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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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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个人不想介入。

    一来她不是能做主的,二来她身份敏感,说多说少左右为难。想明哲保身,搞不好却会得罪两头。

    这事儿。他们母子之间商量,比自己左右传话要好得多。

    ……

    “定心丸?”

    永安侯峻眉一挑:“怎么个说法?”

    “侯爷,您是独子,这子嗣的问题是怎么样也绕不过去的,与其让公主婆婆暗自着急,不防将此事拿到明面上来说,许个期限或应个承诺,缓兵之计,先平静个三年五载后再说,或许有别的转机……”

    这倒是个好主意。

    永安侯对自家事心知肚明。

    正因为他明白自己早晚得留后,所以听不得长公主提此事。

    一提就怒!自己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时间久了,长公主不再直接提了,反而小动作不断……

    如锦言所说,明明白白地摊开,或许倒是个办法,选择视而不见避而不听并不能打消母亲的念头。

    “转机?什么转机?”

    这事有什么转机,还会有人替他不成!

    “嘿嘿,”

    锦言就傻笑了声:“若侯爷有个弟弟,不就解决了……公主和驸马现在关系挺好的,呵呵,失言失言!不能背后谈论长辈……”

    她还真敢想!

    永安侯瞠目结舌,没想到锦言说的竟是这一番话!

    不过,好象也有些道理呃……

    若是爹娘再有个儿子,子嗣就不是非他才能解决的……

    打住!

    他怎么也被卫四带歪了,跟着想这些没着没落的事,就算是有这万分之一的可能,那孩子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传宗接代?

    远了去了!

    母亲能忍那么多年?

    说来说去,这事儿还是在自己身上。

    “好,就依你,我会找时间跟母亲讲这件事。”

    须臾之间永安侯做了决定:“……不过,你不想要个孩子?”

    女人不都想要个孩子,他早晚的都得有嫡子。话说她不应该就势而为,怎么还给自己出主意?

    永安侯有点不解。

    深知锦言不是欲摛故纵的惺惺作态。

    “不想!”

    头摇得干脆彻底:“我乃修道之人,大道无情。”

    嗤!

    永安侯乐了:“就你?”

    这幅不争不抢不闲不淡的性子倒有几分仙风道骨,只是修道者不都是清心寡欲?

    有这么嘻嘻呵呵又贪口腹之欲的修行者?

    就你还能得大道?

    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永安侯不以为然,心里盘算着再过一两天澄蟹就该送到了……

    得多给榴园两篓子,卫四这丫头,念叨好几回了……

    在她眼中,螃蟹也比子嗣重要吧?

    ps:

    谢谢xuezicat的礼物,今日双更,谢谢亲们支持。
第七十一章 互为筏子
    永安侯果然找机会与长公主一番谈心,母子二人就子嗣问题经过反复磋商以及讨价还价,暂时达成共识:

    再等两年。

    待锦言十八岁后就着手解决子嗣问题。

    锦言听闻,不由暗抽抽,任昆这家伙真不地道!

    管她什么事呀,干嘛要拿她说事?

    还等到十八岁,等到八十岁也不生!

    气急败坏了不是?

    等八十您还生得了吗?

    ……

    长公主不知道锦言的这番纠结,自从得了儿子的承诺,压在心头的郁气散开,从头到脚都舒畅。

    昆哥儿既然能自愿应下,她又何必多事弄什么药啊,伤了母子感情不说,谁知这药有没有不可知的隐患啊。

    永安侯任昆可不能有个有暗伤或胎里不足的世子!

    “娶了亲果然就不一样啊,”

    长公主喜滋滋地想:

    等两年就两年!

    一来锦言确实还小,虽说十五六生孩子的也有,但年纪小身子骨没长开,生产时母子容易出问题;

    二来,小夫妻现在接触多了,以后感情会更好,到时候就不是一个胖孙子了,三年抱俩也有可能!

    自己只得昆哥儿一根独苗,有个小病小灾地就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怕养不活,再说了,孙子越多越好!

    孙女也不差!

    娶妻娶贤,钦天监批锦言八字旺夫,与昆哥儿是天生一对,上上等的好良缘,可不就应了嘛!

    想到这里,更觉得锦言万般好:

    “去看看夫人来了没?”

    差了人去榴园,这会儿功夫差不多也该到正院了吧?

    这丫头,有小轿不坐,非得走着!

    不行,回头还得说说她,这要把脚上的皮肉走硬了。也会影响……那个闺房情……那个不是?

