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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6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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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而非在谈判桌上。我就和大师豪赌一铺,假设大师能把我击败,我立即解散少帅军,
俯首认输。大师当然可把我杀死,少帅军自然烟消瓦解。可是如大师奈何不了我,请立
即回归禅院,以后不要再理我和李世民间的事。”
了空似是对寇仲的话听而不闻,没有任何反应,忽然“当”的一声,禅钟鸣响,了
空一声佛号,容包平静的道:“老衲已近三十年没有和人动手,实不愿妄动干戈,老衲
可否以十招为限,只要谁被迫处下风,那一方便作输论。”
寇仲微笑道:“和又如何呢?”
了空睁目往他瞧来,眼神变得深邃莫测,圣光灿然,以微笑回报道:“当然算是老
衲输了,依议回禅室面壁,以忏易动妄念之过。”
“锵”!
寇仲井中月出鞘,遥指了空。
就在那一刻,了空像忽然融人天上的夜空去,广阔无边,法力无穷,无处不是可乘
的破绽,却无一是可乘之破绽。
他充盈超越世情智能深广的眼神,似是能瞧透寇仲心内每一个意图,无有疏忽,无
有遗漏。
寇仲打从深心中涌起一种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恐惧与崇敬,这是从未试过在与敌手交
锋前生出的情绪,就像登山者突然面对拔起千刃的险峰,驾舟者在浪高风急远离岸陆的
黑夜怒海中挣扎,生出不能克服的无力感觉。
了空右手托着的铜钟似变得重逾万斤,又若轻如羽毛;既庞大如山,又虚渺如无物。
寇仲胸口闷翳,差点吐血。
了空低吟道:“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不着他求,全由心造;心外无法,满目玄黄,
一切具足。”
寇钟后撤一步,心神晋人并中月的至境。脚踏的大地立往四周延伸,直接至天之涯
海之角,天地融浑为一,而他本身则变成宇宙的核心。
天、地、人无分彼我。
眼中的了空立即变回“实物”,虽仍是无隙可寻,但再非不能把握和捉摸。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体内真气阳动极而静,阴静极而动,随其自然变化,非守非忘,
不收不纵,无增无减,自自然然神通变化,真气凝于刀锋,形成圆中带方,方中带圆的
气劲,往了空攻去。
他一出手就是“井中八法”中最玄妙的“方圆”,可见了空的厉害。而了空能以静
攻动,展现佛门式的不攻奇招,使寇仲沦为被动,已是稳占上风。
以了空的修持,仍禁不住露出讶色,铜钟移往胸前。似缓实快。其时间拿担自具一
种与天地同其寿量,与圣真齐其神通灵应的玄妙感觉,吟唱道:“少帅单刀直入,直了
见性。若能一念顿悟,众生皆佛。”
寇仲目所见再无他物,惟只铜钟在眼前无限地扩大。更晓得别无选择,这一刀不得
不攻,不能不攻,可是他若这么付诸行动,不到三招他定要弃刀认输,因他的心神二度
被了空的禅力所制。
寇仲闷哼一声,并中月化作黄芒,直击了空佛法无边的禅钟。
了空的禅法武功,绝对在四大圣僧任何一人之上,这是寇仲动手前无法想象和猜测
到的,可恨他再没回头的路——
输入者:天涯客||由卧虎居校正排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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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卷 第六章 灵丹妙药
大唐双龙传(第54卷)
第六章灵丹妙药——
徐子陵、侯希白藏身淮水南岸密林内,往对岸瞧去五艘三桅巨舟泊在一个临时搭建
的简陋码头间,以计的海沙帮众把一箱箱沉重的货物送往岸上,而帮主“美人鱼”游秋
雁,她的左右手“胖刺客”尤贵和“闯将”凌志高均在场指挥,可知这趟载运非是等闲
的私盐交易,否则何劳他们三人大驾。
岸上有近百辆货车,货物上岸立即由另一批劲装大搬进密蓬的车厢里,双方合共七
百多人,闹哄哄一片。
侯希白凑到徐子陵耳旁道:“一边是海沙帮,另一是何方神圣?”
