两位士兵持盾在前面扛，手持长枪的枪兵在后面抽冷子偷袭。

　　　　今天，似乎跟以往的任何一天都没什么不同。

　　　　可是在半夜，洛萨的办公室被近侍敲开了。

　　　　“指挥官，你最好看看这个。”近侍拿着的，是一个用火漆封口的传讯桶。看着上面的狮子印记，安度因的瞳子骤然缩小。

第75章　黑暗之门（中）

　　　　十分钟后，王宫内。

　　　　已经就寝的莱恩国王正做着美梦，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陛下，紧急事态。”

　　　　莱恩哪怕半梦半醒都能认出，这是他几十年好友安度因*洛萨的声音：“见鬼！安度因，现在是几点钟？希望你的紧急事态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同样在睡梦中被惊醒的王后一言不发，迅速为自己的丈夫穿戴好。

　　　　几分钟后，当卫兵替莱恩打开寝室的大门时，莱恩看到了一面紧张、全副武装的安度因。

　　　　“陛下，在王国东南部发现了异族入侵的痕迹。不过在确认我的消息之前，我强烈建议您去看看那一天麦迪文给您的沙漏。”

　　　　尽管时节已到初春，空气中依然沁冷，莱恩只是呼吸了一口深夜的空气，就觉得自己的肺部即将结冰了。

　　　　“噔噔噔噔！”暴风要塞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在足足两队王家侍卫的簇拥下，莱恩跟安度因来到了一个由四名侍卫严加看守的储物室。

　　　　“打开！”莱恩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

　　　　侍卫依言打开，并迅速将仅有一物的空荡储存室打开，并点亮四周的油灯。

　　　　在十数道火把和油灯的光芒照射下，莱恩和安度因的目光霍然凝固——黑色的沙漏已然全部沙子都落到下面了。

　　　　“什么时候的事？！”莱恩这是问话，但声音中已经不知不觉染上了厉色：“我不是下令每天都要检查一趟的吗？”

　　　　负责守卫的侍卫长满头大汗：“的确检查了，我亲自确认，今天清晨还有一指头这么多的沙子的。陛下你的吩咐是，每日一次检查，沙漏的沙子什么时候漏完就立刻通知你。”

　　　　莱恩国王脸色铁青，只吐出几个字：“立即召集内阁。”

　　　　半个小时后，暴风要塞已经灯火通明。

　　　　在一副巨大的地图上，安度因指着暴风王国东南部：“最先发现不妥的是位于赤脊山南部的哨所。哨所在升起了代表大量怪物入侵的三颗红色信号弹之后，失去了联系。我两个月前特地布置在赤脊山湖畔镇的狮鹫侦察队立刻起飞，观察到了大量绿皮肤的巨型人形怪物从悲伤沼泽涌出来。”

　　　　“巨型？有多巨型？”莱恩国王拧紧了眉毛。

　　　　“根据魔法传讯，大概是身高七尺左右的巨汉，普遍比我们的人要雄壮。而且拥有各种样式的盔甲和巨斧、重锤等重型武器。”

　　　　伯瓦尔公爵追问：“你确定不是巨魔？”

　　　　安度因摇摇头：“不是，我们的人为了确认，其中两位狮鹫骑士还近距离俯冲观察过，其中一位狮鹫骑士还被远程武器击杀了。”

　　　　莱恩国王的眼角跳了下。

　　　　狮鹫这种四肢是狮子，脑袋和翅膀都是老鹰的巨型猛禽可不好养。别看狮鹫体型庞大，战斗起来可以轻易将一个大队的人类士兵打翻。养起来可贵了，一只狮鹫放开肚皮吃的话，每天可以吃一头牛。

　　　　仅仅为了侦察就损失了一只狮鹫，莱恩说不肉疼是假的。

　　　　这时候，有传令兵进来了：“陛下，指挥官，各位大人，有新的消息了。”

　　　　看到最新的消息，整个房间都死寂了。

　　　　安排在赤脊山三角路口小型要塞的一个守备团被歼灭了。暴风王国的地方守备团人数较少，大概是500左右，即便如此，报告上写的是全团上下无一生还。

　　　　这不是没有防备下遭到突袭，这是得到了前方哨所的警示，在全团做好战斗准备下的全军覆没。

　　　　这背后的份量，绝对是沉甸甸的。

　　　　莱恩和安度因两个的脸上，更是有着痛苦的轻微痉挛——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多年好友麦迪文是真的背叛了，至少他是放弃了身为守护者的职责。

　　　　莱恩扭动着恍若生锈机械一样的脖子，看向安度因：“通知提瑞斯法议会了吗？”

