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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白马指天下-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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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巫师那张皱纹与刺青纵横的脸上,露出了不同以往的崇拜神情。
  “惊鸿,你真美,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美”太巫师一把握住她柔软的脚,猥琐地在她小腿上亲吻抚摸起来“你的身体是一个杰作。是我今生最大的杰作……”
  惊鸿仙子的眼底升起浓浓的鄙夷与恨意:
  “是啊……多亏了你创造的这张完美面孔,我才能一次又一次地迷惑住这世上的男人。”
  “那些碰你的男人都该死!”太巫师恶狠狠地扑了上去,在她身体上啃了起来“你是我一人的财产,是我教会你超凡的巫蛊之术,是我让你成为唯一一个进入神殿的女人,我给了你智慧与地位,你是我的……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啊……”右胸一阵剧痛传来,惊鸿仙子惨叫一声,竟是太巫师狠狠一口咬在了她的右乳上。她秋水一般的眼中猛然爆发出杀意,长指一屈,就想往太巫师身上抠去。然而却在触碰到他祭袍的一瞬停下,紧紧抓住他的衣袍,用力撕扯开来。
  “惊鸿,你终于肯回心转意了……”太巫师变态地笑着,分开她的大腿,没有任何前戏,粗暴地与她纠缠在了一起。
  惊鸿仙子痛得咬牙切齿,依旧不断撕扯着他的衣物,直至两人精光赤条条……
  神殿之外,百狐屠尽,血池注满。一切法器准备就绪之后,太巫师终于自殿内走了出来。
  他穿着新的黑袍,赤脚踏上祭坛。
  “迎入祭品。”
  命令降下,神殿之外却忽然飞入两具祭司的尸体。
  “嗯?”
  众人瞬间讶异,只见神殿之外,缓缓走入高大魁伟的身影。
  “停下你所做之事,否则,死!”赫炎苍弘手持画戟,立在神殿门口。
  “阿得,你没被处死?”
  “太巫师,你没有听见我的命令吗?”
  “这是关乎西苗生死的祭奠,你不是族长,无权命令我。”
  “是吗?”赫炎苍弘画戟一挥,近身祭司,同时人头落地。
  “阿得,别在娑婆神殿放肆!”太巫师倏然起身,掌中数条黑丝,打向赫炎苍弘。
  “凭你吗?”一声斥,赫炎苍弘凝指一划,一指斩断个黑丝,反手一掌,打断太巫师欲探向怀中的右手。
  “啊……”太巫师惨叫一声,倒入血池之中“呃……呃咳……”
  “嗯?!”赫炎苍弘戟尖挑起翻腾上来的面盔,定睛一看,顿时暴怒而起,一掌轰出,击碎了祭坛。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太巫师头破血流。
  “哼哼哼,娑婆神殿,今日就要易主了。”一声凄厉而恶毒的尖笑传来,惊鸿仙子酮体暴露,只裹一条丝巾,趾高气昂地走了出来。
  “女人,竟敢私闯神殿,亵渎神灵。”一侧护法的祭司恼怒起身,手一指,一缕青烟随之弹出。
  “哼,就凭你。”惊鸿仙子纱巾舞动,一把挥开毒粉,卷住那名祭司,只听惨叫一声,纱巾解抽出来,那名祭司已成了干尸。
  “遥惊鸿,我没时间陪你杀人。”赫炎苍弘不耐地将夏轻尘的面盔递给她“这是什么咒法?”