    正思量着怎么开口,下人进来禀告夫人来了。

    锦言不知长公主何事招唤。

    一般来说,长公主有事都会在早间请安时与她说,若是早上没安排工作,这一天基本就没事——

    她既不管家又无差事,唯一的工作就是每天准时到正院请安。

    锦言将此谓之上班打卡。

    到正院请过安,就如同在大老板那儿点过卯,考勤了,剩下的时间她要怎么安排,长公主几乎是不过问的。

    除了在最初要把她培养成才女外。其他时间只是象征性地问询。以示体恤。

    “不必多礼。快过来坐。”

    长公主待锦言施礼后,即开口让她落座。

    见她着一身冰绿色衣裙,愈发衬得肌肤如雪,头上左右各插了枝珍珠梳篦。发髻斜插碧叶珍珠钗,钗头是祖母绿与东珠间隔镶而成的流苏坠,无风自动,莹白碧绿,贵气又不张扬。

    长公主满意地点点头:

    虽说还是简单了些,倒没*份。

    要依着她的意思,怎么着也得再加上个两三件才正好。

    知道锦言不愿往头上戴东西,平素在自己屋里都只挽根发簪。不过看在她每次来正院都收拾地简洁齐整,长公主说过一两次后也就做罢。

    “……过不了几天就到十五了。”

    长公主端详着锦言,越看越满意,温言道:

    “宫宴那天的穿戴可都准备妥当?”

    “新做了两套裙子,都很漂亮,公主婆婆帮我拿个主意……”

    锦言微微蹙了下可爱的小眉头。有点撒娇:

    “一套紫色,一套红色的,头面备了两套,金镶玉和东珠的,我让人把衣服取来?”

    讨老板欢心的手法之一就是在恰当的时机且是老板最乐见的领域内,请老板帮自己拿主意。

    长公主点点头:“让她们取来我看看。”

    复又在等裙子的这空档告诉锦言要穿红色的:

    “……母后最喜欢红色,颜色越正越好,大过节的,喜庆!”

    锦言略有点不解,外界一直公认太后娘娘这些年修道礼佛,最喜欢着装清雅温婉的女眷。

    是以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进宫见太后,若无需着诰命服的,一水儿的苍白寡淡,个顶个地象道姑僧尼。

    怎么?……

    “你也听说皇外祖母不喜欢艳色?百里家那丫头告诉你的?”

    虽只是一瞬间的事儿,长公主还是看到她的表情。

    锦言点点头,她几乎不出去应酬,能来府里找她的也就百里霜一个。

    “呵呵……”

    长公主就笑了:“哪有不喜欢红色的女人?你皇外祖母也年轻过。”

    这话说的!

    锦言莫名就有些心酸。

    在这里,大红色是只有正室才能穿的颜色,太后从妃位最终母以子贵,享太后之尊,想必一路走来也是刀光剑影危机重重。

    所以说,到古代,居不易啊!

    都想着穿越,穿来干什么呢?

    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呼风唤雨大把赚银子,不比穿到个莫名其妙的朝代要好上n倍?

    想与王侯*?

    真有本事,现代皇室也有王子,娶灰姑娘的也能数出几位,真要攀高枝,哪里都有贵族的!

    “若你皇外祖母真喜欢清浅的颜色,我回回穿那么招摇进宫做什么?你是自家人,她老人家自然喜欢光彩照人。”

    锦言对长公主的意思心领神会:

    既然世人都以为太后吃斋念佛,那就慈悲为怀好了,没必要去更正。

    她是永安侯的夫人,长公主不愿意自己的儿媳妇清清淡淡的,虽然锦言还真常穿道袍。

    “……历来中秋节的宫宴都会有即兴节目,不一定会点到谁,你头次参加,有些规矩得注意……”

    长公主细细与锦言说起宫宴的注意事项,这也是她今天招锦言来的目的。

    “兆和历来与我不睦,母后与皇上都在,她不好直接对上我,必定会为难挤兑你,你要多加准备,不能失了面子!她若真为难。也不必给她留什么面子,直接打回去!”

    提起兆和,长公主就咬牙切齿,那感觉绝对不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二人间俨然有着血海深仇般。

    “我和她之间早就撕破脸了,不差你这一出!她若敢找你不自在,我也绝不手软!”

    ……

    那就好。

    锦言松了口气,若是又要打人家的脸,又要留着面子,这种自相矛盾的高难度动作她可做不来。

    虽说兆和公主是长辈。既然有强大的后台支持。她也用不着太客气。大家本来就没交情。

    ++++++++++++++++++++分隔线+++++++++++++++++

    永安侯进来时,看锦言正踡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下巴撑在膝盖上,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忍不住开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好像在狠狠思索?

    啊?

    锦言抬起头。思绪尚未全收回来,眼里一片恍惚茫然……

    “噢……侯爷回来了。”

    忙放下脚,要起身行礼。

    永安侯摆摆手,在她旁边坐下:“在想什么?”

    “一点小事情。”

    锦言讪讪笑道:“公主婆婆说了十五宫宴的事情,我在想可能会遇到的状况……”

    从长公主那里出来,锦言特意找了何嬷嬷了解以往宫宴的情况。

    所谓女眷能遇到的状况,概括而言无非是两大类:

    一类是君前失仪有失名节类的,比如弄湿衣裙钗环遗失与外男独处等;

    另一类就是才艺展现,唱歌跳舞现场演奏即兴诗画等。

    前者阴险后者叵测。而且都是防不胜防,要有个万全的准备似乎很不容易。

    “兆和不足为惧。”

    永安侯不以为然:“也只有母亲着了魔,非要与她争个短长!居然还要把你也牵扯进去!若是些许小事无需理会,要是她太过份,恩……她那几个儿子以后就呆在府里别出来了。”

    在永安侯眼里。自家母亲凡事都要与兆和去别苗头,根本就是庸人自扰——

    与她有什么好争的?