徐子陵目光落在岸上数人身上,最惹人注意是其中位美丽的年轻女子,与一名俊伟
青年并肩而立,态度暧昧,旁边尚有位下半边脸被须髯覆盖的威猛老者,正向游秋雁说
话,但因隔着一条河,纵使徐子陵功力无损,亦无法窃听。
“是鹰扬郎将梁师都方面的人,那神情倨傲的年轻人是梁师都之子梁舜明,老者和
女子是梁师都拜把兄弟沈天群之兄沈乃堂和女儿沈无双,这单交易几可肯定是沈天群从
中穿针引线的。”
侯希白露出古怪神色,低念道:“梁师都?梁师都?”
徐子陵讶道:“梁师都有什么问题?希白不会不认识他吧!梁师都和刘武周同为突
厥人走狗,且是同门师兄弟。”
侯希白道:“我曾听过石师和安隆说起过这名字,那时我只有是二、三岁的年纪,
那时梁师都仍未像现今人尽皆知,可是他们当时谈话的内容已再没法记起,只因梁师都
名字很悦耳,故印象特别深刻。”
“这么看,梁师都大有可能与你圣门有关系,甚或是圣门中人,希白的话相当有
用。”
侯希白道:“箱内的东西是否火器?”
徐子陵道:“可能性很大,因与我们上的得到那批偷箱子形状和重量均相若,江南
的火器最是有名,若从事这方面的买卖,可赚个盘满神满。”
侯希白苦思道:“除非在特定的环境下,否则火器作用不大,梁师都这么千山万水
的来此收货,又要冒尽径运上北回,所为何来?”
徐子陵沉吟道:“照我猜这批火器非是要运回梁师都的地盘,而是附近的某处,说
不定是你圣门中人重施故技,为掩人耳目,故由梁师都代劳,与某一阴谋有关。多想无
益,他们快要完事,我们回去吧!”
寇仲是不能不出刀,可是主动却全在对方手上。
这位曾因寇仲等盗和氏璧才开金口,又因寇仲破戒而出手,修练成佛门大法以致回
复青春的净念禅院主持,肯定是继宁道奇和石之轩后对他最大的挑战和考验。
了空定下十招之数,如寇仲在开始时立落下风,势必一子错满盘皆落索,无法在九
招内扳回劣势,平分秋色。故这一刀实关乎寇仲以后的命运,至乎天下的命运。
心知止而神欲行,寇仲自自然然就把全身的精、气、神绝对地集中往井中月的刀锋
处,最玄妙的事立告诞生,他浑融天地人三者合一的精神意境,转往手中神器,这一刀
再非被迫劈出的一刀,而是包融天地人三界的一刀。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若说在洛阳城外面对李世民的如云大将、万马千军,窦建德的死亡是他刀悟的开始,
此刻便是享受成果的突破。
了空被迫与他硬拚一招,再非无法捉摸,无法掌握。了空一声佛号,吟唱道:“诸
法如梦,本来无事,梦境本寂,非今始空,梦作梦受,何损何益,迷之为,情忘即绝。”
禅唱之际,蓦地寇仲眼前现出千百重钟影,铺天盖地的泰山压顶的迫来。
换过悟得刀道前的寇仲,此刻必非常狼狈,可是这却能清楚把握到铜钟正往他刀锋
旋转着撞过来,而了空往后撤退,手离铜钟,纯以积数十年禅门精纯功力,遥控用钟作
出攻击。
寇仲被惑的是双目,手上的井中月洞悉一切玄虚。
他更感到铜钟迅如风车般的急转,正是克制和针对螺旋劲气的妙着。
寇仲长笑道:“十招太少哩!”
忽然错开,避过铜钟,再以缩地成寸的步法,一步来到了空右侧,挥刀横劈,似拙
实巧,且是连消带打,没有任何法则轨迹可寻,深合天地自然的法则,毫无轨迹,人和
刀融人天地之间,难分彼我。
“当”!
