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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耽美)-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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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上尉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边带着人上前一边笑着附和:“是啊,月亮很亮。”

    弯刀转头看了宁觉非一眼,淡淡地道:“那就这样吧。”

    这是弯刀昨完与他们约定的暗语之一,意即“准备动手”。宁觉非和许杰一凛,立刻暗自警惕,手指悄悄地放到了突击步枪的扳机上。

    上尉走到近前,随口问他们:“就你们三个人吗?”接着便俯身去查看躺在地上的人。

    弯刀猝然发难,轻喝一声:“动手。”一掌劈到上尉的脖颈处,随即伏到伤员身上,探手拔枪开火,一气呵成。

    那个上尉一声未吭,立即栽倒在地。

    宁觉非和许杰同时闪身窜开,向对面的几个人开了枪。

    那些人猝不及防,本能地扣动扳机,子弹横飞,却没有准头,接着便陆续中弹倒下,很快没了声息。

    宁觉非冲上去查看,许杰守在原地警戒,弯刀这才打破了无线电静默,开始呼叫。

    半个多小时后,一个车队开了上来,有警察,有武警,均是全副武装。

    最前面的车上下来一位中年人,神情有些激动。

    弯刀这才背着人从林中走出,那个中年人立刻迎了上去,看了一眼他背上的人,忽然热泪盈眶,连声说:“谢谢,谢谢你们救了他。”

    弯刀将人放下,淡淡地说:“别客气,人就交给你了。”接着转身便走。

    他背上的人被中年人扶着,虽然摇摇欲倒,却坚持着叫住了他:“等等。”

    弯刀转过身来,平静地看着他。

    弯刀走过来,静静地说:“请讲。”

    那人笑了笑:“对不起,原来一直怀疑你们,就没说这事。那个毒枭叫人对我刑讯逼供,其实是想问出他们的交易记录在哪里。我把那个电脑芯片藏在一棵数里了,你能去拿出来吗?地点是......”他报出了准确的经纬度。

    那位中年人看向弯刀,诚恳地说:“那是大毒枭在全球的贩毒网,非常重要。”

    “我明白。”弯刀点头,淡淡地道。“我这就去拿。”

    他的言行举止一直都很淡,没有豪言壮语,没有信誓旦旦,却让人有种特别的信任感,似乎他什么事都能做到,一点也不必担心。

    那个中年人热忱地笑道:“那就拜托你了。”

    弯刀微微点了一下头,对宁觉非说:“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归队吧,我走了。”

    宁觉非和许杰本能地立正,向他敬了个礼,答道:“是。”

    弯刀大约没想到,怔了一下,便向他们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即离去。他走得很快,迅速隐没在丛林中,始终没有再回头。

    宁觉非与许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这才上前,抱起那个已经站不住的伤员,走向车队。

    没有人向他们询问,公安局的领导热情地向他们道谢,然后派车送他们离开。宁觉非与雷鸿飞联络后,赶到指定地点与他们会合。

    蕾鸿飞已经从总部获悉,公安部门对宁觉非和许杰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对军方表示感谢。雷鸿飞对自己的弟子很欣赏,一见到他们便重重拍着肩膀,笑着夸奖了几句。

    宁觉非却道:“比起弯刀来,我们差远了。”

    雷鸿飞一楞,随即赞许地笑道:“那就继续努力吧,变得更优秀。”

    宁觉非重重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们有继续未完的训练,直到三个月后才返回北京的基地。

    一年后的一天,雷鸿飞和宁觉非都有了假期,师徒俩便一起返回北京。雷鸿飞兴致勃勃地说:“徒弟,你表现不错,走,我请你吃饭。”

    宁觉非笑眯眯地道:“那是师傅教导有方,应该我来请客。”

    “谁请都一样。”雷鸿飞开心地道。“我常跟你说起我有个好兄弟,也很久没见了,我叫他过来一起吃,你也认识认识。”

    “那太好了。”宁觉非很高兴。

    雷鸿飞走进火锅城的包间坐下,掏出手机便打电话:“喂,子寒,你在北京吧?”

