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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K嗤笑：“到底是模特，没有演过电影，突然出演女主只怕难以胜任，还不如让最开始定下来的吉娜来演。”



　　　　杜若依轻轻点头，平心而论，吉娜的演技不错，至少不会像郁婉儿这样只是死板板地站着，总要有些肢体语言。就算不是专业学表演的人也该知道，当角色没有台词的时候只能靠肢体语言和眼神来表达角色的内心活动。



　　　　郁婉儿也许也明白，能够看出来她也尽力演了，她侧靠着栏杆的姿势很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但是只是美而已，不像是活的，像是在拍平面照片，还是和国际接轨的时尚彩照。



　　　　这是文艺片，对人物内心的表达要求很高，她这个样子显然不行。



　　　　不过十分钟的时间，王导已经喊停了三次。正在表演的郁婉儿或许也有点受不住了，脸上带了些愠怒。



　　　　王导气得不行，摔了手里的麦克风，冷声道：“你到底会不会演，就算你是模特，决定接这部戏的时候也该临时接受一下培训！”



　　　　郁婉儿眉头紧皱，但还是强忍着怒气，温柔一笑：“有的，刚回国就开始接受培训，已经学了一段时间，刚才刘姐也给我讲过戏，怪我注意力不集中，不然，我再试一次吧。”



　　　　“再来一次，这一幕都拍不好接下来的还怎么进行！”王导无奈地说道，又重新坐回到屏幕前。



　　　　婉转的音乐声起，郁婉儿摆正了神色，勉强笑了笑算是安慰自己。灿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墨绿和灿金色相衬，更添了一股淡淡的神秘感。
换布景，先拍第二幕！
　　　　王导缓缓放松了神色，一旁的KK轻笑：“总算出来了一点神韵。不像刚才那样死死板板的，也不是朽木不可雕！”



　　　　“可能找到感觉了，练得多了就好了。”杜若依微微一笑，紧张地看着郁婉儿的表演，心里默默想着自己出场的场面该如何去演。



　　　　出演军政要员的是许昕，当许昕一身海蓝色军装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杜若依着实觉得惊艳，原本以为许昕可以出演优柔的小男生，可没有想到，他一穿军装，活脱脱一个英姿飒爽的刚硬男人。



　　　　许昕的可塑性很强她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出彩，看来，他受欢迎也是有依据的。



　　　　他刚一出现，郁婉儿蓦然睁大了眼睛，唇角微勾，带着浅浅的笑意。



　　　　电影里的许昕只是女主幻想出来的虚影，实际上他是不存在的。



　　　　可是刚才郁婉儿的表情让人感觉不到这种意境，就像是许昕已经实实在在地站到了她的面前。她高兴地有些过了……



　　　　只听啪地一声，却是王导捏扁了手里的矿泉水瓶。



　　　　“停！”王导冷声喝道，气得咬牙，好像恨不得把台上的郁婉儿拉下来手把手教她一样。



　　　　郁婉儿眉头紧皱，毫不掩饰眸中的愠怒，出道这么久她还没有受过这种待遇，王导虽然是国际名导，可是在她眼里，不过是欧阳文枭手下的一个下属而已，她其实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但是碍着欧阳文枭的面子，再生气也不敢说出口。



　　　　“悠然，你再去给她讲一遍戏份。”王导冷声说道，抬首望着一旁的刘悠然，转而又冷声喝道，“换布景，先拍第二幕。”



　　　　第二幕该杜若依出场，坐在凳子上休息的杜若依心头一紧，连忙站起身，一脸苦恼：“这怎么行，我还没有上妆。”



　　　　KK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样，对王导冷声一笑：“以后这种情况还多着呢，现在要是生气了以后还怎么过。”说着，又转向杜若依，清冷道，“你还不快去换装，愣着做什么？”视线移到她受伤的脚踝，语气又放软了些，“我让小于过来扶你到化妆室。”



　　　　“不用了，我带她过去。”清朗的男声传来，正是一身军装的许昕走了过来，伸手扶起杜若依的手臂，笑得温柔，“脚还没有好就不要乱走动，以后没有戏份就坐在化妆室里休息，”