铜钟在这一刻直似暮鼓神钟的再发出呜响,任寇仲达致何等境界,仍想不到了空有
此一着,而仿如来自缥缈九天玄界的清鸣,绝非井中月所能探测,既把握不到它的位置,
自然生出庞大的威胁力。
寇仲立告刀意失守,本是胜券在握的一刀从天上回到凡间。目之所见,了空变成虚
实难分的几重人影,无数掌影,后方脑际更感到铜钟回飞袭至,无奈下收刀后撤,凭真
气转换的独门功夫,往旁退开,井中月则化作重重刀影,留下道道刀气,无形而有实地
防止了空趁势强攻。铜钟安然回到了空手上。
寇仲退至离了空十步许处,井中月遥指了空,刀气竟无法把这禅门高人锁紧锁死,
就像面对崇山峻岳的无能为力。
了空宝相庄严,凝望手托的禅钟。
寇仲呼出长长一口气道:“大师的铜钟真言比子陵还要厉害,刚才应算多少招?”
了空露出笑意,仍没有朝寇仲瞧去,淡然自若道:“弄不清楚,似是一招。”
又笑道:“少帅若当是非相;几所有相一是虚妄,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少帅刀
法已臻进窥的至境,老相自问无法要少帅俯首认输,十招又如何?百招又如何?无相而
有相,有相而无相。宋缺终找到天刀刀法的继承人。迷来经累刍,悟则刹那间。老这就
立返禅山,再不干涉少帅与秦王间的事。”
转身扬长便去,托钟唱道:“请代了空问候子陵。”
这句话是以唱咏方法道出,似念经非念经,似歌,有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又异常悦
耳,教人一听难忘。
余音索耳之际,了空没进暗黑的荒林去。
寇仲凝望他消失处,几肯定今晚的事毕生难忘,不仅因刀法上的突破和成就;更因
了空充盈禅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最后一句且大有深意,也勾起他对徐子陵强烈的思念和关怀,照道理他该早复原过
来,为何还不来寻自己?
侯希白一边操控风帆,逆水西行,一边瞧着徐子陵道:“子陵想到什么?刚在你脸
上浮起的一丝笑意,有种玄妙莫测的超凡味儿,令我忍不住生出好奇心。”
徐子陵从沉思中醒觉过来,微笑道:“希白肯定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侯希白坦然道:“没多少人能令我生出好奇心,可是一旦如此,我会很想知道对方
内心的想法。我对寇仲便没有这种好奇之念,因为他比你容易被了解,可是像子陵、妃
暄又或青旋,真的令我迷惑,更生出兴趣。原因在于我从来不明白石师的想法,可是因
对他的畏敬不敢上问,积郁而成这爱听人心事的倾向,子陵可否满足我呢?哈!这要求
是否有点过份?”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既是知己,何事不可谈。我刚才在沉思真言大师的九字真言
手印,当日囫囵吞枣的学晓,还以为自己尽掌其中精粹,到今天始发觉其实只得形气而
未兼其神,此一顿悟,令我像到达一个全身的天地。”
侯希白喜道:“这么说,今趟受伤反是一个机缘,使子陵进窥禅门奇功的新境界。
若你能臻达真言大师的禅境。我可肯定你是武林史上首位能融合佛道两门最精微至境的
人。唉!这想法使我禁不住问你另一个问题,子陵究竟有多少成把握可以复原过来,该
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自己的情况。”
徐子陵淡淡道:“你不是说石青璇可治好我吗?”