    半个多小时后,一个年轻人便走了进来。他身材高挑,眉目清秀,举止优雅,神情温柔,微笑着与他们打了个招呼,随即脱下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这才走过去坐下。

    雷鸿飞十分欢喜,笑着说:“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徒弟宁觉非。觉非,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凌子寒。”

    那个年轻人对他笑着点头:“觉非,你好。”

    宁觉非热情地向他伸出手去:“凌大哥,你好。”

    (完)
第二部 下篇 第49章
    初冬的微风轻轻吹拂,树上渐渐干枯的黄叶落满一地,整个元帅府有种萧瑟的美感,在清晨的薄雾中如天界仙宫。

    江从鸾一早便起身,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宁觉非虽然不在府中,诸项杂事却一点也没减少。比起那个天下兵马大元帅来,他其实更像是这府里的主人。许多下人都不太认识宁觉非,但每个人都认识他,知道他的脾气,对他敬畏有加。只要不走出去,他在这里是过得很舒心的。

    照往常一样,他先去看了宁觉非住的地方。内院的婢女们正在细心地收拾屋子,仆从则在收拾院落,一切都井井有条。满意地看完,他再巡视了府里的各个地方,然后到账房去检查一下收支方面的情况,这才往那日松住的院子走去。

    距事情发生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那日松的身子已逐渐好转,只是性子变得异常沉默,再也没有丁点儿笑容,也不肯出房门一步,更不愿意见人。

    江从鸾对这孩子一直悉心照料。他曾经营翠云楼,对那些年少的孩子首次承欢或被强暴之后的心态了解得比较清楚,比这里的任何人都明白该怎么处理。

    很快,那日松就只接受他的照顾,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有些回避。大概是因为男女有别吧,他不愿意其其格看到自己身体上的伤,更不愿意再让她触碰自己。

    江从鸾走进雅致的小院,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那日松还在睡着,苍白的小脸依然俊美如昔,只是眉头微蹙,显然在睡梦中都不开心。他的身体遭遇重创,现下渐渐痊愈,便特别容易倦,每天都睡很长时间。江从鸾知道这是正常现象,总会安慰担心着急的其其格,让她不用担心。

    江从鸾站在屋中,四处打量了一下,见门窗都关得很严,外面的冷风漫不进来,便放了心。

    之前那日松常常半夜会惊醒,究其原因,竟是因为其其格住在里间,让他总是隐隐地觉得身旁有人,然后就会做噩梦。院里有五间屋子,其其格便搬到隔壁去住,那日松这才能够睡得安稳。

    房里很静,外面有落叶被风吹着滑过地面的簌簌声隐约传来,让人感觉更加安宁。江从鸾悄悄坐到窗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那日松。

    这孩子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与少年时代。他刚懂事不久便被卖入青楼,受尽折辱,被人强暴,那些所谓的高考,让他至今都不愿再回想,也正因为此,他后来开办翠云楼时,就对楼里的孩子特别关照,更从不逼良为娼。如今,他已脱胎换骨,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翠云楼老板,而在内心深处,他对身份低微的孩子仍然有种发自内心的怜惜。

    第一次见到那日松,得知他原来的身份是卑微低贱的奴隶,江从鸾便对他十分怜惜。当这孩子被鲜于琅凌辱后,江从鸾气愤之余,更是对他心疼不已,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终于让他的身子很快恢复元气,伤也好多了。

    江从鸾坐了好一会儿,见那日松依然睡得很沉,便起身悄然出房,将门轻轻掩上。

    院门处,淡悠然如往常一样,站在那里看着他,脸上是温和的微笑,如春日阳光般,带着淡淡的温暖。

    江从鸾笑了,很自然地走过去,关切地道:“天这么冷,以后别在外面站这么久了,当心着凉。”

    “没事。”淡悠然愉快地说。“也没等多久,你每天都这个时辰出来,我只是提前了一会儿。”

    “嗯,那就好。”江从鸾跟他一起往自己住的小院走去。

    那日松这边他已拔了四个小丫鬟过来侍候着,吩咐了一有事就去找他,所以他比较放心。

    走进堂屋,早膳已经摆好了,见到两人进来,立刻有丫鬟上前侍候。

    江从鸾一边喝着粥一边说:“你那边怎么样了?”

