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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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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侯爷很给脸,乖乖地就着她的手喝水。
原来她真这般服侍过自己!任昆的眼里就涌上笑意。
熊孩子!被侍候惯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才是好孩子……
锦言暗自叨叨,颇有点给小鸟喂食当娘的感觉。
“侯爷,用醒酒汤吗?”
任昆就着她的手,将碗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剩下的事,没用侯爷再示意。她积极主动地一一请示过后,亲自动手。
一方面,理解宿醉后身体疲乏,懒动弹,另一方面,她有一点小小的心虚——
昨晚对侯爷实施催眠术。成功得知人家与水无痕一往情深,锦言是个好孩子,对自己占了妻室名份,莫名就有份心虚,虽然这桩婚事不是她找来的。是强落到她头上的,大家都是受害者……
不管实情如何,的确占了水无痕的便宜。
老公在她之前是有心上人滴,而且一直都有!
虽然这心上人是男的,虽然这亲事她也是无奈为之!
可是,在看过了李安导演手中,衣橱中静静叠穿在一起的两件衬衣,哪里还能心安理得?
对上沉默不语的永安侯,自家的底气先减了两分——
想来任昆希望醉后醒来看到的是水无痕,而不是她这张脸吧?
锦言很想问问,侯爷,您昨晚怎么不去井梧轩啊?就算闹了意见,借酒盖脸,动动手动动嘴,直接啃上扑倒,什么事不都结了?
有道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您跑这儿来诉一腔真情,不是白浪费表情了?
“……侯爷,您要方便吗?”
放好热水,找好他要换的里外衣服,锦言想起一事,这清理内存的事,您无论如何都得自己亲自来,别人替不了。
任昆脸一红,这个丫头!没有说不出口的!
嗔着脸红着耳朵进了净房。
锦言暗笑,嗤!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早上起来不上个大的也必须得上个小的吧?一晚上新陈代谢,有些存货,实属正常。
吃喝拉撒,有什么不好意思滴?
人与人之间,半生半熟的最容易放不开……
……
永安侯随便穿着中衣,湿着头发出来。
锦言立马上前,比洗浴中心的服务员还体贴热情,用干的大布巾子给他细细地将头发擦干,又取了犀牛角的梳子,轻手轻脚将头发梳开,待要用束发簪子绾起来时,忽然想起不知他今日晚了,还去不去衙门。
“侯爷,要带冠吗?”
若要去衙门,这装扮太家常了。
“唔。”
她的小手在头上梳来梳去,任昆舒服地想睡觉:“……不忙,头痛,给我捏捏。”
难得她这般亲近,不乘机多讨要几分,对不起这份机会。
“好。”
锦言没多想,头疼很正常。
按摩头部,她很在行的!
放下梳子,两手从发际线开始,一点一点按摩头皮,推、滚、压、揉,百会穴点按、天门开穴、玉锤叩击、及至十指梳理,一套流程,甚是得心应手。
任昆舒服地昏昏欲睡。她温软的小手穿过他的头发,在头顶忙活,无论是点是叩是揉是压,每个动作都令人心醉。永安侯几欲呻吟出声。
最后一个动作是抚摩静息,锦言将手掌放在他的面颊,轻轻画圈揉至脖颈,然后左右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别捏住他的双耳垂,一捏一放……
任昆猝不及防,耳朵又是敏感部位,在她手下就是一哆嗦……
“侯爷,放松,按摩一下耳朵就好……”
按摩头部还好说,耳朵什么的。愈紧张愈容易发痒,锦言没多想:“放松……”
继续做着拎耳屏、扫外耳、摩耳轮的动作。
她就站在身后,与他的背部隔着极微小的距离,整个后背都敏感地能接收到来自她身上的热量和气息,她的手在耳边揉捏。不轻不重,任昆的心就忽悠悠失了重,紧一阵缓一阵,急切如惊马,缓慢似龟移。
身子酥软了半边,周身的血液都涌往一处,似乎身体不该软的部分都软了。应该软的一处却硬了……
“好了!好了!”
任昆大声叫停,带着股仓皇。
又不耐烦了……这位爷可真难侍候!按得不舒服?难道这手艺多时未用,竟然退步了?
要知道,她这按摩的技法,是专门拜师学过的,前世没少讨父母的欢心。就是在塘子观,师父师叔伯们也没少夸奖,怎么到永安侯这儿,竟叫停了?
不用更好!我还累了呢,活该你无福消受!
任昆哪知她的心事。他苦着脸……
的确无福消受,她再按下去,自己铁定出丑……
“……把发冠给我戴上。”
平息稍许,放缓了低哑的声音。
锦言快手快脚给他戴上,把头发理顺,取了外袍要帮他穿。
“笨手笨脚的,我自己来!”
身体发生了不应该的变化,任昆自家事自己清楚,哪还敢让她给自己更衣?抢了外袍就自行穿了起来……还好中裤够肥大……
笨手笨脚?
这厮真不厚道!自己贴心贴肺服侍一晚上加一早上,竟得这么个评语!
