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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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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什么?

    水无痕见过夫人?

    水……无痕!水无痕!

    不就是永安侯的……爱人……

    这,这!

    锦言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美男子,永安侯真是艳福不浅啊!

    这样一个美男!会不会啊?这么巧?

    “呵呵,巧遇巧遇!刚才没看到这边有人,没打扰公子的雅兴吧?”

    意外惊讶过后,锦言笑呵呵地如常。

    人家正经的爱人关系,轮不到自己这个冒牌的正室吃醋,呸呸,什么吃醋,她吃的哪门子醋

    水无痕微微低头垂眸,眼角余光却一瞬不瞬地关注着她的表情,看她从惊诧到恍悟到窘然至微微尴尬,电光火石间,几种表情轮番来过,独独没有他以为的羞愤轻视耻笑……

    “没有!没有!”

    不知为何,他暗松了口气,心里略轻,急忙应答:“我正要走开。”

    “水公子,”

    锦言唤住他:“公子不必为我们腾地儿,我们再另寻个去处。”

    说罢示意丫头将东西放回船。

    “夫人,我真的正准备要离开。夫人不必客气。”

    哪有让她挪地方的道理。

    水无痕的脸更红了。

    “我没有客气啊,先前不识路就停这儿了,”

    锦言饶有兴趣地看水无痕紧张又故作平静的样子,话说他是永安侯的禁脔,不应该是前院内院横着走的嘛,怎么看到她这个名义上的侯夫人会这么紧张?赏花会上他挺风度翩翩的啊。

    “公子能在这儿,想必这里离前院不是太远,那就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

    她眨了眨眼睛,慢吞吞道:“所以,要另找个安全的地方……”

    直到那火红的身影消失了,水无痕还仿佛做梦般的。

    她知道他是水无痕怎能还这般友好?

    就算是顾忌着永安侯与自己的身份,不与他计较,但,神色睥睨不屑才是正常啊!

    难道,她不谙世事,不知道他是谁?

    不可能。

    她知道的。

    直到小舟在柳树丛中转了几道弯,看不到那边的亭子与那道素影,锦言才拍拍胸口出了口长气:妈呀,原来他就是水无痕!

    美男子好有压力!

    眼睛好萌的小受!

    与永安侯很般配!

    做为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插足者,对着那微微忧郁的眼神,她感觉鸭梨山大!

    夫人!他是水无痕啊!

    您为何要那么客气!

    一直没吭声儿的两丫头忿忿出声:

    夫人刚才不拿出正室夫人的派头不说,还给他让地方,简直是落荒而逃!

    没,没有那么不堪吧?

    锦言有些不确定地摸摸鼻子,主要是受惊过度嘛!

    她知道永安侯是什么人才对这桩亲事欣然应允,一心想着占个名头做米虫,与永安侯的爱人更是井水不犯河水,谁知道这么一位美玉公子,还算是半个熟人呢,忽然就跳出来了!

    永安侯的心上人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走过来,她不是就有点心虚吗?

    虽然她没逼着永安侯娶自己,不过,她还在人家画上写字了,那,这不是……

    人家好好的一对儿,她不是有点鸠占鹊巢的感觉吗……

    于是急急避走……

    ……

    您是明媒正娶的侯夫人,他算个什么!

    俩丫头果然不能理解她的心虚,恨铁不成钢……
第四十五章 万般不如人
    锦言因着不被理解的歉意,在和颜悦色与水无痕道别后,被两个丫头连番数落。

    丫头的数落不打紧,她们也是为她好。

    丫头们不知内情。

    若是夏嬷嬷在,就不会在意。不对,若夏嬷嬷在,肯定会直接冷脸相对,不象这两丫头,虽说事后为她抱不平,当时也都看傻了眼犯花痴……

    只是,这与水无痕偶遇的事儿,要不要向老板汇报呢?

    若是不汇报,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哪天长公主知道了,万一殿下多想怎么办?

    永安侯知道了多心怎么办?

    所以,还是要报备,方是稳妥。

    此时锦言方陡然记起被自己忽略的一件事:

    水公子就是水无痕!

    所以,赏花会上才会有那小小声儿不能所以的闲话!

    那,她与水无痕进行的这场诗画合作,岂不是要命的事?

    永安侯的小相公与正室夫人一起诗画共赏?!

    只听这话题,就堪称八卦爆料!

    ……

    欲哭无泪——

    夹着尾巴做卫锦言,低调了十几年,就张扬了这么一回!

    却惹了不能沾惹的人!

    还能更杯具么?

    若是早知道……

    世上没有早知道。

    长公主初闻此事并没有过激反应,想来是没将水公子与水无痕划等号。

    也是啊,水无痕跑赏花会上做什么?

    一听长公主从宫里回来了,锦言立马去正院。

    刚进屋,长公主就笑:“刚要遣人去榴园呢,你就来了!可见是个有口福的。御膳厨房做了些花神节的点心,我瞅着有几样味道还好,太后就多赏了些。正要让派人给你送过去呢。”

    忙着招呼丫鬟去取。

    “又有好吃的啊!公主婆婆真好。”

    锦言蹭过去,笑颜下眉宇间却有些怏怏。

    长公主看了有些惊奇,不高兴了?伤心难过了?