　　　　杜若依感激地点头，跛着脚跟着许昕离开。



　　　　她忍不住转过头调侃：“你今天这个打扮倒是新奇，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冷硬的一面。”



　　　　许昕微微一笑，眸中温柔地像是能沁出水来：“看这个样子还冷硬吗？”



　　　　被他的样子逗笑，杜若依忍不住扑哧一笑：“这样就少了刚才的感觉了，不过也不错，你本来就是很温柔的人嘛。”



　　　　她埋头看着脚下，一抬头，正撞上随着刘悠然往化妆室走的郁婉儿，连忙浅笑着打招呼。



　　　　刘悠然微微一笑：“若依的脚还没有好吗？等会能不能演？”言语间充满了对她的关心。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杜若依点头，轻笑道：“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就是崴了一下，等会儿没有动作戏，只要不动就没什么关系。”



　　　　“嗯，那就好。”刘悠然放松地一笑，转而看向一旁的郁婉儿，轻笑出声，“正好要给婉儿讲戏，我们一起去化妆室，你上妆的时候我顺便也给你讲一下戏份。”



　　　　四人并排着往前走，杜若依总觉的有个灼烫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徘徊，等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四人都专注地看着前方路面，并没有人在看她。



　　　　可是刚才的感觉很真切，那个视线很不友善，带着些猜疑，还带着些微的怒气。



　　　　她又没有得罪什么人，也许真的是她多想了吧。



　　　　正是正午时分，杜若依的戏是在午夜十二点出现在京都的街道上，在中午拍夜里的戏是最好的。



　　　　摄影棚里是绝对黑暗的，灯光师调了光线，星星点点的光线明灭不定，正像是浩瀚星空中的点点星光，皎洁的月光清辉洒在地上，京都的青石小巷带着点点诡异的气息。



　　　　杜若依身穿一身花格布的短衫头发散乱，拄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从巷子尽头跛着脚缓步走来，像是一个落魄的叫花子。



　　　　走得近了，这才看到她眼角淡淡的乌青，还有干裂的唇角，面颊泛着潮红，像是冻得厉害了，边走边无奈地瑟缩着肩膀搓手。



　　　　然而，就在她走到一座小洋楼前的时候，她的眸光亮了一瞬，带着些微的冰冷，可也只是一瞬，转而又恢复了最初的茫然和孤苦。将一个间谍的该有的神态和动作完美地展现了出来，也将角色的的心理活动表现地淋漓尽致。



　　　　“好，停！”王导唇角微勾，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知道杜若依有潜力，但是因为她之前的试镜和广告拍摄表现一般，所以对她也没有抱多大希望，没想到她能演的这么到位，和他理想中的形象完全相符。



　　　　端着茶水的KK缓缓站起身，如果不是王导喊停，他还在入迷地看着，这一刻，他有点怀疑自己到底认不认识正在表演的女人。



　　　　那不是杜若依，已经活脱是一个肩负重任的女特工。



　　　　他和王导合作这么多年，从没有见王导这么高兴过。



　　　　“很不错。”KK轻笑道，一直守在一旁一边翻看剧本一边观看表演的许乾愣了一瞬，转而惊喜一笑，“不愧是Mary的女儿，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了，下一场！”王导大声喊道，兴奋地动了动头上的雪白色的鸭舌帽。没有给杜若依休息的机会，他想看一看杜若依的能力到底如何，如果这只是她的一般水平的话……



　　　　杜若依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表演得到了认可，心情也好了许多，只在眨眼间换了神色，继续演接下来的戏份。



　　　　接下来的拍摄很顺利，从许昕出场，到两人对话以及小范围地争斗，短短五分钟的戏，王导本来以为要花上一天的时间才能拍完。
王导想说什么？
　　　　没想到只是拍了半个小时，中间也只停了一次，还是因为道具问题。



