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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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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妻以夫尊?”

    水无痕下意识地重复,表情无奈:“侯爷,这不到处都是?女诫、女则、女常……说的都是这些。”

    甫一出口,自知失言。

    以夫为尊这是天地纲常,还用劝抚?这是要给谁看的?

    男为尊为天,有一种情况却例外,若尚主,为尊为卑全在所尚之主,长公主对驸马……

    长公主最近肝火过旺,他也略有耳闻,夫人天天被训……水无痕脑中自动幻化出狂怒的老虎对无辜小绵羊咆哮的画面……

    “无痕唐突,逾越了。”

    水公子永远都这么知书达礼。

    “无妨。”

    就知道未必会有。哪有那样的故事?

    什么思想到哪里行为就在哪里,只有心结解了,何去何从公主婆婆自会有主张,云云……

    小丫头说得倒是头头是道,康庄大路未通之前,自己还是暂想他法从旁策应吧。

    任昆吩咐一旁侍立的大福道:“去,看看父亲现在何处几时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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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言将长公主标注为有史以来最难完成之任务等级。

    最难沟通的客户,最难实现的目标。需要最天马行空的创意之举,故事很关键,何时何地如何讲更关键。

    锦言天天在挨骂的间隙寻找最佳切入点,可惜一直没遇到对的。

    反倒是等来了一个出门的机会。

    兆和公主府上办喜事。

    兆和公主是长公主的老对手,掌中针心上刺般的存在。

    兆和公主府上的喜事是儿子娶妻。确切地说,是二儿子续弦。其元配在生第二子时难产,母子双双殒命。

    “……有什么好显摆的!娶个填房而已,还大张旗鼓的宴客!”

    长公主咬牙恨道:“死了表姐娶表妹。前头那个到底怎么死的还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噢,原来续弦是原配的表妹,妻妹表姐夫什么的,与表哥表妹的,均是奸情高发人群,不怪乎公主婆婆八卦……

    “前头留的那个小子可要受苦喽……”

    兆和整天得瑟,不就仗着自己有儿有孙嘛,哼,知道她家孙子多,不金贵!

    “……你瞧瞧自个儿那小身子板。本宫每次见你。都以为要么年景不丰。要么是下奴欺主短了你的吃喝……”

    想到孙子长公主就有气,斜睨着锦言挑鼻子挑眼睛:“谁家娶妻看姿色?贤慧好生养会持家,这才是上佳之选!”

    得,又来了!

    锦言乖巧听训。心头默念:我是雷锋我助人为乐,我做好事,我天天做好事……这是日行第几善了?

    “你是侯爷的嫡妻正室,不是永安侯的管事!为妻的本份懂吧,不用本宫教你吧?”

    没有嫡子的正妻算不得数,锦言明白,长公主不就是想说这个?就差指着鼻子斥责自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了……

    渐入佳境的公主殿下已选择性遗忘自家儿子的性/向,满心满肺地将生孩子归结为女人自己是能够独立完成的。

    尊敬的殿下,生物进化论告诉我们。只有单细胞生物或雌雄同体的生物才具备自我繁殖能力,咱们是人,讲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亲,若这会儿我真有喜。定是您儿子的头上长韭菜了!

    锦言如颗黑芝麻馅的汤园,被滚来揉去,在搓捻之间,她还有心情苦中作乐,不厚道地损人悦己。

    ……

    “……到日子你跟我一块去,好好拾掇一番,压压她的气焰。”

    终于接近结尾部分,此善行完:“兆和这个惯会做样儿,最是奸诈不过,仲秋宫宴那会,她明明是想看我们的笑话,不用给她面子,在她自己府上,又是办喜事,还不知要得瑟成什么样呢!”

    眼见长公主又有借题发挥开新帖盖新楼的倾向,锦言忙把握时机见缝插针:“是!公主婆婆,我这就回去选衣裳配首饰,保证不失了咱们府的形象。”

    擦拳磨掌跃跃欲试,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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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姐,您可是稀客。”

    兆和神采飞扬,那盈盈笑意在长公主眼中整一个欠揙。

    “你府上有喜,本宫怎能不来?”