　　　　“通知了，但没有回应。”一个年迈的宫廷法师回答。

　　　　莱恩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然而迫在眉睫的大规模入侵，让莱恩再也无暇他顾。七大人类王国当中，暴风王国算强国了，但再怎样，暴风王国也不可能养得起超过十万人的常备军。对于总兵力只有不到三万人的暴风王国来说，一个地方守备团的全灭，不能算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这似乎仅仅是一个开始。

　　　　莱恩国王双手按在桌子上，沉声道：“情报，我需要更多的情报。我们的敌人到底是什么鬼？战力评价如何？武装程度？数目？他们的目标又是什么？我们不可能轻易跟一群一无所知的敌人决战。”

　　　　洛萨举起了一根手指头：“我提议让杜克*马库斯前来参加会议。他似乎为此做出了更多的准备。”

　　　　洛萨这一建议，却遭到了其余几位上层贵族的坚决反对。

　　　　“洛萨爵士！这是一场战争！这不是一个可以允许15岁小孩子参与的战争游戏！”

　　　　数位位高权重的上层贵族反对，莱恩也没辙，只能对着洛萨轻微地摇头，国王转移话题：“安度因，我需要你的人组织一场捕猎，尽力抓到对方的俘虏，再不行，尸体也行。”

　　　　“谨遵您的吩咐，陛下。不过我建议在此之前，你要宣布王国进入战争状态。”

　　　　“战争状态？不！我们连敌人是什么都没搞清楚，就为一场发生在王国最远边境的武装冲突宣布整个王国进入战争状态？开什么玩笑！”说话的是卡姆龙侯爵。

　　　　轻易进入战争状态，这对各个贵族的利益绝对是莫大的损害。因为战争状态意味着国王可以轻易下令让贵族们缴纳战争税、抽调贵族的私兵、乃至于暂时直辖贵族们的领地。

　　　　这比杀了他们更难过。

　　　　卡姆龙侯爵等人的态度，差点把安度因*洛萨给呛死。很遗憾，在拿出更多的证据，证明事态的严重性之前，无论是安度因还是莱恩国王，都只能暂时把这次的入侵当做一次异族的边境冲突。

　　　　然而，事态的恶化速度，比所有人的预料都要快。

　　　　除了一个人，杜克！

第76章　黑暗之门（下）

　　　　曾经杜克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暴风城有洛萨教出来的精兵，依然守不住？

　　　　是因为洛萨关键时候被迫去突袭卡拉赞？

　　　　还是说别的什么原因。

　　　　穿越到艾泽拉斯世界这么久，杜克终于搞明白一个道理，因为七大人类王国都是实行无比操蛋的贵族分封制度，所以有些事是注定无法挽回的。

　　　　不同于任何集权制的国家，落后的分封制度有其必然性。在这个交通无比糟糕的年代，把兵力集中一处，让四方调集粮食物资来供养，简直是天荒夜谈。

　　　　光是把粮食运过来，那些糟糕的泥土和阴雨潮湿天气，就足以损耗掉一半的粮食。为了避免粮食过分损耗，往往国家都把兵力安排在各个地区，让各个贵族自行供养。

　　　　国王只有权下令让某个贵族何时何地，按照爵位的高低必须派出多少兵，大概是什么装备，去到哪里，攻打何处。国王却无法命令某个贵族麾下的骑士具体干什么。

　　　　这就是所谓国王封臣的封臣不是国王的封臣。

　　　　国王固然有权命令贵族做什么，但贵族同样可以依照自己掌握的兵力，反过来影响国王的决定。

　　　　兽人入侵了，如同瘟疫般在整个艾泽拉斯世界东部王国大陆上扩散。

　　　　从部分贵族一开始坚持认为这是小题大做，要求更多的情报开始，局势就如同坐上开往地狱的快车，直线往下掉。

　　　　三天后，暴风王国高层对兽人的了解仅仅是用狮鹫运回来的一具极为雄壮的尸体。

　　　　除此之外，兽人到底会什么？战力如何？有多少人？攻击目标是哪里？

　　　　暴风王国对此一无所知。

　　　　然而那群扯蛋的贵族依然在逼使前线送回更多‘确切’的消息，并拒绝为一场缥缈虚幻的入侵而出兵出钱出力，拒绝整个王国进入战争状态。

　　　　在暴风要塞里跟贵族们无休止地扯皮，让莱恩和安度因为此身心疲惫。

　　　　当连接艾尔文森林和赤脊山的三角路口附近的碉堡群全部被兽人攻陷时，贵族们才慌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