    长公主今天心情极好。

    昨晚驸马非召留宿,虽然上了床什么也没做。

    起初她全身僵硬,摒住呼吸。

    他们有几年没在一起了。

    自洞房花烛夜后,他就非召不入。

    初一十五遵礼来请见,她若非强留,他请了安就告退,多一句也懒得说。

    慢慢地她也不传唤了,她也有脸面好不好?

    夜寂静,空气中有安神香的味道。

    他翻了个身,她一惊失声喝道:“你想做什么!”

    他没回答,一动不动保持着侧躺的姿式。

    忽然就轻轻笑了声:“不早了,快睡吧。”

    竟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然后,竟睡着了!

    听着他沉稳呼吸,鼻间满满都是他的气息,她僵冷的身子慢慢就放松软了下来,愈发睡意全无。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中间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

    她又惊又羞,试着要退出去,他却嘟囔了句:“别闹了快睡觉。”吓得她不敢再动,迷迷糊糊的又睡了。

    早晨起来,宽大的拨步床上空无一人,她觉得自己好象又做了那个前些年经常做的梦,梦见他对她温言笑语,宠溺爱护,梦见他们同床共枕,交颈而眠。

    不是梦!

    何嬷嬷笑眯眯地禀告,驸马留话了,说是上午约了人,改天再陪殿下用早餐。

    长公主又惊又喜,当你期盼多年的事情突然出现了,反倒不真实了。

    她急匆匆用了早餐,就进宫找自己的亲妈诉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

    会不会驸马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或者他在外面养人了?!

    还是她的身体不好,时日无多了?

    进宫的路上,她心里七上八下,一想到任怀元可能会有别的女人,一颗心就犹如在油里煎……

    +++++++++++++++分隔线++++++++++++++

    胡说八道!

    什么身子不好了!

    你三五时日地诊着平安脉,若有个不适,太医能不说?

    净不想好的!

    太后娘娘指着她的鼻子好一顿数落: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不懂理!

    驸马对你好也不是,坏也不是……

    在外面养人?

    他是那种不识大体不明事理的人吗!

    明明知道是尚主,还会去做这种事?

    年轻的时候你闹那么凶,也没见他寻花问柳睡丫头!

    如今昆哥儿都娶妻了,他能去做这种事!

    他有心对你好,你也别犯公主脾气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有才华的人都有股傲气,驸马性子傲,让你别端长公主的架子,你偏不听!

    你赶紧就台阶下来,闹了这么些年你也该消停了,要抱孙子的人了!

    ……

    太后连劝带数落地,长公主终于相信驸马没有别有用心,就是单纯地对她示好!

    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兴冲冲陪自己的娘叙了半天的闲话,又兴冲冲回府。

    此时她的情绪依旧高涨——说起来锦言真是福星!

    她的好自己都记着呢!

    上次驸马来用午餐,就有她的功劳……

    昆哥儿长进知道顾嫡妻颜面,也是她进门后才发生的!

    长公主容光焕发,两眼熠熠生辉,“哟,这可真是稀奇,开心果儿也有不开心的时候?说说,谁惹你了?本宫帮你出气!”

    “公主婆婆,没人惹我。”

    锦言没精打彩:“我是受打击了。”

    受打击了?

    什么意思?

    长公主瞅瞅何嬷嬷,以目相询:发生什么事了?

    何嬷嬷摇摇头:“侯夫人一直呆在府里,写写画画游了会儿船,没见外人。”

    “你这孩子,有话直说!受谁气了?谁打击你了?”

    “公主婆婆,我今天划船游湖了,”

    锦言颇有些焉头焉脑:“迷路了。”

    “呵呵,你这孩子!”

    长公主不由失笑:“自己家里还能迷路!就为这?”

    “不是,遇见个人。”

    继续低落。

    遇见个人?谁呀?

    长公主看看何嬷嬷,后者示意今日无女眷来访。

    驸马与侯爷都不在,若有外男也应该是递了帖子,改日过府。

    “谁呀?莫非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冲撞了?”

    锦言衣着素来简洁,嫌头饰重,常就插支钗或戴朵珠花,比一般的大丫头还素净,莫非花园里的下人眼生没认出她来?

    “一个刚认识的。认识时不知道是谁,事才知道了。”

    锦言很沮丧:“公主婆婆,您觉得我人品相貌如何?算不算好看?”

    啊!

    长公主没反应过来,这话题也太跳跃了吧?

    这哪跟哪儿啊。

    “以前我问师父,师父说皮囊而已,红颜易老,不值得为点小事浪费时间,修心内视方为道。”

    她的声音里透着丝令人心疼的苦恼:“常言道有志者事竟成,可又有言万法自然,公主婆婆,我条件差得太多,拍马也追不上了。”

    “啊哟,你这个孩子,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你到底遇见谁了?”