    长公主笑得灿烂,热情万分用力攥住兆和的手臂,想演戏?本宫就陪你姐妹情深!手下愈发用力。

    兆和吃痛,不好人前失仪,只得咬了牙去扶长公主,你攥我,我不会掐你啊?

    抬眼看到一旁的锦言,弃了长公主奔软柿子而来:“哟,几日不见,昆哥儿媳妇愈发明艳了。”

    被点了名,锦言上前见礼:“公主大喜。”

    “同喜同喜。”

    兆和笑得亲切:“这孩子忒多礼,公主什么的多生份,叫皇姨!你是头次来皇姨府上吧?我这里虽说比不上皇姐府上,却也有那么一两处景致还能一看,等观了礼就让她们领你走走看看,都不是外人……”

    真是好热情,好有风度。

    锦言尚未答话,就听耳边一声冷哼:“今日府上有喜,哪得闲?素来就好这虚头巴脑的!跟小辈也这样……”

    长公主不屑:“我家里人可吃不来你这一套。”

    被抢白了一顿,兆和也不生气,反倒是用很宽容地眼神与语气叹道:“皇姐这脾气还真是……知道你是疼儿媳看不上我的小园子,也是……”

    自嘲一笑:“昆哥儿媳妇生于阔野看惯高川,胸中自有丘壑,这小小园林子可不就是跟玩儿似的……”

    这话说的!嘿……

    赞!

    这才叫水平,长公主那个不行,太小白了。

    “你是在夸她?”

    长公主脸色立马变了,这些天心情正不好呢:“会不会说话呢!”

    明晃晃*裸的挑衅嘛!

    锦言抚额:这段位……

    ps:

    抱歉,又晚了……今天意外多,早上带孩子参加报纸义卖活动,结果刚领了报纸,就下雨,景区入口空无一人,小朋友们各做鸟兽散。

    冒雨回家,竟没电!物业通知,线路抢修……

    谢谢书友笨笨7402的粉票!这是今天最好的意外之喜,开心……
第九十三章 全家好和合
    “皇姐别动怒,”

    兆和脸上浮出委屈的隐忍之色:“……是我不会夸人。”

    席间众人面面相覤,兆和公主没说什么吧,长公主怎么又较上劲儿了?

    锦言四下目测,神色尽收眼底,自家这位婆婆的真够高处不胜寒的,没群众基础啊,难道是客场的原因?

    支持的没几个嘛。

    兆和明显是拿她的出身来说事,不就是要笑话她长在道观中嘛,偏还是用的赞赏语气。

    长公主能听出来,其他人自然也能听出来。京里不知道永安侯夫人自幼养在道观的高门夫人就没有!

    这道观之事是事实,还怕人说?她既有心要赞,顺势接下就好,管她话里是什么意思?不值得计较。

    不值得计较?为什么不计较!

    敢给她上眼药!公主怎么了?兆和她这个公主还真不够看的!

    长公主脸一沉:“话要堂堂正正地说,你是皇家女,又不是那小门小户出身,没的辱没自己的身份!”

    “……是,皇姐说的是。”

    兆和被长公主没脸惯了,向来能屈能伸:“昆哥儿媳妇,若皇姨话不得当,别往心上去。”

    当着众人的面,锦言哪能让她赔罪,忙道:“不敢当。今日府上大喜,事多杂乱,情有可原。”

    听她说得客气,长公主狠狠睕了一眼,也知锦言做为小辈,是不好当众让兆和没脸的,若她真大喇喇地应下,反倒丢脸。

    此事就此掀过。

    有几个小人儿走了进来,有男有女,大的不过十岁,小的三四岁的模样。

    兆和公主喜笑颜开。忙招手:“来,过来,给皇姨姥姥见礼。”

    原来是兆和的孙子孙女。

    真是的。树欲静风不止,这几个小的一出场。就算兆和什么也不说,就够挤兑的,长公主铁定舒服不起来!

