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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第5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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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搂实他的蜂腰,娇躯抖颤,完全失去平时的冷静自制,比之早前听到祝玉

    妍死讯的冷漠是截然不同的两番情景。徐子陵感到她的悲伤痛苦是发自真心的,不由心

    中恻然,叹道:“人死不能复生,终有一天我们也会死去,只是迟早的问题。”

    □□把俏脸埋在他的胸膛,死命把他搂紧,凄然道:“师尊是□儿唯一的亲人,只

    有她真正疼惜我、栽培我,现在她去了,遗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又哭起来。

    徐子陵胸膛衣衫湿透,一对手更不知放在哪里才好,只好轻拍她香肩道:“你刚才

    表现得很坚强,为何此刻会忽然兵败如山倒的失去控制?还要躲到这里来哭?”

    □□抽搐道:“我不知道,人家离开这处后一直思前想后,再忍不住,只希望能在

    你怀里把悲痛全哭出来。我绝不可让派内其他人知道我为此悲伤失控。”

    徐子陵无言以对,目光落在她那对蜷曲床沿的美丽赤足上,心中涌起感触。无论魔

    门如何进行异常和泯灭人性的训练,将门人变成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之徒,但人总是人,

    仍会有人的七情六欲,石之轩如此,□□亦是如此,就看你能否接触到他们人性的这一

    面。

    柔声道:“你来了多久,有听到我和侯希白的对话吗?”

    泣声稍敛,以哭得沙哑的声音道:“我来时只得你一个人,还以为你会生出感应,

    哪知你全无所觉,人家哭出来你才懂得来安慰人家。”

    徐子陵自家知自家事,晓得是因遇上石之轩阵脚大乱,致失魂落魄,叹道:“你可

    知我适才碰上甚么人?”

    □□娇躯一震,终不再饮泣。

    徐子陵不自觉的轻抚她背心,道:“是石之轩!”

    □□坐直娇躯,拭去泪渍,黯然道:“我从来不晓得祝师在我的心中占有如此重要

    的地位。她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女人,石之轩害得她很惨。血债必须血偿,石之轩是圣门

    的罪人,现在更是最有机会统一圣门的人;只要他杀死我,阴癸派将落入他手中。而且

    我只能孤军作战,因为只有如此可证明我是有资格的继承人,才能坐上祝师空出来的宝

    座,那时派内的人始肯为我卖命。这是敝门初祖定出来的继承法则,在接掌派主之位前,

    须独自修行三年。子陵此刻该明白石之轩为何到长安来。”

    徐子陵心中唤娘,这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比起应付只剩下一个破绽的石之轩,香

    家的事立即在比较下变得轻松容易。他虽视□□为敌人,但人接触多后怎都有点感情,

    在情在理,他也不应眼看着石之轩杀死□□,否则真给石之轩统一魔道,把分散的经卷

    重归为一,后果的严重,教他不敢去想。

    □□美目深注,柔声道:“你肯助我破他的不死印法吗?”

    徐子陵皱眉道:“在长安,他的不死印法根本是没有破绽的,我们联手对付他亦没

    有用。我有个提议,现在我立即送你攀城离开,且须立即奔赴巴蜀,此间事了后,我会

    到你避世的地方找你。”

    □□秀眸泛着智慧的异芒,轻轻道:“你是否暗示在巴蜀他尚会有破绽呢?”

    徐子陵摇头苦笑道:“这可是他亲口说的,我自问看不透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洒然耸肩,毫不在意的道:“多一个制他之法总是好的,你徐公子到长安来究

    竟有何贵干?不论是甚么,我会为你守秘密,甚至出手助你。”

    徐子陵怎敢信她,断然道:“我的事请你高抬贵手,最好不闻不问。”

    □□幽怨的白他一眼,表示心中不悦,刹那后回复一贯冷漠笃定的神态,和刚才悲

    痛下泪的□□宛若两个不同的人,淡淡道:“今晚人家可否在此借宿一宵?”

    徐子陵愕然道:“这是侯希白的居所,你该问他才合理。”

    □□深深瞧进他眼内去,轻柔的道:“你可知敝师因何败于石之轩手上?”