  “哟……是换命术。将要杀之人的物品附上法咒,然后穿在替死鬼身上,再将替死鬼杀了,本体也会一同身亡。”
  “哼,想用这种方法让我与轻尘一同去死,你们将赫炎苍弘看得太简单了。”
  “你……就算杀了族长,得不到神灵的认可,依然成不了西苗的领导者……”
  “呵呵呵——”惊鸿仙子从手中掏出一块刻着花纹的银牌“有了禁地的钥匙,要折金枝还不是易如反掌么。”
  说着,她将禁忌之门的钥匙交到了赫炎苍弘手中,随后自袖中掏出一只雪蟾蜍:
  “雪蟾蜍会追随亡者的气息。跟着它,可以到达禁地。”
  “很好,这里的人随你发落。”赫炎苍弘手一背,带着火枭跟随雪蟾蜍而去。
  *********************
  娑婆神殿深处,隧道错综复杂。西苗的祖先时代开凿的道路,层层交叠。赫炎苍弘稳步前行,身后火枭手持火把,紧紧跟随。
  西苗一族的禁地,坐落在黑暗洞穴的最深处。是西苗一族祖先的长眠之地,不见天日的深潭中,生长着关乎西苗族运的金枝树。那是属于亡者的禁地,就连太巫师也不能随意踏入。通往禁地的大门,只在族长更替之时才会开启。新任的族长必须将前任的首级挂在金枝树上,折下金枝,才能成为娑婆之神认定的新一任族长。
  雪蟾蜍引路,赫炎苍弘最终来到一处紧闭的石壁前。古老的石壁,粗拙的图腾,以及透壁逼来的亡者气息,让雪蟾蜍原地打了打颤。
  赫炎苍弘掏出开门银牌,嵌入壁上凹槽,用力一推。只听一声沉重的闷响,禁忌之门就这样缓缓开启了。
  前路是完全无光的黑暗,赫炎苍弘带着火枭一步踏入黑暗隧道的同时,迎面扑来的冷风夹带亡灵的气息,瞬间吹灭了火枭手中的火把。
  “哼!被遗忘名字的死人,也妄想威慑赫炎苍弘吗!”赫炎不屑地一哼,翻掌一催至阳烈焰,重新燃亮火把,继续前进。
  “阿得,到了。”
  两人停在最后一道石门前,火把照亮视线,赫炎苍弘一掌推动封门石栓。面前石壁打开。浓重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西苗一族视为神圣的金枝树,缓缓出现在赫炎苍弘的面前。挂满头颅的枯树,在绝对黑暗的世界中,闪耀出淡淡的金光。
  赫炎苍弘一把接过阿岩父子的头颅,轻轻一抛,挂上枝头。一步登天,折下金枝。
  “哈哈哈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响彻禁地穹顶,金枝树受到打扰,发出威吓的低鸣。
  “阿得……”火枭心存敬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长眠此地的祖灵都给我听着。如果世上真有人能改变族运,带领族民走出西苗地界。那个人不是神,而是我——赫炎苍弘!”
  话音丕落,满树骷髅震颤,如百鬼齐喑,赫炎苍弘大吼一声,顿时风停声止,万籁俱寂。赫炎苍弘满意地看着归于沉寂的禁地,反手一关石门,带着火枭张扬离去。
  神殿祭坛之下,惊鸿仙子杀光所有祭司,在疯狂的喜悦中,披上太巫师的长袍。
  “惊鸿恭迎族长——”满地尸骸上,惊鸿仙子朝着赫炎苍弘盈盈一拜,随后起身跟上,随他出了山谷。
  娑婆山谷之外,万千族民正守在谷口,等待见证娑婆之神的神旨。赫炎苍弘来到谷口,饱提真元,一气上天梯,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谷口顶峰,高举手中的金枝。一时间,万民臣服,呼声四起。赫炎苍弘终于成功统领了西苗一族。
  “三日内重整阿岩旧部,拆编分入六军。有念旧不从者,杀。”赫炎苍弘回到上寨,稳稳坐上了族长的位置“自今日起,取消长老会,西苗一切大小事务,一律由军部统领。火枭,由你接任阿岩的将职,号令六军,莫有懈怠。”
  “是。”
  “哈……阿得真适合坐在这儿发号施令。”香藤像只小野猫一样蜿身在他膝上。
  “你看起来真高兴。”阿得冷漠地看着脚下。
  “当然。我终于成了你的妻子,哈……接下来只要除去那个叫夏无尘的妖孽,西苗就再无后患,我会做一个最好的妻子,助你开疆辟土。”
  “你说什么……”赫炎苍弘一把钳住她的脖子,提了起来。
  “啊……呃……阿得……你……咳……”
  “是谁告诉你的?”
  “阿岩说……咳……夏无尘是妖狐的化身……”
  “我竟然忘了你也知道这件事。”手一紧,只听“咔嚓”一声,香藤口吐鲜血,瞪着疑惑而惊恐的眼神倒在地上。
  “阿得,她死了。”火枭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还有谁知道太巫师占卜的结果?”
  “还有我。”
  “你不算。”
  “其他清楚细节的人都已经清理了。”
  “很好。让惊鸿仙子留在神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打轻尘的主意!”
  “是。”
  “火枭,我当上族长,你好像没有什么想法。”
  “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就算可能违背神的旨意?”