　　　　王导笑得开怀，他脾气很好，在台下的时候可以和剧组的人打成一片，但是一旦开拍，他从不会对演员和颜悦色，该骂的地方他也能爆粗口，可是对杜若依……他不得不赞一声好。



　　　　郁婉儿已经从化妆室出来，静静地看着杜若依的表演，眉头紧皱，面上的笑容柔和，可是眸中却有阴冷的寒光划过，尤其是在王导夸赞杜若依的时候，寒光更盛。



　　　　许昕微微一笑，一把扶起跌在地上的杜若依，手臂用力将她揽在怀里，让她借着自己的肩膀站好，心疼地望着她受伤的脚踝：“刚才没事吧，我下手可能有点重了。”



　　　　刚才两人过招的时候杜若依因为腿脚不方便，直接跌坐在地上，也在此时完成了本戏段的拍摄，她不知道，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右脚脚踝又肿了起来。



　　　　“没事。”杜若依强忍着脚上的疼痛微微一笑，也不客气，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身边男人的身上，也顾不得周围人的喝彩，苦涩一笑：“扶我回化妆室吧，卸了妆静静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看她这个情况，KK也跑过来帮忙，三人刚进了化妆室，王导便令郁婉儿接着演最初的那一幕。



　　　　“刚才杜若依的表演你也看了，你要记住，你是主角，如果你的气场没办法压过杜若依，我会考虑临时更换演员。”王导说话也不客气，凌厉的目光直直望向郁婉儿的眼底，“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你再试一次。”



　　　　郁婉儿紧紧咬唇，刚才杜若依的表演她看了，她不得不承认，在拍戏方面，杜若依比她有天分。可是她还是不服气，她本来就不是演员不是吗？她是国际有名的时装模特，拍戏并不是她的强项。



　　　　在化妆室卸妆说笑的杜若依不知道，郁婉儿这一幕又重新拍了不下五次，但是没有一次成功的。



　　　　王导气极，勾唇冷笑，一点也不给这国际名模的面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现在来演吗？”



　　　　郁婉儿已经烦躁地想要摔东西，但还是忍住了，只是眸中的愠怒很明显，看向王导的目光也有些排斥：“王导想说什么？是想说我不适合演戏吗？”



　　　　她知道自己不适合，但并不代表能够忍受旁人也这么说！而且……她现在正在低谷期，这部电影是她重新走上各个时尚杂志头版的跳板，她必须要演，但是演好演坏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关系。



　　　　演的好了，或许能在她的生命里加上浓重的一笔，演的不好了也无非是被狗仔队瞎写一通，她只要借着欧阳文枭和尚昱的名气出一些新闻，让自己重新火起来。



　　　　顺便……能够收获欧阳文枭的爱情。



　　　　所以她无法理解王导的苛刻要求，她勾唇轻笑，笑容柔和：“王导，这部剧找了我来演不正是想借着我的名气增加票房，而我也正是要借这部剧重新走回大众的面前，其实……戏本身的好坏对结果并没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这是拍戏，不是选美！
　　　　“呵，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王导嗤鼻，开始的时候，他对这个温柔的女人还抱着些好感，听了她的这番话，他只觉得一股怒火在四肢百骸流转，“郁婉儿，我不管你有多大的名气，也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了这部戏，但是你既然接了，就要全力以赴地演好，我王某的剧里不需要花瓶，也不允许出现花瓶！”



　　　　见郁婉儿咬唇不说话，他又冷声说道：“我告诉你，让你趁着杜若依去换装的时候出演正是给了你面子，不想让你在新人面前太丢人，可是你呢？非要让我请杜若依来演一遍你的戏份然后你跟着学习？”



　　　　“不用她来……”郁婉儿微微摇头，转而苦涩一笑，“我再试一次可以吗？”



　　　　“没有机会了……”王导轻声叹道，一个场景她前后演了将近十遍，可是仍然一点长进也没有，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问你，没演过戏还没看过电影吗？你看哪一个演员像你一样跟拍平面广告似的毫无表情地站着，这是拍戏，不是选美！”



　　　　郁婉儿张口想要辩解，却被他拦住：“你要么没有表情，有表情了也给我做出一副见了帅哥的花痴表情，郁婉儿，这是文艺片，有内涵的文艺片！不是偶像剧！”他转头对身边的助力冷声一笑，“去告诉杜若依，直接换上郁婉儿的装扮，准备出镜！”