    徐子陵心道当然是因她意图拖他和师妃暄一起上路,口上却不愿说出来,缓缓摇头。

    □□叹道:“修习天魔大法的女子,是绝不可和自己心爱的男子发生肉体的关系,

    师尊正因情不自禁,被石之轩骗到床上去欢好,所以天魔大法至十七重后再无寸进,始

    终不能达到第十八重的最高境界,只好以玉石俱焚与石之轩来个同归于尽,可惜仍是失

    败。”

    徐子陵尴尬道:“这并非我拒绝你留宿的原因,而是我不能代侯希白答应你,因何

    你不接受我的劝告,立即离开长安。”

    □□苦笑道:“尚未动手,我便仓皇逃窜,还有甚么资格继承派主之位?不要婆婆

    妈妈的好吗?照我们侯公子一向夜夜笙歌的习惯,不到天亮绝不回家。不管你啦!人家

    哭累了,想睡觉哩!”

    说罢就那么躺在床上,闭上美目,横陈的娇躯起伏有致,雪白的赤足,秀丽的玉容,

    即使以徐子陵的自持力,亦看得怦然心动,心中唤娘,更拿她没法。

    □□唇角逸出一丝甜蜜迷人的笑意,轻拍身旁柔声道:“躺下来休息一会好吗?”

    徐子陵吓得站起来,狼狈的道:“不行!”

    □□依然美目紧闭,神态安详的道:“刚搂着人家都不怕,睡在一起有甚么问题?

    呀!”

    徐子陵心神剧震,只见□□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花容惨淡,阵红阵白,显是走火

    入魔的可怕先兆,难道她因祝玉妍之死动真情,以至有此厄难。

    大骇下一时忘却与她敌对的关系,扑上床去。

    □□仍是抖震不休,探手将他搂个结实,累得徐子陵和她滚作一团时,颤声道:

    “子陵救我!”

    徐子陵双手按上她香背,送入真气,懔然惊觉。她体内天魔气乱窜狂流,如脱缰野

    马不受控制的在经脉窍穴间腾奔窜闯,若不把这可怕的情况改变过来,肯定她捱不了多

    少时候。别无选择下,徐子陵无私的送入真气,先抵其丹田气海,再由该处出发,沿十

    二正经来个拨乱反正。

    他因熟悉□□体内的情况,驾轻就熟的向她施以援手。

    长生气在她娇躯内不知连行多少遍,到徐子陵神疲力竭,真元损耗钜大之际,□□

    回复平静,松开抱着他的手,躺在床上,似是沉沉睡去。

    徐子陵不放心的探手按上她的香额,大吃一惊,感到她的体温正疯狂的攀升,想再

    输入真气探个究竟,竟给她充盈澎湃的天魔气排斥。此时更奇异的事又发生!

    当她变得灼手般热时,体温转往下降,变得冰雪般寒冻,出奇地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如此忽寒忽热,徐子陵亳无办法,无从入手。

    一阵疲累侵袭全身,徐子陵身不由己的闭目调息,卧倒身旁,他晓得若硬撑下去,

    说不会对自己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只休息片刻,只休息片刻……

    当他再张开眼睛,晨早的日光映入他眼廉,徐子陵骇然坐起来,□□仍躺在身旁,

    轻柔的呼吸着。

    徐子陵听到侯希白的足音,正朝内进走来;心知若非被他惊醒,或会继续睡下去。

    伸手探触□□额角,奇寒无此,此时他无暇理会,跳起床来,在门外截着满身酒气

    的侯希白。

    侯希白探头一看,惊讶得合不拢嘴,望望床上的□□,瞧瞧徐子陵。

    徐子陵知他误会,既狼狈又尴尬,忙把他推到外厅,将事情解释清楚。

    侯希白露出凝重的神色,道:“子陵中她的奸计哩!”

    徐子陵色变道:“甚么奸计?”

    侯希白像从宿醉中醒过来般,双目闪闪生辉,道:“我虽不真正清楚她玩甚么手段

    把戏,但看她现在的情况,她该是借子陵的长生气助她突破天魔大法的限制,进军阴癸

    派自初祖以降,历代派主从未有人臻达的第十八重境界,甚或尤有过之。”

    徐子陵心中乱成一团,不知是惊是喜。

    侯希白逍:“现在只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就是下手干掉她。”

    徐子陵一震道:“这怎么成?”