    锦言暗自祈祷,但愿这两个女人能安份,今日平平安安早点过去。

    兆和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长公主的机会,更何况显摆自家孩子是做长辈的通病:“皇姐,这是我家那几个小的。你以前都见过……长大许多了吧?小孩子就是见风长,一天一个模样,看看,有日子没见。还认得出哪个是哪个吗?”

    长公主不可能给小辈脸色看,强打笑颜,一一受了这几个孩子的礼。

    “皇姐,昆哥儿成亲也一年多了,怎么还没动静?”

    女人聊天。无非衣着打扮夫君小妾孙男弟女,新话题看似无害,结合永安侯的实情,着实打脸。

    “不急,卫氏年纪小。晚个一两年再说。”

    有与儿子的两年之约垫底,子嗣这个话题长公主还应付得来:“女人晚点生孩子,大人孩子都妥当。”

    “哪有这样的理儿,早生儿早得福,若能生养,又不是寒门小户养不起,要鬻儿卖女,谁家不盼着早得贵子?”

    满脸的语重心长为你着想。

    锦言看着有些腻歪,半夜渴睡时的蚊子,说得就是她这样的,嗡嗡唧唧在耳边飞来飞去打转转,有心醒来拍死她又觉得不值为此断了好梦,不起来索性出点血喂饱撑死它吧,架不住这份嗡嗡骚扰……

    什么人呐,摆出幅为你好的纯良无害模样,处处打锋机明嘲暗讽揭人短处。

    “怎么,本宫说得不对?”

    长公主被撩拨得火起:“若非如此,你府上哪里来得这场喜事?”

    兆和的笑绷不住了,二儿媳清娘正是难产而死,一尸两命,才有这后面的续弦之事。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不能相提并论。不过,这身子骨单薄的却是不好生养。”

    兆和哪能轻易歇菜?如此就被长公主占了先,这点子战斗力怎么能彼此几十年棋逢对手?

    “……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瞅见水公子,象根青竹子似的……之前好象在哪听说一耳朵,卫家三房子嗣不丰,亲家太太成亲多年也只得一女,可怜昆哥儿媳妇,自小体弱要养在道观不说,连别个撑腰的娘家兄弟都没有……”

    这番唱念做打,端得是情真意切不作伪!

    长公主的脸都绿了,自家事自家知,任昆是混了些,再混,也用不着外人指点!也不能把锦言与水无痕扯一块啊!

    打人不打脸,兆和这是当众搧掌啊!

    长公主立马发彪,抬手就要掀桌子,锦言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公主婆婆,等等!”

    只说等等。不是息怒,不是劝解。

    长公主两眼喷火,手上的动作暂停了。

    今日客多,虽说兆和言语挑拨在先,但她讲得似似而非的又惯扮纯良,自己若真翻脸砸场子倒中了她的诡计,少不得她又要找个人多的时候跑到母后面前哭诉……

    若她真要借此事缅怀父皇和她自己的亲娘,再顺带着掉几颗眼泪,母后和皇弟都没脸!

    ……

    丫真是做死!

    锦言心下冷笑,贱人就应该一下拍死,不应该给她留条舌头,留口气!还真以为姐姐是个软豆包,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啊?

    看我如何爆你一脸……

    “多谢皇姨关心,您真是胸有内宅万家,家家事事清楚,卫府远在东阳,您竟然知悉我三房家事!以后若要知谁家短长,定来向您请教几番。”

    锦言笑吟吟地,傻妞一个。

    看热闹的有些脸色变了,这话怎么说的?

    谁家没个见不得光的,兆和公主盯着人家内宅做什么?是要拿人权柄啊还是打探阴私啊……

    “皇姨好静,素日鲜少出门,这不正好赶巧听说的嘛。”

    防守反击。

    “听说的啊?怪不得呢,传话,传着传着就走样,到您这儿就传讹了。您要是对我娘家事有兴趣,改天我给您好好说道说道。”

    动嘴皮子装样儿。谁不会啊?