原先心底的那点小愧疚就烟消云散了——
活应你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人品太差!
永安侯自行整理好衣饰,若锦言有心观察,定会发现他强做镇定,实则慌手慌脚,目光游移。
“侯爷,早膳已经备好……”
“不吃了,衙门有事!”
任昆象是想起什么,摞了句话,就急冲冲走了……
好吧,来也匆匆,去也冲冲——
某个对老板有意见的,想起公用方便处常见的一则标语来应景。
虽然这是急冲冲不是水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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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昆夜间动静闹得不大,没有影响到正院长公主的休息。
一早起来,见何嬷嬷一脸喜色:“殿下,昨晚侯爷宿在榴园了……”
宿在榴园?当真!
长公主且惊且喜:“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噢……是喝醉了……”待听完何嬷嬷的讲述,长公主意外地沉默了。
喝醉了又怎么样?
酒是色中媒,有些酒意不正能成就好事?
何嬷嬷不明白。殿下日想夜盼的不就是这件事?如今好事临了,怎么反倒不悦了?
“你不明白。”
长公主摆摆手:“这个混帐小子,他哪里是去成就好事?这是心里有气,变着法子折腾锦言……”
这个孽子!
她昨天未出宫,就听内侍到慈宁宫禀告,陛下留了侯爷谈心……
一准是昨天被陛下教训了,心里不顺,跑出去喝醉了,回来折腾锦言出气,不然,好端端地他喝醉了,不回自己院子,去榴园做什么……
“侯夫人,一宿没睡吧?”
“听说是端茶倒水,照顾侯爷一晚上……”
何嬷嬷陪着小心。
“你跑一趟,告诉侯夫人,昨夜辛苦,好好休息,今儿就不用过来请安。”
这次是锦言受累了,等那混小子回来,再好好教训教训!
愈发不长进……
++++
第一百六十四章 麻烦之源(六)
任昆迷糊糊跳上马背,赶往衙门。
一上午心神不宁,无心差事。
确切地说,侯爷被自己吓着了,此刻的心情是又陌生又惊惧又茫然。
他不是青葱少年,对自己的身体与*再了解不过,早间的那一幕,意味着什么,任昆清楚明白。
陡然升腾的蓬勃念头,不由分说地到来,不由分说地令他这个始作俑者害怕……
他竟然……
这种身体的变化,从未因某一个女子而产生。
尽管他从未在意过小丫头的性别,但她,的的确确是女子!
瞬间引爆的蓄势待发,明晃晃茁壮,挺拨成渴望……
任昆不解的是,在她贴过来揉捏他的耳朵时,那一刻,他真的什么也没想,只觉得很舒服,全身酥麻,舒服地想要叫出来……
他的心中真的没有任何绮念……
从未有过女人能唤醒沉睡的*。
他的*是由自己来控制的。
人人皆道永安侯好男色,其实如果他愿意,对女人也可以的……
不为人知的是,即便再丰沛的需求,即便是渴得痛胀,一想到要陷入湿热黏烫的穴道中,所有的需要就丧失了前进的勇气。
不想,而不是不能。
束发至弱冠的数年间,他见识过各类女子,有母亲准备的,有自动爬床的……东西南北,五湖四海,形形色色,无一不美,才貌俱佳者,不知凡几。
秀丽者、温婉者、端庄者、娇媚者、妖娆者、清雅者……各种类型的,都曾洗得白白的,送到他眼前,等他收用。
没有一个。
那种发自心底的厌恶无法避免。即使借用药物,全身的血液都集于一处澎湃叫嚣,也无法抑止内心的抗拒与恶心,一想到与某个女人发生的那种身体内里的接触。作呕的感觉就扑天盖地的袭来。
相比而言,反倒是男子的亲近,还更容易忍受一些。
从清秀男子身上,*被证实。
任昆真心认为那些床|第间的运动可有可无。
但他不是有戒律的僧人,能够堂而皇之地杜绝这种运动,做为一个世家子,他必须在有与无中择其一,在男人与女人中选一种。
两道单项选择题,不能交白卷的永安侯,无奈选择自己勉强能够接受的。母上大人接受不了的答案。
任昆不禁苦笑摇头。
他的身体,似乎从未真正为两性关系思考过,与其说他的身体听从于内心的安排,不如说是听从于现实的安排,或者是服从于选择的狭窄性——
要么女人。要么男人,对女人固执抗拒,那么二去一,唯一答案。
昔年,对着春宫画册,满脑子都集中想象这件事的美妙,床榻上是脱光的女人极尽诱惑之态。他的身心却半分面子也不给!
就在今天早间,脑中没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没有任何人引诱于他,身体却自作主张。
害得自己又差点在她面前出丑……
心头浮现小丫头那双纯净的大眼睛,她,恐怕是什么也不懂。就算看到了,也没关系……
怎么会有这种变化呢?