    侯希白猛然起立道:“让我来下手。”

    说罢住内进走去。

    徐子陵叫道:“希白兄!”

    侯希白往他退回来,颓然坐进椅内,喘息着摇头叹道:“你不用阻止我,我根本狠

    不下辣手摧花的心,何况是美若天仙的大美人,唉!”

    两人对视苦笑。

    “砰”!

    扣门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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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第四章 一生一世

    大唐46

    第四章一生一世——

    侯希白将李靖迎进小厅,坐好后徐子陵低声道:“在房内,我们说话小心点。”

    李靖为之愕然。

    徐子陵扼要解释一遍,还坦然告之石之轩己返长安,又说出今趟来长安的目的,李

    靖皱眉道:“我们还以为京兆联解散后长安的形势会简单明朗,现在听子陵的分析,完

    全不是这样的一回事。”

    徐子陵叹道:“我尚未告诉你,尹祖文正是那个向雷大哥施七针制神的人。”

    李靖和侯希白同时失声嚷道:“甚么?”

    徐子陵下意识的别头一瞥所在的方向,束聚声音道:“尹祖文该是与元吉和池生春

    暗中勾结,秘密扩展势力。元吉表面支持建成,实则另有居心,希望借助魔门势力成为

    最后一个登上帝座的真命天子。”

    李靖往侯希白瞧去,道:“侯公子乃魔门中人,对这有甚么看法?”

    徐子陵晓得李靖是因侯希白的出身而不信任他,如不释去李靖的疑虑,合作上将出

    现问题,道:“希白兄是魔门的异种,李大哥不能理解为何经石之轩培养出来的徒弟竟

    是个可信任的人,是正常不过的事。唉!其中的原因,确是出乎一般的想像,玄妙非常。”

    今趟侯希白也给勾起兴趣,欣然道:“子陵的话另有所指,哈!事实上我自己并不

    明白自己,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徐子陵微笑道:“我这叫旁观者清,问题出于石之轩过去十多年的性格分裂,一边

    是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魔君,另一边则是深悔自责的多情种。所以当他传授希白兄花

    间派的武功,可能因花间派的心法影响,他较倾向变成那多情的人;而当他训练杨虚彦

    时,亦因受补天派心法的引发,将杨虚彦这杨勇遗孤变成冷酷的刺客。后果便是希白兄

    和杨虚彦变为极端不同的两个人。”

    侯希白拍桌道:“说得精采,所以我和杨虚彦的对立,竟是石师一手促成的,代表

    石师内心善与恶的斗争。假若我击败杨虚彦,石师会有甚么感想?”

    李靖沉声道:“杨虚彦是石之轩手上重要的棋子,可发挥难以预测的后果,旧隋文

    臣大将拥杨广者少,拥杨勇者多。一旦登上天子之位的人德望不足镇服天下,杨虚彦可

    打正杨勇遗孤的旗号出而号召旧部。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人点头表示明白,晓得他指的是若李世民破排斥或被杀,人心不服时,祸乱分裂

    的局面怕会继续下去,那时人心追思杨坚掌政时的隋朝,杨虚彦可带来期望和幻想。

    侯希白苦笑道:“这么说,石师杀我是势在必行,因为我代表他善良的一面,是他

    性格分裂后的产品,故绝不容我这异种活在他眼前。”

    李靖头痛的道:“石之轩究竟躲在长安何处?若我们能把握他的行踪,可集中全力,

    布局将他杀死,破他的不死印法,为世除害。”

    说罢凝望侯希白,看他的反应。

    徐子陵却生出感触,与寇仲在一起,他从来不用隐瞒任何事,甚么均可掏出来研究

    讨论。可是面对算得上是“兄弟”的李靖和侯希白,由于大家背境立场有异,像大德圣

    僧是石之轩另一化身一事他不敢随便透露,怕惹来不测的后果。李靖亦然,由于侯希白

    是“石之轩传人”的身分,始终对他有怀疑。

    侯希白俊美的脸容露出茫然神色,摇头叹道:“我不知道,唉!他终是一手将我培

    育出来的人,我是不会主动去对付他,不过他若想杀我,我会尽一切方法保命,这是敝

    门的规矩。”

    李靖听他这么说,反释然点头道;“我明白侯公子的立场哩!”