    淡悠然在临淄本来买了一个前朝破落贵族的府第,打算改建成悠然居,但到底位置比较偏,将来生意会怎么样,他并无把握。后来,流花湖边被烧掉的民宅被官府勘查完毕,宅基地就还给了原来的屋主,淡悠然便跑去找那些人谈判,以优厚孤价格买下,顺便把两旁遭受波及的房屋也一起买了下来。

    这块地面向湖面,当中有一片桃花林,如果建成悠然居,环境在临淄城是第一流的,将来的生意肯定兴隆。

    江从鸾当初被他拉过去看地的时候,对他的想法很是赞同,等他买下后,就很关心修建进度。

    淡悠然拿着一张鸡蛋煎饼咬了一口,听他问起,便道:“土地已经平整了,过两天就准备动工建房。”

    “太好了。”江从鸾很高兴。“没想到这么快。”

    “我喜欢雷厉风行。”淡悠然轻描淡写地说。“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得动作麻利,不耽搁时间。”

    “是啊,正该如此。”江从鸾点头。

    淡悠然转头看了看外面,温言道:“天放睛了,我想出去走走。从鸾,听说小仓山上有不少寺庙,咱们今天去看看吧,烧烧香,许许愿。咱们还可以带着那日松。他不想见人,就出去看看风景吧,他的心情可能就没有那么郁结了。”

    江从鸾想了想,便答应了:“好,我一会儿吩咐他们备车。”

    等他们吃完饭,雾气便散了,和煦的阳光洒落下来,给整个世界带来几分暖意。似乎那日松也被这种温暖所感染,当江从鸾温柔地对他说要带他出城去散散心时,他便答应了。

    江从鸾抱起他,出门上车。那日松倚在江从鸾怀里,有些羞怯地看着淡悠然。前几天,淡悠然跟着江从鸾去看过他几次,他也认得,上次他们挨打的时候,是被淡悠然从街上送回府来的,因此心里对他颇有好感,便没那么害怕。

    淡悠然拿过一个例子递给他,笑道:“这个送你的,可以用来解闷。”

    那日松犹豫着,抬头询问地看着江从鸾。他的小脸带着美好的弧度,十分动人。江从鸾含笑点头,柔声道:“拿着吧。”

    那日松这才伸手接过,很轻很轻地说:“谢谢。”

    打开盒子,里面是个制作得很精致的九连环。那日松好奇地拿出来玩着,很快就投入进去,不再关注身外的事了。

    江从鸾笑着将他放倒,让他半躺在软垫上,再细心地给他盖上毯子,这才与身旁的淡悠然轻声闲聊起来。

    马车走得不疾不徐,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们才来到小仓山脚下。

    山势平缓,不算太高,跟来的随从带着一乘二人小轿,将那日松抬着,跟他们一起上了山。

    虽是初冬,山上仍是林木葱茏,一片青绿,地上大片大片不知名的野花盛开着,间或有小动物从草间窜过,一群一群的鸟飞来飞去,清脆的鸣叫声在山谷间回荡。

    淡悠然心旷神怡,深深吸了口清凉的空气,笑道:“还是南方好啊,就算到了冬天,也是一派勃勃生机,哪像北方,现在已经开始下雪了,白茫茫一片,特别荒凉。”

    江从鸾微笑着说:“我倒觉得各有各的好处。北国风光多为雄奇壮观,与南方的温柔绮丽各擅其长,我都很喜欢。”

    “是吗?”淡悠然嘴角含笑。“那等你有了假,咱们一起回西武住段日子吧。你还没到过那边的悠然居吧?”

    “是啊,没去过,只听觉非说起。”江从鸾忍不住好笑。“他说他们喝醉了,唱着歌回来,被你叫人兜头兜脑地泼了一身冷水,第二天一早还把他们赶了出去,真是了不起。”

    “他们大半夜的扰人清梦,我实在生气了,才那么做的。”淡悠然撇了撇嘴。“有权有势了不起啊,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看,这天下的生意人,大概也就你有这么大胆子。”江从鸾温和地说。“有权有势确实了不起,要是王爷想封你的店,你只怕也无计可施吧?何苦用鸡蛋碰石头?和气生财嘛。这里的人与西武的不同,没那么直爽,肚子里九弯十八拐,喜欢玩阴谋诡计。你在这里开店,就不可太任性。”