  “我无所谓。我只追随你。”
  “命人准备送给皇朝的礼物。西苗需要充分的时间,重新思考战略。”
  “是。”
  赫炎苍弘一挥手,火枭默然地拖起香藤的尸体,走了出去。他独自留在屋内,捡起手边那具面盔,用布沾了酒,慢慢揩去上面的血渍,捧在手里把玩起来。
  **********************
  熏风殿内,夏轻尘没来由地康复过来。反复折腾了一天,他有些疲惫地躺在皌连景袤腿上。
  “轻尘,不疼了?”
  “嗯……”
  “可惜,原本要以为棋逢对手呢……”甄颖面色诡异地看着手边一套做法的道具。
  “甄颖!”
  “臣在……”
  “收拾东西出去!”
  “哦……”甄颖用布将一地的瓶瓶罐罐包起来,扛在肩上飘了出去。
  “轻尘,你觉得如何?”
  “没事了……刚才好奇怪……我的心脏一直很好,可是刚才就想被勒紧了一样……”
  “你快将我给吓死了。”皌连景袤抚摸着他的脑袋“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六神无主。你痛得死去活来,我却一眼也看不见……”
  “是你说,难受可以叫的……”夏轻尘枕在他腿上,疲惫地笑笑。
  “轻尘,我好恨……”
  “嗯?”
  “我恨我自己是一国之君,你走了,我却不能陪你走,只能独自留在这宫中,眼巴巴地盼着你回来。”皌连景袤抓过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轻尘,如果我的眼睛一辈子不好,你是不是就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阿袤?不会的,你的眼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问你,假如呢,假如真的好不了了,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吗?”
  “我……”夏轻尘被他问住了。如果是过去,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但是现在,一辈子留在宫中,将来怎么办,阿得怎么办……可阿袤是为了他受伤的呀……
  见他迟迟不回答,皌连景袤叹了口气:
  “算了……你睡会儿吧。睡一觉再起来吃点东西……”
  说着,他拍拍他的小脑袋,伸手叫来四喜,搀扶着下了榻。
  夏轻尘心情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独自挣扎了一段时日,终究熬不过倦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
  熏风殿大殿之上,萧允端正跪在龙榻之前。皌连景袤走进轻纱幔帐,抬手扯下缚在眼上的布条,黑色的瞳仁深不见底,目光如炬地看着地上的萧允。
  “主上……”
  “轻尘在中州之时,都与谁在一起?”
  “回主上”萧允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大人在中州时,一直与阮洵和张之敏为伴。”
  “他二人呢?”
  “没回来……疑似被陈天亮擒去。”
  “有何凭据。”
  “微臣……目前还没有凭据……”
  “‘阿得’这个名字,你听过吗?”皌连景袤脸色阴沉地问道。
  萧允心里一惊,急忙答道:
  “微臣没有听过。”
  “萧允”皌连景袤走到他面前,一把扣住他的下巴托起来“你在骗朕。”
  “啊……”萧允心虚地看着他“微臣……不敢。”
  “不敢吗!”皌连景袤反手一掌,扇得他脸一偏“前次轻尘担任钦差出巡中州之时,你做了什么!”
  “微臣……”萧允伏拜在地“什么也没做……”
  “连你也开始背叛朕的信任!”
  “微臣不敢。”
  “那就告诉朕实情!”
  “微臣不能说,这是大人与微臣之间的秘密……”
  “你!你好大的胆!”皌连景袤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愤怒的眼神逼视他的双眼“你与他之间的秘密?你与他之间的秘密!你竟敢明目张胆地隐瞒于朕。”
  “微臣……”萧允闭上眼“该死……”
  “你确实该死!”皌连景袤一把将他扔出“来人,将萧允押入大牢,严刑拷问,直到他肯说为止!”