侯希白苦笑道:“那是没办法中的唯一办法,石师曾多次在我面前赞扬师娘的医道,
那天在幽林小谷见青璇采药回来,故推想她应得师娘真传。可是当我想起岳山败于宋缺
刀下,往找师娘求助无功而终,什么信心均动摇,只是不敢说出来。”
徐子陵摇头陪他苦笑道:“原来你所说的话全是为安慰我。”
侯希自叹道:“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是否不该错过?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们能在
一起。”
徐子陵迎着吹来的清寒河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一天寇仲仍在战场上出生入
死,为远大目标奋斗,我怎可独善其身。我曾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事实终证明这是不可
能的。所以我只能压抑心内对青璇的爱慕,因为我不晓得下趟能否活着回去见她。”
侯希白想不到徐子陵如此坦白,愕然半晌,轻轻道:“我感觉到子陵心内的痛苦。”
徐子陵仰望广阔深邃的星空,胸口充满苦涩和令人叹息的情绪,语调却是出奇地平
静,茫然道:“但我渴望再见到她,听她绝世无双的动人萧音,让她以她的方式调侃我,
使我着窘,所以当你提议找她为我疗伤,我从没反对过。”
侯希白沉默下去。
徐子陵岔开话题道:“当你和杨虚彦准备交手之时,我从房内步出内院,在那一刻,
我完全忘掉自己的伤(缺一页)”
碧万顷的草林区。西南方地平远处一列山脉起伏连绵,可想象若临近地,当更感其
宏伟巍峨的山势。
可是他却是黯然神伤,想起杨公卿和千百计追随自的将士永不能目睹眼前美景,爱
马千里梦无缘一尝山的野草,而他们皆为自己壮烈牺牲,他和李家唐室的恨,倾尽五湖
四海的水也洗涤不清。
忽然心中浮现尚秀芳的如花玉容,她是否已抵达高唐,寻找到她心中理想的乐曲,
又想到烈吸使尽手段去取她的好感和力图夺得她的芳心,早已伤痕遍布的心在暗自淌血。
旋又想起宋玉致,这位被他重重伤害,崇高品格的美女,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他很久没去想她们,自抵洛阳后,他的心神充满战的意识,全神全意争取胜利,为
少帅军的存亡殊思竭,挣扎求存,容不下其它东西。可是在此等待的时,他却情不自己
地陷进痛苦的悔疚和思忆的深渊,难以自拔。
与楚楚的一段情也使他心神难安,对楚楚他是怜多爱少,少年一时的恋色纵情,种
下永生难以承担的感情包袱,可叹忆追悔已是无补于事。
无论他心内如何痛苦,只能把伤痛深深埋藏,因目前他最重要的是应付关系到少帅
军全体人员存亡的残酷的斗争。谁够狠谁就能活下去。他必须抛开一切,以最巅峰的状
态在最恶劣的形势下,竭尽所能创造奇迹。
在与李世民的斗争上,他不断犯错,惨尝因此而来的苦果,他再不容有另一错着,
因为他再没有犯错的本钱。
太阳从东方山峦后露出小半边脸,光耀大地。
李世民既猜到他会往钟离求援,屈突通必有预防。奇袭无奇可言,他的火器行动会
否以失败告终,对此他已没有离峡前的信心和把握。若跋锋寒不能及时赶来,他只好杀
回峡道,与将士共存亡。
就在这思潮起伏的一刻,南方山林处尘头大起,寇仲喜出望外,暗叫天助我也,全
速奔下山坡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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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卷 第七章 唯一破绽
大唐双龙传(第54卷)
第七章唯一破绽——
“我说的话,或是真的,或是假的。”
面对空寂无人的幽居,徐子陵心中不断响起石青璇这几句话。
小屋依旧,可是石青璇隔廉梳妆的动人情景一去不返。山风流动吹拂的声音变得空
空洞洞,虽有好友陪伴身旁,他却生出失去一切生机的绝望情绪!与石青璇的一切,憧
憬中平淡真摰,充满男女爱恋的幸福生活,至此告终!努力的争取化为彻底的失败,石
青璇变成令人伤心的回忆,余生只能在孤独寂寞中渡过。
生亦何欢,死又何惧。热切的希望带来惨痛的失望。
正透窗朝屋内尽最后努力搜寻石青璇倩影的侯希白以近乎呜咽的声音道:“她根本
没有来过,会否仍留在巴蜀的小谷中?”
徐子陵颓然在屋门外两块平整方石其中之一坐下,摇头道:“她当晚立即离谷,我
感觉到她不想在谷内逗留片刻的决心。”
侯希白移到另一方石坐下,把手埋在双掌内,茫然道:“怎办好?”
徐子陵淡淡道:“你立即去找雷九指,设法安顿好韩泽南和他的妻儿,此乃不容有
失的事。否则让香家发现他们,我们会为此内疚终生。”
侯希白把脸孔抬高,骇然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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