    “我明白。”淡悠然很爽快地点头。“人在屋檐下嘛,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江从鸾的神情很诚恳。“悠然,我不想你在这里受伤害。”

    淡悠然很感动,伸手握住他的手,笑道:“我懂,你放心吧。”

    两人衣袂飘飘,并肩走在山道上,看在别人眼中,也像是动人的风景。

    他们按照临淄城中人的习惯,先到山顶上的几个大寺院里看了看,烧香拜佛,随喜功德。非年非节,来这里的人不多,各个寺庙都很清静,钟磬悠扬,香烟缭绕,佛唱声声,让人心绪宁静。

    那日松在山门前便下了轿,跟在他们身侧,好奇地四处张望,好了许多。江从鸾看在眼里,暗自高兴,淡悠然的提议果然好,以后得带这孩子多出来走走。

    中午,他们就在寺里用了素斋,然后继续随喜。看到那日松显露出疲倦之色,江从鸾便对淡悠然说:“我们回去吧。”

    淡悠然点了点头,忽然道:“对了,觉非不是住在山下吗?咱们去看看他吧。”

    江从鸾微微摇头:“觉非没叫我去,我不能自作主张,打扰他休养。“

    淡悠然看了他半晌,脸色有些奇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闲闲地道:“从鸾,你对觉非实在是太好了。”

    “因为觉非对我更好。”江从鸾毫不犹豫地说。“他是真心待我如兄如友,我这一生从来没敢如此奢望过,而他给了我很多很多。”

    淡悠然看着他,渐渐流露出温暖的笑意,低低地道:“我明白。觉非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的,确实值得你如此相待。”

    江从鸾愉悦地笑着,拉起那日松的手,缓步走出山门。

    坐在回程的车上,淡悠然不解地问:“觉非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病起来这么厉害。按理说,他那么年轻,又是武将,身子骨应该很硬朗的,怎么会一下就病成这样?”

    江从鸾长叹一声:“他以前受过伤,失了调养,便落下了病根,一发作起来就很严重,往往要休养很久才会好转,这次恐怕也得一、两个月才能痊愈吧。唉,希望他能放宽心,好好养着,尽快恢复起来。”

    “哦,这样啊,还真是没想到。”淡悠然靠在厢壁边的靠枕上,不再多说什么了。
第二部 下篇 第50章
    淡悠然与江从鸾刚回到府里,便有人过来禀报:“淡公子,有两位公子来找您,说是您的兄长。”

    淡悠然的脸一沉,怒道:“告诉他们,我早就不住这儿了,赶他们走。”

    江从鸾却微笑着劝阻:“悠然,你兄长不远万里,远道而来,你又何必使性子?还是跟他们好好说说话吧。”

    淡悠然哼了一声,转身便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江从鸾请仆从请来两位客人,见他们一个气宇轩昂,一个温文尔雅,均是黑发黑眸,眉宇间与淡悠然有三分相像。

    两人一见他便客气地施礼,走在前面的人礼貌的说:“江大总管,久仰久仰。在下淡凛然,是悠然的大哥,他是淡怡然,是悠然的二哥。”

    江从鸾也抱拳还礼:“两位公子,幸会。悠然在他的房里,我带二位过去吧。”

    “有劳了。”淡凛然微笑点头,走了几步,他轻咳一声,问道:“悠然是否还在生我的气?”

    “似乎有点余怒未消的意思。”江从鸾笑着说。“不过,三个公子是同胞手足,哪里有什么隔夜之仇?我想,悠然这次负气出走,气是早就消了,见到兄长找来,心里更多的只怕是不好意思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淡怡然很高兴。“多谢江大总管照顾舍弟。”

    “不敢当。”江从鸾转头对他们笑道。“我与悠然一见如故,已是知交好友,如蒙两位不弃,可直呼敝人之名。”

    “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淡凛然笑了笑。“从鸾,悠然能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大公子言重了。”江从鸾温和地说。“能与悠然相识,是从鸾之幸。”

    淡怡然愉快地道:“从鸾既与悠然是好友,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就别这么客套了。”

    淡凛然便点头:“二弟说得对。”

    江从鸾爽快地说:“好,就依二公子之言。”

    说话间,他们便来到淡悠然的居处,江从鸾在院子里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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