  廷尉府阴冷潮湿的刑囚室内,萧允脱下衣铠,露出肌理分明的上半身。小腹那深深的刀口上,依旧缠着厚厚的绷带。他深吸一口气,后膀与前胸结实的肌肉一动,抬手握紧刑架上的铁环。
  “来吧。”
  “少将,你有什么秘密,还是对主上说了吧。属下无意为难。”执刑官在一旁劝道。
  “我无话可说。打吧。”
  “得罪了。”
  一声啸响,沾着盐水的皮鞭,在他饱满的胸肌上抽出一道红痕。
  “嗯……”萧允闷哼一声,攀住铁环的手紧紧握了一下。
  奉命行事,不敢留手。行刑人手起鞭落,每一下都抽得萧允不由自主地战栗。然而萧允双手紧握,牙关咬紧,不出一声。灼热的伤痛之下,萧允脑中依稀闪过,当初在这间刑囚室内,自己一鞭一鞭拷打夏轻尘的情形。那是他心中永远的愧疚,偿还不了的拖欠。所以他宁可受这鞭笞,就当是为了他,守住这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也是为了,折磨自己……
  “啊……”萧允扬起满是汗水的脸,看着铁窗口上微薄的光线。
  为了大人,萧允不会说,死都不会说……
  ************************
  一夜的寒风过后,雍津城又再度明媚起来。清早的阳光照着枝头的霜花,有些清冷又耀眼的光彩,越过围墙,招摇在寂寞的皇宫中。
  身为诸侯,夏轻尘这个冬天,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穿白狐裘。只可惜不是皇族,所以最保暖的紫貂皮与他无缘。他左右手里各握着一个镂金的熏香小球。那是皌连景袤新送他的礼物。那是极其精致的一对金球,鸡蛋一般的大小,镂空的外壳里面,是一个可以恒定重心的灯盏。无论小球怎样晃动,里面盛香的灯盏都能始终保持向上的方向,不洒不漏。两个小球正好一手一个,像暖手袋一样挂在腰侧握着走。
  夏轻尘穿着梅花锦面的狐狸袄,缓缓经过西花园那矮矮的围墙,看着探出墙头的霜花,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袭上心头。
  这回去中州,他又忘记帮红若和家里的女人带土产了。可是既然回来了,还是应该去探望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红若这时应该快要生产了。
  环顾四下无人,夏轻尘转到了墙角的树丛后。俯身扒开草丛,原本一直藏在此地的梯子依旧还在。他有些欣喜地把梯子立起来,爬了上去。
  西花园一派与世隔绝的虚假繁荣,昨日在暖房里栽种出来的花被临时拿出来摆在园里做点缀,空荡荡的凉亭里不见有人的影子。夏轻尘张望了一下,有些失望地准备爬下。忽地,围墙的另一侧,有个陌生的声音叫住了他。
  “夏侯爷。”
  夏轻尘心里一惊,一脚踩空,从梯子上滑了下去,倒在草丛中,捂着嘴不敢喊出声。
  “夏侯爷,是侯爷吗?”墙内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焦急“奴婢不是生事的,奴婢专程在这里等侯爷。”
  夏轻尘有些疑惑,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是谁?”
  “奴婢是顺喜,侯爷,今年的赏花会上,奴婢为侯爷打过洗脸水的。”
  “哦,是你啊。你躲在下面等我,你怎么知道能等到我?”
  “奴婢听人说,侯爷回京了。猜想侯爷一定会来西花园看淑妃娘娘,所以特别在此等候。”
  “哈,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淑妃娘娘,本侯不认得。”夏轻尘把梯子藏进草丛,准备离开。
  “侯爷!奴婢现在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娘娘她没法来见您了。”
  “你说什么?”夏轻尘重新架上梯子,爬了上去。
  “侯爷,你跟娘娘的事,奴婢都知道……”顺喜走到墙角下,尽量小声地说。
  “你想死啊!信不信我现在就割了你舌头!”夏轻尘在墙头低声骂道。
  “侯爷饶命,奴婢不会乱说的……”顺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实在是,实在是……娘娘她太惨了,奴婢不知道该去求谁……”
  “什么?你说,红……淑妃她怎么了?”
  “侯爷,奴婢说的句句实言。淑妃娘娘现在好可怜。自从皇后把建桂宫的几个姑姑都弄死之后,建桂宫里的人,怕的怕,逃的逃,一个两个都换到别的宫里当差了。现在娘娘宫里,连个生火的人都没有。大家都知道皇后决心排挤娘娘,所以连饭也时常不给送来,就连太医,也不敢来给娘娘请脉。自从上次凤仪宫出了意外,皇后就下了狠心,要毁了淑妃娘娘的龙子了。近来,连饭也不给送了,淑妃娘娘就靠奴婢偷偷给带的一些冷食充饥。眼看着,临盆在即,奴婢唯恐……”
  “这么大的事,你找我干什么!怎么不去跟主上说啊!”
  “主上已经有半年不曾踏足后宫了!”顺喜跪在地上哭起来“建桂宫现在就像是个死宫,娘娘出不去,外人也进不来。别说是主上,就是太后,奴婢也见不着。只有这西花园,离建桂宫近,奴婢是假装打水,偷偷跑来的……请侯爷念在旧情,想想办法吧。求您去劝劝主上,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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