　　　　“王导？！”郁婉儿心头一跳，连忙拉住气愤的王导，眸中满是焦急和担心，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王导笑得冷硬：“怎么，以为我会让杜若依来代替你？”见郁婉儿点头，他嗤鼻冷笑，“杜若依把女二号诠释地这么到位，我还不舍得让她换角色，放心，主角还是你的！我让杜若依教教你该怎么演，好好看着点！”



　　　　郁婉儿微微点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眸光也越来越冷，她垂眸敛神，再抬头的时候笑容依旧温柔。



　　　　接到通知的杜若依刚刚洗掉脸上的妆容，正想靠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不想又被小于拉了起来。小于似乎很兴奋，卯着劲儿给她上妆，好像是想拿她和谁比赛似的。



　　　　知道王导的意思，杜若依什么也没说，换了衣服被小于扶着上了阁楼。虽然并不是她的戏份，但是刚才郁婉儿演的时候她已经看了三遍，就是猜也猜到了角色该有的神态。



　　　　灿金色的阳光斜射在阳台上，杜若依身穿一身墨绿色旗袍，紧致的旗袍将她玲珑有致的曲线完美地展现出来，她眸光悠远，痴痴地望着楼下的花圃。



　　　　唇角勾笑，一抹淡淡的红晕在脸颊上晕开，忽而，浅笑变成咯咯轻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



　　　　她将身体的重心从右脚移到左脚，笑容缓缓收起，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抬起头双眸半睁半合，带着些微的慵懒气息，从唇角泻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恰到好处地体现了一个怀春少女该有的情致。
这才是女主该有的样子
　　　　一身海蓝军装的许昕出现，面颊像是被刀锋雕刻出来的一样，眸光冷硬。



　　　　然而，杜若依并没有多大的表现，只是微微侧头，凤眼微眯，潋滟的眸子愈发迷离，正像是陷入了美好的遐想却又清楚求而不得的表情。



　　　　有些微的欣喜，又有淡淡的期冀和浓浓的孤寂落寞。



　　　　求而不得，正是如此。



　　　　郁婉儿冷目看着，隐在身后的拳头越握越紧，好像手心里的不是空气，而是杜若依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一样，只是脸上笑容依旧，可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维持笑容维持地有多辛苦。



　　　　王导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说话，而台上的杜若依没有得到停止的命令，只能继续演下去，好在她对整个剧本很熟悉，就连女主的戏份她也了如指掌。



　　　　“这才是女主该有的样子。”KK冷声说道，瞥眼看向一旁站着的郁婉儿。



　　　　影片的拍摄磕磕绊绊地进行着，只是片场整日都像是笼罩了一层阴影一样，阴沉地可怕，王导整日寒着一张脸，拍摄并不顺利，可是影片宣传已经发了出去，现在停拍也不可能，如果临时换人的话不仅会影响到尚昱的名誉，而且郁婉儿的名誉也会受损，



　　　　王导虽然不喜欢郁婉儿，但是碍于欧阳文枭的面子，也不会让她太难堪，无论她演的好还是不好，拍摄也只能这样继续坚持下去。



　　　　只是无形中……杜若依的戏份多了些，而作为女主的郁婉儿戏份却少了很多。



　　　　按理说，工作顺利的杜若依该觉得满足，不仅工作顺心，杜家的事情也解决了一半，心里的压力已经小了许多，可是总还是有不顺心的事情，比如……



　　　　欧阳文枭仍旧坚持每天送她到片场，每晚又准点接她回来，脚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但他还是这样近乎执着地坚持。



　　　　杜若依知道，他也不过是想借着来送她的机会见一见郁婉儿罢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完美的挡箭牌，而她的脚伤正给了欧阳文枭把她当做挡箭牌的理由。



　　　　去片场的路上，车窗外景物飞逝，天边挂着一轮红日，清晨的气息透过紧闭的车窗溢进来，驱散了车厢里沉闷的气氛。



　　　　欧阳文枭在专注地开车，杜若依缓缓转过头，看着他标志的侧脸，忽然微微一笑，或许……他们该说些什么，而不是维持这种僵持的状态。



　　　　“你和郁婉儿……”她试探着开