    其实象长公主那样一记直拳打过去更过瘾,唧唧歪歪的多没意思!可惜,大家都是有身份的。打打杀杀的不够高档……

    “论及子嗣,在座没有未出阁的小姐。我就厚脸皮说上几句,这儿女缘分要看老天爷的安排,早有早的好,晚有晚的妙,连果子都有先熟后熟呢,何况是儿女大事?”

    侃侃而谈,笑看四座。

    大家一听。有几分道理啊,这种事谁做主,自然是老天爷送子娘娘观音菩萨啊,还不兴有早有晚?

    “远的不说。玉桥胡同胡大人府上,小胡夫人不也成亲五载未出,之后连得三子?”

    这件事锦言闲谈时听百里霜说过,正好拿来做例子。

    对啊,那胡大人三代单传。到儿子这辈,居然五年不见一子,偏又禀持家训不纳妾,那些年没少见胡夫人领着儿媳妇拜神求佛。

    谁知菩萨意真开了眼,连着给他家仨小子!破了三代单传的记录!

    这项美谈在内宅的传播率很高。

    也对。不还有晚来得子老蚌含珠之说吗,何况侯夫人年纪不大,成亲时日也不长……

    不对,永安侯情况特殊,跟这早早晚晚的没关系。

    “难得!昆哥儿媳妇你能这么豁达,这子嗣事儿的确不能急,早早晚晚的,有耐心等就好。”

    兆和抚掌称赞。醉翁之意不在酒。

    噢,不就是讥讽任昆分-桃-断-袖嘛!

    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与自由,至于他爱的人是同性还是异性,这只是爱的一种选择。

    有时候,爱一个人只是因为他(她)本身,只因为是他(她),无关男女。

    锦言对任昆与水无痕的关系,未必赞同,却能理解,抱以宽容。

    |婚姻的真正本质是管控男女关系的机制,是管控型伦理,爱情指向的是自愿型伦理。|'注'

    有人说爱是一种意志行为,你可以决定爱或不爱,爱谁或不爱谁,但,人的理智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意志与行为吗?

    锦言对此种言论深表怀疑。

    不就是有个相同性别的恋人吗,干卿底事?

    你笑里藏刀想看我们贻笑大方对吧?

    那就接招吧,不把你说得吐血算我没出师,功夫不到家!

    嫣然一笑,梨涡深现,灿若春华。

    “皇姨见笑,这豁达二字言重了。”

    言笑自若,顾盼生姿:“府上这厅堂布置地甚是喜庆大气。恕我眼拙,这中堂所挂可是和合二仙?”

    这算,转移话题?

    兆和粲然:“没错,正是和合二仙。世俗间的讲究,难得你竟识得!”

    这女人,不话里带刺能死啊!

    “噢,这就是和合二仙。我有听说过这个故事……”

    莞尔一笑:“这和合二仙也称和合二圣,相传有寒山、拾得二人异姓但亲如兄弟,寒山在拾得婚前知道二人同爱一女,于是弃家去苏州枫桥削发为僧。拾得知情后舍女寻觅寒山,折一枝盛开的荷花前去相见,寒山急捧饭盒出迎,二人欣喜而同为僧人。皇姨府上办喜事在中堂悬挂其画像,取和(荷)谐合(盒)好之意。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表情生动,声音甜糯温软,一则小故事娓娓道来,绘声绘色,听得众人入神。

    “不愧是才子之女,这故事我还是头次听人讲得这么好……成亲可不就是要和谐合好夫妻和美嘛。”

    兆和得意又矜持地笑着。

    长公主见她二人一来一往说得热闹,不由对锦言生出几分不悦,先前还以为她有什么招数,结果就不痒不痛地回上两句,啥事也没有!

    锦言忽然正容,沉声问道:“那我倒是不明白了,皇姨为何宽己严他,自家门前雪不扫,偏管他人瓦上霜!”

    ps:

    注:关于婚姻是管控型伦理……引用自曹菁《爱情信仰论》
第九十四章 笑也和合哭也和合
    锦言忽然发难,众人皆感意外。

    兆和一愣:“这是怎么说的?我何时宽己严他了?”

    “何时?”

    素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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