    就算她是先帝唯一的嫡女又怎样?

    先帝不在了,先皇后更是去世多年。

    皇帝是自己的亲弟弟,太后是自己的亲娘,就算她是先皇后所出的女儿,又怎样?

    母亲就是个扯不清的!

    先帝在世她就没得到长公主的封号,如今更没什么好说的。

    太后和陛下是为了面子好看——

    好歹兆和也是先皇后所出,任她们怎么争,只要不闹得太过,就当是自家姐妹戏闹,其实兆和若真敢过了底线,太后头一个饶不了她!

    这道理大家全都明白,偏自家娘亲就是个傻的,在那些鸡零狗碎上争得乐此不疲。

    眼下,竟还要拉着锦言一起上阵!

    他可不愿搅和这些,在外人眼里锦言可是永安侯的夫人。

    ……

    “侯爷说的是,宫宴上兆和公主未必会做得过份,可是,万一她起头要我表演个节目之类的,就不好推辞……”

    纵观长公主与兆和的争斗,锦言觉得兆和非常聪明,知道太后的底线在哪里,不能做不能说的,她从来不介入,与长公主的交锋一直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换言之,不打不骂,就是要膈应你!

    “有何为难!”

    永安侯一挑眉:“若是陛下和太后情绪高,你自己又愿意,就应下,若不愿意回绝就是……”

    说到这里,他忽然微微笑了一下:

    “理由你惯用的嘛——只会念经画符没学过别的!”

    这个死银!

    锦言装作没听出他话里的调侃,连忙追着话意落实承诺:

    “好啊,我听侯爷的!要是公主婆婆怪罪下来,能不能说侯爷不喜欢我在人前卖弄?”

    “又拿我作筏子!”

    永安侯故作不满。

    他很欣赏锦言这一点,坦率不造作,要什么都直白地摆出来,态度大方自然,让人愿意接受她的要求。

    “呵呵!因为您最有影响力嘛!”

    讨好地笑笑。

    彼此彼此嘛,你不也拿我做筏子?
第七十二章 月亮的节日(一)
    大周皇帝不爱热闹,一年中举办大型宫宴的日子不多,必须的无非是春节、仲秋、冬至等少数几个节日。

    规模不确定,人多人少,定到几品,视万岁爷心情与健康状况而定。

    不过,不管家宴宫宴,长公主与兆和公主两府必会参加,除非皇帝只宣他的亲娘与胞姐。

    象中秋这样的节日,皇帝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宗亲勋贵重臣啊,够品秩的哪个也缺不得。

    永安侯,勋贵、重臣、皇上的亲亲外甥,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做为永安侯的夫人——

    名义上的,长公主的儿媳妇,锦言很有自觉性,态度端正,知道自己的责任与义务。

    早起请安,顺带着将自己的衣饰再次交与长公主审核,再次聆听殿下的教诲,中心思想借伟人名言概括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说起来,锦言倒比任昆更能理解长公主的争斗心情——

    归根结底,算是猫与老鼠的游戏吧?

    你是原配嫡女又如何?

    如今当皇帝的是本宫弟弟,当今太后是本宫亲娘,你以为还是当初你娘是皇后的时候?

    现如今就是逗你玩儿!

    你赢了也是输,输了还是输!

    ……

    长公主一定、肯定、必定是抱着这种心理,积重难返,凡事都要与兆和公主别苗头!

    只是,这般斗来斗去,不知,到底谁是猫谁是老鼠。

    或许两人都当自己是猫,对方是老鼠吧?

    锦言理解归理解,换做她肯定不这样,浪费时间浪费心情嘛!

    有实力的时候,一下盖死多爽!

    nba投篮掌声最响的。要么是盖帽要么是远投——不就是明证?

    若是她,要么干脆无视这个人,淡漠到空气状;

    要么就找个由头,打蛇打七寸,只一击,让她自此再没有争斗的心气儿……

    可惜,她不是。

    所以,在宫宴上见到兆和公主时,锦言还是按照礼节给她见礼。

    当着太后的面,兆和没为难她。风凉话一丝皆无。很简单地放过了。

    锦言见她笑得慈爱亲近。心底暗叹口气,看来还真有好戏在后头等着——

    长公主与兆和公主怎么可能握手言和?

    就是她自己,上次在安亲王府的赏花会上,还让兆和外家的小姐折了进去。大家是仇人好不好,这般亲近所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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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大红衣裙的锦言坐在一群四五十岁的中老年妇女中间,象石锅拌饭最上面的煎鸡蛋,把钵里的米饭蕨菜等各类食材全遮挡了。

    她那张脸实在是年轻地有些对不起大家,与同品阶的夫人们一处,象极了谁家坐错了地方的孙辈。

    这般的光彩照人,想不高调都不成。

    太后见了就笑,对身边的皇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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