    长公主连连催问。

    “还不是赏花会上的那个水公子?!”

    锦言苦丧着脸:“我在水榭旁见着他啦,他跟我见礼来着,说他是水无痕。人家站那儿,谪仙一般的人物。”

    水无痕!

    长公主面上一紧,之前她拘着府上诸人,下了禁口令,任何人不许提起井梧轩,不许提水无痕。

    锦言年纪小,以前又在道观中长大,未必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卫府更不会另生枝节。

    果然她嫁进来这些时日,提起昆哥儿,只是觉得他脾气大差事忙,对男女之事,懵懂得很!

    提起生孩子,竟以为成了亲就会有送子娘娘来送……

    (~~~其实,公主殿下您看走眼了!她根本不是小白~~~~~~~~~十则插话)

    怎么会让他俩个碰上了!

    “他说借住在府上,是侯爷的朋友。”

    哼,算他还识趣!

    提起水无痕长公主就恨得牙痒痒,可是没办法啊,总得顾着儿子不是?

    正自暗恼,就听锦言语出惊人:“公主婆婆,你说侯爷不回内院,是不是因为水公子啊?”

    “胡说!关水公子什么事儿!年底年初的,他不是差事忙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长公主断然否定。

    “再忙也要休息啊!肯定是因为水公子!”

    锦言一幅很明白的样子:“以前,我师父说过,高山流水知音难求,,对许多男人而言,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啊!

    长公主呆了……她实在不明白这丫头的脑子里装得是什么……

    好吧,她在道观长大真是天大的好事!

    常人都知的事情她却一分也不懂!

    还自以为是做别的解释。

    “公主婆婆,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让柳嬷嬷教我弹琴?没用的,”

    锦言鼓着脸叹了口气:“公主婆婆,您是没见,水公子那气质那个风度哟!人长得好看又可亲,侯爷能有这样的知己真令人羡慕!”

    斟了杯茶,双手恭敬地奉上:“公主婆婆,您真好,不嫌我不学无术,什么也不会,又找那么多名师教我。”

    好吧,你是说反话吗?

    长公主很想把这话反着来理解,可她明明目光清澈纯净,毫无作伪之色。

    下意识地接过茶,事情的发生已经超乎她的想象,不知锦言又会说出什么匪夷所思又正合吾意的话来。

    “公主婆婆,我还是不要跟水公子比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水公子一看就让人生出亲近之心。”

    “乱讲什么,他是男人!”

    长公主忍不住打断,这个水无痕就是个灾星,祸害儿子不说,还来祸害儿媳!锦言居然也对他赞不绝口。

    “对呀,他是男人?剑 ?p>;  锦言一拍手:“我跟他有什么好比的,公主婆婆,这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什么的,侯爷有水公子这个知音就足够了,我还是学点别的吧?实用一些的?烹制食物?现在花儿都开了……要不酿些桃花酒?不好,不好……”

    她象个要讨好大人的孩子,扳着指头数着。

    “酿桃花酒吧,那时候酒好了,给太后也送一坛。”

    长公主忽然有些不忍睹,温颜说道:“好孩子,别管那些不相干的,愿做就做,愿学就学,别拘着自己,你是侯夫人,无需跟外面的人比。”

    眼下得先把锦言安抚了,别让她老惦记着水无痕……

    (话说,锦言同学,嫩扮猪扮小白演得有些过了噢……)
第四十六章 婴子栗有所求
    永安侯盯着手里的请帖翻来看去,还是觉得有些意外。

    居然是婴子栗的!

    他们之间可没什么交情,凭白无故地婴子栗为何要请他吃饭?

    任昆可不会以为婴子栗有求于他。

    没错,他是永安侯,长公主的儿子,皇帝的亲外甥,权势滔天,人人巴结,不过要说婴子栗也要巴结他,任昆倒还不至于自大到这种程度。

    婴子栗,年二十。

    大周最年轻的才子;

    百里大学士的得意之徒;

    鹰会主事的座上宾;

    这些仅仅是他明面上的身份,事实上,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来自隐世大族婴氏。

    这世间,皇权最大不假。

    但总三两个千年隐世大族的实力是皇族都不愿意得罪的!

    因为你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门生故旧;

    又有多少当朝大员从龙贵勋是他们行走俗世的代言人;

    关系又是怎样的盘根错节!

    他们传承千年的能量足以颠覆一个王朝,所以,只要他们不威胁到皇权,没有一个帝王会主动对他们下手!

    因为,后果试不起。

    而婴家,就是这样的隐世家族。

    婴氏每一代出来走动的嫡系子孙在族中的地位都非同一般。

    婴子栗,鹰会主事待其恭敬,俨然上下从属。

    任昆知晓鹰会是婴家在世俗社会的门户,大管事向来听命于家主。

    对婴子栗奉为主,其人在族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很可能是下一代的家主继承者。

    罢了,想不明白。

    去了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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