他仔细回想与锦言相处的点点滴滴,好象从一开始,他就不讨厌小丫头的碰触。而且,还特别喜欢反碰触。摸摸头拍拍肩拉拉胳膊,似乎身体的接触能令他更好地表达内心的亲近……
每天回榴园,最喜欢小丫头掂着脚尖给他摘官帽,解斗篷,更衣换袍。
特别是解披风的系带,她整个人都站了过来,发心正抵他的下巴,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揽住怀中……
他不止一次动过这种念头。
没有一次真正做过。
每次他起念,她已经快手快脚地解好了……
他是,好了?
随着年纪增长,看淡世事,心底的抗拒消弱了?
还是,因为是小丫头,而不是别人?
面对这种陌生而意外的反应,习惯于控制与把握的任侯爷,决定多途径去验证。
++++++++++++++++++++++
“……公主婆婆……”
饱睡一觉后,锦言溜达到正院,此时驸马爹不在,正适合她汇报兼请安。
一进去,就见长公主与何嬷嬷对着库房账簿做研究状。
这是在?盘点?
“你来的正好,”
长公主招呼她过去一起看:“帮我挑挑,选什么样的合适。”
哦,是在选礼品。
那得因人而易,投其所好,要送给哪位,您总要告诉先……
噫?哪位大神?
能让长公主殿下费尽心思选礼物的?
锦言走过去,哇,竟是珍品簿子!
绝对贵宾级待遇!
太后娘娘?皇帝陛下?皇后娘娘?还是哪位老亲王?没听说哪位大神好事临近啊……
“看得头晕,锦言你来挑,带夫人去库里看东西,她对着册子挑不出来……”
长公主正心烦意乱,见锦言来了,顺手就把工作安排出去。
这,什么情况啊?我还没熟悉呢,您总得有个情况介绍,交接什么的吧?
“……不明白地问何嬷嬷。”
长公主推得干净:“你眼光好,尽着合适的挑个三五件,回头咱们再斟酌。”
明白了。这是让她缩小范围,也对,哪有决赛评委负责海选的?
不懂的,问何嬷嬷。
锦言随何嬷嬷去长公主的私库:“嬷嬷,这礼是送给哪位的?”
先弄明白给谁的,做什么用的,咱再挑也不迟。
“……要送老叔公的……”
老叔公?
皇族金氏中,能被长公主称之为老叔公的是哪位?
锦言正思量着,何嬷嬷开口解惑:“……是驸马爷的亲叔父,老永安侯爷的胞弟。”
老永安侯的胞弟?
锦言想起来了,好象是有那么一位!
不过没见过,据说身体不好,在城外山庄隐居。任昆成亲见家庙时,他都没出现。
恍然发现,长公主府与任府来往很少……
特别是女眷之间,几乎是没有走动的……虽说驸马是尚主。总归是亲戚……
与任府的关系也忒冷淡了些……
长公主素来鲜少提任氏一族,非但没有身为任家媳妇的自觉,甚至连儿子姓任这茬儿都是尽量忽略……
怎么突然要为任家老叔公送礼大费心思?
“……殿下是要为老叔公选寿诞贺礼……”
知她不了解前因后果,不待详问,何嬷嬷将有关背景介绍个一清二楚。
原来所谓叔公,是随任昆叫的。
驸马的叔父,老侯爷的嫡亲兄弟,兄弟感情甚笃。
任怀元被赐婚尚主,世子之位微妙——将来要不要承袭呢?
没有规矩说做驸马就不能承袭侯爷,但是。永安侯一脉,行武起家,子弟及长多送入军中历练,走武将一路,在军中领职。
为将一方。实打实的权利,任怀元当年也是如此,被重点培养早早送入军中,指望他延续侯府荣光……
结果,小树初成,被长公主摘了桃子。
驸马,是不能领实职的。更不可能授军中实职,甚至可能因他之故,遭皇家忌惮,影响任氏一族其他子弟在军中的升迁。
这绝对亏本的买卖,皇恩浩荡,不做不行!
一个做了驸马的永安侯。不是任氏的期待,也不是老侯爷的理想。
任怀元提出,改封世子。老侯爷和弟弟等人一商量,也行,他做侯爷利少弊多。不做也行。
有人不乐意。
彼时长公主年轻气盛,好端端的,凭什么要改封世子?尽管任怀元再三向她解释,这是自己的主张,长公主根本不听——
你的主张?没做驸马之前,怎么没听说任府有换世子的打算?
说来说去,还是为尚主!
先帝被女儿一闹腾,也有几分不悦:
你任家什么意思?
先是婚事百般推辞,又闹这一出!
朕捧在手心的女儿,你们竟敢嫌弃?
驳回陈情上表,不予理会!
皇帝也是人,堂堂天子,竟然被亲家瞧不起!这股郁气就存住了,任谁来讲情也不允!
换世子?
任家子弟还有比驸马更出色的?还是说,朕的女婿就做不得侯爷?
得!谁还敢不长眼色帮忙说情?
老侯爷也郁闷,自小培养的继承人废了不说,还家有悍妻,宅院不宁。
老侯爷不敢与皇帝治气,直到第三代继承人任昆出生,重又提起。
这回长公主让步了,行!驸马不做世子,您呐,也别想着改封,不是有昆哥儿吗?
直接世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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