    转向徐子陵道:“子陵对石之轩一事有甚么提议?”

    侯希白站起来无精打采的道:“我去看看姐儿。”避嫌的离开。

    两人瞧着他没入后进的背影,均感心情沉重。

    徐子陵压低声音道:“我们面对的可能是魔道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人物,任何一般我

    们以为能收效的方法均不管用。在长安这种人口密集的城市,凭他的不死印法,肯定可

    轻易杀人,从容脱身。此人更是智计超群,警觉性高,李大哥可否暂时按兵不动,静观

    其变?”

    李靖瞥一眼侯希白没入的后进门,皱眉道:“你不为你的好朋友的性命担心吗?”

    徐子陵道:“我有个直觉,一天我在长安,石之轩仍不会下手收拾他这徒弟。”

    李靖愕然道:“怎么说?”

    徐子陵解释一遍他跟石青璇、石之轩的关系,并没有说出“石青璇乃石之轩唯一破

    绽”那方面的事,因他感到这乃石青璇与石之轩间的隐私,不宜公开。

    李靖吁一口气道:“我就算想对付石之轩也无从入手,好吧!秦王吩咐我全力支持

    你,究竟我可以在甚么地方帮你的忙?”

    徐子陵凝望他片晌,沉声道:“我今趟到长安来,主要的目的是无情地将香家丧尽

    天良的每一份子赶尽杀绝,连根拔起。”

    他少有这样说话,但因素素和亲身遇上香家父子干下的恶行,终狠下心肠,决定对

    香家进行无情的剿灭。

    李靖虎躯一震,双目爆起精芒,冷然道:“即使没有秦王的指示,我李靖也定要全

    力助你。”

    李靖离开后,徐子陵到卧房找侯希白,只见侯希白呆坐床沿,却芳踪杳然。

    徐子陵在侯希白旁坐下,关切的问道:“希白……”

    侯希白递来一张信笺,苦笑道:“我进来时她巳离开,留下这该是给你的便条。”

    徐子陵接过一看,只见笺上有一行清丽逸的留言,写着:“爱你恨你,一生一世。”

    八个字。上款是“子陵”,下款竟是她淡淡的印。

    侯希白凑过来看道:“香艳的留言,该是她因圣法大成,心情特别,一时下真情流

    露,否则只会写”爱你“两字。”

    徐子陵皱眉道:“哪里来的信笺?”

    侯希白道:“她往对面小弟的小书斋来个不问自取,真奇怪,我一直在留意她,却

    听不到任何声息。”

    徐子陵倒抽一口凉气,点头道。“你猜得不错,我也一直留意她的动静,竟没有丝

    毫的感应。唉!真狡猾,我竟被她利用了!”

    侯希白叹道:“此事祸福难料,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子,因为石师一天收拾不下她,

    可能会暂缓收拾我。”

    徐子陵瞧他好半晌,不解道:“为何侯兄今早对令师忽然变得如此消极被动?”

    侯希白回复脱自然,微笑道:“子陵是指我刚才对李靖说的一番话,哈!李靖既不

    信任我,我侯希白为何要对他说真话。”

    徐子陵笑道:“原来如此,你的不死印法究竟练出甚么成绩来?”

    侯希白摇头道:“愈练愈糊涂,愈没有信心。不死印法与花间派的心法截然不同,

    讲的是损人利己,不大适合我的性格。”

    徐子陵道:“穷则变,变则通。照我的经验,练功的过程是以波浪的形式进行,时

    登波顶,时沉浪底,当你置身低谷,大有可能是攀上另一高峰的先兆。”

    侯希白同意道:“你的话很有道理,不如我将不死印法的口诀念一遍给你听,说不

    定你可找到破不死印的方法。”

    徐子陵愕然道:“这岂非等若你亲自助我对付令师?”

    侯希白毫不在乎的耸肩道:“有甚么问题,他要杀我,难道我坐着等死?”

    两人眼神交触,旋则同时笑起来,沉重的气氛尽去。

    徐子陵笑着道:“研究不死印法一事暂缓进行,我们可否假设因小弟的关系,令师

    暂时不会来对付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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